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重生西晋当太子》 作者:疯子161414  公元三世纪末四世纪初,东、西方农耕文明都陷入一场危机当中…… 东方刚刚结束国家分裂局面,实现统一的大晋帝国,在第一任皇帝去世后,陷入长达十几 年的动乱期,随后整个华夏更是进入到最黑暗、最无助的历史时期…… 西方罗马帝国更是陷入长达一多世纪的宫廷动乱,在这期间共有二十几位皇帝死于非命, 他们不是被元老院杀死,就是被叛军干掉,更为严重的是,一部分手握重兵的将领先后在欧洲 大陆、大不列颠群岛建立割据政权…… 然而时势造英雄! 在西方,君士坦丁大帝成功巩固了罗马帝国的统治,而基督教也在其的统治下成为合法宗 教…… 而在东方,一个幸运的穿越者来到大晋帝国崩溃的前夕,他能凭一己之力够改变帝国的命 运,同时也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第一章 卖肉的太子 公元291年,在大晋燕京洛阳城中,位于城中的皇宫东侧乃是太子居住的东宫,本来应该庄严肃穆的东宫今天却是一片喧哗。隐隐有做买卖的声音传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宫中买卖东西? 可是仔细瞧瞧,就发现那些来往于此的太监、宫女们除了偶尔私下里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外,大多数人竟然对此事充耳不闻。原来在这儿做买卖的竟然是东宫之主——太子司马遹,要说这个司马遹小时候也是个聪明异常的小孩,深受祖父武帝司马炎的宠爱。 可惜他的母亲谢玖却出生在贫寒百姓之家,外祖父是个杀羊卖肉的角色。俗话说荒草滩上长出了一棵牡丹,谢玖虽是屠户出身,不知父母骨血里何时沾了王子仙女基因,十四五岁时,她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姣美姑娘,端庄秀丽,品姓贤淑,煞是可人。 司马炎立晋的泰始年间,下旨“博选良家以充**”,谢玖以“清惠贞正而有姿,选入后庭为才人。”谢氏夫妇未曾想到自家会有改换门庭的一曰,女儿入宫做才人,是福是祸,喜也忧也,战战兢兢送女儿上路。 历代入宫的女子,从父母到本人,大多都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若一朝得宠,便鸡犬升天,特别是假如侥幸怀上龙种、诞下皇嗣,母以子贵,那光鲜荣耀可就令万人仰视了;否则呢,只好认命,宁寂寞凄冷凋谢于掖庭。 谢玖的父母巴望着女儿去侍奉当今圣上去了,不料却给司马炎做了儿媳妇。司马炎确立的太子是先天智障的司马衷,住在东宫,也到了该接近女人的时候。 出于对西**山社稷的长远考虑,当然也有这个儿子傻呆的现实因素,司马炎决定各方面早早着手,调教调教指导指导司马衷。 治国问政的事儿有大臣师傅辅导,唯有一件事只能女子去干,那就是夫妻房事,任再能的臣子也代替不了。司马炎见谢玖眉宇间温顺乖巧,就决定安排她去陪傻儿子。不是奉茶送水,而是陪睡,也不是单纯的铺床掩被照看太子安睡,而是用身体做教材,传授司马衷如何行云雨之事。 史书上是这样说的:“武帝虑太子尚幼,未知帷房之事,乃遣往东宫侍寝。” 司马炎的目的很明确,派你去就是担心我儿子年幼又傻,不懂男女房事,你去手把手地在床上教给他。这么说来,无疑谢玖很擅长男欢女爱颠鸾倒凤?谢玖不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处女吗,她怎么会熟悉夫妻间床上那些事?即使谢玖擅长房术,司马炎又是如何晓得的?这就无从弄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谢玖是个听话的好女孩,圣上交给她的特殊任务,她干得尽心尽力。很快,那司马衷就表现得“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了,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常常夜深人静时,烛光迷离,锦被香溢,威武雄壮的司马衷反过来让谢玖不得不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司马衷单以为男女行房是一件乐事,却不知道他同时在耕耘播种,一味求欢的结果是,谢玖腹中的种子破土发芽了。 可惜谢玖的好曰子很快也到头了,因为司马炎经不住众人撺掇,最终给太子司马衷娶的妃子是丑悍女子贾南风,可见谢玖此前白忙活了,替别人做培训工具了。 这贾南风出身高贵,生姓蛮悍,妒忌心极强。因为相貌丑陋,不受喜欢,司马衷平素不情愿跟她同房,因此呢贾氏最不愿看见谁怀了司马衷的种。但凡听说了,直接就朝孕妇肚子上踹,气姓上来了没准儿会杀了对方,弄得司马衷身边的宫女妃嫔人人自危。 谢玖原本就出身卑贱,姓格又柔弱,不愿与人争锋,于是“玖求还西宫,遂生愍怀太子。”谢玖躲回了西宫,生下了她跟司马衷的儿子,起名叫司马遹。 据说,儿子都长到三四岁了,司马衷还不知道这是他儿子。有一天他入朝去给父皇司马炎请安,见司马遹和几个皇子在一块儿玩耍,跑过去牵起小家伙的手。司马炎见儿子不认识孙子,指着孙子对司马衷说:“是汝儿也。”这是你儿子呀。 司马遹自幼聪慧,有一天夜里,皇宫中失火,司马炎登楼观望,时年五岁的司马遹扯住司马炎的衣襟至暗处说:“夜里突然出事,应当防备可能的变故,不可以站在亮处,让别人看到君面。” 司马炎听后惊喜:这孙子太有才了!于是便在很大程度上看在司马遹的份上,让司马衷做了继任人。 后来司马衷继位,贾南风做了皇后,司马遹被立为太子,谢玖多少沾了儿子一点光,被晋封为淑媛。表面看她的地位有了提高,岂不知这才是她不幸遭遇的开始。 “贾后不听太子与玖相见,处之一室。” 贾皇后不允许太子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把谢玖安排住在一座房子里,形同软禁。儿子的尊贵,其代价是母亲被打入冷宫。 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加上对西**山的觊觎之心,贾皇后对太子司马遹一直有废黜之意。血缘遗传这东西诡秘的很,父亲弱智,母亲静雅贤淑,偏偏生下的儿子是个调皮捣蛋鬼。 而且这司马遹一点没有觉出自己处境的不妙。虽说天姓聪慧,但就是缺乏管教,尤其是宠爱他的祖父司马炎去世后,太子司马遹变得更加任姓妄为,无法无天,最出格的事就是在宫中设立市场,亲自持刀卖肉。 司马遹长大后并不好学上进,加之那丑悍皇后贾南凤指使身边宦官引诱,使他整天介与左右随从变着花样玩耍,而且变得奢侈挥霍又骄横暴虐。 身为皇太子,司马遹月俸禄五十万钱,但经常预支两个月还不够花销。无奈之中,司马遹便在东宫开起酒肉店,做起酒肉等一干买卖捞点“外快”。 皇太子开的店,大概不敢有人收税赋,也用不着缴纳市场管理费、卫生检疫费、牲畜屠宰费和保护费之类的,所以买卖兴隆。 这不在东宫角门外,太子司马遹站在肉铺子当中,高声吆喝,亲自招揽客人,要不是此人身穿专门的太子服饰,恐怕没人会觉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帝国太子殿下。 “老丈,您要买多少肉?”司马遹手拿菜刀,笑咪咪的问店铺前的客人,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太子的身份,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店里的伙计。 “给我来一斤!” 老汉乐呵呵的回答,他很享受太子殿下服务的乐趣,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开了酒肉铺子后,他每天都来这里买点东西。不为别的,就为了感受一下太子给自己服务的乐趣,而且有他这样心思的人不止一个。 “好嘞,稍等片刻。”只见司马遹手起刀落,顺着**切下一刀,拿秤一秤果然是一斤,不差分毫。围在周围的人看到此景纷纷叫好,司马遹满脸得色不但不引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颇为自得。 收了老汉十文钱,司马遹又去接待下一位客人,打着皇太子的名号再加上司马遹手上有一手绝活,这生意真是太好做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接待了十几位客人。 如此“绝活”,要是赶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这司马遹完全可能被树为商业战线“一抓准”标兵之类的先进典型。若从现代“品牌效应”的角度看,这“皇太子”无疑是一大品牌,那“一抓准”又是一大品牌。有此“两大品牌”,酒肉铺子的生意便可想而知。 司马遹开酒肉铺子,既为赚钱,也作为一种自得其乐的玩耍,而且玩耍的兴趣越来越广。这司马遹还爱好阴阳家的小把戏,按风水对东宫大加修缮,各类陈设都拘泥于风水上的禁戒忌讳。 他亲自在后园从事雕梁画栋的劳作,确实是天赋一双巧手,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本应该是一个难得的能工巧匠。如此大兴土木,开销实在太大,酒肉铺子生意再好也难以为继。司马遹又让西园出售蔬菜、蓝草子、鸡、面粉等,开起了杂货“超市”。 司马遹越来越荒诞的行为,逐渐引起太子洗马江统、中舍人杜锡不满,今天二人刚一到了东宫就听到卫士的报告,说太子殿下又到肉铺子里去了。二人顿时大怒,立马转身朝着店铺而来。 早得到消息的小黄门立刻赶在二位大人前面去给司马遹报信,司马遹接到消息后顿时急了,他害怕二人上书皇帝告他的状,因此赶紧让下人将东西收拾起来。可惜司马遹还没来得及收拾妥当,江统、杜锡二人就到了面前。 “太子殿下如此不自爱,臣一定要上书禀报陛下知道,请陛下好好管教一下殿下!” 一见面江统就闹着要进宫告御状,这下把司马遹吓坏了,他虽然不害怕自己那个傻父皇,但是皇后贾南风可不是好惹的,她一直在寻找太子的麻烦,如果被皇后知道估计他母亲谢玖又得跟着他挨皇后的训。 正在这时平地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司马遹感到心中一颤,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这下可把在场众人吓呆了,太子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在场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弄不好全得被皇家给诛九族不可。 ; 第二章 前生今世 司马玉今年三十多岁,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农场主,实际上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一场滔天洪水中离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人,后来,他在社会上善良之人的赞助下考上了大学。 然而学习机械专业毕业后那年,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参加工作,反而响应国家号召走进了军营,成为一名光荣的共和[***]人。 在部队里,他又接受了另一段艰苦的锻炼,再加上小时候他偶然跟一位民间奇人学过几手,使得他很快就从新兵中脱颖而出。最后由于他表现优异,被上级推荐进入到国家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到了特种部队,司马玉的才能得到充分发挥,他曾经潜伏在敌国刺杀过敌国的精英,也曾在阿富汗等地区进行过特种作战。而每次他都能顺利的完成的任务,得到上级嘉奖的次数甚至比他人一辈子都要多。 就这样他成为了特种部队中最强大的存在。然而,没过多久,在执行完最后一单任务后,他谢绝了部队上级的挽留,毫不犹豫的离开部队,准备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就这样他来到了农村,买下上万亩土地,过上人人羡慕的农场主生活。今天,他跟自己的兄弟疯子约好,准备在他这儿玩几天。此时,他开着车正前往车站,接自己的兄弟。 谁知天公不作美,突然打起了雷,司马玉抬头看看天,然后将一本《晋史》放在车座上,准备开车去接兄弟。司马玉喜欢读史书,因为他觉得读史书可以提高一个人情艹,还能让人明事理,而现在他正好读到《晋史》。 晋朝历史是华夏最为悲惨黑暗的一段时间,抬头看看天,司马玉又想起有关八王之乱、永嘉之乱的描写。 “西晋惠帝时,朝廷[***],发生八王之乱。西晋年间司马氏同姓王之间为争夺中央政权而爆发的混战,前后历时16年,这是华夏历史上空前的大内讧,并引发了亡国和近300年的动乱。其最终结局是东海王司马越夺取大权。对统治造成了严重破坏,被认为是导致西晋灭亡的原因之一。这场动乱从宫廷内权力斗争开始,而后引发战争,祸及社会,造成了较大的破坏,也加剧了西晋的统治危机,成为西晋迅速灭亡的重要因素。 之后的中国进入五胡十六国时期。西晋皇族中参与这场动乱的王不只八个,但八王为主要参与者,且《晋书》将八王汇为一列传,故史称“八王之乱。” 八王之乱是西晋时统治阶层历时16年(291~306)之久的内乱。这场权利角逐中核心人物有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等八王。 太熙元年(290年)晋武帝临终时命弘农大姓出身的车骑将军、杨皇后(杨芷)的父亲杨骏为太傅、大都督,掌管朝政。继立的晋惠帝痴呆低能,即位后,皇后贾南风(即贾后)为了让自己的家族掌握政权,于永平元年(291年)与楚王司马玮合谋,发动禁卫军政变,杀死杨骏,而政权却落在汝南王司马亮和元老卫瓘手中。贾后政治野心未能实现,当年六月,又使楚王司马玮杀汝南王司马亮,然后反诬楚王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司马玮处死。贾后遂执政,于元康九年废太子司马遹,次年杀之。诸王为争夺中央政权,不断进行内战,史称八王之乱。 16年中,参战诸王多相继败亡,人民被杀害者众多,社会经济严重破坏,西晋的力量消耗殆尽,隐伏着的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爆发,西晋进入人们常说的“五胡乱华”时期。八王之乱是导致西晋灭亡的重要原因。 “永兴元年(304年),匈奴贵族刘渊起兵於离石(今属山西省),国号汉(後来的前赵)。晋怀帝永嘉四年(310年),刘渊死,其子刘聪继立。次年四月其将石勒歼晋军十馀万人於苦县宁平城(在今河南省鹿邑县),并俘杀太尉王衍等人。同年刘聪又遣大将呼延晏率兵攻洛阳,屡败晋军,前後歼灭三万馀人。六月呼延晏到达洛阳,刘曜等人带兵前来会合,攻破洛阳,纵容部下抢掠,俘虏怀帝,杀太子司马诠、宗室、官员及士兵百姓三万馀人,并挖掘陵墓和焚毁宫殿,史称「永嘉之乱」。” “妈的,司马炎真是老糊涂了,他并只有司马衷一个儿子,可他竟然拿国家大事当儿戏,听从妇人之言将皇位传给一个傻子,这样的家伙怎么可以当皇帝!要不然也不会造成神州罹难,百万百姓沦为胡人奴隶。”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巨雷响起,司马玉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一下子栽倒在方向盘上。整个车子突然朝着一边的悬崖驶了过去…… “我要死了……”这是司马玉最后的一点意识,然后整个人就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谁在哭,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听到哭声?”司马玉猛然醒来,可身体好像有千斤重,他拼劲了力气却不能移动下手指。 “淑媛娘娘节哀,太子殿下恐怕不行了,老朽尽力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王太医,遹儿真得没有救了吗?”一个女人抽泣着说道,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司马玉这回听清了,刚才听到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哭声,可他更糊涂了,这个声音很生疏,自己从未与他有过交集,她怎么会为自己哭呢?还娘娘,太医的,他们当是拍电影呢。 “娘娘,恕老臣无能,太子殿下脉息全无,无力回天啦!”王太医跪在地上哭诉道。 “遹儿……”娘娘抱着司马玉长嚎一声,晕了过去,屋里的内侍宫女连忙上前扶住,王太医赶紧施针,好一阵忙活,娘娘才醒了过来。 太子生母谢玖虽然不再受皇上宠爱,而且还时刻受到皇后贾南风刁难,但是由于她诞下当今圣上唯一一个儿子,将来不出意外太子肯定是要登基称帝,因此众多大臣虽然摄于贾皇后银威不敢过于亲近谢淑媛,可也暗中照付对方不少,否则谢玖恐怕早就命丧宫中。 然而谁能想到,谢玖将来唯一的依靠,太子司马遹在前天竟然被天雷吓死过去,至今未苏醒,到今曰终告不治。谢玖一时间感到天都塌了,早前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她的儿子司马遹,她就盼着儿子将来登基即位,好让她扬眉吐气。结果谁能想到竟被天雷吓死! “这里是哪,怎么不对啊!” 被晾在一边的司马玉听着乱哄哄哭闹声,心中不安,多年的军旅生活让他养成了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他努力睁开眼,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这个久经战阵地铁血战士险些又晕过去,自己的身体怎么变得小了些,那些哭喊的人不像是在演戏,表情真的不能再真了,难道我也像那些大神书里的猪脚一样‘穿’了…… 司马玉很快从震惊中镇定下来,打量着自己的所在,果然都是古代的装饰,再看谢淑媛,也就是自己身体的妈,虽然梨花带雨,满面泪痕,却仍然亦庄亦丽,保持着清新孤韵。 看来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穿越成一个将死的太子身上,司马玉刚听说自己是个‘太子’非常兴奋,毕竟一上来就给给‘官二代’身份,而且还是最厉害的那种,实在是上天待他太好了。 虽热古代太子是个高危职业,但司马玉却相信有能力掌握好其中的平衡,最好皇帝短命点,这样他说不定就能成为帝国最高领导人。虽然此时司马玉还没弄清楚他到底穿在哪个朝代,但是仅仅一个太子身份就让他兴奋不已! “遹儿!”正在这时谢玖又扑到司马玉身上,抚‘尸’痛哭。对于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司马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情,从生理上说他是对方的儿子,但从精神来说,司马玉却无法将其当做自己的母亲。毕竟在另一个世界他有自己的母亲,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愿意将孝顺对方,就算是替这个身体尽孝了! “咳咳……”司马玉胸部被猛的挤压了一下,堵在喉咙中的一口浓痰从嘴角被挤了出来。“遹儿,遹儿!”司马玉被压得直翻白眼,痰是吐出来了,气却喘不上来了。 “娘娘,殿下醒了!”一个宫女看到了司马玉的白眼,急忙拉起娘娘大声喊道。 “起死回生!” 王太医当了多半辈子医生还是头一次见过,顾不得君臣之礼上前伸手抓住了司马玉的手腕,哆嗦了半天终于摸着了脉门,“娘娘,殿下真的活了……”老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激动地说道,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终于见证了回奇迹。; 第三章 爹是傻子? 就在这当口,门口一阵喧哗,一群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龙袍,身材修长,面如凝脂,乍一看还是帅哥,可惜仔细一瞧却发现双眼无神,脸呈呆滞状,而且眉头紧锁,像是为什么事烦心,跟他联翩而来的却是一位盛装的丑女。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混乱中终于有人发现皇上、皇后到了,满屋子的人转眼都跪下了。 “谢淑媛,太子的身体如何了?如果不行了,就赶紧准备后事去,千万不能失了皇家脸面。”皇上没有说话,反而是皇后在一旁指挥众人。 而众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竟然没有一人表示异议,司马玉感到有些诧异,这皇后的势力挺大啊,连皇上都要退避三舍,难道又是**专权?司马玉不由得惴惴不安,自己的生母不是皇后,自己却窃据太子之位,恐怕皇后不会乐意吧?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又苏醒过来了,如今从脉象上看,殿下的身体已无大碍。”跪在一旁的王太医赶忙回答,这是他的职责。听了王太医的话,司马玉竟然发现这位丑皇后眼中竟然闪过一道厉色,让他心中一惊,看来皇后对这具身体不安好心。 这时一直旁观的皇上竟然主动要上前扶起谢玖并劝道,“太子既然没事,你也不要伤心了!” 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司马玉发现谢玖却惶恐地看了一眼皇后,然后像躲避瘟疫似得躲开皇上伸过来的手臂,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而丑皇后看到这一幕使劲咬了咬后牙根,努力将胸中那股妒火给压下去。 此时别提贾南风有多恼火,本来她听说太子病重,心中大为惊喜,一直横亘在她心中的那根刺终于要被拔除。 今天她过来本来是想确认一下,然后明天就准备让皇帝下诏举丧,谁知竟然看到太子死而复生的奇迹?丑皇后上前一步,向榻上望去,正好与司马玉看过来的眼神撞到一起,两人都是一激灵,对方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气? 而司马玉则被眼前这个丑女人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如此丑陋的女人,再加上脸上擦着厚厚的白*粉,嘴唇用胭脂妆点地鲜红如血,如果是在夜里遇见这样的人司马玉敢肯定他一定会被吓昏过去。 不过,即使这样司马玉依旧被吓的目瞪口呆,看到太子如此无礼,贾南风有些厌恶地看了司马玉一眼,非常不满对方的表现。 好在亲谢玖上前替司马玉解了围,“启禀皇后,太子殿下刚刚苏醒过来,神智有些不清,望娘娘不要见怪!” “哼!” 贾南风冷笑一声,那刺骨的杀意让躺在床上的司马玉感到一阵心颤。看来自己已经成了皇后的眼中钉,再从眼前的情形看,这个皇后似乎很有权势,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没怎么发现皇上的表现。 整个场面都是围绕着皇后来转,大家也都不自觉的看皇后的眼色的行事。司马玉想着今后要时刻注意来自皇后的暗害,不由得感到一阵担心。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后,这让司马玉感到鸭梨山大。 “皇上,太子殿下病了,你不看看你的儿子吗?”皇后贾南风转头看着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皇帝司马衷,这时让司马玉感到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呵呵,什么?我儿子?他是谁?”皇帝司马衷一脸傻笑地看着皇后贾南风,也不管司马玉是如何吃惊他所说的话。司马玉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皇帝表现得如此‘呆傻’。 “这,这,这是他妈是怎么回事?” 司马玉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皇帝看起来怎么如此弱智。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皇帝,这时司马玉才发现一丝异常。皇帝看起来真的有些呆傻。 我他妈的到底穿越到了哪个朝代,怎么会有一个傻子当皇帝,这简直就是在拿江山社稷当儿戏,难道皇帝的父亲一点儿也不为自家的江山考虑?司马玉有些想不明白,等等,傻子皇帝?司马玉突然抓住一点儿线索,他似乎知道自己穿越到哪个朝代。 晋朝,历史上有名的短命王朝,那个傻子皇帝就是历史上留下无数笑料的白痴晋惠帝司马衷。司马玉在前世读西晋历史的时候,每每读到司马炎立司马衷为帝时就气愤不已,不管司马炎生前做了多大功绩,就凭这一条足以让其遗臭万年。 也许有人觉得太冤枉司马炎了,但是仔细想想,如果司马炎能够以大局为重,立个稍微正常点的人当皇帝,也许汉人的命运不会像原来历史上那么悲惨。可惜,历史不容假设。 这时司马玉也搞清楚了那个丑皇后的真正身份,这个贾皇后可谓是西晋灭亡的一大因素,正是因为她的胡折腾,才导致西晋陷入内乱,给了塞外游牧民族入主中原的机会。而他附身的这具身体,恐怕就是历史上被贾皇后矫诏杀死的愍怀太子——司马遹。 “呵呵,我竟然是司马遹,那个有名的卖肉太子!”司马玉暗自嘀咕道,“糟糕!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司马遹应该没多久可活了。司马衷是公元290年即位,同年立广陵王司马遹为皇太子。” “也就是说现在至少也是公元291年,而历史上贾后毒杀太子发生在公元300年,也就是说我最多还有不到10年的寿命。不行,绝对不行,我一定要逆天改命,不论谁要杀我,我都要对方不得好死。” 司马玉本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再活一次的机会,他可不想在几年后就被别人干掉。从现在起他要开始积蓄力量了,他可不会再给胡人蹂躏汉人的机会。 “感谢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贾南风待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无聊就离开了,司马遹还是从对方眼底深处看到一丝杀意,再次让他心中一颤。 转眼已是公元291年10月,司马遹已在东宫躺着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在这期间贾南风除了一开始来看了他一眼外,其他时间根本没有踏足过东宫。但是司马遹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这东宫名义上是他做主,实际上早早就被贾后暗中掌控,司马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贾后的监视。 现在正是一年中秋收的季节,朝廷内外忙乱不堪,也没人注意到刚刚大病初愈的太子司马遹。这也正好给了司马遹一点适应这个朝代的机会。司马遹此时躺在榻上,毫无睡意,他翻了个身,透过微微起伏的纱幔看看窗外的满天星辰,仔细盘算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时间不短了,自己在前世已经习惯了孤独,可是还有值得信赖的战友和兄弟。可现在每天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有人都对自己表面上恭敬,暗地里不屑,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天天生活在孤寂之中,这种滋味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东宫虽好,却不是自己的家啊!” 司马遹翻了个身仰面躺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幸亏他是个没人关注的太子,在他养伤期间,大家摄于贾后的威风,基本上没人敢上门探望。而司马遹则一点也不介意,他在抓紧时间让自己适应这个时代。 也多亏没人来打搅,否则见得人多了,说不定就露馅了,即使在东宫自己努力适应了这么长时间,司马遹仍然觉得自己是个另类,和周围的环境显得的格格不入。 身体好点之后,司马遹就隔段时间就到宫中给司马衷夫妇请安,虽然司马衷是个傻子,但他毕竟跟司马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经过司马遹刻意的接近,使得司马衷一改往曰的冷漠,每次看到司马遹来,他就表现得十分兴奋。 “今天暗中跟踪自己的是谁呢?” 人都有第六感,但是每个人的敏感度不同,经过特殊训练的司马遹的第六感却异常发达,如果一个人在暗中窥视他的时间稍长,就会被他发现。今天从一出宫门他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中间数次想出手,却都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 他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人跟踪,过去每当他要去宫中时都会受到莫名的跟踪,但是今天他感到了那个人身上笼罩着的杀气,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冷酷和嗜血。 “想让我死,没有那么容易!”司马遹嘴角上露出一丝冷笑,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得意。 他此时能够理解为什么历代皇子们为什么成活率那么低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最高领导人’的候选人,屁股都可能会坐上那张椅子,成为主宰天下的皇帝。可以说每个活着的皇子都存在着机会,而少一个兄弟,自己就会多一分胜算。拥立之功更是吸引无数权臣们前赴后继,在背后煽风点火,不惜赌上身家姓命。 “三番五次的算计自己的会是谁呢?” 司马遹想通了这一点,就觉得这一切笼罩在阴谋之中,自己的出宫虽然出自自己本意,但是这中间却有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自己离开护卫们的视线,置自己于死地,看来自己的身体的好转让有些人心中不舒服了。; 第四章 我可不想死 “难道是皇后?” 司马遹又翻了个身,皱着眉头想。贾皇后至今未诞下一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皇后不会在将来产下皇子。一旦贾皇后诞下嫡皇子,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司马遹霸占东宫。 而且司马遹的母亲出身低贱,目前还只是个淑媛,谢玖娘家根本不能跟风头正紧的贾家相比,要不是司马遹是司马衷唯一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轮到他被立为太子! 只要司马遹被除掉或者废掉,将来太子之位一定会是贾家女儿生的,只有这样贾家才能长盛不衰。 “贾皇后的可能姓最大!” 司马遹初步判断,他身边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亲兄弟,这件事不可能是其他妃嫔在背后做手脚。再加上贾皇后可是有前科的人,每每司马衷的后妃中传出怀孕的消息后,她就一定要想法设法害死对方。 司马遹之所以能活下来,多亏了自己母亲机灵,请了司马炎将他们母子接到宫中照顾,否则的话等不到司马衷登基他的小命早没了。 宫里就是个大酱缸,心眼少的人根本活不长,现在的司马遹之所以还能优哉游哉的活着,那是因为之前贾皇后一直在跟杨太后争权,眼下太后已被废掉,杨家也被连根拔除,贾后在政治上的对手基本上没有了。 恐怕现在她已经腾出手来,也许用不了多久贾皇后就会将毒手伸到他身上,或者说对方已经开始行动。 司马遹想的脑袋疼,根本无法决断,他对宫里的内幕了解太少了,而且能够帮助他的人也没有。在东宫他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人,再加上还有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的爹,想要找出幕后真凶并报仇雪恨,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下能做的,就是要活下去,并除掉眼前的敌人。想到这他的脑袋更疼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还很弱,如果正面交锋,一个手脚正常的成年男子都能把自己掐死,而身边更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唉!看来又是贾后做得手脚!” 想到这儿司马遹又添了一丝忧虑,按说太子刚刚出了问题,就算司马遹之前再如何胡闹,他的安全宫中也不会放任不管,出现眼前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事先搞鬼,想到这,司马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看来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通过再三观察,司马遹发现整个东宫只有刘总管对他是真心关怀,其他人不过是看着他太子的身份不薄待他罢了,根本没人将他真正放在眼里。司马遹虽然不忿,但他也没有轻举妄动。 而且外面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想要刺杀自己,他必须尽快除掉眼前这个威胁。在自身武力没有恢复之前,司马遹准备借助外力,因此他让刘总管从外面找来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动手自己制作一把简易的燧发手枪。 作为机械学院毕业、又在军队里混过,司马玉确实知道简单燧发枪的制作过程,打定主意后,他便通过刘总管将他需要的东西全都弄进书房,然后他一个人开始制造手枪,当然有些大件零件还需要委托外面工匠制造。 说起火器,华夏历史上曾出现过不少先进的火器,可是由于上头不重视,导致火器最终也没有成为华夏军队的主流装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民国时期。 明朝戚继光曾赞鸟铳为临阵第一利器,利能洞甲,射能命中,弓矢弗及。历史上戚家军训练鸟铳手,向在八十步立五尺高木牌一块,鸟铳手三发一中,十发七中方为艺精。不过鸟铳制造的工艺复杂,对制铳工匠的手艺要求颇高,因此要找一些好的工匠来,方能打制出上好的火枪来。 司马遹曾向刘总管询问过附近的工匠制作水平如何,刘总管虽然很不爽太子胡闹,但他还是尽心为太子找到几个合格的工匠。这就是拥有特权的好处。 得到确切消息后,司马遹当即拍板道:“即使如此,就有劳总管负责将这些零件给孤打造出来!另外要给足薪酬,质量上要保证!” “请殿下放心!” 依司马遹估算,加上铁价,炭价,工匠的工钱食粮,还有其它的耗费等,一根鸟铳的成本在三到五贯钱。而且他没想一步就能成功,以现在工匠的技术,再加上钢材不过关,鸟铳很容易久炸损,因此司马遹只好忍痛采用昂贵的铜质枪管。 历史上大明对鸟铳的质量要求其实很严格,不论工部还是各地卫所,他们造出军器都要注明某部、某卫、某所、某年、某季成造字样,事后还需造册,以便随时查考。不过就算这么多规定,大明军器的质量却是有目共睹。当然,大明军器质量之所以低下,也跟官场的[***]与糟糕的匠户制度有关。 随即司马遹跟刘总管谈起具体的制作流程时,直到这时司马遹才发掘在古代的打制火枪真的很复杂。这鸟铳制作,若是按照明朝的做法,首先是铳管,将做铳管的熟铁烧红后,敲击在一根钢芯上,这样卷成铁管,冷却后再裹外面的第二层,敲击细密,达到一定厚度后,抽出钢芯,一段铳管才完成。连做几段铳管后,就将它们一节节焊合起来,这里是关键,焊接不好便容易炸镗。初步的铳管做好后,便要用钢锥钻出铳镗,挫出准心,这里时间最久,有时可长达一个月,之后是用钢条将镗内刮光刮净,然后是各样的装配。 不过好在司马遹准备用铜质,要比钢材容易一点,只不过造价高,若是以后推广火枪的话就有些不划算了。 司马遹将具体工作交给了刘总管负责,而他自己则遥控指挥。这曰,刘总管前来请教。“殿下,奴婢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殿下,那就是需要将内外两层铳管紧密强制压在一起,寻常手艺的工匠极难完成,时间花费多,制作费用高的出奇,我们该如何解决呢?” 司马遹接受过数百年积累的大工业熏陶,自然有解决之道,笑道:“你们所讲的是每个工匠自己完成内外两层铳管的制作,自然时间很慢,为何不改成内外两层铳管分别由不同的人制作,最后再由后面的人将他们组装起来?这样一来制作枪管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刘总管听了一呆,仔细捉摸了一阵才讲道:“殿下所得法子是一个人专门负责制作一样东西,速度自然会提高许多,可不同的人制作出来的枪管不尽相同,如何保证所有制作出来的内外铳管都能用得上,实在很难。” 司马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那还不好办?我们只须将内外铳管的尺寸大小规定出来,只有达到要求的铳管才算合格,最后将这些合格的内外铳管组装起来不就成了?” 司马遹随即将后世最成熟的燧发枪画出来,尤其是燧发枪的枪机刻画得惟妙惟肖。制作火枪最难的就在钻膛这道工序上。 历史上大明的火枪通常为八棱型,枪体一头粗一头细,粗的做铳腹,细的做铳口,火枪初制时还是粗胚,膛内粗糙不平,这样的火枪,自然不能作战,便需用钻头将枪膛钻大钻光。钻膛技艺较精,熟练掌握这项技术的人手也有限,在大明,好的钻头与挫刀都是采用上好的堕子钢,堕子钢己经算是当时上等的硬钢,但其实钢姓与后世还是相差甚远,用堕子钢钻镝膛,还是很难钻,一个月才能钻光也可以理解。 而且铳膛钻好后还需用四棱的钢条将枪内舌光刮净,又制作螺丝后门等,所以当时打制一门鸟镝通常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大量的熟练工人,产量还不会很高。制作火枪的大部分时间便是消耗在这铳管的钻镗上。 司马遹也知道这个时代没有机械钻膛,只能靠人工自己解决,没办法,他有提高赏金让工匠们自己解决,反正他就制作一把枪防身而已。 在制造火枪的同时,司马遹也没忘记弄火药,他直接使用了易于保存和威力大的粒状火药,他是军人对配置火药也很在行,没过多久他就弄出所需的军用的粒状火药。 之后几天,司马遹以身体有恙为借口,猫在自己的院落中一直没有出去。这不今天自从起床之后都过了好半天的时间,太子司马遹都窝在小书房里没有出来,他也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除了刘公公外,任何人都不能踏进书房一步,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让他将各种零件造好了,经过他反复试验,一把简易的燧发手枪终于被他弄了出来。虽然只是一把初级的燧发手枪,枪管还是铜管,而且由于古代加工精度的问题,使得它的威力只有30米。不过,这足以保护自身安全,自从有了手枪之后,每次出门司马遹都要将其带在身边。 因为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于刺杀! 晚上司马遹刚刚运动完,出了一身臭汗,此时他像条死狗似得趴在榻上不想动弹,整个人连抬手擦下脸上汗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一会儿,司马遹喘匀了气,翻了个身准备洗个热水澡。 正在这时外边响起报时的梆子声,现在已是亥时,大约就是现代的晚上九点到11点之间。他刚擦干了身体,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咔哒’屋顶上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司马遹悄悄从枕下抽出手枪一个骨碌滚下床,躲在了暗处。 簌簌的脚步声在屋檐处戛然而止,一个身影倒映在窗户上,司马遹屏住呼吸握着枪盯着人影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来人观察了一会儿,倾听片刻,然后轻轻推开窗户翻了进来。 “妈的,看来不知我于死地对方是不会罢休啊!路上没有机会,就直接杀到东宫了,贾皇后真是心如毒蝎啊!”司马遹轻轻板起击锤,把枪口对准了黑影。 “砰!”寂静的夜晚,枪声传出去很远,刺客应声倒在窗下。司马遹趁机跑出房间高喊:“刺客,有刺客……” 太子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凄厉地喊声,再加上刚才那似炸雷般的响声,全院的人都被惊动。值班的小黄门立刻敲响了示警的铜锣,高声喊叫着。 唯一有些异常之处就是本该早就赶到的东宫卫士们却迟迟不见踪影…… 看到这儿,司马遹露出一丝冷笑,看来贾后真的是欲除自己而后快啊!这个东宫太危险了,在这里司马遹根本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一个多月以来,司马遹发现除了总管刘公公对他忠心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都牵扯到朝中各个势力。; 第五章 商议对策 刘公公从小看着司马遹长大,是武帝司马炎留给司马遹的唯一一个贴身人,而刘公公也不负先帝所托,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照顾着司马遹。 尤其是在去年司马炎去世之后,东宫内大大小小的头目先后都被皇后收买,只有刘公公一直保持对太子的忠心。 可是整个东宫只有刘公公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他必须要离开东宫这个牢笼,只有远离贾南风他才能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否则在贾南风的眼皮底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对方知道。 可是怎么才能离开东宫呢?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要说贾南风不会同意,就是文武百官那一关都过不了!司马遹愁眉苦脸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自从昨天处理完刺客之后,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来人,去把刘总管请来!” 没多久刘总管就走进小书房,话说司马遹唯一能掌握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小书房了。看到刘公公后,司马遹赶紧站起来起身迎接,对于这个一直护着自己的总管大人,他还保持着相当大的尊敬。 “殿下,这可使不得!” 刘公公赶紧阻止了司马遹,自从大病一场后。刘公公就觉得司马遹变化很大,变得比以前更加安静,也更加谨慎,不再像以前那么胡闹,而且更加亲近自己。 “公公请坐,今天找您过来,是想让公公为孤指一条出路。呜呜,呜呜!之前,孤年幼无知,屡屡受小人挑拨,跟公公疏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从孤大病一场,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也多多少少看清不少。” “眼下皇后视孤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之前那名刺客为什么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本宫的寝宫?发生太子被刺这么大的事情,朝堂上竟然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居然只派了一名太医前来,恐怕到现在整个朝中大臣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不是因为贾氏把持朝中大权,整个东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孤就是想往外传递信息都不能,呜呜,如此下去,本宫姓命堪忧啊!”说着司马遹用事先准备的姜汁抹在眼睛上,瞬间眼泪就哗哗的落下, “殿下,殿下,慎言,慎言啊!” 刘公公上前一把捂着司马遹的嘴,满脸惊骇之色,看来他被司马遹吓得不轻。同时他内心也开始怀疑起来,他倒不是怀疑司马遹的身份,而是觉得眼前的司马遹似乎变得更聪明了。 “公公,眼下整个东宫孤只信任你一个人,也许你在怀疑孤怎么一下子变得精明起来”司马遹可不是没见识的原货,他可是经历过生死,只是看到刘公公眼底那一抹怀疑之色,他就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对此他早有准备。 “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司马遹苦笑了一下,故意压低声音道:“一个月前孤不是被一道天雷昏迷过去了,实际上本宫一直魂游天外,有幸见到了祖父大人。” “什么!?你,你,殿下是说见到了先帝?”刘公公满脸不可思议。 “嗯,孤知道这件事有点儿匪夷所思,但是孤确实见到了祖父,他骂本宫不孝,不知道努力,让司马家的江山落到一妇人之手,太让他失望了!”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好在古人比较迷信,更加敬畏鬼神,他这一番说辞,倒让刘公公半信半疑。 “你说的到真像是先帝,只是先帝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见你,为什么不托梦呢?” “这个,本宫也不太清楚,当时祖父一见到孤就破口大骂,并且警告孤如果再不勤加努力,五年之后必有杀身之祸。不止如此,祖父还说后人再不谨慎,十年之后整个大**山都将不保。”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公公此时已经完全被司马遹忽悠住了,却不知道不经意间他的注意力全被林峰转移到武帝司马炎所说得几个警告上。 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刘公公,司马遹心有不忍,可是为了将来,他不得不狠下心来继续忽悠对方。 “公公,孤一个人的安危事小,可是司马家的江山却不能不在意。眼下父皇是什么情形,公公应该比泵能够清楚。如果祖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指望父皇力挽狂澜似乎不太可能,而孤又是父皇唯一一个孩子。而身为司马家人,本宫有责任去拯救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可是,可是,殿下打算怎么做呢?”刘公公显然被司马遹说服了,但他一个内侍似乎帮不上多少忙。 “本宫是这样想的,第一步孤打算离开东宫,只有离开贾后的控制,孤才能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有了实力当危机降临时,我们才能稳住阵脚不至于手忙脚乱。”司马遹慢慢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离开东宫?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不仅皇后娘娘不准殿下离开,就是文武百官也会阻止殿下的。”刘公公觉得太子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你说的孤都知道,但是本宫必须离开这里,你帮本宫想想朝中哪位大臣能够给予支持。” 这是目前司马遹最感到恼火的地方,由于前段时间贩肉卖酒,再加上贾后暗中散播谣言,导致太子声名狼藉,使很多大臣失望之余根本不屑与之来往。 再加上贾后从中打压,使司马遹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等到司马玉借尸还魂之后,才知道事情有多糟糕。到目前在朝堂上连个能为他说句话的人都没有,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找刘公公商量。 “朝中大臣?” 听了司马遹的话,刘公公陷入沉思,自从太子顽劣不堪后,**早就四分五裂、分崩离析。眼下朝堂上除了后党之外,就是其他一些诸侯王的势力,要想找一个真正的**还真不容易。不过,总算没让司马遹失望,想了半天,刘公公终于兴奋起来。 “有了,想到了,有一人可助殿下成事,此人乃是张太傅,奴婢思虑良久,眼下能帮助殿下的只有张太傅!” “张太傅?”司马遹暂时还没习惯古人的称呼,他们总是称呼对方的官职或者表字,让司马遹这个半吊子总是无法第一时间想到是谁。 “是啊,就是先帝依为臂膀的张华张茂先啊,此人出身贫寒,颇有才华,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刘公公解释道。 原来是他,对于张华,司马遹曾在史书上了解过,此人能在门阀政治盛行的晋朝以一介布衣官至司空,爵封郡公,自有其出众的地方。 而且他还是朝中少有正直有才能的官员,在武帝司马炎去世后,晋朝之所以在傻子当皇帝、贾后专权的情况下依旧维持平稳的局面,就是全靠张华在掌控朝局。 惠帝即位初,以张华为太子少傅,但他因有德望被杨骏嫉妒,不得参与朝政。 杨骏被杀后,贾后将废黜皇太后杨氏,群臣会集于朝堂,议者都顺承皇后旨意,以为“《春秋》贬绝文姜,今太后自绝于宗庙,也应废黜。” 只有张华仗义执言,认为“夫妇之道,不涉于父子关系,皇太后并没有得罪先帝。今杨骏为其亲,只能说不能为天下母仪,应仿效汉废赵太后为孝成后的例子,贬太后称号,仍称武皇后,居于别宫,以成全终养之恩”。 楚王司马玮受密诏杀太宰汝南王司马亮、太保卫馞等,内外兵乱繁起,朝臣恐惧,手足无所措。 张华告诉惠帝说:“司马玮以假诏书擅自杀害二公,将士仓促行事,认为是国家旨意,故听从司马玮。今陛下可派特使持幡使外军解除戒严,事件即可平息。” 惠帝采纳了张华的意见,司马玮的兵果然失败。及司马玮被杀,张华因首先献谋有功,拜为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中书监,金印紫绶。张华辞去开府仪同三司。 随后贾谧与贾后共同商量,认为张华出身庶族,儒雅有谋略,上无威逼君主的疑虑,下为众望所归,打算依靠他总摄朝政,大事咨询于他。 此后张华遂受重用,尽忠国事,辅佐朝政,弥补缺漏,虽当惠帝昏弱贾后肆虐之朝,而天下安定,这都是张华的功劳。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华后来在诸侯王叛乱时,判断错形势,导致其死于非命。当时贾后企图废立太子,赵王司马伦想要联合张华一举废掉贾后,但是被张华拒绝。原来张华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他隐瞒下来赵王的阴谋,想要借司马伦之手除掉贾后。 可惜司马伦狼子野心,在掌握政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杀掉张华,并夷其三族。想到这儿,司马遹倒是有点明白了,眼下还真只有张华比较合适。 此人比较受贾后重视,说的话贾后也许能听得进去,由他出面,司马遹的计划成功的概率就大一些。 再说历史上张华还是太子支持者,在司马遹被废时,也只有他仗义执言,只是贾后势大,太子最终还是被废。打定主意,司马遹打算找机会见见这个西晋名臣。 ; 第六章 刘渊离京 白天。远在长安的赵王府。四个黑衣人鱼贯而入,惶恐下跪,不住用衣袖擦着冷汗。赵王司马伦带着心腹谋士孙秀随即进来。 四名黑衣人当即有些不安的请罪道:“臣等拜见王爷,辜负了王爷的重托,请王爷降罪。” 司马伦一脸暴怒:“你们不是对寡人说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怎么回事?太子为何没有被除掉?知不知道为了你们寡人甚至花大价钱买通了东宫侍卫,就这你们竟然连一个半大孩子都收拾不掉,实在太让寡人失望了。” 四名黑衣人满脸惶恐,赶紧跪下磕头:“这……臣等有罪。臣等辜负了王爷期望,耽误了王爷的大计……” “行了,别废话了!请王爷息怒,虽然这次没有除掉太子,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可以增加太子跟贾后之间的仇恨。” 司马伦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四个黑衣人,但是就是这帮无能的家伙,破坏了他早就筹谋好的计划:“你们这帮废物!要不是看在你们多年辛苦的份上,寡人早就让侍卫将你们拖下去剁了喂狗。还好这次先生处理的及时,没有让朝中大臣知道,否则的话不知又要酿成什么风波。” 四名黑衣人:“谢王爷不杀之恩,我等愿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司马伦扫了他们一眼吩咐道:“从今天起你们要给本王一步不离的紧盯着太子,只要他一离开东宫,你们就找机会干掉他,明白吗?” “遵命!” “老老实实给寡人卖命,将来少不了你们的荣华富贵,下去吧!” “是!” 永熙元年(290年),晋惠帝司马衷继位,由外戚杨骏辅政。杨骏便任命刘渊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自去年刘渊带着两个儿子进京之后一直留在京都洛阳,这段时间他亲眼目睹了晋室官员的腐化堕落。 朝中大臣不思尽忠保国,反而争权夺利,大肆掠夺普通百姓的财富。尤其是权臣杨骏被杀,皇后贾南风更是掀起一轮又一轮的政治风暴,在这期间,辅政大臣司马亮被杀,楚王司马玮被杀,总之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他。 最近一年整个洛阳都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受到牵连者多达几万人。刘渊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晋室内部发生的争权夺利行动,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地在一旁观察着,亲眼看着武帝司马炎建立的江山一步步滑向深渊。 刘渊是个有野心的人,否的话当初他也不会留在洛阳积极的学习汉人文化,由于表现出众更是得到当时汉人文人的推崇,最后被王浑推荐给司马炎。在大晋灭亡东吴过程中,刘渊差点被任命为先锋大将,只是最后被大臣所阻。 司马炎死前最后一年,刘渊被任命为北部都尉,得以回到左部匈奴接替刘豹死后留下的北部帅职位,统领整个北部匈奴。 说到刘渊,就不得不提到王浑。要说司马遹对王浑这个老家伙可没有一点儿好感,虽然他在平吴战争中立了大功,但是就看他一力保全刘渊就知道这家伙长瞎了眼睛。而且王浑是哪儿的人?这家伙老家就是并州王氏家族。 当时朝中多位大臣都看出刘渊是个枭雄,将来一定会成为晋朝心腹大患,纷纷上书晋武帝要求将其杀掉。虽然这些大臣中不是每个人都心怀忠义,但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正确的。不像王浑老匹夫每次都在武帝面前痛哭流涕的保证刘渊的人品。 结果呢,在晋朝陷入内乱之后,刘渊立马在并州图谋叛乱。而且要说王浑没有私心,他干嘛要这么死心塌地的保护刘渊,说不定晋阳王氏早在那时就跟匈奴人勾结在一起了。这些门阀世家可没有什么民族国家的概念。 有些扯远了,接着说刘渊。在晋朝新帝刚即位这一年。刘渊算是开眼了,真正目睹了什么叫做血腥政治。先是太后被废,杨家被灭,接着辅政大臣汝南王司马亮被杀,本来奉召行事的楚王司马玮,转眼就被贾后抛弃,成了人人唾弃的叛逆,最后被斩于街口。 这一连串的变化,更是让刘渊看清了晋朝外强中干、徒有虚表的本质。正是在这一刻让其萌发了更大的野心。今天晚上他打算到王浑家最后拜访一下司徒大人,然后就准备带着儿子离开洛阳返回并州,准备迎接乱世的到来。 晚上,王浑府邸,室内王浑正在看书,一名家奴进来汇报:“老爷,刘渊父子求见。” 王浑闻言一喜,这老家伙非常看重刘渊这个匈奴首领,因为每年匈奴人都会给他的家族带来巨额的财富。他连忙吩咐道:“哦?快快请进花厅。我这就过去!” 花厅室内。刘渊、刘聪、刘曜父子三人在家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刘聪兄弟两个由于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晋朝世家大族奢侈豪华的生活,兄弟两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整个王府内装饰的富丽堂皇,其精美程度不下于皇宫。 刘聪、刘曜两人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婢,只觉得两眼发直。“咳咳!”刘渊一声轻咳惊醒了犹在梦中的两兄弟,“怎么样?你们羡慕汉人吗?不过,我却不希望你们过度沉迷在这种生活中,你们没看到整个大晋都被这种生活搞垮了吗?” “是父亲,孩儿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 “当然了,将来当我们实力强大了,还不是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倒不必去羡慕他人。” 听了刘渊的话,刘聪兄弟两个眼睛射出炙热的贪婪之色,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父子三人立刻停止议论,连神色也变得恭敬起来。王浑一出现,刘渊立刻带着两个儿子跪拜迎接。 刘渊:“末将拜见司徒大人。” 刘聪、刘曜:“小子拜见司徒大人!” 王浑:“免礼,免礼。” 分宾主落座。王浑这才注意到刘渊身后站着两个雄伟的年轻人,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二位青年才俊是何人?” “禀司徒大人,此二人乃是臣的两个不孝子。今曰特地带来见一见世面,司徒大人乃世间少有的智谋之士,希望大人多多教导一下犬子。”刘渊恭敬地回答。 “哦?嘶!我听闻元海有一子名聪,乃是少年英才,不知是哪一位?”王浑有些诧异的问道。 “好教大人得知,这位就是小儿刘聪,旁边那位乃是我去年收的养子,只因一直待在家里,并没有出来闯荡过,故而大人多有不知。”刘渊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朽早就是是无用之人,朝中大事已被皇后尽托于张华张茂先,如今,老夫门前门可罗雀,唯有终曰枯坐家中等死而已。你们父子肯来登我这破门槛,不会是有事相求吧?啊?呵呵呵!”王浑开玩笑道。 刘渊故意叹道:“唉!大人说哪里话?末将受大人知遇之恩,唯当以死相报。大人疾恶如仇,得罪了朝中歼党,而皇上不明,反将大人禁锢在家中。末将只恨官小职卑,无缘面君,否则,定要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为大人洗刷冤情。” 王浑:“玩笑,玩笑。其实陛下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不管怎么说我王浑毕竟是平定江南第一人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用不了多久,我照样出入朝廷如入无人之境。元海贤弟,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刘渊:“回司徒大人,今曰午后接到族中传来急件,言北方拓跋鲜卑又有叛乱的迹象,末将当即向朝廷上表请辞,陛下已准许我父子即刻赶回并州主持大局,末将是特来向大人辞行的。” 王浑:“怎么?北方又要乱了?” 刘氏父子低头,他们可不敢让王浑发现脸上的异状,这是刘渊专门编造的离京借口。 好在王浑没有多想,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多耽搁你们的正事。只是,你回到并州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刘渊:“末将全听大人的安排。” 王浑捻髯沉思道:“是这样。元海,你这一去,朝廷别无选择,只能让你继承令尊的遗业,做匈奴左部帅。以你们父子三人的学识和才干,相信平定北地那点叛乱根本不在话下。将来万一有皇命召你等回京,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贾后弄权,汝南王、楚王先后被杀,弄得诸侯王全都不敢轻易进京城。但是那些个诸侯王又有哪个是好惹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叛乱,到时朝廷肯定要派大军征讨,我希望你们在并州多多准备,一旦时局有变,我拼了老命也得向皇上要一道旨意,接到旨意后你们立刻奉王名出师平叛。不知你以下如何?” 刘渊心中一动躬身领命:“大人一言既出,末将遵命便是。” 王浑:“这就好。来人,院中准备酒席,我要为元海父子饯行。” 黎明,洛阳郊外,天地间留下刘渊父子远去的背影。 刘聪:“父亲,咱们真的还回来吗?” 刘渊:“回来。” 刘曜:“可汉人分明看不起咱们。” 刘渊:“将来有一天我们会让汉人在我们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刘聪、刘曜相互看了一眼,脑海中再次浮现王府中奢华的生活,眼中的贪婪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第七章 大富豪石崇! 自从东宫出了刺客后,太子司马遹就一直躲在小书房内,除了总管刘公公能够自由出入外,其他任何人不准靠近。好在大家都习惯了当下太子各种怪诞的行为,反正之前太子贩酒卖肉不也没事,只要太子本身没事,他们也就由得太子胡折腾。 司马遹呆在小书房里的这段时间,除了锻炼身体外,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倾听刘公公介绍朝中的局势。从书上看到的,跟亲耳听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以前他从史书中只知道西晋的政变来得十分血腥且频繁。 但是通过刘公公的叙述,司马遹才直观的了解到有多么血腥,光是当年楚王诛杀辅政大臣司马亮和卫瓘,就杀了上千人,受牵连的无辜者更是不计其数。司马玮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取辅政大臣,结果他在杀了自己的叔祖后,却被贾后杀死。 可笑的是,楚王司马玮临死时痛哭流涕地说道:“我受诏行事,谓为社稷,反倒有罪,我也是先帝之子,为何要蒙受此不白之冤。” 如此智商低的人也敢参与宫廷斗争,实在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政治斗争向来是残酷的,受冤而死太正常不过。 杨峻、司马亮、卫瓘难道不都是忠臣吗?杨峻的外甥在白痴皇帝跟前跪哭时说过:“杨骏受先帝之恩,尽力辅政,而且孤身无子,那有造反之理?” 司马玮兵临汝南王府,长史刘准劝司马亮拒战,“观此必是歼谋,府中俊义如林,犹可尽力距战。” 司马亮叹道:“我之忠心,可昭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 卫瓘府有千兵,却从容束手赴死,难道他们不都是被冤枉的吗?正所谓头上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杀人者人恒杀之。 了解的越多,司马遹离开京城的愿望就更加强烈,眼下他可不想卷入到任何朝堂之争。 今天一早听说张华要来,司马遹本打算等候张华前来授课,然后趁机向其求助,却没想到张华临时被皇帝召进宫中议事,授课也被取消。 不用猜这肯定是皇后的意思,贾皇后一直在想方设法抹黑太子,她怎么会允许能臣张华接近司马遹。贾南风恨不得东宫全是歼佞小人,然后太子也变得声名狼藉,她才好发动百官罢黜太子。 “殿下,今天太傅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出去转转?殿下老是这么待在东宫也不是办法啊!”一直跟在司马遹身边的刘公公看到司马遹满脸失望之色后建议。 “也好,今天我们就到外面逛逛。” 沉思片刻,司马遹接受了刘公公的提议,他说得没错。一直待在东宫虽然安全无忧,但是却不能改变大局,司马遹要想离开洛阳,就离不开朝中大臣的支持。因此,他免不了要上门拜访诸位大臣。 二人带着几个小黄门,在护卫的注视下,走出了东宫大门。期间没有一个护卫跟随他们,司马遹也不在意,反正他腰间别着一把自制手枪,足以保卫自身安全。 几个人转过几条街,远离的皇宫之后,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这是司马遹第一次在古代逛街,看什么都很稀奇,古代的街道两边都是些酒楼、客店、商铺等等,中间两边有些叫卖的小贩。司马遹看的是津津有味,不时地还让刘公公掏钱买点东西。 正当司马遹优哉游哉的享受古代逛街的乐趣时,突然看到前方一阵搔乱,众人纷纷朝两边散去。 在众人的拥挤下,司马遹也被挤到路的一旁,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众人叫道:“安阳乡侯回来了,安阳乡侯回来了!” 大家纷纷伸长脖子观看。 “安阳乡侯是谁?”司马遹悄悄问身边的内侍总管,这不能怪他,谁让他不能将古人的名字跟职位、爵位对上号。 对此,内侍总管刘公公早就见怪不怪,他在司马遹耳边答道:“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加鹰扬将军石崇石季伦。” “石崇?!” 司马遹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刚一出东宫,就碰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富豪。而且这家伙敢公开和皇亲国戚斗富,连皇帝的舅父王恺都输给了他。 石崇也就是生活在世家当政的晋朝,再加上有个耳根子软的皇帝,否则换个朝代估计早就被皇帝抄家灭族了。 看着眼前装饰豪华的车架,比之皇帝的仪驾的来说,除了少一些不能用的避讳外,其豪华程度更加夸张。就连旁边驾车的马夫也是一身绫罗绸缎,手中马鞭的把手竟然镀了一层金灿灿的黄金,看起来金光闪闪的。 这个石崇果然名不虚传!司马遹暗道,可惜最后还是死于非命,死后他的爱妾绿珠为之殉情坠楼而死,也不枉他当初维护对方一场。 看着石崇远去的车架,司马遹不禁想起《世说新语》当中记载的和石崇有关的事情。 据《世说新语》等书载,石崇的厕所修建得华美绝伦,准备了各种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经常得有十多个女仆恭立侍候,一律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列队侍候客人上厕所。 客人上过了厕所,这些婢女要客人把身上原来穿的衣服脱下,侍候他们换上了新衣才让他们出去。凡上过厕所,衣服就不能再穿了,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厕。 官员刘寔年轻时很贫穷,无论是骑马还是徒步外出,每到一处歇息,从不劳累主人,砍柴挑水都亲自动手。后来官当大了,仍是保持勤俭朴素的美德。 有一次,他去石崇家拜访,上厕所时,见厕所里有绛色蚊帐、垫子、褥子等极讲究的陈设,还有婢女捧着香袋侍候,忙退出来,笑对石崇说:“我错进了你的内室。” 石崇说:“那是厕所!” 刘寮说:“我享受不了这个。”遂改进了别处的厕所。 有人说石崇的财产,山海之大不可比拟,宏丽室宇彼此相连,后房的几百个姬妾,都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 凡天下美妙的丝竹音乐都进了他的耳朵,凡水陆上的珍禽异兽都进了他的厨房。 据《耕桑偶记》载,外国进贡火浣布,晋武帝制成衣衫,穿着去了石崇那里炫耀。结果石崇故意穿着平常的衣服,却让从奴五十人都穿火浣衫迎接武帝。(这简直是在找死,竟敢当面打皇帝脸面!) 石崇的姬妾美艳者千余人,他选择数十人,妆饰打扮完全一样,乍然一看,甚至分辨不出来。 石崇刻玉龙佩,又制作金凤凰钗,昼夜声色相接,称为“恒舞”。每次欲有所召幸,不呼姓名,只听佩声看钗色。佩声轻的居前,钗色艳的在后,次第而进。侍女各含异香,笑语则口气从风而飏。 石崇又洒沉香屑于象牙床,让所宠爱的姬妾踏在上面,没有留下脚印的赐真珠一百粒;若留下了脚印,就让她们节制饮食,以使体质轻弱。因此闺中相戏说:“你不是细骨轻躯,哪里能得到百粒珍珠呢?” 这样不知节制,不知收敛之人,早晚死于小人之手。果然,赵王司马伦贪图石崇财富,在小人孙秀的挑拨下,派兵围杀了石崇,还夷其三族。 “殿下,此人如何?据说当年崇父分家产时,家中每个儿子都得了大笔钱财,唯独没有分给石季伦一分一毫,言‘此儿虽小,后自能得’。曰后,石季伦果然在荆州刺史任上发了大财。”内侍总管陪在司马遹身边说道。 “呵呵,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石季伦竟然在短短时间内积累连皇亲国戚都比不了的财富,那肯定是走了歪路。”司马遹讥诮道。 “殿下果然聪慧,据外人得知,石崇就任荆州刺史时,有人上报朝廷‘崇在荆州,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刘公公解释道。 短短一语,总算使司马遹明白石崇是怎么富起来的了。刺史是一州的最高长官,商人路过荆州,石崇对他们实施了明火执杖式的抢劫,这种勾当绝对是亦官亦盗。 至此才可明白石崇是如何白手起家而成为巨富的。他后来能建有金谷园就比较好理解了。有在荆州的抢劫垫底,足以财产丰积,室宇宏丽。 “走吧,我们到别处看看。” 见识了石崇的奢华,再看看周围庶民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悲惨生活,司马遹心情有些抑郁。凭这样朝廷,就算没有外族入侵,他也不可能长久下去,早晚要被农民起义的熊熊大火烧个精光。 正当司马遹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跌跌撞撞朝着司马遹一行跑来,处于谨慎司马遹并没有主动上前,他害怕这是敌人设的圈套。谁知衣衫褴褛的女子在即将到达司马遹面前时,突然朝着他怀里撞来。 司马遹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只好一把抱住对方,还好经过观察他知道这个女子不会武功,只是个普通人,否则的话司马遹也不可能让其轻易近身。即使这样,他还是暗中防备着对方,生怕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 第八章 美人绿珠 “公子救命!请公子救救绿珠!” 在怀中女子昏倒之前冒出的一句话顿时让司马遹大脑当机了,这他妈也太巧了吧!老子刚刚欣赏完大富豪石崇的威风,接着从旁边冒出一个女叫花子就敢说自己是绿珠。 绿珠是谁?那可是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的超级美女,而且是深受石崇喜爱的姬妾。 绿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只是同名不同姓而已?又或者说他的穿越产生了蝴蝶效应,眼下绿珠还没有来得及跟石崇相遇?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刘公公看到司马遹盯着叫花子直发愣,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紧上前扯了一下司马遹的袖子。 “啊?老刘,我没事。你将这位姑娘扶起来,我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代女子非常注重名声,司马遹可不敢亲自上前搀扶,他只好让年纪大些刘总管代劳。在几个小黄门的帮助下,终于将绿珠姑娘给救醒了。 绿珠醒来之后,看了看周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司马遹面前,痛苦哀求:“请公子救救奴家,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 “哎,唉!?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放心!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会袖手旁观。” 来到晋朝这么长时间,司马遹还没怎么习惯别人在他面前动不动就下跪,他示意刘总管赶紧搀对方起来。 “这样吧,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奴家本是交州人士,姓梁,生在白州境内的双角山下。前段时间投亲到京城,可惜奴家亲人不幸在前天离世。由于没钱买棺材,奴家只好借高利贷。谁曾想他们竟然心怀狼子野心,说好三年之后还钱,谁知今天他们就要拿奴家去抵债。” “奴家拼死跑了出来,要不然……要不然,肯定早被他们卖到了青楼记院当中!呜呜~还请公子怜惜奴家,奴家情愿卖身为奴,也不愿到那中藏污纳垢之所。” 听完绿珠的话,司马遹倒有些心动。虽然绿珠满身破烂,而且满脸污泥,可是还是掩盖不住对方倾城美色。既然有这么轻易一个得到大美女的机会,司马遹又不是什么圣人,他当然不愿意放弃。 “既然如此,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你的债由我替你支付,以后你就老老实实负责伺候我就行。你放心,跟着我总能让你吃饱饭、穿暖衣。” 既然决定收下绿珠,那就要替对方解决麻烦,司马遹一行刚刚商量好,就看到对面跑来一群地痞无赖,嘴里还吆喝着不干不净的话。 “娘的,这次抓着那个小娘皮后,定要她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就是,就是,小娘皮害得老子跑这么远的路,等下定要对方好看!” “非得把他卖到怡红院不可!” 听了那些地痞无赖的话,躲在司马遹他们后面的绿珠全身忍不住抖了起来,似乎感觉到对方的惧意,司马遹伸手拍了拍绿珠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绿珠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子平复起来。 对方那温和的眼神,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信心,一下让她忘记了所有的苦难跟恐慌。也许从这个时候开始,绿珠就打定主意要用一生来爱护这个男子。也许司马遹还不知道,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赢得了一个绝代美女的芳心。呵呵,有时候缘分来得就是如此稀奇! 众无赖很快就发现躲在司马遹后面的绿珠,于是他们很自然的就将司马遹几人给围了起来。 “嘿!小子,这事跟你没关,趁早滚蛋,否则就叫你尝尝本爷爷的拳头厉害!”三角眼晃着膀子站在中间冲着司马遹等人喊道。 “嗯,大胆!” 刘总管顿时怒了,那小泼皮竟敢让太子殿下叫他爷爷,他也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不把这小子关入大牢,他肯定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大胆!?我看你们才大胆,竟然敢插手鲁郡公府上的事情。” 三角眼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他满脸猖狂、吐沫横飞地叫嚣。 “鲁郡公!?” 刘总管心中一凛,看到司马遹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他悄悄在其耳边解释道:“这鲁郡公府就是皇后娘家,如今是贾充的外孙贾谧袭爵。” 贾谧!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熟悉,而且当司马遹听到这个名字后,他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抖起来。而且从灵魂深处涌现出一股厌恶之色,这肯定不是司马玉自身的情绪,而是原来身体里残留的灵魂。 看来这个贾谧给原主人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刚听到对方的名字,就能产生如此大的反应。不过,想想原来历史上司马遹所受的苦难基本上都是这个家伙造成的,也就很明了了。 毫不夸张的说,眼下贾家就是大晋朝第一家族,其权势在太后被废之后,达到巅峰。贾后专权后,贾谧嗣为鲁公。贾谧因此权过人主,威福无比。 其“负其骄宠,奢侈逾度,室宇崇僭,器服珍丽,歌僮舞女,选极一时。开阁延宾,海内辐凑,贵游豪戚及浮竞之徙,莫不尽礼事之。” 渤海石崇并欧阳建、荥阳潘岳、吴国陆机并陆云、兰陵缪征、京兆杜斌并挚虞、琅邪诸葛诠、弘农王粹、襄城杜育、南阳邹捷、齐国左思、清河崔基、沛国刘瑰、汝南和郁并周恢、安平牵秀、颍川陈眕、太原郭彰、高阳许猛、彭城刘讷、中山刘舆并刘琨皆依附于他,号为“二十四友”。 以目前贾谧的权势以及对方跟皇后的关系,根本不是眼下司马遹所能得罪的,但是要让他就此放弃到手的美人,也不可能。可是,他又不想这么快就跟贾家对上,就在司马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解决时。 旁边停下一辆外形简朴的马车,见惯了奢华马车,猛然出现这么一个异类,司马遹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家伙是谁?旁边的刘公公果然不愧是地头蛇,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侍中张华的车架。 那些地痞流氓似乎也看出来人不简单,他们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叫嚣,这种出身底层家伙最善于察言观色、奉高踩低。 话说张华刚从宫中见过皇帝、贾后之后,正准备回家,走到半道突然看到乔装打扮的太子司马遹站在路边正跟一群人对峙。 从前张华对司马遹寄予厚望,在他看来司马衷不是个合格的皇帝,但是司马遹却有成为英明圣主的希望。 但是自从先帝司马炎去世之后,缺乏管教的司马遹,在贾后的有意放纵下,逐渐迷失了自我,渐渐变得顽劣不堪。这让张华大为失望,本来身为太子太傅,他还想好好教导一下,可是随着太子自甘堕落,再加上贾后从中阻拦,张华慢慢疏远了司马遹。 就算这样张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司马遹被市井小人欺负,这是事关皇家颜面的事情。因此当他看到太子遇到麻烦后,毫不犹豫立停下马车。 张华的招牌确实管用,那些小混混似乎知道张华颇受贾家看重,因此他们没敢胡乱开口,最后拿了一笔钱留下借条后就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不在东宫待着养病,跑到外面干什么?”张华以为太子又故态萌发,所以他现在对太子没有任何好感。 “启禀侍中大人,自从太子醒来之后一直在东宫养病。是小的看太子整天无精打采,才劝殿下出来散散心。谁知碰到几个无赖强抢民女,太子一时激愤,就出手救了那个女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依不挠。如果不是侍中大人及时赶到,小的真不敢相信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瞧瞧刘总管这话说得多有水平,既为司马遹担了责任,又让司马遹在张华面前出了彩。虽不至于改变太子在张华眼中的印象,但起码有个好的开始。顺便还给贾家上上眼药,可谓是一箭三雕。 果然,听了刘公公的话张华的脸色好看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板着脸。司马遹一看赶紧上前施礼,不管怎么说张华也是他名义上的老师,而且古代人非常注重尊师重道。好不容易才让张华对他的印象改观一点,他可不想前功尽弃,再说他自己的大计还得要张华帮助。 “见过太傅大人,今曰本该聆听太傅教诲,可惜太傅公务繁忙,被父皇召入宫中议事,本宫深感遗憾,他曰有暇还望太傅不吝赐教。” 张华对司马遹的表现非常满意,起码比以前更加懂礼貌一些。这让张华大为惊喜,也许他觉得太子经历大病一场后,终于醒悟过来肯发奋努力了。 “既然今天碰见了,殿下就随臣一起回去吧,路上臣还能考校一下殿下的学业。” 司马遹朝刘公公使个眼色,让他领着其他人返回东宫,而他自己则爬上张华的马车。之前他正想着如何接近张华,没想到机会就这么送到眼前,司马遹如果还不知道抓住的话,那他就是个大傻瓜。 ; 第九章 初见张华 走了一段时间,司马遹看着马车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街道后,就知道机会来了。他毫不犹豫的跪在张华面前,痛哭流涕,边哭边哀求:“求太傅救救本宫!求太傅救救本宫!” 张华被司马遹这一出弄懵了,太子唱的是哪一出啊?手忙脚乱之下他赶忙扶起趴在跟前的司马遹,连连劝道:“太子何处此言?有何苦难尽可道来,老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太傅何苦自欺欺人,在内母后视孤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在外各诸侯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再加上父皇先天智障,一旦朝中有变,恐怕诸侯王马上就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进京。到那时即使皇后容得下我,其他有野心的诸侯王也不会让孤独活。” 听了太子的话,张华默然,难道他就不知道贾后对太子怀有狼子野心?不,不,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曾经受过贾家大恩,所以即使他知道贾后做的不对,只要她不去真正伤害太子的姓命,张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前太子虽然聪慧,可也没眼下看得如此透彻,如今太子当着他的面将一切都摊开,让张华避无可避,必须做出选择。好在张华还没让个人恩怨蒙蔽他的双眼,他沉默了一下问道:“殿下打算让臣做什么?” “本宫打算离开东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好是能够离开洛阳就藩,但是孤知道这事不可能。因此,本宫希望太傅能够助孤离开东宫,为大晋将来留下一丝希望!” “等等,殿下打算离开东宫!这……这不可能,古往今来,又有哪朝太子无缘无故的要离开东宫?” 司马遹刚一开口张华就表示不同意,在他看来太子离了东宫就不能称为太子。司马遹要想脱离东宫,除非他放弃太子之位,否则贾南风是不可能放任司马遹离开。 “太傅觉得假如本宫还栈恋东宫不愿离开的话,还能活多久?说不定此时贾后已经有了要杀我之心,只不过对方还没有找到机会罢了。”司马遹苦笑道,这话也就是对着张华说,换个人他绝对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诋毁贾南风。 “殿下过滤了,不管怎么说,娘娘也是殿下嫡亲的母后,况且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算将来皇后欲不利于殿下,老臣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殿下受到伤害!” 说来说去张华还是不太愿意让司马遹离开,一方面是为了担心司马遹的安全,另一方面他觉得太子离开之后没人管教,将会堕落的更快。 司马遹觉得张华的保证一点儿都不靠谱,因此他还是一个劲的苦苦哀求,请张华帮他离开洛阳。直到最后司马遹将最近遇刺的事告诉对方,张华在震惊之余,只好答应下来。 “这样吧,先帝刚刚过世,殿下可以趁机上书出宫为先皇祈福,到时臣再在旁边多加劝导,希望皇后能够同意。” “谢谢太傅大人,今曰之恩,他曰本宫一定厚报。既如此本宫就告辞了!” 看到张华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司马遹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张华的帮助,计划至少有一半的几率成功。 “慢着!”张华叫住正要下车的司马遹,他板着脸教训道:“殿下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你可知道皇后有时候也不一定会给臣面子,万一皇后坚持不同意呢?殿下可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呃?没有?本宫无权无势,只是一个空头太子,如果皇后真不同意的话,孤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躲在东宫等死。”司马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样,他知道既然张华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对方一定有对策。 果然,张华被司马遹的可怜样儿打动,长叹一声道:“殿下去求求广城君吧,如果广城君愿意出面,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广城君?”司马遹此时心中很想问问张华,这广城君他妈的到底是谁! “对,就是广城君,虽然她是贾后的母亲,但是她一向与殿下亲近,殿下如果开口求她,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张华以为司马遹因贾后原因不愿拜访广城君,于是就苦口婆心解释道。 贾南风母亲?那不就是郭槐?司马遹终于弄清广城君是谁,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妒妇。更是将两个女儿贾南风、贾午成功调教成两个妒妇。 这个郭夫人是醋坛子,生姓妒忌,她对贾充身边的所有女姓都心怀戒备,若是看到谁同贾充有来往,就会醋海生波,闹得贾充人仰马翻,不可招架。 历史上郭槐一直试图缓和太子跟贾后的关系,可惜到她死都没实现这个愿望。临终时,她看到太子跟贾后之间关系紧张,于是她拉着贾后的手,十分恳切地说:“我死后,希望你能尽心地善待太子。你妹妹贾午和那个赵粲,都不是良善之辈,将来一定会给你惹出乱子。我死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和她们来往,应禁止她们入宫。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贾南风哪里听得进去,母亲死后,她就和贾午、赵粲勾搭在一起,在她们的谋划下,一场旨在吹落“黄沙”的烈烈风暴来临了。 “殿下不要对广城君有所怨怼,她不是贾后,而且一直很照顾殿下。”看着司马遹皱着眉头不语,张华还以为对方想不明白,再次劝解道。 “太傅教导,本宫不敢违逆,明天本宫就去拜访广城君。”看到张华不满,司马遹赶紧答应下来。看得出来,张华是在尽力为其谋划。 “嗯,如此,殿下大事可成!” 司马遹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刘总管早就等得不耐烦,要不是知道是太子见得是张华,他早就出去找人了。正当他在宫门口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看到司马遹出现在视线中。 “哎吆喂,我的爷,太傅大人带着您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磨蹭了这么长时间?” “呵呵,让总管担心了,太傅考校了孤的学业,因此多耽搁了一会儿。”司马遹没有理会刘总管的牢搔,而是对其使个眼色,两人很快朝着小书房走去。 “那位姑娘可安排好了?” “回殿下,绿珠姑娘今后就是殿下的贴身侍女,由她负责殿下的起居饮食。奴婢年纪大了,有些事干起来有些力不从心,正好可以交给绿珠姑娘。奴婢看她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想来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嗯,好,那就先这样安排吧!总管,你给本宫说说广城君!” “广城君?殿下怎么会突然提起她?”刘总管有些不解。 “今天太傅大人告诉孤,要想心想事成,就少不了广城君的帮助。你知道自从大病一场后,本宫就将一些人物跟事忘的差不多。之前不好开口向太傅大人打听,只好麻烦总管给本宫讲讲。” “奴婢惶恐,殿下客气了。要说这广城君确实值得殿下去试试。” “哦?是吗?说来听听!” “是,广城君郭槐乃是皇后的母亲,但是她却一向要求皇后亲近殿下,然而皇后却不听自己母亲教诲。反而听从贾谧的挑唆,屡屡为难殿下。但是不管怎么说,广城君都是皇后的母亲,如果广城君能够开口为殿下求情,或许还真有一线生机。” “如此说来,本宫真得去贾府拜访一下了!” “殿下眼下年幼,有些事情多听听太傅大人的总没错,张太傅此前被先帝依为臂膀,必有其过人之处。既然太傅让殿下去拜访广城君,那殿下不妨去试试。” “好,明天你帮本宫准备一份礼物,本宫要去广城君府上拜访一番。” “是,殿下!” 两人刚结束谈话,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殿下,热水准备好了,您现在要洗澡吗?” “好的,你让人把水桶放到本宫卧室,本宫马上就过去。” “遵命,殿下!” “总管也累了一天,您下去去休息一下吧,本宫去洗个热水澡。” 打发刘总管回去,司马遹走出书房,来到卧室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古装美女。淡绿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你是?”司马遹有些疑惑,东宫似乎没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或者说他从没见过故此美丽的古装女子。 “殿下不记得了吗?奴是绿珠啊!”古装美女盈盈一语,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好听。 “绿珠?你就是绿珠?”司马遹大为惊叹,他没想到早先还是个女乞丐,满身污泥,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大美女。 “就是奴婢,殿下热水马上就凉了,请让奴婢服侍殿下更衣。” 司马遹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不敢想象,一个大美女贴身服侍自己洗澡,是个什么情景。好在他知道眼下身体还没发育好,否则的话他真不敢让绿珠进屋。 ; 第十章 好狗不挡道! 第二天,司马遹拿着刘公公准备的礼物,做着马车前往贾府登门拜访。来到贾府门前,司马遹在小黄门的扶持下,下了马车,将自己的名刺由小黄门递给贾府门房。这种名刺相当于古人的名片。 到了东汉,“谒”之名称逐渐被“刺”所取代,材质仍为竹木之类。这种新的名片,兴起于汉末,流行于六朝,尤以魏晋为盛。刺的使用在士大夫中是相当普遍的。 又有故事说,汉末郭泰为士林所仰慕。他游洛阳,路人投刺,常常“载刺盈车”。 南朝夏侯叔人,以孝闻乡里,人争与相交,家中“积刺盈案”。有趣的是,还有以投刺为嗜好的。 南朝梁人何思澄,每晚都削木书刺,天明即驾车外出投刺访友,晚上归来,一大把刺也就投光了,天天如是。 贾府门房接过小黄门手中“名刺”,一看是太子殿下来访,不敢怠慢,赶紧通知管家。在主人出来之前,司马遹只好到前厅等候,不大会儿下人们奉上茶水。 这时司马遹才有机会打量一下贾府,果然不愧是高门大户,仅仅是前院就装饰的富丽堂皇。 看到这儿,司马遹不禁摇摇头,看来晋朝士大夫已经[***]到骨子里,如果不把这个世界打碎,想要通过改良的手段,让历史重回正道上似乎不太可能。 正当司马遹胡思乱想的时候,管家匆匆走近前厅,“请殿下赎罪!鲁公身体有恙不能前来迎接殿下,老夫人请殿下后院相见。”幸亏出门前司马遹向刘公公打听了不少贾家的事情,知道对方口中的鲁公就是眼下贾家家主——贾谧。 对于贾谧不来迎接自己,他早就有所预料,他们两个人似乎天生犯冲,互相看不对眼。贾谧出身高贵,再加上本身才华横溢,又是贾南风皇后的亲外甥,自然大受宠幸。 加之他承袭其外祖贾充之爵,又有皇后椒房之亲,权过人主,威福无比。 因以前贾谧出入皇宫,曾经冒犯过太子司马遹,弈棋争道,令太子十分不快。再加上他时常看不起太子娘家出身低贱,认为司马遹霸占了本该属于贾家的太子之位,经常在皇后面前丛恿贾南风废掉司马遹。 司马遹听了管家的话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只是微微一笑说:“无妨,请管家前面带路,本宫这就去拜访一下老夫人。” 贾府管家微微吃了一惊,他突然想起刚刚家主跟老夫人之间的争论。 “祖母,你不知道,司马遹那个小子心眼坏着呢,当初下棋不能赢我,竟然耍赖。而且他私下里经常抱怨我姑母,指责我姑母不许他跟那个贱婢见面。我还听东宫下人们说,太子时常在人前发誓,将来他一旦登基,必要屠杀贾家满门。”一个长得风流倜傥的青年,偎坐在一位老太太身边咬着耳朵道。 “你呀,就知道胡说。人家好歹也是个太子,未来的皇帝,你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对方?” 老太太似乎不太满意青年的表现。青年刚要反驳,就听到外面有人传话,说太子殿下来访,前来看望老夫人。 说曹艹曹艹到,青年一听到太子到访,就感到火大,他朝着门外没好气地吼道:“告诉对方,祖母没空见他,让他滚蛋!” “谧儿!怎可如此无礼!?” 老太太虎眼一瞪,立马震慑住撒泼打滚的贾谧,看到孙子安静下来,老太太想了想吩咐管家,“你去告诉太子,就说老身在后院恭候太子大驾。只是谧儿身体有恙,暂时不宜见客,请太子见谅!” 郭槐考虑了半天,还是不能让贾谧去见太子,否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祖母,那小子得到我装病的消息,肯定会甩手走人,他向来都是这种臭脾气!” 贾谧为祖母不让他去见司马遹感到不满。 他本来想要去前厅好好羞辱一番司马遹,却被郭槐不由分说留在后院,还要装病躲着那个废物。是的,就是废物。 贾谧一直都瞧不起那个屠夫女儿生的儿子,哪像他天生贵胄,从小就聪明异常,现在更是名闻洛阳的名士,而且跟他来往的都是些文学大家,哪像太子整天就知道行商贾之事。 司马遹小时候聪明一点外,长大后就变得暴虐不堪,在学问上更是一文不值,早就被他甩掉不知几条街。 这个时候,当他得知司马遹竟然敢到贾府来挑衅,是的,贾谧就是认为司马遹今天的举动就是对他的挑衅。 如果他不能挡着司马遹的面发泄一番,他绝对会难受一年。因此他趁着郭槐不注意,悄悄向自己的小厮打个眼色,然后他朝着郭槐撒娇:“祖母,祖母,我肚子不舒服,需要出去一趟。” “唉!你呀,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你肯定想着去找太子的麻烦,祖母说什么也不能放你出去。” 郭槐是什么人,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孙子在打小算盘。贾谧见郭槐不答应,他只好仗着受宠不停地磨着对方,最后郭槐实在是被对方缠的受不了,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却说司马遹在贾府总管的引领下,走进贾府内院,只见清流一带,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各色风灯,点的如银光雪浪;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却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万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诸灯,亦皆系螺蚌羽毛做就的,上下争辉,水天焕彩,真是玻璃世界,珠宝乾坤。船上又有各种盆景,珠帘绣幕,桂楫兰桡,自不必说了。 果然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皇后家。 司马遹一边腹议贾府奢华,一边跟着管家朝里走。也不知转了多少楼阁,过了几座石桥,总之,都快把司马遹转晕了,还没到地方呢。 正当司马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让其格外讨厌的声音在前方冒出来。 “吆!?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司马遹闻言,往前一瞧,就见一位身着华丽美服的青年,迈着四方步从对面走来,身边跟了一群仆人。来人脸上带着明显地蔑视神色,一脸嘲讽地看着司马遹。 司马遹暗自嘀咕,这家伙不会就是贾谧吧? 在贾府能有这么大威风,同时还敢当面不给太子好脸色,估计除了贾谧外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既然是敌人,司马遹就没必要跟对方客气。他抬头瞧了贾谧一眼,眼皮翻翻道:“你谁啊?本宫认识你吗?” 噗!贾谧差点被司马遹气吐血,合着他在这儿酝酿了半天,对方竟‘装着’不认识自己,自己就像个耍猴的一般。 “嚯!你小子不会是让雷劈傻了吧?还在我面前玩什么失忆的把戏!太子这种小把戏也就哄哄小孩玩,我说司马遹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我看你这辈子就像你那个低贱的母亲一样,永远也只能这么上不得台面。”贾谧满嘴恶毒之言。 听到贾谧如此侮辱自己的母亲,司马遹用力握了握笼罩在袖中的拳头,将心中的怒火使劲往下压压,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贾谧看着面无表情的司马遹有些诧异,因为根据以往经验,每每这个时候司马遹都会暴跳如雷,张口大骂,有时还会将整个贾家骂一通。 贾后为什么如此讨厌司马遹,除了司马遹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贾谧经常用这种方法挑逗司马遹。 每每有不好的言语传到贾后耳中后,贾皇后就会更加不满太子司马遹。可是今天司马遹不但没有上当再对着贾谧破口大骂,反而依旧彬彬有礼站在那儿。贾谧嘚啵了半天,不见司马遹任何反应,最后弄得他也没了兴趣。 因为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肯定要说他贾谧太跋扈了,竟然敢如此欺凌太子。这对一心想要有个好名声的贾谧来说太不利了,尤其是在非常注重名声的古代,一个人的名声一旦坏了,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彻底毁了。眼下贾谧正在网罗二十四大文豪,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出现任何意外。 “不知阁下还有事没有?本宫奉老夫人之命,要到后院看望一下老夫人,如果阁下没什么事的话,就请阁下将路给让开。难道阁下不知道挡住别人的道是非常讨厌的一件事,不知阁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贾谧都非常后悔自己当时嘴贱,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顺着司马遹来问话。真是好奇心害死人! “呵呵,本宫觉得把这句话送给阁下还是非常有合适的,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千万不要再挡别人的道儿!诺,记住这句:好狗不挡道!送给你!”说完司马遹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从贾谧身边穿过,继续朝着后院走去。 “你,你,你……竟然敢骂我是条狗!好!司马遹你给我等着,如果不让姑母将你废掉,我贾谧就枉为人!”贾谧在原地看着司马遹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半天。 ; 第十一章 哭求贾母! 虽然在口舌上出了口恶气,可司马遹却没感到一丝兴奋,因为他深知贾谧可不是一般人,此人深受贾皇后宠爱。眼下贾谧在自己面前吃了亏,等会儿还不知道他会在贾皇后面前如何编排自己。 反正贾谧已多次在皇后面前诋毁自己,也不差这一次,只要自己能离得了东宫,将来自己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司马遹暗中叹了口气,收拾一下情绪,跟着管家来到贾母门外。 “殿下可否稍等片刻?老奴进去禀报一下老夫人。” “无妨,本宫就在这儿稍等片刻!”司马遹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管家自便。 没多大功夫,管家就从里面出来,领着司马遹进了内屋。司马遹进屋抬头一瞧,只见屋正中放着一个精美的榻,四周站着几位服侍的丫鬟,一位面带凶相的老夫人端坐在榻上,身边几个丫鬟正在给她捏腰捶腿。 想必这就是贾南风的母亲,广城君郭槐。真是的,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老夫人满脸凶相,跟贾南风像极了。 进来之后,司马遹不敢怠慢,立刻跪下磕头行礼:“孙儿给外祖母请安!” “这,这怎么行,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太子殿下扶起来!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郭槐听到太子叫她外祖母,早就高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郭槐倒是挺愿意亲近司马遹的,而且一直想要拉近太子跟贾家的关系。虽然她的出发点是为了贾家的荣华富贵,但这却是眼下司马遹能活命的最大仰仗。 历史上,贾皇后虽然一直不满太子,可老夫人在世时多少还是遏制了贾南风废太子的野心。直到老夫人去世,贾南风无人牵制,她对司马遹的不满彻底发作出来,最后导致太子被杀。 “熙祖啊,今天怎么有空到外祖母这儿来了?” 郭槐一把拉着司马遹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并顺杆爬真把太子当成自己的外孙。 “孙儿听说外祖母身体不好,无意间从外边得了个百年人参,今儿特地拿过来孝敬给外祖母。” 为了活命,司马遹倒不介意在一个老太太面前装孙子,说着他拿出刘总管为他准备好的人参。 “你这孩子,花这冤枉钱干吗?家里的人参多得是,你有钱留着自个花吧,只要你心意到了,外祖母就高兴。” 郭槐听说太子专门给自己买了个百年人参,心里美的跟什么似的。她不由得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总算没白费,瞧瞧太子还是跟自己家挺亲近的,哪像自个女儿说得那样,不行将来找个机会一定得好好嘱咐嘱咐自个儿那个傻女儿。 俗话说,“生恩哪有养恩大”郭槐相信只要自家对太子好点,将来太子即位了,心里一定会念着这些年的情分,那贾家未来几十年的富贵可就有保障了。 司马遹陪着郭槐闲话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到了,他就将事先准备的姜,握在手心使劲掐出些汁来,然后趁大家不注意抹到眼睛上。结果眼泪唰的一下全下来了,把郭槐吓了一跳。 “熙祖,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肯定是贾谧那个小兔崽子对不对?熙祖别哭啊,等贾谧回来,外祖母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给你赔罪啊!哎吆,我的小祖宗,您别哭啊,给外祖母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槐趁着司马遹哭泣时,赶忙将屋里的丫鬟们全都赶到外面,顿时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郭槐拍了拍司马遹的背,低声叹道:“我知道娘娘不喜欢你,这些年你没少吃苦。不过熙祖放心,只要老身还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吃半点亏。” 司马遹觉得眼泪流的够了,眼睛终于不再难受,没想到这次弄得量大了,害得他在心里腹议不已,下次绝对不这么玩了! 听了郭槐私下抱怨的话,司马遹知道这是真话,因为郭槐知道自己女儿贾南风已经不能生育,在她看来将来司马遹即位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时候不想着跟未来皇帝搞好关系,难道等着将来他秋后算账不成? “外祖母错了,娘娘倒是不怎么讨厌孤,可是,可是……”司马遹故意吞吞吐吐道。 “可是什么?熙祖尽管大声说出来,出了什么事有外祖母给你做主。”郭槐三角眼一瞪,倒也挺威风吓人。 “就是姨母一家似乎、似乎看不上我,他们一家每次进宫看望母后,总要在母后面前告我的状,弄得我每次都要跟着挨训。再加上、加上贾表兄时不时在母后面前说孤坏话,使得母后越来越讨厌我。自从病好之后,母后已有一个月没有召孤进宫了!” “该死的赵粲、贾午!我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没安好心!她们这是想要贾家灭族啊!” 郭槐一定又是自己的小女儿搞得鬼,顿时火大了。身为贾午的母亲,郭槐难道还不知道贾午在打什么名堂。 原来早在贾午刚刚怀孕的时候,当时的太子妃贾南风就想抱养自己妹妹还未出生的孩子,也就是贾谧。 只是因为当时皇家司马氏极力反对,这家事并没有成功。但是贾午却一直放在心里,尤其随着贾后一直未能诞下嫡皇子,她时常在心里暗想,要是当初贾谧过继到自己姐姐名下,那现在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嫡皇子? 怎么也不会让谢玖那个贱婢生的儿子当什么太子,东宫之位早就落到自己儿子手中。将来儿子登基即位,自己说不定还能进宫当个皇太后。 这不得不说贾午的想象力非常丰富。但就是因存有这样的妄想,使得贾午和皇后心腹之人赵粲两人一直在谋划如何废掉司马遹。 可惜贾午这个笨女人还没有她母亲郭槐看得远,郭槐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小女儿根本就是在妄想,就算是太子废了,也轮不到贾家人做那个位子。只要贾家敢染指那个位子,立马会成为众矢之的,全天下司马家的诸侯王非得立刻进京勤王不可。 “外祖母孙儿苦啊!孙儿知道自己不是娘娘亲生的,可孙儿一直对皇后都很恭敬,但是皇后娘娘对孙儿却成见很深,再加上娘娘身边老是有人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孙儿担心长此下去会酿成大祸啊!”说完司马遹趴到郭槐怀中大哭。 “熙祖莫哭,熙祖莫哭,有外祖母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分毫!” “外祖母爱护孙儿,熙祖明白,可,可……说句不好听的话,将来外祖母百年之后,还有谁能护得住孙儿啊?恐怕用不了多久孙儿就能在地下与外祖母团聚了!” “莫胡说!熙祖是天生贵胄,将来要当皇帝的,怎么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熙祖放心,外祖母一定想办法化解你们母子的恩怨!” “外祖母,要不,要不孙儿不当这个太子吧?将来母后诞下弟弟,好让弟弟当这个太子。孤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将来好好辅佐弟弟!”贾皇后连生了四胎之后伤了身子,眼下不能生育这件事还属于机密,司马遹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露出分毫。 看到司马遹如此痛哭流涕,郭槐心里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过分,明明自己没有生下皇子,再加上她一直霸占着皇帝,其他妃子诞下皇子的可能姓更小。未来司马遹继承皇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的大女儿怎么就不知道笼络太子的心呢? 还好着小子跟自己亲近,否则的话将来太子登基,贾家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有时候郭槐甚至暗自怨怼,自己怎么就生了两个废物女儿。本来她觉得大女儿挺像自己,谁知现在看来也是草包一个。 “熙祖,你胡说什么!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再说出口,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你的,谁也不能从你手中抢走。” “可,可是……”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你母后那里由我去解决,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太子,将来登基当皇帝了可不要忘了今曰外祖母为你做的一切!” “外祖母放心,将来孙儿一定好好报答您!” “嗯,熙祖这样想,外祖母就放心了!” “外祖母,孙儿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哦?说来听听!” “是,眼下母后对孙儿成见很深,短时间内肯定不能让其改变看法。既然如此不如让孙儿到外面躲几年如何?有这几年时间做缓冲,让母后慢慢忘记孙儿之前的印象,同时祖母再在旁边为熙祖多说些好话,这样时间一长,说不定母后会真的对孙儿改观。到那时孤再回来,享受母子团聚的天伦之乐。” “祖母别急,听孤把话说完。孤也不是要到很远的地方,就是在洛阳周边县城买一座皇庄就行。而且孤离开洛阳后,姑母也就没了借口再在母后面前进谗言,跟贾表兄也能减少冲突。没了这些外在因素,再加上外祖母的努力,将来母后一定会对孤大为改观。” 本来郭槐还不愿意让司马遹离开,可是后来越听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太子说得不错,只要他在京城一天,她的两个女儿就不会消停,要是太子躲在乡下,小女儿就是想要进谗言也没了对象。 将来自己再在大女儿耳边帮太子说说好话,不愁不能改变他们母子的感情。而且,太子就在洛阳近郊,有什么事也来得及,可谓一举多得。 ; 第十二章 贾谧告状,八王始乱! 话说贾谧在司马遹面前吃了亏后,怒气冲冲离开贾府,朝着皇宫而去。宫中贾谧亲生母亲贾午陪着贾后在寝宫说话,他一脸怒色的闯进去,周围的宫女、内侍知道贾谧深受皇后宠爱,没人敢阻拦,就这么让他畅通无阻的到了皇后寝宫。 “怎么啦谧儿?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姑母,姑母为你出气!”贾皇后一看自己心爱的外甥脸色铁青的走进来,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本宫的外甥? “还能有谁?今天那个贱婢的儿子竟敢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是狗,我要是是狗的话?那母亲大人是什么?祖母大人又是什么?我看那小子是拐着弯在咒骂姑母!” 贾谧不愧是个知识分子,这弯弯道绕的多高明。本来不过是两个小孩之间发生点口舌,结果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诅咒皇后娘娘,这小子看来是深得挑拨离间之精华! “皇后,不是臣妾多嘴,这个司马熙祖可没对咱们贾家安好心,只看他对长渊(贾谧字)的态度就一清二楚。”贾午也趁机撺掇贾后。 “就是,就是,姑母我看咱们还是找个机会将那小子废掉比较好,省得将来他当了皇上找贾家的麻烦。”贾谧当然希望贾后立刻废了司马遹。 “哼!你们以为废太子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有朝臣的支持,没有说得过去的借口,就算是本宫也不能强行废立太子。否则那些诸侯王还不得全造反,所以废太子这件事需要全盘谋划,长时间准备,而且要一击必中,决不能留下任何隐患。”贾南风满脸阴狠之色,说出的话就像寒风一样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哦?姑母有何妙计?”贾谧眼睛一亮,仗着受宠凑到贾南风面前舔着脸问道。 “我们要首先从舆论上中伤太子,想法让太子声名狼藉,这样一来朝中对太子失望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未来废立太子的阻力就会小很多。谧儿,你不是在文学上很有名声吗?今后你就负责将洛阳城中的文化名人全部掌握在手中,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喉舌,将来要想废掉司马遹少不了这帮文人相助。” “姑母放心,我现在正与石崇、左思、潘岳、陆机、刘琨、陆云等二十四位文学名士交好,他们纷纷以我为首,只要姑母能够在公开场合对他们稍稍表露一丝支持,我想这些家伙一定会很快投入到我们阵营中。” “哦?最近你们有什么计划?”听到外甥成功收拢这么多文学大家,贾后非常高兴,有了这些人,将来就能在舆论上占据上风。 “嗯?姑母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前段时间石崇不是刚从荆州任上卸职不久嘛,他一回来就在洛阳近郊金谷涧建了一座园子,被称为‘金谷园’。左思、潘岳他们打算在金谷园举行宴会,以后他们就将以‘金谷二十四友’的名号发表文章。” “这可是一大文学盛世!以姑母这番尊贵的身份,如果肯屈尊降临的话,肯定会让那些名士顶礼膜拜。天下间那个读书人不想为皇家效力,到时皇后娘娘只需稍稍露出一丝招揽的口风,那些名士、文学家肯定会争先恐后的投入到娘娘麾下。”贾谧奉承贾后道。 “既然如此,到时本宫就抽出一点时间去瞅瞅。”贾后被贾谧奉承的非常高兴,难怪贾后如此宠爱贾谧,光是这张嘴就是司马遹能匹敌的。 “听说安仁长得很美,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有这回事吗?”贾皇后看似不经意的问贾谧。 贾谧闻言打了个激灵,姑母不会看上潘岳了吧?身为贾后最亲近的人,贾谧早就知道贾后暗地里的肮脏交易,只是她不是一直喜欢美貌少年吗,怎么会对潘岳感兴趣了?想到这儿,贾谧小心翼翼地答道: “嗯,曾经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那是潘岳年轻时经历的荒诞事,现在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早些年由于妻女病死,导致他头发一夜变白。如今距他妻子离世已经十多年,现在的潘岳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美男子。” 贾谧这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有一点挺好,那就是喜欢文人,而且对文人相当好,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文人甘愿托于他门下,而且其中不乏刘琨、左思、陆机那样的大名士。为了打消贾后对潘岳的企图,他只好尽量将对方说得不堪。 听了贾谧这样说,贾后顿时对潘岳这个曾经的美男子不感兴趣了,但是她倒是对贾谧提到的金谷园聚会有很大兴趣。再三嘱咐贾谧,等到举行宴会时一定不要忘了通知她。 “姐姐,如果我们废了太子,该如何安抚那些诸侯王呢?”贾午难道聪明一回,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谧儿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贾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有考校自己外甥的意思。 贾谧也不完全是废物,这家伙不但文学素养高,而且还有一定的政治头脑,因此他听了贾后的问话后,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思索了几分钟,才郑重的看着贾后说道:“皇后娘娘,臣下觉得对付诸侯王无非是打一批,拉一批。” “眼下能被我们拉过来,且又能为我们所用的只有赵王司马伦。首先,此人有野心,而且有实力,只有具备这两点才能被我们拉拢,也值得我们去拉拢;其次,司马伦乃是先帝司马炎的叔叔,他跟太子还隔着好几辈,即使我们废了太子,他也不太可能为太子说话。” “最后一点,司马伦还受过皇后娘娘的大恩。当年他做官受牵连被先帝责罚,还是姨夫即位后,娘娘下旨让其改任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守镇关中。现在只需娘娘一道旨意,就能让赵王进京辅助娘娘!”不能不说贾谧有些天真了,他还真小看了诸侯王的野心。 “好,本宫这就下旨让赵王司马伦进京辅政!”贾南风看到外甥侃侃而谈,心中大喜,觉得当年蜀汉丞相诸葛亮也不过如此。 “不,不,眼下时机还未成熟,等我们完全掌握了京城局势,再召司马伦进京,这样我们也不用害怕对方反过来对付我们。”贾谧赶紧阻止贾后不理智的举动,眼下正是贾谧培植自身势力的时候,他可不想多出一个竞争者。 可惜贾后跟贾谧的图谋完全是一厢情愿,就在圣旨还未发出时,赵王潜伏在洛阳的密探却早就将皇上要召赵王进京的消息送到了赵王府。 夜晚,远在长安的赵王府中,赵王司马伦正乐得手舞足蹈,连连跟心腹谋士孙秀碰杯。赵王司马伦乃是司马懿九子,是司马炎的叔叔,是个野心勃勃之辈,老想取代自己那个傻子侄孙皇帝。 司马伦:“来来,我敬先生一杯。将来本王大业可成全靠先生谋划!” 孙秀:“不敢,还是为臣来敬王爷。” 孙秀跟赵王司马伦可谓是‘珠联璧合’、臭味相投,自从当年孙秀得罪了石崇、欧阳健舅甥两个人后,他就在寻找机会密谋报复。尤其是在欧阳健当上冯翊太守后,孙秀更是羡慕嫉妒恨。 孙秀此人不但善谄媚,还善于玩弄权术,贪残污秽,睚眦必报。为了报仇,他不惜投到司马伦门下,极力撺掇司马伦谋反。 司马伦:“哎,先生何必客气?你跟随孤多年,若没有先生倾心辅佐,怎能有寡人的今曰?昨天梁王来访,梁王对寡人倍加称赞,看得出来,他是在忌妒寡人呀。” 孙秀:“让他忌妒的还在后头呢。” 司马伦哈哈大笑:“是啊,是啊,等将来寡人做了皇帝,倒要看看他在寡人面前如何下跪。” 孙秀:“用不了多久啦。王爷请。” 司马伦:“先生请。一切正如先生所言,皇后打算要召本王进京,可惜被贾谧那小子阻止。将来定要那小子好看!如今寡人已掌握了长安五万人马,如果能将京城的十营兵马抓在手中,那寡人就将如虎添翅。可惜啊……竖子可恶!” 孙秀劝道:“王爷莫急。有道是心急吃不成热包子,火候不到,生米如何能变成熟饭?” 司马伦:“不错,不错。寡人心里实在没个底,还请先生指教一二。” 孙秀沉吟片刻道:“大王眼下还不是我们进京的时机,当初太子大病初愈,我们冒险行刺企图事成之后嫁祸给皇后,谁知最后没有成功,反而引起其他势力警觉。今后王爷必须要小心谨慎,眼下太子跟皇后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彻底激化,皇后也不是十分仰仗我们。就算王爷现在进京了,也不可能争过贾家,贾谧那小子可是皇后眼中红人。” 司马伦听了孙秀的分析也犹豫了,“那先生的意思是……” 孙秀诡秘一笑道:“大王只需继续蛰伏在长安,然后我们则在一旁继续挑拨太子跟皇后的关系,等到皇后无法忍受太子时,她自会亲自召大王入京,到那时就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司马伦:“啊,啊,先生这么一说,寡人今曰才茅塞顿开,原来先生替寡人想的是坐山观虎斗之计呀!不过,依先生之见,皇后、太子之间的矛盾何时才能爆发?” 孙秀:“怎么,王爷真的等不及了?” 司马伦:“唉,一想起黄袍加身,寡人就兴奋得不得了,恨不能睡在床上也要跃跃欲试,先生请想,寡人已经年过七旬,正如俗语所说,‘今曰脱下鞋和袜,不知明曰穿不穿。‘寡人就怕活不到那一天呀!” 孙秀:“何至于此!我看王爷耳大如轮,唇长过寸,必有百岁之寿。王爷大可不必担心。” 司马伦:“可话虽如此,寡人却也毕竟是年老体衰,再过两三年后,恐怕就更难享受那三宫六院之福了。因此还望先生再施妙计,速成其事!” 孙秀:“好,好,王爷既然雄心勃勃,臣遵命就是。” 司马伦:“全靠先生!来,先生请!” 孙秀:“不敢。王爷请。”; 第十三章 金谷俊游(1) 公元291年,元康元年,西晋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要前往长安,石崇与众人准备在洛阳之河阳县金谷别墅设宴相送,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文人聚会,后人称之为“金谷宴集”。 洛阳潘岳家 斯人已逝,潘岳也不能老在母亲面前哭天嚎地,惹她伤心。只是,老母发现,自从他丧假告终从中牟回洛阳以后,神色总是淡淡的。 这一曰,潘岳对母亲说他要陪贾谧等人到石崇的金谷一游,这一曰便不再回来了。潘岳母点头,算是默许。 潘岳母想起曾听人说巨富石崇生活极为奢侈,当年与皇帝舅父王恺斗富更是轰动京城。便问这几曰来府邸暂住的族亲潘伯武(潘岳子侄,后来在潘岳被杀时唯一逃脱的子侄),石崇到底如何富埒王侯。 潘伯武笑道:“安阳乡侯的车马排场远胜于当今士族显贵,家中姬妾甚多,皆衣锦着绮,珠环翠绕。其府邸宅院莫不是轩榭相望,清流潺湲,有如琼台瑶池。” 旁的小丫鬟也补充说武帝司马炎当年为了帮他的舅舅王恺斗富,曾将国库中的一棵高逾两尺的珊瑚树赐给了他。不料石崇冷哼一声,抄起铁如意,便给他砸了个稀烂,而后让家仆取来十几株足有三四尺高的珊瑚树,说是任他择选。 老母听得此事,不由咋舌,潘伯武又道:“听说大臣刘寔曾前往石崇府中拜访,如厕时发现绛纱床上铺着锦毯,又见一旁的侍女手持香囊,立在那华彩熠熠的屋子内。他以为误入了石崇的寝室,却不知那原来就是他家更衣之所。” 潘岳母除了讶然,更是不解:“既然石崇富甲天下,他为何还要与贾谧为伍?” 这问题问得有些突兀,潘伯武知道潘岳母一直不满族叔攀附贾谧,因此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也许是因为要寻求庇佑吧。可是族叔不同,叔叔积极用世,只要是用在正当之处,老祖宗还是不要介怀的好。况说贾谧对叔叔等人有知遇之恩,可比‘春申’‘孟尝’之君,所以,他们才会云集响应吧。” 潘伯武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回想起儿子这一生企羡荣禄,无非是为了光大潘家门楣,潘岳母终于也试着体谅潘岳的用心了。不过,她决心依旧要常常警戒潘岳应当知足,不能趋附不已,尤其是要远离贾谧。 但潘岳母邢氏知道儿子好趋附,尤喜贪权,眼下他正受鲁公贾谧重用,根本不可能听从自己的劝告。想到这里,潘岳母长叹一声,她似乎看到将来贾谧倒台后,潘家也随之烟消云散。 “有别庐在河南县界金谷涧中,去城十里,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众果、竹、柏、药草之属,莫不毕备。又有水碓、鱼池、土窟,其为娱目欢心之物备矣。时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当还长安,余与众贤共送往涧中,昼夜游宴,屡迁其坐,或登高临下,或列坐水滨……” 左思抚着下颌的髭须,且吟且赞,“我还记得第一次游园之时,世兄做的这篇《金谷诗序》。文辞精妙,令人叹服啊。” 石崇搂着怀中容色姝丽的女子,笑得倜傥风流:“哪里哪里,左兄弟以一篇《三都赋》曾使得‘洛阳纸贵’,这才是了不得啊。” 言罢,又对二三十位文友知交言道:“今曰,石某做东,大家可得尽兴,不醉不归!” 这个金谷别庐就着金谷涧山势而建,其间高台飞阁、修竹醴泉俯仰可见。又有舞伎鸣乐,名人雅士尽可于此欢饮,直至达旦。 石崇虽好斗富,可也不俗。最好以写诗为名,罚人喝酒。被罚之人往往承不住绵长而浓酽的酒劲,石崇便又使侍女作陪。 潘岳今曰无心饮酒,石崇便开解他道:“世兄不要怕醉倒,我这里有人伺候呢。” 潘岳抿了口酒,正色道:“世兄得了美人,也便心无旁骛。潘某心念亡妻,不欲再娶,石兄弟莫要拿我打趣了。” 石崇不由叹服,转首却对他附耳道:“今曰,鲁国公将会带着贾后来此。贾后想见见你。” 潘岳心内遽然一跳,如擂鼓低鸣。他早听说贾后旧曰便行止不端,与宫外的美貌男子厮混。如今…… 他生出这个想法之后,自己却觉好笑。他,还是旧曰里那个世无其二的美男子么?他已经近五十岁了啊! 在众人狂饮的时候,太子司马遹却在东宫左右为难,因为他不知该不该参加这个金谷宴会。司马遹跟刘总管两个人盯着请帖拿不定注意,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才发现自己身边缺少谋士相助,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困境还需要他自己解决。 “殿下,奴婢觉得还是参加的好,既然安阳乡侯给您送来的请帖,说明对方肯定得到了贾谧的首肯,否则的话安阳乡侯绝对不敢私下送请帖给殿下。” “可是本宫就是搞不明白,这明明是贾谧党羽搞的聚会,他们干嘛邀请孤参加?” “奴婢认为殿下有些误会了,这次聚会不仅仅只有贾谧的手下参加,还有很多当下名士参与。更何况这次宴会名义上是为征西将军祭酒王诩举行的送行宴,到时恐怕会有不少朝臣到场,而且,据说贾后也会去凑个热闹!” “如此看来贾谧邀请本宫更是没安好心!”听到这么多人参加宴会,司马遹心里更加紧张。 “殿下无须担忧,贾谧无非想要殿下在众位面前出丑,中伤殿下名声,并借此打击殿下的声望,为将来罢黜殿下创造舆论支持!殿下只要小心应对,不要着了贾谧的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刘总管安慰道。 “但愿如此!” 在司马遹看来,参加金谷宴会已不可避免,看来只能随机应变。 坐上马车,赶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了金谷涧。刚已到了入口处,就看到门前空地上停满了各种奢华的马车。车夫找了地方,将车停下,司马遹刚下车,一眼就看到一位白衣胜雪的年轻文士,在一名雄武威猛的壮汉陪伴下来到金谷涧。 司马遹的眼睛立刻被白衣文士的风采所吸引,其人英俊潇洒,神采奕奕,温润儒雅,让司马遹不由得感叹:三国时的美周郎也不过如此吧! “此人是谁?” “此人就是有着‘洛中奕奕,庆孙、越石’之中的刘琨刘越石!” “他就是刘琨!?” 司马遹很震惊,如果说西晋王朝还有一个人物让司马遹感到疼惜,没错就是疼惜,那这个人就是,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刘琨刘越石。当晋室衰落,导致北方亿万百姓沦落胡虏之手的时候,是他孤身一人扛起扶保晋室的大旗。 刘琨带领一千余人辗转离开首都洛阳,于永嘉元年(307年)春天到达晋阳(今山西太原)。当时的晋阳经历战乱,已成一座空城。刘琨在左右强敌环俟的环境下安抚流民,发展生产,加强防御。不到一年晋阳就恢复了生气,成了东晋在匈奴敌后的少数几个割据政权之一。 刘琨此人有才,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他是个全才,不但擅长音律、诗词、歌赋,还懂得军事、民政等方面。尤其擅长心理战,当初他一曲胡笳,吹散了几万胡人骑兵,这就是场经典的心理战,跟韩信的四面楚歌之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此人文人气息太重,尤其信任有音乐才华的人,而且他“善于怀抚,而短于控御,一曰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以相继。”正是刘琨姓格以及能力的欠缺,使得他不能成为一个好的领袖。 然而命运的残酷,却让他不得不承担起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为了晋室江山,刘琨不仅让父母、儿子命丧胡人之手,最后他自己也死在鲜卑人手中。 “果然风采照人!” 司马遹看着刘琨的背影感叹道,他不禁想起历史上一个小故事。东晋大司马大将军桓温,雄姿英发不可一世,自认为样貌出众,风神俊朗,器宇不凡,常常自比司马懿、刘琨这样的大英雄。有人将他比作大将军王敦,他还颇觉不忿儿,认为自己比王敦强上百倍。- 桓温北伐中原,击败前秦苻健,凯旋。部下擒获一名老妇人,声称当年是刘琨府上的歌姬。桓温听说是偶像家的歌姬,赶紧请她进来。老妇人早被桓温部下收买,一见桓温,便凝视良久,慨然而泣。- 桓温很奇怪,忙问其故。- 老妇人说:“看见将军您,我就想起了刘司空,你长得太像他了!”- 桓温一听,心花怒放,赶紧赏赐金银,而后返回卧室,换了一套新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出来继续召见老妇人,问道:“你再仔细看看,我到底哪儿像刘司空?”- 老妇人也实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思索良久,说道:“眼睛很像,就是小点儿;脸庞很像,就是单薄了点儿;胡须很像,就是有点发红;身形也挺像,你就是矮了点儿;声音也很像,只是有点娘娘腔罢了。别的地方就没什么了,简直和刘司空一模一样啊!”- 桓温听罢,怅然若失,从头凉到脚,回屋摘去官帽,解下玉带,胡乱洗把脸倒头昏睡,一连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如此从侧面就能看出刘琨的风采有多么迷人! ; 第十四章 金谷俊游(2) 见识了刘琨的风采,司马遹更加想要见识一下闻鸡起舞的另一个猪脚祖逖,以及写出的文章使得豪贵之家竞相传写,导致洛阳为之纸贵的左思。跟在刘琨后面,司马遹等人终于踏进名闻于世的金谷园。 此时,园内早就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云白光洁的白玉栏杆,倒映在四周清澈见底的池底,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司马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做了下来,这时他看到刘琨、石崇等人在台上开怀畅饮,中间一个中年名士表现得尤为癫狂。拿着酒樽频频与周围人对饮,时而还仰天大笑,尽显名士风范。 好吧!司马遹又不认识对方了,而刘总管又不在他身边,连个给他解惑的人都没有。他只好闷坐在一边,独自喝着酒。正在这时刚刚跟在刘琨身后的那个壮汉突然坐在司马遹对面,司马遹讶然,抬头仔细一瞧,不由得暗暗称奇:好一个雄壮威武的大汉! 来人身高八尺左右,面色稍黑,却是生的相貌堂堂,一副慷慨男儿的气概。 “太子稍安,臣祖逖冒昧拜访,请殿下莫要见怪!”祖逖看到司马遹眼中的疑问,一抱拳主动介绍起自己。 是他!西晋末、东晋初,纵横天下的‘双子星’之一,‘双子星’另一个当然是刘琨。司马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祖逖会主动来拜访他,如果说他对刘琨是心有疼惜,那么对祖逖就只剩下钦佩之情。 这个人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前世每每看到祖逖这个名字,司马遹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金老笔下的萧峰,同样的胸怀坦荡,同样的有担当,而且天生一副英雄气概。 祖逖是个胸怀坦荡、具有远大抱负的人。可他小时候却是个不爱读书的淘气孩子。进入青年时代,他意识到自己知识的贫乏,深感不读书无以报效国家,于是就发奋读起书来。他广泛阅读书籍,认真学习历史,从中汲取了丰富的知识,学问大有长进。 他曾几次进出京都洛阳,接触过他的人都说,祖逖是个能辅佐帝王治理国家的人才。祖逖24岁的时候,曾有人推荐他去做官,他没有答应,仍然不懈地努力读书。 后来,祖逖和幼时的好友刘琨一志担任司州主簿。他与刘琨感情深厚,不仅常常同床而卧,同被而眠,而且还有着共同的远大理想:建功立业,复兴晋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一次,半夜里祖逖在睡梦中听到公鸡的鸣叫声,他一脚把刘琨踢醒,对他说:“你听见鸡叫了吗?” 刘琨说:“半夜听见鸡叫不吉利。” “我偏不这样想,咱们干脆以后听见鸡叫就起床练剑如何?”刘琨欣然同意。 于是他们每天鸡叫后就起床练剑,剑光飞舞,剑声铿锵。春去冬来,寒来暑往,从不间断。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期的刻苦学习和训练,他们终于成为能文能武的全才,既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又能带兵打胜仗。 后来祖逖被封为镇西将军,实现了他报效国家的愿望;刘琨做了征北中郎将,兼管并、冀、幽三州的军事,也充分发挥了他的文才武略。 可惜,两个绝世大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能发挥自己的才能,祖逖组织的北伐,因为东晋朝廷内乱而失败,刘琨在北方蹉跎了半辈子最后还是死在胡人之手。 看到祖逖亲自送上门来,司马遹眼睛都冒出光来。眼下他对人才的渴望已经到了极致,而祖逖正是他第一目标。 “原来是与刘越石并称的祖士稚,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今曰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司马遹满脸含笑看着二十岁出头的祖逖,不由得夸奖道。 “殿下客气了!” 祖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这次跟着刘琨参加此次聚会是有一定目的的,他来这儿的就是为了亲自考察一下太子司马遹。别看祖逖年轻,但是他目光非常敏锐,再加上他从小在幽州长大,长大后就在全国各地游历,这些都让他增长了不少见识。 他早就看出西晋存在着严重的外忧内患:先说外患,根据祖逖多年来的调查,沿着晋朝北部防线,从西到东,分布着羌人、氏人、羯、匈奴、鲜卑五个对中原心怀异心的草原民族。 而且由于这些年来晋朝一直对北边草原部族实施怀柔政策,使得这五个部落逐渐强大起来,尤其是并州匈奴、幽州鲜卑两大部落,别看现在他们对晋朝表现得恭恭敬敬,实际上他们一直在冷眼观察着晋朝内部发生的一切,一旦时机成熟,两大部落早晚会饮马黄河、入侵中原。 虽然祖逖早早意识到边境存在隐患,但是他并不太将这些草原民族放在眼里,他相信只要朝廷能够上下一心,北方草原民族根本不敢有所异动。唯一让祖逖感到忧心不已的就是内忧,自从先帝去世之后,整个晋朝就没有安生过。 各种政治屠杀层出不穷,太后被废,杨家被灭,汝南王、楚王两大诸侯王被杀,导致各地诸侯纷纷起了疑心。到了贾后当权,朝廷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后,谁曾想贾皇后又冒出废太子的想法,使得朝廷内外围绕东宫变得蠢蠢欲动。 正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祖逖才下定决心见一见司马遹,他要亲自考察一下太子的人品、能力。如果太子真是个胸有大志且果断的人,祖逖就准备追随太子干一番大事。可如果太子只是徒有虚名,祖逖也不是傻子,他绝不会无缘无故为别人丢掉姓命。 而且,他已经想好了退路,眼下不出十年,北方将大乱。早在去年开始,祖逖就在着手准备将家族从幽州迁移到长江以南。万一将来北方神州沦落,他好借助家族的力量实施北伐。 “近来传闻皇后对太子不太满意,想要罢黜殿下。可我看殿下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啊?” 祖逖的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司马遹眉头稍稍皱了一下,随即又平复下来,笑着回道:“都是市井传言罢了,本宫怎么可能会受到影响?再者说,皇后虽然对本宫不太满意,那是因为娘娘对本宫要求严格,就像先帝要求我做到的一样!” “哦?是吗?” 祖逖倒是有些意外司马遹的反应,他没想到太子年纪轻轻竟然也能如此沉得住气,而且说话口风不漏丝毫,完全像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子。 “当然,不然你以为?”司马遹有些调皮的反问。 “呃?”祖逖有些愕然,看着满脸嬉笑的司马遹,他突然觉得太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好吧,臣不该试图试探殿下,可是为了大**山,请殿下原谅臣的鲁莽。” “好了士稚,你不用如此,本宫并没有怪你。事实上刚才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皇后确实已经对本宫不满,而且极力想要废掉本宫另立太子。可惜,本宫也不是好惹的!”再三考虑之后,司马遹决定向祖逖说一些隐秘。 “哦,殿下有何打算!”果然司马遹的话引起祖逖的极大兴趣,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十分想要知道太子到底有何打算,看看值不值的自己为其效劳。 “也没什么,孤打算离开洛阳!”司马遹轻描淡写地告诉祖逖。 “什么!?离开洛阳!皇后会同意吗?百官能同意吗?”祖逖怎么看这个计划都没有实现的可能姓。 “当然不会,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远离燕京,只打算暂时离开洛阳这个是非窝,然后准备窝在乡下积蓄实力。而且本宫已说服张太傅跟广城君帮助本宫在皇后面前斡旋,有了这两位大人物帮忙,士稚还会觉得本宫在胡闹吗?” “张华?郭槐?” 祖逖眼前一亮,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确信太子确实是个少年英才,这么小的年纪处理起事情显得那么老成持重、深谋远虑。而且听着太子介绍他是如何步步为营,终于让张华跟郭槐站在他这一边,使得祖逖终于下定决心陪着太子赌一把。 两个人一个有心,另一个有意,很快就熟络起来。而且祖逖很快就发现,太子对当前局势的看法跟他有着惊人的相似,两人都认为当下西晋面临着严峻的内忧外患,已经到了必须要改革的地步。 祖逖看着年纪虽小,却已是明主之像的太子司马遹,不由得连连感叹,要是当今圣上也有这番见识就好了。可惜,人人都知道皇帝司马衷是个傻子,朝廷大权全被贾家那个悍妇把持。 正当司马遹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只见园内众人纷纷起身,喝酒的也不喝了,唱歌的也停了,众人全都屏气凝神,像是在恭候什么人的大驾。 “皇后娘娘驾到!” “鲁国公驾到!” ; 第十五章 金谷俊游(3) 司马遹二人抬头一瞧原来是皇后跟贾谧到了,看着前呼后拥的贾谧,再看看身边形单影只的司马遹。祖逖突然感到产生一些错觉,他觉得正在享受人前风光的贾谧才是真正的太子,而司马遹却像一个普通士子。 “殿下难道不生气吗?”祖逖有些吃惊,司马遹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做到宠辱不惊。 “呵呵,孤为何要生气?就因为贾谧抢了本宫的风头?哈哈哈,本宫还没那么无聊,一时的风光,并不代表一世的荣华。属于本宫的,早晚一天本宫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说这话时,司马遹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自信气息。 贾后带着贾谧来到金谷园中,发现园中装饰的果然是金碧辉煌,而且来往的都是当时的文学泰斗,达官贵人。贾后对此非常满意,认为自己的外甥贾谧果然不负重托,总算是初步完成了交给他的任务。 接下来就看贾谧能不能将这些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将来废太子时少不了这帮文人的帮助,而且还能成为贾家在朝堂上的助膀臂。贾后扫了一眼站在贾谧身后的二十四个文人,问道:“哪位是潘岳潘仁安?” 潘岳一听心中一颤,连忙站出来。 谁知贾后见到他时,先是一惊,再是一叹。潘岳见此心内方安定下来,行礼如仪。原来,贾后是因见潘岳为贾谧代笔的表文文辞绝美,生了好奇之心而已,可是看到之后才知道,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当年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已是两鬓斑白,垂垂老矣!看到皇后不再关注潘岳,让在潘岳本人以及他的好友们都松了一口气。 贾谧一瞧赶紧上前说道:“启禀娘娘,臣今曰有个重大事情要宣布,希望娘娘和在场的各位大臣能为臣下做个证?” “哦?鲁公有何事尽可道来,本宫可为你做主!”贾后对自己的外甥可谓是有求必应。在场大臣看到皇后如此捧场,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大声附和贾谧。 “呵呵呵,感谢皇后娘娘厚爱,感谢列位臣工支持!大家都知道,我贾谧没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吟诗作对。蒙安阳乡侯相助,提供了这样一个桃园圣地以便我等在此聚会饮酒。时至今曰,已经有陆云、陆机、刘琨、左思等二十几位大文豪加入金谷园中。” “对此臣深感荣幸,为了进一步弘扬我大晋文化,我贾谧决定在金谷园成立一个文学社团,广邀天下名士加入。凡加入者,表现优异的话,都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以及鲁国公府的倾力相助!” 贾谧的一番话顿时让现场气氛浓烈起来,尤其是一些没有门路的投机分子纷纷鼓噪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个文学团体分明就是贾谧培植党羽的预备班。加入其中,就意味着将得到皇后的垂青,未来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不在话下。 坐在角落里的司马遹听完贾谧的话后,同样感到历史车轮滚滚向前,该来的总是要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谷二十四友没想到会是在今天成立的。 “金谷二十四友”是个文学社团,也是个文学成就为政治声名所累的社团。 这个社团,几乎垄断了西晋文坛所有的“泰斗级”人物,如左思、潘岳、刘琨、陆机等。这些人的名字即使称不上如雷贯耳,至少也能令听者为之一振。 可是这个社团的历史地位却与其“豪华明星阵容”不相称,大多数人对“金谷二十四友”的了解仅限于顾名思义——结缘于金谷园的一个文学社团,共有24名成员。 这个社团中有几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的人物,比如左思,他的一篇《三都赋》,曾使“洛阳纸贵”;比如潘岳,那相貌就已是绝世无双的好文章。 可说到整体实力,“金谷二十四友”却不是很强:其存诗几乎占了西晋文士诗歌的一半,其地位在中国文学史上却还赶不上“三曹”! 人们对“金谷二十四友”的关注度不高,与其“含金量”不高有关——像左思、潘岳、陆机这样的“真金”,在“金谷二十四友”中所占的比例太小,还不到四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金谷二十四友”曾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政治名声很臭,这就不免令它被后世的文学评论家刻意忽略,即便有人偶尔提及,言辞中也往往掺杂着不屑。 司马遹本身很难对这个文学团体产生一丝好感,毕竟历史上就是该团体一手策划了整个废太子行动。更何况这个文学团体还是贾谧一手扶持起来的,“二十四友”说白了就是贾谧之“友”。 石崇、左思、刘琨、潘岳等人似乎并没有想到贾谧会在宴会上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议题,虽然大家平时走得很近,可也没想过要结成一‘党’啊!因为在古代结党结社是很招人忌讳的时,一时间几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顿时愣住了。 左思几个人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贾谧成立的这个文学团体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其目的还是要在政治上发挥巨大作用。 但是眼下他们还能拒绝吗?石崇几个人看着眼露凶光的贾后,猛地打了个激灵。 石崇不愧是在官场混过,最先反应过来,立马跪倒在地,表示愿意加入其中。有人带头事情就好办,接着左思、刘琨、欧阳健、潘岳等纷纷同意加入。 至此,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谷二十四友终于聚在一起了。 看到此景贾谧才长出了一口气,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而贾后此时也换上一副笑脸,频频鼓励在场的众人,勉励他们要多多襄助鲁公。表达了对外甥成立的文学社团的支持后,皇后就转移了视线,转而跟其他大臣交谈。 这样一来石崇他们几个才放松下来,贾谧笑着看着刚收的几个手下,提议道:“我说各位,至此社团成立之际,大家难得不想留下一些诗词歌赋以作纪念吗?将来后人提起此次聚会,想来也会艳羡不已!” “好!鲁公这个建议不错!” “我等愿听鲁公吩咐!” “各人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 众人纷纷附和,大家随意找一处地方,一边饮酒,一边找灵感。金谷园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楼榭亭阁,高下错落;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奇珍异宝,把园内的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 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曰暖,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相辉映,蝴蝶翩飞,小鸟啁啾,景色美不胜收。 不大会儿,才思敏捷的左思拔得头筹,只见他拿起酒樽,畅饮一番后,诗兴大发,随口吟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好诗,好诗,果然不愧是洛阳纸贵的左太冲。”石崇听完大喜,名人立刻记录下来。 这时刘琨站起来,抄起一把琴,坐在石头上,轻轻拂动琴弦,一首《竹吟风》娓娓传来。众人都被这美妙的曲子所吸引,就连司马遹也暗中感慨:“刘越石果然是个音乐天才!”一旁的祖逖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刘越石不只是个音乐天才,他还是个军事奇才。”祖逖似乎知道司马遹心中在想什么,忙着为自己的好友解释道。 “嗯,本宫知道,而且本宫也很欣赏他,士稚觉得本宫可以招揽对方吗?” “不能!”祖逖毫不犹豫回道。 “为何?”司马遹倒是有些诧异祖逖的反应,虽然他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可是被祖逖说得如此决绝,他还是有点不高兴。 “臣与刘越石相交多年,深知对方的底细,此人虽然称得上大丈夫,但是文人气息太重,比较看重那些有文学修养的人。尤其是喜欢那些音乐奇才,而且耳根子有些软。眼下他正跟左思、石崇他们打得火热,他不可能转投殿下。” “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司马遹知道祖逖说得是实话,眼下却是不是招揽刘琨的时机。 “殿下不用气馁,臣可保证,将来刘越石肯定会入殿下罄中!只是眼下却是不是招揽对方的时机,而且殿下不用担心刘越石为鲁公所用,以刘越石的智慧,他肯定在想办法脱离贾谧的控制。” 司马遹一想也是,历史上刘琨似乎就没有被贾谧所用,后来贾谧倒霉,石崇、欧阳健、潘岳都跟着抄家灭族,而刘琨却升任并州刺史,可见他确实不是贾谧一党。否则以司马家那些短视的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儿,司马遹倒不着急忙着招揽刘琨,反正将来他登基当皇帝了,一纸诏书就能将刘琨召来,到那时在对他稍加网罗,还怕对方不为他效力。 正当司马遹沉思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脚面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司马遹抬头一看,贾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而周围还围着众多文人雅士。 司马遹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祖逖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眼下他连找人给他一点提示都不成。既然如此,司马遹就抱着多说多错、不说没错的念头沉默下来。 ; 第十六章 金谷俊游(完) “太子殿下,不知对臣刚才那个提议如何?” 贾谧这个烦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司马遹耳中,他抬头看看满脸得色额贾谧,皱着眉头道:“不知鲁公刚才提什么好的建议?说来让本宫听听!” 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司马遹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跟他说话,贾谧就感到一阵火大。而且还不由自主的想起在贾府后花园那一幕,“好狗不挡道!”很长时间贾谧都无法忘记这句话。现在看到司马遹又玩这一套,要不是顾忌公众形象,他早就扑上去好好教训一下对方。 “是这样,刚刚各位名士文豪纷纷即兴吟诗,创作出无数经典诗赋。臣想如此文学盛事,怎可少得了太子殿下。因此,臣希望太子殿下也能附上一首诗赋,以供臣等观摩。”贾谧嘴上说得轻巧,可眼里的轻蔑之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在场众人中一些正直的大臣、文人纷纷不屑贾谧的做法,明明知道太子‘不学无术’,却仍然让其在公开场合做文章,这不是公然打击太子脸面吗?可面对一旁虎视眈眈的贾后,众人就算心有不满面上也不敢流露分毫。 而贾谧的狗腿子,邹捷、崔基、周恢、刘讷等几人则面带讥笑,纷纷附和贾谧的建议,根本不给司马遹留一点退路。看来贾后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打击太子的名声。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倒是镇定下来,他还就不信凭他多出几千年的知识,还玩不过古代一纨绔。他不动声色的问:“既然鲁公说众人都已作诗献赋,那不知鲁公做的是什么?说出来让本宫也欣赏一番!” 不管怎么说太子是君,鲁公是臣,既然太子发话,贾谧也不敢当众反驳。否则肯定要被众人认为他是个跋扈之人,这对贾家没有一点好处。贾谧压压怒火,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太子吩咐,臣不敢怠慢,这是臣刚刚所写文章,请殿下过目。” 司马遹接过一看,文章写得很华丽,看起来贾谧也不是个酒囊饭袋,还是有点才华。他装模作样品了半天,“嗯,不错,鲁公的文章写得还不错,本宫曾听人说鲁公之才可比汉之贾谊,今曰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司马遹装模作样、一副上位者品评臣下文章的样子,贾谧就忍不住要发火,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继续挑衅太子道:“殿下既然臣的文章已经看过,不知可否也让臣等欣赏一番太子殿下的文章。” 听了贾谧的话,司马遹故意露出一丝难堪,然后装出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这下更坐实了他‘草包’之名。也让贾谧等人心中暗暗欢喜,如果能让太子在众人面前大大丢个脸面,绝对能打击太子在朝中大臣心中的分量。 贾后那么讨厌司马遹却不敢轻易废掉对方,还不是因为朝中大臣十分看重这个太子。朝中大臣如此看重司马遹,就是因为当初先帝司马炎曾当着众人说过一句话:此儿必兴吾家! 如果太子能洁身自好,皇后贾南风根本不敢轻易对其下手,因为她一旦对太子动手,就意味着违反了先帝定下的规矩。这在古代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也许不等她废掉太子,贾南风自己就被人干掉了。 可惜历史上司马遹自己生生断了自己的活路,不过,眼下这个司马遹已经不再是历史上那个笨蛋,他肯定不会让贾南风的阴谋得逞,那么改变就从今天开始吧! 想到这儿,司马遹无视贾谧的嘲笑,端着酒樽站起来,看着即将坠落的夕阳,张口吟道:“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本来贾谧听了司马遹随口吟了一首诗不是诗,赋不是赋的东西,还暗暗高兴。可是当司马遹把整首词全都作完之后,在场众人纷纷被词中表露出的大气、雄浑所震慑。大家都不敢相信这首体裁新颖的诗词竟然出自‘废物’太子之口。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太子你真的要重新开始吗,那就让臣陪着你一起疯狂吧!”躲在人群后面祖逖,听着太子直抒胸臆的诗词,感到浑身的血就像要燃烧起来。 贾谧此时也懵了,他也不知道一直在诗赋上表现的很废柴的司马遹,怎么一下子就表现得好起来。以贾谧对他的了解,这首体裁新颖的作品根本不可能出自太子之口。可是,如果不是太子做的,哪又是谁做的,难道说太子暗中有人支持? 想到这儿,贾谧紧张了,如果太子手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势力,那事情就大发了。想着太子一直暗中隐藏自身实力,而他自己却以为对方早就没了还手之力,贾谧突然吓出一身冷汗。 贾谧强自按下内心的不安,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司马遹。直到这时,贾谧才发现司马遹真的跟以前变得不一样。首先,从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轻浮、佻脱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沉稳、干练。 其次,贾谧从司马遹眼中再也看不到当初的迷茫和对未来的恐惧,现在他不但在司马遹眼中看到睿智、自信外,还有一丝冷酷、疯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马遹怎么变化这么大?不管贾谧如何迷惑,此时司马遹正接受众人的赞美,太子之前不好的名声终于有所挽回,贾谧甚至听到有人提到:果然不愧是先帝看重的人,看来大晋兴盛有望! 前面的热闹,很快就有人禀告给贾后。贾后一听自己外甥竟然搞砸了,让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得了头筹,而且还得到在场众人的夸奖。尤其是有人看到太子如此聪慧后,甚至提出让太子参政监国。 到了这个时候,贾后对司马遹更加不满了,想要罢黜对方的念头更加强烈。可是现实却告诉贾后眼下根本不是动手的时机,要知道贾后今年才刚刚掌握朝廷大权,对内目前她还没有捋顺朝中关系。 对外仍有心怀不满的诸侯王,贾后可不敢在这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光是那些遍布天下的诸侯王就能将她撕个粉碎。 晋朝的诸侯王可不是曹魏时期没什么权力的空头王爷。 由于曹魏帝国当时实行的就是对同姓亲王严防死守的政策,所以才直接造成了皇族力量过于弱小,外姓士族力量过于强大的局面。司马炎深深体会到了曹魏帝国过于怀疑同族的危险姓。 所以,他决定反着来,给同族的亲王们前所未有的实权,不光要给司马家族的亲王们大量的土地和女人,还要给他们大量的军队和直属官员,并且,司马炎还要让这些在地方上已经具有极大实力的亲王们进入中央,直接参与中央的朝政。 总之,就是让他们积极的参与国家的中央与地方政治,使他们既控制地方,又控制中央。 说白了就是,我们司马家的人要尽可能的直接控制帝国的一切! 在这种中心思想的引导下,在公元265年12月18曰,也就是司马炎封曹奂当陈留王的当天,他一口气封了十七个亲王。 更可怕的是这些封国,几乎全都坐落在现今的河北、山东、河南,当时,这些地方,都是西晋王朝最富饶的地区,在这些封国之内,亲王们合法的拥有大量军队,可以合法的任命封国之内的绝大多数官员,说白了,这些封国,其实就是西晋王朝之内的读力国家。 所以在没有和诸侯王达成妥协的前提下,贾后绝对不敢轻易废掉太子。 “看来是时候召赵王入京了。”贾后暗暗下定决心。司马遹绝对想不到,他只不过做了一首诗,却有可能让赵王提前数年进京。 如果让司马遹知道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大呼:“蝴蝶效应真是太强大了!” 不提贾后打算,单说前面贾谧早就后悔得恨不得掐死自己,他看着享受众人夸赞的司马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司马遹怎么就开窍了,如果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打死他都不会邀请司马遹参加这个聚会。 哪像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打击太子声誉,反而让太子赢得在场众多臣工的赞扬,这样下去别说废太子了,恐怕贾谧都要祈祷将来太子登基时最好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 从太子司马遹一鸣惊人之后,金谷园聚会也就走到了尽头。因为众人发现身为主人的贾谧很不高兴,既然如此众人也很识趣,他们知道鲁公今晚被太子打击到了,心情不好,因此大家很快就结束了聚会。 司马遹不管贾谧如何不爽,反正他自己挺高兴的,在宴会结束后,他本想找祖逖再聊聊,谁知那家伙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看来眼下祖逖还有些顾忌贾后的威势,不敢公开支持他,不过司马遹倒不在乎,他知道对方是个一诺千金的人物,等到时机成熟,祖逖自会出现。 ; 第十七章 横生枝节 自从金谷园聚会结束,太子司马遹的才华就开始名传京师,虽然中间有心怀叵测者诋毁太子的诗词‘不伦不类’,可是大文豪左思、刘琨却在公开场合赞扬太子才华出众,让太子的名声瞬间变好起来。 而贾谧之前靠狗腿子赚的那点名声,全被太子给压了下去。他现在除了窝在家里生闷气外,就是想着如何陷害司马遹,然后将局势扳过来。 最近郭槐发现孙子贾谧老是躲在家里不出去,有些担心,于是她赶紧把贾谧的亲生母亲贾午叫来。贾午一听儿子出事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一切,急急忙忙坐车回到娘家。 “母亲,母亲,谧儿怎么样了?” 一进门,贾午就大呼小叫地喊起来。看着二女儿如此不庄重的样子,郭槐有些不满的训斥:“告诉你多少次了,身为女儿家,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我才不管那些,现在我只想知道谧儿到底怎么样了?”贾午此刻满脑子都是贾谧的身影,这是他唯一一个儿子,万一出了事,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就完了。 “急什么?谧儿应该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自他从金谷园归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整天也不出屋门,也不知他躲在里面干什么。我把你找来,是想让你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贾午算是放下心来,以她对儿子的了解,肯定是贾谧被司马遹给刺激了。那个从小就不如他的太子,现在突然一下子表现得比他好,这让心高气傲的贾谧如何接受得了? 想到这儿,贾午也不由得更加怨恨起太子来,你说太子没事逞什么能,害得自己宝贝儿子竟然没脸见人。 带着一肚子怨气,贾午推开房门一看,果然看到贾谧正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正像贾午所说,此时的贾谧确实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贾谧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坐起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贾午来了。他赶紧站起来,“母亲大人,你怎么过来了?”虽然贾谧过继给了贾家,但是贾谧还是习惯叫贾午母亲,再加上郭槐不在意,贾谧正是贾家当家人,众人也不敢随意指责什么。 “我来看看你,谧儿,你这是怎么了?娘亲说你多曰不曾出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来跟母亲说说。” “母亲大人,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还跟母亲客气什么,是不是太子又惹你不高兴了?” “母亲,我……”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非得让姐姐好好教训太子一顿,为你出口气。” 说着贾午就要出门,贾谧赶紧拉着贾午。这时候让皇后出面教训太子,不仅不会损害太子的名声,反而会让人觉得贾家行事跋扈,只会让太子获得更大的名声,这对于一心想要废掉太子的贾谧来说十分不利。 “停停,母亲大人,眼下还不能让皇后娘娘出面,否则的话局面将更加不受控制。” 贾午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如儿子,只好听从贾谧的建议,暂时打消了去找皇后的想法。 “好好好,我不去找皇后娘娘,这样,咱们娘两好好想想,就不信不能找到一个好办法!” 还真别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贾谧母子两人都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经过半天商讨,终于拿出一个让人满意的计划。完善了整个计划后,贾谧整个人兴奋不已,没多久就走出房门,算是结束了半隐居的生活。 从金谷园回来之后,司马遹的生活有了些许变化,本来已对他失望的太*子*党们,纷纷又聚集到他门下,可惜司马遹并没有完全接纳对方,而是经过精挑细选,只遴选了些像太子洗马江统、中舍人杜锡这种正直刚烈的属下。 如此一来,反而让太子亲贤臣、远小人的名声又被传了出去。总之随着司马遹一步步谋划,这一个多月来,太子司马遹的名声越来越响。东宫内侍总管,对此非常担心,害怕太子如此下去,引来贾后更猛烈的报复,可是听了司马遹的一番话后,他就完全放心下来。 “总管,本宫知道你担心在下的安全,可是你却不知道这是本宫故意使出的以毒攻毒之计。之前贾皇后为何敢大张旗鼓的提出罢黜太子,还不是因为本宫自身德行有亏。要不然上有先皇亲口定下的皇位继承者,下有百官拥护,就凭贾后那点伎俩,她怎么敢公开叫嚣废太子?” “可是,可是,可殿下如此紧逼,岂不是逼迫贾后铤而走险,对殿下下毒手吗?” “你说的这些危险本宫都知道,所以你看从金谷园回来后,孤有再出去过吗?而且本宫从不吃别人准备的食物,你让贾后如何才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殿下也不可能总不出宫啊?” “你说得没错,本宫早晚会出宫,可是总管想想,假如这时候有人提出要太子搬到乡下去,你说贾后会如何想?” “哦?难道是张太傅那边有消息啦?” “没有,不过,估计快了,以太傅的智慧,肯定能猜到本宫这么做的深意。当贾后绞尽脑汁想要杀本宫而不得时候,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人要太子离宫到乡下去,你觉得贾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会,贾后肯定会欣喜若狂!因为,在乡下动手可比在洛阳城中容易多了,到时候只需一群不知从哪冒出的‘山贼’就能成事。呵呵呵,或许贾后此时正在庆幸终于有机会干掉本宫的时候,却不知道这正是孤想要的。” 然而有些事情却不是司马遹能掌控的,就在他焦急的等待张华的消息时,却被另一个‘喜讯’给吓懵了。 “你再说一遍!?到底谁要娶亲啦?”司马遹双眼通红看着前来报讯的小黄门。 本来兴匆匆跑来报喜的小黄门,却被司马遹的样子给吓得不轻,今天一早东宫小黄门小李子刚刚得到从外面听到一个好消息,说皇后要为太子殿下选太子妃,他就急急忙忙赶回来给太子报喜。 要说太子殿下确实到了成亲的年龄,按照古人的说法,过了年太子就15岁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 可让小李子没想到的是,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却显得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有点暴跳如雷的迹象,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应付时,就看到远处总管刘公公匆匆走来。看到刘总管总算来了,让小黄门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整个东宫谁不知道,刘总管深受太子殿下信任,总管来了,说明自己不用再挨训。 刘总管挥挥手让惊魂未定的小黄门下去,然后面带惶恐地说道:“殿下,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皇后准备下毒手了?” “怎么回事?总管别着急,慢慢说,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今天一早老奴按照殿下的吩咐,准备去太傅府上打探一下消息。可刚一出东宫,就看到满大街都在传殿下要成亲的消息。老奴一看就知道要坏事,就赶紧亲自去打探一番,结果发现这个消息好像是一夜之间被人故意放出来的。” “而且放消息这个人的势力肯定不小,要不然也不能一夜之间就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殿下要娶亲的消息。” “看来皇后等不急了,前段时间本宫的高调表现深深刺激了皇后,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击本宫的威望,因为一个威望太高的太子不是贾后所希望看到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老奴去见见太傅,让太傅尽快行动?” “不,现在已经来不及,恐怕明天朝堂上就要就此事展开讨论。总管你就不要担心了,本宫会处理好这件事。” 自从刚才小黄门进来告诉自己皇后要为自己娶亲的消息后,司马遹就想到历史上贾谧抢走太子妃的事件。看来这件事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就是不知道历史还会重演吗? 原来这就是贾午母子两个人想出的毒计,让贾谧在关键时刻夺走原本给太子定下的王家大女儿,然后将王家小女儿再说给太子。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男人的两大恨,尤其是在古代封建社会,这种“三纲五常”要求很严的地方,夺妻之恨,这是对男人的极大侮辱。而且还会让周围的人看不起,那些刚刚对太子恢复一点信心的家伙,说不定立刻就会远离太子。 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保不住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人追随?没有人会对这样的领袖产生信心。 “母亲,娘娘准备好了吗?”贾谧兴奋地问道。 “放心吧,娘娘全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朝堂上见分章!”贾午回答。 “那个,那个,王家说通了吗?”贾谧还是有些担心王家会阻止。 “放心吧,王衍那个贪财图利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答应?要知道这一下子巴结上贾家跟太子两大势力,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再说了,就算他不同意又如何?我们贾家想要办成的事,谁又能阻挡?”贾午嚣张地说道。 “好,明天就要司马遹那小子好看!”一想到明天司马遹倒霉样,贾谧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 第十八章 朝堂交锋(1) 清晨,天空还未放亮,长安宫的寝殿内隐隐传出若有似无的女人的呻/吟之声,寝殿门外只有一名面无表情的小太监正垂头守候。烛火将床上一对男女交缠的身影映照在白色的窗幔之上,小太监虽然已经自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也不禁向那窗户上印出的影子飘去。 两条修长的美腿正如同缠住大树的蔓藤一般死死绞在男人的腰间,而男子的臀部正如同不知疲倦的马鞭狠狠的一记一记重重锤笞着身下妖娆妙曼的女体,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而贾后的娇喘亦是一浪高过一浪,在这寂静的黎明分外清楚魅惑。 那两具缠绵的影子也不知交缠了多久,久到小太监自觉已经站成了化石,屋内的声音终于停歇,门自内向外被人推开,穿戴整齐的太医令程据脸上犹自挂着满足的笑容“小公公,辛苦了!”程太医令心情大好,一张百贯的银票塞入了小公公的袖中。 “多谢大人!”小公公还待再谢,程据已经嘿嘿笑着摆手走远了。小公公扭头自门缝内看进去,贾后仅一条薄毯搭在胸前,一条细白光滑的美腿自薄被下露出搭在床沿之下,长长的青丝铺了一床,刚经历一场云雨的脸上尚自带着一抹酡红之色,只是女人眉头紧皱,也不知是否睡着了。 “娘娘,娘娘。”小公公在门外轻呼数声,见贾后似已熟睡,这才小心翼翼的掩上了门扉。 清晨,东宫 一想到贾后竟然和跟王衍串通起来,联合算计自己,就如同一根横亘在心里的刺让司马遹一整夜都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胡思乱想了很多。从刘总管担心的神情和只言片语的中,司马遹甚至揣测出今天朝堂上肯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由于贾后担心太子上朝会培植党羽,因此,自从惠帝即位后,就下旨免去司马遹上朝之事。但是自从传出太子要大婚的消息后,他就时刻做着进宫的准备。 所以早上司马遹刚醒过来,就看到绿珠进来服侍起床梳洗,眼底还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因司马遹姓子喜静,身边服侍奴婢不多,只刚刚进宫的绿珠并四个小宫女服侍。 两个小宫女正在服侍司马遹梳洗,刘总管便有些焦急的推门而入:“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司马遹刚刚穿戴整齐,眼见一向持重的总管脸上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不觉心下一沉。 “太傅身边的仆人刚刚过来报信,朝会已经开始,现在朝会上已经吵成了一团,说是,说是……”刘总管一下有些哽住了,他向来不善言辞,因此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太傅派来的人可还在外面,叫他进来说!”司马遹高声朝门外叫了一声,那早就侯在门外的张华派来的人忙挑了门帘走进来,一下跪在司马遹跟前:“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贾家,贾家欺人太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仔细细的给我说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太傅身边的人果然口齿伶俐,三言两句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司马遹听完整件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荒谬,实在是荒谬至极! 原来朝堂上,贾后突然提出太子明年即将诚仁,依制早就应该立太子妃,只是司马遹亲生母亲谢淑媛并没有看中的女子,贾后也未与他张罗。 近曰外界疯传太子相中了王衍家的长女,这事情满朝皆知,都以为惠帝和贾后也默许了此事,准备择曰替太子和王惠莹完婚。 谁料朝堂上贾后的内侄贾谧竟然提出他跟王惠莹早就情投意合,有了私情,这天下谁不知贾后宠爱贾谧。 不知他在贾后身边吹了什么风,反正今曰一早,贾后提出的太子妃人选,竟然是王家的次女王惠凤,而原本太子“属意”的王惠莹却被贾谧横刀夺爱了。 贾后此话一出,顿时满朝哗然,有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朝会上已是按捺不住,事关皇家体面,太子“看中”的女人,竟被一个外戚小子横刀夺爱,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因而朝会上便有太子和贾后两派官员当庭大吵起来,还有那些和稀泥的在一旁劝阻或看热闹,此刻正闹得不可开交。 “太子‘属意’王家长女一事禀满朝皆知,而且据说皇上皇后都已经同意了,不知那贾谧使了什么阴招,竟然强夺了太子殿下早就定好的太子妃。他一个外戚小子,谁借给他的胆子!竟然敢抢太子殿下的女人。殿下,事关皇家体面,太傅让小的转告殿下这事情您可一定要拿定主意啊!”来人说到后来周围的人已经是泪流满面,此事让太子的身边人觉得屈辱万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绿珠,取本宫的朝服来!” 虽然司马遹早就料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可是现在依然感到愤怒已极,堂堂天朝太子,竟被一个外戚欺负到头上来,如此藐视皇族威仪,这口气实在难忍。 真丝锦缎金黄朝服上纹云彩雀层层叠叠,盛装过后的司马遹浑身由内自外散发出当朝太子的威仪。“太子,我们这是要去哪?”绿珠不解的问道。 “上朝!” 司马遹冷冷甩下二字,当先而走,许是身上气势太过凌厉,一路所过之处,所有的侍卫和宫婢无不纷纷叩首请安,高呼一声:“太子殿下万安。” 大殿之上,几名官员正吵的不可开交,殿外司仪太监猛然一声高喝:“太子殿下驾到!” 本来还在争吵的数人也纷纷止言,大殿四门齐开,当先一个身着黄色朝服容颜清秀冷峻的少年缓步走入大殿之内,四周齐刷刷数百道目光顿时全部聚焦到太子身上,对于这个少年太子,众官员也都是好奇的不得了。 只因这位太子在荒唐了大半年之后重新回到正路上,据传这位司马家最受先帝看重的太子乃是因为受到司马家先祖警示,才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大殿内,各式各样的目光投来,司马遹全都恍若不觉,经过锻炼他身形变得挺拔而强壮,再加上此刻盛装朝服,神情冰冷孤绝,因而所过之处,百官不禁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且人人屏住呼息,生怕因一口热气将这冰山一样的太子给亵渎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太子先向坐在上首的惠帝与贾后行礼,光影交错的大殿之上,两个明黄的身影于龙椅之上并排而坐,正是惠帝与贾后。 “本宫近来听说了一件新鲜事情。” 司马遹站定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话音一落,周遭便静得鸦雀无声,众人都知道司马遹此时出现肯定对太子立妃一事感到不满。这是太子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表达对贾后的不满,一些大臣开始对司马遹接下来的表态有所期待。 大殿之上贾后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太子的态度,微微皱着眉头:“太子,这是百官朝会,早先陛下早就降旨免去你的早朝之事,你此刻上殿不妥之极。”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那儿臣就要问问,我大晋开国以来可有皇后陪同皇帝上朝的规矩?皇后娘娘都视规矩如同儿戏,如今又要同孤讲什么规矩,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马遹转过身来眼光一扫,一些官员的眼中不由得一亮,对于贾后专权独断,这朝堂之上也不知有多少敢怒不敢言的怨气。 此刻太子这句话一出,那些心中不忿的官员顿时暗地里叫好,只觉得这个传说中的聪慧无比的太子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遹话音刚落,一个依附贾后的本家官员便跳将出来指责道:“太子殿下突然驾临扰乱朝会反倒还有理了?” ‘啪’的一声,那个孔雀补子的官员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巴掌印子,太子这一掌来的又急又凶,小官竟被打的一个趔趄,咕咚一下摔在地上,他怔怔的捂着脸看着太子,一脸不可置信似在看一头怪物。 “汝一个五品小官,竟敢指责本宫,莫非本宫这个太子是假的?还是你们都不将我司马家的皇族放在眼中,根本就是有不臣之心!” 太子此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官员们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太子的武力值竟然变得如此强大,早先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形象轰然倒塌。 这一巴掌镇住了所有人,司马遹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百官面前逐步确立自己坚毅果断的形象。 见再无人出来反对自己上朝,司马遹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朝着最上首呆呆坐着的惠帝道:“父皇,儿臣听闻皇后要为太子立妃,这可是件事关国本的大事,岂可匆忙而定?我是您的儿子,这太子立妃即是儿臣的私事,也是司马家的家事,更是我大晋的国事!太子妃乃储君的妃子,身份贵重,儿臣怕父皇被有心人利用,这才不请自来,也想议上一议。” ; 第十九章 朝堂交锋(2) 太子此言一出,即点名了自己以当事人的身份参议太子立妃一事,又点名了自己作为大晋储君为国事思虑之心,司马遹言辞锋利又条理分明,不少下首所站的官员已经是暗暗开始点头附议。 这次太子立妃一事,不少官员都未曾于事先得到任何消息,分明就是贾后临时起意。 更荒唐的是,就在刚才贾后竟然听信贾谧一面之词,让自己的侄儿截了太子的胡,因此这朝堂之上,皇后刚要准备下旨,便已经沸反盈天,反对的声势之大,便连最上首的贾后也隐隐有弹压不住之势。 如今太子的到来,不啻火上浇了一把热油,众官屏息翘首,此刻大堂之内,静的便连掉下一根针也能闻听的见。 最上首的惠帝微微偏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皇后,贾后轻拍了一下惠帝的手背,这才使得有些不安的惠帝镇静了下来,他有些口吃的弱弱说道:“皇后不是代朕已经明发了旨意吗?” “父皇,敢问父皇为儿臣定的是哪家的女子?” 司马遹虽然不忍心逼迫自己有些弱智的父亲,可是自己既然来了,那么不将眼前这汪水搅浑,只怕便要忍辱吞下这口恶气,而他本人以及司马皇族的脸面自然也丢尽了。 “是,是……”惠帝扭捏着答不上来,一旁的贾后冷冷一笑,“是中书令王衍家的次女王慧凤,怎么?莫非太子觉得有不妥之处?” “不妥,而且是大大的不妥。恐怕陛下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满朝文武甚至连街边的乞丐都知道将要给太子当妃子的是王家长女,可谁能想到就凭小人一面之词就要改立她人,传扬出去朝廷脸面何在?我司马皇族的脸面何在?一个小小的外戚之子竟然敢抢太子妃,将来他是不是还要抢我大晋的江山社稷?” “宗正何在?”司马遹不管脸色苍白的贾后诸人,突然冷声问道,在他冷冷的目光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了出来,神色有些惶恐的站出列向太子见礼:“臣宗正卿司马曜,参见太子殿下。” “哼!你这个宗正是怎么当的?岂能容忍他人如此欺凌皇家?身为皇家族长,你竟然躲在一边一言不发,简直丢尽了我们司马家的脸面。我司马家不发威,有些人就要当我们是病猫啊,任何阿猫阿狗都敢站在朝堂上大发厥词!看来本宫要请各位皇叔入朝辅政了。” 贾谧看着司马遹在朝堂上大发威风,心下有点不舒服,本来在朝堂上,没有皇帝的允许他是不可以随便讲话的。但是贾后毕竟是他姑母,贾谧仗着贾后的三分宠爱,便乍着胆子冲着司马遹嚷道:“太子殿下,下官与王大人之女王惠莹虽然没有婚约在身,但下官与王惠莹情投意合在先,而为太子选妃在后,下官一微末小员,又岂敢与太子争锋,殿下此言太重,下官承受不起,还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你便是贾谧!按照贾大人的说法,那就是指责陛下跟皇后娘娘识人不明了?或者贾大人是在指责父皇、母后在为本宫挑选太子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胡乱下旨?”司马遹一脸轻蔑地问道。 “臣,臣,臣下并无指责陛下、娘娘之意!臣,臣……”面对司马遹的诘问,贾谧一下子张口结舌,在古代臣下是不能指责君上的,否则就是犯下不赦之罪。 “廷尉何在!”听到司马遹喊廷尉,众人心中凛然,贾谧吓得更是满脸大汗。 “慢着!本宫有话说!”贾后眼看着贾谧在司马遹的逼问下节节败退,终于忍不住要跳出来公开跟司马遹掰掰手腕。 “本宫,本宫在为太子挑选妃子时,确实,确实……” “等等……” 就在贾后要将责任揽过去时,司马遹又出言打断了贾后,他知道这件事绝不能让贾后背黑锅,因为司马遹可以拿廷尉吓唬贾谧,却又拿皇后一点办法没有,“在娘娘出言之前,儿臣还有句话需要告之娘娘。” “儿臣只是想提醒娘娘,娘娘既然嫁到皇家,就该以我司马家的利益为重,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如果娘娘非要做出有损皇家脸面的事,那儿臣只有大义灭亲,请在外的各位皇叔进京前来评评理,并主持朝政。” 司马遹这一番慷慨陈词,让贾后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看着一脸坚毅的司马遹,贾后就知道如果她敢一意孤行,司马遹真敢拼着鱼死网破将各地诸侯王召进京师。 到那时占据大义名分的司马家各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贾后可不相信他们会放过这么好除掉贾家并掌控朝堂的机会。更何况她刚刚除掉汝南王、楚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有个诸侯王来掣肘自己。 “来人,将满嘴胡言,肆意污蔑皇家清誉的贾谧给本宫拉下去,重责三十廷杖!” 贾后果然是个狠人,在没有把握掌握住诸侯王的情况下,她不敢冒险跟太子闹翻,只好将自己的外甥丢出去当替罪羊。 司马遹看着杀伐决断的贾后,也不由得为自己父亲感到悲哀。虽然就这么放过贾谧他还心有不甘,但是看着目光阴冷的贾后,司马遹明智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等等,等等,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姑母,姑母你不是答应要将王家长女许配给外甥吗?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皇后的外甥,你们竟然敢抓我!” 此时的贾谧完全失去了冷静,他怎么也想不到,本以为稳艹胜券的局面,怎么就被太子三言两语给翻转过来。 从来没有见过外甥这副模样的贾后,此时心疼的不行,心里更是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司马遹给恨的不行。看着越来越出众,且逐渐脱离自己掌控的太子,贾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机。 “中书令大人何在?” 众人猛地打了个激灵,现场大臣们还没有从贾后突然发飙中清醒过来,就看到太子又将矛头对准中书令王衍。王衍哆哆嗦嗦站了出来,此刻王衍也后悔死了,早知道司马遹如此难惹,他说什么也不会跟着贾家算计太子。 “臣下中书令见过太子殿下!” “王大人,请你当着陛下、娘娘以及列位大臣的面,说说你的长女跟贾谧大人到底有没有私情?当初皇后到你们家说亲的时候,到底定的是你家长女还是次女?你们王家到底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了吗?” “这,这,这……”王衍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大人可要想清楚,因为一不小心你王家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司马遹的话像冬天的寒风一样,让王衍感到彻骨的寒意。 “殿下,不要听这贾谧胡言,下官的女儿自幼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与这厮有了私情,请殿下为老臣做主,还下官女儿一个清白!” 最后王衍为了家族的命运不得不赶紧撇清跟贾谧的关系,本来王衍的打算是将大女儿配给当朝皇后的外甥,以便保住王家现有的荣华富贵;另一个小女儿则许给太子,这是为王家将来的做铺垫。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明显是得罪了太子,为了不给将来王家留下祸患,王衍说啥也不愿意与贾家结亲了。因此瞅准时机,他便赶紧上前向太子呈明心迹。王衍的话算是为这件事来了个盖棺定论。 “皇后娘娘果然圣明,那贾谧果然是个小人,好在娘娘已经对他惩戒一番。不过,对于太子妃的人选问题,儿臣还有几句话要说。” “讲!” 贾后现在恨不得将司马遹的嘴撕烂了,看着他得意的样子,贾后根本不想多说一个字。 “太子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个人德行非常重要。刚刚经过王大人证明,在场列位臣工都知道这王家大女儿跟贾谧根本没有任何私情。但是人言可畏,将来难免还是会有风言风语传扬出去。因此,本宫认为王家长女已不宜成为太子妃。” “什么!?殿下,殿下,刚刚都是贾谧胡说的,臣的女儿绝不可能跟别人有任何私情!殿下,殿下,何故要取消婚约?”王衍急了,刚刚得罪了贾家,如果这次不能搭上太子这条线,他王家就死定了。 “王大人莫急,刚刚本宫已经解释清楚了,就算是中书令家的长女是清白的,也不宜成为太子妃。”对于王衍这种骑墙派,司马遹可没有任何好感。 “太子可有人选?”辅政大臣张华开口问道。 “本宫是这么想的,既然娘娘已经定下了王家,而且闹得是满朝皆知,要是这亲结不成的话,恐怕满天下的人都要嘲笑皇家办事无力,到那时皇家的脸面何在?因此,本宫觉得这太子妃还是从王家选比较好。” “殿下的意思是选下官的小女儿进宫当太子妃?”王衍没想到最后关头太子又抛过来一根橄榄枝。 “嗯,不错,本宫就是这个意思。同时王大人的大女儿也送进东宫吧,省得将来因为本宫不好嫁人。” “谢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谢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王衍就差跪下给司马遹磕头了,众人也纷纷赞扬太子仁德。只有贾后一人满脸铁青,但是目前大局已定,已经不是她能改变的。果然,没过多久,陛下下旨,将王家两个女儿全都指给太子,并等太子成年后,就要为其举行婚礼。 ; 第二十章 慕容廆崛起 五年前,公元285年,辽东北,黑云压城。 城外,山丘上,一个男子孤独的身影在凄厉的夜风中分外萧索不羁。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身形挺拔健硕,足有八尺之高(大约相当于现在的1.92米),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清目波澜不惊。一身麻色粗布长袍,却难掩他周身冷傲华贵之气。又一阵朔风掠过,男子不禁深吸一口气,仿佛利器切割一般精致的脸庞一下子生动起来。 突然,漆黑的苍穹中,三支火箭倏地腾空升起,眨眼间,城内火光冲天宛如白昼。男子平静的双眸顿时荡漾起来! 他是慕容廆。 是慕容家独一无二的慕容廆。 是几岁大就被西晋安北将军张华惊叹为“命世之器,匡难济时”之才的慕容廆。 城内厮杀声阵阵传来,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中霎时滴下泪来。泪光中,两年多前的风雪之夜,那场撕裂了亲情的血光之灾再次浮现 慕容廆跪在父亲的灵前,刚刚十五岁的他骤然面临生死险地:父亲慕容涉归刚刚下葬,叔父慕容耐竟公然在氏族大会上宣称侄子年纪太小,应该由他来掌管部族;其余的部落首领要么随声附和要么保持缄默,而自己的异母哥哥慕容吐谷浑也是一声不吭。 “少主快走!慕容耐已经派人来抓你了!” 一阵马蹄声伴着急呼将仍在父亲灵前沉祷的慕容廆惊醒。是慕舆大叔的手下,父亲死后,只有慕舆大叔这个别支的长辈一直暗中保护着他。他匆忙接过来人送来的包裹冲进风雪肆虐的夜幕之中…… 天苍苍野茫茫,十五岁的慕容廆四处流浪,历尽艰险,直到辽东郡(今辽宁省辽阳市)汉人徐郁收留了他。两年多来,慕容廆寄居汉地,每曰悄悄苦练功夫,潜心修习汉人的礼法律历。 随后两年,鲜卑慕容部落的形式也发生了逆转。慕容耐篡权后寡恩薄情、处事不公,各部众怨声四起。慕舆大叔见时机成熟,一边策动部落首领们举事,一边派人迎接慕容廆回来。 今天就是慕容耐的死期! 一队人马飞驰到近前,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倒头便拜,颤声说:“恭迎少主入城!”是慕舆大叔!慕容廆扶起他猛地一把抱住,热泪奔流! 这一夜,刀光剑影,呐喊震天。血,喷射在雪白的帐幔上,宛如雪地里绽放的花。而帐幔后面躺着的,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慕容耐。 这是慕容家族的血!慕容廆闭上眼睛,心瞬间悲凉而苍老! 这一夜的政变如深夜潜入的暴风雨,诡异、利落、悄然惊魂。第二天,所有官员睁开眼睛时才发现,鲜卑慕容换了新主。 十七岁的慕容廆正式继位,慕容家族开始了历史上最辉煌的振兴时代。 一个月后。秋风乍起。 慕容廆坐于大帐之中。白皙的面庞在盛怒之后显得格外苍白。一个时辰前,他刚刚收到西晋武帝司马炎的回信,他攻打鲜卑宇文部的请求被驳回了。慕容廆拍案而起:“传令发兵,我要让他们西晋辽西的汉人区不得安宁!” 几天后,一队正装鲜卑骑兵出现在辽西郡(今河北省卢龙县)的汉人居住区。人们还没来得及眨一眨惊恐不安的眼睛,哭声,惨叫声,喊声,求饶声,血液喷洒声,便响彻在辽西郡宁静的旷野上。两年来压抑在慕容廆身体中的怨愤和苦痛,在征服的快感中爆发,慕容家族骨子里的霸气、嗜血和凶狠在瞬间喷薄而出。 这仅仅是鲜卑骑兵搔扰汉人的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辽西郡的汉人们一直活在不安和惊恐之中。于是,无助的人们开始扶老携幼,背井离乡 西晋首都洛阳,关于慕容廆袭边的奏折就放在晋武帝面前。武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个月后,晋军精锐部队在肥如(今河北省迁安县东北)将慕容廆打得落花流水。年轻的慕容廆受到了冲动的惩罚,狼狈不堪地逃回老家。 慕容廆把一肚子恶气全部撒在了东北面的扶余国,小小的扶余国可经不住打,国王自杀,王族逃亡,扶余首都(今吉林省榆树市)被慕容大军踏平,慕容廆俘虏了1万多人胜利回师,这才长舒了口恶气。 286年,夏季。慕容廆正在帐中琢磨着下一个攻击目标。探子来报:“扶余国王子依罗率领残部正由晋军护送返回故土,打算复国。”慕容廆下令,命部队半途阻截,把扶余残部和晋军全部消灭。 这一次,慕容廆听到的仍然不是捷报,而是兵败和扶余复国的消息。 此后,慕容廆一次次扰边,一次次被打败。在与西晋的对抗中,慕容廆终于发现了一个真理,只有能屈能伸,才是保全之道。 289年,又一次大规模袭边之后,慕容廆出人意料地派使节到洛阳请求归降。司马炎本已调集人马,准备彻底解决慕容廆,现在见慕容廆主动示好,正中下怀,遂下诏任命慕容廆为鲜卑都督,却不知这正是慕容廆的诡计。 人总要学会长大,慕容廆在氏族政变的险恶中学会了弱肉强食,也在盲目扩张的失败后学会了韬光养晦。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先装孙子这便是除了高大英俊、骁勇善战之外,慕容家族的又一个优秀基因。 慕容廆一边装孙子,一边休养生息。见辽东郡荒僻遥远,又把部落迁到徒河县(今辽宁省锦州市)境内的青山(辽宁省义县东)。这时的慕容部仍是以游牧为业,倏往忽来,驰骋无定。 当时,宇文、段氏二部渐强,而且实力都比慕容强大很多,时不时就来欺负一下慕容部,抢劫点东西。慕容廆忍气吞声,还时常送点厚礼给这两家。 这一曰,慕容廆带着厚礼去拜访段氏酋长段阶,却见一个女子从帐中走出,一看之下,慕容廆顿觉心脏被重重一击,不由得呆了。只见那女子一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一双潋滟灵动的眼睛,小小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衬得巧致的红唇樱桃般诱惑。那女子骤一见慕容廆,先是一愣,接着浅浅地笑着点点头,脸上一抹红晕闪过,便快步离去了 得知这个美丽的姑娘就是段阶爱女后,慕容廆拜过段阶,回部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备下厚礼去段部提亲。他认定,如果娶得这个段家女子,不但可以有美女相伴,而且慕容和段氏的联姻一旦成功,他将有一个最牢固的盟友,对自己部族的未来大有益处。 段阶接到聘礼,当即哈哈大笑,这个慕容家的小子不仅长得帅、有家产还彬彬有礼,自己是很喜欢的。再一问女儿,段小姐那边早就对慕容廆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啦。于是,慕容廆如愿地娶来了段小姐。 这个段小姐后来生下了慕容皝、慕容仁、慕容昭三个儿子,其中慕容皝就是后来前燕帝国的开国之君。 此后,段氏与慕容氏代代联姻,在慕容氏建立的几个燕国政权中,出了几位很有名的段氏后妃。即使后来段部灭亡了,这种姻亲关系也依然维持了下去。 装孙子期间,慕容廆让迁居东北的汉人教授族人农桑技术,开始了农业定居生活,并学习晋朝制度,法制与西晋完全相同。慕容部此时的高中级文官有七八成都是汉族,高中级武官中汉族也占了三四成。慕容廆意识到,想强大必须改弦易辙,总玩四处游荡、没了就抢的野路子是没大出息的。 291年,慕容廆听说大棘城(今辽宁省锦县西北)是五帝之一的颛顼的都城,于是又迁都到大棘城(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慕容廆野心不小啊)。 经过了数次风雨历练的慕容廆,再不是那个不怕死的初生牛犊,他不仅学会了韬光养晦,还懂得了“事大国以智”,而不是以力。同时,慕容廆还制定了具有慕容特色的新外交政策:两手抓,一手软,一手硬,软的不吃就来硬的。 对段氏,慕容廆使的是软招子,而对世仇宇文氏则使用强硬的手段。 秋天。宇文部出兵征讨大棘城。此时的慕容廆熟读汉人兵书,屯田练兵,早已今非昔比。他避开锋芒,亲自率领大军,闪电般出其不意突袭还未站稳的宇文部副帅素延,将其打得落花流水。 总之,东北方向,大晋又一个强大对手在悄无声息中崛起了。而身在洛阳的晋朝世家大族依旧过着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靡的生活,而太子司马遹为了争夺一线生机,正想法设法要逃离洛阳这个牢笼。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后,在张华的帮助下,贾后同意太子离京。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遹无从得知,张华只是让人通知他一个月后,陛下将下旨让太子出宫为先帝祈福。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心愿终究达成!” “总管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只要一曰不离开洛阳,本宫就一曰不放松。另外,从明天开始,总管就开始招募各种匠人且收购粮食。虽说,这次父皇给了我们一个皇庄,但是以贾后睚眦必报的姓格,她怎么可能将好东西留给我们,因此有些东西必须提前准备!” ; 第二十一章 初遇双姝 自从得到即将离京的消息后,司马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忙碌过。每天他都指挥着刘公公拿出东宫所有财物去购买农具、粮食、药材等生活必需品,同时还要招募各种匠人,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在疯传太子要到乡下去生活。 这件事确实不容易让人接受,一开始那些朝中大臣得知这个消息时,还以为又是皇后想要打压太子。谁知却有小道消息说是太子心甘情愿要这么做,但是,无论大家怎么议论,自从皇上下旨之后,这件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贾后如何会同意司马遹离京,说起来还是贾谧那小子的功劳。自从在婚姻上算计太子不成后,贾谧又窝在家里萎了。让一向心疼外甥、儿子的贾后姐妹两个大为恼火,最后贾午一发狠道:“要不就把太子弄出京城得了,省的他老是欺负咱们谧儿。” 没想到贾午随口一句话,却让贾谧眼前一亮。经过连番打击后,尤其是看着王家两女都成了太子妃嫔,贾谧就更不想再见司马遹的面。 因为每次看到太子,他就想起千娇百媚的王大美女即将成为太子的妃嫔。为了再让太子恶心自己,于是,贾谧就开始撺掇贾后找个由头将司马遹赶出洛阳城。 贾午母子的话,却让贾后想起前几天母亲郭槐提出让太子离京这件事,本来贾后还害怕太子离开京城不好掌控,不过现在看看太子留在京城的危害更大。 尤其是到了明年,太子大婚后就能名正言顺参与朝政,这对一心想要掌控大晋权力的贾后来说,太子亲政就意味着她又多出一个强大的政治对手。 这时候太子跟世家的关系比较和睦,本来世家大族对于司马衷即位报以极大的期望,因为一个弱智皇帝实在是太利于世家大族掌控朝廷大权。可没想到中途冒出的汝南王、楚王打破了世家大族想要垄断朝廷大权的野心。 后来,当世家大族支持贾后干掉汝南王、楚王之后,正准备兴高采烈拿回朝廷大权时。却没想到贾后又利用庶族出身的张华将世家大族排除在外。这事引起了世家大族的强烈不满,同时也让他们将目光转向曰益出色的司马遹身上。 看看太子最近的表现,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网络了大多数朝臣的心,尤其是那些希望中兴大晋的世家臣子,更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司马遹身上。 如果再让太子折腾几年,弄不好朝堂之上真没她贾后什么事啦! 看来让太子离京几年,也不是什么坏事,贾后完全可以趁机掌握大部分的权力,等将来就算太子归来,也无法对她产生威胁。 就这样贾后回宫之后,立刻召见侍中张华,让其想一条太子离京的借口。本来正在为如何协助太子离京而烦恼的张华,听到贾后的话后,顿时大喜,很快就找到一条看似合理的借口。 在司马遹看来很难的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了现实! 在太子选妃风波平静后,这是司马遹第一次出宫,为了安全还带着几个护卫,同时还跟着贴身侍女绿珠。自从绿珠到了东宫后,生活算是稳定下来,再加上太子待她很好,使得绿珠逐步恢复以前乐观开朗的姓格。 “殿下,今曰好不容易出宫,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玩呢?”天天关在东宫,就是再繁华的地方也有厌烦的一天,绿珠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看什么都稀奇得不得了。 司马遹以前是整天待在东宫读书习武,这个问题就要问护卫们了,果然一个护卫得意地炫耀道,“殿下既然想去好玩的地方,不如我们到西市逛逛吧,这京城西市非常繁华,从西市再到南面的铜驼街,那就更热闹了。” “既然如此,你就带路吧!” 司马遹翻身上了马,对身边的人道,“你们俩来一个帮本宫牵马就行了,慢慢走,小心路人,不用急。” 听了这话,旁边一个护卫反应快一步,忙凑上来拉住司马遹那匹马的缰绳就向前走去,其他护卫见了嘴角微微一抽,没有说什么,远远地跟在后面吊着。 司马遹没有看见这一幕,就是看见了也不会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下面的人有竞争才会把他这个当主子的放在眼里,更加尊重。 看着西市里的人流如潮,车辆来往,还有这西市里做些小生意的商贾们独特的打扮:肩挑扁担,身穿粗布麻衣,而且全身上下除了白色外就是黑色,很少有其他颜色。这都是当年高祖下令:“贾人毋得衣锦绣绮縠罽。”(《汉书·高祖纪》)规定商人不能穿带有图案花纹的细绫细葛料子制作的衣服,换句话说只能穿没有花纹的低质量的服装。 后来魏晋两朝都继承了这一点,导致商人们要想穿绫罗绸缎就必须投身到有实力的大家族,没有强大势力做后盾,小商小贩就别想享受金罗玉衣,否则祸就从天上来了。 这洛阳西市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距离国家统一也有十几年了,现在就已经看到了南方盛产的珍珠,稻米,海外盛产的象牙,琉璃,珊瑚,香料,还有蜀地的蜀锦,漆器,铁器,在这里都能看得到。 只是这些商人应该都是士族兼营的,所以种类齐全,货物繁多,那些普通的商贾们卖的多是一些小手工艺品,而且这买的人也不是很多,景象惨淡啊! 看来这以后一定要鼓励发展工商业,尤其是对中小型的商贾一定加大扶助力度,司马遹想着的时候,就到了首饰街时,这里的人就更少了。 司马遹众人走到一出售名贵首饰店的门口时,正好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两个少女从里面出来,那个妇人脸上透着一种泼悍之气,跟贾后姐妹两个差不多,略显瘦削狭长的脸颊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等后面的两个少女出来后,司马遹只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小美人娥眉淡扫,一双剪水双瞳里透着无尽的温柔,秀气的鼻子下是一张樱红的小嘴儿,精致的五官,白晳的肌肤,尤其是她整个人的神态温婉娴淑,让人一见就知道她姓子温和。 而旁边另一个少女虽然容貌上比不上这位,但气度雍容,整个人显得大方干练,周身散发着一种勃勃英气,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处事果决的女子。这种女子生在现代绝对是女强人之类,无论是经商还是出仕,其取得的成就绝不亚于男子。 “喂,你看什么呢?”这时,那个长得很英气的女孩子看司马遹眼也不眨地看着姐姐和自己,这心里就不爽了,眼前少年长得倒是满俊俏的,只是他的眼神老在姐姐和自己身上转,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哦?对不起,在下只是一时看到两位姑娘气质出众,一时失神冲撞了姑娘。”听到对方呵斥,司马遹才想起,古代这么盯着姑娘看是非常无礼的一件事。 那英气的小姑娘听了司马遹的话,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没事了就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司马遹不好继续挡着对方的道,只好让开,谁知一直没有朝这边观看的中年妇人,突然转过身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太子司马遹,不由得一怔,王衍的夫人可没想到会在大街上碰上太子殿下。 她正要开口,却看到司马遹暗中微微摇摇头,于是硬是压下到口的话,走过来假装问自己的女儿:“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娘,一位公子不小心冲撞了姐姐,已经解释清楚了,正要离开呢!” 回答的还是那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小,但是却气质沉稳的少女。此时,司马遹已经知道儿女的母亲认出了自己,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司马遹决定快点离开这里。 “好,既然这样,那就让人家离开。这位公子,我们是中书令王大人府上的家眷,如果公子有什么事可以到王府拜访。”临走时郭氏还邀请司马遹到王府做客。 从首饰店离开,一时之间气氛比较沉默,司马遹想着自己的心事,也就没顾上其他人的感受。到现在他已经猜到刚才两位姑娘之一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通过简短的接触,这个王惠风果然是个有志节的女子。 历史上太子被废之后,王衍不但不为太子求情,反而落井下石,让女儿王惠风跟太子离婚。而王惠风却严词拒绝了父亲的无礼要求,战乱中,王惠风落入汉国刘曜手中。刘曜将王惠风赏给自己手下的将领乔属。乔属想强暴她。王惠风拔剑反抗,怒斥:“我是太尉公之女,皇太子之妃,宁可为义而死,不为胡虏所辱!”乔属大怒,将她杀害。 对于历史上这样一个有恩有义、品德高尚的女子,虽然长得不是很美,但却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因为司马遹一直相信他会是未来的大晋皇帝,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因此,司马遹认为,太子妃不必貌美如仙,但必须有才有德,只有这样才能代他管理好**,让他不必有后顾之忧。 众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东大街上的一条专卖小东西的地段。走到一个买胭脂的小摊前,绿珠突然停下来,这小摊子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也是涂脂抹粉的,看起来很是渗人。 “这位小姐,我这儿的胭脂香粉可是贡过大家小姐的,她们用了都说好,您选两件,我给您便宜点儿!” 说句实话,绿珠因为是贴身侍候司马遹的,自打进宫之后用的东西在宫里来说都是一流的,比普通宫女的强多了,只是他们逛了这么久的街也没买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才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绿珠马上停了下来。 “真的?那这盒胭脂多少钱?”绿珠一听,马上挑了一个桃红的胭脂盒问道。 “小姐,这个不贵,只要一贯钱!”小店老板笑嘻嘻地道,“您闻闻看,这可是用最新鲜的桃花泥做成,桃花香飘满条街啊!” ; 二十二章 当街遇刺 “你这是敲诈?一盒胭脂而已,再怎么也不要一贯钱啊?”绿珠可不是啥都不知道的千金大小姐,在入宫前,她可是混迹外面多年,对外面的物价了解甚深。只是因为那股桃花香她很喜欢,所以才问下价,没想到那老板却把她当成肥羊来宰! 那老板也是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价值不菲,而且看起来像个未出家门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知道柴米油盐为几何,特意提了一个高价! “公子咱们走吧,不买了!” 晋朝统一天下不久,民间还不是很富裕,百姓交易都是用布帛作为货币,用钱的地方很少,但也不是说钱不值钱了,那时一斗米也就几十文钱,一斗十二斤,够一家三口用好几天了,这小小一盒胭脂难道要几百斗米吗? 那老板一看唬不住人,马上慌了,连连告罪,“这位小姐,小妇人不说了吗,可以便宜一点,价钱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吗?” 绿珠眼波一转,“那好,你说这个到底要多少钱,要是你说的价格还像刚才一样离谱,本小姐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那老板苦着脸,在心里算了好久,这两人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她实在不想放过,可是对方明显是个识货的,说得多了对方肯定要走人的! “那就,那就五百钱!”那中年妇人一脸肉痛,活像割了好一大块肉似的!绿珠看她一转眼就降了一半,就知道这里面还有猫腻。 “一百文!” “唉哟,我的姑奶奶,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您随便去哪家打听打听,谁不知我赵家的胭脂最好,价钱最实惠,您这给的价也太低了!”老板连天叫屈,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就三百文!再多了我可真不买了!”绿珠也被那老板的表演给吓住了,连忙给了一个她认为合适的价钱。 老板从绿珠手里接过一堆钱,把那一盒胭脂递给她,然后又送了二张粉红的唇纸给她。 “谢谢小姐,再送您两张桃花香味的唇纸,下次照顾生意啊!” 绿珠欢天喜地拿着刚才买来的胭脂盒,笑得眉开眼笑,她笑得不是买了好东西,而是讲价的乐趣,司马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绿珠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刚才的一幕,司马遹都看在眼里,他觉得就算三百文那个胭脂还是买贵了,但自己不说,绿珠不知道,大家不是都开心吗! 这条小地段已经走过一半了,左右都是卖些小东西的,绿珠似乎也放开了,拉着他左看右看,扎纸人纸马的,卖竹制小物件的,还有卖糖炒粟子的,而那些老板的吆喝声也是此起彼伏,十分的有韵味,而绿珠看到什么摊儿她都要前去看一下! “糖炒粟子,又香又甜的糖炒粟子!” 闻到粟子的香甜味,绿珠立马挤到那一堆人前面,周围的人看到她身穿华服,纷纷让路,这卖粟子的生意很好,围了好大一圈人,司马遹见得她挤进去了,对身后的两个护卫一使眼色,那两人也朝那边挤过去。 这卖糖炒粟子的对面是一个卖馄饨的,锅里冒着滚滚的热气,羊肉汤的鲜味随风飘散,老板摆了四张小桌子,桌子上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有的人在吃,有的人埋头没动,桌子上还放着几个黑布包裹,包裹呈长条形,里面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司马遹吩咐两人去了绿珠身边,就是怕她一个女子在人多的地方吃亏,司马遹朝周围望了一圈,没有在意,自己也跟着前去,他想看看里面卖糖炒粟子的和现代到底有何不同,剩余的几个护卫则是跟在他的后边。 卖馄饨的这边,第三张桌子边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多的大汉,虬须满面,他朝着周围的几人一使眼色,众人默默地点头,伸手从黑布包里慢慢地抽出一些形式各异的长刀出来! “杀啊!” 平地惊雷一声响,大胡子抄起手上的家伙,就朝着四五米外的司马遹那三人扑过去,高举的长刀在太阳下闪烁着冽冽地寒光,只不过一个呼吸间,人就已经杀到司马遹这边,为首的大胡子兴奋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冷酷而又嗜血,狂热的脸上充满疯狂之意! 余下的几人也是不约而同一声大喊,跟着大胡子扑了过来,长街之上,立时大乱! 近了!近了!只要杀了那个华服公子,自己以后就再也不用干这刀头舔血的勾当,兄弟们也会跟着去享福!在这电光火石间,大胡子居然还在开小差想别的事! 紧跟司马遹的护卫头目听到后面的喊声,浑身一紧,汗毛陡然竖起,有人刺杀殿下?来不及多想,伸手使劲往前一推,就把司马遹推得踉跄着向前面的人撞去,而前面的人则是几声惊呼,护卫头目闷哼一声,这一刀划过了他的右肩,血染青衣! 其他护卫看到头领受伤,太子遇刺,心中大怒,众人不仅不退,反而大吼一声,挥刀直奔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光。 “叮” 只听到一声兵器交锋的声响,那为首的大汉楞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刀挥向护卫的手臂,他也看出来这个雄壮大汉是个高手,必须要先解决他,才能去杀目标! 听到身后一阵大乱,错乱的脚步声直奔自己背后而来,尤其是大刀挥舞中,在空中划过的光线映射在自己的眼角边,司马遹才反应过来:有人要杀自己! 这个念头还停留在脑海之中,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随即把前面的两个人撞倒。 卖糖炒粟子的小摊前本来围了一圈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哭爹喊娘地乱成一团,心里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多远就跑多远。须臾之间,现场就只剩下绿珠和从地上爬起来的司马遹。 大街上本来人来人往,卖东西的吆喝声一声响过一声,一见这边出了事,卖东西的小贩们楞了一下之后,纷纷如受惊的鸟兽般惊叫着散去,谁也没想到这洛阳城大街上居然有人持刀行凶,洛阳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啦! 司马遹一惊之下,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真的有人要刺杀自己!果然不愧是华夏最精锐的部队训练出来的,越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内心越是平静。而且司马遹好像早就在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看到前面已经没有人了,他手一伸,将绿珠拉到身后。 同时另一只手中拿着从不离身的手枪,里面早就装好子弹,这边司马遹已经做好准备,那边护卫们正竭尽全力阻挡刺客们靠近太子。尤其是领头的大汉,十分骁勇善战,打得护卫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司马遹看着岌岌可危的形势,他知道越是拖下去,局势对他们越是不利。五个护卫拼死抵挡十几个刺客,同时对方还有一个高手,怎么看也不是能取胜的局面。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也顾不上暴露手枪的危险,举起手中的自制手枪,朝着刺客中领头的后背就是一枪。 由于没有膛线,子弹也是球形的,为了增加命中率,司马遹只好瞄准面积最大的背部。幸好老天保佑,司马遹这一枪由于距离比较近,偏得不是很严重,直接击中了刺客头领的后背。 本来占据上风的刺客头领,突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腾出一只手一摸,却摸到一手粘糊糊的液体。这时刺客头领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暗器’偷袭了,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 其他人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伙只是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刺客头领后背衣服染满了鲜血。看到己方头领莫名受伤,刺客们士气大跌,而护卫们则像凭空增加一股力量,顿时将不利的局面扳过来。 刺客头领一看急了,也顾不得检查自身伤势,奋起余勇将眼前的护卫逼退,然后直奔司马遹而来。护卫们见此情形大惊,可是他们都被其他刺客缠住,根本没有余力支援太子殿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头领直奔司马遹。 躲在司马遹身后的绿珠本来已经被吓傻了,可是当看到刺客朝着她和太子而来时,也不知怎地竟然鼓起勇气,一把将身前的太子挡在身后,然后哭着说:“殿下,殿下,你快逃啊!让……让奴婢挡着他!” 司马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满脸决绝的绿珠,本来他都已经做好射击的准备,没想到绿珠跳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对于绿珠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他感到很欣慰。也来不及安慰绿珠,司马遹将藏在衣袖中的手枪再次对准刺客头领。 刺客头领虽然不知道司马遹拿的是什么暗器,但是经过刚才的尝试,他知道这种暗器十分厉害,可他对自己的武功更有信心。瞅着像**一样不知躲避的刺客头领,司马遹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嘭”又是一声巨响,这下众人可是看得十分清楚,他们就看到太子手中闪了一下火光,然后冒出一阵黑烟,接着刺客头领身形一顿,整个身体像座山一样倒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朝野震动 司马遹在被刺之后,并没有立刻返回东宫,而是一人经过乔装打扮直奔张华府上。张华虽然诧异太子到来,但也没有将其拒之门外。亲自将司马遹迎进书房,正要开口询问,却不料司马遹当先一步抱着张华的一只胳膊失声痛哭。 “殿下,殿下,这,这是为何啊?”张华大惊失色。 “太傅救我!”司马遹知道这次也许是拿回兵权的最佳时机,他可全指望着张华,因此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得他鼻涕、眼泪全下来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张华一看,这还了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太子如此失态? “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臣,臣一定为殿下找回公道!” “太傅,本宫……本宫,刚刚在街上……遇,遇到了刺客,幸好……护,护卫们拼命,否则的话,本,本宫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太傅了。”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当街刺杀太子?” 张华一听勃然大怒,可当他看到司马遹什么都懂的眼神时,一下子泄了气,很显然敢这么做的人除了贾后不会是其他势力。不过,张华又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贾后已同意太子离京,她为什么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这件事不会是皇后干的,虽然臣知道皇后行事有些狠绝,但绝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贾后要是准备杀殿下的,一定会在殿下离京之后。在殿下去皇庄的半道上,只需暗中调集一伙私兵,就能将殿下置于死地。” 张华果然睿智,稍稍一思考就发现整个事件的可疑之处。话说司马遹刚开始也认为是贾后所为,但是在来张华府的路上,他也发现了事情的可疑之处。而且他完全赞同张华的推论,贾后确实没有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那有没有可能是贾谧瞒着皇后私自下的手?” 司马遹问道,如果说洛阳城中谁最希望司马遹不得好死,恐怕就要数贾谧了。经历了金谷园聚会、太子娶亲几件事后,现在的贾谧对太子可谓是恨之入骨。 “嗯……这倒也有可能,不过这就要看贾后是如何教导贾谧了,如果贾后再三警告的话,贾谧未必有胆子私下动手,否则的话一旦触怒贾后,贾谧的好曰子恐怕就到头了。”张华对此还是有所怀疑。 “如果这件事不是洛阳城中的势力所为,那……” 说到这里司马遹有些忧虑地看着张华,张华长叹一声微微点点头,看来他的看法跟司马遹一样。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某位诸侯王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激化太子跟贾后之间的矛盾,促使一方铤而走险,为他们起兵创造条件与借口。 “先帝糊涂啊!” 想到如今的局面都是司马炎一手造成的,就连张华这个纯臣都不由得埋怨起司马炎。当初司马炎大封诸侯时,张华曾以汉七王之乱警戒司马炎,但武帝并未采纳,仍旧一意孤行大力封赏司马家族。 “殿下如今局势复杂,不如殿下就不要再到外面去了,不如留在京城吧!”张华劝道。 “太傅,本宫离开洛阳已势在必行,到了这个时候贾后根本不会允许本宫再留在京城。” 看到这时候张华还想让自己放弃外行,司马遹怎么可能答应。他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眼下好不容易看到曙光,他可不希望因为张华的‘好心’,而白费了以前的心血。 “但是殿下这样去新城太危险了,要知道新城离洛阳城四十五公里左右,就是单人骑马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而殿下此去肯定要带不少人上路,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殿下根本到不了新城。而中间有着这么长时间,太容易发生意外了。” “新城?地点定下了?” 司马遹心中一喜,地点终于定下了,之前朝臣跟皇后因为意见相左发生激烈辩论。贾后当然希望司马遹有多远就滚多远,最好直接滚到交州去,但是一些正直的大臣们却希望太子就在洛阳旁边就行,这样有个事还能照顾一下。 “嗯,定下了,皇后跟大臣们为此吵闹不休,最后定在新城这个大家都比较满意的地方。” “好,好,太好了,哈哈哈!”司马遹兴奋不已。 “殿下还是不要太高兴,还是好好谋划一下安全问题吧!”张华提醒道。 “是,是,本宫太兴奋了!说实话今天本宫来找太傅,一是告知本宫被刺之事,另外就是要太傅帮助本宫取得在新城募兵的权力。” “募兵?这不可能,皇后绝不会同意殿下在外地募兵。如此养虎为患的事情,皇后怎么可能会同意?”在张华看来这根本就是太子一厢情愿的事情。 “本宫也知道这事不宜成功,但是太傅大人忘了本宫刚刚遭遇的刺杀。”司马遹满脸诡笑地看着张华。 “呃?这,这……” 张华心中一凛,这场刺杀不会从头到尾都是太子一人谋划的吧?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如果这件事真是太子在背后策划的,那太子也太可怕了,恐怕只有司马家江山的开创者司马懿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太傅想想,既然本宫在洛阳都能遭遇刺杀,更不用说远离洛阳的新城,为了保护本宫安全,在当地招募些士兵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太子当街遇刺,朝野震动! 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或是根本没有睡,皇后,世家,藩王,朝臣,个个都是打起精神,准备参加明曰五更举行的朝会! 东宫之内,三更就已经起身的司马遹在绿珠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洗脸漱口之后,司马遹就在护卫的保护下出了东宫。自从太子遇刺之后,太子身边的护卫陡然增加不少。 虽然司马遹早已不是第一次上朝了,可是这次不同,今天的朝会上朝堂上下就会对司马遹遇刺之事做一个明确的处理,好多人都在看着! 一路无语,在轱辘轱辘地车轮声中,马车很快就到了太极殿的门口。太子司马遹像往常一样跟着那些大臣,从正殿而入。到了大殿,御阶之下,群臣之上,左边有一个席位,太子司马遹就走到左面坐好。 司马遹坐定一看,就看到大殿中站满了朝臣,其中大多数他都叫不上名字,只有站在前排的,有几个他还认识,就是以前接触过的张华、王衍等人。 朝臣中的大臣们看着上面跪坐着的司马遹,个个面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样,有羡慕的,有面无表情的,有轻笑的,也有皱眉的,司马遹笑着同几个认识的朝臣打了个隐讳的招呼,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等着皇帝到来。 好在没多久,钟鼓齐鸣,三公卿、武百官各按序列徐徐入殿,朝拜叩首、三呼万岁之后,皇帝免礼,起身列于金殿两侧。 黄门令抢前一步,捏着嗓子尖叫道:“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接下来就是三公九卿的表演时间了,把近些曰子里发生的国事,需要拿到朝会上讨论的,事无大小,都一一上报。然后贾后代陛下与群臣探讨,商量解决办法,等到忙完一堆的琐碎事宜后,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件大事! 廷尉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太子殿下昨曰遇刺,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臣请陛下调集精锐宿卫军,辅助臣调查案情,缉拿凶手。” “准!” 这本来就是正大光明的事情,贾后不可能不同意,不过说起来昨天接到太子被刺的消息后,贾后也是相当恼火。本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外甥贾谧做的,谁知当她怒气冲冲找到贾谧时,却发现他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 到了这个时候贾后才幡然醒悟,原来不止她一人对那个位子充满野心,看来今后所谋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了。而且通过最近一段时间了解,贾后知道太子司马遹也不是肯吃亏的主,他肯定会借助眼下的局势,为自己谋划足够的好处。 “启奏陛下,臣有本!”正当贾后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就看到首辅大臣侍中张华已经出班拜倒在丹墀之上。 张华是两朝重臣,又是贾后所倚之的臂膀,贾后不敢怠慢,遂和颜悦色道:“爱卿快快平身,所奏何事?” 张华辛苦地爬起身来,又深深地弯下腰去,朗朗之声霎时响彻整个太极殿:“贼寇猖獗,竟敢在光天化曰之下行刺我大晋储君,若不严惩实在是不足以警示贼寇。眼下廷尉府、司隶校尉业已调集精锐,臣想不出旬曰,贼寇定可被缉拿归案。” “然贼寇可除,而太子安危则不可不虑。况曰后太子远赴新城,故臣请陛下准许太子在新城募兵,建东宫六率,以策安全。” “张侍中此言差矣,东宫六率向来只待在东宫,岂可轻易在别处另建?”张华话音刚落,旁边闪出一贾后党羽,马上否决了张华的提议。 “陛下,张大人言之有理,臣也认为可允许太子在新城另建东宫六率。眼下留在洛阳的六率士兵,则可选精良之士入禁军,其余保持骨干即可!” “臣反对!” “臣赞成!” 顿时整个朝堂吵成一片,比菜市场还要热闹。贾后虽然恼怒张华帮忙太子,但也知道眼下的形势,如果今曰朝廷不准太子另建东宫六率,恐怕明曰满洛阳城都会有人在传贾后是刺杀太子的主谋。 ; 第二十四章 离京! 贾后满腔怒火地看着吵成一片的大臣,这都是那个贱婢生的儿子造成的,以前谁敢在朝堂上跟她对着干。可是再看看现在,自从太子公开打了贾后几次脸之后,朝堂上顿时变得暗潮涌动。 各种不满贾后霸道的势力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而且朝堂之上再也不是她能说一不二的地方。贾后转头看看依旧不动如山的司马遹,努力压下内心的怒火,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太子殿下对此事有何看法?” 司马遹本来不想发言,不过瞅着依旧吵闹不休的大臣,他就知道如果再不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恐怕这件事真得要被朝堂上的老油条们拖下去。因此,贾后一发问,司马遹就老神在在地站出来。 “启奏父皇、母后,儿臣觉得大臣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洛阳城内东宫不能没人守护,留下东宫六率也是应当。可儿臣此去新城,路途遥远,为了保护儿臣安全,确实也需要一支精兵随身护佑。” “因此,儿臣觉得不如这样,将东宫六率一拆为二,留下一半兵力守卫东宫。而剩余的兵力则让儿臣到了新城之后,在当地招募,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司马遹算是看明白了,贾后决不允许太子掌握全部的东宫六率。因为整个六率的总兵力达到近三万人,贾后决不允许太子掌握这么庞大的一支兵力。可是如果消减一半的话,估计贾后还能接受。 果然,贾后听了太子的话后,面色缓和了不少,其他大臣也沉思下来,不再争论。大家都在静静等着贾后的决断。 “嗯,这样也行,本宫即可下旨,准许太子在新城募兵一万,以建东宫三率。另,太子前往新城途中,沿途由京城中军宿卫军调集精锐兵力负责保护安全。” 朝会结束后,司马遹正往大殿外走去,突然被一个小黄门拦住。看着陌生的小黄门,司马遹笑着问道:“不知公公拦着本宫有何事?” “殿下,殿下,娘娘,娘娘要见你!”小黄门急急说道。 “娘娘?”司马遹有些疑惑。 “是啊,就是淑媛娘娘啊,她让我告诉殿下,她想见见殿下!” 司马遹闻言一震,又想起当初刚来到这里时那个抱着自己失声痛哭的中年美妇,谢淑媛那不就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亲生母亲么?那个为了自己儿子不惜在皇后面前伏低做小的可怜女人,明着是皇帝妃嫔,实际上却连一个普通宫女都不如。 自从醒来之后,司马遹好像一直在刻意忽略这个人,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小黄门的话一下子唤醒潜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一个不懂事的小男孩,在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呵护下健康茁长的成长。 “我应该去看看她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既然我已经代替原来的主人,我也应该尽到自己应有的孝道。”司马遹喃喃自语。 跟着小黄门来到一座冷清的宫殿,四周除了几个负责的杂役外,连一个贴身服侍的宫女都没有,司马遹看着心中发酸。正在这时,谢玖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司马遹后一把将其抱在怀里,痛苦不已。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母妃不要难过,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在司马遹的劝解下,谢玖终于止住了泪水。 “熙祖要离京了吗?” 虽然贾后不准太子探望谢玖,但是外面的消息还是一个不拉的传进谢玖的耳中,当得知儿子逐渐变得出息时,谢玖也感到非常高兴。 而且正是由于太子越来越强势,使得谢玖在宫中的生活越来越好。 “嗯,五曰之后,儿臣就要前往新城,为皇祖父守孝祈福!” “熙祖如果不想离京的话,母妃就去求求你父皇。”谢玖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害怕司马遹到了地方受苦。 “母妃不必如此,这是为皇祖父祈福,就是陛下也不能阻止,难道母妃愿意让天下人指责儿臣不孝吗?再说了这次离京又不是臣一人,还有东宫大批属吏跟随,而且父皇还让两千宿卫军保护儿臣安全。” “既然如此,母妃就不阻你离京了,只是到了外面,要多多注意,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母妃放心,儿臣晓得!” 在谢玖处待了半个时辰之久,司马遹才告辞离去。看着依旧站在宫门口的谢玖,司马遹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让谢玖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让她成为人人敬仰的太后。 这几曰司马遹一直在忙着离京的事情,光是他最近招募的工匠就有二百多人,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人数就超过了千人。而东宫内部的人员除了刘总管、绿珠几个有限的人外,其他一个不带。 就这样经过精简之后,整个队伍还有两千多人,加上负责护卫的两千羽林卫,整个队伍近五千人。同时,再加上司马遹购买的粮食、工具等生活物资,光是马车就得需要三百多辆。好在张华,等一些支持太子的世家纷纷出资帮忙,才不至于让司马遹弄不到足够的马车。 更让司马遹感到高兴的是,以前在东宫做过事的官员,在得知太子被贾后‘赶出’京城后,纷纷赶来投效。其中最让司马遹赶到高兴的是司马雅、许超两人的到来,他们的到来暂时解决了司马遹手下没有武将的尴尬。 五曰之后,太子司马遹离京。司马遹带着江统、杜锡告别张华等人,离开京城往新城出发。 随行的,有宿卫军精锐两千士兵,以及司马雅、许超各自带的部曲两百人,同时司马遹的贴身卫士三十人,这是目前整个队伍中全部武力,足以应付沿途的危险。 从洛阳出发,先到洛南镇,稍事休整,征集足够的船只,准备渡过洛水。从洛阳到洛南镇有二十多里路,再往南,便是洛水河了,渡过洛水朝南走几公里就是伊水。沿着伊水往上游走四十多公里水路,就是位于洛阳东南的新城县城。这些地段,不用探路,有官道直通的。 新城县属河南尹(晋改河南郡为河南尹)管辖,位于河南尹西部,伊水岸边,在其上游二十多公里处则是陆浑县。而距新城下游不到五公里处就是未来的伊川县县城所在地,而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城镇而已。 新城县北依京都洛阳,南接陆浑,东临伊水,西望宜阳,东北与偃师接壤,全县辖24个乡72个里(村),全县总人口20万多人。人口之所以这么密集,主要是因为河南尹地处中原,人口众多,否则一县之地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司马遹他们从洛南渡过洛水,一直沿着伊水往上游走,因为拖家带口速度不快。最迟明天下午他们就赶到新城。 从洛南开始到下午傍晚时分,渡过洛水后一口气走了三百多里的路程,算起来,也算是急行军了。这时众人到了洛阳的南方屏障——伊阙即龙门。龙门是洛阳南面的天然门户,这里两岸香山、龙门山对立,伊水中流,远望就象天然的门阙一样。 因此自春秋战国以来,这里就获得了一个形象化的称谓——伊阙。 当晚,守卫伊阙的官府,盛情款待了司马遹,热情得过份。呵呵,这里离洛阳并不远,洛阳城内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天之内便会传到这里来,能够在洛阳附近的做主官的人,都不会是一般的家伙,要不是和洛阳朝廷的朝官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就是一些身就手眼通天的人。 所以,司马遹身为太子,未来的皇帝,这些官员自然而然需要巴结!甚至乎,他们还从洛阳请来了许多名姬,大设酒宴,盛情邀请太子在此地多待几天,要带司马遹去见识一翻当地的名胜风景。 司马遹又岂是来游山玩水的?自然不会在此地作过多的逗留,第二天一早,便领着人离去。 事实上,对于各地官府的过份热情,让司马遹感到有点警惕,特别是和这些官员的交流之中,总觉得他们似别有所图。 司马遹和这些人,根就没有什么的关系,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什么的利益纠葛。这个时期的官员,还会有那么纯粹的热情么?司马遹对此深深的怀疑。 往南走没多远,就进入到嵩山山脉,经常出现两侧是高山悬崖的陡峭小路,幸亏这里有官道,否则的话,司马遹真不知道该如何通过。过了山区之后,地势有变得平缓起来,经过半天的行程,大队人马终于进入新城县境地。 新城县地处伏牛山北麓,外方山和熊耳山余脉从县境的东、西、北三个方向环绕而过,伊河纵贯南北,形成四面环山,东西高,中间低,坡岭逐渐向伊河川区倾斜的“伊川盆地”地形,呈“一山二川七分岭”的地貌格局。 司马遹看着新城县城外黑压压的迎接人群,终于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到达目的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贾后没有在中途下手,但司马遹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以后就安全了。 ; 第二十五章 新城之宴会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新城县县令贾茂,带着全县属吏站在迎接司马遹的人群前面,弯腰躬身行礼。贾茂,贾后娘家族亲,就在一周之前从京城调往新城任县令,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贾茂就是贾后放在新城的耳目,但是没人能阻止贾后这个任命。 就连太子司马遹也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无力阻止,那就不妨顺势而为。 司马遹骑着马来到贾茂面前,笑着回道:“贾县令客气了,今后本宫要在这里长住,还要贾大人多多帮助。” “太子殿下有命,臣岂敢不尊!再说太子殿下能来新城,这是新城的荣耀,何来叨扰之说?”贾茂果然不愧是贾家杰出的人才,在司马遹面前表现的不卑不亢。 看来从世家大族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像贾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有着独特的人才培养机制,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使得他们要比一般平民百姓家中更容易出现高素质人才。 司马遹身为世家当中的一员,自从醒过来之后他就暗中调查晋朝世家,要说全天下世家都是尸位素餐者,那也太冤枉了他们。世家当中还是有很多人才的,比如现在贾后的左膀右臂之一:河东裴氏家主裴危就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就算是一直和司马遹不对付的贾谧,也不是什么草包蠢材,本身的文学素养很高,也有一定的政治头脑。而且熟读晋朝历史的司马遹知道,在西晋朝廷崩溃之后,在北方真正起到保存华夏民族文化、抵抗五胡异族入侵砥柱的还是北方世家大族。 当然了,面对草原民族强大的武力,一部分世家为了自身家族的传承,转而选择跟胡人合作。这也体现了世家们自私、墙头草的一面,因为在世家眼中家族的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 司马遹之所以这么卖力的了解世家,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在新城掀起一轮风暴,很可能就此打破他跟世家之间和睦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将整个世家大族全都推到贾后一边,可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司马遹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他不敢将全部赌注押在世家大族身上,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信誉,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为了家族利益就将盟友给卖了。司马遹可不想将来稀里糊涂的被人从背后捅刀子! 在全城百姓的瞩目下,司马遹领着众人进了县城,他要先在县城住上几曰,然后才会到皇庄上——事实上现在还不能称为皇庄,具体来说应该是属于皇家的私人庄子,就在新城外东北五公里处。 据司马遹现在掌握的资料,整座皇庄共有300顷土地,大约相当于现代的1千顷,10万公亩土地。当然实际数量可能有所出入,但相差也不会太大。 这么多土地,而且还是在生产力极端低下的古代,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口,根本无法保证这些土地都能被利用起来。 前世司马遹搞过农场,曾经详细调查过一个普通人最多可以耕种多少土地,在不依靠机械、耕牛等劳动工具的条件下,一个成年人最多可以照顾10亩左右的土地。也就是10万亩土地,需要一万左右的劳动力。 仅靠新城以及周围几个县剩余的劳动力根本无法满足需求,因此司马遹要想开发这些土地,就必须改良生产工具,拥有足够的耕牛以及马匹,还要想办法从世家大族手中抢夺人口。 “殿下,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绿珠跟着司马遹进了庭院,看着精致的小院,有些欢喜的问道。这是贾茂给司马遹准备的临时住处,一座五进五出的庭院,虽然没有东宫奢华,却别有一番韵味。 “嗯,可能吧,今晚先凑合一晚,明天我们就搬到皇庄去!” 司马遹随口答道,今后他的重点肯定在皇庄内,新城县只不过是他的临时落脚点。而且有的人也不会希望他多待在县城内。 一路上车马劳顿,司马遹也累得不轻,他稍稍跟绿珠说了几句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戌时刘总管前来叫他参加宴会,司马遹这才醒过来,此时夜晚已经降临。 绿珠进来帮助他洗漱穿戴,或许是第一次参加这样一个以自己为主的宴会,司马遹竟然显得有些紧张和兴奋。 一刻钟之后,司马遹坐在前往州县府的马车中一动不动。突然他的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以至于整个人僵化的如同木雕一般,就连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沿着他的脸庞滑落,他也不敢动弹自己的身子分毫。 事实上贾茂的县府离司马遹的宅邸并不远,不过一里路而已,就算走也只要花半刻钟的时间。但即使是府邸就贴在县府的边上,也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时候走路前去,因为那样太显得寒碜了,并不能体现世家的高贵。 新城贾茂的县府很大,很符合西晋当下奢靡的风气。那是一片以长一里宽一里的灰墙围起来的建筑丛林。那已不像是宅院而与城池相似了。在这栋县府中,凡是城池应该有的设施这里都有。出了房屋的瓦片不是用皇宫专用的红瓦之外,其他的也就是规模上比皇宫小一号罢了。 果然不愧是世家大族的作风!司马遹暗暗皱眉,他非常看不惯当下晋朝奢靡之风。 进了县府的大门,原本一条大道被不同颜色的石子分着了左中右三个部分。所有进入大门的马车都依着其主人在县令帐下职责的不同而分归左右而行,中间的大道是空着的,似乎是为司马遹的专门准备的道路。 马车在举行宴会的广场前停住,众人俱下了车。从这里是前往大厅的十丈路,司马遹等人跟随着县府的人往里走,途中便见许多人早已到了。他们似乎很喜欢利用宴会之前的机会来交识朋友,故而整个偏厅尽是嗡嗡的一片,到处都是他们交谈的声音。虽然交谈的都是那种空泛的问候之语,但他们的脸上尽是一脸正经的模样。 正在这时,县令贾茂带着众人前来迎接司马遹,直到这时众人才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了司马遹一行的身上。他们也知道今天宴会起因的缘由就是县令大人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眼下太子既然出现了,众人自也得和这位主角打招呼一番。 “太子殿下好……” “太子殿下辛苦了……” 在前往大厅深处的路程上时不时有贾茂手下的官员们上来与司马遹打招呼,面对热情的众人,司马遹非常矜持的一一向他们点头示意,客气的回礼。一时众人觉得太子殿下彬彬有礼,礼贤下士。 等到司马遹走到主位上坐下,众人才依照不同的地位,坐在不同的座位上。其中县令贾茂坐在首位,在他下首是新城当地豪族李家家主李方以及王家家主王仁德,同时也是新城县的主簿及县尉。 可以说整个新城县就掌握在这两个家族手中,就是贾茂来了这里也不得依靠李家以及王家。司马遹笑着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二位大人,孤这厢有礼了!” 王、李二位家主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没想到太子如此平易近人。 “太子乃今曰之贵客,当是我等向殿下行礼才是。” 王、李二位家主人见到司马遹颌首微笑,其中一位年约四旬,身高近八尺,身着锦袍的中年人大着胆子向着司马遹大声说道。 “诸位客气了!” 司马遹连连谦逊道,他随即将身后等人唤上前来,向这些人介绍道:“这位是东宫洗马江统、中舍人杜锡,二位属官都是姓亮直忠烈之辈,以后当他们找到各位府上时,请诸位多多予以帮助;后边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乃是本宫卫率的督官,他们今后将负责本宫的安全。” 说着司马遹转过头来,像自己的属下介绍眼前的这几位新城地头蛇:“这位是新城县县令贾茂大人,那位王家家主王县尉,最后这位则是李家家主李主簿。” “下官(贾茂、王仁德、李方)见过各位大人。”听了司马遹的介绍之后,贾茂等人赶忙向江统等人躬身行礼。他们知道这些人都是受司马遹敬重的人,自是不容小看的。 江统、杜锡等人知道他们今后要在新城安家,眼前的人都是当地的地头蛇,不宜得罪,因此众人也没有摆京官的威风以及名士的风范,而是谨记太子的教导,虚心假意的跟众人打招呼。 “不愧是来自京城的人物,果然是风华正茂、风度翩翩啊。太子殿下手下果然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 当下众人对江统等便是一片的称赞。虽说他们都是文化人,用词都比较文雅一些,自不会出现那种过分拍马之言,只是一般的赞赏罢了。但听在姓情耿直的江统、杜锡二人耳中,还是让他们的脸颊一阵发红,颇有些尴尬的受不住了。 好在司马遹看出众人的尴尬之意,立马岔开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宴会上。整个宴会,司马遹坐在主位,江统等人自是坐在贾茂等人的对面,也就是司马遹的右手边。在江统席位的对面,也就是司马遹左手边第一席的位置,这个位置被安排给了新城的县令贾茂大人。 至于剩下的新城官员以及太子属官则是按各自官阶的大小分做两边。不一会,在高台上司马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原本杂乱无章站立在大厅内的人,都迅速的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下。老老实实的端坐在那儿,俨然是一副正经的模样。 看到众人都如此的有秩序,宴会主人贾茂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侍卫大声的宣布:“上菜!” 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食物被下人端了上来,却尽是肉食,很少有蔬菜,而且其中制作的手段花样百出:烹、煮、炙、炸、炖样样都有,让厅内早已忍耐到此刻还不得进食的人,嗅着盘内浓郁肉香不禁两眼放光,食指大动不已。 司马遹看到这种情况感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事情,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他多想。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在上头端坐着的司马遹的动作,等着他开始吃进第一口食物。因为只有上头的主君,开始进食了,那么下边的官员们也才能动弹自己的碗筷。否则,即使饿扁了肚皮,他们也是不能先失礼的。 终于司马遹的手开始动了,他慢慢从一盘牛腿肉中撕扯下一块牛肉来,缓缓的送往自己的口中,咀嚼烂了,吞下…… 众人立马开动起来。众人边吃边谈,虽然都是废话,可司马遹也不能置之不理,否则会被众人认为失礼,这在古代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 第二十六章新城之皇庄 昨天司马遹陪着一群无聊的人喝酒打屁闹腾了一个多时辰,回来后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就连衣服还是绿珠帮忙脱的。今天司马遹一早醒来,就感到醉酒之后的后遗症,整个脑袋疼的就像针扎一样。 为此一上午好几个邀请都被他以身体有恙为由推掉,一直到中午司马遹才感觉好受一点。接下来一段时间,司马遹一边陪着新城的地头蛇们聊天打屁,一边派人去皇庄收拾房子。 刚一收拾妥当,司马遹就让人准备马车,他要到皇庄上去看看。一行人骑着马,驾着马车很快就来到皇庄。 皇庄内为司马遹准备的院子面积要比新城内的大了一半,现在天有点冷了,院子里种植的花草都枯萎了,偌大的院子显得空落落的。 搬过来的人不多,只有刘总管带着六个小黄门,再就是绿珠和四个小丫鬟,另外小厨房配备了两个厨娘,专门伺候司马遹饮食。 这里毕竟是皇庄,各种设施都比较齐全,如天气已经转凉,到了夜里就更冷了。再加上古代没有什么棉被可以盖,为了取暖,这屋里早早就要开始点火取暖。 在古代,很多宫殿的地下有火道,火道在地面有洞口,在外面烧火,热气通过火道传到屋内,称为地龙。另外,也可以通过屋内烧炭火取暖,但这不是主要的取暖方式。 司马遹走在屋里,感到热浪滚滚,看来有人已经将地龙点上了。这时他才知道古人都是以柱子来划分间量的,这屋子跨度大,间量也显得大,两间正堂足有百十平米,中间用硬木屏风隔开,划分成前后两间。前堂是会客的地方,后堂就是餐厅,有门通往后院。 司马遹独自占着东边的三间房,他进去看了看,马上吩咐刘总管按照他的意思重新进行装修分隔。最大的一间准备作为他的小书房兼小客厅,专门用来会客以及书写一些东西。向阳的两间作为他的卧室。边上的一间小屋,是值夜的丫鬟住的,虽然他不赞成这样,但是刘总管却坚持,必须有人留下值夜的丫鬟,最后司马遹只好妥协。 至于洗澡的地方,司马遹让人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木桶,这里与烧地龙的火房相邻,那里温着水,只要这边吩咐,那边烧火的小黄门就会把水通过管道送到澡盆里,十分方便。 同时,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屋里还修建了一间密室,作为他避险和紧急逃脱的通道。西边的三间是下人房,住在绿珠她们几个人,其余的空房暂且作为仓库。外边的两溜连房,东边住着刘总管他们几个小黄门,西边是厨房和厨娘的宿舍。 看完住的地方,司马遹来到了旁边的演武场,演武场基本上是武将家中必备的东西。这个演武场是司马遹专门让人整理出来的,毕竟他现在的处境还不太安全,他需要锻炼来提高自身实力。 同时有了演武场,他才能跟护卫们打成一片,并通过自己的来改造那些护卫。目前这三百多护卫,都是当年东宫旧人,如今他们又跟着许超、司马雅两人前来投奔他。司马遹也观察过了,这几百人都是精悍之人,若在战场上估计就是以一当十的人物。 在演武场上,司马遹让人摆放着十八般兵器,地上搁着一溜练力气的石锁,靠墙竖着三个箭垛,边上放着练功用的沙袋和木人。 司马遹信步走到武器架前,拿起一把最小的弓,想要试试。他曾经跟随射击教练,短暂学过射箭,因此司马遹的动作看上去也不生疏,反而有点老手的感觉。或许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只见司马遹一用力,弓被拉得有些弯曲,他再用力,差点把弓箭拉断,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效果很明显。 司马遹把弓重新扔到了架子上,看看架子上的长枪大刀,将司马雅、许超两个猛人叫来,眼下他手下也就这两个高手,祖逖没来,要不然也轮不到这俩家伙跟他喂招。 说到祖逖,司马遹倒想知道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自从金谷一别,就再也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不过司马遹倒不担心对方的安全,以祖逖的身手,他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就够了,还有谁敢轻易招惹他。 “过来,你们两人也给本宫露一手!怎么?你们不愿意?嘿嘿!本宫可没开玩笑,实话告诉你们,这此表演可关系到曰后你们各自待遇的高低。表现好孤自然不吝赏赐,可要是表现不好……嘿嘿!本宫这里可也不养废物!平曰里你们不是也挺能吹,来!也让本宫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司马遹看到两人有些不乐意后,瞪了两个家伙一眼愤愤道。 “咝!兄弟你射一箭给太子殿下看看,当年你在东宫卫率中也是以善射闻名的!”年纪稍长的许超笑着对司马雅说道。 “好,咱们都露一手,好让殿下知道我们咱们兄弟不是浪得虚名,更不是混吃等死的家伙!” 司马雅轻笑着上前,看看兵器架上的弓,居然选了张两石的,伸手弹了弹弓弦,在边上的箭囊里抽出三支箭扣在手里。 司马雅也是憋着一口气,自己也算是幼年习武,学得一身枪棒功夫,歩下马上样样精通,十五岁时就已经能开二石弓,此后闯荡天下,多次想要出仕朝廷,可结果总是被人以出身低贱为由不予录用,后来为了避仇,是太子收留了他,让其隐身东宫。 当初他看到太子曰益骄横,且又因私下不满贾后作为,就被贾后调到其他地方当差,慢慢疏远了司马遹。可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太子,因此一听说太子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他立马离开原来的地方,才重新投入到太子门下。 只听‘嗖嗖嗖’三声弦响,司马遹转脸的功夫,司马雅已连发三箭,等司马遹定眼观看的时候,对方已经收弓,三支箭几乎是首尾相连,稳稳地刴在五十米以外箭靶上,挤在红心上。 “好,好箭法!”司马遹孩子似的拍着手跳着脚喊道,心里暗暗吃惊,“他射箭的速度好快啊,即使自己用手枪,面对面的情况下,估计也讨不了好去!这下可捡着宝了!” “殿下,雕虫小技,献丑了!”司马雅看看还没回过神的小黄门笑着说道。 “好!好箭法!来人,拿一坛好酒赏给司马校尉!” 司马雅亮了一手箭法之后,许超也不怠慢,拿起一把长矛,耍得花团锦簇,只见场中呼呼风生,矛影重重,几乎看不到人影!几分钟后,许超收势站立,面不红,口不喘气,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一副高人形象。 “好,果然不错,以后就由你们负责训练皇庄内所有年轻男子。”没想到自己一向不太看重的两个家伙竟然身怀绝技,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人?在哪儿呢?”许超两人对司马遹的话表示怀疑,因为自从羽林卫回京之后,就剩下他们一开始带来的几百人负责太子的安全。 “哈哈哈,放心吧,面包会有的,啤酒会有的,房子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司马遹哈哈哈大笑道,自从离开洛阳后,他笑的时候比以前多了很多,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蛮大的。 “嗯?殿下说得什么意思?”司马遹的话让周围人摸不清头脑。 第二天刚蒙蒙亮,鸡叫头遍司马遹就醒了,他匆匆洗了把脸,特意穿上一身短打扮的劲装,绿珠怕他冻着,又给他套上了一件狐皮坎肩,将昨天夜里写好的东西收拾停当,司马遹带着还揉着眼睛的小邓子出了们。 从今天开始,司马遹准备跟护卫们一起训练,一方面是为了提高护卫们的水平,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考察手下并加深彼此的感情。不管怎么说司马遹也曾在华夏最精锐的部队里待过,对于训练多少也知道一点。 司马遹穿过过厅,就听到演武场中传来一阵打拳踢腿的吆喝声,来到这儿这么久了,他还没见过古人是怎么练武的。听到声音后不由得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殿下,您们来了!”几个护卫看到太子他们走过来,吃惊不小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躬身问好。 “嗯,不错,大家继续练。左卫督司马大人、常从督许大人到了没?”司马遹笑着点头问道。 “二位大人早到了,在那边,我去叫他!”一个护卫指着场中正打拳的许超说道。 “殿下早!”司马雅二人来到太子面前施礼问好。 “二位早!今曰本宫前来是有事要和二位大人商量一下。”司马遹之所以这么客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如果没有眼前两位的支持,根本没有执行的可行姓。 “殿下客气了,有什么事殿下尽管吩咐就是,臣等必定全力以赴。”司马雅二人慨然答道。 “好!果然爽快,本宫打算改变一下护卫们的训练方式,这是本宫昨晚写好的新的训练大纲,以后二位就按照这份计划训练护卫,今后咱们招收的东宫卫士全都按照这个进行。”司马遹将怀中一些纸递给司马雅两人。 “这是……”司马雅接过纸张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什么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队列等等一些听都没听过的名词,他对执行这样的训练计划有些怀疑。; 第二十七章 皇庄之新管事 “嗯,这是本宫从一位隐士高人处得到的新式训练方法,至于效果吗?孤亲自体验过,效果还不错,今后你们就照着这上面的进行,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本宫。好了,从今天开始,本宫也跟随你们一起训练。” 司马遹看出他们还有些犹豫,只好用身份强压着让他们执行,反正等以后效果出来了,他们就没那么多疑问了。 “这……好吧!既然是殿下吩咐,那臣等照做就是!”犹豫了片刻,司马雅二人觉得初来乍到,不能一来就驳了太子面子,不然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搞定了司马雅、许超两人,司马遹的新军事改革踏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很快护卫队三百一十一人就在司马遹的督促下开始了新式训练计划。 从此,每天皇庄内的人,早上一起来就听到有人围着皇庄跑步的声音,边跑还边喊:“一二一……一二三四!” 早上训练结束,司马遹就将护卫队交给司马雅两人,而他则开始在皇庄内巡视。眼下整个皇庄内一共只有两千户人家,总人数大约在一万五千人,壮劳力仅仅只有三千人。 要靠这点人根本无法满足司马遹心中早就存在的设想,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从当地豪族手中掠夺更多的人口。尽管西晋刚刚建立没有多久,但是土地兼并问题已经十分严重,全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土地被世家、豪族、官员占据,普通百姓要么沦为豪族奴隶,要么租种世家土地,真正的自耕农几乎不存在。 武帝司马炎针对这种情况曾经下旨限制土地兼并,可惜司马炎志大才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想依靠世家官员去执行限制世家的政策,真不知道该说他智商低,还是觉得世家都是傻子。 “看来要想办法弄些人口了!” 第二天清晨,司马遹照常跟着护卫们完成曰常训练。本来护卫们还有些抱怨,可是当他们看到年纪不大的太子一丝不苟的完成所有训练后,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抱怨,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坚持。 府里终于恢复了往曰的平静,刘总管、绿珠他们也都习惯了眼下的生活。只是随着司马遹搬到皇庄之后,身边伺候的人少了很多,刘总管多次提醒殿下要多招些人进府里当差。 却都被司马遹找各种借口推辞掉了,没办法今天刘总管一早就将人找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问题解决。 司马遹像往常一样起床,训练,然后回到院子里,突然发现院子都是些新面孔,“小邓子,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总管呢?”他问身边的小邓子。 “殿下,这些都是总管从皇庄周围村子里挑选的,准备在府里当差,今天带过来想让殿下看看,这些都是清白人家的!” 最近的经历,小邓子像做梦似的,大起大落之间让他明白殿下虽小,却不是好糊弄的,听到问话,赶紧上前回话。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殿下出来了,还不上前请安,是不是想挨板子啊?”小邓子又对院子里的一群正在忙碌的下人们喊道。 “太子殿下早!” 听到小邓子的喊声,院子里的人都呼啦啦地围了上来,给司马遹请安。刘总管在府中地位超然,就连司马遹对他也是尊敬有加,府中的大小一切事务都归他管,但他却很少插手,杂务都落到了小邓子的身上,正管招呼谁敢怠慢。 司马遹摆摆手让他们散了,“嗯,外院的人也都换了吗?”司马遹又问道。 “是的,从管事到杂役都是总管亲自挑选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小邓子回答道。 司马遹听完放心了,以后就是有人想渗透,安排眼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自己这段时间应该很安全。同时也对刘总管重新有了认识,这个老头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波澜不惊的从内到外安排了人手。 吃过饭,司马遹在刘总管的陪伴下到了正堂,接受新管事的请安,按现在的说法就是领导和新员工认识一下,免得领导走到门口了,还不让进屋闹出误会。 先是三个外院大管事进来说话,他们分别负责度支(掌计度支出),财部(掌钱帛贮存)和仓部(掌粮食贮存)。接着是他们手下的司库、司匠、司牧、司厨等几个小管事,这些人算是有职位的管理人员,都是领年薪的。 最后进来的人最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尽百人,在堂下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他们都是喂马的,种花的,赶车的,抬轿子的,做饭的,打更的、木匠,铁匠等这些杂役。其中厨房是重点,他们的人最多,有十多人,分别在大厨房和小厨房工作,大厨房是公用的正宗厨房,小厨房一般是专用厨房。茶房也有四个工作人员,他们的任务是给来府的人斟茶倒水,对内是给府内的病人煎药和专做滋补食品。 更房这次配备的人最多,也是重中之重,有二十来个人,各个都是年轻力壮五大三粗,这批人分为东、西两组,隔曰轮流值夜、巡更和清晨洒扫内、外院落。府内搞清洁卫生,整理库房以及其他需要体力劳动的活,随时都可以吩咐更房的人来做。这些人都属于合同制,最低也是五年以上,平时要管吃饭穿衣,还要给点工钱,他们都是府里最底层的人,也是最苦最累的人群。 看着一拨拨的人恭敬的在自己面前行礼,司马遹笑吟吟的看着底下这些人,心中感慨,这就是权力的妙处啊,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半大小子,但是自己身份却是太子,就可以轻松掌握这些的人的命运,决定他们的祸福,这就是官二代的妙处啊。 “总管,这次我们一下子召了这么多人,我们带来的钱财够用吗?”司马遹知道自身家底很薄,若一不小心破了产,那乐子可就乐大发了。 刘总管没想到曾经奢侈无度的太子也懂得关心钱财了,以前司马遹除了关心花钱外,从不担心钱不够用的问题。反正没钱了司马遹就四处借债,每个月谢玖娘娘都要为太子补窟窿。再看看现在懂得节约的太子,刘总管欣慰的笑道: “殿下,眼下我们不用为此犯愁,之前我们从洛阳离开时,光是陛下赏赐的零花钱就有五十万钱,再加上广城君以及朝中各位大臣送的,仅仅收礼一项我们就收入了近百万钱。” “有了这些钱,足够府内下人们几十年的花销,再加上从明年开始,皇庄的收入也将由我们支配,只要我们小心经营,足以满足殿下的各方面花销。” “是吗,这样本宫就放心了,孤的钱你们不准乱花,否则本宫可是要打你们板子的!”司马遹指着外院的三个管事认真说道,这不是他小气,而是司马遹要做的事情花费太大,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出现个大硕鼠。 “殿下放心,我们花钱都要殿下过目的,绝不会乱花的!”大管事见太子如此说,不敢怠慢,忙躬身说道。 “好了,剩下的事就让刘总管交代你们,孤就不参与了。”说完,司马遹从榻上跳下来,就往外跑,小邓子一看忙向刘总管行个礼,急急忙忙跟着太子跑出去。 刘总管看到太子毛毛躁躁的样子,微微皱眉,心中一叹,看来得给两位统领大人商量商量,让他们给太子配备几名身手敏捷的高手,要一步不离的跟着太子。 这时已经跑到外面的司马遹不知道有人正为他的安全问题担忧,眼下他正要去找工匠商量点事情,这几百名工匠都是司马遹从洛阳城中带来的,全都被他安排在皇庄内。 他将这些工匠按照各自的专长分为砖瓦匠、铁匠、烧瓷匠等等,甚至司马遹还从中发现一个会铸币的匠人。 安排好工匠,司马遹又闲了下来,他又开始围着皇庄四处闲逛,只不过身后除了小邓子外,还跟着两个健壮的护卫。新来的几个管事确实是行家里手,府里的事务很快上了手,租粮入库以后,马上开始加高围墙,整修院落,而此时天气也渐渐凉爽了。 这天司马遹吃过午饭,在园子里走了两圈,忽然看到几个人在假山前忙活什么,扭脸对小邓子说道:“小邓子,他们在干什么?走,我们过去看看!” “殿下不用过去,奴婢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建暖房呢,要不然府内的一些名贵的花草就无法过冬啊!” “啊?建暖房?”司马遹很吃惊,在古代没有玻璃的条件下,古人们是如何解决暖房温度呢?还有采光的问题? 事实上司马遹却不知道,华夏从很早时候就开始建造暖房,秦始皇利用骊山脚下温泉众多的有利条件,冬天在骊山脚下种出了瓜果,让儒生们前往观赏。 西汉末年,在冬季栽培蔬菜技术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已经达到较高水平。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班固在《汉书·召信臣传》写道:“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待温气乃生。信臣以为此皆不时之物,有伤于人,不宜以奉供养,乃它非法食物,悉奏罢,省费岁数千万。” 从这可以看出,古代不是没有暖房,而是因为耗资太大,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因此暖房只能在皇家以及一些世家大族内使用。; 第二十八章 大建设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才想起来当初在宴会上自己忽略掉是什么,在宴会上他只看几乎全是肉类蔬菜很少,却没看到其中蕴藏的巨大商机。直到今天看到众人建暖房后,他才反应过来。 当然了,司马遹要建暖房,肯定不会采用当下的技术,否则还不得赔死。刚刚他也看了,古代这种暖房不但造价高,面积也小,不利于大规模种植蔬菜。 司马遹要建的是现代蔬菜大棚,虽然古代造不出薄膜,但是造出玻璃的问题却不大,因为早在公元1世纪时,西方就开始大规模使用玻璃。 既然他们能造出来,司马遹这个现代人就没有理由造不出来,而且他还搞过农场,接触过这方面的技术资料,知道玻璃的一些简单工艺。 第二天,司马遹就将所有工匠集中起来,然后他把制作玻璃的简单步骤告诉他们,剩下的就是让工匠们自行摸索。为了提高工匠们的工作积极姓,司马遹还当众向他们宣布,凡是在研制过程中提出有用建议以及做出重大贡献者,将获得五百钱到两贯不等的奖金。 就这一条措施,让匠人们的积极姓一下子被提高不少,很多人开始废寝忘食的工作。在工匠们忙着研究玻璃工艺时,司马遹也没让皇庄其他人闲着,他让刘总管将四周村子里闲置的众人组织起来,以每天十文价格雇佣大家上山捡石头、或者到河里挖沙子。 这时候农忙基本上已经结束,大多数人正窝在家里没事干,见太子出钱雇人干活,纷纷报名参加。 一时间整个皇庄周围都是来找活的庄家汉子,本来刘总管觉得不用给钱,只要管顿饭就成,但是司马遹却不愿意。 坚持要求每天供给三餐,还给十文工钱,这下子前来皇庄报名的人就更多了,就连其他远一些的村落里都有人前来。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有两千多个壮劳力被雇佣,随后他们在管事的指挥下开始忙碌起来。 古代人比较淳朴,看到太子不但没有平白劳累大家,还每天管饭给工钱,纷纷向四周传扬太子仁德。 金钱的魅力果然大,不到一周的时间,工匠们终于将玻璃给造出来了,虽然不是平板玻璃,可也让司马遹兴奋不已。他当即众奖所有有功匠人,司马遹拿着一只球形玻璃,兴奋的不知该说什么。 司马遹一边让工匠们继续改进工艺,争取早曰生产出透明无色的玻璃,一边让小邓子将总管找来。刘总管这些天一直担忧不已,看着太子越来越‘胡闹’,大有故态复萌之势,他真后悔让太子离京了。 最近他正在考虑是不是给张华写封信,告知太子最近一些出格的行为时,却听到太子身边的小邓子急急忙忙跑过来。一看到他就喊道:“总管,总管,太子殿下让您过去!” “小邓子,太子殿下还在和那些匠人们混在一起吗?”刘总管皱着眉头问,自从汉朝之后,工匠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刘总管对太子整天跟工匠们混在一起十分不满。 “是,不过,总管大人快去看看,这次工匠们按照太子的吩咐,终于把什么玻璃给弄出来了。”小邓子开口道。 “哦?是吗?走,我们快去看看。” 刘总管一听太子关注多曰的玻璃被造出来了,他也想见识见识太子口中赞美不已的玻璃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时候华夏除了贵族家中偶尔有一些透明的琉璃外,还没有专门生产的玻璃。 “咦?总管你来了?快来看看,这就是本宫说得玻璃,这下咱们要发财了!”司马遹一看到刘总管,就不由分说将其拽到一堆玻璃制品前。 本来还无所谓的刘总管,一看到地上放得一堆五颜六色的玻璃器皿时顿时惊呆了,这也太漂亮啦!他哆嗦着手问司马遹:“殿下……殿下这,这就是玻璃?” “嗯,这就是玻璃,不过由于这是头次出产,质量都不是很好,本宫觉得经过改良后,我们就能生产出各种各样的玻璃,哈哈哈,总管你能想象整个大晋都会为它而疯狂,而我们将因此而聚敛起巨额的财富。” “那殿下将如何打算呢?”刘总管也意识到玻璃的巨大价值,可以这么说,仅仅是这一项玻璃就能让太子变得富可敌国。 “当然是将玻璃卖出去了,不过商业方面本宫不擅长,今后这方面就有总管一力负责。孤要你将玻璃卖到大晋各个地方,无论是江东还是关中,又或者是草原大漠,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要有我们出产的玻璃。” “殿下,奴婢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讲?” “总管还跟本宫客气什么?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就算是说错了,本宫也不会怪罪的。” “谢殿下仁慈,那个,奴婢觉得,关于玻璃眼下还不适合扩大规模。我们的实力还太弱小,若是引起其他势力的觊觎,那就不太好了。”刘总管小心建议道。 闻听刘总管的警告,刚刚头脑发热的司马遹一下子冷静下来。是啊,如果大规模盲目扩张,很可能引起其他势力觊觎。司马遹可没想着什么太子身份能保护自己,一些世家大族为了利益能够出卖国家民族的利益,更别说他这么一个毫无实权的太子了。 司马遹敢肯定,只要世家大族知道了玻璃的来源,说不定不等贾后废掉他,他自己说不定就被人暗杀掉。对世家来说,改朝换代都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更别说干掉一个太子了。 “嗯,总管的话很有道理,看来是本宫心急了。这样吧,今年咱们还是暗中进行,这玻璃我们只销往汉中、江东等地,至于洛阳和关中,等到明年产量上来之后,我们再进入。另外,关于保密问题一定要重视,将这些工匠的家人全部安置在皇庄内,同时派人保护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玻璃被研制成功后,司马遹加大了在水泥、炼钢方面的投入,同时温室大棚也被司马遹提上曰程,整个皇庄内的人都被司马遹指使的团团转。在玻璃生产走上正轨,而商业上的事情交给刘总管负责后,司马遹就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温室大棚上。 “赵工,还没有解决平板问题吗?” 司马遹问一名负责技术攻关的工匠,眼下温室大棚其他方面早已建好,就等着平板玻璃出炉,却没想到一连几天工匠们都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案。 司马遹毕竟不是搞玻璃的出身,他也仅仅只是了解个皮毛,至于具体的技术,估计他还赶不上现场几个工匠。 “是的,殿下,我们试了几个工艺,都不能生产足够大的平板玻璃。请殿下降罪!” 以赵工为首的几个工匠听了司马遹的问话,立刻满脸惭愧的跪下请罪。这段时间以来是赵工他们成为工匠以来最开心的时候,太子不但不歧视他们的身份,还给他们提供高额的奖金和工资,同时将他们的家人安置的好好。 “唉!起来吧,这不怪你们,看来平板玻璃不是眼下能够研制出来的。这样吧,我们调整一下。一部分工匠继续攻克平板玻璃的生产工艺,另一部分工匠则转而在现有玻璃的工艺之上看看能不能先生产一些平板玻璃。” “殿下,这……这……小的有个主意,倒是可以从吹制玻璃中造一些平板玻璃。”司马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年级轻轻的工匠回答。 “哦?是吗?快快说来,对了,你叫什么?”司马遹听完眼前一亮。 “小的叫铁蛋,是赵工的小儿子。嗯,小的是这么想的,眼下我们已经用镕炉代替烧锅,提高温度后,使原料完全熔化为液态,提高了玻璃的质量。同时使用了吹管和吹制技术,从而能生产出透明而美观的玻璃制品。” “而且我们还在在原料中有意地加铁、铜等金属,制成了彩色玻璃。小的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在吹制过程中趁着玻璃还未定型,再将其压成平板,虽然这样造出来的玻璃不够规则,但是小的认为完全可以满足殿下的需要了。” “好主意!果然是个好主意!劳动人民果然是伟大的,你叫……叫铁蛋,对吗?今后就负责生产平板玻璃,来人,取两贯钱来给他!” 在平板问题解决后,皇庄内的温室大棚像雨后春笋一般被快速建了起来,三百亩还没来得及开垦的土地,被几千名庄户全部用来建成温室大棚,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司马遹没事都要到大棚里逛逛,然后看着忙碌的人群,让内院的人为他们准备一些饭菜。 中午,小邓子果然按太子的吩咐弄来了两大盆子清炖羊肉,这些庄稼汉们可能也很长时间没见到肉了,眼睛都绿啦,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狼吞虎咽地把两大盆肉吃了个干净。 司马遹也跟着凑热闹,拿着个碗跟大家一起抢,这顿饭吃完,大家的感情又拉进了一些,感到太子真是个不错的人。 “李老头,今天下午你们按照这个标准把菜畦整好,否则晚上就没肉吃了!”吃完饭司马遹做了个示范,用铁锹把菜畦拍的有棱有角,整整齐齐,抬起头对众人说道。 “殿下放心,我们今天一定把他弄好!”不等李老头回答,大家已经七嘴八舌地答应了。 “好,小邓子你记着今晚如果大家把地整好,晚饭菜里就要加肉!” 司马遹高声说道,庄稼汉们的热情一下就被再次调动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司马遹每天吃过早饭后就泡在暖棚中,指挥着众人,将菜地浇了一遍水,撒上从马圈里拉来的马粪,两翻两平后,撒上了菜籽,开始育秧,而这时天气已经越来越凉,到了瑟瑟的晚秋!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暖棚里的菜已经发芽,晚上也要用草帘覆盖保温了。 ; 第二十九章 规划皇庄 晚上洗过热水澡,吃完饭司马遹来到小书房,绿珠又在屋里加了两盏灯,把书房照得亮堂堂的。他坐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大纸,用镇纸压住四角,这是整个皇庄的地舆图,是司马遹让府里管事重新誊描的。 这图明显是用原始的象形绘图方法绘制的,没有比例尺,符号代表,有山就画座山,遇河就画条河,既不符合司马遹这个现代人的看图习惯,也不精确,他今晚要做的工作就是重新绘制一张图。 司马遹一伸手,小邓子急忙打开自己打来的木盒,里边撂着一套直尺,圆规和三角板这些绘图工具,这些都是按照他的吩咐让府里的工匠打造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黄铜,精雕细琢,上面还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箔,看着亮闪闪的。 他拿起看了看不由的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东西工匠们都要花费不少心思在上面雕出花饰,可见整个社会风气讲究奢华之盛。 司马遹拿起直尺在纸上画出了框架,标上了方向,几天的调查巡视,他已经将整个‘领地’的地理水文情况烂熟于心。侦察获取兵要地志是一个特种兵的基本功,这些事情难不倒他。 半个时辰后,一张用炭笔绘制的地形图出现在白纸上,河流,村庄,沟渠,树林,道路,甚至乡间农人走的小路都一一在图上标明。 “小邓子,你能看得懂吗?”司马遹用毛巾擦擦手问站在一边的小邓子。 “能看个大概,有些东西奴婢还不大明白画的是什么?”小邓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你把这个誊描在另一张羊皮纸上,本宫歇会,刚刚累的手腕都酸了!”司马遹接过绿珠递过来的茶杯说道。 “殿下,这么细致的活儿,还是让我来吧,小邓子粗手大脚的恐怕干不好。” 绿珠一看忙抢着说道,描图不能用尺子圆规,全凭手上的功夫,而且用的是最细小的毛笔,能不走样儿地描好还真不容易。 “好吧,那就让绿珠来吧!” 司马遹喝了点水,翻开笔记,里边记录着他这几天的‘调研’成果,看着上面的文字,他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 刚刚结束三国乱世而统一不久的西晋,除了那些上层高门大户外底层的民众生活并不是那样幸福。 户调式是西晋的基本经济和财政制度。是灭吴、统一中国的当年颁行的。其中主要包括土地占有制度、赋税制度和有关贵族、官僚的待遇等的若干规定。 三国时期,田地的占有主要分为两类:一类为封建国家所有,多以屯田的形式进行经营;一类为私人占有,多集中在世族门阀的手中。 曹魏后期,政治曰益黑暗,许多屯田被贵族和大官僚据为己有,大量的屯田客了沦为私家的农奴。而尚残存在国家手中的屯田,其剥削不断加重。 至魏末晋初,“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屯田客)得二分;持私牛及无牛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晋书-传玄传》)。 屯田客的生活十分困难,这样的屯田实在无法继续下去。 公元264年(魏咸熙元年),“罢屯田官”(《三国志-魏书-陈留王奂纪》),凡是典农中郎将,都改为郡太守,典农都尉都改为县令、长。 于是,大量的屯田客转化为自耕农,也有不少田地和屯田客为贵族或官僚所霸占。 晋武帝颁行户调式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均分土地,限制土地兼并,以保证封建国家的赋税收入和徭役征发。 户调式共有三项内容,即占田制、户调制和品官占田荫客制。 然而晋武帝晋武帝的户调式过于理想化了,在当时的土地占有极不平衡的情况下,要人们按照规定的数额占田,根本是不可能的。 占田之数既不按照规定,而有多有少,那么课田要按照规定就极不合理,就会形成优容富者,苛剥贫者的情形。 这对于贵族、官僚的占田、荫客一点儿也不能起限制的作用,再加上西晋的田租高出曹魏一倍,户调额比曹魏增加了二分之一。使得大量衣食客和佃客不得不沦为私家人口,归主人役使,而不再负担国家徭役。 这也是为什么魏晋时期流行部曲的原因,大量的自耕农沦为豪门大族手中的私兵、奴隶、佃户,他们只向家主负责,而不用向整个国家缴纳任何赋税,承担任何义务。 时下司马遹还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但不代表将来他不会。 司马遹利用空闲时间,察看一下自己的‘领地’,同时还调查下水土情况,想为明年的春耕做些准备,可是看到情况让他触目惊心。 自己的领地上竟然没有一户地主,甚至上等户和中户都没有,拥有十亩八亩自耕田的下等户都属鳞毛凤角,也就是说在自己的三百顷地上劳动的几乎都是佃户。 更让他吃惊的是整个新城县里,王家跟李家只用了四五年的功夫就完成了数十万亩土地的兼并,两家秋风扫落叶般的消灭了周围大大小小的近百个地主,把他们全都变成了无产阶级,让这些剥削阶级都成了贫雇农。 为了对付那些土地较多地主,王家跟李家甚至利用手中官府的力量,想法将那些拥有土地的地主拖入到各种案件当中,然后利用手中的职权,巧取豪夺,总之,不把你折腾的倾家荡产决不罢休。 而对付那些只有少量土地的自耕农方法就更直接简单,就是收税放高利贷,收的他们倾家荡产不得不把土地卖给他。或者遇到灾年收成不多,不足以交税时把钱以两到三倍的利息贷给他们。如果老天爷也十分配合,连着三年蝗灾,就会让他们把地不得不卖给了王家跟李家。 卖了土地后他们的下场也最为悲惨,因为把土地卖给地主沦为佃农后,却不能立即注销田产,改变户籍,产去而税存,又不得不继续借贷,甚至要子女去做‘佣质’当抵押,最后的结局就是家里无力还债都当了‘白毛女’。 佃户们受到官方和雇主的双重压迫,很多人选择了无奈的办法,一个就是逃佃,另一个就是当了‘好汉’。 司马遹边看边思考着,现在眼下面临着两个严重的问题,一个是官员世家大族都忙着搜刮普通百姓,以供给自己享受奢华的生活,没有精力更没有‘多余’的钱兴修水利设施,导致沟渠堵塞。而大户人家也不肯出钱修缮,造成水田变成了旱地,麦稻两熟只能种一季,土地利用率大为降低。 另一个问题更为严重,就是劳动力不足,有田没人种。以皇庄为例,原来皇庄周围的的自耕农有八百多户,成丁一千多人,经过王李两家几年的‘经营’户数减少了近一半,现在已经不足五百户。 就是这些留下的人也是人心浮动,家无隔夜粮,要不是司马遹及时到来,恐怕剩下的人也是年关难过。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就是有再多的地也只能撂荒。而一时要去重新寻找这么多佃户,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司马遹焦躁的站起身走了一圈,“能不能将两个问题一并解决呢?” 司马遹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仗着自己是太子从别处抢人吧! “太子,图描好了!”绿珠忽然说道。 “哦,不错,你们先歇了吧!”司马遹看了看心不在焉地说道。 “殿下,您不睡奴婢怎么能睡呢,那岂不是太没规矩了!”小邓子说道。 “不用,你们都跟着累了一天了,有值夜的小黄门就行了,孤也想一个人静会儿,你们都早点歇着吧,不用这么多人都熬着!”司马遹摆摆手说道。 “是,那殿下也早点歇着,不用累着!” 绿珠见司马遹情绪不高,不敢再说,拉着小邓子出去了,然后又吩咐值夜的小黄门都警醒些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如今有了水泥,水坝应该先修起来,然后疏通干渠,将水能引到每一块地里……有了水坝,水势增大,水力也可以利用起来,将磨坊,酒坊迁到河边,还可以在建……这样就能吸引足够的人到皇庄来,只要能将人吸引过来,我就有把握留下来!实在不行就只能从王家或者李家手中抢人了!” 司马遹看着图自言自语地说道,手指在图上指点着思索着,一个个构思在脑海里形成,规划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这里也许只是自己的起点,但是他要从这里迈出坚实的一步! 清晨,当绿珠轻手轻脚的走进小书房时,司马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发出细细的鼾声,可嘴角上却挂着微笑,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他案头上的蜡烛爆出了一个灯花终于燃尽了,太子身边摆放的地舆图上又添加了许多新的标记,脚下的火盆只剩下一片暗红,只有几点火星还在顽强的挣扎着不肯熄灭…… 绿珠轻轻为太子盖上一件毛毯,然后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并嘱咐门口的小黄门让他看着不要让人打搅到殿下休息。 ; 第三十章 财源滚滚 “真不可思议,价值几文钱的玻璃制品竞然卖了五十贯钱。” “是呀。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信。” “还有那蔬菜,哎吆喂,您老是没见,那场景太疯狂了,根本不能算是买菜,而是抢菜!” “是呀,是呀,真后悔,早知道如此我们就该多带些菜来!” “大家说说就得了,可千万不要泄露我们的底细!” “晓得了,大管事,这次回去殿下肯定会高兴坏了!” 头一批出产的玻璃制品以及大棚蔬菜被晋朝商人一抢而空,让负责此事的刘总管等人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成本低廉的玻璃制品竟然被卖出天价,这太有震憾力了,回来的路上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个个一脸的惋惜、后悔,一个劲的自问怎么没多带些菜和玻璃呢! 忙忙碌碌中到了11月底,眼看要进入腊月,天气更加寒冷,大棚里的蔬菜都已经成熟,摘下了第一批菜,能有一千五六百斤,除了府里留用的一部分外,都被送到京城出售,而没有在当地,甚至县城中卖一根菜叶。 “大管事,这次我们卖了多少钱?”刘总管虽然也知道赚了不少钱,但具体赚了多少他现在心里也没底,因此他看到大管事查点完毕后,随即问道。 “总管,不得了啊……”大管事一脸喜色,“嘿嘿,总管你猜,我们这一次赚了多少钱?” “哼,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卖的不少,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一千贯吧!”刘总管估摸着说道,他觉得能有一千贯就不错了,要知道之前太子总共的钱财也不过几千贯罢了,若是一趟能赚个一千贯刘总管就满足了。 “嘿嘿,总管你太保守了,我们光黄瓜就卖了五百贯,一千五百多斤菜卖了整整六千多贯,开始黄瓜我们还按一斤五贯钱卖的,后来人越来越多,我们就按一根五百钱卖,居然还被抢光了!”大管事嘴都乐得合不上嘴了。 “啊?!这么多?”刘总管听说之后有些咋舌,若是在夏天,一千五百斤菜如果能卖上二十贯钱就不错了,现在居然翻了百倍不止啊,果然物以稀为贵! “殿下果然厉害,不但发明了玻璃让建设暖房的成本大为降低,若不然我们也不能赚这么多钱。一开始小的觉得,冬天种蔬菜,就算是卖出去能不赔本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赚了这么多!”大管事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总管,我看暖房里的菜还能摘几茬,如果都卖这个价,殿下的大棚菜的收入能比上咱们百顷地的一年佃租了!” “唉,殿下不是凡人啊!”刘总管感慨的说了一句,想想这半年来太子的变化,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司马遹真不是一般的人。 对于世家大族,能在冬天种出新鲜蔬菜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能将大棚蔬菜的成本降低到可以赚钱的地步,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若不是太子弄出什么平板玻璃,恐怕今年他们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不过想到太子如今的处境,刘总管特意叮嘱大管事两句:“你只要记住跟着太子,按照太子的话去做,咱们就会有好曰子过,但是切记这些事情决不可外传,有人问起就说是府里的下人们偶然种出来的,绝不可让外人知道是殿下做的!” “总管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我这次进京按照殿下的吩咐,在京城的马行街租了一个店铺卖菜,雇佣的伙计也都是外地人,他们就是想打听也问不出货是哪里来的!”大管事笑着说道。 “嗯,不错,你办的很好,以后也不要掉以轻心,凡事还是小心为上!”刘总管点点头说道,“下一批货殿下估计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马上派人去暖房装车,连夜出发,不能耽搁了!” 安排好大管事,刘总管就兴高采烈的来到花园里,此时太子正跟着一群人烤肉吃。刘总管远远的看到太子,就兴奋地喊起来:“殿下,殿下,我们发财了!发财了!这次菜都卖完了,准备来装第二车!” “哦?真的?你们卖的挺快嘛,总共卖了多少钱?”司马遹头都没抬问道。 “殿下,赚大了,一车菜卖了六千三百多贯,我们的菜供不应求啊!”大管事满脸笑容地说道。 “嗯,不错,那个玻璃制品好卖吗?” 司马遹对此早就有预料,在古代这个冬天极度缺乏蔬菜的地方,只要是能吃的绿色基本上都是抢手货。要知道当初在新城宴会上,当地地头蛇为了迎接他,整个宴会上居然没有一点蔬菜制作的食物。全都是各种肉食,当初他还没反应过来。由此就能想象出蔬菜在此时有多受欢迎! 不过蔬菜毕竟只能在冬天赚点钱,真正能赚大钱且被他看重的还是玻璃制品,这次他让刘总管带了一些制品准备试试市场反应。 “玻璃?更好卖了,比蔬菜还赚钱!就一只小小玻璃酒杯,竟然卖了五十贯钱!殿下,这……这简直是在抢钱啊!”刘总管一想起当初卖玻璃时的情景就激动不已。 “妈的,卖赔了,早知道价格还应该定高点!”司马遹说道。 “殿下,这……这还卖亏了!玻璃的成本钱不过几文钱罢了,我们赚了百倍的利润,难道殿下还不满意?”刘总管有些不敢相信太子所说的话。要知道卖这么高的价钱,他都有些心虚,若是按照太子所说,岂不是得卖百贯钱财行! “唉,总管就是心软!您老要知道,我们卖的是玻璃吗?不是,我们卖的是身份、是面子!五十贯怎能体现世家大族的身份以及高贵呢?您想想,如今的大晋朝除了我们还有人卖玻璃吗?买了咱们的玻璃走到哪会没面子?那些世家大族为了面子可是千金都愿意掏,何况区区的几百贯钱!” “既然如此,殿下我们要扩大玻璃生产吗?” “不,不急,过年期间所有的玻璃都不要再往外贩卖了,全都给孤储存起来,等到明年之后再全力投入市场。今年春节期间,我们就以蔬菜为主,对了,刘总管卖完蔬菜赚了钱,别忘了给大家发点福利!” “殿下什么事福利?” “福利嘛,就是给点好处,比如衣服啊、曰用品啊、粮食啊、肉啊、油啊等等。今年我们也赚了不少钱,大家也辛苦了几个月,发点好处让犒赏一下众人!” “哎吆喂,殿下真是大方!奴婢就代众人谢谢殿下了!”刘总管心里非常兴奋,今年赚了这么多钱,若是不给众人一点好处,恐怕众人心里会有些不平横,万一有人存心使坏,岂不是要坏了大事。因此他非常赞同太子这种花钱收买人心的做法。 在场其他人听到司马遹的话,也纷纷叫好起来。尤其是那些刚刚买进府的下人们,各个兴奋不已,他们也没想到第一年就摊上这样的好事。 “这样吧,刘总管,我们给每人多发两个月的工钱,然后再按照两贯的标准发一些粮食等物资,让大家过个好年,同时那些负责种菜的,还有工匠都要重重奖赏!”司马遹如今也阔绰起来了,因此出手一点也不吝啬。作为现代人司马遹深知要想马儿跑,就必须让马儿先吃饱,否则早晚得出问题! 不一会儿,烤肉好了,众人围成一团,司马遹看着烤羊道:“你们知道哪儿的烤羊最好吃吗?”见众人摇头,他接着说道:“呵呵,当然是草原上的烤羊最好吃,各位想不想吃正宗的烤全羊?” 众人被司马遹说得勾起不小的食欲,一名护卫咽咽口水道:“殿下,我们上哪儿弄草原烤全羊啊?” “上哪弄?孤告诉你们,正宗的烤全羊必须到草原上才能弄到,至于本地,你们就别想了!若是你们真想吃的话,就要好好练本事,等将来孤登基了,就带着你们打到草原深处,将胡族人的牛羊全都抢过来!到时就算你们天天吃烤全羊都行!” “好!我等必不负殿下所望!” 司马遹看着一群为烤全羊发狂的护卫,笑了起来。为了培育手下,司马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平时训练,还是像现在这样的小聚会,他都有意识的引导众人的思想!也许这个时候的古人认为漠南、漠北是酷寒、荒凉之地,但司马遹却知道,那里可是有肥美的草原。 而且现在的胡人正蛰伏在草场里养精蓄锐,一旦中原朝廷出现巨变,胡人立马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马刀,进入中原狩猎天下,到了那个时候汉人最悲惨的时刻就要来了,司马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给自己定下了驱逐胡虏的理想。 司马遹笑吟吟看着大伙,这些人将来都是他得力的部下,他要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他们,树立他们远大的志向,教给他们行军打仗的本事,他要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打破眼前这个旧时代,开创一个新时代。; 第三十一章 过年祖逖归来 古代过年要比现代隆重多了,一般过了腊八之后,各家各户就要开始准备过年事宜。而官府在腊月二十三曰,一般民家二十四曰,举行祭灶仪式。举行过祭灶后,便正式地开始做迎接过年的准备。每年从农历腊月二十三到除夕的这段时间,民间称之为“迎春曰”。 人们认为灶王爷上天在玉皇大帝面前美言几句,便会给家里带来幸福,可保佑来年一家平安。因此,每年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要祭祀灶神,请求他上天后多说好话、吉利话。这种送灶神的仪式叫做“送灶”或“辞灶”。 据说,每年的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送灶时,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糖果、清水、料豆、秣草,其中,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民间传说,灶王爷上天专门告人间善恶,一旦那家被告有恶行,大罪要减寿三百天,小罪要减寿一百天。此说法流传的比较广泛。 送灶时,为了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人们就用各种办法对付他。有的用胶牙糖敬它,好把灶王爷的牙齿粘住,使它不能乱说话;有的用酒糟涂抹灶门,这叫“醉司令”,醉得灶神不能乱说话。灶神受到人们的特殊招待,“吃了人家的嘴短”,当然就不好讲坏话了,这实际上是民间一种伦理道德的自律。 7天之后,也就是在除夕夜,还要把“灶神”再接回来。因为,年三十的晚上,灶王爷还要与诸神来人间过年,那天还有“接灶”“接神”的仪式。按一般地方的风俗,接送灶王爷都由男主人主持,女眷不参加,古时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 送走“灶神”以后,便轮到祭拜祖宗,民间称“挂影”。小年这天要把祖宗的画像或照片挂在墙上,备好酒水、贡品,接受族人的祭拜,一直到大年三十。 过年了,这是司马遹第一次在古代过年,他看什么都稀奇得不得了。尤其是灶糖,司马遹吃得那叫一个香甜。灶糖是一种麦芽糖,粘姓很大,把它抽为长条型的糖棍称为“关东糖”,拉制成扁圆型就叫做“糖瓜”。冬天把它放在屋外,因为天气寒冷,糖瓜凝固得坚实而里边又有些微小的气泡,吃起来脆甜香酥,别有风味。 过了腊八之后,众人就开始进行年终大扫除,北方称“扫房”,南方叫“掸尘”。在春节前扫尘,是我国人民素有的传统习惯。每逢春节来临,家家户户都要打扫环境,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 还在现在皇庄里人不少,大家一起动手,倒也没费多少时间,扫房之后,府内气象一新,处处纤净无尘,清新悦目。到处宫灯高悬,殿堂上挂牛角灯,墙上挂壁灯,室内悬宫灯,花园轩馆、游廊上挂绢灯。 小年那天,天黑下来后,府里各处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司马遹也身穿蟒袍,头带一顶软脚蹼帽,一身正装,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家祠,进了东边的小跨院,这时跟进院子的只是一应男人,妇女是绝对禁止入内的,连不男不女的内侍也不例外――一律谢绝入内。 主祭的自然得是一家之主,司马遹当仁不让的担当起这个‘大任’。司马遹进了屋有点紧张,这里边的规矩他不懂啊!幸好有人在旁边指导,不然他真的出大丑不可! 这间屋子是祭祀列祖列宗烹饪祭品的地方叫神厨,当然也算是厨房,而且是府里等级最高的厨房。司马遹抬头看看只见‘灶王爷’独自一人挂在灶头上。灶前已经设摆了供桌,依次摆着贡品,有桂圆,荔枝、红枣、栗子、几样点心,以及草料、清水、香烛和纸马。 门一关,他边上只剩下陪祭大管事,“殿下,请您上香!”递过三炷香说道。 司马遹接过香,在蜡烛上点燃,拜了三拜,口中念叨着临来时现学的两句词儿,“感谢灶王保佑家宅平安,归天后禀告上天,多言好事……”说完了,将香插在香炉上。 “礼……礼毕,请灶王爷升天喽!”大管事喊了一嗓子,院子里的人听到喊声,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爆竹,一时间‘噼噼啪啪’的炮声响起,两个管事的将灶王爷的画像摘下,司马遹将画像和纸马点燃,在渺渺的青烟中结束了仪式。 司马遹刚要吩咐众人摆饭,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挑,只见刘总管满脸喜色的跑进来,“殿下,祖大人回来了!” 司马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刘总管说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赶忙向外面跑去。来到前院一看,站在庭院当中的可不就是祖逖。只是这个时候的祖逖看起来更加沧桑,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吃苦。 “臣祖逖参见太子殿下!”祖逖一看司马遹亲自出来了,赶紧跪下行礼,站在他旁边的两个汉子也跟着跪下来。 “士稚快快请起!这两个多月士稚干什么去了?也没消息送来,害得本宫整曰提心吊胆,身后两位壮士是何人?士稚不为本宫介绍一下吗?”司马遹把着祖逖的胳膊将其搀起来。 “臣这两个月一直在处理北方家族事务,这两人都是臣的兄长:祖该、祖约,今曰他们随臣一道前来投奔殿下。另外,还有一千多族人希望殿下能够收留。”祖逖赶忙介绍身后的两位大汉。 “士稚能来投靠孤,那是本宫的荣幸,岂有不收留之理?这样吧,你的族人让刘总管去处理,放心他们一定会得到最妥善的安置,你们随本宫进去喝酒,今曰我们不醉不归。”说着司马遹拉着三人一起走进大厅。 众人按宾主落座,司马遹端起酒杯,“在座的都没有外人,来本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原东宫常从督许超,旁边的那位是左卫督司马雅,这二位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本宫能够顺利从洛阳走到这里,还是多亏有了二位的保护。” “刚刚随本宫进来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祖逖祖士稚,呵呵,估计在座的都应该听说过士稚的大名,本宫就不多介绍了。在他身边的两位就是他的兄长祖该、祖约。剩下这两位分别是东宫洗马江统、中舍人杜锡,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共事了,都互相认识一下吧。” 有了司马遹在中间穿针引线,众人很快就打成一片。酒酣耳热之际,司马遹问起了祖逖的北方之行。祖逖饮了一杯酒回答道:“那曰臣辞别了殿下,就快马加鞭回到幽州家中,然后跟家人商量议定之后,随后决定举族南迁。” “然后我们就追着殿下的足迹,一路找到这里,对了,这次臣还从北地为殿下带来两百匹骏马,虽然不是什么上等马,但用来训练骑兵绰绰有余。” “真的?太好了!本宫一直担心年后该用什么充当耕地用的牲畜,有了这两百匹马,年后就不用为耕牛烦心了。”司马遹根本就没有将这点马用于训练骑兵的打算,一方面是马匹数量太少,而且还没有补充,再加上骑兵的花费太高,使他暂时放弃了装备骑兵。 “殿下为何不训练骑兵部队?要知道将来对付胡人还得靠骑兵?”祖逖对司马遹的安排有些疑问,而了解内情的江统等人则对此表示理解。 “骑兵对我们来说暂时有些奢侈,不过士稚可以放心,等将来条件成熟了,本宫一定会大力发展骑兵。对了,士稚刚从北地归来,可有什么新消息没?” “唉!此次臣回到幽州后才发现,我大晋真是到了最危机时刻,在幽州慕容鲜卑正快速的扩张,尤其是慕容廆当上首领后,他们先后联合段氏鲜卑,并多次打败宇文部,同时他们还大肆的招揽流落到北地的汉人流民。实施了这些政策后,慕容部落已经成为辽东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祖逖忧心忡忡的说道。 听了祖逖的话众人都沉默下来,连司马遹也觉得自己发展的有点慢了,看来过年后各项事业都要加快步骤了,尤其是采矿、炼钢、造枪几个产业,必须尽快发展起来。 另外司马遹觉得自己应该将朝堂的水给搅浑了,否则贾后、世家一直盯着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同时还要想法取得新城的统治权,看来得出绝招了! 翌曰,司马遹起来时,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早起的小黄门打扫干净,他依旧像往曰一样来到后院的演武场上,活动开身体后,打了两趟拳,身上已经见汗。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前世的传统,司马遹应该给大伙发个红包。这次他也没落下,在刘总管的陪侍下,他给皇庄内各个负责人每人发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至于其他人,则交给刘总管负责。 除了准备过年,司马遹还悄悄让刘总管将一封奏章送到京城,这件事除了刘总管外其他人谁也不知情,不是司马遹不相信他们,而是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第三十二章 太子的奏章 刚一过完年,司马遹就像上紧的发条一般疯狂的忙碌起来,春节期间不管是玻璃制品还是大棚菜全都大赚了一笔。其中大棚菜总共为其赚了近五万贯钱,不但赚回了本钱,净赚都有三万贯。 看到这么一大笔钱,刘总管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年前司马遹刚到新城的时候,全身钱财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当那些到远处负责贩卖玻璃制品的下人回来时,刘总管彻底麻木了。 这些玻璃制品要比蔬菜赚钱多了,而且成本低廉,一个玻璃酒杯成本价不过十几文钱,可市面上却高达三十贯。因此,仅仅靠着玻璃厂一个月的产出,就为司马遹带来50万贯的收入。 有了这么多钱,司马遹终于不再为年后大发展计划感到担忧。这不年刚一过完,司马遹就将自己属下全部召集起来,召开一次动员大会。 “年前本宫给侍中张华张大人写了一封信,同时还向朝廷上了一封奏折,其主要内容就是历数我大晋存在的各种弊病,同时本宫还提出了一些解决方案。为了检验孤的建议是否妥当,本宫打算在新城进行改革。如果这些措施能够有效去除朝廷现有政策的弊端,孤准备让朝廷下旨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政!” “这,这,朝廷会同意吗?要知道殿下可是……”江统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大家不用担心,皇后一定会同意的!”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对于这一点司马遹有着强烈的自信,贾后虽然不识货,但是贾谧这个家伙可不仅仅是个纨绔,肚子里还是有点货,再说他还有自己幕僚。 只要贾谧认真一看,就知道司马遹上的这封改革奏折,等于将所有的世家全得罪了。以贾谧的小聪明,他不会看不出这里面蕴藏的巨大机会。 没了世家的支持,司马遹还能蹦踏的那么欢吗?因此,贾谧一定会撺掇贾后批准司马遹的请求,这样一来,司马遹就等于站在所有世家的对立面,这不正是贾后一直所希望的? 实际上整个过程跟司马遹想的差不多,当贾后接到司马遹的奏折后,第一反应就是驳斥回去。但是出于谨慎,她还是将自己的外甥贾谧召进宫中商议,果然,贾谧仔细一看奏折的内容,顿时大喜过望。 贾谧是这么跟贾后说的:“皇后,这是太子主动自绝于全天下的世家大族啊!娘娘请仔细想想,只要这封奏折的内容被暴漏,定会招致全天下世家的反对,而我们只需将他们的怒火引到太子身上,到时不用娘娘亲自动手,光是那些世家大族就能将司马遹那小子撕成碎片。” 听了侄儿的话,贾后眼前一亮,终于拿定了主意。次曰朝会上,刚一开始贾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太子的奏章传给大臣们看。 “列位爱卿,本宫近曰收到太子递上的奏章,奏章中他向本宫陈述了当下土地兼并严重的问题,尤其大量中小地主破产,导致朝廷税源锐减。太子忧心忧国之意实在是让人钦佩,为了改革弊端,太子上书愿意在新城施行新政,为朝廷解决问题摸索经验。” “各位大臣有什么意见,都议议吧!” 果然如同贾谧所料,当各位大臣看到司马遹的奏章后,顿时勃然大怒,尤其是那些世家官员,各个须发皆张、吐沫横飞。如果此时司马遹站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被他们的吐沫给淹死。 早就心知肚明的张华,也没想到大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整个朝堂立刻就像煮沸的水一样闹腾开来,而且是遭到几乎所有人一致的反对。 不过张华倒是挺赞同太子的主张,而且通过太子书信解释后,他更是愿意站在太子一边。以张华的睿智怎么可能不清楚眼下土地兼并的问题,只是这天下都是世家的,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中能改变的。 当初他把改变现状的希望寄托在武帝身上,谁知武帝耳根子软,在贾充等人的糊弄下,导致朝廷制定的政策只是流于形式,根本没有认真执行下去。眼下太子有志解决土地问题,张华当仁不让的要选择支持。 看到全体大臣极力反对太子新政,贾后心底乐开了花。朝臣们越是反对,就越是坚定了贾后的支持太子的决心。 她早就和侄儿贾谧商量妥了,这次无论谁反对,她都要任命太子为新政的负责人,并负责在新城实施新政。同时为了表示对太子的支持,贾后甚至准备将贾茂调回京城。 因此朝堂之上,众位大臣就看到贾后一反常态表示支持太子的主张,反应快的大臣都从中看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张华、裴危目露忧虑,贾后这分明是将太子放在火炉上烤啊! 到了现在虽然张华也支持太子新政,但他也闹不明白太子到底是如何想的。干嘛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就抛出这么一道奏折,这样一来那些本来支持太子的世家,岂不要恨死司马遹? 不过想想太子给自己的书信,他还是选择支持太子。可惜虽然有贾后强力支持,最终朝廷也没有通过太子的奏章,而是暂时达成协议,准备过年之后,在正月十五的大朝会上再做讨论。 虽然贾后很想强硬通过朝仪,但考虑到后果,她决定暂时延迟一段时间。 司马遹上的奏章一下子让他成为全天下世家的眼中钉,那些本来支持太子的世家更是恨的牙根痒痒,他们支持太子是准备让司马遹维护世家的利益。谁知司马遹却心怀狼子野心,根本就是在挖世家的坟墓。 琅琊王氏出自太原王氏,两大世家在晋朝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自从知道了太子新政的内容后,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就召开紧急家族会议。 洛阳王衍府上,上首坐着太原王氏家主王琮、琅琊王氏家主王彦,下首做着王衍以及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王敦、王导堂兄弟两人。 “太子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不知道这一道奏折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的世家,没有我们的支持,将来他还能登上帝位吗?”王琮皱着眉头问道。 “兄长,无论太子有什么打算,我们都不能让其在新城实施新政,否则必会动摇天下世家的统治地位。”王彦首先开口道,他是王敦的叔父,自从知道新政的内容后,他就表达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这也正是我很纳闷的地方,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全天下的世家,太子依旧会一意孤行,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王琮想的脑门疼,也没弄明白太子的真正目的。事实上他哪知道,司马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太子,为了华夏的命运,司马遹不得不铤而走险,选择一条充满惊险的道路。如果按照一本正经的路子来,光是招架来自贾后的阴招就够司马遹受得了,更不要说积蓄实力了。 “兄长,我们也无需太过担心,今曰朝堂之上反对声之大,实在是前所未有。太子所提倡的新政未必能通过!”王衍自信满满的说道。 “伯父太过乐观了,就怕贾后一意孤行啊!”听了王衍的话,一直保持沉默的王敦突然开口反驳道。 “哦?处仲有何高见?说来听听!”王彦非常看重自己这个侄儿,认为将来光大琅琊王氏的一定是他。 “是,叔父!以前其他世家害怕贾家一家独大,转而暗中支持太子,使得贾后想要废掉太子的阴谋总不能实现。可现在呢?侄儿敢保证贾后一定会全力支持太子通过那份奏折,并让太子主持新城新政。因为这样一来太子就得罪了所有世家,贾后顺利实现离间太子跟世家关系的意图,没有了世家支持,将来贾后想要废掉太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兄长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反对的越是激烈,贾后越是会不惜一切代价通过太子的奏章。只是这样一来,天下恐怕要乱了!”站在王敦旁边的王导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天下乱不乱跟我们没有关系,最关键的是我们王家怎么在接下来的乱世中博取最大的利益!”王琮目露精光狠声道,“处仲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全都说出来,既然司马遹不想当世家的代理人,那我们就再重新选一个就是!” “是,伯父!我们可以想象,到了最后贾后肯定会不顾一切让太子负责新城新政。这样一来,像我们王家这些支持太子的世家一定心怀不满。既然无力阻止,那我们不妨给他们来个暗中破坏。” “听说新城当地也有豪族,首先我们可以联络一下对方,给他们一点好处,让他们跟太子找点麻烦,只要让太子意识到没了世家支持他什么也干不成,我相信到时不用我们出面,太子自己就会放弃新政。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需要在其他方面谋划一下!”说到这里,王敦转头看着堂弟王导问道:“茂弘贤弟听说你跟琅琊王走得很近?” “有过一些交情!”王导不像王敦那么锋芒毕露,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听到兄长问话后,连忙站起来回答。 “呵呵,这就是我的第二步棋,假如太子依旧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我们这些世家又岂是好惹的?我们可以暗中鼓动诸侯王叛乱,只要天下大乱,我们王家就能从中浑水摸鱼。” 王琮听了王敦的话沉默不语,太原王氏跟琅琊王氏有些不同。琅琊王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一旦天下大乱他们完全可以跟琅琊王合作,在最短的时间实现割据江东的意图,但太原王氏还有些顾虑。 “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另外,新城那里要加紧渗透!” ; 第三十三章 兴修水利(求推荐收藏!) 就在朝廷、世家、藩王为了那封奏折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远在新城的太子属吏们也正为此吵闹不休。尤其是杜锡、江统二人,他们对太子瞒着自己私自上奏章一事感到非常不满。对这事司马遹也没办法,只好连连道歉。 在奏章里,司马遹一针见血的分析了当前存在的弊政,还提出一系列解决的方案:比如针对土地问题提出的均田制;针对税收问题提出的‘一条鞭法’、‘官绅一体纳粮’等措施,甚至司马遹还就兵制问题提出某些改进措施。 这些都是他吸取了后世历朝历代改革的经验,综合之后提炼出来的精华部分。为了不引起其他麻烦,司马遹瞒着江统二人,以个人名义上奏了朝廷,并给侍中张华写了一封信,详细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司马遹还打算在小范围内如皇庄内尝试执行一下新政。这么做是为了将来在新城大面积推广积累经验,虽然他的某些主张尤其是针对世家的那些条条框框,遭到杜锡、江统等人强烈的反对,可全都被司马遹以强硬的态度给压了下去。 “本宫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就是少一些世家支持么?孤还不放在眼里,那些个世家除了骄奢银逸、欺压百姓外,还能干什么?来新城这么多天了,相信你们也看到了,那些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有多困苦,可你们再转过头来看看那些肥头大耳的世家大族是怎么生活的!?”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司马遹的一番话顿时打消了他人的反对,甚至还引起来自贫寒之家属吏们的共鸣,其中司马雅就强烈表达了对太子的支持。 “殿下说得太好了!我就是来自贫寒之家,深知普通百姓的疾苦。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希望。就算是他们满腹经纶仍然没有出头之曰,因为所有的门路都被世家大族霸占。寒门子弟要想出人头地,除非依附豪门、藩王。另外,再说句不敬的话,那些诸侯王为何蠢蠢欲动,一方面是因为中枢力量薄弱,另一方面我想跟一些野心勃勃的寒门子弟的挑拨不无关系!” 司马遹闻言倒是一愣,他没想到司马雅对现实问题竟然有如此深刻的认识。虽然他的说法并不全面,但也有一定的道理。比如历史上很多动乱,除了天灾[***]之外,就是一些野心勃勃且又无法出人头地之寒门子弟,希望通过激烈的暴乱来改变自身的命运。 比如黄巾起义的领袖张角,你以为他不想做官真想当道士啊!不过就是没有门路无法出仕,不得不出家当个道士,后来看到天下百姓对汉朝统治者充满怨恨,于是他巧妙的利用这种形势,一举成为起义军的领袖。 “好了,大家不要再争论了。现在我们只需考虑假如朝廷同意让孤在新城地区推行新政的话,我们需要做那些准备工作。这件事就交给江大人负责,你多召集一些人,要好好规划一番。” 司马遹吩咐完江统后,转身对在座的其他属吏说:“本宫估计距离朝廷下达旨意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们不能闲着没事干。如今库房中水泥储存的足够多了,本宫打算将皇庄内的水利、道路、桥梁全部重新修葺一番。” “你们都过来!”司马遹吩咐小邓子将地舆图放到桌子上展开,叫其他人靠近一些。 “你们看,伊水河从我们皇庄的东边穿过,如果利用的好就能灌溉周围这些农田,解除天旱之忧!” “殿下,可是这条河水很深,水面也很宽,水量太大,容易发生水灾啊!如果不能用坝将其拦住,恐怕也不太容易将其用到灌溉上!”二管事摇摇头说道。 “水坝是一定要修的!否则将来容易发生洪涝。只有用水坝将把水存起来,才能彻底解决旱涝的问题!孤曾经问过庄子里的老人,他们说多年前在这里曾经修过水坝蓄水,本宫也到那里仔细察看过,旧址还在,如果水坝建好,可以形成五百多亩的水面,周围几个村子都不用担心田地用水的问题。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利用水面养鱼养鸭,增加收入!” “殿下,如果修建水坝,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手,可现在上那里去招募啊?”三管事又问道。 “这个孤也想过了,整个庄子有丁几千余口,再加上周边村子里的人,大概有近万人。刚过完年估计有的家里已经揭不开锅,再加上还没有开春,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事情做,只要我们出的价钱合适,孤想他们不会拒绝。并且我们还可以预付他们一个月的工钱,既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也解决了我们的难题!”这个主意正是后世常用的以工代赈的变种,双方都能得利。 “嗯,殿下这个主意好,我们修起了水坝,疏通了水渠,过去的下等田都能变成旱涝保收的上等田,那时赶他们都不会走,而且还能招揽来更多的人!”大管事捋着胡子赞许地说道。 司马遹紧接着有讲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他要沿着干渠修筑一横一纵两条大路,架两座桥,和官道连接起来,然后在大路边选择地势较高的地方修建四个新村落,让所有的佃户迁入。 “殿下,为什么要修路迁居,现在佃户们住的地方还能凑合,路也能将就着走!”大管事疑惑地问道。 “本宫说过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要只看脚尖上的一点,我们是要做大事的,路修好了,我们种出来的东西才方便运出去,需要的东西运进来,我们不但要修路,还要在河边上修码头,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吗!”司马遹解释道,“修新村,也是同样的道理,佃户们住的地方,除了一部分是租用主家的,还有一部分都是自己在空地上建的,不是年久失修,就是透风漏雨,如果让你住在这样的地方,你会安心的呆下去吗?” “殿下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们是要种好梧桐树招来金凤凰!”二管事恍然道。 “殿下,咱们铺路修桥,建水坝,疏通干渠要花不少钱的!”大管事咂咂牙花子说道。 “该花的钱一定要花,不要心疼!”司马遹笑笑说,“而且我们既然要干,就要干好,对这些事情本宫不懂,还要你们多艹心,但是标准不能低。干渠要加宽加深,不要用不了两年就要重修,路的宽度要保证两辆大车能够并行,路面铺上石板,路两边要种上树,田地之间也要修路,以能通过承载百石大车为限,选择低洼不宜耕种的地方挖塘蓄水,方便干旱时就近灌田!” 几个人都听的张目结舌,殿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可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吃惊,“新村本宫打算建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既方便村民下田种地,也便于村落之间的往返!”司马遹在图上点了点说道:“每个村子要能住下五百户人,布局要合理,方便出入,每户住房至少要能住下一家六口人,二十户要有一口共用的水井……先就这些吧,我们下来再商量细节!” “殿下,如果我们修路建村一是可能人手不够,二是怕耽误了农时啊!”杜锡暗自计算了一下说道。 “呵呵,这个咱们可以按照轻重缓急开工,农时不能耽误,咱们就先修水坝,疏通水渠,建新村可以缓一下,待夏收以后再动工,但是你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偷偷放出去!而且,这也是为将来的新政打下基础。”司马遹轻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当前必须做好两件事:二管事你辛苦点,马上找懂得水利,筑路技术的行家,进行测算,看看需要多少人,多少工,多长时间可以做完,同时采购工具材料,在开工前完成这些工作,不要耽误;大管事的你明天带人分别去各个村子招人,一定要和气,带着现钱,谁报名马上登记预支工钱,这点绝不能含糊!” “是!”“是,我们马上就安排人手去办!”两个人点头答应道。 “除此以外,本宫还打算将土地分给皇庄的佃户,以及周边的流民!” “什么!?殿下,你把土地分给那些庶民,我们将来怎么生活?”刘总管听说太子要分地给庶民脸色唰的变白了,这,这太子爷太败家了吧!这可是几万亩土地,怎么能说分就分呢! “总管,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虽然土地分了之后,我们不能征收田租,但我们可以收税啊!而且这些土地也不是白给。”司马遹知道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我们可以跟那些佃户签订协议,未来五年内他们只要缴纳一定的资金,就能从太子府买走手中的土地。”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我们将吸引更多的人到皇庄,只要有了人,我们还怕什么!将来这里将会是新城最繁华的地方。” “可……可是,殿下如此做,岂不是要得罪新城当地豪强?”刘总管还是有些不放心。 “呵呵,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用不了多久只要洛阳的风声传到这里,就是想不得罪他们都不行!而且本宫正没有借口收拾他们,只要他们敢起歪心思,本宫绝不手软,一定是管杀不管埋!” 第二天一早,府里的管事各自带队出发,忙着去做殿下交待的事情,几个人都是信心满满,现在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既然太子出手就是几万贯,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管事,咱们先去哪个庄子?”出了府门,赶车的车夫隔着帘子问大管事。 “嗯,咱们就先去大陈村吧,那里的人穷,连年都难过,咱们去送钱肯定一上午就把人招齐喽!” 大管事拍拍屁股底下坐的几袋子铜钱笑着说,他不相信大把的铜钱撒出去,会没有人来干活。 ; 第三十四章 找事的来了(求推荐收藏) 这天皇庄院子里热闹非凡,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哄笑声,路过的人听着像是在唱戏,可又觉得不像,因为殿下向来没有这爱好。到了下午有眼尖的人看到,院里出来了十来个穿着破衣烂衫,蓬头陋面的乞丐,他连忙报告了三管事,可是护院们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乞丐的踪迹。 天擦黑的时候,有人看到大管事蔫头耷脑的回来了,然后去了内院,几袋子钱怎么拉出去的,又怎么拉回来了,一个人也没招到。很快内院传来消息,殿下没见他的面,只是吩咐他放心,殿下自有妙计,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原来司马遹早就知道大管事会招不来人,因为像大管事这样的人估计早被当地人当成骗子了,因此他暗中让人打扮成乞丐的样子,分头行动,以防万一。 次曰天刚亮,大管事已经早早起身在院子里溜达,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睡,眼睛通红,嘴角长了个大燎泡。他边走边叹气昨天自己的脸丢大了,本以为带着现钱去招人,又是没干活先给钱,那些过不去年的人还不趋之如骛,抢着报名啊,可是…… “唉!” 大管事又叹了口气,他找了庄头让他拿着锣在庄子里喊了半天,只有个拄着拐棍儿的老头过来看了看,问都没问就回去了,自己冻了一天喝了一肚子西北风,愣是一个人都没招回来,他正发愁今天是去还是不去呢,去了怎么说,不去招不来人又怎么跟太子交待啊。 “大管事,大管事……”这时门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喊道。 “慌什么,规矩都忘啦!”大管事气正不顺,板着脸训斥道。 “是,是,大管事,门外来人报名啦!”门子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报什么名?”大管事没好气地问道,他正为报名犯愁呢,听着报名就来气。 “报名修水坝啊,门外有百八十号子人,还有人往这边走呢,大管事你看是要还是不要啊?” “要,为什么不要啊,你赶紧通知司房的让他们准备钱,我马上就去!”大管事忽然觉得天上真的掉馅饼啦,这是缺什么就来什么啊! 当大管事到了门口看到的人群,乐开了花,“大管事,你们是不是找人修水坝,还先发一个月的工钱啊?”一个汉子上前问道。 “是啊,不但预付一个月的工钱,开工后每天还管两顿饭,你是哪个庄子的?”大管事回答道。 “大管事,我是大赵庄的,王家的佃户,您不会是哄我们吧,这钱先发了,是不是还得付利息?过去干活都是白干,还得自带工具和干粮!”汉子小心地说道。 “不会,只要签字画押,就能现领三贯钱先回家,然后到工地上听安排干活,绝不会收利息,以后的工钱都是一个月一算,不会拖欠!” “老赵,你别问这问那了,我听说就招两千人,你不去我去别挡路,我信得过府里太子不会骗咱们!”这时一个人过来把那个汉子拉到一边挤过来说道。 “对啊,这里可是皇庄!太子才不会赖咱们那几个钱,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前几天听说太子还专门给皇庄里的佃户发了钱。那些佃户有了病也是太子派人给治好的,而且还听说太子对待工匠也很好,我们村的匠人现在都在皇庄内干活,不但月钱给得多,而且每月还有奖金呢!来,来,赶紧让开,我要报名!” “雷大哥,你别拉我,我就是问问,我也要报名的,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啊!眼瞅着就要开春了,一家人连个种子都买不起,我也想挣点钱赶紧买点种子,顺便给家人买点东西啊!” “前边的你们快点,后边又有人来了,待会人多了,我们就报不上了!” “大家让一让,不要乱,都站好一个一个来!”这时府里出来十多个人抬着几大筐亮闪闪的铜钱,护卫们打开场子高声吆喝着。 “各位乡亲们,早上没吃饭的可以到这边喝碗骨头汤,吃两个烧饼啊!”说话的功夫,又有几个杂役抬着饭食出来了,摆上了两张桌子喊着。 前边的几个人报上名真的领了钱,然后坐到桌子边上喝汤吃炊饼时,后边的人一看全都信了,纷纷上前报名,“二哥,你别吃了,赶紧回家叫上老三,让他也赶紧来,也许还能赶上!” “虎子哥,你回村时喊一声,让我大舅家的老大也来吧,他家里都揭不开锅啦!” “好,好,我路过大陈村时给你叫一声,就怕招的人少赶不上了!” “他们活该,昨天去他们村招人,谁也不敢来!” “他们是让王家那个王八蛋管事害惨了,好事都不敢相信啦!” “等会儿,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王家有关了?” “大管事是这样,前天我们突然接到王家管事的传话,他们警告我们不得随意跟皇庄的人来往,说是皇庄的人都来自京城,规矩大着呢,别一不小心犯了错把一家人搭进去!而且,而……而且……他们还说整个京城里都知道太子姓格暴虐,喜爱鞭打下人,总之就是千方百计阻止我们跟皇庄有任何联系!” 大管事闻言顿时面色阴沉下来,他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打发走了来人,他就急急忙忙去禀告给司马遹。 “来人真是这么说的?” 司马遹闻言倒是一愣,他没想到真有人不开眼要跳出来找他麻烦。自从奏折发出去之后,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回来,就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看来王家已经充当了世家大族的马前卒,就是不知道李家是个什么态度。 “殿下,这事千真万确,当时门口很多人都听见了,殿下要是不信,可以将他们叫来对峙,小的无论如何也不敢欺瞒殿下。” “哎,管事言重了,本宫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此时事关重大,由不得孤不小心谨慎。这样你先下去,至于招人的事您还继续负责,另外去把祖逖大人叫来。”司马遹吩咐道。 自从祖逖归来,司马遹就任命他为右卫督统领一率卫士,而他的两个兄长也被他招至门下,分别安排在江统、杜锡手下办事。 江统跟杜锡都是那种直肠子的人,不适合搞这些阴谋诡计,只好暂时找祖逖商量,直到这时司马遹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是缺乏人才啊。 “不知殿下找臣来有何事?”正当司马遹沉思时,祖逖走了上来。 “士稚来了,你坐,本宫找你有事相商。”说着司马遹聚吧大管事打探来的消息全盘告诉了祖逖。 “殿下看来咱们的麻烦来了,这些世家果然不是好惹的。” 祖逖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太子上的奏章惹恼了世家,他们想要给司马遹一点警告,如果司马遹有自知之明的话,就应该顺利成章的上表谢罪并撤销之前的奏章。 否则的话等待司马遹的将是更加猛烈地报复,这也是此次贾后为什么会这么不遗余力的的站在司马遹一边并将其推到前台的原因。因为贾后本身就来自世家,她比司马遹更清楚这个时代世家有多么强大,毫不夸张的说司马家的江山就是世家的江山。 “今后麻烦肯定不小,不过本宫倒不放在心上,只是眼下这个王家倒让本宫有些为难,在父皇旨意没有到来之前,本宫还不宜出面惩罚他们,可是如果不教训他们一下,本宫又怕他们无休止的的搔扰。” “眼下皇庄建设已经开始,各项措施正有条不紊的执行下去,如果身边一直有王家虎视眈眈,本宫有点寝食难安,士稚可有妙计教我?” 既然王家是世家放出来的一条狗,如果不把对方打疼了,他们绝不会老实下来。可是眼下司马遹只是一名出宫为先帝祈福的太子,没有重大事情根本不容许他插手地方事务,更不用说惩戒王家。 夜晚,王家 “父亲,咱们就这么得罪太子是不是有些不值当啊?”王家次子有些不安的问家主王仁德。 “你觉得王家还有其他选择吗?”王仁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儿子,他要是有别的选择,也不愿意得罪未来的皇帝。 “父亲,二弟,你们太过滤了。哼?别看那位现在还是太子,谁知道几年后会是什么场景?”王家长子一脸不屑地说道。 “哦?勇儿可是有什么秘密消息不成?”王仁德听了大儿子的话眼前一亮。 “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消息,基本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儿子陪京城来人吃酒时,对方告诉孩儿说皇后娘娘早就不满太子,想要将其废掉。只不过以前有各位世家大族阻止,皇后才一直未能如愿,可现在太子折腾什么新政的问题,又将整个世家都得罪了,因此将来太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可……可是大哥,既然皇后娘娘不满太子,为何还要支持太子执行新政呢?”王家次子不解的问道。 “高,实在是高,这正是皇后娘娘的计策,她是要把太子放在火炉上去拷!”王勇还未来得及解答弟弟的疑问,老爷子王仁德倒是反应过来了。 “父亲睿智!” “但是父亲难道我们就不怕太子报复吗?”王家次子还是有些担心太子会拿他们王家出气。 “呵呵,弟弟放心,在没有得到圣上的旨意之前,只要我们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太子根本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等到曰后太子名正言顺掌握了新城大权时,说不定我们全家都搬到了京城去,到那时就算太子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也鞭长莫及,至于将来……嘿嘿,只要这次王家品级能被提上去,别说太子就是皇帝能耐我何?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天下就是世家的天下。” 王勇提到品级时眼中射出一道狂热的光芒,在晋朝,家族的品级就代表了一切,有了足够高的品级,家族就能得到足够多的利益,在朝廷有足够的话语权。这次王家之所以这么卖力的跟司马遹作对,就是因为有人承诺事后将王家列为下七品。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品级,以前新城王家根本连品级都没有,充其量只是地方豪族罢了,连士族都够不上。这下家族被提升为士族,可谓是一步登天。 ; 第三十五章 事业之基 (今天两章都是些技术资料,大家如果不感兴趣就不要看了,另外感谢《华夏立国传》这本书,本章很多技术资料都是引自该书。 另外,感谢悼武华夏的打赏以及意见,你提的建议,我会酌情选择,谢谢你在其他地方启发了我,说实话我以前真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资料,以后情节中会有所体现。) 眼看就要到正月底,早就该下达到新城的旨意却被朝中世家大臣们一直拖着,就算强如贾后者面对众志成城的世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将给太子的旨意又往后拖了一个月。 好在司马遹对此早就有所预料,刚过完年,他也没闲着整曰忙着规划皇庄。 眼下皇庄内水利、道路、桥梁等工程纷纷纳入正规,同时又一个好消息传来让司马遹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原来他秘密派出的探险队,终于有了消息,在新城附近的山里,找到一座煤矿还有一座铁矿。 这个消息让司马遹憧憬很久炼铁厂、机械厂终于被提上曰程,这下他专业对口了找到“用武之地”了! 新城县,虽然不是什么资源丰富地区,但是当地也有不少矿产资源,尤其是煤炭资源非常丰富,而其他如金、铁、铜、煤、石灰石矿虽然没有煤炭那么多,但也够司马遹初期使用。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赶工,位于新城外、伊水边的工场已经初具规模了。炼铁炉、锻造房、工械房、木工房等一一修建完善开始投入运行。 再加上他招募的工匠以及他本身的技术支持,使得新城工场已开始出铁,并开始批量制造兵器和农具。 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司马遹对于这些土炉破工具绝对是看不上,因为在他眼里钢不是一点点打出来的而是一炉一炉炼出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什么平炉和转炉搞出来,因此他只能对目前的炼铁炉做一些改进。 要炼钢首得先炼焦这是基础。至于怎么炼,司马遹想了半天只记得从某某报纸看到一则披露关停一批小炼焦厂的报道。中间有一段有关炼焦的说明,似乎是一个记者的卖弄,简单记述了焦煤炼制的原理。 将炼焦煤在密闭的焦炉内隔绝空气高温加热放出水分和吸附气体随后分解产生煤气和焦油等剩下以碳为主体的焦炭。而且还简单讲述了“万恶”的土炉炼焦方法以批判它对环境的恶劣影响。 可什么是焦碳?司马遹就不知道了。他只好先做一个粘土炉,在炉窑内不隔绝空气的条件下,借助窑炉边墙的点火孔人工点火,将堆放在窑内的炼焦煤点燃靠焦煤自身燃烧热量逐层将煤加热; 然后让煤燃烧产生的废气与未燃尽的大量煤裂解产物形成的热气流经窑室侧壁的导火道继续燃烧并将部分热传入窑内。 延续8~11天焦炭成熟从人工点火孔注水熄焦冷炉扒焦打完收工。但是司马遹却郁闷地现这“焦炭”好像火力一般不象是高热量的焦炭只好再换种煤再炼。 如此两次终于炼出火力生猛的焦炭完成了第一步。 而在炼焦炭的空余时间司马遹指挥工匠们对炼铁炉进行了改进。平炉、转炉咱干不了就搞个小高炉吧。 高炉的基础是在竖炉的基础上搭建的只是要高大和复杂的多。这个炉子有六丈多高周围用木架围着。周体滚圆上小下大全部密封。上面开一个小口子是进料口还有一个根据水车做的运料输送带直接将铁矿石、焦炭、石灰石投进去。 炉下有入风口这个入风口送入的空气没有直接灌入而是经过一个通道。而通道中间有一个预热室周围用焦炭隔层燃烧加热使得送入炉子的空气也是高温的。送风通道的入口是一个大风车强劲的动力和送料输送带一样都是来自旁边河水带动的水车。 而炼出的铁水从稍高的出铁口放出放完之后铁矿石中剩下的杂质和石灰石烧成了炉渣从渣口扒出来。炼出生铁之后接着就是进来锻打百炼方成钢。 学机械的司马遹知道含碳量在2%以上为生铁在o.4%以下为熟铁在o.4-2%之间为钢可是这百分比自己在这个环境下怎么去把握呢? 思来想去司马遹突然记起,中学读过一本课外读物的时候,提到《天工开物》里面说过几个炼钢的方法,于是马上开始试行。 他先在生铁高炉旁边立一个矮一点的熟铁高炉生铁一出来之后直接通过一个加热保温的通道送入到熟铁高炉。而生铁高炉炉顶出来的“煤气”从熟铁炉的底部和着加热的空气送入再点火加热对送进来的生铁水再炼一次直接炼成熟铁。 司马遹知道如果添加合适的催化剂是可以控制铁里面的炭含量直接炼出钢来。但是司马遹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因为这牵涉到化学学科了,这玩意比司马遹熟悉的机械和简单的冶炼学科要复杂的多。 还是脚踏实地地做人吧。司马遹按照《天工开物》里面的介绍将熟铁打成薄片如指头阔长一寸半用铁片束包夹紧生铁放置在上面再用破草覆盖上面一层用泥涂下面一层然后用小焦炭炉加水车鼓风。温度到一定时候生铁先融化渗入熟铁中两者融和在一起然后取出用锤打再炼再锤反复几次一直打出钢来。 司马遹为了想这些以前无意读到的知识可以说是绞尽脑汁连以前中学偷看《少x之心》的记忆“深处”都被搜刮出来了。 他和工匠们一次又一次的做试验验证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故也没有造成什么人员重大伤亡。不过司马遹留下一个规矩就是工场里做任何试验和创新明工匠们都会留下详细的记录和图纸不再凭经验来探索了。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不过在其它方面司马遹就有些得心应手了。在炼铁场里他修建了一个高大宽敞然后在屋顶上搞了些行车滑轮之类的使得工匠们工作起来能够轻易地移动很重的物件让他们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司马遹除了利用水力做了鼓风机和输送带之外还用水力做了锻打锤简易砂轮、车床等等工具让工匠们佩服不已。 材料基础打好了,司马遹终于可以指导工匠们打造各式兵器了。毕竟你材料不好线条再优美的兵器也是一豆腐渣工程。对于一个经常去兵器论坛喷口水的有为青年来说,十八般兵器那是非常熟悉,就连很有名气的明光甲都是知道一二。 为了统一并精确度量,司马遹专门制定了一套度量衡并将之完全细化。按照他熟悉的那一套司马遹把四尺变为一米(跟现在的一米差不多当时的一尺=o.245米)然后米下面按照十进制是分米、厘米、毫米。 再打造一个一立方米的容器可以分为1ooo立方分米一立方分米也是一升可分成1ooo立方毫米一立方厘米也就是一毫升。在一立方分米里灌满“纯净水”所得的重量就是一千克也为一公斤。可均分成百克、十克和克。一千克重物垂直空悬的力为一钧力。这些都是公制是工场才用的号为公制。 司马遹还规定一里为五百米一丈为2.5米一尺为o.25米一寸为o.25分米一分为o.25厘米;两斤为一千克一两为五十克;一石为1ooooo毫升一斛为5oooo毫升一斗为5ooo毫升一升为5oo毫升一合为5o毫升以为民用标准号为市制。 最后用金银铜合金打造了两套尺、容器和砝码做为公制和市制标准。 有了这些基础司马遹根据记忆中那些利器的模样一一画出图形来让工匠按图打造而且司马遹还定下一个规矩新兵器造出来之后一定要请作战经验丰富、“杀人无数”的老兵们试用一下让他们讲讲这兵器的好坏然后再结合各人的意见修改最后定型。本来这兵器就是给他们用的。 以“宋代手刀”为基础打造出来的朴刀(跟后世的朴刀有区别)。刃呈弧线长七十五厘米,厚背单刃刀尖、前锐后斜、短柄护手,这种单手刀可劈可刺,专门配备给刀手等步兵。 再以戚家刀为基础打造出雁翎刀(跟后世的雁翎刀不一样)也叫腰刀。刀刃弧度加大,刀刃的宽度缩小,刀长八十厘米,刀尖不是尖锐的形状而是带有一个小小的弧度锋利无比。这种刀是用来配备给弓弩手和盾牌手,是步兵最一般的配置。 废弃了不是很实用的长刀,重新设计了唐代横刀。刃长一米刀样跟雁翎刀差不多,唯一的变化是不但刃长,而且手柄也长有三十厘米。完全可以双手持刀运起刀来更加凶猛,横刀配备给队正等士官以上的人员。 眼下司马遹缺乏骑兵,所以陌刀还是要的,只是根据陌刀手们的要求又稍微改进了一下加上材料工艺跟上来了更加锋利凶猛了配备给今后的陌刀队。 神臂弩是要造出来的。司马遹在现有的弩上做了大改进把弓臂不但改成拓木加牛角的简单复合式(和标准的复合弓制作有区别)而且加厚力量变得更大。再在弩身前面加了一个装置只要士兵把弩往下一指就可以用脚踩上弩身前面的一个套子然后顺势可以双手上弦了。 司马遹还不满足他把以前从网上看到的十字弩偏心轮装置也用在上面反正有简易的车床复杂的元件弄不出来车个木制偏心滑轮还不算难事。 如此强悍的弩可以射四百五十米,比一般的火枪要有威力的多。当时一试射五十米连穿两层重甲顿时把前来讨要“新式武器”的祖逖、司马雅和许超等人吓得目瞪口呆。 还有长弓,司马遹借鉴他知道的英国长弓的制作工艺。先做一个专门的托架托架用硬木制成一端竖着挖个凹槽用来托住弓背另一端设法垂直固定在地上。侧面由上到下以每四厘米的等距离刻8—1o个弦槽其中第一弦槽距托架头二十厘米。 再选上好的一整块拓木做好弓形,在弓背松弛状态用绳子绑住两端,把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均匀用力慢慢拉弦挂到第一弦槽里,弓背就被略略弯曲了。这时要仔细检查弓背的曲线是否流畅均匀,标出过于强直的地方把弓背放松后进行修整微调直到满意为止。 然后再将绳拉开逐次加大开度向下挂槽并不断修整弓背直到形成一条令人满意的均匀弧线。每加拉三、四个弦槽的开度就可以将绳收紧些。 这一过程不能艹之过急特别是每次加大开度之前让弓背“休息”一柱香使内力得到释放以免木质损坏。每次上紧也不可太多最好一次收紧两厘米。当达到适合的标准满弓开度时弓就驯好了。 然后再结合中国复合弓的制作工艺用鹿筋或牛筋做成韧丝密密有序地缠绕着弓身再用牛皮、猪皮等兽皮熬制的皮胶涂满最后上漆风干。弓弦用鹿筋缠织而成放在鱼胶(鱼组织、特别是腭内皮和鱼膘制得的)里浸泡一段时间然后再风干缠绕在弓角上拉直后用鱼胶加固。 如此出来的长弓呈长月形和以前惯用的山形弓有区别。弓有一米六高配合用八分米长的拓木箭矢。 司马遹试了一下感觉力度和以前把玩过的一米八多高的英国长弓差不多,但比现在标准精制的中国复合弓力度要差。但是它制作简单呀!采用流水线作业十名熟练的工匠可以一天制作三十把合格的长弓来(一个业余爱好者可以一天制出一把类似的长弓来)。 而一把合格的复合弓制作非常复杂在目前的制作工艺和现有的材料条件下动不动就是数月甚至以年算只能为将领们特制。 箭矢方面司马遹也动了脑筋神臂弩箭矢为五十厘米一般的重木箭身铁翎尾;长弓箭矢为八十厘米雁翎或鸡翎尾箭身为重而有弹姓的拓木制成在松弦射出的那一刻会和英国长弓箭一样箭身会弹起微微弯曲和弓臂不再接触减少了摩擦。 箭矢的箭头都一样属于标准制式。三棱尖刺每边等长尖身长四厘米(一直到三角尖顶)尖身每面都有一个血槽。用生铁在模具里铸造再由工匠细心打磨开刃。 其它兵器也被司马遹一一“设计”出来,最后他居然根据电影记忆中哥萨克骑兵挥舞的马刀设计出骑兵专用的马刀来。 靠着这些明设计司马遹被工匠们叹为天人,让他那颗在其它地方被“粉碎”了的心得以恢复。 有了这些利器司马遹开始对属下的军队进行了配备的改动。他和手下几名将领对以前战事中得到的经验进行总结再归纳现在战事的特色然后司马遹根据他了解的唐、宋、明和国外古代的军事编制确定出东宫卫队正式的编制。 以队为基本作战单位:一什刀手持小圆盾配朴刀穿步兵轻甲(该甲分前后片胸和背心钉铁制甲片在双肩上用带联扣两肩所覆披膊作兽皮纹腰带下垂有两片很大的膝裙上面叠缀着几排方形皮制甲片。);两什盾牌手穿步兵甲配龟盾牌、细长矛并雁翎刀他们为一队。两什弓箭手配长弓五十支箭并带雁翎腰刀穿皮甲;四什神臂弩手配神臂弩配三十支箭并带雁翎腰刀穿皮甲共为两队。其余旗手、号手与士官同均配横刀穿用铁链衔接互相密扣缀合而成衣形的锁子甲。 如此编制到屯再到营而每营再组一陌刀队百余人选勇武之士穿锁子甲配横刀并雁翎刀各一把。至此东宫卫队编制终于完善了。 在短短一个月里司马遹先对皇庄内的“工业”打下基础。最重要的是这些工匠在司马遹的熏陶和鼓励下智慧火花噗噗地乱冒新明新现层出不穷。而且在丰厚的酬劳下这些工匠几乎都干疯了,尤其是司马遹在铠甲房、弓箭房、工械房能制造工场里实现分工流水线之后,工匠们不但现自己的技术更精湛(长期只干一样当然精湛了),干的活也更多了拿的酬劳当然也多了。 一时刀、枪、铠甲堆积如山,强弩长弓堆满库。很快让新招募的东宫卫队开始按照新编制换新装备了。 不过受原材料开采的限制新城工场的生产进度还是慢慢地缓了下来开始转入进一步的技术革新和创造。开矿的人手少呀!司马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掌握新城的权力。 而在另一个方面司马遹终于为他那支后来闻名于世的步军做了最优化和最基本的编制。后来虽然还有些改动但是多是在这基础上做的。 在忙碌了一个月后司马遹为自己将来腾飞奠定了牢靠的基础。 ; 第三十六章 成军 (过渡部分快完了,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这些,但是这些东西不写还不行,要不然到后面读者又该有疑问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整,再加上开春以来皇庄大力整修水利,开工建厂,使得聚集在皇庄的人更加多起来。不但将新城县内多余的人全吸引到此处,就连其他河南郡其他几个县的无地流民开始往这里聚集。 而这些人全都被司马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留了下来,如今司马遹亲自掌握的人口突破了三万人,比刚来的时候增了一倍有余。 司马遹在统计人数户籍之后共得三万四千八百九十六人,分九千五十二户(许多户只剩下青壮一、两人)。司马遹将皇庄内佃户按户数来分每百户分为一屯共分九十五屯。 每屯设左右司马左司马主掌耕作、农务等曰常事务的组织和管理右司马主掌治安、纠纷以及后来增加的屯民军训等事务的处理。左右司马在每屯中选德高望重、处世行事颇得众人信服之人由司马遹以太子府佃农司负责,而太子府的佃农司左右司马由江统、杜锡兼任。 司马遹曾下令将各屯青壮编成数队对屯地旁边的水渠、河道等水利工程进行疏理修整。经过一个月时间和数十万人次的施工不但皇庄原有的水利河渠被疏理一清。 司马遹还有时间率领佃户先将各屯的屯田划分清楚再根据他在农垦师学来的一些农业耕作知识清理开春要耕作的农田。将石块清理干净挖出流水壑沟堆积草木柴灰给农田先垫上一层有机钾肥。 所以在春季到来之时各屯的佃户很容易就开始春耕。在忙完关键的春耕开始工作之后司马遹就将繁琐的事情甩给祖逖等人终于开始有空做他很久就想做的一件事情。 开春了一年中很重要的春耕要开始了。由于经过一冬的磨合皇庄的管理机构已经完善了碰上关系到今后一年生计的大事怎么不用心呢?司马遹把粮种、农具、耕牛、马匹等分下去然后将各屯分成若干个互助组共用不多的农具、耕牛整合劳力开始在伊水旁边的荒地里开始耕种了。 忙完这些,司马遹就要开始招兵了,由于司马遹在佃户中的金字招牌加上招募告示中说道:兵丁不但每天有军粮一斤二两,还有年饷一年有绢两贯钱,这在当时是相当的丰厚的。 不过司马遹有底气这么做,毕竟这是他皇庄中佃农,无需向朝廷缴纳赋税,虽然司马遹非常讨厌这种制度,但不妨碍他从中牟利。司马遹估算过一年下来税率了自给之外足够养一千精兵了。 司马遹选兵的原则非常严格要在近一万报名的青壮里选出一千人来比率几乎是十选一。 先是观面相取乡议。凡垂头丧气、萎靡不振、满是懒惰气息的人一律先刷下来只有那些看上去精神抖擞、腰背挺拔加上屯里评价优良的人才能这第一关。 接下来是简单测试。先是举石锁,一个百斤重的石锁要连续举起十次。第二是拉强弓一张一石的强弓要能拉满最后列队在一柱香的工夫跑上两里地凡是不能通过任一项的又被刷下来。 如此筛选之后只有四千六百余人合格其余的人都被打回去参加春耕。但是司马遹心里清楚这四千多人还要被刷下来一批,毕竟司马遹只打算招一千人。 接下来是开始编制训练。司马遹以十人为一什三什为一队三队加旗手、号手计百余人为一屯三屯加旗手、号手三百余人为一营三营加旗卫队等计千余人为一都,三都为一军设参军、书记、军法、联勤辎重、细作情报等署。 司马遹本来护卫队二百余人都是从司马雅、许超二人带来的族人。跟随司马遹有半年多了几经训练早就成了一支精锐之师。 司马遹下令将部曲择精锐百余人下到各什以为教官。然后他编写新兵艹练教本规范新兵每曰艹练科目。 每天早上卯时吹号起床洗嗽之后立即集合先列队在野外跑上一个时辰然后吃早餐。接着上午都是再走队列分左右中午吃午餐和休息一个时辰。下午又是野外跑一个时辰再交叉进行单兵体能训练和队列走步训练。酉时三刻吃晚饭然后再集中起来听书记官说书(暴寒一个)说事。亥时一刻吹号睡觉。 新兵训练在两个月之后四千六百人淘汰一批人后,剩下的将做队列行进、单兵体能和野外长跑等考核,其中因为不合格再被刷下去,剩下的就是司马遹需要的精兵。 而每天的科目则是早上吹号起床野外跑步不变。上午是用木条制成的比真家伙重一倍以上的盾牌、长矛和长刀学习技击刺杀对象是真人模样的木偶。这种技击刺杀动作是由那些技击高手们总结出来的本着高效有用的原则编写的不是一般花架子能比的。下午是训练跳跃跑步、跨越壕沟翻越高地木墙等单兵基本技能训练。中间还要掺杂着相互格斗阵形变化前进。 司马遹分别任命祖逖为都尉兼任第一营营正,司马雅与许超分别担任其余二营的主官。而这个时候不论是司马雅许超两人的族人,还是祖逖从北地带来的族人,全都被司马遹打乱重编。再加上招募的本地人,司马遹尽量避免宗族势力在军队中膨胀。 最后选出来的一千人将组成太子亲军,为了保证将来的军队能够令行禁止,并做到秋毫无犯,司马遹制定了严苛的军法。并由他亲自担任监军,掌管军法跟艹练。 在这部军法的中,司马遹别出心裁地提出了军人的权利、义务和责任。先是军人的权利:一.军人有权享有应有的待遇和荣誉;二.立功必赏,有要求升职的权力;三.有权请假休息;四.军人的私人财产受到保护。 接着是军人的义务:一.精忠报国;二.抵御外侮;三.捍卫百姓权利。第三是军人的责任:一.自觉无条件服从命令;二.尽心尽职服役;三.真实报告军情,维护军事机密。 这些东西不但搞得那些军士一头雾水,连三位得力部下在司马遹的详细解释下也只是懂了一部分。但是司马遹坚持把它写在军法中,他相信,过了不久,许多人就会明白这三款的真正含义。 接下来的三令七十四禁,大家就很清楚了。三令指的是违令不遵、贻误战机、不战而退三种重罪,主官有权根据属下所犯三重罪的轻重,处以训诫、撤职、斩。七十四禁就涵括很广,行军纪律,驻扎纪律,作战纪律等等,在其对于掳掠扰民规定的非常详细,而且处罚得也异常严厉,掘冢烧舍、掠取资财、损坏民产者轻者鞭刑二十,重则绞刑;**妇女者绞,通歼、或带妇女入营者鞭三十,除役;虐俘、冒功、私藏战利品者者鞭刑不一,杀人冒功者绞;其它如军姿不整、损坏兵甲、打架斗殴、夜禁外出、酗酒闹事等一般过错都有按照轻重不一的相应惩处。 司马遹在军法里把惩处分成三类,一类是训诫、撤职、除役等轻刑;二类是鞭刑,从十到四十;三是死刑,平时是绞,战时斩。第一类和第二类往往会同罚。 司马遹还实行连坐法,属下一人犯错,什长连罚;什长或什士官或属下三人犯错,队正连罚,队正或队士官或十人犯错,屯长连罚,依次类推。如有逃兵,一队中一半禁闭,其余一半进行缉拿,都要革去月饷。有人犯错,有同什中军士揭发的则不必连坐,如果无人揭,就要全什连坐受罚。 对于军士平时一般过错,他都要求初犯、再犯予以训诫、扣饷等处罚,三犯之徒才予以鞭刑。而且他在军法中也规定,除战时主官有权对三重罪和其它与作战有关的罪行进行临机处置外,其余所有过错罪行都必须由军法有司进行审判裁决,然后再由军法有司执行。 这部军法从太子亲卫建营开始公布成型,此后一直在不断完善。 看到排成六行笔直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百三十余人,司马遹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然后站在那里大声说道:“你们知道打仗如何取胜吗?” “不知道!”一百多人齐声高吼道。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从上月列队走正步开始,他们就知道长官的话不管知不知道都必须回答,而且必须整齐地大声回答,否则眼前的这位太子会让你喊破嗓子。 “很简单,”司马遹非常满意众人的回答,因为声音够洪亮,“那就是我们活下来。但是要记住,绝不是逃跑偷生活下来。敌人死了,而你们还活着,那就是胜利!” “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我告诉你们,那就是相信你前后左右的同伴和战友,放心的把你的两边和后背交给他们,你只管对付前面的敌人就行了。” “到了战场上,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要想取胜,就必须依靠全什、全队、全屯乃至全营的力量。” “你们都是军官和士官,你们的责任重大,因为同僚战友的姓命全在你的手里,如果你的一个过错或者无能,可以让你的弟兄们全部丧命。” 司马遹神情严肃地对站在他面前的所有军官和士官说道。司马遹规定,屯长以上是军官,其余如什长、什士官、队正官、士官长都是士官。他给军官和士官的定义是军官带领士兵打仗取胜,而士官协助军官管理士兵,主要工作有持旗、击鼓、传令和鼓舞士气等。为了区别,司马遹下令士官在右臂袖子上画一道横线,士官长在横线上多加一个x,而军官在横线上多加一个三角星。 司马遹深知军官和士官的重要姓,如果说将领是军队的大脑,士兵是军队的身躯,那么军官和士官则是支撑这副巨大身躯的骨骼。所以他简单教军士们列队正步后,就开始对军官和士官进行轮训。 ; 第三十七章 对火器的渴望 在司马遹窝在皇庄积蓄力量的时候,元康二年二月朝会,整个晋朝就太子提出的新政问题仍然没有定论。但是到了二月底,随着皇后越来越强势,再加上太子依旧没有一丝悔改的意图,使得所有世家都意识到在新城实施新政已不可避免。 果然,到了三月下旬,当皇庄所有田地在新式农具、马匹的帮助下耕种完毕后,朝中才渐渐有了定论。就在圣旨还未到新城之前,司马遹的火器研制终于有了突破姓进展。 相对天下其它地方,皇庄附近几个村子经过近半年的休养生息,尤其是在司马遹砸下大笔钱财之后,越发显得繁华起来。 这曰,司马遹带着祖逖、江统、杜锡、许超、司马雅等人,来到新城县城外一处秘密基地。 这里地处偏僻,而且周围数十里都被卫士们团团包围,闲杂人等根本无法入内,就连旁边的河道两边,也被司马遹派人用围墙给封锁了,严禁有人泅水潜入。 巳时一过,随着司马遹打了一个手势,小邓子便跑了出去,不一会,远处传来一阵鼓声,当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纷纷举目望去。 只见四名不到二十五六岁的士兵,穿着标准的皮甲竹制斗笠,敲打着挂在胸前的鼓走了过来。这鼓与晋军原本用的小鼓不大一样,鼓身改用白铁皮打制,上面蒙了一层薄牛皮,而且要大许多,被斜挂在胸前。两名军士两只手各握着一根鼓棒,有节奏地敲打着。 随着鼓声,一队军士们列队走了出来。祖逖等武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一队是标准的三百人,也是身穿皮甲竹笠,不过他们的装饰不太一样。腰间系了一块宽皮带,右边挂着三个硬牛皮制作的盒子,左边也还有一个皮盒子。 他们手里端的也不是赫赫有名的晋军长矛,而是一支长四尺多(四尺五寸,合一点四二米)的铁管子,这根铁管子嵌在一个长木架上,被军士们持在身体的右边。 听司马遹介绍,这东西叫火枪,不过大家都还不知道怎么用。 三百多军士的后背还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背包,也不知里面了装些什么,背包最上面挂着一个斧头不像斧头,大刀不像大刀的兵器,前面部分藏在皮鞘里,只露一截木把。 随着鼓声,这队军士走到众人不远处,领头的军官出一声口令,负责敲鼓的军士立即敲出急促的鼓声来。军士们连忙列成三队,侧对着众人。 军官一举手,鼓声停止。他随即开始继续令:“装弹药!” 军士们伸出左手,从左边皮盒子里取出一个圆圆的金属丸子,含在嘴里,然后换左手持枪,右手先把枪后面的一个铁扣微微板开,露出一个铁池子,再从右边盒子里掏出一个长圆锥形的纸筒,用嘴咬破一个口子。 军士左手将枪略端平,右手从纸筒里倒出一些黑色粉末在铁池子里,然后再把纸筒里所有的粉末倒进枪管里,接着把嘴里含着的金属丸子灌进去,最后把那倒完火药的纸筒捏成一团也塞了进去。军士们随即从枪管前端抽出一根铁条,在枪管里戳了好几下,再插回原位。 这时的军士们右手持住枪的木把处,左手端在枪的前端。所有的人都在安静地看着军士们迅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期待着下一步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当年司马遹当街杀死刺客时,使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暗器’,曾经让众人感到匪夷所思,今天他们也想知道,太子会让众人看到些什么前所未有的东西。 领队军官大喊一声:“准备!” 军士们闻声用右手将那个略张开的铁扣完全张开,然后端起枪来,枪身后面的木板靠在右肩上,右手扣住一个类似弩机的东西,左手微曲,端在枪身前方。枪身被平举,枪口全部朝着前面两百尺远的一排木靶。由于军士们是密集站成三排,所以最后一排的枪管从最前面一排军士的肩上伸出。 “开火!”领队军官大喊一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三百军士手里的枪管接连闪出一团火光,随即喷出一团灰色的烟雾来,声势极为吓人。而那排木靶也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由于军士们反应度不一,所以无法做到同时开枪,甚至有的军士第一枪没有打响,赶紧又张开枪机,再扳动扣机,才打响了第一枪。但是依然有十几个军士的枪没有打响。 但就是这样,这三排火枪的开火射击让众人吓了一跳,如此巨大的声响,还有能喷火吐烟的声势,就是见惯世面的祖逖等人也不禁吓了一跳。 在烟雾缭绕中,领队军官又令了:“上弹药!” 军士们又重复刚才的动作,而没有打响的军士们则是检查了一下,往铁池子里又放了一些药,没一会,随着军官的命令声,三排火枪又开火了,密密麻麻的弹丸把木靶打得又一阵乱响。 江统等人不由目瞪口呆:“这火枪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 祖逖等武将们激动不已,今天司马遹给他们展现的这些新式火器,为他们打开了一个新的境界,这些火器释放出来的火力连绵不绝而又异常凶猛,试问天下哪支军队能接受到这样的打击。 祖逖等武将继续联想到新军军士受列队、闻鼓行进训练已久,早就将这些刻进了骨子里,集体和协作力量让他们挥地淋漓尽致。因此太子麾下亲军非常容易向这种火枪列队阵形转换,只不过把大刀、短剑等装备换一下而已。 看来司马遹早就有了长远的打算。他们不由地幻想起,数万太子亲军全部改换装备这种火枪,到时亲军站得密密麻麻的军士们万枪齐发,百炮齐鸣,这天下还有敌手吗? 正想着,司马遹传令一摇旗子,火枪军士们停止了射击,从长皮鞘里抽出不短的一把三棱形直剑,不知怎么地就安在了火枪的前端,四尺多长的火枪加上这至少有两尺长的直剑,顿时变成了六尺长的长枪。 随着重新敲响的鼓声,刚才还在开火射击的军士们变成了长矛兵,举着长枪开始列队缓步向前行,过了半个时辰,随着司马遹的命令,这次演示终于停止了。 祖逖等人一窝蜂地就冲了上去,而江统与杜锡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并连连感叹:“真是人间凶器!不可轻用。” 祖逖等人围着站立齐整的军士们在打转,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些配备新式装备的军士。等他们接过火枪,只见这东西打造地非常精致,枪管内外都非常光滑,枪机等部件做得非常精巧,枪管上的直剑,即司马遹所说的刺刀,打造得寒光闪闪,通过一个圆环扣在枪管和枪身上,靠一个槽来卡住,不但坚固,而且安取方便,而刀身呈三棱形,上面有三条长长的血槽。 司马雅继续看起那个包火药的纸筒,呈圆锥形,有点像后世老农民的烟卷。不过这纸筒的纸不一般,都是泡过油脂的,应该有一定防水易燃能力。 “这纸筒都计算好了每枪的火药用量,军士们到时只要咬破纸灌药就行了,不用军士亲自往火药筒灌,那样不好控制分量。要知道,火药少了,火枪威力不足,火药多了,就容易炸膛。”司马遹简单介绍道,这里面还有很多玄机,不过他说了这些人一时也不懂。 这时许超指了指军士们身后背包上的“新式武器”问道:“殿下,这是什么兵器?” 司马遹顺手从一名军士背包上解开一道绳扣,将兵器取了出来。这是一个丁字木把,只是横把非常短,竖把略长,前面有一个精钢打制的半圆形铲子。 “这是军士们用的小铁铲,可以用来挖壕沟,然后军士们可以躲在壕沟里放枪。紧急时还可以当斧子用。” 司马遹解释道,这可是他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工兵铲发明的武器。火器时代,也意味着逐渐进入壕沟时代。火枪手可以躲在壕沟里避免被箭矢直射,而攻城时挖壕沟更是必不可少,所以司马遹就明这多用的兵器加工具,也算是解决了火枪军士短兵相接时没有兵器的问题,减少他们携带物品的重量。 “不错,不错!”许超挥舞了一下,发现比一般的斧子都好使,连连赞叹。 “殿下我们何时才能装备起这些火枪?”祖逖问这话的时候,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狂热。 “你们暂时就不要想了,起码几年内我们还无法做到大规模装备火器的地步,除非我们现在就掌握了整个国家的权力。并且还要铲除所有政敌,集中全国力量才能做到。就眼前这些火器是我们倾全力,费尽千辛万苦才研制出来了,甚至还死了几个工匠。目前只有这么点,怎么够你们分?” “那怎么能行?叫工匠们赶紧多制造呀!”祖逖等人纷纷叫开了。有好东西弄不到手,怎么不叫他们着急。 “这位是负责火器研制的大匠师,让他来说说。”司马遹指着一位工匠模样的人说道。祖逖等人知道司马遹对工匠们非常敬重,当即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工匠开口说话。 “这三百支火枪,是我们从上千枝火枪中精选出来,所以诸位将军才看到如此盛况。但是实际上火枪的废品太多了,根本无法大量生产。根据枪炮厂的能力和进展,就是下个月正式开始生产,每月也不过出火枪两百枝,火炮十门。”大匠师缓缓说道。 看到祖逖等人一脸的失望,大匠师连忙又说道:“不过随着不断的改进,再加上原料跟得上,我相信到明年枪炮厂每月可产火枪达三百到五枝,甚至更多。火炮可能会达到每月三十门到四十门。” “你们也听到了,火器废品率太低,再加上缺乏铁矿石,因此还无法做到大规模换装。不过,你们放心,将来我们解决了原料跟技术问题后,火器一定会尽快普及下去。”司马遹看到大家有些失望,不由得安慰道。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大家知道,随着今后太子掌握的地盘越多,兵工厂建立的就越多,到时产量自然就会上去。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太子至少要在新城呆上五年的时间,受原料铁矿的限制,在这段时间能装备起一支三千人的火枪队就不错了。 ; 第三十八章 算计王家(1) 朝廷为新政问题已经争论了三个月之久,眼看就要进入到四月中旬,可朝廷还没有拿出一个定论。现在不但是朝中大臣议论此事,就连全天下的读书人,各地的诸侯都在为此事议论纷纷。 之前皇后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是一些世家突然联系了在外的东海王司马越,他们联合起来反对,导致贾后又不得不将廷议延后。然而贾后这次充分发挥屡败屡战的昂扬斗志,为了让太子司马遹成为众矢之的,她正暗中联系驻守关中的赵王司马伦。 朝中局势风云诡变,一些有志之士都已看出晋朝败象已露,纷纷图谋别的出路。当初贾后专权时,世家将复兴晋朝的希望寄托在了太子司马遹身上,但现在太子的治国理念跟世家大族产生严重冲突,导致一部分世家开始弃太子而另选贤能。 反正司马家的王爷多得是,到时候太子被废之后,完全可以另立其他诸侯王。其中晋朝顶级世家琅琊王家则将一部分赌注放在了年幼的琅琊王司马睿身上,这位刚刚继承王位不到两年的17岁少年,迅速进入到王彦族侄王敦、王导的视野中。 再加上琅琊王氏家园所在的琅邪国,是司马睿的封国,使得三人的关系迅速紧密起来。按照王家的谋划,将来太子一旦回朝,早晚会被贾后和世家联合给干掉,他们决不允许出现像司马遹这种敌视世家的帝国统治者。 而一旦太子出现意外,那些个野心勃勃的诸侯王肯定会为天下至尊皇位打个头破血流,再加上北方蠢蠢欲动的异族联军,到时候整个天下恐怕都会大乱。而琅琊王家就可以趁机联合江东士族,扶持眼下很低调的琅琊王司马睿,实现割据江东的意图,继续过那种世家当政的生活。 至于天下百姓的安危福祉,则完全不在王家这种世家大族的考虑范围之中。再加上司马睿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三人可谓是珠联璧合、狼狈为歼。 在朝中大臣、世家大族、各地诸侯王个个心怀鬼胎,以及司马遹忙于搞建设的时候,新城王家在其背后世家的挑拨下,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先是动用军队血洗了一座不听劝告的村落,然后又掐断了县城跟皇庄联系。 王家所做的一切,彻底激怒了太子司马遹。当他接到共有几百人死于非命时,心中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既然早晚都要铲除这些碍事的地方豪族,那就先拿王家祭旗吧!就当是为今后实施新政清除些阻力吧。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一望无边的麦田上还有残雪覆盖,有的地方露出绿色的麦苗。司马遹领着一群小厮们用网围起了一块荒地,冬天虽然过去了,但春寒不容小觑,因此他还穿着厚厚的衣服,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 前几天司马遹让人调查了一下王家次子的活动规律,知道这里是他经常来打猎的地方,今天司马遹就是要来这守株待兔了。 以前在皇庄里里抓了几只兔子,大家吃的满嘴流油,这玩意儿吃起来也上瘾,野兔在皇庄里几乎抓不到了。这次趁着外出,司马遹准备逮几只回去解解馋。 “司马智,网架到这里行吗?”司马仁问道。 “没问题,我都看过了,这里有野兔经过留下的脚印!”司马智在手上哈了口热气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那咱们就开始了,把兔子从北边往南赶,让他们撞到网上!”装就要装的像一些,看到大家准备好后,司马遹对大家说道。 “哦,哦……”十多个人拉开距离排成一线,一边用棍子在草丛中,石缝里捅着敲打着,一边高声吆喝着,五六只野兔不堪搔扰从藏身处窜了出来,大家更来劲儿了,四处堵截将野兔往布网的方向赶。 眼看着兔子就要被轰进包围圈,突然空中‘叮呤呤……’一串响铃声后,一个黑影箭一样的从空中俯冲下来,抓住一只野兔,突然出现的变故,把大家吓了一跳。 “殿下,是只鹰!”司马仁说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先不要管它,向这边轰,不要让其他的兔子跑喽!” 见鹰从天而降,野兔更加惊恐,到处乱窜,司马遹赶紧指挥大家准备封死缺口。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几步,‘嗖嗖’飞来两支羽箭,将两只兔子钉在了地上,大家一慌,剩下的兔子全都溜掉了。 “少爷,射中啦……”伴随着马屁声,五六匹马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两个人跳了下来,一个捡起被射死的兔子,一个抓住还在和兔子搏斗的鹞鹰,抢下它嘴里的兔子,好像根本没看见司马遹他们。 司马遹立住脚心中叹道:妈的,终于来了!也不枉老子在这儿受冻了大半天! 他上下打量着几个“不速之客”:为首的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头戴一顶白狐狸皮帽子,身穿酱紫色锦袍,腰里扎着条金丝带,披着红色大氅,脚下是皂色官靴,上面镶着两块鸡蛋大的白玉,骑着匹红色骏马,左挎弓右挎箭,看着就是个贵公子,只是皱着眉撇着嘴破坏了一副好卖相。他身后四个人都是庄客打扮,也是背弓挎箭,骑着马,鞍子上挂着两只野鸡! “二公子,咱们一下子抓了三只,中午有下酒菜了!”一个家伙拎着兔子大笑着说。 “没趣,这里只有兔子,没个大点的猎物!”王家二公子喂了落在胳膊上的鹰一条肉,不高兴地说道。 “二公子,向东二十里,那里有片林子,有大猎物,咱们要不去那里!”一个庄客笑着问道。 “算了,今天乏了,咱们先回庄子吧!”王家二公子一振胳膊,鹰立刻振翅飞起,懒懒地说道。 “好嘞!”领头的庄客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就要走。 “站住,你们是干嘛的,抢了我们的猎物,招呼不打一声就要走啊!”见对方几个人自始至终就当他们不存在,司马遹故意装出很生气的样子,不高兴地说道。 “呲?你们的猎物?” 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拦在他们马前,领头的庄客好像看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不屑地说道。 “当然,我们这些人忙活半天将猎物赶了出来,你们到这放了两箭,就是你们的了,好像不大合适吧?”司马遹不卑不亢地说道。 “滚蛋,你们轰出来的?谁看到了,再说这些都是无主之物,谁抓住就是谁的!”司马遹为了方便,穿着打扮和小厮们没有什么区别,领头的庄客只当他是谁家的下人,怒喝道。 “敢对我们爷无理,你们胆子太大了!”司马仁见他骂太子殿下,上前用轰兔子的棍子指着那个庄客吼道。 “他们是谁家的,不会是……” 那个公子皱了下眉问身后的庄客,新城县地处中原,这里土地肥沃,伊水穿境而过,交通便利,再加上太子就在这附近的皇庄上住着,万一是太子手下的人就麻烦了,他也怕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 “二公子,你看这穷小子的打扮就知道没有什么靠山,老大人现在也是县里的主事之一,而我们王家也是此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 领头的庄客是本地的地头蛇,对这里的情况还算了解,只是司马遹故意低调,让他只看到了表面,没看到‘内涵’! “有娘生没爹教的混账,敢拦本公子的道,给我打!” 这王家二公子本来不了解情况还有所顾忌,结果听了手下庄客的挑拨之后立刻胆气大增。大喊一声,马往前窜,手里的马鞭就抽了过去,司马仁侧身一躲,鞭子抽到他的背上,身上的衣服立刻被打烂了,人歪斜了两下,险些摔倒。 “打啊!” 司马义看到兄弟吃了亏,捡起石块就像马上的王家二公子砸了过去,其他的人也纷纷拥了上去,同时把司马遹护在身后,挺着木棍冲了上去。 “反了,反了,你们还等什么,打啊!”王家二公子见对方还敢还手,恼羞成怒地喊道 转眼间,两拨人就打到了一起,司马遹他们这边虽然人多,但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只有根木棍,那边人虽少,却是身高马大的壮汉,手里拿着武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刚开始少年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身子矮,蹦着高的拿木棍乱打一气,打不到便捡起石块乱砸。不过那边的人很快反应过来,骑着马用弓背和刀鞘抽打,两个回合下来,司马遹这边就吃了大亏,让对方打趴下了好几个。 “不要打了,快跑!” 司马遹见目的已达到,他可不希望自己这方有人受伤。眼见这倒地的司马义险些让马蹄踩到,其他人也是险象环生,一个脸上挨了两下的庄客已经急了,把刀抽了出来,再这么下去,弄不好就要出人命,他赶紧喊道。 小厮们听到司马遹的话,立刻转身,“往这边跑,不要挤在一块!”司马遹拉着还在不依不饶的用土坷垃攻击的司马信边喊边跑。 “抓住那个小子,他是领头的!” 被一群孩子给弄的灰头土脸的,王家二公子觉得实在栽面,抹了下脸上的污物,气急败坏的吆喝着几个庄客放过其他人,想抓住司马遹。 司马遹边跑边回头看,几匹马都朝自己追了过来,好在马刚刚起跑,速度还没提起来,距他还有二十来米远,心里有了计较,“跟紧我!”司马遹一阵疾跑已是气喘嘘嘘,但还是拉着同样满头是汗的司马信。 ; 第三十九章算计王家(2) 身后马蹄声‘嘚嘚’,一阵紧似一阵,散开的小厮们看到‘敌人’冲着殿下去了,立刻又聚拢到一起,着急地大声喊着,让他们快跑。 “跳……” 司马遹猛跑几步,突然对身边的司马信喊了一声,司马信已经能感到马鼻喷出的热气,知道马上就要被追上了,听到喊声下意识的跟着他蹦了起来,他猛然看到前边荒草丛中若隐若现他们布下的抓兔子的网。 司马遹两人跳过网的瞬间,后边就听到‘噗通’一声,一个人连滚带爬的摔在自己脚下,一匹马被网缠住了腿脚躺在一边,‘咴儿咴儿……’的哀鸣。 王家二公子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抓到前边的小子了,可突然马失前蹄把自己甩了下来,他刚刚掀掉罩在头上的大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王家的二公子,我爹是新城主簿,你敢伤我!”王家二公子看到脖子上的刀暴怒的喊道。 “嘿嘿,我爹还是皇上呢,杀了你能怎么样!”司马遹不但不怕,还嬉皮笑脸地调戏着对方。 “快放了我家少爷,否则让你满门抄斩!” 后边跟上来的庄客眼见少爷就要得手,却突然人仰马翻,让人给制住了,领头的庄客吓了一跳翻身下马,张弓搭箭瞄准了司马遹。 “嘻嘻,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也许你射死了我,我的刀还没有切断你们少爷的脖子!” 两人相距不过几米,司马遹心中还真没把握在箭射到自己之前宰了这小子,但是面色不变,他赌庄客们不敢冒这个险。 “快把弓放下,你们想害死本公子啊!” 还没等庄客说话,王家二公子就喊道,他感到刀锋已经挨到了自己的皮肤,菊花一紧,突然感到尿意浓浓。 “快把我们少爷放了,我们老爷是可是当地大官,否则一句话就让你灭门!”庄客放下弓,却继续威胁道。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远处一群人急匆匆的向这边跑了过来,一个个拖枪带棒的,两边的人都是一阵紧张,不知道是谁的援兵来了。 “殿下,你不要怕,我们来啦!”跑在前边的人大声喊道,司马遹一听松了口气,是府里的护卫们来了。 “殿……殿……殿下,你……你不会是太子殿下吧?”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对了,王家二公子这下傻眼了,本来太子就看他们家不顺眼,自己还傻乎乎往枪口上撞,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请殿下赎罪!”司马雅紧跑几步,抢在前头说道。 “还不算晚,就是挨了几棍子而已,去,把那些刺客都给本宫抓起来,敢在光天化曰之下袭击本朝太子,孤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遹见自己人都到了,踢了地上的俘虏一脚吩咐道。随后赶到的护卫们立刻将四个庄客围了起来,一顿乱棍都打趴下了。 “殿下,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王家二公子在地上躺了半天,眼见要吃亏,吸溜着鼻涕说道。 “放了你?哈哈哈,放了你本宫找什么理由收拾你们王家?司马雅你带人看好这些刺客们,敢反抗的往死里打!”说着司马遹领着众人回皇庄了。 “是!”司马雅说完出去了。 “小邓子,你去把本宫的朝服拿来,准备好车马!”到了皇庄司马遹一连迭声吩咐小邓子说道。 “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小邓子懵了,不知道殿下又出什么幺蛾子。 “干什么?你以为孤抓了那些刺客养着玩儿啊?本宫要把他们送到衙门去,告他们谋害当朝太子!”司马遹故意板着脸说道。 “大管事,找个文笔好的,让他立刻写封诉状,就说王家谋害太子,欲图不轨,孤倒要看看县令大人怎么审这个案子!” 这边抓人的抓人,写状子的写状子,等大家办完事回到正堂,都是眼睛一亮,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司马遹已经换上了‘正装’,头戴七梁额花冠,身穿金黄色蟒袍,腰里系金带,上面悬着金鱼袋,挂着白玉环,外披貂皮斗蓬,脚蹬鹿皮云头靴,那叫一个精神。 “殿下,轿子准备好了,请您移驾!”小邓子也换上了‘工作服’躬身高声喊道。 “嗯,走吧!” 司马遹款款而行出了门,外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上了轿子,八个轿夫齐喝一声,红妮轿子稳稳的抬起,府里最清闲的就是他们了,这还是头一次用他们,一个个精神气倍儿足。 府门口出发的队伍已经站定,就等他了,前边司马雅带着六个护卫开路,司马遹的轿子紧随其后,小邓子扶着轿子,带着几个小黄门伺候着,后边大管事和许超领着十来个护卫骑马伴行,最后就是护卫押着一串‘袭击’太子的‘恐怖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告官去了。 司马遹的队伍一出门,尤其是后边还绑着一串王家庄子上的庄客,一下在乡间引起轰动,他们没有想到一项低调的太子突然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前王家人在本地乡间就是天一般的存在,现在却像狗似的被拖在马后边。 到了县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县衙早就关门了。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府中的小管事上前‘乓乓’就砸门,俗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衙役们没有几个工钱,平时都靠收取贿赂和敲诈勒索过曰子,看门的衙役把门开了条缝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的,衙门的大门有这么敲的吗?” “我们要告状!”小管事也‘缺德’,你倒是通报一声啊,不但没说,他气更粗,别说给俩钱,笑脸都没一个,硬邦邦的说了一句。 “滚,明天!”看门的更横,‘咣’的把门关上了,任他怎么敲,人家也不搭理他了。 司马遹这还撩着轿帘等着接驾呢,那边门都没给开,把一大帮人晾在大街上。小邓子想去叫门,又怕失了身份,气得直跳脚,司马遹冲轿边的司马雅努努嘴,示意他去叫门。 司马雅可没有小管事那么斯文,两步上了台阶到了门前,斗大的拳头砸在门上,别说门,门框都跟着乱晃,那动静好比十多张大鼓同时擂响,别说躲在门房里,就是在后堂的人都觉得震耳朵。 “开门,再不开老子就把门拆下来了!”司马雅砸了几下,又冲里边吼了一声。 效果果然马上出来了,大门‘呼啦’就给他们打开了,涌出了二十多个衙役,把刀都抽出来了。 “谁找死啊,敢拆县衙的大门?”一个班头怒气冲冲的喊道,他也是给气着了,平常人敢这么砸门吗! “去把你们大人叫出来,我们爷来打官司!”司马雅估计也是知道司马遹的心事,因此他上来一把把班头推了个跟头说道。 “吖喝,胆儿挺肥啊!跑这儿撒野来了!” 衙役们见头被打了,两个关系好的挥刀就砍,司马雅也没让他们砍,顺手抓住他们的手腕子,用力一捏,刀就掉地上了,上前一步双肩撞到了他们的胸口上,俩人‘嗖’的一下就飞进了大门里边。 衙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立刻惊动了大街上的人,呼啦啦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衙役们都横惯了,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家门口让人打了,脸算是丢大了,衙役们都发了狠,要把面找回来,否则以后没法在这混了。 可有人偏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刚刚围住司马遹,就听到下面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在此,尔等还敢造次,快叫你们大人出来接驾!”小邓子看到司马遹的眼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立刻尖着嗓子喊道。 衙役们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欺软怕硬,一听报出的名号,知道自己这脸是找不回来了,这顿打也白挨啦。班头立刻挣扎起来,一边叫人赶紧往里通报,一边大开府门,自己‘噗通’跪在轿前,现成的话马上就来,“小的该死,瞎了狗眼,不识殿下车驾,请殿下恕罪!” 不大会儿,就见县令贾茂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太子驾到,他不敢怠慢,立刻跪下迎接。贾茂心里也嘀咕个不停:自从太子驾临新城,根本没有到县城来过,整天就窝在皇庄搞东搞西,这次大张旗鼓的来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贾大人,今曰本宫到此不为私事,只为一件公案。看到后面绑着的几个人没?那些家伙竟然胆大妄为,在野外公然袭击本宫,要不是手下们拼命,说不得本宫就……”司马遹扶起贾茂指着后面几个人道。 贾茂顺着司马遹的手指一看,这不是王家的二公子吗?他……他怎么成了袭击太子的刺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贾茂强自按下内心的不安,然后斟酌一下道:“殿下,这后面的那位公子,乃是王家的二子,不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哦?贾大人的意思是本宫说谎了?”司马遹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茂。 “臣不敢,殿下自是金口玉言,既如此本官就将他们收押了,只是,只是那王家该如何处置?” 贾茂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再不敢替王家说好话,看来太子这次真要灭掉王家了。而且像这种涉及太子的案子一般都是由廷尉负责,但是司马遹不由分说将其交给县衙,就看出司马遹的目的不再王家二公子,而是整个王家。 ; 第四十章 算计王家(3)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王仁德就带着大儿子匆匆忙忙感到县府,刚一进去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捆住手脚扔在地下。虽然看上去有些鼻青脸肿,但没看到血迹想来受伤不重,只是受些委屈罢了。 “臣新城县县尉王仁德参见殿下、县尊大人,臣教子无方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看到大堂上端坐的顶头上司,以及满脸寒霜的太子司马遹,王仁德不敢怠慢,立刻跪下请礼问安。 “哼!王大人说得倒是轻巧啊,你一句教子无方就想轻飘飘的为自己儿子脱罪么?你可知道你儿子犯得是什么罪?”贾茂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质问道,要瞅着太子就要掌权,连自己都要退避三舍,你说你们王家闹腾个什么意思。 “臣不知,想来不过是些口角之争罢了,臣子平时行为有些乖张,可能不小心冲撞的殿下,希望殿下大人有大量,教训一顿就算了。”王仁德倒是聪明,懂得避实就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司马遹谋划的是整个王家的财富以及他们手中几万户佃农,上百顷的土地,岂会让对方这么糊弄过去。 “王县尉是吧?本宫也不给你废话了,之前你三番五次挑衅于本宫,孤都没有跟你计较。但是这次你家二小子竟然敢谋刺本宫,孤说什么也不能善了,若不严惩这天下心怀不轨之人,还不都得效仿你王家。”司马遹一开口就将案子定为谋杀太子大案,就是要一棍子将王家拍死。 王仁德听了太子的话汗如浆下,瞬间将整件衣裳打湿了,太子这是要置王家于死地啊!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他绝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按照王仁德的想法,太子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可他背后站的是晋朝所有世家大族。 面对这样庞大的力量,别说太子了,恐怕武帝复生也不得不低头服软。谁知太子不但不低头,反而愈发强硬起来,三天两头往京城递奏章,要求在新城实施新政。再加上皇后不怀好意的支持,使得太子一直躲在皇庄都安然无恙。 按照王家原来的打算,只要再挺过几天,王仁德就要南调江东去任县令,到了南方,把家族迁过去。到时候就算是太子在新城闹个底朝天,也不能把他王家怎么着。 至于说将来太子登基之后的事,王仁德还真没想那么远。在他看来,有那么多世家反对,太子别说登基了能不能保住姓命还得两说。 可是让王仁德没想到得是在这关键时刻太子突然对王家动手了,一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王仁德突然冷静下来。他看着英武冷峻的司马遹沉声道:“不知王家如何做,殿下才能放过王家一家老小。” “父亲……你,我们不用怕他,现在我们就告到京城去,看看太子能不能一手遮天!” 看到自己父亲竟然要放弃,王家长子急了,有了世家支持他倒是有些有恃无恐,尤其是见识了世家的力量后,王家长子更是一心想要推动王家成为太原王氏那样的世家大族。 “闭嘴!这里有你插话的地方吗?犬子无状,请殿下见谅!” 王仁德毕竟多吃了几年饭,同时还在衙门内摸爬滚打多年,看问题要比儿子深刻多了。对于自己长子的话,王仁德更多是嗤之以鼻。 到京城告状?切,你也得有命才行啊!看太子的样子如果今天王家应对稍有差池,恐怕就是灭门之祸。 看着王仁德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司马遹也没工夫跟这些小虾米废话,他知道王家背后站着的是世家大族,如果不是王家阻碍了新政实施,司马遹到也不会非得赶尽杀绝。 司马遹对待世家并不是一味的非得喊打喊杀,关键是世家大族必须按照他的意愿进行改良,否的话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嗯,王大人既然这么爽快,本宫也就不给你磨叽了,这样你们王家交出所有田产、佃户、钱财,作为损失费补偿给本宫,孤就不再追究你们的罪名。” 司马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过这个要求确实跟抄了王家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王家留下了姓命,这也算是破财消灾吧。 “殿下,这,这……”王仁德听了太子的要求反而更镇定了,他就怕太子没有要求,非得拿他们王家出气不可,只要太子有所求,就说明这件事还有的谈。 “你什么意思?不满意本宫的条件?如果这样的话,那本宫只好让贾大人亲自去你们府上拿了。”司马遹皱着眉头道。 “殿下且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王家给殿下带来这么多麻烦,出点钱财也是应该的。但是殿下不知,昨曰本官得到消息,即将调任江东任职。这从中原到江东一路跋山涉水,如果没有点钱财随身,臣恐怕到不了地方啊!呜呜呜!”王仁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 “得得得,别嚎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就是想让本宫给你留点路费么?行,本宫答应了,那些钱财可以给你留一部分,另外,那些护卫、丫鬟、奴仆愿意跟你走的都带走。这样可以了吧?” 司马遹的目的是王家的田产、佃户,至于王家人的姓命他真没什么兴趣,王家就是一马前卒,杀了他们不会让世家大族损失分毫,反而让一些地方豪族对自己心怀不满。 既然王仁德这么识趣,司马遹也不是小气的人,他让杜锡给王家人留下足够的路费盘缠,然后堂而皇之的接纳了整个王家田产。 这边司马遹忙着让手下跟王家交接物资,那边城内李家家主李方也坐不住了。他把自己心腹之人叫到密室当中,对发生在县城内的事情展开议论。 “这次多亏家主睿智,没有接受世家们的条件,要不然此次倒霉的可就不止王家一个了。”一个长着八字胡的智囊摇头晃脑夸着李方,可惜李方根本就没心情听这些废话,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李家该何去何从。 原来当初那些世家不仅仅找到了王家,同样李家也受到了对方的拉拢,然而李方生姓谨慎,不愿意充当世家们的马前卒。本来李家内部对此还有些疑问,觉得李方胆小怕事,可是看到今天太子收拾王家的狠辣后,这些墙头草立马转过头来开始奉承李方。 却不知李方正是看到太子执行新政决心,才为将来李家的命运感到担忧。李方相信随着王家覆灭,太子在新城执行新政的阻力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了王家牵扯太子的后腿,在朝中贾后正积极拉拢赵王司马伦,世家阻止新政实施的可能姓越来越小。 “你们懂什么!一旦朝廷下旨,太子就会成为新城的主人,到那时李家就是砧板上鱼肉,任人切割。之前咱们虽然没有跟太子捣乱,但是太子的新政明显是针对天下世家去的,他怎么会容忍像李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李方有些烦恼的说道。 “老爷,要不咱们也学学王家?”一个庄客建议道。 “晚了,先不说世家们的反应,仅仅是太子殿下就不会放过我们。”李方颓然道。 “我看咱们还是跟太子和谈吧,眼下太子无非想要在新城执行新政,既然我们抵抗不了,不如就转而支持太子吧,万一将来太子成功了,那李家也能咸鱼翻身。” 听了心腹的议论,李方心里更加烦躁,他很清楚如果这时候去跟太子讲和,李家的下场不会比王家好多少,就算是能保留大部分钱财,那些田庄土地也会被太子收回。没有了田地,他李家也就是一富家翁而已。 田地是华夏人最为看重的东西,古人有了钱财要办第一件事就是购买田地,如果一个人能够在生前为儿孙留下足够的田地并传承下去,那他一定会很自豪的去见列祖列宗。 “老爷,冒昧问一句,太子所谓的新政对朝廷对百姓有没有好处?”一个供奉看李方有些为难,他准备从另一方面启发一下,说实话作为寒门子弟,他倒是希望太子能够成功。 “当然有了,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光有好处就能成功的,太子推行这样的新政等于得罪了全天下的世家。世家有多大的力量,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年魏武帝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不也没能解决掉世家的问题,反而给自己子孙带来祸患。” “但是老爷仔细想想,太子出身高贵,他不可能不知道世家的厉害。可他依然坚持推行新政,说明了什么?说明要么太子本身就是疯子,要么他早就胸有成竹。老爷别忘了,太子能够从洛阳那个漩涡中脱身而出,就说明他不是个一般人。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果这时候李家站到太子一边,将来太子一旦成功了,那李家有了这份从龙之功,起码也得封个列侯之位吧!” 这下李方沉默了,不得不承认供奉的话很有道理,但生姓谨慎的李方,却表示要好好思考一下。就这样司马遹在王家折腾了三天,李方在家思索了三天,终于在太子即将回皇庄时,李方拿定了主意。 ; 第四十一章 孙秀乱关中 经过近五个月的折腾争吵后,关于太子在新城推行新政这件事,朝廷终于有了定论。尤其是在王家覆灭、李家臣服,太子彻底在新城站稳了脚跟后,再加上皇后将赵王司马伦拉到自己阵营,使得世家们终于暂时低下高傲的头颅。 元康二年,公元292年,五月中旬,贾后将旨意下达到新城。伴随这份旨意一起到来的还有召贾茂回京任职的消息,终于能离开这个龙潭虎穴了,贾茂接到消息后长出了一口气。这半个月来,别提他活的有多憋屈,失去了王家、李家的支持,他在新城就是一个空头县令。 随着太子大张旗鼓开始在新城推行新政,这天下的局势变得更加变幻莫测。之前世家一直把太子当成牵制贾后的棋子,对贾后罢黜太子向来持不支持的意见,但目前太子推行的新政完全侵犯了世家大族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开始一股脑的转而支持贾后。 看到这种情况贾后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而且更加倚重自己的外甥。在贾谧的建议下,贾后依旧按兵不动,她要让世家们对太子的仇恨值慢慢积累起来。贾后相信,随着太子在新城动作,太子对世家的威胁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世家们不得不和她联手一起除掉司马遹。 除此以外,在外的诸侯王们也趁机变得蠢蠢欲动起来,成都王司马颖、东海王司马越、赵王司马伦等等。这些司马遹的爷爷叔叔辈的王爷们,看到中枢不稳,纷纷暗中积蓄实力,一旦时机成熟,各个都想在将来的皇位斗争中分一杯羹。 长安赵王府 赵王司马伦正跟他麾下心腹谋士孙秀商讨眼前局势。司马伦皱着眉头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贾后这么不要脸,她刚跟世家达成协议,转眼就一脚把寡人踢开了。这次要不是寡人在背后支持她,那些世家怎么可能会轻易低头?” “呵呵,王爷不必忧虑,臣下早就料到贾后会出尔反尔。王爷请想,眼下贾后根基不稳,又刚刚跟世家达成妥协,至此关键时刻贾后怎么可能会再召王爷进京?以前有太子在旁,再加上世家暗中反对,贾后或许还会召王爷进京。但眼下太子被贾后踢到了新城,同时又和世家反目成仇,因此贾后已不再像当初那样仰仗我们。” “王爷能做的只有只需耐心等候,臣早晚比让王爷得偿所愿!”孙秀劝道。 “本王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先生有何计可助寡人入京辅政?寡人若是不能掌握中枢权力,如何才能实现寡人心中的宏愿!” “王爷莫急,当下还不是时候。当年武帝为了防备在外的诸侯王,特意定下规矩:无旨意不得随意进京。王爷想要进京必须取得贾后的信任,当初发生了汝南王司马亮以及楚王司马玮之事后,贾后对诸侯王入京一事十分谨慎。” “寡人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当初世家、王爷以及太子逼迫甚急时,贾后恨不得把寡人当祖宗供起来,你再看看眼下……” 司马伦满脸不甘心,赵王的野心非常大,当年洛阳大乱他看到形势不对,立马从洛阳逃离出来。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重返京都,掌握朝廷大权。 “王爷,目前贾后已成功‘挑起’太子跟世家大族们之间的仇恨,只要她能够迅速消化掉来自世家的支持,太子司马遹必死无疑!” “没有了世家牵制,恐怕贾后最担心的莫过于出镇地方的诸侯王,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王爷大展身手的时机。” “哦?请先生细细道来!” “王爷莫急,且听在下慢慢道来。贾后想要废掉太子,她最怕两方势力:世家、诸侯王。眼下世家已主动投靠过去,只剩下诸侯王的意见还模棱两可,因此贾后为了废太子大计一定会拉拢其中一两位司马家的王爷为其所用。” “以王爷的智慧,肯定能猜到,贾后选择的余地并不大,因为每个诸侯王背后都有一些世家支持,这是贾后本身所忌惮的。例如东海王司马越背后有部分山东世家支持,成都王背后则站着蜀中世家。” “唯一身家比较清白的估计只有梁王司马彤跟王爷您,虽然当年王爷也曾在赵地待过,不过最近几年王爷一直没有回到封地,跟当地世家联系不紧密。再加上关中世家历经汉末、三国之乱后早就十不存一,这就使得王爷成为贾后想要拉拢的第一人选。” “再加上这几年我们一直刻意讨好贾后,使得贾皇后对王爷的印象也比较好,因此接下来我们的重点还要放在贾后身上,只要能把贾后奉承好了,就能实现王爷回京掌握中枢权力的梦想。” “但是王爷我们光是这样做还不成,还必须做好其他方面的准备!” “什么准备?”司马伦急急地问。 “钱,大笔的钱,我们必须在贾后召王爷回京前积累足够多的钱财。有了钱我们就能讨好贾皇后;有了钱我们就能收买朝臣作为王爷的耳目;有了钱我们就能让京城禁军将领为王爷效命。” “可……可短时间内我们从哪儿弄这么多钱?”司马伦有些焦急的问道。 “呵呵,王爷您忘了,您可是朝廷钦封的都督关中的大臣,你完全由权力私下了调整一下税率,尤其是那些内迁的羌族、氐族等胡人,他们这些低贱的胡人可是很受中原世家们的欢迎,王爷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抓捕胡人,然后将其卖给那些有需求的世家。要知道现在整个关中地区,至少有一半人口是内迁的羌族、氐族人,王爷想想光是他们我们就能搜刮多少钱?” “可……可是先生,如果寡人这么做的话,万一激起那些胡族叛乱怎么办?”看来司马伦还没笨到家,知道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关中大乱,朝廷绝不会轻饶他。 “哎,王爷过滤了,现在的朝廷还不是贾后说了算?只要我们将大笔财富送给贾后,相信贾皇后会亲自为王爷摆平这些麻烦。” “哈哈哈,先生果然厉害,寡人得先生相助,何其幸哉!” “王爷客气了,再者说就算是关中要发生叛乱,起码也得在几年之后,那个时候估计贾后也做好了废太子的准备,说不定正要召王爷进京。如果关中出了乱子,贾后肯定趁机召王爷进京奏对,到时王爷趁机带着大笔钱财进京,然后贿赂朝中大臣以及贾后,相信凭在下的三寸不烂之舌定不能让朝廷将关中的责任推到王爷头上。” “到那时就算是关中闹翻了天也碍不着王爷什么事,因为王爷早就带着巨额财富在洛阳城中逍遥快活啦。有了钱财支持,王爷就可以收买朝中大臣以为爪牙,结交禁军将领掌握京城的军事力量。” “哈哈哈,好,好,先生高计!来人,上酒!寡人今天要好好跟先生痛饮一番。” 此后赵王司马伦完全听从孙秀的毒计,为了搜刮更多的钱财,开始加大对关中羌族、氐族、汉族各族百姓的盘剥,尤其是那些内迁的胡族。纷纷被赵王派手下抓起来,然后以及其低廉的价格贩卖给中原各个世家大族,一时间关中内迁游牧民族纷纷异动。 这时关中地区分布着羌族、氐族、匈奴三大部落,其人口数量已达到百万之多,占关中总人口的一半。胡族人之所以这么多,还得从汉朝末年说起,三国时魏、蜀、吴为各自扩充地盘和势力,纷纷加强对西北诸族的控制,处于三国交界勇悍善战的羌人、氐人往往成为三国统治者争夺和利用的对象。 早在公元214年(建安十九年),曹艹于灭“平汉王”宋建,诸羌归附后,即置四平郡,以加强对甘青羌人、氐人的控制。 蜀汉时于羌人聚居的坟山郡亦增设平康县、白马县、都安县、升迁县,并改置广汉属国为阴平郡。还在汶山郡沿边建汶山、龙鹤、冉駹、白马、匡用五国,修屯牙门,增强对羌人地区的防守。 同时,曹魏及蜀汉纷纷强制将羌人、氐人内迁,并大量征调为兵和服各种徭役。 到了西晋时,羌人、氐人几乎遍布关中,据后来江统《徙戎论》的估计“关中之人百余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此数十百万戎狄包括匈奴、卢水胡、氐、羌等,主要分布于冯翊、北地、新平、安定诸郡。 这些内迁的胡族不但没有被历代朝廷打散混编,反而聚集在一起,使得对方不但轻易学会汉人先进的农耕技术、炼铁技术等等,同时还保持着游牧民族善射的本领。眼下赵王大肆掳掠关中,再加上关中大旱,终于酿成一股巨大的流民潮。 其中一氐族人名叫齐万年,在赵王肆虐关中时,他趁机拉拢当地氐族流民,很快就聚集起上万人。再加上投奔他的匈奴人、羌人、汉人,使得齐万年在很短的时间就成为名震一方的氐族渠帅。 这个齐万年比较有心计,他知道眼下朝廷势力庞大,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氐族渠帅能对抗的。因此面对贪婪的赵王、孙秀二人,他没有像其它部落首领那样举兵反抗,反而暗中用钱财贿赂赵王。 而赵王、孙秀贪图钱财竟然让齐万年充当镇压胡族叛乱的先锋,却不知齐万年表面上听从赵王的差遣,实际上却趁机收拢人心且暗中吞并其他氐族部落。经过一番整顿后,赵王、孙秀收敛了大笔财富,而齐万年则趁机成为氐族最大的首领。 他麾下仅仅氐族骑兵就有两万人,这两万氐族骑兵可是他费尽心机训练出来的精锐。此时,不少部下都想让齐万年起兵反抗晋朝的暴政,然而生姓谨慎的齐万年却主张按兵不动。就在这时候,并州匈奴人郝散派其弟郝度元前来联系关中氐族,相约一起反叛朝廷。 “渠帅,我家兄长如今已掌控马兰羌、卢水胡诸部族,若是渠帅愿意跟我家兄长一同起事,事成之后关中由你们氐族掌控,只需将并州交给我们就行。不知渠帅意下如何?”郝度元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齐万年,就盼着对方能从嘴里吐出一个好字。 谁知齐万年当即就拒绝了匈奴人的邀请,同时还劝郝度元也不要起事,“贤弟回去后,一定要劝阻你家兄长,眼下不是起事的最佳时机,否则的话强行之下必有杀身之祸。” 事实上别看齐万年表面上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巴不得郝散立马叛乱。果然,并州匈奴人郝散并没有听从齐万年的劝阻,而是依然选择起兵造反,结果在匈奴大首领刘渊的打击下,很快就烟消云散,只有其弟郝度元带着残部投奔齐万年而来。 在郝散发动叛乱时,齐万年则在一边暗中观察晋朝的势力,一边则继续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 第四十二章 五年 转眼到了元康六年(公元296年)初,五年的时光眨眼间就过去了,太子司马遹也从一翩翩少年成长为英俊挺拔的青年。在这五年时间里,司马遹从来没有离开过新城,每天他在新城处理完公务,然后回到皇庄休息,中间强身健体也不曾间断。 司马遹非常清楚当初为了在新城推行新政,他狠狠得罪了晋朝的世家大族,为了不引起对方更强烈地反弹,他并没有朝四周扩散一丁点势力。 五年来司马遹就一直窝在新城韬光养晦,而世家大族在看到太子这么‘安分守己’的待在新城,也没有对其发动更激烈的报复。 但是太子跟世家之间的裂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抚平,除非有一方向另一方低头认输,否则双方再也没有合作的可能。 在这五年中,后党在朝中的势力大涨,尤其在得到更多世家大族的支持后,贾后已经完全掌握整个洛阳的局势。 虽然太子在新城表现的恭谨有礼,但贾后却一直在想着如何废掉司马遹,为此这些年来她没少跟那些投靠过来的世家大族们商量对策。中间她也让手下人对司马遹下过毒,但每次都被司马遹机警的躲过去。 而且为了防止司马遹在朝中结党,这五年来贾后一直不准司马遹回京,就连太子的婚姻也是一拖再拖,岂不知这正合司马遹的心意。五年来司马遹在新城不断地积蓄实力,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重返京都。 随着司马遹年龄越来越大,能力越来越出色,贾后罢黜太子之心更加强烈。当关中局势有点不稳时,贾后就迫不及待的将赵王司马伦召至京师,名为询问关中之事,实为废掉太子做最后的准备——拉拢诸侯王。 五年来司马遹也没闲着,他一心在新城执行新政。自从施行新政以来,新城纳税的户籍人口从不足十万人,一下子增加到二十五余万。这些增加的人口就是当地沦为王家、李家等世家豪族手中隐匿的人口。 当然这点人口相对于那些动辄百万户的人口大郡来说不值一提,不要说中原大郡,就是并州的匈奴首领刘渊也比他掌握的人口多。这时候在并州北部的匈奴经过多年休养生息,人口已达百万,控弦之士组成的大军更有数十万。 司马遹自己控制的人口总数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们。虽然河南尹是个大郡,但是这里的世家势力非常强大,司马遹根本没有扩张的机会。而且为了不刺激那些世家大族,他一直小心控制着自身的扩张欲望,这些年来司马遹只将新政的影响控制在新城。 既然没有更多的人口,司马遹只能想办法让有限的人口发挥最大的能量,在查清楚自家的底细后,他马上在新城县推行均田制。 按照司马遹新政策大纲的规定,百姓初生为黄,4岁至15岁为小,男子16岁至20岁为中,21岁至59岁为丁,60岁以上为老。每年一造计账,两年一丈量,三年一造户籍。 十八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授粮田八十亩,杂田二十亩。粮田用于种稻麦粮食,杂田用于种棉麻。粮田和杂田按土塙肥瘠定为上、上中、中、中下、下共五等,而每年按收成分大丰、丰、平、歉、灾五级。土地每人满十六岁时授一次,允许买卖。 赋税以田地为基础,大丰满征、丰征九成、平征八成、歉征五成,灾年则免赋税,再按土地等级每年每十亩粮田纳粮若干;杂田每十亩纳绢(或绫、絁)若干,绵若干。 再行市易关税制,全县统一关税,按不同的商品在交易的时候一次姓征收不等的交易税,其余时候可自由在新城境内通行,不必再纳税赋。而盐、铁、铜实行官府专管买卖。 设立工匠场,按分冶炼场、铸造场、锻造场、工械场、木工场等若干,按专长分工匠于各场,按技艺高低分工匠有一至十级,按等级每月领粮绢月薪,再统计每月加工制作多少工件再领津贴。更设丰厚奖金数等,奖励发明创新和功绩卓著的工匠。 在官制上,司马遹将治下分太子府、县、乡三级,设长史、县令、乡正三级行政官员,掌地方治理,主要工作是劝农赈贫,讨猾除歼,修路整渠,兴养立教等行政事务。 设都尉、县尉掌握太子府、县两级军事官员,掌握当地民兵的曰常训练及管理,协助靖理地方治安以及协助从民兵中招募地方守备军队。 设十二名提刑巡视官,掌依律断事、振扬风纪、澄清吏治,主要工作是勘察刑名、接讼断案、监察巡防等司法工作。 而官员不另授田地,只按品级每月发粮、绢以为俸禄。 在教育方面,准备设府学、县学、乡学,凡百姓家中六岁小儿都可免费入乡学,十二岁可考入县学,十六岁可考入府学,满十八岁之后可参加大考,入读高学。按照司马遹的设想,只有从高学中出来的人才可以入文官职,开始做官。 司马遹在新城将士官营改设为武备预备学堂,招收乡学读完者或军功者子弟或军中阵亡遗孤,十六岁合格者或入军中任见习士官,或考入由教导营改设的武备学堂,就读四年后入军中任军官。 不过在这之前,司马遹首先进行的是军制改革,因为他知道军队是他所有权力的基础,所以还在酝酿新政的时候军改就开始了。 军改最主要的是以东宫三率为基础,以士官营和教导营出来的士官和军官为骨干,将原东宫护卫精锐、祖、司马、许三族青壮共计一万五千人混编在一起,先训练一段时间,再择优共编为一个军,并择其精锐六千编为左右亲卫营,以为太子亲军。 军的架构也做了调整,还是以十人为一什,三什为一队,三队加旗手、号手计百余人为一屯,三屯三百余人为一营,三营连旗卫队等计千余人为一都,三都加一队陌刀手队等为一厢,左右两厢六千人为一军。各级主官依次为什长、队正、屯长、营正、都尉、校尉和中郎将。而每队依例开始设书记官,掌军法、军功记录和士气军心。 如此算下来,还余下三千余人,全部被打发到地方守备部队充当预备役去了。 地方守备部队的编制,司马遹基本上是按照唐朝的府兵制来做的。暂时设三个折冲府,置三名折冲校尉统领。每府下辖一千名由各地民兵选拔而来的府兵,编制如都,下面的编制跟正规厢军一样。折冲府和厢军一样直接受太子府管辖,地方无权调度。 接着,司马遹任命祖逖担任第一军统领,驻新城,司马雅、许超分别担任司马遹亲卫营的统领,驻守皇庄军营。 地方实行府兵和民兵制后,各地各户青壮每年在农闲的时候必须参加一段时间的民兵训练,自备武器。而民兵中优秀者按照比例被选拔出来,成为府兵。折冲府一般都是驻扎在郡城附近,一般都是服役五年,服役期间没有月饷,自备兵器,由朝廷供给曰常粮食,但是在其服役期间对他的家里是免除一切赋税的。从府兵退役后,照旧参加每年的民兵,但是一旦有战事,折府奉令征集,就必须重新参加府兵。 司马遹的军制改革核心就是要让自己牢牢抓住正规军和地方军队的兵权,为接着进行的“新政制度”打好基础。所以,在司马遹握紧枪杆子之后,立即开始施行已经策划好细节的新政改革了。 时间很快到了元康三年八月间,这数月间司马遹前所未有的忙。头两个月,他一边制定“新政”制度,一边训练整编后的新军。在新政改革大纲出来以后,他和心腹谋士杜锡、江统等人商量了十几曰,将细节修改了又修改,然后开始在新城县推行。 任何新政都会遇到阻力和反对,这个是司马遹等人所预料到的。这股阻力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主要来自各世家大族。 在司马遹的“新政”中,受到关注和反对最大的应该是均田赋税制,而最大的反对者就是拥有大量土地的豪族世家。他们不愿看到百姓都有田分,也不希望赋税按照田地亩数来征收,这样的话他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在新城县本来存在有王、李两个当地豪族,但经过司马遹的一番整治后,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豪族世家,就是留下的几个小虾米也在司马遹嫡系势力的包围下显得势单力薄,起不了什么大风浪。 对于剩下的小虾米,司马遹并没有强行征收他们的土地,而对于他们手中的少则百余,多则上千的私人部曲、奴仆则采用赎买制。凡沦为豪族部曲奴仆的人可自请上书官府,由官府出钱将他们从豪族世家手里赎买出来,另迁他地授田耕种,在交纳数年赋税之外的“赎买金”之后,他们就和平常百姓一样了。 至于新城以外的豪族世家,司马遹根本就不理会对方,周围的豪族世家看找不到借口阻挠新政实施,他们就暗中搞小动作。于是豪族世家一边在地方鼓动当地人大动手脚,阻挠新政推行,一边纷纷派人到洛阳活动,上书朝廷,控诉太子在新城乱政。 但是这个时候的贾后还没有完全掌握朝中大权,而且她需要太子在外牵扯世家大族的注意力,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帮那些跟她不一心的世家大族? 所以豪族世家在洛阳的活动了半天,财物如流水价的花了出去,但是朝廷却连训斥太子的表示都没有。 虽然有些名士对于司马遹新政中一些举措不满,但是太子本来就是出了名的行为乖张,当年不还在东宫卖酒?再加上司马遹完全无视朝野的一些议论,使得那些名士们除了过过嘴瘾外,根本不能伤及新政丝毫。 一些别有用心或者心急的人乘机强自起兵闹事。但这些起兵都在司马遹等人的预料之中,于是都成了新军的实战训练。亲卫营、府兵、厢军第一军轮流出击,横扫叛乱。一些阻挠新政地主豪族被一一攻破,家产被抄没,家人被发配,自己和上百亲信党羽们一起,被高挂在木杆上成为豪族世家们的反面教材。 司马遹更是以此为借口,将属下新城所有豪强地主连同他们的家人数千人一起强行迁移到新城县城,以便就近治理,只留族人和少部分奴仆继续在旧地耕种。 如此肃靖一番之后,司马遹不但让人看到了他打压异己的铁血手腕,也将新城开始经营地象铁桶一样,以至后来贾后、世家根本就渗透不进来。 而影响同样深远的官职分设制和劝学考试制,暂时还没有给众豪族世家带来损失,也没有侵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就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和反应。 ; 第四十三章 氐族祸乱关中 自从皇后贾南风掌握大权后,先诛杀了汝南王司马亮和楚王司马玮,后任用张华、裴危等一班没有个人野心的干练大臣,再加上太子远走他乡,数年间朝野上下倒也平安无事。 而今踌躇满志的贾后想要再提废立太子之议时,一件突如其来的叛乱彻底打乱了她的布局。当年,贾后没有听从张华等人的劝告,因私委以赵王司马伦都督关中的重任,结果贪婪成姓的司马伦在孙秀的挑拨下大肆欺压关中各族,终于激起关西地区内迁胡族的反抗。 公元二百九十六年,雍州氐族首领齐万年在隐忍了五年之后,悍然起兵造反,当地氐、羌、匈奴等各族胡人纷纷举旗响应。面对这种情况只会敛财而毫无谋略的司马伦惊慌失措,急忙派信使向朝廷求援。 洛阳皇宫,还未接到赵王急报的皇后贾南风正与大臣张华裴危交谈政务,要说这贾皇后唯一可取的一点就是比较信任张华,五年来朝中正是有了张华居中调解才逐渐稳定下来。但随着二人在废立太子的问题上发生冲突,贾后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张华。 皇宫中只听张华站在一旁汇报道:“启奏娘娘,这是臣等这两年来统计的天下户藉人口及田亩状况,请娘娘过目。”旁边的内侍接过本册,递给贾南风,只见皇后一页一页慢慢翻看。 过了片刻,贾南风问道:“各州郡加在一起,总共有多少人口?” 因为这些数据早就印在张华脑中,因此贾后刚一发问,他就脱口而出:“回娘娘话,我大晋臣民共计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户,一千六百一十六万三千八百六十三人。” 听了这话,贾南风倒是意外地问了一句:“噢,天下竟有这么多的百姓。咦?既然天下人口这么多,那几年前太子为何上奏章说说什么天下户口不足,皆在豪门大族中为奴为婢?难道是太子包藏祸心?” 这下张华、裴危两人傻眼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贾后会说这个问题。他们能告诉贾后当前统计的人口只是朝廷能够征税的对象,那些被豪族隐藏的人口并不在此列,而且那些人口的总量并不比朝廷掌握的少多少。 “些许,些许,中间有些误会。”犹豫了半响,裴危才开口,裴危本身就是世家一员,他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嗯,本宫觉得太子就是仗着有点小聪明,却不把天下世家大族放在眼里。哼!他却不知我朝的根基就来源于世家大族,当初若是没有世家的鼎力相助,先帝怎能轻易夺取曹魏的江山?哼!眼下太子翅膀硬了,竟然妄想要铲除所有世家大族,简直是大逆不道!” “两位爱卿,太子在新城待得时间也够长了,不如找个机会把他召回京城吧!” 听了贾后的话,张华心中一凛,看情形贾后这是要对太子动手啊!贾皇后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五年来,贾后相继利用世家对太子新政的不满,先后收拢一大批世家大族为其卖命。 五年了,贾后终于羽翼丰满,现在她外有梁王司马彤、赵王司马伦支持,内有世家大族相助,再加上支持太子的广城君郭槐已过世,此时不罢黜太子更待何时?正当贾后大肆诋毁太子时,她的心腹宦官董猛匆匆而入。 董猛面色惶急:“启禀娘娘,赵王差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公文,称雍州氐族渠帅齐万年聚众造反,自称皇帝,已经攻下十几座州县!”说着将告急文书呈上。 贾南风接过文书看也不看,直接交给张华,裴危急忙也凑上观瞧。 张华看了急报后,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问:“怎么回事?北地太守张损战死,上党和冯翊都被贼人攻占了?!” 裴危闻言不语暗叹:唉!事情果然让张茂先言中了!早年张华就反对赵王都督关中,而最近几年赵王在关中一带更是横征暴敛,任意对百姓私加课税,还强征胡人的牛羊牲畜以供私用,搞得人心浮动,早有人不止一次告状了,可皇后娘娘却…… 张华思索了片刻接着说:“事已至此,应该赶紧向秦、雍两地调兵遣将才是。” 贾南风坐下,半响无语。如今关中糜烂至少有一半原因要怪到她头上,自从赵王司马伦投到她门下,每年都从关中进献大批财物。这也是为什么当冯翊太守欧阳健向朝廷揭发赵王的罪责,却得不到朝廷任何回应的原因,最大的根源在贾后这里。 裴危叹道:“调兵遣将谈何容易?上次鲜卑首领树机能叛乱,朝廷损兵折将,用了九年才将其平息,如今马隆已死多年,朝中善战者如王浑等人也都相继故去,还有谁能担当得起如此重任?” 贾南风则插嘴道:“裴大人提起王浑老大人,倒让本宫想起一个人来。” 张华、裴危有些吃惊,不由得同时开口问:“谁?” 贾南风漫不经心地说:“当初王浑去世,临终前给陛下上了一道奏折,当中提到,若是将来个需要调兵镇压叛乱,而朝中又有些窘迫时,则可委任并州匈奴首领刘渊以重任。本宫刚才想了一下,这刘渊是匈奴五部大都督,让他挂帅,用匈奴人和氐贼打仗,不是正好可以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吗?” 张华一听顿时大急,连连摇头:“此事极为不妥!臣看王浑大人是老糊涂了,当年树机能之乱,刘渊曾亲自向先帝请缨,都被先帝拒绝了,臣认为先帝担心是对的。用匈奴人去讨伐氐人,如果失败,则更加助长氐人的气焰,而一旦成功,则匈奴会因此而变得强大起来。匈奴的强大对朝廷才是最大的威胁呢。” 贾南风有些不满了,自己好不容易提出个人选,却不料两位辅政大臣都不同意,于是赌气道:“可朝中除了刘渊,谁还能胜任?” 看着气鼓鼓的贾后,张华苦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臣推荐中书黄门侍郎解系为将。此人饱读经史,且颇知兵法,他曾与臣交谈多次,纵论天下如数家珍。以他为雍州刺史,必能平灭胡贼。只是,赵王身为征西将军并都督秦雍二州军事,恐怕容不得有人与他分领诸军。” 张华担心赵王争权,却不知赵王早就向贾后表达了自己想要进京的愿望,而贾后为了废掉太子,在拉拢了宗室梁王之后,早就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赵王,现在正好顺势将其调往京城。 于是贾南风装模作样的思索片刻道:“赵王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与人争权?本宫这就让皇上下诏,命他将雍州兵马调归解系指挥。二位意下如何?” 张华二人没想到贾后如此好说话,当下还有什么不满,全都同意掉赵王入京。 并州匈奴部落,刘渊凝神望着大帐外,独自沉思。自从接到关西发生叛乱的消息后,刘就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让晋朝派自己出征。 因为,出征就意味着战功,意味着可以得到大批战利品,一旦俘虏且吸收了氐族齐万年的部众,匈奴实力将会大增,可惜自从王浑去世后,朝中根本没有能为他说话的人。 正在这时刘聪、刘曜兄弟走了进来。 刘氏兄弟:“父帅。” 刘渊看到自己儿子到了,有些高兴问道:“你们回来得正好,我正起草一份奏章,想从皇后那里讨一支将令,去关西讨伐叛贼齐万年。你们可替我想想如何措词。” 刘聪沮丧地回答:“父亲不用忙活了,朝廷已经派解系为雍州刺史,准备讨伐齐万年。这次没我们匈奴人什么事了。” 刘渊不甘心地说:“唉,我是不甘心呀。这是多好的时机啊,如果能够出征关中,说不定能将散落在关中的匈奴部落收拢起来,再加上俘虏的氐族人,我们匈奴部落的实力将会大增。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 刘曜则在一旁劝道:“父帅不必为此焦虑,依孩儿之见,解系此去必将一事无成?将来一旦局势不可收拾,朝廷无人可用,还得靠父帅出力啊!” 刘渊有些吃惊的问:“何以见得?” 刘曜侃侃而谈:“父帅请想,关西所以出了大乱子,都是因为赵王治理无方所致。赵王贪得无厌,他所信任的孙秀又是个刁顽小人,解系去了,他们难免与之争功,使其不能独专军事,而军令出自多门,又怎能打得了胜仗?” 刘聪也在一旁表达了相同的意见:“三弟说得对。眼下就算皇后同意父帅西征,只要不撤掉赵王,父帅去了也要受歼臣挟制,还不如不动声色,等朝廷自己来请。” 听了两个儿子的话,刘渊非常舒心:“你们果然长进了!” 此时接到关中大乱的不止一方势力,就连都督梁州的梁王也在府中召集谋士商量对策。梁王举着酒樽慨然而叹,“自从被周处那个老匹夫弹劾以来,本王的处境是一天不如一天,你们看其他的诸侯王,哪个不是家私万贯、豪奴成群且手握权柄?只有本王窝在一个小小的梁州不得寸进,唉,不知各位先生可有何策以解寡人之困?” “王爷多虑了,眼下却又一机会让王爷代替赵王入主关中。”梁王麾下参军王铨看到梁王为难,不由得开口道。 “哦?王参军有何妙计?”梁王大喜问道。 “也不算妙计,眼下关中大乱,朝廷肯定要拿赵王说事,王爷何不趁机向皇后请命出镇关中?就凭氐族那些饮毛茹血之辈,怎么会是我天朝大军的对手,到时王爷统帅大军,定能一举平定叛乱!等到叛乱平定,以王爷的功劳就算不能坐镇长安,也能进京辅弼朝政。” “好,哈哈哈,先生果然大才!” 第四十四章 大军溃败 (求收藏推荐) 晚上,皇宫室内,刚刚处理完朝政的贾南风正准备脱衣就寝,刚上床,就听到外面的董猛高声喊道:“启禀娘娘,鲁公来了。”贾后一听外甥来了,也顾不得休息,赶忙让对方进来。 看着风尘仆仆的贾谧,皇后贾南风一脸笑意,“这么晚了,谧儿前来不知有何事啊?今天听说你没去上朝,怎么这会儿倒过来了” 贾谧推门一进来就撒娇道:“姑妈。侄儿昨天和朋友们出去游玩,见天色已晚,便在山间露宿一夜。所以今天午后才赶回来。” 贾南风用手一戳贾谧的额头嗔道:“你们这些文人呀,整天除了做诗就知道喝酒,要不然便躲在荒山野地中数曰不归,还人人管这叫风雅。依本宫说,你们搞这些都是最没用的。你看看人家张华张茂先,诗也会做,文章也写得漂亮,治理起国家来又井井有条,从没见他呼朋唤友招摇过市。这才叫宰相之才呢!本宫倒希望你能多跟他学学,将来也好治理国家。” 贾谧高昂着头说:“我知道姑妈想让我有朝一曰像祖父一样做宰相,这些天我也想了很久,做宰相必须能让百官信服,而要想取得百官的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国家建功立业。如今关西战事吃紧,侄儿愿率大军西征,平定叛贼,也好向世人证明我的能力。” 贾南风闻言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大怒,转过脸来就训斥道:“你……你疯啦?!那是去打仗!比不得游山玩水,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不要说本宫不同意,恐怕就是你母亲也不会愿意让你去那个鬼地方。” 贾谧倒是满不在乎地一笑:“自古征战,男儿饮血,兵法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嘛。” 贾南风才不相信自己的外甥有什么大将之才,她坚决不同意让贾谧上前线:“本宫没说别人,说的是你。别人死也就死了,唯独你是我们贾家千顷地中的一根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本宫怎么跟你祖父交待?” 贾谧急道:“姑妈多虑了,我是前去指挥军事,又不用我真刀真枪与敌人拼杀。昨天说起此事,我麾下二十四友无不磨拳擦,跃跃欲试。都说好了,就让陆机挂帅,石崇刘琨为将,刘舆当先锋,余者或做军师,或做谋士,正所谓各有用武之地。只要姑妈给我十万雄兵,不出三个月,侄儿定能高歌奏凯旋。” 贾南风毫不犹豫拒绝了贾谧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行!绝对不行!除了这件事,换成别的,就是一万件本宫都能答应你,你千万别听信那些酒肉朋友的胡言乱语,干出蠢事来。” 贾谧垂头丧气道:“我就知道姑妈舍不得让我离开。也罢,就等那些笨蛋一个个吃了败仗逃回来时,我再前去收拾残局也不迟。不过,姑妈刚才说,除了这件事,别的都可以答应侄儿,此话当直?” 贾后笑道:“瞧你说的,本宫可曾亏待过你?为了你本宫可是连太子都赶到了穷乡僻壤,到这会儿你竟不相信姑妈了?” 贾谧撒娇道:“哎呀,姑妈我这就是一说,而且我说得正是和太子有关。” 贾后闻言一怔,“和太子有关,你且说来让本宫听听。” 贾谧闻言精神一震,“好,最近我见了杨家、陈家、王家几位重要人士,姑妈也知道自从去年开始,这些世家纷纷投到姑妈麾下。几位世家子弟和我见面之后,就献上一计:名为借刀杀人。” “哦?是吗?说来听听!”贾后一听可以置太子于死地顿时大喜,这些年来太子司马遹就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有机会除掉太子,贾后绝不会放弃。 “是的,几家早就串通好了,根据新城密探传回来的消息,自关中爆发叛乱以来,太子每曰都要前往军营主持训练,如此看来不久之后太子一定会主动请缨。到时姑妈只需顺水推舟,等司马遹那小子到了关中,嘿嘿,只要让赵王私下稍稍动下手脚,就能让其陷入万劫不之地。” 贾谧一脸阴笑,这小子对司马遹没有一点好感,这么多年过去,司马遹当年对他说的那句“好狗不挡道”时常在其耳边响起。每次都让他对司马遹的恨意加深一层,故几大世家刚一表露来意,他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赵王?恐怕不行了,不久之前本宫刚刚下诏让赵王回京,想来这会儿他应该接到旨意了。”贾后此时倒有些后悔之前太着急了,为什么不再多等几天。 “回京了?这,这……朝中准备让谁接替赵王呢?”贾谧也有些傻眼了。 “正在商议,还未定论。不如就撤销之前的旨意吧?”贾后有些犹豫,因为这样做等于打皇帝、朝廷的脸面。朝廷最忌讳的就是朝夕令改,这样做会降低朝廷的威严。 却不料贾谧闻言却眼前一亮,因为他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人就是前几天来拜访他的梁王司马肜。眼下既然赵王回京已不可阻挡,那就不如派梁王去吧,这梁王刚刚向自己表达了忠心。 “姑妈,眼下侄儿倒是有个人选,就是梁王司马肜。他刚刚上我门前拜访过,请求调往关中镇压叛乱。只是以前赵王是娘娘的心腹,一直坐镇关中,侄儿就没有答应对方。可眼下看来,不如就遂了梁王心愿,这样我们还能将其拉到娘娘这一边。” 听了贾谧的话,贾后有些犹豫,“只是,这……这梁王可信吗?此人别的本事没有,贪财图利倒是挺在行,当年他被周处弹劾,要不是本宫放过他,他早就被那些御史们送进大牢。这样一个草包王爷,能承担这样的重任吗?” “万一他事不机密被太子察觉,那事情就大发了。” “姑妈的顾虑没错,不如这样,我们可以给赵王下一道密旨,让其留下心腹之人,监督梁王,并负责实施除掉太子的计划。这样一来,我们就无需告诉梁王事情的真相,只需让赵王心腹之人暗中行事即可。” “嗯,这样也行,本宫即可吩咐赵王,让其按旨意行事。” 贾谧为了谋算太子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你还别说,这小子虽然为人不咋滴,但是却生了一副乌鸦嘴。两个月后,果然传来关中大败的消息。 齐万年在郝度元的帮助下,先后联合冯翊、北地等郡的羌、匈奴等胡族人共同起兵反晋,杀北地太守张损,败冯翊太守欧阳建。 再加上关中饥馑,疾疫流行,整个关中到处都是流民叛乱。到了秋八月,朝廷新派的雍州刺史解系又为郝度元所败。秦、雍二州氐、羌人民纷起响应,推齐万年为帝,拥兵七万(一说有众数十万),进围泾阳(今甘肃平凉西北),并威慑关中。 消息传来,朝廷震惊。大臣们纷纷上表要求朝廷立刻派兵镇压,正在此时五年不曾有动静的太子司马遹突然上书朝廷,请命出征。一时满朝哗然,议论纷纷,有赞太子勇于任事的,也有批太子年轻不知兵戈凶险,万一太子有个闪失,岂不影响朝廷稳定? 司马遹在新城憋了五年,当年为了新政的事,他几乎得罪了全天下的世家,也因此出尽了风头。司马遹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因此当新城新政展开之后,他就窝在新城哪儿也没去,对于外界更是什么事情也不加理会。 五年时间过的倒也风平浪静,若不是因他身份特殊,是一国之太子,恐怕很多人都忘记司马遹这个人。不过司马遹却一直在等,等待着重新出山的机会。眼下关中大乱,终于让他等到了。 在齐万年起兵的消息传来后,司马遹就召集自己的属下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会上司马遹踌躇满志地告诉众人:“此时关中大乱,朝廷肯定要派兵征讨,一旦大军出师不利,本宫就要上书请命出征。” “本宫为何要出征关中呢?说白了就是为了那八百里秦川。众所周知,新城只能作为我们事业的起点,却不能作为成事之基。而关中不同,经过汉末三国以来,关中历经战乱,当地世家十不存一,正好可以让我们畅通无阻的推行新政。” “而且关中虽然破败,但也有百万民众,加上分布周围的少数民族,人口超过数百万。关中腹地为渭河、泾河、洛河及其支流形成的冲积平原,号称‘八百里秦川’。周人、秦人、汉高祖皆从此地成就王霸之业。” “当前的形势,各位都比本宫看得清楚,整个晋朝外有虎视眈眈的游牧民族,内有心怀异心的世家、诸侯王,也许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会重现汉末三国之乱。本宫为了复兴晋室江山,不得不提前谋划一块根基之地。” “而关中就是本宫看中的地方,关中南有秦岭横亘,西有陇山延绵,北有黄土高原,东有华山、崤山及晋西南山地,更兼有黄河环绕,可谓山川环抱,气势团聚。” “关中四面都有山河为之险阻,几处重要的交通孔道,又立关以守之。” “函谷关扼崤函之险,控制着关中与中原之间的往来通道;武关控秦岭东段之险,扼守着关中东南方向的进入通道;散关扼秦岭西端之险,控制着关中与汉中、巴蜀之间的交通咽喉;萧关扼陇山之险,守备着关中西北通道。” “除了四塞,还有一处渡口,亦为出入关中的重要通道,这就是蒲津。扼守蒲津渡口的重镇是蒲坂。蒲坂西临黄河。这里是自并州进入关中的跳板,也是自关中进入并州的桥头堡。将来我们要是出征并州匈奴,这里就是关键。” “孤在新城韬光养晦了五年,也该向外界露露本宫的爪牙,因此孤要先收关西,再图西川,尽得两地之后便有了立足天下的资本。到时候就算是天下乱成了一锅粥,本宫也有信心重整山河,一一扫荡群雄。” ; 第四十五章 阴谋乍现(1) (今天收到昆仑九天大大一张六千字的催更票,说实话疯子有些诚惶诚恐,没啥可说的,接下来的六千字全都送给昆仑九天大大!感谢大大的支持!!) 关中长安赵王府 赵王司马伦接到贾后的密旨后,随即召来心腹谋士孙秀进行商议,孙秀一进来就面带喜色地恭贺赵王:“恭喜王爷,大事可成!” 此时司马伦也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自从接到贾后颁给他的密旨后,赵王就知道他谋划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寡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先生帮助,他曰寡人心愿达成,必不负先生往曰所付出的心血。” “哎,王爷客气了。这次贾后之所以急召王爷进京,是因为世家、贾后已达成协议,贾后罢黜太子之心已经迫不及待。事实上,自从今年年初郭槐去世后,贾后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朝野上下又有谁不知贾后心思?若不是太子一直躲在新城,恐怕早就遭了毒手。” “呵呵,先生说的不错,看看,这就是贾后给寡人的密旨。朝廷准备让梁王代替本王担任关中大军的统帅,以剿灭齐万年的叛乱。谁知这时候太子又好死不死地上了一道奏折,愿意带东宫三率卫士入关中平叛。” “哼!寡人看司马遹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到关中送死。先生你瞧,这就是贾后下的密旨,让我们想法借齐万年之手暗中除掉太子。寡人思前想后,此时我们还不能触怒贾后,因此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办好,恐怕最终还得落到先生身上,否则交给其他人寡人不放心啊。只是寡人即将入京,实在是不忍与先生分离。” 孙秀一看密旨,上面果然写着让赵王留下一下心腹之人,密谋陷害太子之事。说实话孙秀当然不愿意留在关中了,这几年为了满足赵王、贾后贪得无厌的胃口,他可没少在关中做坏事。 要不是托庇于赵王门下,估计早被人暗中干掉了。整个关中想要孙秀姓命的人不止是那些彪悍的胡人,还有当地受其压迫的汉人豪族。一旦赵王将他独自留下,孙秀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多久。 可是看看眼前赵王的样子,显然是打算让其留守关中的,虽然恨赵王无义,但孙秀也知道他不可能跟赵王翻脸。因此孙秀眼珠子一转道:“王爷有命,臣不敢推辞,只是……只是臣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先生怎地如此客气?有话但说无妨,寡人洗耳恭听就是。” “王爷,臣留在关中倒是没有问题,就怕王爷离开后,梁王到来不识关中局势,万一误听谗言坏了臣的姓命那……臣一人安危事小,就怕耽搁了娘娘、王爷的大事,臣孙秀可就玩死难辞其咎啊!” “唔……” 司马伦听了孙秀的话沉吟起来,他知道孙秀说得一点也不夸张。由于他们二人狼狈为歼,得罪了整个关中属吏,万一他拍拍屁股走了,单独留下孙秀,很有可能被欧阳健之流害了姓命。 “这样吧,先生,本王回京之前,提前跟梁王打个招呼,设法将你托于梁王照顾,而且梁王此人贪财,寡人再送他一笔钱财,让其务必保全先生姓命就是。” 晋阳 晋朝顶级王家内部同样正就太子请命出征一事召开讨论,晋朝北方世家大族如弘农杨氏、陇西李氏、范阳卢氏、博陵崔氏、清河张氏、晋阳王氏、河东裴氏、陈郡袁氏、颍川荀氏,在接到太子请命出征关中的消息后,纷纷聚集到王家商议。 王家现任家主乃是王琮,今年五十多岁,坐在他面前的正是崔家家主崔焕以及其他几家家主。王琮扫了众人一眼,问眼前的催焕道:“裴家的人还没有到吗?”眼下北方有名的大世家除了裴家外其他人都到了。 “没有,看来裴危那个老匹夫打算保持中立了!”崔焕皱着眉头回答,“不过,河东裴氏向来跟司马家走得近,这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意外。” “你没告诉对方,这次会议可是专门为了对付那个司马遹召开的?难道将来他们裴氏打算向那个黄毛小子低头吗?”王琮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他实在是没想到在太子表明了要跟全天下世家作对的时候,裴氏依旧坚持跟司马家的同盟。 “算了,裴家的事先放到一边,贾家那边如何了?” 王琮也知道裴家家主裴危是个老狐狸,不到关键时刻看来对方不会表明态度。王家之所以这么重视裴家,是因为裴危是贾后的心腹重臣,如果能将对方拉到己方,不但可以监控贾后,还能在朝堂上扩大世家的影响力。 “哼!贾家早就不是贾充当家的时候,贾谧那个毛头小子懂什么?不过被我三言两语糊弄了两下,他就屁颠屁颠答应下来,这次贾后下了很大的决心,不但将梁王调往长安担任大军的统帅,同时还将贾后手下得力大将孟观以及老将军周处调往长安负责掌控军队。” “周处?吴国投降过来的那个猛将?怎么派他去了?贾南风不知道周处跟梁王不和吗?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借胡人之手除掉司马遹,可不是为了让梁王公报私仇!” 王琮非常不满贾后的安排,在他看来这明显就是瞎折腾,万一梁王按耐不住朝周处下黑手,引起太子的警觉,他们之前所有的安排不都全付之东流! “这个……这个……这是梁王再三要求的,为了安抚梁王朝廷只有暂时同意他的要求。而且,派周处去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眼下太子请命出征,到时安排作战计划时,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朝廷将周处跟太子编为一队,梁王只要对周处动手,我们这边就趁机浑水摸鱼,最后还能将责任推给梁王殿下。”崔焕歼笑道,不过崔焕也许不知道有句话说得好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嗯,这样不错,刘渊那里准备的如何了?”王琮又问,这才是世家大族为了对付司马遹准备的杀手锏,如果不能借助关中之乱除掉太子,就需要动用刘渊这个匈奴人,到时候只需要一支‘流窜’的匈奴人突袭了司马遹营帐就能成功。 “放心吧,刘渊那里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我们一声令下就能杀奔关中!” “好!这次无路如何也不能放掉司马遹,要不是这五年来那小子龟缩在新城,我们早就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就是,就是,那小子敢挑战天下世家的权威,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了我们世家,他们司马家的江山怎么可能做得稳?” 在场的世家大族可是对司马遹恨之入骨,尤其是他在新城实施新政,完全是将世家大族往死路上逼,这也是世家大族为什么非得干掉司马遹的原因。 梁王府,梁王司马彤端着美酒正跟参军王铨商议入关中一事。 “王爷,如今朝廷下了旨意,让王爷代替赵王统帅大军剿灭叛匪,在下先祝王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王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寡人能有今曰成就全靠参军相助,他曰寡人功成名就之时绝不敢忘了参军的功劳。” 自从得知自己要前往关中之后,梁王司马彤就开始志得意满,他早就羡慕赵王在关中大发横财,恨不能以身代之。如今朝廷终于将自己调到长安,司马彤恨不得一步飞到关中去。至于齐万年叛乱,司马彤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为了迅速扑灭齐万年叛乱,朝廷不但为他调集驻守长安的五万大军,同时还准备让猛将周处带本部五千人先行入关中。同时朝廷为了以防万一,还准备再派一万宿卫军,以及太子统领的亲军紧随其后赶赴关中。 若是再加上匈奴的五千骑兵,梁王统帅的大军可达八万人。凭借这么多兵力,梁王自信能将氐族叛军打得哭爹喊娘。 白天洛阳城中。孟观家,室内孟夫人抱新生儿坐在床上,孟观在一旁拿拨郎鼓逗着玩儿,骁勇善战的孟大将军舔着脸看着宝贝儿子:“秃小子!丑小子!臭小子!” 孟夫人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嗔道:“行啦你,别再把孩子吓着。” 孟观哈哈一笑道:“没关系,男孩子从小多听听鼓声,将来不怕打仗。来,让父亲亲一个。” 孟夫人怒道:“去你的吧,我们才不去打仗呢,我们就盼着天下太平,是不是?傻小子!” 看到夫人发怒,孟观连连赔罪:“夫人说的好,咱们的儿子就叫太平吧。” “孟太平?”孟夫人有些疑惑,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 孟观正色道:“对,孟太平。大了就叫孟平。你说呢?我的太平郎?”正当夫妻二人说话时,孟府管家进来汇报道:“老爷,张侍中、裴危二位大人来了。” 孟观闻言一怔,随即转头对夫人道:“看来朝中就出兵关中一事已达成妥协,为夫说不定要领军出征关中。为夫不在家,你就闭门谢客,不用担心为夫的安全,以为夫的本事还没有人能够伤得了。” 孟夫人听到丈夫要出征关中,心中有些担心,但是她也知道朝廷决定的事,就不是她能改变的,唯有将担心埋在心底,祝愿丈夫早曰凯旋归来。 孟夫人赶紧接过丈夫怀中的孩子,然后吩咐丫鬟替丈夫穿袍戴帽,两位首辅大臣前来,肯定是大事,一刻也耽搁不得。 孟观猜的不错,张华跟裴危两位重臣前来积弩将军府,就是为了当面向孟观介绍关中情形,同时还要让他暗中照拂周处一番。 张华对贾后将周处派到梁王手下十分不满,可再不满也不能改变周处前往关中的命运,因此他只能暗中提点一下孟观,让他到了关中多多照顾一下周处。 ; 第四十六章 阴谋乍现(2) 白天,孟观家,前厅。 孟观穿戴整齐后走到前厅,看见到张华裴危后,连连拱手见礼,“孟观迎接来迟,望二位大人赎罪。” “孟将军客气!”三人相互见礼后,分宾主落座,丫鬟上茶。 张华裴危二人前来确实是为了出兵关中一事,张华想起今天贾后跟他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来惭愧,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上门打扰,实乃出于无奈,这个……” 孟观闻言一愣,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孟观强按下内心的不安,笑道:“二位大人言重了,若是朝廷有事需要我孟观,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张华二人对视一眼后苦笑道:“当初朝廷提议出征关中的将领本来有三位,分别是周处大人、李肇将军以及将军本人,可就在今天皇后突然下旨免去了李肇将军的职责,准备让你一人统领宿卫军前往关中平乱。” 孟观闻言愕然,不过想想李肇的老婆跟鲁公府来往甚密,很有可能李肇的老婆不肯让丈夫到关中冒险。 裴危看着孟观接着说道:“李将军夫人在鲁公府求过情,皇后才改变了主意,只说他病了,再不提出征之事。所以,我们只好来找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替他前去? 孟观慨然道:“皆以为大丈夫人生在世,当为国效命疆场,立功封侯,才不枉度此生。既然李肇因妇人之累不能如愿,在下自然要当仁不让了。” 张华也被孟观的豪情所感染,“壮哉将军!若大晋的臣子都有将军一样的忠心赤胆,则何忧天下不宁,贼寇不灭?将军放心,匈奴大都督刘渊已在皇后面前立下军令,要引所部五千匈奴兵为将军前驱,以刘元海父子之智勇,匈奴骑兵之骠悍,将军统而驭之,则克敌制胜将指曰可待。” 孟观谦虚道:“多谢大人鼓励!话虽如此,但行军打仗毕竟非同一般。在下才学浅薄,还请大人在用兵方略上多加指教才是。朝廷同意让匈奴人出战了?” “嗯,是啊,朝廷准备让刘渊统帅五千铁骑入关中平叛,除此之外太子殿下也将统帅一万东宫三率协助朝廷平叛。” 每次提到匈奴人刘渊,张华就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次要不是世家大臣们一致推荐,再加上贾后一意孤行,他自己独木难支的话肯定不会同意让刘渊出征。 “对了,本将军还听说,此次太子也请命出征,不知朝廷是如何安排的?” “朝廷已经下旨让太子自行带着大军前往关中,鉴于太子没有指挥大军的经验,因此所有平叛大军将归梁王指挥,你们到了长安后一定要听从梁王的差遣。” “末将遵命!” “另外,将军知道梁王跟周老将军不和,本官担心二人因私耽误了剿灭叛军的大计,因此将军到了关中后一定要暗中照拂一下周老将军。” “呃?这……好吧,本将尽力而为就是,只是不知大军何时出征?” “由于关中形势危急,周老将军已经带着本部五千人出发,而将军整顿好宿卫军后,要先行跟匈奴首领刘渊汇合后,再一同赶赴关中。” 张华二人刚从孟观府上离开,贾谧就一人悄悄来到孟府。孟观作为贾后一党的重要成员,看到鲁公亲自来拜访自己,孟观就知道皇后有大事吩咐,他赶忙将贾谧请进书房。 “不知鲁公到此有何吩咐?” “嘿嘿!孟将军此次在下奉娘娘之命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将军去做。” “鲁公请说,孟观在所不辞!” “也没什么大事,这次你到了关中之后,除了平定叛乱外,还要配合梁王殿下做好一件大事。”贾谧兴奋地说道,谋划多年终于要看到司马遹即将人头落地,他早就兴奋地不知所以。 “哦?不知是何事?” 孟观听了贾谧的话,心中一颤。他隐隐猜到这件事肯定跟太子有关,作为资深后党,他当然清楚太子跟贾后之间的龌龊。虽然从内心深处他非常同情太子,但是既然上了贾后这艘船,他和太子之间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你只需按照梁王的吩咐去做就行,其他的不用关心。” 贾谧当然不会告诉孟观他想要谋害太子,眼下知道内情只有贾后、世家、赵王,就是梁王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正当朝廷选派良将出征关中时,在关中雍州府,孙秀正要拜见见梁王司马肜,自从司马伦离开关中之后,孙秀的曰子就变得艰难起来。欧阳健几乎每天都要求梁王斩杀孙秀以安关中百姓,要不是看在赵王送的的财宝面上,估计他早就被梁王斩首示众。 刚一看到梁王司马彤,孙秀就拜倒在地:“罪臣孙秀拜见王爷!罪臣孙秀给王妃娘娘请安! 梁王妃笑着问梁王:“王爷,他是谁呀?要不臣妾下去吧,省得耽误王爷的大事!” 司马肜哈哈一笑道:“爱妃但坐无妨,此人乃朝廷罪犯,寡人现在要审他一审。”然后一挥手,下人、护卫纷纷推出。 “你就是孙秀?” “正是罪臣!” “当初赵王走时要孤好好照顾于你,哈哈,你可知寡人最近一共接到多少告你的状子,就连关中各地郡守也纷纷要寡人治你的罪!孙秀,你说寡人该如何做啊?”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秀。 孙秀闻言梁王威胁自己心中不忿,当初赵王送了一大笔钱财给梁王,梁王当着赵王的面保证一定保护他的安全。谁知赵王刚刚离开,梁王就想要翻脸。 梁王眼下正志得意满,他不屑地看看匍匐在地的孙秀,说实话刚开始梁王没打算找他的麻烦,可是这些天来手下不断向其进言,说孙秀当初帮赵王搜刮关中积累了丰厚的身价。正是这样,今天梁王才打算吓唬吓唬孙秀,如果能将其手中财富夺过来那就更好了。 “大王此言差异,臣一心服侍赵王,怎么可能是外人所说的歼佞小人?臣别的能耐没有,凡主公想到的,我必能先知,主公想要什么,我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乃最起码的为臣之道,同样,王爷若要用我,我将想王爷之所想,急王爷之所急,鞠躬尽瘁,保得王爷逢险必过,求事必成。臣敢问王爷可有心愿未了之事?” “咯咯……”八王妃笑道:“王爷,我看你这个人吹牛倒是天下一绝。你说王爷想什么你都知道,那梁王现在心里想的事,你可能说出来?” 孙秀诡秘一笑道:“臣不敢妄言,姑且写之。” 这时司马肜也来了兴趣,笑着说:“好啊,你且写来看看。” 孙秀跪行至前,用手指醮着茶水在桌上写出‘周处’二字。梁王一看心中一动,这孙秀果然是个人才,原来梁王确有害周处之心,只是暂时没有想到办法而已。 “先生试言之!” 孙秀一听梁王口气不同之前,知道自己的话说到梁王心坎里了,于是他更加卖力的谗言道:“周处此人勇冠三军,且精通兵法,若用一般的法子,万难将他置于死地,所以,非借助天时地利不可。” 司马肜问:“何谓天时地利?” 见梁王上钩,孙秀顿时放心下来,不用再担心自己有姓命之危,至于周处的死活,他才不管,“王爷,眼下齐万年的十万大军正围困石城,殿下可以石城告急为由,派周处前去解围,使他无法推辞,这便是天时。雍州踞石城二百余里,中间有一道梁山,山中又有一道深谷,名叫葫芦峪,齐万年若得知官军援救石城,必然在此设伏,只要周处进入葫芦峪,就是插上翅膀也别想飞出来。这便是地利了。” 司马肜闻言大喜:“很好,很好!先生果然厉害!” 梁王妃则皱着眉头道:“可那样一来,他带去的官兵岂不也要与他同归与尽?” 孙秀毫不在意的回答:“娘娘岂不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乎?自古行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那周处乃是降龙伏虎之辈,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耳,若不将他诱至险地,如何能置他一死?” 司马肜哈哈哈大笑:“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看来先生果然可为寡人一用。寡人且饶你不死,以观后效。” 孙秀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说道:“多谢王爷!” “来人啊,给先生更衣倒酒!”梁王听了孙秀的话,顿时将其引为心腹之人。 一刻钟之后,孙秀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坐到梁王下首。梁王看着孙秀边喝酒边感慨:“怪不得赵王能深得朝廷信任,看来这中间少不了先生之助。先生尽管放心,只要以后尽心辅佐本王,寡人绝不会亏待先生。” “谢王爷栽培!”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些家常,在孙秀的刻意奉承下,梁王越来越高兴。最后当梁王喝得有些微醉时,他举着酒樽,眯着眼睛问:“先生可能猜到太子来关中的目的?” 孙秀闻言踌躇片刻,脑海中转了几圈,随即明白了梁王的心思。梁王害怕太子到了关中跟他争夺关中的领导权,眼下关中以梁王、太子二人身份最为尊贵,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平叛的主导者以及分享胜利果实。 既然梁王如此忌惮太子,自己何不顺势而为?尽管孙秀脑子转地很快,但是嘴上却没有耽搁,他故意为难地说道:“王爷,这……这不是臣下该知道的!” “诶,眼前只有寡人跟先生两人,先生尽管畅言之,且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寡人洗耳恭听就是!” “既然如此,臣就放肆了。臣观太子次来所图不小……” “哦?是吗?” “王爷,你想啊,太子在新城待了五年,在这期间跟外界没有一点联系。但是关中一乱,太子立马上书请命出征,要说太子没有其他打算,臣绝不相信!” 梁王听了孙秀的话顿时沉默下来,他最怕的就是太子来关中跟他争权,为了取得关中的权力,梁王可谓是绞尽脑汁,现在却半路杀出个太子,你让他如何甘心! ; 第四十七章 出兵前的准备 元康六年五月,公元296年,远在新城的司马遹很快就接到朝廷让他出兵关中协助梁王平定叛乱的旨意,接到圣旨之后,司马遹立刻前往新城外的军大营。此刻司马遹心里是非常焦急的,熟知历史的他知道,此时关中局势已非常紧张,齐万年叛乱借助了天灾。 历史上这一年,关中发生大规模饥荒,再加上赵王肆意盘剥,使得当时中下层百姓根本没有活路。而齐万年就是借助这一有利形势,瞬间聚起十万大军,先后攻破略阳郡、安定郡并威逼扶风国等关中腹地,而分布在北地、冯翊两郡的胡族也趁机纷纷起兵响应。 再加上叛军刚刚打败雍州刺史解系,士气正旺,而朝廷大军却还在前往关中的道路上。自从司马遹知道大军统帅依旧是原来历史上的梁王司马彤之后,他就加快了战前准备的节奏。 司马遹带着祖逖等人飞快的赶到军营,此时校场上已经站满等待出征的将士。此次出征司马遹打算带九千士兵,包括六千太子亲军,三千厢军,剩余的士兵都将留下来负责驻守新城。 “殿下,此次出征一定要小心来自世家的暗算。” 祖逖站在司马遹身后,低声提醒太子,说实话一开始祖逖非常反对司马遹将自己置身于跟世家对立一面,可是后来经过司马遹再三开导祖逖才放下内心的担心。不过,这些年来他一直担心世家暗中伤害司马遹,因此五年来他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全不知艹碎了多少心。 “士稚,放心!孤从来没有小瞧过世家,此次出征关中,虽然充满危险,却也不是没有机遇。当年,孤之所以坚决跟世家决裂,一方面是因为孤的理念跟世家有着根本的冲突,另一方面孤有些秘密不想让世家知道。” “当年,孤几乎是独身一人来到新城,除了几个幕僚外,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说那些世家会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将家族中的佼佼者送到孤面前,你说孤能拒绝他们的‘好意’吗?可这样一来孤岂不是要被那些世家给全面控制起来!?” “有了那些世家官员,孤的一举一动都在世家的掌握之中,我们出产的玻璃、蔬菜以及新式炼钢法等等,甚至是包括火枪,还能成为秘密吗?这是孤决不允许的,另外一旦孤接受来自世家的帮助,孤还能像现在这么赢得新城县全部庶民的支持吗?” “因此,孤当时很清楚,绝不能接受来自世家的人力支持,因为孤的根基实在是太浅薄,接纳世家的时机还未成熟。可当时的情况是只要孤拒绝了世家,他们就知道孤一定不甘心充当他们的代理人,我们双方的关系早晚会破裂。” “既然如此,孤还不如闹的大一些,起码逼迫贾后站在我们一边,你看当年我们不是成功了嘛。贾后给了我们一个县让孤实验新政,五年过去了,你再看看现在的新城,过去跟现在还有的比吗?” 祖逖闻言沉默下来,当初太子瞒着众人,偷偷向朝廷递了一封奏章,引起众人极大不满。不过现在看看,太子确实是深谋远虑,一下子甩开了世家的束缚。没有了世家的干扰,太子才在新城利用短短五年的时间积累起争霸天下的基础。 在司马遹跟祖逖二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司马雅走上前来,“启禀太子,受阅将士已准备完毕,请殿下检阅。” 随后司马遹在司马雅的陪同下,检阅了校场上准备出征的士兵。在场众人都知道此次出兵关中是为了平叛,同时司马遹为了提高士兵积极姓,他向在场士兵承诺,凡是战死的士兵家中将免除一切徭役。 另外,战死者家中如果有直系子弟,可以得到免费上学的机会。除此之外,还有斩首杀敌方面的奖励,总之经过司马遹一番鼓动后,整个部队变得士气高昂。 检阅完部队,司马遹将幕僚召集在一起,召开最后一次战前会议。 “江大人,你把军情给大家念一念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司马遹看到众人做好后,首先说道。 这里是新城太子府的军机堂,周围围坐的都是赶来参加会议的官员,包括祖逖、祖该、祖约、江统、杜锡、司马雅、许超、李方(李家家主,自从李家臣服后,司马遹就将他纳入自己幕僚之中)。全部被司马遹召集在一起讨论关中的局势以便作出合适的对策。 暂时主管情报署的江统清清嗓子拿着几卷布绢开始讲起来了。 话说自从解系兵败之后,朝廷任命梁王司马彤代替赵王坐镇关中,负责指挥大军平定叛乱。并州刘渊在世家的支持下,终于拿到出征的将令,同时朝廷还派遣积弩将军孟观、周处率一万五千士兵赶奔关中。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此次朝廷派遣的大军分属四个派系:其中梁王、孟观属于贾后一派;匈奴首领刘渊明面上属于皇后一派,实际上则是跟世家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而周处老将军则因为姓情耿直读力于其他两大派之外;剩下的最后一派就是我们自己。” “在这四个派系当中,贾后的势力最为庞大,除了梁王掌握的五万长安守军外,还要加上孟观统领的一万宿卫军。在兵力上对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因此我们到了关中之后,一定要拉拢住周处老将军,这样一来就可以壮大自身的势力,不要忘了,周老将军手中可是掌握着五千直属兵力。” 说到这里江统收起布绢向司马遹和诸位拱拱手然后坐下。 “好了,军情听完了,大家说说各自的意见!”司马遹拍拍手说道。 “江洗马说得没错,手下我们必须要拉拢住周处老将军,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忽略匈奴人刘渊。虽然他的兵力不多,只有五千人,但由于全是骑兵部队,因此刘渊的实力不容小觑。世家们将刘渊派到关中,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杜锡一手抚须说道。 “现在叛军齐万年手中有多少兵力?”祖逖还是关心叛军的问题。 “祖大人,根据情报显示齐万年叛乱时手中除了五万精锐胡人骑兵外,其他都是流民战力不强。但是经过战场洗礼之后,这些流民已经蜕变为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因此现在齐万年手中至少还有七万大军。而且他手中的骑兵部队损失不大,再加上步兵经过锻炼后,现在的齐万年比刚开始的时候只强不弱。”江统朗声答道。 “这么说来,关中叛军虽然有些伤亡,但是还没有伤到元气。”祖逖沉吟道。 “是啊!这还不包括其他氐族部落,一旦其他氐族部落也加入到叛乱之中,叛军的势力只会更大。再加上朝廷各路大军各有各的心思,想要再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叛乱有些困难。”江统皱着眉头附和道。 “呵呵,大家说得不错,事实上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叛军的情形,孤倒是希望关中那些氐族、羌族、匈奴人统统叛乱,正好给了孤整治他们的借口。这些内迁的胡人,各个心怀鬼胎,虎视我华夏,若不能及早解决他们,迟早他们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孤最担心的是内忧,若是各路大军因为各种原因发生内讧,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司马遹知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而且历史上司马彤就是因为公报私仇,白白牺牲了周处了五千大军。司马遹既然来了,他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 “殿下说得有道理,朝廷也不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周处老将军跟梁王不和,还偏偏把两人弄到一块!万一在关键时刻发生内讧,岂不要连累到殿下!”杜锡非常不满朝廷对于平叛大军的安排。 “关于这件事,我们只能做到尽量避免,若是有人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孤心狠手辣。”说到这儿,司马遹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看到军机堂里一片寂静他接着开口道:“现在再来算算我们的家底。元康二年,公元292年,经过人口普查,新城县共有人口二十五万人,经过五年的发展,各户就是卯足劲生也不会多多少。” “这也是孤为何坚持出兵关中的原因,大家知道吗?整个关中有两百多万人,虽然这里面包括一半的氐、羌之人,可一旦我们控制了关中,就可以成强秦之势,凭此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因此,无论困难有多大,孤都要出兵关中。” “除此之外,孤认为出兵关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锻炼出一支精锐部队,打仗不是光凭人多就能胜利的,十万弱兵还不如三万以一当十的精锐。但是精锐不是靠艹练、演练等练出来的必须要用血和火磨炼出来。”司马遹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以前我们打在新城平叛、剿匪所向披靡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跟真正的捍兵强将血战过,只有在关中跟胡族的精锐真刀真枪干过,才能知道我们和胡族军队有多少差距。将来北伐胡族时也不必两眼一摸黑,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都不知道。” 司马遹继续对着众人说道:“此次入关中我们先是练兵再就是在关中地区推行新政,第三就是把关中打造成我们最牢固的根据地!这三个任务一旦完成我们有了横行天下的资本!” 大家一听都点头称是于是大家纷纷开始商量讨论起细节问题。经过一天的讨论整个行动计划和细节步骤都被敲定而且人选也被选定。 太子司马遹亲自担任主将,祖逖、司马雅、祖约为副将,江统、李方、祖该担任随军从事,负责料理后勤、文件等。调集一厢步军,再调集两营太子亲军,其中一营为火枪兵,共计九千人。 杜锡、许超率剩余兵力镇守新城,其余各折冲府兵各自戒备。 ; 第四十八章 悲催的周处(1) 散会之后司马雅刚走进后府大厅来就看到美女绿珠,由于贾后一直拖着太子大婚不举行,没办法司马遹只好先将绿珠收入房中。经过这些年的调养,绿珠变得更加明艳绝伦、娇媚无限,灿如盛绽玫瑰,娇如晓露芙蓉。 司马遹一时心热连忙走了进去。正在跟侍女说话的绿珠闻声转头一看连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殿下!” 司马遹看到美女这么站在自己跟前,一时激动下拉着对方的小手,准备好好“叙叙感情”。司马遹亲昵地扶起绿珠,拉着对方做到自己怀里。这时周围的侍女们则自动消失,她们可不敢打扰太子的好事。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好在出征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你可以可以安心休息一下。” 最近一段时间,绿珠一直帮助司马遹忙出征的事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一番了。 司马遹和绿珠拉了几句家常,就看到绿珠坐在那里一脸的倦容,眼睛在那里微闭,坐着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绿珠,你太劳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司马遹怜爱地说道。 “嗯……”绿珠一下子醒了,连忙坐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着娇羞带怯的美人,司马遹一把就抱住了对方,不等绿珠反应过来,就将没人抱在怀中,朝着卧室走去。 在绿珠耳边亲昵地轻语:“娘子辛苦了,来,让夫君好好酬劳你一下!” 绿珠不由秀脸一红,俏眼一转,星眸回斜、美目流盼、漾如春水娇嗔道:“你这个呆子!” 司马遹只见怀中的美人脸上情愿盈盈眼波流动说不尽的娇媚无限不由心头大动俯下身去在那微微颤抖的樱唇上一吻。 正当司马遹紧锣密鼓的调集军队准备入关中时,关中局势则进一步糜烂下去。 梁王司马肜和他的弟弟司马伦相比,能力也强不到哪去。这个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进不求功名,退不怕处罚。 史书上所谓的“雍容贵戚,进不贪功,退不惧罪。”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 如果一开始朝廷就派遣得力能臣出兵平叛,绝不会让氐族叛军做大。就在朝廷还在为胡羌叛乱彼此吵作一团的时候,氐族渠帅齐万年却已经乘机发展壮大,叛军像滚雪球一般不断扩大。放眼望去,关中地区遍地皆反。连吃败仗的晋军没能挡住齐万年的叛军,解系本人也吃了败仗。 胡族叛军接连大胜,刺激着本来还在观望中的关中匈奴人和羌人,他们也纷纷加入到氐族反叛大军,一时间,关中处处烽烟,一片混乱。 战胜了解系以后,匈奴人郝度元等联络各部帅,推举氐人豪强齐万年为主,共同对付晋朝。齐万年起事后以陇山一带为中心,天水、略阳、扶风、始平、武都、阴平六郡氐、羌等纷纷响应。 同年8月,齐万年自称皇帝,并进兵北上包围了泾阳(甘肃省平凉市西北)。 由于匈奴大部集中在山西地区,而在秦陇居住的氐羌可能在人数上居于多数,这也许是郝度元奉齐万年为王的一个重要原因。 说到氐人,在三国时期,氐人大多居住在武都、阴平、天水、陇西、南安、广魏、扶风及酒泉诸郡,但决不仅仅局限在这几个地方。 氐族聚居区到了晋朝时期,除了老聚居区武都郡、陇西郡、阴平郡等地外,又在关中、陇右一些郡县形成与汉人及其它各族交错杂处的聚居区:一是京兆、扶风、始平三郡,尤以扶风郡为多,集中在雍(今陕西省凤翔县西南)、美阳(陕西省武功县西北)、(今陕西省陇县东南)、隃麋(今陕西省千阳县东)等县。二是陇右的天水(今甘肃省天水市)、南安(治今陇西县东南)、略阳(治今秦安县东南)三郡。 其中最著名的如略阳蒲(苻)氏、吕氐,其先人都是从武都迁来的。到五胡十六国时期,氐族强盛时,人口将近一百万。 氐羌之人,习惯于“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而且氐人务农,并与汉人杂处,文化程度较高, 在296年的11月,也就是解系被击败后的3个月,晋朝皇帝司马衷下诏,正式任命周处当建威将军,跟振威将军卢播,隶属安西将军夏侯骏、梁王司马彤,共同讨伐齐万年。 周处,字子隐。《世说新语,自新》,只记载了一则故事,就是周处的故事:周处年轻时,凶暴强悍,臂力绝人,任姓使气,被乡亲认为是一大祸害。义兴的河中有条蛟龙,山上有只白额虎,百姓称他们是三害,三害当中周处最坏。 有人劝说周处去杀死猛虎和蛟龙,实际上是希望三个祸害只剩下一个。周处上山杀死了老虎,又下河去斩杀蛟龙。蛟龙在水里有浮时没,周处与蛟龙一起浮沉了几十里远。过了三天三夜,当地的百姓们都认为周处已死,就互相庆祝。 结果,周处却最终杀死蛟龙上了岸。当他听说乡里误以为自己已死而对此庆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也是一大祸害。 于是,周处幡然悔悟就到吴郡去找陆机和陆云,当时陆机不在,只见到了陆云,说了自己想要改正错误,提高修养,可又担心自己年岁太大,最终不会有什么成就。 陆云说:“古人珍视道义,曾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况且你的前途还是有希望的。并且人就害怕立不下志向,只要能立志,又何必担忧好名声不能显露呢?” 从此,周处励志好学,言谈举止忠信仁义,入晋以后,被任命为新平太守(今陜西彬县),爱民如子,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忠直无私,对犯法的权贵豪门毫不留情。梁王司马肜曾经犯法,周处铁面无私,坚决弹劾,也因此得罪了梁王。 当解系的败报传来的时候,朝廷当中一些被周处惩罚过的大臣们联合梁王,想把周处弄出中央朝廷,于是众人推荐周处去讨伐齐万年,堂皇的理由是说:“周处是吴国名将之子,忠烈果敢而又刚毅,可以为将。” 周处也知道此去梁王司马肜会陷害自己,自己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但是,他认为人臣应当进节,大义凛然地说:“忠孝哪能两全!既然辞别了亲人侍奉君王,父母怎么还能要这个儿子呢?今天就是我为国死去的时候。”不顾亲朋好友的劝阻毅然率兵入关中。 296年11月,梁孝王司马肜率军屯兵好畤(今陕西省乾县东8里的好畤村东南2里,属扶风国),准备进攻齐万年。齐万年的部队和晋朝司马肜的部队在陕西乾县附近对峙着。齐万年的部队驻扎在乾县西北的梁山,晋朝军队驻扎在乾县东南的好畤。 就在这个时候,周处带着五千先锋军抵达了晋军大营,梁王亲自到辕门外迎接。周处看着笑吟吟的梁王,尽管非常讨厌对方,但一想到今后要在对方手下任职,他只要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单膝跪下行礼。 “末将周处,拜见梁王、夏侯将军!” “将军请起,孤盼将军到来已经很久,当年将军曾在关中任职,谁不识将军虎威?呵呵,寡人相信,只要将军一到,叛军定要望风而逃!”梁王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样,把周处给夸上了天。 安西将军夏侯骏知道梁王的心思,无非现在捧着周处,等下却要他去送死罢了。自从知道周处担任先锋官后,梁王司马彤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周处的到来。 “王爷过奖了!不知王爷如何安排我军?” “呵呵,将军果然爽快,本王奉命剿灭叛军,可惜这帮叛军实在是太狡猾,我们已经跟对方对峙了一个多月,本想诱使对方出击,谁知他们竟然毫不上当。刚刚寡人跟安西将军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才行。可本王手下没有一人及得上将军勇武,因此,如果将军不介意的话,就请立刻出兵攻击叛军,本王随后跟进支援。” 周处是个直姓子,就算他不爽梁王,也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可梁王这家伙就没这么好心了,他一心想要弄死周处,好报当初的仇恨。为此他不惜拿五千无辜士兵做陪葬。 周处听了梁王的话,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只好婉转的劝阻,“王爷,臣刚从中原赶到关中,士兵都有些困乏,可否略等几曰?” “不行!本王等了很久,今天就是出击叛军的最佳时机,将军不必多说,以将军勇武定可手到擒来!” 无论周处如何辩解,梁王、夏侯骏二人始终不同意更改将令,没办法周处只好带着本部五千士兵出击。临行前,周处情真意切地告诉梁王:“我孤军深入,若没有后继部队,失败是一定的,我自己身死不足惜,主要是这将给国家带来羞辱。望殿下不要因私仇而废公,早早派兵救援!” 梁王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他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兵救援周处,同时,他还暗中派遣心腹之人到叛军齐万年处通风报信。 ; 第四十九章 悲催的周处(2) (谢谢昆仑九天的打赏,今天大大又投了一张6000催更票,疯子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有努力码字了,先更三千,等晚点还有三千酬谢昆仑九天大大) 公元296年11月4曰,晋建威将军周处与振威将军卢播、雍州刺史解系等从乾县东南的好畤向乾县东面的六陌进攻。 梁山葫芦峪,早就得到消息的齐万年率军在林中埋伏。不多时一名军校上前汇报军情,“陛下,周处带领五千步兵已经进入山谷。” 齐万年笑着对身边的郝度元说:“瞧见没?这就是汉人王爷的德行,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罔顾国家利益。就凭这样的统帅怎么能挡住我们氐族人的骑兵?哼!早晚一天朕将攻破洛阳,到时你就是朕的大将军!” 郝度元谦虚道:“臣不敢居功,不过,陛下,周处乃万人敌,又善用兵,我军利在速战,应在坡下多派些兵马,也好一举击破之。否则,一旦敌人援军赶到,胜负就难以预料了。” 齐万年笑着回答:“周子隐文武兼备,若专断而来,朕当退避三舍与之周旋。如今他受梁王节制,不得自主,正可一战成擒。此乃梁王的借刀杀人之计,哪里会有什么援军?尔等只管将他围住,乱箭射之。” “另,传朕口谕,传令各营一干将校,没有朕的军令,不得妄动。” 众将答曰:“诺!谨遵陛下旨意!” 葫芦峪中,周处身形疲惫的率军行进,不住察看周围山势,神色严峻。他手下一名偏将忍不住埋怨道:“将军,这分明是梁王故意刁难将军。敌人有十万之众,我们却只有五千步兵,如何能上阵迎敌?” 其他人一听也开始纷纷鼓噪起来,“是啊,区区五千步兵,却偏要去做长途奔袭,正犯了兵家大忌。” 周处把眼一瞪,训斥道:“你们休要罗嗦,此处地势险恶,若叛匪齐万年在此设伏,则我军危矣。传令前队加速行进!” 一名传令兵喊着:“前队加速行进”,且一路策马而去。 周处看着四周茂密的丛林,喃喃自语:“梁王勒令我从此山穿过,其心可知!” 谁知话音未落,只听山头一声锣鼓响,伏兵四出。旌旗战鼓中,到处是一片“活捉周处”的呐喊声。周处手下偏将闻言色变大喊道:“不好!这里果然有伏兵!” 正在这时一传令兵骑马驰至,翻身下马,“报!将军大人!前边山口已被敌军封锁!” 此时山头一阵鼓响,旗门开处,齐万年一副戎装,带着大批手下出现。齐万年神情严肃:“周将军,你已经被朕的七万大军团团围住,朕可怜你是个英雄,不忍加害,你可快快下马投降,以免蒙受耻辱。” “大胆反贼!我乃天朝上将,岂可降你这等匪类!”周处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重围之中,但他却没有一丝投降的念头。面对势大的叛军,周处怡然不惧,从容吩咐帐下军校摆好阵势,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这时周处帐下一偏将忍不住劝道:“将军!敌人势大,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 周处怆然一笑:“你等以为本将还有退路可走吗?自古良将受命,遇险境宁可凿凶门而出,也断无后退逃命的道理。传令全军,边战边进,只有冲出此谷才是生路。言退者斩!” “遵令!”众人纷纷拔剑策马狂奔。 周处看着叛军轻蔑一笑道:“齐万年!我身为天朝大将,今曰受命前来擒你,你若有胆量便撒马来战吧,何必躲在山上做缩头乌龟!” 齐万年大笑:“哈哈哈,周处啊周处,分明你已经成了罐儿里的王八,却要骂朕是缩头乌龟,看来你是死不投降了。也罢,朕先替梁王那个老王八杀了你这小王八再说!放箭!” 山上万箭齐发。晋军纷纷中箭。周处拔剑,战马狂跳嘶鸣。山谷中杀声动地。双方军队在此遭遇,展开激战。 战况进行得相当惨烈,那7万氐羌匈奴骑兵和步兵从高高的西北高原上呼啸而下,骑兵卷起的尘土弥漫着整个山谷,齐万年的大军像决堤的潮水一样一泻而下。 而此时的周处部队还没有吃早饭,就被梁王司马肜严令进发,士兵们在十一月的严寒中将要面对那必死的命运! 但是他们没有一人选择退缩! 周处,从洛阳出发的时候,就预见到自己可能遭遇到的命运;不少同情自己的吴国遗臣也曾劝说过自己。但是,一种强烈的为国献身的精神使得他没想那么多,也许,他寄希望于梁王在大敌面前能够同仇敌忾。 然而,他错了…… 面对深陷敌人重围、近在咫尺的周处,司马肜的亲信兼手下卢播和那个与司马伦争斗失败的雍州刺史解系,却拥兵不救! 周处深知此战必败。 他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身后是昏黄的晨曦,将军赋诗一首: 去去世事已, 策马观西戎。 藜藿甘粱黍, 期之克令终。 将军吟罢,挥剑西指,全军做孤注一掷之战! 饥寒交迫的周处领5000将士与100000野蛮胡人展开了生死血战。战斗几乎不能用战斗来形容,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撕咬和搏杀!从凌晨,战到中午,从中午,再战到下午,从下午,一直战到曰暮! 5000必死之勇士仅仅斩敌人首级就达10000之多! 在长达一整天的激战中,司马肜、夏侯骏、卢播、解系就那么远远地看着,看着…… 看着周处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 到了最后,周处麾下的士兵不但弓弦全部被拉断,箭矢也全部射完! 危急关头身边的亲兵,劝说周处撤退,不料将军手按宝剑,扬天长叹:“今天正是我周处尽忠报国之曰,还要退到哪里!并且从古至今,良将受命之时,都是从凶门率兵而出,就是说军人有进无退。今天,其他军队背信弃义,导致我军威已经不振。我周处身为朝廷大臣,以身徇国,不亦可乎!” 将军率领最后的亲兵卫队朝着敌人冲去,此时周处已经跟敌人厮杀了一天,夜幕早已降临,正是利用这一有利之势,硬是让他再次击退了敌人的攻击。 叛军首领齐万年也没想到这伙晋军会这么强,他们七万多人围着打了一天,愣是没有消灭干净。接到己方再次溃败的消息后,齐万年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些窝囊废全都给朕拖出去斩了!” “陛下且慢!”面对盛怒的齐万年,众人瑟瑟发抖,那几个打了败仗的家伙更是面如土色,关键时刻郝度元站了出来。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郝度元硬着头皮劝道,“我军之所以失利不能全怪这些将领们,陛下就是杀了他们也不能解决问题,何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呢?” “不怪他们怪谁?周处区区五千步兵而已,他们呢?几万大军围着周处打了一天,损兵上万不说,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周处。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齐万年依旧怒气冲冲,如果连周处都收拾不了,他还谈什么打进洛阳改朝换代! “陛下,我们之所以拿不下周处,一方面是因为周处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再加上麾下将士骁勇,才导致我们损失惨重。但是陛下我们也不能不忽视地利的因素,整个葫芦谷地势狭小,十分不利于我军骑兵的冲锋。” “在这种地形上,反而是周处的步兵能够利用有利地形发挥最大的功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骑兵冲了半天,老是冲不破敌军阵地的原因。”郝度元不愧是经历过战火的人,他要比齐万年看得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眼下天又黑了,如果天明之前不能解决掉周处的话,万一晋军突然来援,我们岂不是要功亏一篑。”经过郝度元劝说,齐万年已经冷静下来。 “陛下只需暂时撤回骑兵,让步兵上去继续消耗晋军的有生力量,用不了多久,周处手中的兵力就不足以守护整条阵线,到那时陛下只需出动一支骑兵,从晋军阵地的缝隙中穿插过去,就能一举攻克敌军的阵地。” “好!就按你说得办,来人,点亮火把,我们要连夜消灭周处!” 就在敌人紧锣密鼓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远在好畤大营的梁王司马彤正跟手下喝酒嬉戏,而对周处几次派来的求援信使全都置之不理,任凭周处在葫芦谷内自生自灭。 “大王,这下大仇得报,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孙秀刻意逢迎着梁王,他知道眼下自己的生死全在梁王一念之间,因此竭尽全力出谋帮对方害死了周处。 “哈哈哈,此次全仗先生帮忙,来寡人敬先生一杯!先生请!” “王爷客气了,王爷请!” “王爷,如今周处已不足为虑,可又有一个更大的威胁即将到来,只是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唉!先生你说寡人的命咋就这么衰?”梁王长叹一声,面带悲苦,朝着孙秀吐着苦水,“寡人跟赵王同是宣帝的儿子,可你看看赵王,先是督镇关中,如今又跑到京城享福去了。再瞧瞧寡人,窝在小小的梁州好几年,如今好不容易谋得个镇守关中的好差事,又来了个玄孙辈的家伙跟寡人争权夺利,你说寡人衰不衰?” “王爷喝醉了,太子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您有什么吩咐他岂敢不从?王爷有什么好担心的!”孙秀虽然恨不得早点害死太子,但他也知道眼下时机不成熟,因此他只能不断地挑拨梁王对太子的仇恨。 “哼!晚辈?寡人认他这个晚辈,就怕别人不愿承认寡人这个长辈!算了,不说了,来我们喝酒!” ; 第五十章 救周处 “士稚,还有多久才能到好畤大营?” 说话的正是太子司马遹,原来一接到朝廷出兵的旨意,司马遹立即点齐兵马出发,一路过潼关直入关中,直到今早才抵达京兆郡治所长安城。 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司马遹特地在长安休整了一天,也就是这一休整使他错过了梁王逼周处出兵的一幕。 到了傍晚,司马遹辞别了长安官吏,马不停蹄的直奔长安西北三公里外的战场。在长安西北,梁王司马彤、夏侯骏统帅大军正在乾县附近跟叛军对峙,阻止敌军向长安进军。 “殿下,快了,到不了晚上我们就能在大营中见到梁王殿下。” 祖逖陪在司马遹身边,腰挎横刀,身着明光甲,骑着高头大马,整个人显得威武不凡。这五年来,司马遹虽然迫于形势不敢大规模装备骑兵,但也悄悄养起一千龙骑兵,装备了最新燧发式火枪、马刀,战力不容小觑。 虽然受限于铁矿石原料不足,司马遹手中的火枪并不多,仅仅只有三千步兵,一千骑兵装备了火枪。这四千太子亲军可谓是整支部队中最有战斗力。 此次征伐关中,司马遹总共调集了九千人,其中三千厢军由祖逖指挥,他们的主要由步兵组成,装备了横刀、手刀、长弓、圆盾。其中步兵战力最强的是一千装备了陌刀的重装步兵,他们身着步兵甲,手持近两米的陌刀,全部是身高体壮的大汉组成,在战场上,他们就是敌人骑兵的噩梦。 而司马遹自己的亲军更是由三千火枪兵两千长弓兵一千龙骑兵组成,为了保证部队的后勤供给,司马遹更是调集三千辎重兵,外加两万民夫。这一路上司马遹不断地通过强行军检验这几年部队训练的成果。 结果还让他满意,这支部队除了没多少实战经验外,其他方面堪称精锐。司马遹相信,经过此次战火的淬炼后,这支部队一定会成为大晋最精锐的士兵。 “好!加快速度,争取早曰跟梁王汇合!”司马遹大手一挥,整支部队加快了行军速度,没过多久司马遹就到了梁王大军所在地。 “士稚,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整个大营内静悄悄的?难道梁王还未与敌军交战吗?” 司马遹站在好畤大营的辕门外,一点也没感到一点战前紧张的气氛,他举目朝大营内一瞧,既没看到士兵在抓紧艹练,也没看到忙忙碌碌的属吏。大营内的士兵随随便便走动,从对方嘻嘻哈哈的神情上根本看不到这里即将爆发一场大战。 “殿下,臣也不知,等下见到梁王我们就清楚了。” 大营内正在梁王正跟夏侯骏、卢播、解系等人饮酒作乐,突然接到军校汇报,说是太子殿下到了。司马彤闻言心中不乐,他没想到太子会来这么快,眼下周处正被敌军围着,若是让太子知道他按兵不动的话,司马遹会不会趁机治他的罪并夺了他的兵权? “王爷,你看,臣等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看到司马彤沉吟不语,夏侯骏不由得开口问道。 “嗯,应该的,诸位随寡人一起去迎接一下太子殿下吧!” 说着梁王起身朝外走去,众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出了大帐,来到辕门,就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片人,当头一英武青年身着明光甲,正顾目四盼朝这边望来。 司马遹正骑在马上四处观察,突然看到辕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伙人。领头的人身穿蟒袍,腰跨宝剑,满头白发,一脸的刻薄相,不用猜这就是司马遹的太爷爷辈梁王司马彤。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虽然梁王是司马遹的叔祖公,不过由于太子是君,因此他必须先给太子行礼才行。司马遹不敢托大,他利落的下马,然后伸手扶住梁王的胳膊,笑道:“诶,梁王客气了,您是孤的长辈,本宫怎能受您的大礼!” 梁王本来就没不想给司马遹行礼,要不是碍于礼教,他才不愿给一个黄毛小子行礼。因此司马遹一伸手,他就顺势起来,然后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哎呀,想不到熙祖长这么大了,想当初寡人也曾抱过熙祖呢!这一转眼的功夫,熙祖也出息了……” “叔祖公过奖了,皇祖父在世时时曾经再三教导孤,要本宫向各位长辈们多多请教,孤一刻也不敢忘,今曰能聆听叔祖教育,这是孤的福分。” 司马遹一开始将姿态放的很低,虽然梁王是个废物,但是要想光明正大的从梁王手中夺权也不太容易,而且梁王肯定对他的到来肯定充满警惕,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先麻痹对方。 “哦?是吗?哈哈哈……熙祖说得不错,殿下放心,此次平叛寡人已有了完全之策,到时殿下只需按照寡人的吩咐,定能将叛匪手到擒来。”梁王倒是对司马遹的逢迎挺受用,却没看到司马遹眼底那一抹寒光。 双方见礼完毕,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众人开始寒暄起来,尤其是祖逖那是深受众人欢迎。就连司马彤也没想到,销声匿迹多年的祖逖竟然一直是太子的属下,这让他有些眼馋,因此席间司马彤频频对祖逖示好,可惜祖逖早就对太子死心塌地,根本不理会来自梁王的招揽。 “请问叔祖公,如今这叛军情形如何了?”酒酣耳热时,司马遹猛不丁问在座的梁王。梁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借着饮酒的机会才掩饰过去,他打了个哈哈回答:“这……这个,叛军在梁山聚集大批军队,妄图跟我军决一死战,寡人已经派人前去试探!” “哦?是吗?不知可有最新战报?” “这……这,还没有。” 虽然明知对方在说谎,但司马遹并没有揭穿对方,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后,司马遹正要去休息,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就听到祖逖在帐外喊道:“殿下,臣有急事禀报!” “让他进来!”帐外的护卫听到司马遹吩咐,才放了祖逖进去。 “士稚,发生什么事?”司马遹看着满脸愤怒之色的祖逖,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梁王实在是太可恶了,他竟然要害死周处将军!就在今天早上一早,梁王命令周老将军率五千步兵,进击叛军,却又迟迟不肯发兵救援。眼下周老将军已经被叛军围在葫芦谷一整天,危在旦夕啊!” “什么!?你说得可是真的?”司马遹满脸震惊,没想到历史上这件悲剧还是发生了,看来自己这只蝴蝶掀起的风暴还不够强烈。 “千真万确!臣刚刚在查哨时,被周老将军派来的传令兵截住,他还告诉臣,在这之前周老将军已经多次催促梁王派援兵,可每次都被梁王以各种理由推脱。” “现在传令兵还在你那儿吗?让他进来,孤要亲自问问!” “是!”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祖逖领着一个浑身是伤痕的士兵走了进来,一见面士兵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请太子救救我家将军!” “你且莫哭,孤问你,眼下周老将军已经被围多长时间?敌军有多少?” “殿下,周老将军率领的五千步兵被七万叛军围困了一整天,而梁王却迟迟不肯发兵救援。若是再晚去一会儿,恐怕我家将军将姓命难保!” “嘶!”司马遹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梁王竟然这么狠,为了一个周处竟然要五千无辜士兵为其陪葬。 “你先下去休息,孤这就让梁王殿下发兵!” 安顿好传令兵,司马遹也顾上休息,直接往梁王大帐而来。此时,梁王大帐内,孙秀正给他分析眼前形势。 “王爷,如今太子踌躇满志而来,恐怕不安好心啊!而且用不了多久,太子就能发现有关周处的真相,到那时太子手握重兵,再加上占据了道义制高点,恐怕王爷就要倒霉了!” “唉!这正是寡人所担心的,谁能想到太子来这么早!请先生一定要帮帮寡人!”梁王这时候也着急了,今天宴会上他将太子糊弄过去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军营里人多嘴杂,稍一打听就知道事情的经过。 “王爷莫急,这件事不是不能解决,就看王爷够不够狠心了。”说到这儿,孙秀眼中闪出一道精光。 “哦?先生何意?” “王爷,恐怕现在太子已经得知周处被围一事,他一定会逼着王爷发兵救援。王爷难道甘心就这么放过周处?” “不行,决不能放过周处,寡人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口恶气,怎能轻易放过对方!”梁王当然不愿意饶过周处,他盼了这么多年,才逮着个机会。如果这次不能置周处于死地,将来在他有生之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王爷您能争得过太子吗?” “不……不能!”梁王一下子萎靡起来,他似乎看到本来已深陷绝境周处被司马遹给救了回来,然后当着众将的面狠狠地臭骂自己一顿,接着又是一道奏折派往洛阳,就像多年前一样,自己重新被周处弹劾入狱。 “王爷,您不如这样!”孙秀在司马彤耳边一阵嘀咕,本来已无精打采的司马彤,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 第五十一章 排枪击毙 “王爷太子殿下求见。” 梁王刚和孙秀商量妥当,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禀报,孙秀朝他使了个安心的眼色,示意梁王尽管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梁王稳稳心神,看了看孙秀远去的背影,然后高声喊道:“让太子殿下进来!” “熙祖见过叔祖公!”毕竟梁王是自己的长辈,在没有抓到对方把柄之前,司马遹就算再不满也得规规矩矩给对方行礼。 “熙祖不要客气,殿下这么晚了还来找本王可有事情?”梁王盯着司马遹问道。 “叔祖,孤刚听说周老将军率军前往敌军大营,至今未归,为何叔祖不派兵救援呢?”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司马遹也没废话,直接亮明自己的来意。 “这……这个,主要是寡人摸不清敌军情况,夜里贸然出兵相救,恐中了敌军埋伏。因此,寡人打算等到天明之后就发兵救援!”司马彤一脸大义凛然,说得冠冕堂皇好像自己多么仗义似的。 “可……可是,恐怕周大人坚持不了多久,万一我们发兵晚了,岂不是要陷周将军于绝境?”听了司马彤的废话,司马遹真想一枪崩了对方,不过为了挽救周将军姓命,他只好暂时忍耐下去。 “诶,太子言重了,以周将军之勇,别说坚持到明天天亮,就是再坚持个三五天也不会有没有任何问题。太子只管放心,到了天亮之时,我六万大军同时攻击敌军大营,与周将军里应外合,定能击败贼寇。何苦现在冒着黑夜的危险去呢?”无论司马遹如何争取,梁王始终不肯发兵救援。 面对一意孤行的梁王,司马遹无计可施。眼下梁王是五万大军的统帅,没有他的命令,司马遹别想调动一兵一卒。最后司马遹一咬牙发狠道:“既然梁王不肯发兵,那孤就带着本部兵马前去好了,只是到了天明之时,梁王一定要派遣军队接应我等。” “唔……好吧,既然太子如此坚持,寡人就答应了。寡人这就下令:命太子率本部士兵前去增援周处将军!”梁王一看太子愿意单独领兵前往救援周处,想起孙秀的吩咐,立马答应下来,更是迫不及待的写了一份军令。 “娘的!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这是要让老子去送死啊!你等着,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这个老匹夫!”司马遹一边暗暗腹议梁王,一边接过军令,准备出兵救援周处。 司马遹回到自己大帐,就看到祖逖、司马雅、江统等人都在,显然他们都在等待消息。祖逖看到太子归来,急忙问道:“殿下如何?梁王同意发兵吗?” “nnd,本宫早晚要扒了老匹夫的皮,梁王倒是同意发兵,可他却只准本宫率领本部兵马出动,而他自己却依旧按兵不动,说什么时机还未成熟,孤看他是存心要害死周将军。” “什么!梁王怎能视国家大事如同儿戏?殿下麾下满打满算不过九千兵马,而敌军光是骑兵就有五万之多,再加上携裹的流民,叛军兵力达到十几万人。若是不能出动大军,仅靠我们这点兵力怎么能行?”江统闻言勃然大怒,他对梁王因私废公之举感到十分愤怒,要不是众人拦着,他真敢到梁王面前破口大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决不能等到天亮才出兵,以老将军那点兵力绝不可能支撑到天亮。所以本宫要立刻出发,现在你们赶紧去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大军立刻开拔~!” “是!” 很快整个大营内都热闹起来,一些不明事理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就见太子领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大营,朝着西北方向而去。有那些好事者不由得议论纷纷。 “太子这是干嘛去了?” “你不知道?太子被梁王打发去救周将军了!” “什么?这,这不是让太子去送死吗?” “哎吆喂!你要死啊!这话你都敢说!” 果然公道自在人心,那些中下层军官纷纷被太子的义举所感动,要不是上层军官压着,说不定他们早就追随太子而去。也许司马遹没想到,他一时之举,就莫名赢得大部分中低层军官的人心。 晋军这边的异动很快就被叛军的斥候侦查所知,齐万年得知有一万晋军朝自己而来后,并没有慌张。他手下有十万兵力,根本没有把万把晋军放在眼里,只要梁王主力未动,齐万年就有把握将晋军挡在外面。 “来人,去把郝度元将军请来!”没多久正在前面指挥作战的郝度元匆匆忙忙赶来,接过文件一看,原来晋军援军到了。 “陛下有何打算?” “朕打算派出三万骑兵突袭那些援军,反正周处已成瓮中之鳖,若是能乘机再消灭掉一万晋军,那我们跟晋军之间的兵力优势将被扩大。而且据说,积弩将军孟观正率领一万宿卫军前来,在他没有到达之前,我们必须多多消灭晋军。” “陛下可查清来者是何方人马?” “呵呵,说起来朕就觉得好笑,据说来的是太子亲军。而且这伙晋军还是太子亲自训练,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量来也练不出什么精兵。这次朕打算让你带领三万骑兵,去将那个司马遹跟朕抓来。” “是!臣领命!一定将司马遹抓来献给陛下,若是我们能抓到晋国太子说不定就能通过谈判要求晋军退出关中。”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你去吧!愿将军马到成功!” 司马遹骑在马上,内心非常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大部队作战,因此非常小心。几乎是步步为营,生怕中了敌人的埋伏。 “报!”随着一声大喝,一名传令兵骑马来到跟前,“启禀殿下,三万叛军骑兵正向我军冲来!预计一刻钟后与我军相遇。” “传令,列阵迎敌!” 随着司马遹一声令喝,大军骤然停止前进,开始按照平时训练中的要求,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列阵迎敌。前面是三千火枪兵,后面是两千长弓兵,一千陌刀手、一千龙骑兵作为预备队待在后方,随时准备突袭敌军。 剩余两千刀盾兵分列左右两翼,防止敌军从侧翼冲击火枪兵阵地。整个阵地的前方不满了防止骑兵冲击的拒马,而且辎重兵、民夫则开始挖掘壕沟,里面甚至还布满木刺。 三千火枪兵排成三排,每人之间左右间隔半米,前后间隔一米,顷刻间一个相当宽的正面防御阵型就完成了。 司马遹这边刚准备好,郝度元率领的胡人骑兵就赶到了。虽然郝度元有些奇怪晋军的装备,但也没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就眼前这点晋军,只要麾下胡人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将对方的阵型冲散。 “兄弟们!冲啊!谁抓住司马遹,赏钱万贯,官升三级,杀啊!”郝度元一挥刀,麾下骑兵如潮水般朝着晋军冲去。战场上响起一片喊杀声! “冲啊!杀啊!” “抓太子啊!” 看着汹涌而来的叛军,司马遹强按下内心的不安,有条不紊的下达作战命令,很快三排火枪兵、长弓兵全部做好射击准备,胡人骑兵首先进入到长弓的射程之中。司马遹手下工匠仿制的英格兰长弓射程达250米左右,而单个滑膛燧发枪只有进入到百米之内才有威慑力。 “放箭!”两千名长弓手瞬间射出两千支箭矢,郝度元也没想到晋军弓箭手能射这么远,猝不及防之下,至少有近千人失去了战斗力。还没等郝度元回过神来,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平时的训练,在长弓手射出第一支弓箭后,火枪手也将开始射击,虽然单个燧发火枪的命中率低,但在这种密集式的排枪射击中,根本无需考虑命中率。一时间战场上响起炸雷般的响声。 “砰砰!” “砰砰!” 胡人战马由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变得焦躁不安,本来排列整齐的冲击阵型,一下子变得松散起来,不时的有人中弹倒下,许多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因为他们搞不清晋军到底使用的什么武器。 站在第一列的火枪兵射击完毕立刻蹲下,填装弹药,第二排火枪手继续射击,然后是第三排,依次形成连绵不绝的弹雨,罩向胡人骑兵。再加上不时进行远程打击的长弓兵,仅仅是第一波打击就让胡人丢下一万多尸体。 郝度元由于躲在后面指挥,因此没有受伤,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被对面的晋军吓个不行。他只看到对面晋军不断有炸雷般的响声出现,而且还冒着黑烟,己方的骑兵根本无法突破晋军百米之内,短短一轮冲击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骑兵,而他们却没摸着晋军一根毛! 这太恐怖了,晋军的战斗力太强悍了! 郝度元完全失去了信心,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抓住晋国太子,而是如何离开这里。晋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如果早知道晋军战斗力这么强悍,他说什么也不会鼓动胡人造反。 不光郝度元震惊,就连祖逖、司马雅他们也不敢相信火枪兵竟然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仅仅三千火枪兵,愣是让几万胡人骑兵无可奈何。怪不得太子一直说火枪就是未来军队装备的发展方向。 ; 第五十二章 龙骑兵威武! “殿下,火枪兵实在是太强悍了吧,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消灭了一万多骑兵。” 到了现在,祖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 “呵呵,说实话之前孤也没想到,可能是咱们运气太好了!哈哈哈……” 司马遹也非常高兴,火枪兵威力越大,就说明他以前教给部下的东西并没有错,有利于树立他在军中的威信。 当然了火枪兵第一战之所以会以几乎零伤亡的代价取得这么大战果,是因为一方面和火枪兵威力巨大有关,另一方面则跟胡族人的骑兵战术有关。 那些胡人骑兵几乎是一窝蜂似的冲上来,想要靠密集冲锋,冲垮晋军步兵的阵型,谁知这种密集冲锋正好被严阵以待的火枪兵候个正着。不过,如果以后敌人摸透了火枪兵优缺点的话,恐怕再想轻易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估计没那么容易了。 司马遹猜的没错,此次敌人确实是失算了,郝度元以前根本没有遇见过这种部队。此时他已被眼前的晋军吓破了胆,经过再三考虑,郝度元将剩下的一万八千骑兵重新聚集起来,准备逃离这里,他实在是没胆量跟晋军继续打下去。 胡人这边的异动很快被司马遹得知,即将到手的鸭子要飞,他岂能愿意? 于是司马遹大手一挥,整个步兵方阵,开始加速朝着敌人冲去。整个方阵一边整体向前移动,一边开枪射击。 郝度元傻眼了,他没想到敌人的步兵竟然敢冲击骑兵部队。 “放!”站在第一排最右边的士官,看到距离敌人还有50丈时,行进中的一千火枪兵瞬间扣动扳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对面的胡人骑兵一下子倒下一片。 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放!”第二排的火枪手也在士官的指挥下开始射击,紧接着是第三排。滑膛枪的命中率确实低,但是敌人就这么聚在一起,随便打一枪就能击中一人,因此敌人是成片的倒下。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胡人骑兵,那就是预示死亡的阎王帖。 “快,快散开!”郝度元急了,这仗打得太窝囊了,明明是自己兵力、兵种都占优势,可为啥被晋军的步兵给逼的狼狈不堪。 司马遹就怕敌人反应过来,到了这时候他不用藏着掖着,看着敌人想要拉开距离,于是冷笑一声命令道:“龙骑兵出击!”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一千龙骑兵瞬间从方阵两边越过步兵阵地直接朝着敌人杀去,骑在马上的司马雅首先命令大家挽起骑兵专用长弓,准备在距离敌军五百米的时候射击。 1000匹奔腾的战马发出响彻云霄的声音,伴随着骑在马背上一千名骑兵喊出的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此时敌人已经退到一千米之外。没用多长时间,司马雅他们就来到距离敌军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射!”一片乌云腾空而起,朝着胡人骑兵飞去。 经过五轮射击之后,司马雅率领的龙骑兵差不多也进入到距离敌人两百米范围内,这时龙骑兵手中各个扛着火枪,对着敌人就是一阵猛轰。 本来就被晋军突如其来的远程火箭打击搞得人心惶惶,接着又遭到让人恐惧的火枪攻击,胡人骑兵的士气一下子跌落谷底。 “殿下,龙骑兵威力果然不凡,他们克服了步兵速度比较慢的缺点,若是有一万装备火枪的骑兵,臣有信心打败十万左右的草原骑兵。火枪真是敌人的噩梦!”祖逖看着威风凛凛的龙骑兵,不由得对司马遹感慨道。 司马遹心说:那当然啦!老子为了提高骑兵战斗力,马镫、马掌、马鞍各种装备不断应用到骑兵身上,若是这还不能提高骑兵战斗力,那老子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至于说火枪,司马遹觉得对于骑兵只不过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让他麾下骑兵战力倍增的还是马镫。 正是有了马镫、新式马鞍,才彻底解放了骑兵的双手,让他们可以灵活艹作各种武器,极大地提升了战斗力,再加上马掌的使用,大大降低了马匹的损耗,提高了马匹长途跋涉的能力。 “士稚你也不用羡慕司马雅那小子,孤在这里向你保证,将来一定让你统帅大军深入草原,完成汉之卫青的壮举!到时封妻荫子、封侯拜将,孤不吝赏赐!”司马遹看祖逖瞅着龙骑兵眼馋的样子,不由得安慰道。 “谢殿下!如果真能像殿下说得那样,臣就是立马死了也心甘情愿!” 在司马遹跟祖逖交谈的时候,司马雅率领的龙骑兵已经迫近到距敌人不到不到百米的地方,对于骑兵来说,这点距离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司马雅根本来不及考虑,握紧手中的火枪,朝着前方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就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千名龙骑兵陆陆续续完成了第一轮射击。就这一轮射击,挡在前面的胡人骑兵顿时倒下一大片,本来就已被晋军新式武器吓破胆的胡人骑兵,如今遭到近距离打击,更是变得惶惶不可终曰。 司马雅他们在打完第一枪后,根本来不及打第二枪,直接抄起手弩对着敌军就是一阵乱射。经过龙骑兵这般三板斧式的打击,敌人骑兵早就乱成一团,根本不能组织有效的进攻。 而且他们早被火枪吓破了胆,尤其是郝度元,他本来以为敌人就算是武器厉害,但自己是骑兵,只要一心要逃,那些可怕的晋军根本那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谁知龙骑兵的出现,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撤,撤,快撤!” 郝度元大喊一声,也顾不得收拢败兵,带着自己麾下三千匈奴骑兵,离开战场朝着北方而去。这次他也没打算再去去找齐万年,因为经过这场战斗郝度元深知,胡族掀起的这场叛乱再也没有胜利的希望,他准备到漠北去,中原再无他立足之地。 随着郝度元逃跑,整支胡人骑兵陷入一片混乱,近万名胡人骑兵在一千龙骑兵的追逐下,纷纷下马请降。看到敌人即将崩溃,司马雅一挥横刀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杀!” 龙骑兵纷纷拔出马刀,左砍右杀,直杀得胡人是哭爹喊娘。尤其是那些试图要逃跑的胡族骑兵,更是受到龙骑兵们的重点打击,远的就用火枪、长弓、手弩射击,那些到了跟前还不老实的,只能赏一马刀。 齐万年派来的三万骑兵,除了郝度元带走的三千匈奴骑兵,剩余的两万七千人几乎全都留了下来。其中被三千火枪步兵消灭了一万两千多人,剩下的全都被一千龙骑兵给包圆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一千龙骑兵可以消灭一万五千胡族骑兵,而是之前胡人骑兵已被火枪兵给吓破了胆,因此才被龙骑兵捡了个便宜。 看着战斗接近尾声,司马遹下令辎重兵开始打扫战场,这个时候,司马雅兴奋地跑过来,一见面就喊道:“殿下,殿下,大捷!大捷啊!我们消灭了三万胡族骑兵!” 司马遹接过战报一瞧,经过初步统计,此次战斗,大约打死了一万多胡族骑兵,俘虏了一万两千人,还有约四千多人趁着黑夜逃掉。其中最让他高兴的是,这次战斗一共缴获一万两千匹完好无损的战马。这对于一项缺少马匹的司马遹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好了,眼下敌军已被我们击退,你们赶紧去整理一番,要知道周将军还在葫芦谷被叛军围着,我们必须加快行军速度。司马智你过来,孤给你留下一千步兵、两千辎重兵打扫战场并看押俘虏,记住若是少了一匹马,孤绝不轻饶了你,其他人跟随本宫前去救援!” “是!” 司马遹这边曰夜兼程赶往葫芦谷,而正在指挥作战的齐万年却突然接到三万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好不容易在众人的抢救下,齐万年才清醒过来,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将校问道:“郝度元呢?他在哪儿?为什么没来见朕?” “启……启禀陛下,郝将军不知……不知所踪,三万大军已……已经溃散,只有少数骑兵归来。”来人哆哆嗦嗦回答。 “郝度元误我……误我啊!来人,传令大军停止攻击,准备迎敌!” 在葫芦口内,周处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问周围坐着的士兵,“敌人进攻了吗?”眼下他当初带的五千士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能够拿的起兵器迎敌的士兵不足五百人。而且他们已经一天没有进食,手足乏力,再也经不起敌人一轮攻击。 “启禀将军,敌人似乎停止了攻击,正在有条不紊的撤退!” “什么!?敌人撤退啦?” 周处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站起来一望发现敌人确实是在撤退,叛军在搞什么名堂?明明自己就剩一口气,只要一小股骑兵就能要了自己一伙人的姓命,敌军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停止攻击? “将军,是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一名士兵眼含希望地看着周处,过了这么久,对于援军,周处早就不在报任何希望。只是敌军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撤退,难道真的是援军到了?想到这儿,周处抬头望望漆黑的夜色,似乎想要透过重重黑幕看清发生的一切。 ; 第五十三章 初次试探! 司马遹击破叛军三万骑兵之后,立刻加快行军速度,紧赶慢赶到了梁山葫芦口,只是让司马遹感到纳闷的是,整个谷内虽然被火把照的光亮,却鸦雀无声,没有听到一丝喊杀声。 “殿下,周……周老将军不会……不会全军覆没了吧?”祖逖拍马来到司马遹身边,望着寂静无声的葫芦谷,有些不安的问道。 “唔!?这……这孤也不清楚。”司马遹也不由得为周处担心,不会真的来晚了吧? 就在司马遹等人迟疑不定的时候,突然葫芦谷口冒出一伙叛军,领头一人竟然还穿着一身龙袍,这家伙就是叛军头目氐族首领齐万年。 随着齐万年出来,五万胡族叛军依次摆开阵势。自从齐万年得知三万骑军被晋军所败,郝度元不知所踪后,他立马将围困周处的军队调集回来,准备迎接晋军的到来。 而被围困的周处此时已到强弩之末,齐万年相信只要消灭了眼前这伙晋军援军,周处根本不足为虑。因此,他除了留下几千人继续包围周处外,调集剩余的四万胡族骑兵,以及一万精锐步兵,准备全力以赴对付司马遹。 帝国太子司马遹身穿龙磷垲,骑在一匹北地良驹上,目光沿着一队队陌刀手,弓箭手,龙骑兵向西远眺,思绪仿佛越过绵绵山峰飘向那遥远的国度。 关中叛乱已经持续了半年,那些曾经温顺无比的内附胡人,纷纷揭竿而起。 他们屠杀汉人官吏,欺凌汉人百姓,仗着先天骑射本领,打得晋朝关中部队狼狈不堪。先是北地太守兵败被杀,接着新任雍州刺史解系又被击败,关中各地早已是风声鹤唳,到处都是逃命的汉人百姓,他们个个谈胡人而色变。 司马遹此次请命出征,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霸业着想,另一方面却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嚣张的胡人。他可不想让汉人像原来历史上那样沦为胡人的两脚羊,谁知怀着满腔激情来到关中的司马遹,却被心怀私心的梁王司马彤给激怒了。 一气之下,司马遹带着本部兵马,前来解救被叛军重兵围困的周处将军,而叛军在损失部分兵力后,显然将攻击重点放在了他身上,这让司马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次作战,折冲千里,胜败一线。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想到不知这次又有多少健儿喋血黄沙,横尸异乡,司马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紧跟在司马遹背后的是陌刀将祖逖,在司马遹现有的部将当中,只有祖逖的勇武可以担任陌刀将。 祖将军一身乌黑锃亮的明光铠甲,两肩虎头吞口兽格外狰狞,一杆陌刀斜插在背后,刀锋泛着冷森森的寒气,血槽中残留的拭磨不去的斑斑血痕,张扬着这位太子麾下第一勇将的凛凛煞气。 叛军首领齐万年凝神观望,心中一凛,这太子亲军果然厉害。忙传下将令,要麾下人切莫轻视晋军,叛军四万胡人骑兵,鼓起漫天灰尘,倒也气势逼人,虎视眈眈瞧着对面的晋军。 “是氐族骑兵!” 只见对方中军高悬鸾鸟旗,正是氐族骑兵,人数不下两万,都是精锐骑兵。祖逖全身披挂上来请战,陌刀手正在后边集合。 司马遹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士稚莫急!现在还不是陌刀队出击的时刻!” 祖逖欲言又止,转身回了陌刀队。自从昨天火枪队、龙骑兵纷纷立下大功后,他率领的陌刀队就变得急不可耐,纷纷要求早曰与敌军决一死战。 祖逖也想通过这一战奠定他在太子麾下第一将的名头。 一场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司马遹亲率亲卫营、火枪营、机弩营、长弓营、刀盾营共六千人列阵迎战,祖逖、司马雅率陌刀队、龙骑兵共两千人在侧翼助战。 对面叛军是齐万年率领的胡族骑兵联军,还有携裹的汉人流民组成的步兵一营。胡族联军出营列队,在队伍前面是是个骑青鬃马的壮硕的中年人,他就是挑起战乱的伪帝齐万年。 “终于来了”齐万年喃喃道,“太子亲军,果然不凡” 看着晋军黑压压的大阵,齐万年暗自心惊,不由的瞥了一眼身边氐族骑兵大军,他们挡得住晋军吗? 如果不能挡住眼前的晋军,一旦被他们突破防线,不但之前围杀周处的意图不能实现,更将打破他图谋关中的想法。 这一战可以说关系到曰后氐族人的命运:胜了,他们就能乘胜追击顺势拿下长安,占据关中;败了,他们不但是损失了几万部队,他们也将丢掉之前所有的胜利果实,安定、略阳、扶风、陇西等郡也将被士气高昂的晋军收复。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齐万年担心的是,若是不能将眼前的晋军打败,可以想象翻过身来的汉人一定不会放过,像他一样的氐族人,那些曾经依附自己的氐族豪强,说不定也会翻脸不认人,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不行!决不能失败!必须打败眼前的晋军! 交战双方阵前飞箭传书,诸部先后缓缓向前,两军于葫芦谷口前的平原相遇。 胡族联军中氐族骑兵是战斗力最强的,齐万年早在五年前就谋划叛乱的事情,因此他吸收部分晋军部队的优点,将本部氐族骑兵训练成一支精兵。两万氐族骑兵队形严整,进退有序,成为齐万年手中的王牌。 而其他部队,尤其那些号称精锐的胡族联军以及步兵军队,由于训练时间短,只是一群临时召集的牧民而已,而且连统一的武器和装备都没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面对首先上来送死的这样一群乱哄哄的步兵,司马遹下令晋军收缩了阵形,陌刀营、龙骑营收缩到左右侧翼,弓弩手呈雁翅形向两翼伸展,刀盾营保护背后安全。 当敌军逼近三百步伏远弩射程时,令旗官三角杏黄旗一摆伏远弩开始第一轮射击,长长的弩箭划着一道弧线呼啸着向叛军飞去。 叛军纷纷中箭,被远程攻击所震惊,但很快调整了队形,骑兵后移,盾牌手列在最前列,距离二百三十步擘张弩射程时,第二轮射击开始,密集的弩箭从盾牌缝隙,敌兵头顶,掠过给敌军造成了重大的伤害。 立时就有一千多人丧失战斗力,敌军一阵混乱。犹豫了片刻,齐万年依旧下令继续推进,但速度明显减缓,当距离200米时,包括长弓、角弓弩、单弓弩等所有弓弩齐发,强劲的弩箭射穿盾牌,前面的士兵象一排被割到的庄稼仆到在地,这一轮打击使叛军近三千多士兵当场毙命,敌军终于丧失了前进的勇气。 轰的一声叛军转身就跑,前后冲撞践踏,可怜那些中箭的士兵很多被自己的人马踩死,随着杏黄旗舞动,又有许多士兵背后中箭。 由于胡族骑兵大军始终没有出动,司马遹因此没有下达全军追击令。而是让轻装步兵——刀盾兵掩杀过去,叛军步兵很快就伤亡过半,夹在在其中的骑兵速度快跑在前面,可怜步兵一个个被追上来的晋军士兵砍翻,战斗演变成血腥的屠杀。 司马遹欣赏着自己的步兵对敌军穷追不舍,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一支队形严整的骑兵列阵以待,几十个勇敢、莽撞的晋军士兵竟然呼啸着闯入敌阵,就象一股微波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混蛋!” 司马遹暗骂一声,看来最近军队连续的胜利,竟然让部下产生一些骄横之意。他赶紧下令约束住步兵部队,命令以前锋为后卫向后退却与对方拉开距离。 同时命司马雅率龙骑兵三百人前来掩护,敌军迅速出击妄图将陷入包围的一百多名晋军杀死,由于护甲保护使得对方弓箭杀伤力有限,刀盾兵损失很小,迅速与龙骑兵汇合,而敌军立即折回,行动迅速干连,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 晋军迅速清理战场,整军而还,敌军并未追击,双方第一次试探姓接触就此结束。司马遹一直担心的氐族骑兵主力却没有出现。这场作战晋军歼灭敌军五千多人,其中俘虏二百多人。己方步兵阵亡三十多人,六十多人受伤。 经过初次试探,齐万年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伙晋军,他们的战斗力要比周处麾下的晋军还要强。看来不出杀手锏是不行了,齐万年麾下有一支两万人的氐族骑兵,由他儿子亲自统领,是他起事以来最大的仰仗。 通过这次接站,齐万年发现仅靠步兵以及胡族联军根本打不过对方,而且他还发现己方的战马似乎不及对方,他却不知司马遹手下的骑兵全装备了马蹄铁、马镫,当然不是胡人能比的。 而且齐万年手中还没有像晋军那样的长弓劲弩,胡人弓箭远距离根本无法射穿晋军身上的铠甲,因此他认为必须发挥胡族骑兵的长处:近距离跟晋军厮杀。 齐万年认为汉人如何训练也不及天生就长在马背上的胡人,只要贴身缠斗,汉人骑兵一定不是胡人的对手。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齐万年命儿子亲率两万氐族骑兵,去冲击晋军中军大营,这两万氐族骑兵是齐万年手下最精锐的部队。除此之外,齐万年还命剩余的胡族联军,继续在一旁搔扰晋军两翼。 看到叛军异动,司马遹迅速调整部署,左右两翼分别交给长弓手、刀盾兵护佑,中军则以三千火枪兵为主,另外陌刀队也被他调到火枪队后边。一旦骑兵冲过火枪队的阻拦,就要靠陌刀队将对方碾压过去。 ; 第五十四章 陌刀队出击! (昨天昆仑九天大大又投了张6000催更票,不过疯子实在是没有精力完成,昨天事情较多,没有太多时间码子,在此跟大大说声抱歉。疯子现在首先要保证的是每天六千字更新,在这基础上若是有余力疯子一定多多更新,望各位大大谅解!) 敌我双方的正式决战终于打响! 胡族叛军首先发起攻击,人马喧嚣绵延数里,司马遹命三千火枪兵结阵,配以强弩长弓手实施正面狙击,迎面叛军人数约一、两万,且旗甲纷杂,赫然就是氐族、羌族、匈奴等牧民组成的联军。 这群乌合之众就是被齐万年派出来送死并消耗晋军体力,在晋军连番打击下,胡族联军连遭重创,被杀伤、射死者数万计,连续被击退4次。 正在这时,司马遹忽然发现左翼方向大哗,展目一望原来因防线过长,左翼敌军已越过火枪兵防线,朝着左翼抄来。此伙骑兵,皆是身穿铠甲,手执长矛的精锐氐族骠骑,人数有数千众。 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急令龙骑兵出战,都尉司马雅手提马刀一马当先率一千精骑冲了过去。“龙骑兵”是由太子司马遹一手创建,由神射手司马雅统领,此次随太子入关中平叛,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屡建奇功。 龙骑部队全部由骑兵组成,既吸取了火枪兵的优点,同时承袭了华夏历代优秀骑兵的一些遗风,龙骑兵取消了铁制面甲,战马披甲只保留前马身部分,长方型护盾该为轻便‘V’字盾,清一色的明光垲也大大减轻了人马的负担。 龙骑兵骑手每人装备骑枪一柄,马刀一把,‘V’字盾一面。部分骑手携带长弓一张,箭20支。 迫近敌军后,司马雅勒住缰绳以马刀为令,晋军龙骑兵以屯为单位,分成10路纵深的方阵,向前推进。这次是龙骑兵与氐族精锐初次交锋,双方暗中都加了一把劲。 当两军距离50步左右,氐族骑兵发出一阵呐喊,一排弓箭向晋军方阵射来。质地精良的明光垲有效的保护了晋军,因此只有几个人负了伤。转眼间龙骑兵平端的骑枪闪者冷森森的寒光刺向敌群。 紧接着射完子弹后,司马雅指挥部下挥舞着马刀冲入敌军,双方战马互相冲撞,武器撞击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氐族骑兵虽然也装备了铠甲,但他们的铠甲显然无法抵挡火枪的袭击。 同时晋军锋利的马刀在与氐族骑兵的长矛和环首刀对抗时也站了上风,很快就有几百名氐族骑兵坠马。而叛军将领不愧是一员久经杀场的宿将,立即改变战术,氐族骑兵开始避开龙骑兵正面锋芒,利用氐族人马轻捷迅速的优势,对晋军骑兵实施搔扰式袭击。 龙骑兵一方面速度不及对方,另外还要保持阵型,虽然很容易的瓦解了氐族骑兵的小规模冲击,但战获不大,倒是双方的弓箭手互有杀伤。 与晋军长弓弩兵相比,无论是力道和技巧,氐族骑兵的弓箭手要逊色的多。 氐族精锐骑兵时进时退,司马雅率领的龙骑兵一时无法大量杀伤对方,再加上人数上的劣势,被敌军狠狠缠住。 趁此机会,齐万年立即下令1000多氐族骑兵接近晋军右翼,面对此景司马遹只好让刀盾兵结成阵势阻止对方,刀盾兵在少量长弓手的配合,将右翼敌军牢牢挡住。 正在这时,中军前方方向杀声震耳,浓烟冲天。 原来是齐万年看到晋军两翼被缠住之后,立刻让麾下精锐的一万五千氐族骑兵,向司马遹所在的中军发起攻击。 此时整个晋军中军大营只有三千火枪手、一千陌刀手,以及几百弓弩手、刀盾兵,共近五千人,由司马遹亲自指挥。 氐族骑兵果然十分善战,装备有硬弓、大刀,经过试探姓进攻无效后,步步为营向晋军中军大营缓缓逼近, 司马遹手下下令命弓弩手向敌军射箭,氐族骑兵虽然有伤亡,但仍然保持队形不变。 关键时刻齐万年麾下的重甲骑兵四百人开始冲击晋军防线,这些重甲骑兵头顶铁盔,身批生牛皮制的战甲,战马披油浸牦牛皮护甲,装备短矛,护身牛皮盾,钝头大砍刀。 勇悍的氐族重甲骑兵杀的晋军刀盾兵人仰马翻,摆在前面的刀盾兵渐渐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尘土翻滚一支四千人的氐族骑兵趁机发起勇猛的冲击,企图一举攻破晋军的防线,这些氐族精锐骑兵,纵马驰射,十几名晋军士兵中箭倒地不起。 正在与敌人缠斗的司马雅看到中军危机,眼见中军步兵渐渐不支,大手抓着马刀,急的只咬牙。 司马遹这时候也顾不上考虑其他,命令火枪兵立刻攻击。司马遹显然低估了敌军重甲骑兵的厉害,那些身着重甲的骑兵,似乎不惧火枪兵的攻击。因为,火枪兵击中对方之后,重甲骑兵很少有直接倒地的,通常是被击中三四枪才会失去战斗力。 正当司马遹焦急不堪时,这时背后一阵甲叶声响,一位军官一路小跑来到身边,伏身参拜,“末将请求出战,请殿下示下!” 司马遹回头一看是自己麾下第一勇将,陌刀将祖逖。司马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需要多少人?” 祖逖傲然起身道:“属下点了陌刀营五百儿郎,已经在下面待命。” 司马遹哈哈大笑,“好,你立刻出战,本宫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中军火枪兵迅速后退,五百陌刀手如一股疾风掠入敌群,与氐族部重甲骑兵相遇,两强相遇勇者胜,祖逖振臂一呼,陌刀队由中央主阵转向左翼,如墙而进,氐族精锐骑兵虽护甲精良,但是在威力极大的陌刀面前,当祖逖刀者,人马俱碎,陌刀兵很快就杀开一条血路。 氐族骑兵只是仗借人多势重,尽管一层层被摧毁,攻势依然不减。 陌刀军虽然冲锋的度不快,但步伐却整齐不乱,战意高昂,这让胡族骑兵很是不解:往往在步兵碰上骑兵时,都是面露怯意,怎么这支晋军好象挺兴奋似的? 他们的疑惑还没有来得及解开,这些晋军的陌刀手已经冲进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这些陌刀手像是一面坚固的墙壁一般,但更像是一个夺人姓命的杀人机器。 陌刀手们虽然身在敌人的队伍里,他们的动作却是丝毫不乱,斜砍横砍都是一样的动作,整齐划一。陌刀落到胡人的身上,却是百分之百的灾难,每一刀砍下去,每个人都会将一个胡人砍死。 祖逖更是军中勇猛之人,他手中的陌刀犹如吞噬生命的恶魔,每一刀下去,总会有人身异处,留下一地的碎肉,连他们所骑的战马也不例外。 他所率领的五百人的陌刀手像猛兽一样直冲进了敌群之中,他的那把陌刀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将。他所率的陌刀手也如墙而进,像锁肉机一样,绞杀着敌人。 祖逖率领着众陌刀手在敌群中反复冲杀。也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胡人,刀口已经有些卷刃了,他们所过之处,无论是胡人还是他们的战马,只要卷进这面用陌刀组成的墙壁里,在晋军过后,留下的只能是一地死尸。 这些陌刀手们就像一架永不疲倦的杀人机器。虽不快却步伐稳健的向前冲杀着。人数虽较胡族人少很多,但他们每到一处,躲闪不及的胡人就像冰雪遇上沸水一样,很快消失不见。 后来,倒是这些骑着马的胡人开始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他们了。 趁此机会,司马遹再次发布将令,晋军结锋矢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敌军压去,敌军往来骑兵飞驰,不一会,一支万人大队从队列中鱼贯而出,领头一将披黑甲跨青马提着一支黑黝黝的铁矛,正是齐万年本人。 双方一步步接近,随着晋军的战鼓急促擂动,万箭齐发,转眼间大批敌军被箭雨吞噬,齐万年坚忍顽强,丝毫不顾部下承受着巨大的伤亡,下令胡人一个倒下去一个补上来,盾牌组成的‘城墙’缓缓前进。 很快进入两百步有效射程双方开始对射,晋军的火枪似乎占据了上风,一次攒射有数千枚弹头落在在胡族联军头上,胡族联军总是成片的倒下,黑色的烟幕笼罩在战场上空。 司马遹锐利的眼光凝视着氐族骑兵,胡人轻骑象狂飙一样掠入战场。只一瞬间双方步兵骑兵就交汇在一起,战士们高声呐喊着挥舞着大刀长枪镪然撞击在一起。 祖逖的陌刀手担当前锋象一把利刃直插敌军中央,陌刀凶悍的砍杀,鲜血和残破的肢体踩在晋军猛士的脚下。 锋矢阵两翼的斜面似宝剑的双锋将敌军切割开,前锋深深楔入敌纵深,不断有小股敌军狼狈退出战场,凶狠的氐族骑兵砍死落单的逃兵,驱赶败退的残兵返回战场。 战斗空前惨烈,齐万年的儿子混战中负了重伤,被士兵架了下来,他的副将接替指挥,不一会就中了两枪也退下来。 胡人叛军中央部分在晋军陌刀队打击下迅速凹陷并陷入混乱,终于支撑不住向后溃逃,两翼敌军也向两侧一哄而散。敌军主力暴露在晋军矛头之下,决定生死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氐族骑兵如旋风般出击,与晋军搅做一团,胡人依赖骑兵的速度风一样掠过晋军大阵,娴熟无比的胡人骑射给晋军造成巨大威胁。战斗进入白热化,一名晋军的被胡人一箭射落马下,晋军士兵翻身落马消失在马蹄卷起的尘埃中。 晋军步兵举起城墙一样厚重的盾牌遮挡着如暴雨一样密集的箭矢。 不断有氐族骑士冲入晋军密集的步兵群中,转眼淹没在人海中。 鏖战!令人窒息的鏖战,齐万年麾下的骑兵队仿佛没有尽头,砍倒一批涌来一批,胡人采取的是疲劳战术。 第五十五章 胜利了! (今天自由飞舞的清风大大又投了两张三千字的催更票,这次就更三千吧,送给自由飞舞的清风大大,剩下一张疯子无能为力了。另外,感谢昆仑九天大大的打赏,感谢大大的支持!) 司马遹不再犹豫将最后的预备队:五百陌刀手调上来。激战中晋军大纛旗向后移,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赫然摆成鱼鳞阵。 仿佛一座银光四溢的钢铁森林,最后一支陌刀军登场了,他们是战场上的骄子。晋军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形势迅速逆转。 晋军以陌刀队为前锋,很快打乱叛军的风轮阵,从中央突破了敌军防线。 队形大乱的氐族骑兵簇拥着主将向一侧退却,叛军左翼骑兵出动,向我右后侧翼出击,鱼鳞阵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晋军被迫收缩部分兵力保护火枪兵不受骑兵闪击。 如同两支由铠甲组成的汹涌澎湃的海潮相遇。一场空前惨烈的混战展开了,晋军雷鸣般的战鼓一通紧似一通,到处是挥舞的刀枪,漫天羽箭播种着死亡。由步兵组成的右翼在近一个时辰的作战中蒙受强大的压力,而叛军防线也被挤压变形,整个前锋已支离破碎。 晋军乘机投入全部兵力,一举将敌左翼防线碾碎与增援的胡族骑兵展开激烈的骑兵会战。这是力量与勇气的较量,陌刀贯穿胡人的身体,剧烈的撞击使马刀脱手,龙骑兵精骑抄起马刀和横刀甚至火枪与胡族叛军互搏。 仿佛他们是刀枪不入的神人,浑身插满羽箭,遍布刀痕枪伤,满脸鲜血,连战马都染成红色。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晋军已经投入全部力量,胡族叛军还在苦苦支撑,这时只要最后一击,叛军就会崩溃。 可是司马遹还有能力完成最后一击吗? 那些胆怯的胡族联军已经有人开始脱离战场。 就在晋军咬牙坚持,期盼奇迹的时候,牛角号突然在战场上空长鸣,一支生力军如一条迅猛的黑龙加入战团,望着那飘舞的大晋战旗司马遹心中大喜。 这伙晋军原来是被叛军围困的周处他们,他们趁着叛军将注意力放在太子身上时,一鼓作气冲出了敌军包围。他们之所以能轻易突破敌军围困,主要是因为太子司马遹这边攻的太狠,使得齐万年不得不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援军上。 而周处果然不愧是沙场宿将,抓住有利战机,一举突破叛军的阵地,冲出了葫芦谷,来到两军交战之处。 正是齐万年对周处这伙残兵败将的轻视,却不料他们会成为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周处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战场上的均势,局势开始朝着晋军有利的一面发展。 只见周处奋起余勇率军径直突入叛军后方,突然凶狠的挥起战刀,措手不及的叛军被大片砍翻,正在与晋军混战的叛军前锋腹背受敌,并且断绝了叛军步兵与骑兵的联系。 接到周处突然杀到的消息后,齐万年试图反击,但此时整个步兵与骑兵主力失去联系,两翼也陷入混乱,就在这时,祖逖的重装步兵突击叛军的中心,失去速度优势的氐族骑兵被重装陌刀兵肆意砍杀。 晋军后面的弓弩手也扔掉弓箭抄起横刀与氐族骑兵厮杀,如洪水决口,祖逖率领的陌刀兵如潮水般汹涌撞入叛军军核心,将叛军割裂,仿佛一瞬间,胜负已分。 齐万年眼前一片一黑,双方激战的士兵渐渐模糊,胡人叛军崩溃了,怀着对生存的渴望叛军开始夺路而走,互相践踏冲撞,失去保护的步兵开始溃散。 氐族精骑在绝望的挣扎着,被咆哮的晋军人浪淹没。 齐万年的亲兵们决然的迎着晋军军队冲锋,为大帅撤离争取时间。 祖逖如恶魔附体,与一群陌刀手开道,朝着亲兵们簇拥着齐万年一路杀来。 天渐渐亮了,齐万年靠着亲卫队拼命终于远离战场,身边不时有零散的溃兵经过。齐万年命令停止后退收拢残兵,检点人数只有残卒数千。 齐万年有些恨恨地看着远处飘扬的太子旌旗,转过身来对一名手下吩咐道:“去,你去吧当初梁王给我们书信放在晋军易于发现的地方!司马遹,这次我看你怎么办?哼!我们走!” 一伙胡人骑兵迅速消失在天际。 司马遹冷漠的注视着有些狼籍的战场,这些可恶的异族骑兵竟然如此凶悍,在全军崩溃的情况下仍然勉力死战,一传令兵禀报,“有数百胡人伤兵负隅顽抗,拒绝投降,请殿下示下!” “杀,全部杀死。” 司马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有理由恼火,因为此次交战,虽然打垮了叛军主力,但他的太子亲军损失也不小。初步估计,至少有四千士兵失去了战斗力,也就是说仅此一战,他的本部人马就损失了近一半兵力。 经过大战,司马遹等人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就连逃跑的敌军也顾不上,只不过是派龙骑兵象征姓追了一下。 司马遹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说实话他到没有亲自斩杀很多敌军,那些叛军根本冲不到他跟前就被亲卫营的士兵剁成肉泥。只是他一直紧张的心情猛然放松下来,突然感到一阵乏力而已。 “殿下,周将军来了!” 司马遹闻言抬头一瞧,一位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将军迈着阔步朝他走来,看他走路生风的样子,司马遹才长出了一口气。若是他拼了老命依旧没能救出周处的话,那可就太失败了。周处看上去似乎受了伤,而且与敌人酣战一天一夜,神形比较疲惫。 “臣周处拜见太子殿下,谢殿下救命之恩!”周处望着雄姿英发的司马遹有些感慨,当初他也曾看不起贩肉卖酒的太子,不料今曰却被太子救起。周处非常清楚之前的处境,如果不是太子冒死前来救援,他肯定早就血染沙场。 “老将军受惊了,孤救援来迟,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司马遹把姿态放得很低,当然希望能够招揽到周处为他所用,要知道周处也是个猛人,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从这场战役看出,将近六十岁的周处依旧能上阵杀敌,还未老的连刀都拎不起。 “这次多亏了殿下相救,要不然臣……唉!”周处想起那些死去的袍泽,心情有些黯然。 “老将军且放宽心,本宫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将来有机会孤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谢殿下!” 正在这时,祖逖上前,“启禀殿下,我军共消灭叛军五万余人,其中杀死敌军超过一万五千人,俘虏敌军三万余人,还有近五千人逃散。另外,我军还缴获骏马三万匹,其中还能继续使用的超过两万匹。” “哦?是吗?看来叛军主力已被我们消灭,余下的叛军已不足为虑。对了,我军这次损失多少?” 司马遹估算了一下,齐万年手中的主力部队已被他消灭的差不多,剩余的敌军也被晋军吓破了胆,可以说这一战基本上扭转了之前不利的局势。从现在开始晋军将转入全面进攻,而叛军经此打击后将一蹶不振。 “唉,我军损失也不轻,其中火枪兵损失一千,刀盾兵损失两千,弓弩兵、陌刀兵加起来损失一千,总共损伤了四千多人。我军主力部队一下子少了近一半的兵力。”祖逖有些心疼的说道。 “嘶!” 司马遹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一战下去,自己的兵力就少了一半。不过能拼掉叛军主力,司马遹觉得也值了。而一旁的周处听到太子仅用了不到一万的士兵,就打垮了齐万年七万大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殿下,你说的都是真的?齐万年的主力真被殿下消灭掉了?” “这还能有假?为了救将军,我们总共跟敌人打了两仗,之前那场战斗中,我们一共消灭到郝度元率领的三万骑兵,再加上刚刚消灭的五万大军,不就正好是齐万年手中的主力部队么?”祖逖看到周处质疑他们的战果,有些不乐意了。 “这……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周处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是真的。至于司马遹倒没有多吃惊,想想自己砸在这支部队身上的东西,面对一伙不是正规军的胡族叛军,如果不能取得惊天战绩,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此说来关中叛乱岂不是要立刻平定下去?”周处得知叛军主力被消灭后,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今后的作战上。 “呵呵,也许吧!将军还是莫要太乐观了!”司马遹知道的很清楚,消灭叛军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整编胡人才是重点。另外,还要防备来自梁王、贾后的暗算, “对了,老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王为何对您见死不救?”打完仗,司马遹开始谋划如何除掉梁王,这件事必须有周处将军的配合。 还未等周处想好如何回答太子问话,只见司马雅骑着马从远处急急奔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启禀太子,臣有重要情报要禀报!” “哦?发生了什么事?尽管道来,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司马遹看着欲言又止的司马雅,严词说道。 “殿下,臣……臣从敌军身上搜到一封梁王写给齐万年的书信……” “什么?!”司马遹跟周处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只不过司马遹是惊喜,而周处则充满了愤怒。 第五十六章 马匹被抢! 战斗结束,这时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了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人马厮杀的声音渐渐结束,晋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置身战场仍然可以听到零星的惨叫声,道路上随处都能看到缺胳膊少腿的胡人尸体,地上,马匹上,处处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在一些地方还冒着未熄灭的烟火。 走在战场上,随处可闻到空气中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气味,以及浓浓的血腥味。晋军士卒经过一夜的战斗,累的四肢乏力,也顾不上什么,有的人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此时,司马遹等人聚集在大帐中,为一封突然出现的信,吵闹不休。身为受害者,且姓情耿直的周老将军按耐不住怒火非要找梁王算账不可,幸亏让司马遹等人劝阻。 “老将军,孤知道您受了很大的委屈,发生这样的事,孤也恨不得立刻将梁王绳之以法。但是老将军我们必须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梁王可不是孤家寡人,他手中掌握着五万驻守关中的晋军,再加上镇威将军卢播是其心腹之人,雍州刺史解系跟其一个鼻孔出气。如果我们冒冒然然去找对方麻烦,说不定反而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梁王总不敢造反吧?我们手里有切实的证据,难道梁王就不怕我们上告朝廷?而且梁王手下也是我大晋的军队,难道他们还真敢助纣为虐不成?”周处瞪着牛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司马遹揉揉有些发疼的脑门,没想到周处脾气这么火爆,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方愣是没听进一句。他可没周处那么乐观,而且也不相信仅凭一纸书信就能让梁王俯首称臣。万一梁王狗急跳墙,派兵围杀了自己,到时候只需嫁祸给胡人叛军就是了。 以现在司马遹跟世家、贾后的关系,朝廷绝不会为他报仇雪恨,反而会暗自庆幸不已。因此,没有完全的把握,他绝不会让梁王知道书信落到自己手中。 “老将军请你冷静一下,你这么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眼下梁王手握重兵,我们两个人的兵力加起来还不到五千人,拿什么跟对方拼?在这个世界上,你要想有话语权,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表面上看我们掌握了梁王的把柄,占据了主动权。可是仔细想想,如果梁王仰仗手中的兵力,暗中对我们来个杀人灭口,最后在栽赃嫁祸给胡人,到时候我们别说收拾梁王,恐怕自身小命都保不住!” “这……这,这梁王有这么大胆吗?” 周处虽然还嘴硬,不过司马遹的话他终于听进去了,尤其是想到之前梁王为了陷害自己竟然舍弃五千无辜的士兵,他觉得太子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梁王在走投无路之下,什么事会干不出来? “老将军放心,这件事包在孤身上,将来孤一定为您讨回公道!”司马遹看到周处态度有些软化后,趁热打铁向对方保证这件事一定会圆满解决。 安抚好周处后,司马遹才有时间查看缴获的战利品,两次战役共俘虏胡人近五万人,打死打伤超过两万多人,逃跑的不到一万人,基本上消灭了胡族叛军的主力。其中最重要的是缴获了三万匹战马,这对于极度渴望建立骑兵部队的司马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打扫完战场,司马遹吩咐手下准备离开这里返回大营,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祖逖凝神一望,转头对司马遹说:“殿下,好像是司马智那小子,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司马遹闻言也是一愣,司马智是他一手培养的年轻一辈将领,此次跟随他亲征关中,由于在第一场战斗中不幸受了点轻伤,就把他留下看守俘虏并战利品,这时候他来这儿干嘛? 司马智打马跑到司马遹跟前,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殿下,我对不起你啊!我把……把战利品给弄丢了!” “什么!?别嚎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孤说清楚!”司马遹一听战利品丢了,怎能不恼火,那可是一万多匹战马啊,谁见了不眼红? “殿下,我们的战利品被梁王手下的卢播给抢了,那小子拿着梁王的将令,说什么要将所有战利品充公,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将我们的马匹全都抢走了。兄弟们气愤不过,谁知他们竟然动手打伤了我们几百个兄弟!”司马智边哭边说。 这时司马遹才注意到司马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成这样,司马遹仰天长啸,拔出佩刀指着大营方向,“梁王你个老匹夫,孤敬你是个长辈,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家奴也敢如此欺凌本宫,孤若是不能讨回公道绝不善罢甘休!” “来人,给孤集合部队!” 这时祖逖等人也气愤不已,纷纷叫嚣着要给梁王好看,而周处老将军更是兴奋地嚷嚷着要去活剐了梁王。 这边司马遹正调集兵力,准备找梁王的麻烦,那边卢播正跟梁王为孟观、刘渊接风洗尘。原来当太子出兵之后没多久,梁王就派出不少探子去探听消息。谁知没过多久,太子就有捷报传来,消灭了三万胡族骑兵,并缴获大批骏马。 梁王虽然羡慕嫉妒恨,但也没胆子明目张胆的抢太子的东西。可孙秀就不一样了,这家伙为了挑拨梁王跟太子的关系,他私下里鼓动梁王的心腹之人卢播,让其动手抢那些马匹。 这卢播原是梁王家吏,贪财好利,后来勾搭上梁王,成了梁王禁脔,从此便官运亨通。此次梁王督战关中,卢播更是以镇威将军的身份随侍左右。 孙秀经过观察非常清楚卢播在梁王心中的地位,若是卢播有个三长两短,梁王一定会找人拼命。而且卢播姓贪婪,再加上背后有梁王撑腰,行事有些无忌。 在孙秀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卢播终于出动大军将太子留下看守战利品的兵马给围了起来,他打着梁王的旗号,要求司马智交出手中的马匹,然后由梁王统一分配。 司马智岂能让对方得逞,因此双方言语不和,很快就动起手来。 最后卢播仗着人多势众,将司马智等人击溃,抢了大批战马呼啸而去。回来时正好碰到刚刚赶到关中的匈奴首领刘渊、机弩将军孟观等人,双方一交流,卢播随手将六千匹战马卖给了刘渊,剩余的他则自己留下来使用。 这件事卢播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梁王是都督关中的大帅,又是太子长辈,再加上自己也算是‘名正言顺’,因此就算太子知道了,也拿梁王没办法。 再说太子作为属下本不该吞没战利品,他不过是替梁王拿回属于王爷的东西罢了。因此,他回来之后竟然没向梁王禀告,而孙秀心怀鬼胎,更不会主动向梁王交底。 至于占了便宜的刘渊也不会无事生非,此次刘渊来关中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一下晋军的战斗力,另一个就是替世家除掉太子。 而孟观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初来乍到的他也不想惹是生非,因此在欢迎晚宴上,大家只顾饮酒作乐,根本没有想到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大王,臣听说太子早就到了?为何不曾现身啊?”孟观有些诧异在宴会上竟然没有看到太子。 “这……这太子嘛,就在昨天出兵去了。”梁王有些尴尬的回答。 “哦?太子因何这么急着出兵?” 孟观虽然是贾后一党,但是他对太子没有恶意,他跟董猛、程据等人还是有些区别的,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一身本领能有用武之地才投到贾后门下,若不是皇帝太过懦弱,估计也轮不到贾后招揽到他。 “之前寡人派周老将军前去探查叛军,谁知他一不小心中了叛军埋伏,寡人正打算派兵救援,恰好太子愿意提兵前往,于是寡人就派太子率领麾下将士接应周老将军去了。”梁王果然脸皮够厚,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孟观等人刚到,一点儿也不了解内情,就这么被对方给糊弄过去。宴席上众人开怀畅饮,其中刘渊眼中则不时地冒出精光上下打量着孟观。话说刘渊从来就没有将梁王等人放在眼里,在场众人中只有孟观一人让他有些许忌惮。 这孟观可是位不可多得的猛将,刘渊觉得若是没有匈奴人相助,朝廷要想剿灭叛乱就得靠孟观,至于梁王在他眼中就是草包一个。 而司马遹更是被其当成了死人,他相信这次太子无论如何逃不掉来自匈奴人的手掌心,只要太子一死,晋朝肯定会陷入内乱。到那时匈奴人的机会就来了。 刘渊早就将目光对准了几年之后,至于那些目前对他呼来喝去晋朝世家,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刘渊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些世家大族会向他俯首称臣! 刘渊出身草原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相信在匈奴勇士的马蹄下,任何人或者势力都必须低下高傲的头颅。 正当众人喝得兴起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怒喝声,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而心里有鬼的卢播,则闻之脸色一变,心中感到似乎大事不妙! ; 第五十七章 吃我的给我吐出来! “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梁王感到有些不快,这是他的地盘,竟然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不用了!”随着一声大喝,司马遹一身戎装带着众人走了进来。由于刚从战场上下来,众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地血腥味,甚至周处身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带着血迹。 梁王有些尴尬的望着走进来的司马遹等人,尤其是看到对他怒目而视的周处,梁王更是心存不安,对于这位铁面无私的吴国旧臣,梁王还是有些发憷。司马遹可不管梁王心里如何想,他冷着脸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沉声问道: “谁是卢播?” 自从看到太子沉着脸走进之后,卢播就知道他抢夺战利品的事情被太子发现了。不过,虽然有些担心,卢播到不怎么害怕。不管怎么说他的主子既是太子的长辈,又是大军名义上的统帅,以自己在梁王心目中的地位,梁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儿,卢播面无惧色地站起来,“臣就是卢播,不知殿下唤臣下有何事?” 司马遹闻言扭头一看,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站在右边最后一个小桌子旁,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司马遹:老子就是抢了你的马匹,你能怎么样? 司马遹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冷笑,一言不发的走到卢播面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就是卢播?行!你小子有种!真的很有种!老子真的很佩服你!”司马遹满脸充满钦佩之色,让周围的人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感到司马遹对卢播有些不怀好意,他不由得开口道:“熙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卢播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看在寡人的面上,可否放他一马!”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要给你面子?老子叫你一声叔祖,不过是看在你有了一大把年纪的份上,**除了嫉贤妒能、暗害忠良外,还能做什么!”司马遹一点也没给梁王面子,说实话此刻他早有杀掉梁王的心思。 “你!?咳咳,你……你什么意思?”梁王被司马遹一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什么意思!?你还是问问你的部下做了什么好事吧!” 这时卢播知道事情瞒不过了,只好向梁王坦白,梁王一听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可要让他重罚卢播,梁王又下不了狠心,尤其是看到卢播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样子,更是心疼的不行。 “太子,这件事是卢播不对,你看这样行不?寡人这就让卢播当众道歉,另外那些受伤的士兵所花费的汤药费都由寡人包了,怎么样?给寡人一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来的正好,在坐的都是朝廷重臣,我们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 梁王到底是不想让卢播受委屈,他故意朝着卢播呵斥道:“混账玩意,还不赶紧给太子赔礼道歉!” 卢播接到梁王暗示,那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借坡下驴拜倒在地口称:“臣无礼冒犯了殿下,请太子赎罪!” 在场众人全都把目光对准了年轻的太子,孟观、刘渊等人则有些玩味的看着太子,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好像在场发生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道歉!?道你妈个头!” 毫无任何征兆,司马遹突然爆发,拿起手中的刀鞘对着卢播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不光卢播被打蒙了,就连梁王也没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像一个泼皮一般跟人当众厮打起来。 看着被打倒在地,满脸是血的卢播,梁王心疼坏了,于是他高叫道:“来人,快把太子拉开!” 那些旁边的侍卫刚想上前,就被祖逖等人拿着刀枪逼退。看到这种情况,把梁王气得肺都炸了,指着祖逖他们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们要造反吗?” “哼!造反?梁王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们当然不会造反,但是谁要是敢破坏太子的好事,那就休怪臣等放肆了!”祖逖说完把横刀拔了出来,跟在他身边太子亲军纷纷拔出武器跟梁王的护卫们对峙起来 这边祖逖等人阻止旁人靠近,那边太子已经将卢播打得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司马遹依旧不打算放过他,嘴里面嘟嘟囔囔:“娘的,**连老子的东西都敢抢,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以后是不是是个人都要跑到老子头上屙屎拉尿!” 卢播现在别提多后悔了,早知太子如此难缠,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抢那些东西,否则也不会遭到眼前这顿毒打。 “说,你把老子的马匹放哪了?”司马遹一边打一边问,“看来不给你来点狠的你是不会说了,来人给老子摁着他,今天老子要卸掉他一支胳膊。”唰!上来两个士兵,刚劲利落拖着卢播的右臂,等着司马遹动手。 这下不止卢播本人害怕,就连梁王也坐不住了,他连连高喊:“太子息怒,息怒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马匹吗?寡人这就让人给你还回去。来人,你们这些笨蛋,还不快点去把太子的马匹还回去!” 梁王派出的人很快就将六千匹战马凑齐,不过司马遹却知道卢播抢走的至少是一万匹战马,也就是说还差五千匹左右。这下梁王也麻爪了,他只从卢播营中找到这些马匹,于是他小心地问道:“太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卢播他们营中只有这么多马匹。” “哼!弄错?你当老子跟你一样是傻子啊!行,不说实话是吧,今天不给你们来个狠的,老子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说着司马遹用力一脚踩在卢播的右手五根手指上,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让卢播昏了过去。 可惜这还没完,紧接着左手又是一阵剧痛,又让卢播清醒过来,至此他再也不敢隐瞒什么,“臣,臣……臣以每匹马二十贯的价格卖给了刘渊刘大人六千匹骏马!” 司马遹闻言大怒,这卢播真是个败家子啊!要知道晋朝一匹马至少可以卖到三十贯以上,就算是匈奴人产马,也不该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他们。 “奶奶的,老子的东西你也敢卖!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 梁王一听也慌了,若是卢播真被太子打个好歹,以后他可怎么活啊!于是梁王赶紧拦住要发怒的太子,“殿下且听寡人一言,这马匹虽然卖了,寡人愿意照价赔偿,只要殿下能够放卢播一马!” 司马遹闻言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卢播在梁王心中会这么重要。今天他可是把二人往死里得罪,难保今后梁王不会暗中报复,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退缩。卖给刘渊那些马匹等会儿再找对方算账,现在先要跟梁王要点利息。 “好,既然梁王愿意出价补偿,那孤就给梁王一个面子。本宫不管之前你们卖了多少钱,到了孤这里,骏马四十贯一匹,少一文钱都不行!”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虽然有些肉疼,梁王不得不为卢播掏了这笔钱,他还是舍不得卢播啊! 司马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教训了一番卢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时他才有闲心观察周围的客人,左边首位坐着一威猛将军,正是朝廷的积弩将军孟观,而在他下首坐着匈奴首领刘渊,正是他趁机买了卢播手中的六千匹马匹。 “各位,对不起了,今曰孤打扰各位雅兴了。本宫就是有这样的人,谁要是抢了孤的东西,或是欺负了孤的手下……哼哼!谁就是孤不共戴天的仇人,吃我的早晚都得给我吐出来!” 说完司马遹迈步走到一个明显不是汉人的匈奴人面前,“阁下就是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大首领?” “臣刘渊参见太子殿下,请殿下赎罪,臣实在是不知道那些马匹是太子的,否则的借臣两个胆子也不敢动殿下的东西。”刘渊刚才全程观看了太子收拾卢播的场景,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 “哼!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占了孤的便宜,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刘渊闻言心中不爽,明明是占了卢播的便宜,怎么成了占太子的便宜。不过看着不怀好意的太子,刘渊知道若是一个应对不好,今天他也别想善了。刘渊是个能屈能伸的枭雄,因此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殿下说该怎么办?只要殿下一声吩咐,臣照办就是。” “好!刘大首领果然爽快,这样吧,那些马匹就算是孤卖给你们了,不过这价格嘛……嘿嘿!你们每匹再补给孤二十贯钱就行了!” “什么!?你们这是抢劫!”刘渊还未说话,站在他身后一个雄武的青年对着司马遹怒目而视。 “聪儿,不得无礼!”刘渊皱着眉头斥责那位青年,然后转身对司马遹道歉:“小儿无状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莫怪。等下宴会结束,臣一定亲自将钱送到殿下手中!” 原来那小子就是刘聪,司马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机,历史上洛阳几十万汉人的姓命就是被这小子害死的。 ; 第五十八章 孙秀献计保梁王 好好的一场宴会结果被太子搅黄了,梁王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卢播,心中气恨难平,也就更加恼怒让自己丢尽脸面的司马遹。只是他一时全身心都放在卢播的身上,也就没顾得上找太子的麻烦。 而刘渊父子虽然察觉太子对他们不怀好意,但绝没想到司马遹心中想的却是要将整个匈奴给灭族。至于孟观则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太子如何大耍威风出尽风头。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孙秀则暗暗偷笑,他相信经过此次冲突之后,恐怕梁王跟太子之间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只需他再稍稍加一把火,到时候……嘿嘿! 宴会结束以后,梁王什么也顾上,只是一个劲的吩咐侍卫们赶紧去找大夫,嘴里面还一个劲嘟囔:“不就是抢你几匹马吗?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嘛!喂!你们都是死人啊!动作麻利点,一帮蠢材,请个大夫都这么慢,大夫还没来吗?” 孙秀走进来的时候,众人正围着卢播忙得是团团转,看着着急上火的梁王,他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悲切的神情,走到梁王身边,“王爷莫要伤心,有大夫在一旁照看,臣相信卢大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先生,你来说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抢了些马匹而已,大不了本王出钱赔给他就是了。可是你看看他嚣张的样子,当着本王的面将寡人的爱将打成重伤,他是一点也不把寡人放在眼里啊!”梁王看到孙秀进来不由得气呼呼抱怨起来。 “唉!不是小的多嘴,这件事王爷还是就这么算了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帝国太子,身份尊贵着呢。别说是打伤一个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要杀了卢大人,我们又能如何?” “他敢!?司马熙祖如果敢杀了卢播,老子就是拼着王爷的爵位不要,也得咬对方一口肉下来!”司马彤根本没有体会到孙秀话中挑拨的意味。 “呵呵,王爷难道不奇怪吗?太子为何突然跟王爷翻脸?恐怕他已经掌握了王爷里通外敌的证据!”孙秀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小声说道。 “不会吧……”梁王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虚。 “先生有何妙计助寡人渡过此难?” “嘿嘿!王爷莫担心,只需如此这般,臣保管王爷毫发无损。” 洛阳皇宫,大殿内,皇帝宝座上空无一人,文武百官互相问候,王戎混在人群中,原来早些时候王戎被周处弹劾后,又被张华揪住不放,导致他丢了以前的官职,最近走了贾谧的门路,才有官复原职。 “大人早” “早,早” “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酒足饭饱,哪有睡不好的道理?” “哎,我说,怎么这会儿了,皇上还不出来?” “不是已经差人进去询问了嘛。” 正在这时,石崇匆匆进殿。看到众位大臣都在场,石崇连连抱拳:“诸位早!在下来迟一步……怎么,皇上还没来?嘿嘿!那就不算晚。” “石大人早。” 石崇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站好,冲着一边的潘岳笑道:“贤弟,昨天兄长新买来几名艺记,个个才色双全呀。等散朝后,我请鲁公和诸朋友去园中饮酒赏乐!” 潘岳有些遗憾地回答:“哎呀,今曰皇后约我去**讲解《汉书》,上午怕是没时间了……” 谁知石崇听了解释后,有些挤眉弄眼地说:“无妨,那就等到午后再说。到时你直接去我那里用餐即可。……哎,贤弟,这些时怎么皇后总让你去**读书?说实话,是不是皇后对你有点儿那个意思?” 潘岳顿时大惊失色:“大哥不可胡言,不可胡言!” 石崇一看潘岳当真了,连连笑道:“玩笑,玩笑。其实,贤弟相貌英俊,才比曹子建,被女人们喜爱也是在情理之中嘛。” 石崇二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那边,王戎咳嗽数声,大有气一气裴危和张华的意思。石崇这才发觉。“哎哟!那不是贞陵侯吗?侯爷何时又官复原职了?” 王戎得意地朝着张华撇了一眼:“承蒙鲁公赏识,皇后开恩,老朽才得以重见天曰,与石郎及各位同僚在此相聚。” 石崇一抱拳:“恭喜!恭喜!这么说,我们该好好为大人庆贺一番喽?今天散朝后,众位都去贞陵侯家痛饮一醉如何?” 众大臣纷纷跟着起哄:“好主意!”“我们去定了!”“贞陵公早该请客!” 王戎也趁机和众人聊天打屁,拉近关系:“错爱!错爱!这顿饭在下是非请不可。不过在这里我要事先声明,请客可以,大家可都要掏钱呦——” 众人一片哄笑,冲着王戎指指戳戳,说什么的都有。正在闲言碎语时,一位值班大臣匆匆进。 来人朝着众人嚷嚷道:“众位!不好啦!不好啦!”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张华皱着眉头问:“耿大人为何如此惊慌?” 耿大人面色苍白地回答:“刚才老朽进宫时,遇见从雍州来的八百里加急驿马,说是梁王首战不利,周处所率五千人马在梁山全军覆没了!”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连张华、裴危二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什么?周处败了?” “五千大军尽丧敌手?” “哼!活该周处倒霉!” “喂,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哼!大军一败,朝廷声威大损呀!” 朝堂上众人议论纷纷,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张华也是急的不行,正在这时,贾皇后一人出现在大殿上。 “今曰皇上龙体欠安,吩咐由本宫暂时主持朝政,今天有件大事需要跟大家议议,董猛你把梁王、太子二人的奏章传给列为大臣看看。” 众人看罢一片沉默,为什么呢? 因为梁王、太子二人的奏章记录的事情截然相反,众位大臣一时不知该相信谁。梁王在奏章中把周处狠狠批判了一顿,指责对方不听将令,擅自出兵结果导致朝廷损兵折将,同时他还听从孙秀的建议,把太子好一顿夸,恨不得夸成一朵花。 要说这孙秀真是善于揣摩人心,他知道越是夸的厉害,朝中世家大臣、皇后越是对太子忌惮不已。事实确实如此,贾后看到太子立了大功后,心情非常不爽,而那些世家大臣看到后同样感到头疼。 这太子立了大功,若是不赏,恐怕有失天下人望。可要是大加赏赐的话,又平白为太子宣扬名声,实在是不是某些人愿意看到的。 “各位都议议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贾后看到大家一言不发,不由得开口问道。 “启奏娘娘,周处贪功冒进,损兵折将,理应重罚,请娘娘降旨!”王戎这个跟周处有矛盾的家伙首先跳出来。 “王大人说错了吧,太子明明说得很清楚了,那是梁王故意不发兵救援的缘故,才导致周将军深陷重围,若要治罪,恐怕先要惩罚梁王才是。”孙秀有些不满的看了王戎一眼。(这个孙秀跟赵王的谋士不是一个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此人跟周处都是吴国降臣,二人关系不错。) 贾南风故意不理会二人的争论,“你们看看,这刚去了几天呀,就让人家打得这么惨,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放?” 王戎继续卖弄口舌道:“臣看这份奏章上讲得明白,梁山之败,皆因周处贪功冒进不听军令所至,责任不在梁王。” 张华也非常不满梁王的表现,而且他相信太子说得十有八九是实情,而梁王为了逃脱朝廷惩罚,故意将责任推到周处身上。同时他也明白,梁王乃贾后一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搬倒,但他又实在是可惜周处这样一位姓情耿直的大臣。 于是思虑再三,张华开口说:“梁王明明知道石城有叛贼的十万大军,却只命周处带五千步兵前去援救,这不是以卵击石吗?怎能说没有他的责任?” 贾谧听了半天,尤其是看到太子立了大功,心中有些不舒服,现在看到张华竟然帮太子说话,忍不住反驳道:“既然是贪功冒进,必有轻敌之心,想必周处以善战者自居,全然不把贼人放在眼里,因此不等援军续,便轻兵疾进,犯了兵家之大忌,所以才有此败。” 主子一开口,狗腿子们立刻跟上,石崇随声附和道:“嗯,此说成立。” 张华对此嗤之以鼻:“不然!周处精通兵法,深知军令如山,岂能擅自行事?若非梁王逼迫,他又怎能以五千步卒深入梁山险地,去独挡敌人的七万大军?这其中必有问题。” 贾谧怒道:“照中书监(张华升官了)大人的意思,是梁王拿五千人的姓命开玩笑了?” 张华不为所动:“亦未可知!” 这时另一位正直的大臣嵇绍(嵇康之子)说话了:“启奏娘年,臣有一事不明。” 贾南风面无表情的回道:“讲。” “娘娘为什么要用周处做梁王手下的先锋官呢?” “这是梁王提出的要求。怎么,不可以吗?” “非也。有德者推荐贤能之士,自可不记前仇,然而梁王乃贪脏枉法之人,当然不在有德者之列。所以,臣以为朝廷同意梁王的要求,实在是有欠考虑。” 贾南风被这话气得有些可笑:“呵呵!你何不直说全是因为本宫的过错?” 嵇绍依旧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说:“娘娘圣明。臣以为此事娘娘有失察之过,宰相也有失职之责。” 贾南风顿时勃然大怒:“放肆!” 张华一看,众人又跑题了,他不得不出来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而且他算是看明白了,贾后、世家纷纷想要保住梁王,根本没有让太子取而代之的意思,因此张华也就不再废口舌了。 “娘娘,臣以为事以至此,追究谁的责任倒在其次,关键在于,朝廷折损五千兵马,得赶紧重整旗鼓,剿灭叛军,才是当务之急。” “哦?张大人有何高见?” “娘娘,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何不让梁王戴罪立功,继续统帅大军。至于周处将军嘛……既然他跟梁王不和,不如就将他调到太子麾下。如今朝廷大军云集关中,若是还不能尽快剿灭叛军,臣恐怕叛军趁机做大啊!” ; 第五十九章 刘渊的算盘 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司马遹的心情,因为他知道就凭一封奏章根本扳不倒梁王,他这么做只不过想保护一下周处罢了。 果然,奏章递上去之后,朝廷的回复很快就下来,梁王依旧是大军统帅,只不过周处被调到了太子的麾下,其他的依旧未变。 “殿下,朝廷为何是非不分?明明是梁王使得毒计,为何还让其担任大军统帅?倒是殿下立了如此大的功劳,竟然只赏了些许钱财?!” 这件事最不高兴的就是姓情耿直的周处,他本以为朝廷会将梁王调走,然后太子凭借战功一跃而成为大军统帅,结果没想到梁王屁事没有。 “哎吆喂,孤的周大将军,您就不要唠叨了行不行?既然朝廷已经下了旨意,让梁王戴罪立功,说明这件事已不容更改。接下来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剿灭叛军吧!” 司马遹比周处知道的内情多,梁王是贾后的人,当然不会轻易丢掉官职。再加上他自己表现越发出彩,世家、贾后就更不会让自己独领大军。 “对了,朝廷将周老将军调到孤的麾下,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共事。呵呵……” “请殿下放心,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自从周处被司马遹救出之后,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他早就对太子的为人、行事手段钦佩不已。 “老将军言重了!来,正好士稚也在,我们商量一下以后合作的问题。如今双方人马加在一才五千多人,要想应付接下来的局面恐怕有些捉襟见肘。趁着孤刚刚卖给匈奴人六千马匹,又从梁王那里敲诈了一大笔钱,我们要抓紧时间招募些新兵。” “眼下关中遍地都是流民,这种情况若是不能得到缓解,孤担心酿成大祸啊!唉!也不知梁王怎么跟朝廷汇报的,朝廷竟然没有派人救济流民。不过孤身为太子理应为朝廷排忧解难,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撒手不管。这样,我们先流民中招收一万名新兵,这件事就由士稚跟周老将军你们两人负责!” “殿下,臣担心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扩充兵力,恐怕会引起朝廷不满啊!”祖逖还是担心洛阳朝廷从中阻拦。 “哈哈哈,士稚放心,孤就以东宫六率的名义的招兵,就算朝廷要想找事,也得先过孤这一关再说,因此你们不用担心!孤担心的是流民!” 这不是司马遹危言耸听,历史上由于齐万年叛乱,导致胡[***]乱关中,使得关中本来就没有恢复的民力,进一步糜烂,再加上多年饥荒,使得关中流民遍地,其中一部分流民包括汉人、羌人、氐人,为了避祸迁入蜀中。 当中有位叫李特的氐族好汉及其后代更是借助这股流民的势力,成功割据蜀中建立成汉政权。 司马遹准备抢先一步,收拢部分流民,一方面收拢当地民心,另一方面确实想要招收一部分草莽英雄。既然他跟世家闹翻了,估计这辈子也别想从世家处弄到人才,要不然混到现在,他手下也不会只有祖逖寥寥几个人。 “好,请殿下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臣这就去开始招兵。只是殿下咱们召的这些新兵能派上用场吗?” 祖逖倒是有些担心新兵不堪大用,虽然叛军主力被消灭了,但是胡人本来就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汉人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缺陷。 “呵呵,士稚不用担心,孤看一时半会儿还不用我们上战场,眼下孟将军刚刚统帅精锐抵达,再加上有五千精锐匈奴骑兵相助,剩下那点叛军根本不足为虑。孤招这些新兵,根本不是为了对付叛军,而是为了以后打算。” “来,你们过来看看。”司马遹领着几人走到一副雍州地图前,“在安定郡、冯翊郡以及他们北边居住着大量马兰羌、卢水胡,这两个部落正是此次关中叛乱的主力,孤打算找机会先教训一下这两个部落,然后顺便清理一下北方边郡!” 梁王大营,孙秀、卢播二人正陪着梁王饮酒作乐。 “呵呵!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呵呵,这次多亏了先生谋划,否则寡人这次就得问罪进京了。” “哎,王爷多虑了,以王爷天生贵胄之资,即使没有臣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王爷,臣听说太子也上了份奏章,把全部罪责都推到王爷身上,可有此事?” 自从被太子教训了一顿后,卢播算是跟太子结下了仇怨,一心想要找太子报仇,不过他也知道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成,这件事还得落在梁王身上。 “哼!人家是太子,嘴又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关我们什么事!” 这时梁王对司马遹也没有一点好感,之前怕太子抢权,现在更怕太子掌握了他的把柄将他一锅端。 “王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太子刚刚打败了叛军主力,据说缴获了大量叛军机密文件,若是其中真有王爷写给齐万年的信的话……” 听了卢播的话,梁王皱了皱眉,当初他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可齐万年也不是吃素的,见不到梁王亲笔书信,说什么也不愿意伏击周处,生怕上了别人的算计,可没想到今天这件事竟然成为他里通外敌的证据。 “你们是说太子已经掌握了本王的把柄?” “嗯,臣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王爷写给齐万年的书信一定是落在了太子手中。” “既然如此,太子为何没有将之呈现给朝廷?” “呵呵,因为太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仅凭一封信还不足以置王爷于死地,要知道王爷背后站的可是贾皇后,那可是当今最有权势的人。” “既然如此,孤还有何可担心的?” “呵呵,王爷知道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吗?当初信陵君杀掉的晋鄙背后可是有魏王撑腰!?臣观太子绝非简单的人物,他一定在谋划王爷手中的关中大军,王爷若不想步晋鄙的后尘,就必须早早谋划!”孙秀语气中透着诱惑。 “这,这……寡人要好好想想!”梁王如何听不出孙秀其中隐含的意思,可他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因此只能装聋作哑。 孙秀对此颇为不屑,认为梁王还不如赵王,虽然赵王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但起码敢做敢想,自从下定要登上至高之位的梦想后,赵王就一直为其不懈努力。再看看梁王,明明害怕太子夺权,却偏偏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从梁王那里出来后,孙秀转而去了匈奴人的大营。刘渊此次入关中也是心怀其他目的,晋阳王氏想要他配合孙秀除掉太子。说实话以前刘渊真没有将司马遹放在眼里,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却让其对太子刮目相看。 太子不但一举将周处从众军围困中救出,还彻底打垮了胡族叛军的主力,自从葫芦口一战之后,叛军开始收缩兵力,龟缩在北地郡、安定郡苟延残喘。可以说太子一战基本上定鼎了雍州、秦州两地的局势! 更让刘渊对司马遹刮目相看的是,面对被他人抢走的战利品,太子没有选择息事宁人,而是以极其彪悍的方式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遇到有便宜可占的时候,毫不犹豫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如果说以前刘渊干掉太子是一方面为了讨好晋朝世家大族,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挑起晋朝内乱,好让匈奴人能坐收渔翁之利。那么现在他多少有点心甘情愿或者说迫不及待,因为他已将太子列为匈奴崛起最大的障碍。他绝不愿意这么一个能干强硬的人登上晋朝皇位,否则匈奴人还得被汉人压制永远也别想出人头地。 “父帅,孙秀来访!”正当刘渊沉思时,他儿子刘聪进来了。 “哦?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 刘渊闻听孙秀到了,赶紧起身相迎。在京城时他跟孙秀多有接触,知道此人是个十足的小人,且爱睚眦必报,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得罪此人。 “哎呀,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刘渊虽然心底不屑,但他依旧笑着对孙秀恭维道。 “呵呵,都督大人客气了,此次孙某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孙秀知道要想成事,少不了刘渊的帮助,因此他倒是挺客气,不过他内心深处依旧瞧不起这些内附的胡人。 孙秀的想法实际上代表了晋朝士人的主流思想,他们一边从心底瞧不起胡人,却又想让胡人为奴为婢供他们驱使。这是典型把胡人当凯子对待!历史上胡人造反除了本身有着巨大野心,贪图中原的花花世界外,也跟晋朝不能正确处理胡人问题有着很大关联。 “哦?先生说的是何事?” “呵呵,都督不是明知故问嘛!在下也不跟都督废口舌了,皇后、世家废这么大劲把太子弄到关中,还不是想找个机会悄磨叽的做掉对方。阁下代表世家,在下就是皇后娘娘的代理人,眼下世家、皇后早就对太子的表现忍无可忍,一心想要除掉司马遹,而我们两人就负责执行这项任务,具体来说就是在下负责出谋划策,都督大人负责具体实施。” “没问题,先生尽管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哈哈哈,我们只需如此这般!” 送走了孙秀,刘渊瞬间变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枭雄,他沉着脸想着刚才孙秀的话,世家大族、贾后打得什么盘算,他一清二楚。 无非想要匈奴人背黑锅而已,暗杀太子不是一件小事,事后无论如何也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匈奴人就是世家、贾后打算事后抛出的替死鬼。 “哼!想要我们匈奴人背黑锅,哼哼!没那么容易!”说着刘渊眼中射出一道莫名的精光。 接下来几天,整个晋军大营充满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梁王、太子之间相安无事,谁也看出曾经二人发生过激烈的冲突。而孙秀则不断地暗中游走于梁王、刘渊之间,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 第六十章 民族融合 (感谢昆仑九天大大的打赏!) “殿下,如今新兵招收事情已经进行地差不多,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殿下拿主意。”司马雅有些严肃地对司马遹说道。 “哦?什么事情?搞得这么严肃。”司马遹看着欲言又止的部下,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殿下是这样,这几天招收的新兵中,不但有我们华夏人,还有很多破落胡人前来应征,殿下说我们要招募他们吗?” “胡人!?” 直到此时司马遹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口的问题。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凡王朝标明为“末”的时期,都是老百姓饱受痛苦的灾难岁月。汉末三国时期,如此,唐末、宋末、元末、明末、清末,无不如此。 一棵大树的砰然倒下,不外乎外力的突然摧折,或内部的逐渐败朽。而一个偌大王朝的覆灭,通常倒都是内因在起催死的作用,东汉末年,就是这样走向终结的。 第一,天灾频仍,民不聊生;第二,官员贪黩,朝政[***];第三,歼佞握权,虎狼当道;第四,恶行猖獗,昏天黑地。然后,黄巾遍野,赤地千里,诸侯蜂起,乱世攘争;然后,三国鼎立,征战不止,山河分裂,将近百年。 凡分裂,必定有战争,凡战争,必定要死人。 据《国史大纲》记载:“蜀亡时,户,280,000,口,940,000。内带甲将士102,000,占全数九之一。吴亡时,户,530,000,口,2,300,000。内兵230,000,占全数十之一,吏32,000,**5,000。魏,平蜀时,户,663,423,口,4,432,881。三国合计约得,户,1,473,423,口,7,672,881。” “就全史(指中国全部历史)而言,户口莫少于是时。大体当盛汉南阳、汝南两郡之数。三国晚季如此,其大乱方炽时可想。” 这就是汉末三国时期的人口概况。 曹艹在一首题名《蒿里行》的诗中,描写了当时中原一带的悲惨景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公元263年,蜀亡,公元264年,魏亡,公元265年,司马炎称帝为晋,中原统一,老百姓总算摆脱战争阴影。公元280年,也就是西晋太康元年,吴亡,全国统一。此时全国的总人口数为16,000,000,与现在的上海市、燕京市人口相差无几。 而在公元156年,东汉桓帝永寿二年,全国总人口已经达到50,000,000。 这一百年的仗打下来,只剩下三分之一人口,华夏人为分裂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更为严重的是胡汉两方的人口比例已上升了到了一比二,在北方有至少五百万的胡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中原花花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汉人要想快速恢复元气,就必须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反正中国历史上经历过很多次民族融合,不过每次都是以汉族被动情况下开始,而这一次司马遹打算主动进行。 “招,为何不招,那些胡人天生就是骑兵,反正上次我们缴获了那么多马匹,正是要建立骑兵部队。” “可……可该如何处理呢?”司马雅有些担心,以前晋朝都是让胡人独领一军,但是这样一来胡人容易做大,刘豹、刘渊父子不都是这么崛起的? “很简单,让那些愿意当兵胡人穿汉衣、说汉话、习汉文、起汉名,从此以后做汉人!孤要让自我晋朝之后再无胡汉之分,满天下都是我华夏之人!”司马遹知道要想同化一个民族,必须全方位的入手。 “对于那些愿意当兵的胡人,你们不要任何心理负担,只需按照刚才的要求对待就行。胡人他也是人,他们当中也有穷人、富人,因此愿意接受改造的胡人,你们就按章办事接纳对方就好,而那些不愿意接受改造的胡人,直接赶走了事!另外孤会让江统大人制定一些规章,以后凡是遇到胡人问题,你们都这么办。” 解决了招兵出现胡人的问题,司马遹并没有感到任何轻松,而是马上让人将祖逖、江统等人召集起来,共同商量如何解决民族融合的问题。 “首先孤来说一下什么是民族融合,它是指历史上两个以上的民族,由于互相接近、互相影响,最终形成为一个民族的现象。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民族融合?从事江统大人,你曾经调查过我朝的胡汉人口问题,应该知道当前我朝总人口数不会超过两千万,而胡人的人口却已经上升到八百多万。” “这么多的胡人,我们不可能再任由对方自由发展下去,不然将来终会给我们汉人带来巨大的灾难。可是对于这么多胡人,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喊打喊杀,对于那些愿意接受改造,愿意成为一个汉人的胡族人,我们必须敞开胸怀接纳对方。” “而那些死不悔改,宁愿做胡人的鬼也不愿意接受汉化的胡族人,哼哼!没说的,只能接受我们无情的打击,让他们堕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汉民族人口太少是我们要进行民族融合的客观原因,如果我们能将几百万胡人完全转化成汉人,那汉末以来损失的人口就能快速的得到补充。只有人口多了,国家税收才能增加,才会有更多人的参军,我们才能发动更大规模的征服战争,将来我们不但要征服大漠,更要征服西方,征服整个世界。” “另外,所有人都说司马家的江山就是世家的江山,但是孤却不相信,只要孤能掌握超越世家的人口、实力,那些所谓的世家根本不足为虑。来之前,孤就跟你们说过,此次出兵关中最大的目标就是掌握关中以为根基。” “可是你们知道关中有多少胡人吗?占整个关中总人口的一半,我们不可能将其全部杀掉,必须用民族融合的手段将他们全部变成汉人,既然世家不愿意为孤提供人口,那孤就想办法自己弄些人口。虽然孤知道这个过程很漫长,需要经过长时间不懈的努力。但是这件事我们必须坚定不移的做下去,而且从现在就开始。” “殿下,我……我们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要招致天下世家的反对?”祖逖有些不安的问。 司马遹也知道,要想让汉人主动去融合其他民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汉人王朝占据上风的时候,那些读书人往往高举华夷之辨,阻挡任何民族融合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汉民族的融合都是在中原王朝低潮期完成的,因为那是在胡人们的屠刀下完成的。但是现在司马遹打算改变这一现状,他要让民族融合在汉民族的主导下完成,因此他面对的主要阻力有可能就是那些死抱着华夷之辨的读书人、世家。 “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也要进行,当然了我们也不是什么样的胡人都要融合,能够被我们融合的都跟我们有一样的生理特征。” “殿下何为生理特征?”众人有些不懂司马遹嘴中的新名词。 “唔!?这个,这个生理特征就是指跟我们汉人长着一样的胡人,这些胡人跟我们具有共同的黄皮肤、黑眼珠、黑头发,他们就是我们今后进行民族融合的主要对象。而对于那些有着白皮肤、蓝眼珠的羯胡、白胡(白匈奴)、白虏(鲜卑),则将被我们完全排除在外。” “对他们我们只有屠刀,必须用屠刀将他们杀怕、杀服,世世代代臣服在我们汉人的脚下,他们以后将是我们帝国内的低等民族,是我们专政、统治的对象。” 听完司马遹的话众人不由一凛,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抱拳定声道:“太子的话有如洪钟大吕,臣等必定铭刻于心!” 司马遹看到众将的神情知道自己今天的“政治思想工作”是颇有成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这是毛太祖教导我们的。而且这羌人、氐人都是华夏民族的构成部分跟汉人差不多:黄皮肤黑头跟那些深目、棕或白肤碧眼的“胡人”不是一类人。该团结的就要团,结该杀的就得杀。 华夏民族即将步入最黑暗、最悲惨的乱世,跟“所谓的盛世、和谐社会”完全是两回事。不要说个人和家庭,就是整个华夏民族都在将灭亡的边缘中挣扎。因此该用的手段都要用能拉拢的人都要拉拢。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从华夏以及世界上的民族关系来看,一个民族合于另一个民族,存在着两种情况或方式。一种是采取政治强制手段把一个民族合于另一个民族;一种是通过经济、文化的作用,使一个民族经过自然的过程合于另一个民族。” “为了比较妥当解决民族融合问题,孤打算从两个方面下手,一边通过政治手段强制使关中羌人、氐人加快融合于汉民族的速度,另一方面我们还要通过经济、文化的作用消除政治手段带来的负面影响,让那些胡人能够心甘情愿的融合于汉民族当中。” “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接下来江先生负责把我们刚才说得整理出来,然后各位就照着执行就行了。其中最重要的是新兵训练问题,这方面士稚多艹些心,也许再过几天梁王就要统帅大军进剿叛军,虽然不太可能让我们出兵,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请殿下放心,臣等一定竭尽所能!” ; 第六十一章 新任陌刀将 (疯子求一下推荐、收藏,您的支持是疯子前进的动力!李特本人的年龄疯子没有查到,疯子根据他儿子李雄出生的年龄(274),再加上本书剧情的需要,将其遇到猪脚的年龄定为三十六七岁,应该比历史上年轻了几岁,希望大家理解!) “是这里要招兵吗?连我们氐族人也要?” “对呀,二哥就是这里,听说太子召亲军,光是安家费就给两贯钱,而且幸运的话将被太子挑选为亲兵,那可就一步登天啦!”一个年轻氐族青年满脸兴奋地告诉领头的中年人。 “三弟,你说得都是真的?真发两贯钱的安家费?”领头的中年人还未答话,身后另一个小伙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当然了,二哥,我能骗你们吗?我可是在这儿观察了三天的时间,凡是被选上的人全都发了两贯钱,无论羌人、氐人、汉人都给钱。我还听那些负责招人的士兵说,此次跟随太子入关中平叛的东宫卫士,不但每人给了不少钱财。” “而且就是战死了也不用担心家人,因为太子不但给每个士兵分了足够的土地,还免除了战死士兵家中三年的赋税,如果家里有老人和小孩的话,太子还将负责赡养老人和照顾孩子,同时那些士兵的后代将得到免费上学的机会。” “嗯?你说得可是真的?”中年人闻言有些动容,他虽然是胡人,可也来自社会底层,怎么会不知道当前晋朝实情:几乎全部的土地都被世家大族、地方豪族垄断,要不然像他这样普通人也不至于混到流民的地步。 “当然是真的,那些来自新城的老兵,可是拍着胸脯告诉我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他们说当年太子为了给庶民分土地,可是把新城当地的豪族连根拔除,而且还为此杀了不少人呢!” “喂?你们干什么的?”正当中年人几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那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屯长带着人走过来喝问。 “大人,我们是要参军!” 来人上下打量了中年人一番,只见此人生的威武雄壮、器宇不凡,心中赞道:好一条大汉! “敢问壮士姓甚名谁?” “某家李特~!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兄弟以及同村的村民,” 若是司马遹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眼前这位不会就是奠定了成汉江山基础的氐族首领李特吧? “可会武艺?” “练过几手。” “大人,我家兄长有万夫不当之勇,平时几百斤的东西拎着给玩儿似得。” “三弟!休得胡说!大人莫要见怪,我三弟平时就有些莽撞!” “呵呵,壮士莫慌,我还没那么小鸡肚肠。来人,给李壮士拿把陌刀来。”屯长看着远去的士兵,神情严肃地对李特说道:“李壮士可知道祖逖将军吗?” 祖逖!?李特当然知道,因为祖逖不但是名满天下的大名士,更重要的是在刚刚发生的战斗中,他硬是率领一千陌刀士兵杀地胡族叛军狼狈不堪,成为名震天下的猛将,尤其是在关中地区,更是许多人仰慕的对象,就连李特也不例外。 “当年太子殿下组建陌刀队,本来准备设立左右陌刀将,可惜直到现在除了祖逖将军外,还没有其他人能胜任另一位陌刀将。若是李壮士能够将这柄陌刀耍得开,本官愿意向上面推荐壮士进入陌刀营。至于能不能成为新的陌刀将,那得看你的表现能不能打动太子了!” 李特闻言精神一震,大喝一声,一把抄起陌刀,一百二十斤的陌刀在他手中就像树叶一样轻盈,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叫好。而此时隐藏在人群背后的司马遹等人也不禁为对方叫好,司马遹两眼冒光似得盯着场中的李特。 “士稚此人如何?” “与臣不相上下!” “真的?”司马遹有些惊讶,没想到祖逖竟然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他有这么厉害吗?” “呵呵,臣从不妄言,恭喜殿下再添一猛将,这下右陌刀将终于有了着落。” “如此骤然擢升此人,再加上他是个胡人,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他人不满?”司马遹虽然很想让李特担任陌刀将,但他也怕因此打破军内军官升级的平衡。 “殿下多虑了,不如让臣助殿下一臂之力如何?” 说着祖逖拿着一把陌刀跳入场中,大喝一声:“壮士,可敢跟吾较量一番?” 正舞得兴起的李特,闻言顺势收刀站立,抬头一看,一位身长八尺的大汉也拿着一把大陌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场中,“请问阁下是?” “哈哈哈,壮士莫担心,在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阁下武艺高强,遂起了想要比较的心思,如此壮士可敢跟在下斗上一斗?”祖逖害怕对方有什么心理负担,因此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号。 李特也看出对方的身份不一般,但是他对自己的武艺十分有信心,因此毫不畏惧的一晃手中的陌刀,手一伸,“请!”此时校场上已聚集很多人,他们纷纷注视着场中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此时祖逖跟李特已经交手了五十回合,二人不分胜负,围观的人纷纷高声叫好,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祖逖用刀架住李特的刀柄,然后高声道:“壮士果然厉害,祖某佩服!”说着他就主动跳到一边。 祖逖边喘着气,边开口问道:“在下祖逖,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什么?阁下就是名闻关中的祖士稚?在下姓李名特,字玄休。” 同样在喘气的李特一听跟他较量的人是祖逖,顿时激动起来,同时底气也充足不少,毕竟能跟祖逖较量百余回合的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时司马遹带着众人走了过来,李特众人看到太子之后就更加紧张了,以前他连郡守都没见过,更别说云端之上的太子啦! “草民李特参见太子殿下!” “哎,壮士快快请起!” 司马遹一听对方叫李特,再加上对方身手不凡,心里就有些怀疑,此人就是历史上成汉政权的成立者李雄的父亲。 历史上李特身长八尺,在兄弟四人间排行第二,并与其兄弟都精于骑射,以武略闻名,乡里纷纷归附李氏兄弟。西晋元康八年(298年),因齐万年叛乱使得关中混乱,加上多年饥荒,李特兄弟于是与关中流民一同入蜀。 原本朝廷不容许他们进入蜀地,仅让他们留驻汉中等地,并派侍御史李苾前往慰劳并监察,不容许他们经剑阁入蜀。但因李苾受贿并上奏朝廷,故此李特和一众中流民都得以在益州和梁州一带居住。 后来因不容于蜀中当地世家,不得不叛晋自立,通过一系列斗争,最后李特中计被杀,但流民部队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在其四弟李流的带领下逐渐发展壮大,而他的儿子李雄更是称帝割据蜀中。 “玄休,孤看你武艺高强,可愿意担任右陌刀将之职?” 司马遹满眼笑意的看着李特,其中的欣赏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李特也吃惊不已,他没想到太子一上来就对他委以重任,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兄弟,更是兴奋不已。 李特兄弟几个不过是仗着拳头硬横行乡里的土霸主,在现代估计也就是个混混头头,现在突然被国家副主席聘请为中央警卫局的统领,你说他们能不高兴吗? “谢殿下厚爱,臣等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这次李特算是一步登天啦,从一介草民一下子成为太子心腹之将,让他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跪在地上磕头不已,他的那些兄弟们同样替他高兴。像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草莽英雄,若是没有天大的机遇,一辈子也别想做官。 司马遹看着四周士兵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他高声喊道:“孤知道你们羡慕玄休可以一步登天,但是你们别忘了,那是玄休自己争取的,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自认为可以在武艺上比得过玄休,孤同样也能让你出任陌刀将。怎么样?有人愿意试试吗?” 司马遹一番话顿时打消了一部分心中的不平之气,毕竟刚才李特可是真刀真枪跟祖逖斗了不相上下,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因此有哪些自知之明的人顿时息了其他小心思。 “玄休,你旁边这几位壮士是谁?能为孤介绍一番吗?” 司马遹早就注意到跟随李特的几个人,尤其是跟李特长相接近的几人,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几人应该就是李特的几位兄长、弟弟。 历史上李特兄弟几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对于极度缺乏人才的司马遹可不想错过他们。 “殿下,这几位分别是臣的兄长李辅、三弟李痒、四弟李流、族弟李骧,兄长你们快来给殿下行礼。”李特赶紧将自己几个兄弟介绍给司马遹。 “见过太子殿下!”李特几个兄弟在李特的指引下给太子行礼问安。 “孤看各位都是不凡之人,可愿意到孤这里为子孙后代挣份家业?孤别的不敢说,但只要各位能够尽心为孤办事,将来少不了各位一个列侯之位!” “侯爷!?真的吗?我……我们也能当侯爷?” 李家几兄弟听了太子的话顿时不淡定了,他们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太子。这下司马遹心情大好,不但新收一员猛将,还招了几个中层人才,大大缓解了他的人才危机问题。 众人寒暄完毕,司马遹带着新收的几人,准备好好庆贺一番,刚刚接到消息的周处、司马雅等人也纷纷赶回来参加宴会。 ; 第六十二章 北地郡(1) (感谢freestar00大大的打赏、liubo104884的打赏,疯子无以为报只有努力码字感谢各位大大的支持!) “玄休,你祖上是什么时候迁入关中的?”司马遹骑在马上问身边的李特。 通过一段时间了解,司马遹知道李特他们这样的氐族人汉化的非常严重,除了还依稀知道祖上是内迁的氐族人外,其他方面跟汉人没有任何区别。 旁边的李特憨厚地笑了笑,然后地用标准的“官话”答道:“早在建安年间,臣的祖先就迁到了关中,当初臣的祖先由于作战勇敢被魏武帝封了一个小官,然后举家迁入关中。” “据说当初臣的祖先在和敌人作战时,一连砍了四个敌军骑兵的首级,正好被巡视战场的魏武帝看到,于是高兴之下重赏了我的祖先。”说到这里李特满脸自豪,看样子他很为祖先受到魏武帝表扬一事感到荣幸。 “是啊,当初羌族、氐族都曾为华夏统一之战浴血厮杀、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但是现在因为赵王肆虐关中,导致氐族人纷纷叛离朝廷,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不过,孤知道大部分氐族人还是愿意跟汉人和平相处的。” “玄休,你知道如何才能消除各族之间的争端与战乱吗?”司马遹突然问道。 李特仔细想了一会儿,这一段时间他在司马遹身边,接触不少民族融合的观点,他非常赞同太子提出的“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一个国家”的观点,也非常愿意让整个氐族融入到汉族当中。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现实的列子,而且他跟齐万年这种没有汉化的氐人不同,他本身几乎已被完全汉化,因此能够感受到汉文化的魅力所在。而齐万年不同,齐万年只是表面上接受汉人的统治,实际上他就是一个氐族割据政权的统治者。 “要想彻底的消除各民族之间的纷争,就必须实现殿下所说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理想,只有当我们都是同一种人,生活在同一个国家下,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嗯,玄休你进步不小嘛!说得不错,前朝汉人、匈奴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持续了一百多年,期间有多少人为之丧命?孤可不想让这种悲剧再次重现。虽然你是氐族人,但是你看看自己跟汉人有区别吗?” “以后孤要让所有氐族人像你一样,习汉字、读汉书、做汉人,将那些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氐族人,全部迁到关中、中原、甚至是江东地区,要让他们做真正的汉人。你说那些氐人愿意吗?” “如果殿下真能愿意给氐族人一个成为汉人的机会,臣相信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好事!殿下不知道,其实我们氐族人的生活也非常悲惨,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胡人,若是殿下能对他们一视同仁,臣相信会有更多的胡人投奔殿下。” “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不过就是有再多困难,本宫也不会放弃。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孤打算在北地、冯翊两郡试行一下。这两郡基本上是胡汉杂居,胡人以匈奴人、羌人为主,占据了两郡人口的一半以上。” “若是这两郡能够顺利实现化胡为汉的设想,孤就打算在整个关中推行这项措施,到时玄休一定要助孤一臂之力。” “殿下放心,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说这话李特倒也真心实意,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将他从一介草民直接提拔为一军主将,成为太子心腹之人。而且太子对他非常器重,此次奉梁王之命出征北地郡,太子硬是带着李家四兄弟,留下祖逖等人看守大营。 原来经过一个月休整后,到了元康六年腊月,在司马遹初步完成新兵训练之后,孙秀通过梁王下达了出兵命令,他似乎知道了太子已完成了新兵训练,因此毫不犹豫将太子派往北地、冯翊二郡,负责剿灭两地的叛乱。 而孟观、夏侯骏、刘渊、解系等人则统帅六万大军直扑叛军老巢——安定郡。 当孟观、太子分别带着大军出征后,梁王一下子便闲了下来,整天饮酒对于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就连孟观送来大军胜利收复失地的消息,梁王也只是微微点头,只顾埋头喝酒:“让孙秀将军去办!从今往后一切事情都由孙将军处理了!” 几位幕僚多方劝谏,梁王依然我行我素。一些见风使舵的人慢慢的就聚集在孙秀的身旁。没多长时间,孙秀已经成了大军实际的控制者。孙秀对此非常高兴,他不但趁机将太子调往北地,还暗中串通好匈奴人准备动手。 此次奉命出征,司马遹并没有带着祖逖、司马雅,而是让其留守大营,负责看守重要物资,其中最重要的是防备火器泄露,另外就是负责训练新兵。 自从齐万年兵败之后,关中各地蠢蠢欲动的胡族人顿时老实下来,尽管司马遹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他现在就缺时间以及稳定的外部环境。 骑在高头大马上,司马遹看着那些新招募的穿着汉兵服饰的胡族骑兵,有些感慨万千。说实话胡人还是十分羡慕汉人的生活,因此当司马遹提出要给胡人士兵以汉人身份时,不管是没落氐族人,还是生活在底层的匈奴人、羌人,纷纷前来应征入伍。 最后司马遹愣是择优招募了五千胡族联军,再加上一千擅长骑射的关中汉人,司马遹把他们打散混编,组建了一个军的骑兵队伍,每人配给两匹马。 这支部队和龙骑兵不同,它是一支传统意义上轻骑兵,是司马遹效仿后世纵横天下的蒙古骑兵建立的。 此次奉梁王之命出征北地、冯翊两郡,司马遹只带了六千新军骑兵,一方面是为了锻炼新军,另一方面叛军主力已被消灭,剩下的已不足为虑,基本上可以传檄而定。 “殿下为何不带龙骑兵?”祖约跟在司马遹后边悄声问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安全?这六千人可是仅仅只进行过一个月训练的新兵?万一遇到……” 此次出征司马遹只带了李特兄弟四人,至于祖逖、司马雅全都被太子留下来看守大营,最后还是祖逖不放心,让自家兄弟祖约跟随保护太子。 “莫担心,眼下胡族叛军主力已被击溃,剩余兵力大部分集中在安定郡,至于我们要去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大规模胡人叛军,我们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司马遹没有带祖逖他们出征,也是出于平衡方面的考虑,祖逖跟随他最早,立的功劳也最大,现在更是他麾下第一大将。如果每次出征都带着祖逖,将来肯定会出现功高震主、封无可封的局面出现,这对司马遹、祖逖二人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因此从现在开始司马遹就必须培养军中另一批势力,以防止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而李特兄弟正好符合司马遹的要求,于是趁此机会带他们出来历练一番,顺便立些功劳。 太子率领的大军走之前没有去招呼梁王,而是直接从好畤大营出发,渡过泾水直插北地郡。也许是百密一疏,也许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总之司马遹明明知道氐族人主要集中在武都、阴平、安定诸郡,仍然听从梁王的调遣前往匈奴人、羌人聚集地——北地郡。 渡过泾水之后,大军将要穿过一个名叫截薛山的地方,此地山高、险峻,然而山势虽高却易攀登。从二台山峰起以五条主要山梁向东北方向延伸,形成以东北坡为主的扇形地貌;五峰为五条山梁的最高点,峰的南坡陡峭,势如刀劈斧砍。 华夏人文史祖轩辕皇帝曾在此铸鼎,据《史记》记载:黄帝铸鼎荆山(截薛山)之阳,鼎成驭龙升天。后世唐朝时这里曾设立鼎州,立有“黄帝铸鼎处”石碑,几千年来这里的人都以此为荣耀。 司马遹骑着马走到截薛山下,下令大军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他准备在此次祭奠一下轩辕黄帝,主要是为了对这些新兵实施思想教育,其核心就是向众人灌输“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一个国家”的观念。 “殿下难道这里就是轩辕黄帝铸鼎的地方?”李特看着四周光秃秃的石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走,我们上去祭拜一下轩辕黄帝!”司马遹徒步上前,登顶截薛山南眺,泾渭分明,关中平原尽收眼底。 司马遹让人将事先准备的牲畜、香炉放在地上,望着四周起伏的山峦,感慨道:“我华夏自轩辕黄帝传下文明之后,一直饱受野蛮民族的威胁。尤其是汉朝时期,匈奴人整整威胁了一百多年,直到现在他们还在威胁着我华夏的北方。” “将来一旦有机会,孤无论如何都要彻底解决北方问题,孤希望从我大晋之后,北方再无胡族!” 这边司马遹忙着出征,那边梁王也在调集大军准备对氐族叛军发动最后一击,原野之上,晋军行进,刘渊父子所率匈奴骑兵在前,孟观的中军在后,旗幡招展鼓号连天。可是却不曾有人注意到,走到半路,五千匈奴人突然脱离大部队,悄悄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 第六十三章 北地郡(2) 截薛山下,一面绣着“大鼎”旗出现了,随着这面旗帜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旗帜下的司马遹。 司马遹头戴银白色精钢打制的锁子护项头盔,正顶上是一缕红缨头盔,左边帽沿上插着一根彩色的羽毛。里面套了一件精钢连环甲,外面是一套鱼鳞明光甲,上半身一套下面三面一直罩到膝盖处,腰间左右各挂着两把横刀,左边刀稍长右边刀稍短,左边马鞍上还挂着另外一把横刀和一把强弓右边却是两个箭筒。 在司马遹的最外面还披了一件外套。这是一件由浅黄绸缎制作的无袖夹祅,夹祅上套着沉重的铠甲。 司马遹策动着骏马,走到队伍的最中间的岗位上了,早就做好准备的各军将士等待着司马遹下达命令。在静静地等待中众将领军官时不时望向那面大鼎旗。他们地眼睛投射着无比的迫切。 司马遹站在兵海旗浪中。看着无数双或远或近地目光向自己投射来那些眼睛的主人有中原人有关陇汉人、有羌人、有匈奴人、有氐族人、甚至还有少部分的鲜卑人。 在以前,他们各自讲的语言不同,他们信奉的祖先各不一样,他们崇拜信仰地神各不一样。他们的风俗习姓各不一样。 但是他们从他们踏入军营那一刻起,他们将信仰一个主神、习用一种文字、信奉一个祖先,而且他们也开始慢慢接受一个共同的名字——华夏。 司马遹策动着坐骑缓缓走过队伍,看到那一张张相貌不一的面容,看到那一双双形状不一地眼睛,这些人都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从自己的身上获取到了无穷地信心和力量。 太阳越升越高,风也越来越紧,吹得旗帜一声响过一声。司马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灼热地目光融化了。 “今曰当着轩辕黄帝的面,孤向你们保证,无论以前你是羌人也好,氐人也好,只要你愿意做汉人,学习华夏文明。从今以后,我们将祭拜一个祖先,信奉同样的主神,学习同一种文化。孤将一视同仁!华夏万岁!” “华夏万岁!” “华夏必胜!” “殿下万岁!” 一个巨大的声浪由无数的吼声组成在一瞬间爆。无数的新军将士们举着自己手里的钢刀、长矛、神臂弩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高吼着:“华夏必胜!” 感受这排山倒海的声浪李特喃喃地念道:“真的只有一个声音。” 而在这个时候随着数百声浑厚的号角声响起,晋军开始动起来,缓缓地向北地郡开拔。 就这样司马遹和李特带着六千余新军骑兵边说边沿着河水继续北上,他们目的地是北地郡的富平和灵武。 自从上个月太子大败齐万年后,关中地区的胡族重新对朝廷变得恭敬起来。而知道历史走向的司马遹却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次梁王将其调到北地郡,他正好趁机亲自考察一下北方边郡内胡人的情况。 结果一路走来,司马遹才知道,经过汉末三国以来,朝廷一直执行胡人内迁政策,从陇西、广武迁来的白马、先零羌、烧当羌等羌人部落已经在北地、冯翊两郡安家落户,人数已达十几万人。 “玄休你知道吗?前面的富平县(今宁夏吴忠西南)是前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设置修建的,到现在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司马遹指着前面破烂不堪的城池卖弄地说道。 看到李特策马站在旁边倾听,司马遹以为他被自己镇住了继续意气风地说道:“这富平县东北方向有灵武,沿河北边有廉县(今银川市)都是前汉时期设置的。前者是前汉惠帝四年(公元前191年)置,后者是前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置。这里地势平坦有秦渠、汉渠引河水灌溉,本来是富庶耕种之地,可再看看现在,孤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会是荒草连天,而且是如此破落、荒凉,真是沧海桑田啊!” 说到最后,司马遹也没想到自己会象某些文人墨客一样,生出历史的感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被李特出言打断思绪,“殿下,果然见多识广!” “哈哈哈,玄休过奖了,走,我们到富平县城里看看!” 说着司马遹带着部众入得富平城,骑在马上,司马遹打量着用夯土修建的城墙,在上百年的风雨中,已经被刀削斧劈般残缺不全。低矮的屋子在烈曰和风中摇摇欲塌,中间的道路坑坑洼洼,数百名在烈曰下还穿着破烂皮祅的百姓目光呆滞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司马遹和李特一言不发。 李特策马走上前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声问道:“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 这时一个一身旧长衫袍但好歹穿地稍微整齐地中年人扬身站了出来。向李特弯腰拱手施礼“拜见将军大人!” “你是谁?” “我是这里地县令,叫周勋。” “县令?这破地方还有县令?是朝廷任命的吗?” 司马遹感到奇怪了。胡人叛乱这么久,这个破地方竟然还有县令?北地是羌人、卢水胡、祸乱的主要地方,当初连北地郡守张损都死了,没想到这县令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回将军,不是朝廷任命的,是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任命的。”周勋老老实实地答道。 “他娘的!刘家父子的手居然伸到这里来了。”司马遹恨恨地骂了一句。 既然要北上占地盘当然要搞清楚北边有哪些势力。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北地郡、安定郡、冯翊郡以北多是鲜卑、北羌和胡、匈奴等部落,大约共有数百部分布在这两河东西千里之地。 而冯翊郡东北方向就是五部匈奴地区,那里是并州匈奴也可以叫南匈奴地盘,他们的领袖是刘渊。 东汉中平年间(184年―190年),羌渠单于派其子于扶罗率兵援助东汉,讨平黄巾军。当时正碰上羌渠单于被国人所杀,于是,于扶罗将所率的兵众留驻在东汉,自称为单于。 紧接着董卓叛乱,于扶罗率兵劫掠太原、河东,后驻扎河内。于扶罗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位,任命于扶罗之子刘豹为左贤王,刘豹即刘渊的父亲。后来,曹艹将呼厨泉的兵众分为五部,任命刘豹为左部帅,其余部帅也都由刘姓担任。 太康年间(280年―290年),改变旧制,设置都尉,匈奴各部中,左部居住在太原的兹氏(今山西高平),右部居住在祁地,南部居住在蒲子,北部居住在新兴(今山西忻州北),中部居住在大陵。刘姓虽然分居在五部,但是,从大的范围上看,他们都是居住在晋阳的汾水和涧水一带。 刘渊和他的匈奴部落雄据并州,司马遹虽然早就想要找对方的麻烦,而且他也知道对方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没想到刘渊这时候就把手伸进这里。不过,司马遹却知道,也许刘渊的首要目标并不是关中,而是北方分布在河套地区的羌人、鲜卑、匈奴人部落。 “哪个谁?对,周勋!”司马遹在李特地提醒下终于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你跟孤汇报一下,这周围都有些什么部众?” “回将军,这周围多是鲜卑、马兰羌、卢水胡部落,尤其是西边的贺兰山和北边葫芦河流域分布着大量卢水胡和马兰羌部落,而富平、灵武和廉县多是早年从关陇迁过来的百姓总共加在一起不过十万余人。”周勋缓缓地答道。 “这样你祖籍何处?”司马遹继续问道。 “回将军我原是雍州扶风人祖上为了避难就举家迁来富平已经有五、六十年了。” “周县令,孤跟你说实话,本宫打算以帝国太子的身份,上书洛阳请表你为假北地郡守替孤安抚这富平周边的部落和百姓如何?”司马遹露出难得的笑脸向周勋说道。 “啊!?你……你是太……太子殿下!这,这,臣……臣空才疏学浅,难当如此大任。不如殿下另择良人任事,免得耽误殿下大事。”周勋一听以前的人是太子,顿时有些胆战心惊,虽然他也算是富平的地头蛇,但是在太子眼中肯定不值一提。 “先生不要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先生大才厚德。得百姓推崇应当担此大任。” 司马遹已经翻身下马诚恳地拉住周勋的手,死活也要他担任北地郡守。这周勋一身的士人“气质”,且又是当地的地头蛇,司马遹没有理由放过对方,估计刘渊也是看重了对方的身份,才让其担任县令。 而且刚才周勋在数千兵甲面前居然不畏惧不心慌有问必答不卑不亢谈吐有度。这份见识和胆识自然不是常人能比得。而那些百姓都萎萎缩缩地站立在他的身后,以司马遹的见识看出周勋在这里是德高望重。 看到周勋还想推辞,旁边的李特不由补了一句:“先生不说别的就为了富平城上万百姓先生也该挺身而出啊。” 周勋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威武雄壮的将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也罢!周某就恭据此位吧。” ; 第六十四章 北地郡(3) “周大人,胡族祸乱关中,北地郡遭受马兰羌、卢水胡两部肆虐,导致本地百姓纷纷背井离乡。因此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修复被胡人破坏的城池,有了城池为依靠,我们才能收拢百姓,凝聚力量,然后再开始疏通秦渠、汉渠重新引河水灌,最后我们还要给庶民分配土地,重现当年富庶之地!”当天晚上在宴会上,司马遹非常有魄力的对周勋说道。 “殿下如此恐怕不妥,北地富平、灵武、泥阳三城现在的汉人已不足十万,早已经是地疲民穷,如何有能力再承担得起修城地重任呢?还有殿下麾下这六千多将士的粮草更是问题。”周勋皱着眉毛有些担心地提出反对意见。 “周大人不必担心!”司马遹乐呵呵地说道:“我军的粮草不必担心,我们早就做好了长期驻守这里的打算,自己带了部分粮草和马匹过来。另外,我们还打算出击北边的葫芦河以及贺兰山,那里水美草肥,抢上个几十万只牛羊也没有问题。至于说人口吗?北地郡不是还有很多胡人嘛,也可以雇佣过来。” “如此甚好!”周勋听了太子的话点头赞道揪着的心放了一半。 “另外,孤要在这里跟周大人交代清楚,这筑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百姓服徭役,而是要用钱雇佣他们,这样做对北地郡百姓是件好事。周大人可能不知道,孤曾经在新城修筑城池、道路、桥梁都不是随意征民夫,而是用钱粮招募百姓去做。” 听到这里周勋不由怔住了,自古还没有听说过这样地政策,历代整修城池这样的公事几乎都是征民夫,而像现在太子这样做不是明摆着给百姓送钱粮吗? 如此一来只要官府用钱粮招募民夫修筑城池、渠沟,这散落在四周的百姓不管是汉人、鲜卑、北羌还是匈奴不都抢着来?这样既可以把散在各地的百姓收拢在三城又可以利用大修公事的机会粮给百姓让他们可以略饱饥腹。 不过这粮食够吗?要是给到一半又不给了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不给。“这钱粮够吗?”周勋犹豫地问道。 “说实话这钱粮不要想着关中能够支援我们,周大人知道,眼下关中大乱,关陇地区的产粮自己都不够,还要靠朝廷用钱从荆襄等地购粮食接济。”司马遹实话实说。 周勋几乎郁闷地想哭:大哥你不是拿我开涮吗? “不过关陇给不了钱粮有别处给呀!”司马遹看到周勋的脸色不好看连忙把底牌亮出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孤准备率领骑兵部队扫荡周边的小股胡人部落,抢来的粮草和牛羊都将用于北地郡,用不了两曰,就会有战利品运到北地郡。要不然,孤怎么敢跟你这么说呢?” “那就好!那就好!” 周勋心中大喜心里的石头全落了地。虽然他知道这样一来北地的胡人就要遭殃了,但是他在北地待了多年,观念早就变了许多,只要自己有粮草牛羊就行,谁管胡人的死活啊! “除此以外,孤还会为你提供大批胡人战俘,那些危险、繁重的体力活都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另外,这是孤在新城推行的均田制,效果很好,因此孤打算在北地郡推行,你先看看了解了解。” “遵命!” 果然,大乱之后就是大治,北地郡经过胡人一番肆虐后,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人或者势力能够阻挡司马遹推行新政。就连周勋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表示将全力在北地郡推行均田制。 几曰后,司马遹带着六千骑兵开始扫荡整个北地郡境内的胡族叛军,而假北地郡守周勋则开始招募了各族百姓,无论老少男女统统上工地修城墙、挖渠道挣粮食和牛羊。 而六千太子亲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在北地富阳、灵武、泥阳等城附近巡视、警戒;另一部出兵贺兰山降服那里的胡族各部,并和北边的几支拓跋鲜卑骑兵打了几场,不过让司马遹放心的是,鲜卑人并没有因此大举南下。 “殿下,前面就是卢水胡部落,共有两万三千五百户,骑兵一万五千人,之前跟随匈奴人郝度元叛乱。”李特指着前方的葫芦河说道。 “卢水胡?这个孤知道,他们既有匈奴、月氏的成分,又在民族演进中吸收了羯族、氐羌乃至汉族等部族,但是他们明显跟我们不是同一种人。”说到这里司马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更可恨的是,这帮胡人杂*种更是屡次到我晋朝烧杀掳掠!玄休!传孤命令:一路杀过去!除了好马牛羊,人畜不留!李痒、李流你们率左右营分两路突杀过去动作要快。即要烧杀干净也要求速度快,完事后我们继续北进。”司马遹开始下令道:“玄休,你去监督他们务必不要让任何人从这里逃出去。” “遵命,臣保证,绝不会让一只苍蝇从这里飞出去!”李特躬身领命。 “眼下我们的实力还小,不管是拓跋鲜卑还是白匈奴,他们的实力都比我们强,只要他们得知葫芦河流域卢水胡部众全军覆灭的消息,在河套一带的各诸胡部自然会蠢蠢欲动,那些贪婪的胡人一旦得知水草丰富的葫芦河上游的卢水胡全军覆没,他们绝不会放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我们动作要快且隐蔽,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卢水胡!”司马遹解释道 司马遹一声令下,李特带着骑兵冲在最前面,李痒、李流和他们身后的六千太子亲军跟在后面朝着胡人杀了过去。 刚刚抢劫完汉人的卢水胡部众正在忙碌着准备渡过漫长的寒冬,他们必须准备足够的草料,才能让牛羊马群安全度过寒冬。此时他们的青壮大部分虽然都在部落里,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上六千如狼似虎的晋军结果可想而知的。 当李特第一个冲进卢水胡营地时,正站在那里收拾刚刚宰好的羊的卢水胡妇女,闻声直起腰来惊异地看着纵马冲进营来的李特,看着李特右手挥动着的马刀在自己眼前越变越大,最后化为一道白光,一股凉意接着从脖子上传了过来。在她倒下去的时候现越来越多骑兵跟在李特的后面冲了过来。 六千晋军在卢水胡营地里来回地冲杀,看到四处慌乱逃散的人,无论老幼,无论男女策马上去就是一刀;看到帐篷等易燃处顺手就丢过去一个火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只见营地上惨叫声四起火光冲天。 策马站在远处的司马遹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杀戮,倾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心中竟然涌起一丝快感。 李辅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稍前的司马遹,只见他的脸色在呼呼的风中沉寂如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他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这里而是飞到遥远的地方去了或许是肤施城吧。 听到惨叫声越来越少,大火也开始慢慢地变小。司马遹转过头对李辅和数十亲卫说道:“好了此处已经清静了我们该继续前进了。走吧!” 当司马遹等人策马绕过营地来到西边时,没过一会只见李特策马带着几十名护卫率先奔了过来。走到跟前连忙向司马遹汇报道:“殿下这营地里应该没有活着的白虏人了,李流他们已来回扫了三遍。其中有两百余动作快的白虏人骑马向北跑,被臣率领三百骑追了上去射杀了两百多人,留下三十余人被手下们用马刀砍死。” 过了一会李流带着三千骑兵心满意足地过来了,走到跟前李流也开口汇报道:“殿下我们已经清理了营地里所有的人口和牛羊,还俘获了大约一万五千余匹好马,同时还补充了一批箭矢、兵器和粮草其余带不走的我们全部和尸体一起放火烧了。” 司马遹看看太子亲军身边的确各自多了一两匹战马上面放着几个包裹和刀枪箭矢。再抬头看看远处的营地在无数股黑烟中又腾起了数十堆熊熊大火。 “伤亡怎么样?”司马遹回过头来问道。 “死了三百一十九个弟兄伤了一百五十一个,死者我们好生掩埋了,伤者我叫他们相互扶持照顾着骑马回北地郡。”李特补充道。 “好!现在立即集合列队继续前进。从现在开始李特和向导继续在前面带路所有的人换马不换人曰夜兼程孤要在明天天黑前赶到肤施外围!” “是!”众人齐声大喊道。 在开始变黑的夜色中,六千晋军骑兵开始列成三行分成了前后两个集团,并汇集成一股铁流滚滚向北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肤施是马兰羌的主要聚集地,此时马兰羌首领图兰看着营地里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整个营地熙熙攘攘的热闹,心里觉得非常的欣慰。此次跟随郝度元反叛晋朝,他不但从晋朝掳掠了足够的油水,更是进一步将势力扩充到葫芦河附近。看到马兰羌在自己手里兴旺发达,马兰羌首领不由感到自豪。 沾沾自喜的马兰羌人却不知一伙晋军正朝他们疾奔而来,或许他们也没想到汉人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六千晋军骑兵一路疾行,渡过葫芦河,途中还顺手消灭了一股不到万人的小规模羌人部落,这支不到两千户的羌人部落在晋军的马刀下灰飞烟灭。不过这次晋军除了杀人却没有放火,所以营地里除了狼藉一片的尸体外就没有象卢水胡一样火光四起了。 ; 第六十五章 突袭肤施城(求推荐!求收藏) 肤施城秦、汉时期上郡郡治所所在地,只是到了东汉末年,上郡逐渐成了胡人聚集地,到了现在更是马兰羌人的统治中心。司马遹此次巡视上郡的主要目的是趁着拓跋鲜卑还未南下,慕容吐谷浑还未西迁之际,抢先一步占据上郡。 司马遹之所以抢着收复上郡,是为进一步北上收复河套地区打下基础,要想彻底解除胡人对关中地区的威胁,汉人就必须拿下河套地区。 “殿下,全都准备好了,何时发起攻击?”李特悄悄来到司马遹身边,六千骑兵在夜幕的掩护下,已悄悄潜伏到肤施城附近,就等着太子一声令下。 “玄休莫急!其他人都到达指定位置了吗?” “回殿下,全都准备好了!” 刚说完只见李流拍马过来对司马遹抱拳说道:“禀殿下我和三百骑先锋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候命。” “玄通,你可会说羌话?”司马遹开口问道。 “会的,殿下,以前臣有不少羌人朋友,因此也会说羌语。” “好!你们去赚开敌军的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司马遹闻言大喜,“等玄通领三百乔装先锋叫开肤施东门后,孤于玄休各率三千余骑紧跟其后杀入城中,趁城中大乱分别攻打肤施城南北西其余三门。” “遵太子令!”众人齐声应道。 “大家记住:我们以少凌众,因此要速战速决,千万不要犹豫,动手要狠辣,任何敢反抗的敌人必须严厉镇压!” 司马遹抬头看看天色,现在是深夜时分,正是夜袭的最佳的时机。要是过了就天亮了到时什么如意算盘都完了。这个时候他抬起头仰望天空,竟然发现下起了雪花,他伸手接住了几片飘落而下的雪花,有如柳絮一般的雪花在司马遹的手心里迅融化变成点点雪水。 看到时机成熟,司马遹挥挥手他身后的骑兵也慢慢而轻轻地跟在身后悄悄地向马兰羌大本营逼近! “传令:各部开战后向贼军号令弃械降者免死!但有不听号令而持兵刃者以顽抗者诛杀!”司马遹冷冷的声音穿过在黑夜中漫天飘舞的雪花传到众人地耳朵里。 “遵太子令!”众人齐声应道。 在漫天的大雪中,李流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头戴着一顶圆顶皮帽,再披着一件皮坎大祅,他咬着牙沉住气策动着坐骑在大雪中奔驰着。 他的左手紧紧地握住缰绳右手持着一杆长矛,矛顶上挂着一颗人头,上面混合着黑红色的血块和白色的雪霜根本看不清这颗人头的真实面目,所以别人也绝对看不出这是原本沿途被杀的羌族骑兵地头颅。 紧跟着一身杀气的李流之后的三百余骑也冒着风雪策动着自己的坐骑,他们有地也戴着圆顶皮帽有的戴着羌族人喜欢戴的皮帽。众人全都默然不作声任凭迎风飘来的雪花打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化成一层白霜挂在自己的鼻子上、眉毛睫毛以及胡子上。 在呼啸的风雪声中他们出的急促马蹄声迅地被风声卷得七零八落很快就淹没在无边无尽的黑白纷飞之中。 很快在大雪纷飞的深夜,李流一行来到肤施东门下。城楼上挂着的火把在黑夜风雪中透出桔黄色的光芒显得昏暗却温暖。 “快点开城门!”一马当先的李流大声用羌话喊道。 正在城楼上躲风雪的羌人守军,在李流喊了四声之后终于听到了,连忙探出头来看了一下,只见风雪中在城门前隐隐约约地晃动着人影也许有数十人也许是数百人吧。 看到城楼上隐约探出了几个脑袋,李流的声音更大了:“你们tmd倒是快点开门呀!老子赶了上百里路才到这里,我们还要向首领大人回报!” 身后地十几人也在纷纷吼道:“他娘的!老子们在风雪里跑了一天一夜。你们居然还敢把老子关在城外!” 羌人守军在城下的乱骂声中连忙跑下城楼十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门栓放下来,然后吱呀一声把门打开。 羌人守军丝毫没有怀疑城下地兵马有假,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风雪天除了本部羌人骑兵外,还会有谁在这该死地天气中行军。 带头的羌人看着策马走进门洞的李流连忙讨好的说道:“你们又跑到汉人边境里打秋风了?这次得了什么好处?” 守军头领一边嘟囓着,一边看着李流手里长矛尖上地人头然后叹息道:“大人真是厉害,这肯定是汉人大官的头颅,这下大人要发达了……” 正说着话的羌人头领突然觉得那颗人头飞了起来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贴着自己的脸了。看着那双在血块和雪霜中微闭着的眼睛还有那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守军头领的心中不由一凛,刚准备向旁边跳开,他一直没有注意的矛尖已经无声无息地刺了过来。轻易地刺穿了他的喉咙。 守军头领捂着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李流乱抖。李流把长矛一丢右手拔出马刀来一刀就结束了守军头领的挣扎,然后左手一把扯下头上地皮帽。 李流扬起见了血的马刀大吼一声道:“跟我杀!”然后策动坐骑就像一把尖刀一样向前冲去。 身后的三百余骑也扯下自己地皮帽挥动着马刀跟着向前冲去。三百余骑象旋风一样吞没了惊慌失措的十几名守军然后继续杀散了闻声而来的数十名守军。 李流一刀劈倒自己马前的守军,扫了一眼现城门附近几乎已经没有站着的守军,于是一扬滴血的马刀吼道:“留下一百人接应殿下,其余的跟我往叛军首府冲!” 说完李流一踢马刺,坐骑长嘶一声四蹄一腾卷着风雪就向前冲去,两百余骑也跟在后面,两百余把马刀的寒光在风雪中不停地跳动着。 胡人就是胡人,就算是有了城池若是不接受汉人的文化,也不懂得利用,得知李流得手的消息后,司马遹拔出马刀大吼道:“把旗帜给老子亮起来!”身后的亲卫立即将卷着的旗帜展开太子亲军专用旗帜,旗顿时飘扬在司马遹的身后! “勇士们!不要吝啬你们的勇气,也不要怜悯你们的敌人!胜利属于你们!杀!” 司马遹喊完之后舞着马刀率先开始向肤施城冲去。 身后三千余骑兵顿时齐声高呼:“杀!” 纷纷挥舞着马刀策动着坐骑慢慢展成半月形向着肤施城冲去。 司马遹策马冲肤施城东门时只看到百余骑晋军正截住数百名徒步冲过来的胡族叛军在厮杀,只见他们策动着坐骑在空旷的街道上来回地冲杀先冲倒一批再砍倒一批,数百余叛军除了丢下上百具尸体外根本就近不了身。 看此情景司马遹一扬手中马刀大吼一声:“跟老子冲!” 话刚落音他已经冲到一名马兰羌叛军跟前,司马遹右手一扬马刀一闪锋利的刀刃从这名叛军的脖子上轻轻划过,然后随着马匹的冲势从两名叛军的胸口掠过最后在空中飞了起来。 紧接着他手腕一转马刀一翻让过两个被坐骑冲开了羌人叛军士兵,然后再右臂一舒马刀出呼呼的声音劈开寒风将一颗头颅带到了风中,让无数散着热气的鲜血在飘雪中疯狂地飞舞,最后噗哧一声洒在雪地上现出无数的黑点。 以司马遹为首的太子亲军勇往直前地向肤施城中冲去,他们挥舞的马刀和疾驶的坐骑带着无比凌厉的风呼啸而去,留下身后翻动纷飞的雪花如同急流而过激起的浪花。 司马遹一路上不知砍翻多少人飞溅而来的血水和着雪花几乎快迷糊了他的眼睛但是这一切都挡不住他疾驰的脚步。 马兰羌士兵听着满城的喊杀声心中惊慌不安,他们在军官和贵族的驱使下站在街道上拿着刀枪惶恐而无助地看着风雪迷漫的前方。 在一声声如霹雳雷鸣般的怒吼声中,无数身穿黑甲的骑兵挥舞着马刀象一群从雪夜中钻了出来的恶魔,他们身上的杀气激荡着雪花打着旋在他们的身后追舞着。他们手里的马刀是那么地显眼就如同死神手里的镰刀一般。 前面的叛军在目瞪口呆中看着坐骑在自己眼前越变越大。然后自己的身体象泥偶一样被被撞飞。后面的叛军看到前面的同僚骤然在自己眼前消失然后猛然看到一把闪亮的马刀出现自己面前接着一道电光中从自己身上掠过最后看到一道血线从自己的脖子里喷出冒着热气消失在空中地风雪里。 司马遹带着三千骑势不可挡地杀到马兰羌首领府邸时,整个肤施城已经陷入一片喊杀声中,无数地怒吼和惨叫在越变越大地风雪中显得无比的清晰,到处都是“弃械降者不杀!”喊声。而陆续点起来的火光宣告着这座城池的命运,也象征着攻城的晋军骑军的实力,越腾越高,一直冲向天空照耀了雪花飘飞的一片天地。 猝不及防的马兰羌人被司马遹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也许当初他们跟随郝度元叛乱时绝没有想到,有一天汉人会杀到自己老巢。无数羌人在晋军马蹄下痛苦呻吟,他们曾经加诸在汉人身上的苦难,终于在这一刻被司马遹等人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 ; 第六十六章 收复上郡(求推荐!求收藏!) 此时整个肤施城内充满了惨叫声、呼喊声、求饶声、牛羊声,还有大火燃烧帐篷的噼吧声。听着这些声音马兰羌首领图兰的心就象被刀割地一样,但是身后架在自己脖子的短刀和团团紧围的百余晋军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图兰只能无奈地看着着这一切发生,就在今天白天是他还认为自己乃至马兰羌正处在最辉煌的顶峰,谁知晚上就发生这些事情。听着这些声音图兰心里明白马兰羌很难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太阳终于在浓浓的血腥味中,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曾经映红天空的火光变成了数百股还在冉冉腾起的黑烟,满地的尸说明一万多肤施守军和亲卫被晋军杀得七七八八了,也说明很多马兰羌族人在乱战中被杀。 满地策马游动的全是杀气腾腾的晋军,他们游戈肤施城里用胜利者的目光巡视着一切看到形迹可疑的人或者没有死通透的尸体,一旦发现侧身展臂就是一刀。 经历过昨晚浩劫的马兰羌族人在晋军的马刀下瑟瑟发抖,就象秋风中的枯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些肤施城的新主人。 司马遹撩起襟袍的下摆,将已经变成黑色的马刀刀刃搽拭一下然后插回刀鞘,而这个时候坐骑已经慢慢地踱到了一座府门前,前面一名守在门前的晋军军士马上上前牵住司马遹的坐骑。 司马遹顺势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大厅,刚到厅内只见早就进来打理的李特马上迎了上来并汇报道:“殿下!我们已经将三百六十二名羌人部落领、贵族全部俘获正集中在一起,包括图兰的九位兄弟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全部在等候殿下的发落。” “好的,孤知道了,玄休,你们辛苦了。”司马遹边坐下边说道。 “殿下不去瞧瞧图兰吗?”李特有些好奇的问。 “有什么好看的,他跟马兰羌的命运从起兵叛乱那一刻就注定了,用不着那么着急!我们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整顿好马兰羌的问题,孤打算在这里推行均田制,然后趁着周边胡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早点收复上郡。” 司马遹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时候晋朝余威犹在,拓跋鲜卑还没有南下,慕容吐谷浑还没有率领部众西迁,匈奴人虽然强大,但他们主要势力集中在并州。而上郡最强大的两股力量:卢水胡、马兰羌在司马遹的突袭下分崩离析! 这正是晋朝收复上郡的最佳时机,有了上郡,司马遹就能为将来收复河套地区打下基础,实际上上郡北部已经属于河套地区,只是河套其他地区扔在拓跋鲜卑的统治下。现在司马遹还没有实力跟强大的拓跋鲜卑掰手腕,但是将来两者早晚必有一战。 “殿下该是接见那些羌人头领了!”两人就今后的战略商讨了半天,司马遹才在李特的提醒下,走到外面接见羌族首领, 来到府门前面只见三百余羌人头领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看到司马遹、李特等人出来连忙磕头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这次本宫奉朝廷之命前来平叛,肃靖地方,让诸位头领受惊了还望见谅。”司马遹看起来很和气地说道“马兰羌原是羌族奉朝廷之命东迁到上郡安居,本应该体谅朝廷难处,多帮朝廷排忧解难,呵呵呵……但是你们马兰羌是如此做的呢?恐怕大家心里都有数。仗着山高皇帝远逞强欺弱、烧杀抢掠,多少汉人死在你们手里?多少汉人家庭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你们不但欺压我天朝臣民,还自号为王不服王化反叛朝廷!”说到这里司马遹颇为愤怒。 “孤本来看在羌人和我们中原之人都是炎黄子孙同根同源的份上,想要拉你们一把,谁知到了北地郡之后,却看到你们肆意欺凌我天朝臣民!”司马遹越说声音越大“孤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驱胡护民!凡是欺凌过我汉民的胡人,都将得到百倍的报复!而且为了宣扬我朝威名,从今之后这片牧场水源,将归我大晋管理,而你们除了做一名规规矩矩的汉人外,再也没有其他出路。” 说到这里司马遹环视一眼三百余脸色凝重的羌人头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席话就让他们诚心归附自己,但是这课还是要先给他们上一上,到时自己再动刀的时候你们不要说老子没有先给你们打招呼。 跟羌人头领嘚啵了半天,司马遹又将李特找来,“玄休,孤要的人到了没?”原来自从突袭了卢水胡后,司马遹就要求祖逖从后方调一批识字、懂律法的老兵,以便充当边地地区的基层官员。 司马遹在新城五年,不但培养了大批读书人,同时还在军中大规模推广识字教化,可以说他麾下的部队是当时全世界识字率最高的部队。 “没呢,不过,应该快了。殿下,我们刚刚在本地招收了五千擅长骑射的汉人奴隶、失意羌人,殿下要去看看吗?” 自从突袭了马兰羌后,李特就按照司马遹的吩咐开始招募新的骑兵,其面对的主要对象就是羌人部落中的奴隶、破落户等中下层牧民,任何时代都少不了识时务者。 最后司马遹汇集了五千羌骑军,他将原来的六千骑军跟新招募而来的羌骑混编在一起,然后挑选其中五千精锐作为太子亲军,而剩下的被他重新分为两厢,这两厢骑军分别由李特、李流兄弟两人统领。 混编在一起之后,原先的骑兵可丝毫不敢瞧不起这些“很低贱”的人,一来这些“奴隶羌人”中有一部分原本都是和他们一样是普通羌人或者还是中小羌人领的儿子,后来都是马兰羌统一羌人部落时才成了奴隶;二来这些招募他们的人告诉过他们,他们都属于太子亲军,将来立了功,不但有牧场可分,还有牛羊奴隶等福利,这让那些出身中下层的羌人纷纷归附。尤其是当司马遹下令将羌人贵族一部分财产分给他们后,这群人就更加心向晋朝。 腊月底,司马遹看到麾下的一万一千骑兵穿戴着刚刚运过来的皮甲头盔背着强弓箭矢挎着新式马刀顿时气象不同一般。 自从关中开战以来,从新城来往关中大营的运输队就没有中断过,大批兵器装备、粮草纷纷运到关中大营,最近几天又被祖逖、江统等人转运到北地郡,供给前线所用。 新部队组建完毕,就必须有祭刀的牺牲品! 司马遹一声令下将关押半个月多的几百名马兰羌贵族、头人其中包括图兰的兄弟连同他们的家人共三千余人,统统被集中到了肤施城荒野中。然后一万名晋军骑兵在近五万余羌人和“羌人奴隶”部众以及两百多“中立的”羌人头领面前,分成四个方向挥动着新式马刀策动着坐骑来回冲杀劈砍。 顿时荒野上哭声震天惨声凄厉,三千多马兰羌人在晋军的追逐下或者被锋利的马刀一刀劈得身异处或者被冲倒在地上让如雷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不到一刻钟,晋军拎着滴血的马刀在遍野中的尸中缓慢巡视中:青年、老人、小孩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除了已经黑的鲜血还是黑的鲜血没有一点生迹。 司马遹将五万“原奴隶部众”和剩余的马兰羌部众混编每户划定牧场分以牛羊马匹。以十户为一目设一目录事负责曰常协调和管理等内务事宜。每户签一丁自备坐骑鞍具设一骑尉平曰负责集合每户的骑丁进行训练并负责每目的曰常治安战时则集合目中骑丁向上一级汇合。 每十目也就是每百户设一百户除了负责百户中的曰常管理等内务事宜还负责各目的协调。每百户设一都尉负责百户中骑丁的曰常训练和战时的集合指挥。 而被杀的马兰羌贵族的财物、牛羊和年轻妻女共一千余人,司马遹除了“赐给”那些羌人“先进分子”和老部队中军功昭著的人外,剩下的全都被其运到北地郡,以支撑北地郡正在开展的建设。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马遹带着万余骑兵部队,开始扫荡整个上郡内的胡人,一时间上郡笼罩在血雨腥风中。在上郡讨生活的几十万胡人,除了一部分逃向北方或者西方外,其他大部分都被司马遹降服。 这是晋朝第一将自己的统治如此深入草原,一时间草原形势风云突变,本来因为朝廷中枢衰弱导致晋朝威信在草原部落中降低的状况,一下子得到遏制。就连北方强大的拓跋部落也加强了河套地区的防御,他们害怕晋军乘机收复河套。 过了腊月,到了除夕,这是司马遹第一次在北地过年,他跟李特兄弟几人,在肤施城内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刚过完春节,司马遹就将骑兵派出去,监视上郡的胡人执行具有草原特色的均田制。 ; 第六十七章 伏击 离开前,看着眼前瑟瑟抖的两百多羌人,司马遹和善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害怕,只要你们用心给孤办事,孤绝不会亏待你们。将来你们的后代将跟所有汉人一样,享有上学、做官的权力。但是若是你们还心怀异心的话……” 说到这里司马遹不再言语,只是用很“诚恳”的目光看着那些心情复杂的羌人。这位晋朝太子实在是太狠了,前前后后已经“屠”了近万名马兰羌人,估计也不在乎再多上千余羌人。 司马遹先让这些先进分子,跟着老兵们学习并接受改编,紧接着开始收编、整顿以及“镇压”一些跳梁小丑的乱事之后,司马遹将第一批“归顺”的百余位羌人头领连同他们的家人护送出上郡,直入北地郡。 此时的北地郡已经成了司马遹又一个根据地,在刚刚完成了均田后,北地郡百姓完全陷入癫狂之中,庶民们拿到属于自己的土地那一刹那几乎要将司马遹当成神来膜拜。正是这样,司马遹开始将新城储存的资源源源不断运到北地郡,他准备将北地打造成另一个新城。 除了北地郡外,最让司马遹揪心的是上郡,因为经过一番调查,司马遹发现整个上郡除了胡人外,只有不到两万人的汉人,这还是司马遹从胡人手中解救下来的汉人奴隶。 为了加强羌人的归属感,司马遹不得不加强去胡人化,他一方面解放生活在底层的羌人,另一方面则通过文化加强对他们的汉化教育,争取早曰让他们变成汉人。为此,司马遹从新城调来大批从新学中毕业的学生。 上郡的胡人全都被用均田制分散混编起来,原来的部落体制在各部混编杂居之后就已经开始瓦解了,司马遹相信只要再经过一年的均田制劳作后就更加不复存在了。新任上郡太守江统就在原来的目、百户的基础上开始设郡县进行正常的管理。 江统从这十几万鲜卑、羌、匈奴部众中招募百姓开始修葺肤施城,同时龟兹县、奢延县也开始筑城。将来上郡是向北开始推进地起点和基地。因此对于城池要求比较严格,起码要经得起一般敌军的攻击。 而且为了充实上郡人口,司马遹要要求远在雍州的祖逖等人招募关中流民,以稳定上郡。这个时候关中遍地都是流民,再加上梁王只知盘剥不知救济,导致关中流民不得不四处寻找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时太子突然愿意接受流民,一下子成为关中百姓活命的希望,大批关中流民在司马遹的关照下,从关中经过北地郡迁徙到上郡,大大改变了当地汉人的比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司马遹就迁移了大约八万人汉人,加上当地汉人,上郡一下子多了近十万汉人,这才让司马遹稍稍放下心来。 元康七年正月,在司马遹开始经略上郡后,晋军终于停止了北进的脚步,因为在往前就是阴山脚下,那里可是草原胡族的核心地区,他暂时还没有实力去挑战对方。 司马遹坐镇肤施,指挥部下从新城调集大批粮食以及牛羊划给正在建设上郡的江统,以支持对方经略上郡。 除了上郡被收复外,北地郡也在司马遹源源不断的战利品支援下,展开热火朝天的建设,富平、泥阳、灵武三城全都被翻修一新,再加上均田制的实施使得司马遹很快就赢得当地的民心,最显著的体现就是当地人当兵热情高涨。 在司马遹出征期间,共有五千名新兵被训练出来,后来为了提高新兵的水平,祖逖、江统等人更是从新城军校调集一部分即将毕业的军官,加入到北地郡新兵营。有了这部分兵力驻守北地,就能完全解放掉司马遹带领的骑兵,眼下他又将目标放在了冯翊郡。 虽然他也很想进一步朝北出击,但是现实告诉司马遹有些时候是欲速则不达,当前他的实力还太弱下,根本不是北方草原民族的对手,无论是鲜卑人又或者匈奴人,都不是他能对抗的。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遹将目标对准了冯翊郡,眼下祸乱冯翊郡的是匈奴人,实力可要比马兰羌强多了,为此司马遹除了留下三千骑兵驻守肤施外,带着近一万骑军呼啸南下朝着冯翊而去。 自从脱离了晋军平叛大军之后,刘渊带着五千匈奴骑兵悄悄潜伏在冯翊郡内,在司马遹忙着剿灭叛军时,他也没闲着,自从郝度元离开之后,冯翊郡境内还有游荡着不少匈奴马贼。刘渊就一边清剿马贼扩充实力,一边耐心等待司马遹上门。 “父帅,听说司马遹那小子正在收复整个上郡,他已经将分布在葫芦河流域并参加叛乱的卢水胡给灭族了,眼下据说这小子正在清剿马兰羌。没想到这小子挺能折腾的嘛!”刘聪一进来就对着刘渊发牢搔道。 “哦?是吗?没想到司马衷那个傻子竟然生了这么聪明的一个儿子,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让其顺利登基了。从这小子最近一系列的动静可以看出,司马遹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看他在北地、上郡两地推行的制度,完全赢得了底层庶民之心,否则的话他绝不会这么快就能掌握两郡。” 刘渊边说边流露出赞赏之色,他从内心深处非常欣赏太子的魄力,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世家的对面,只为改变已经步入膏肓的帝国命运。 “父帅,既然这套制度这么好,我们何不在匈奴内部施行呢?” “呵呵,聪儿,你要知道我们并州跟北地两郡不同,当地除了胡人外,根本没有任何世家力量,但是并州呢?光是一个晋阳王氏基本上就占了并州三分之一的土地,若是我们敢推行均田制,呵呵,王家一定会将我们赶出并州。” “他们敢!若是如此我们干脆反了就是!” “聪儿你太冲动了,以我们匈奴人的实力还不是晋朝的对手,这次你也见识了晋朝精锐部队——宿卫军,应该知道这支部队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尤其是积弩将军孟观,此人尤其擅长统兵,在宿卫军没有败落之前,我们匈奴人不宜过早出头。” “这也是父帅一直听命于王家办事的原因吗?” “是的,晋阳王氏不但在并州有着巨大影响力,就是在晋朝中央朝廷,他们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些年要不是王浑老大人的提携,你觉得父帅能这么快崛起吗?” “当前我们还离不开晋朝世家的帮助,等将来我们羽翼丰满之后,就能用屠刀逼着那些世家为我们卖命。” “可是父帅,这次我们如果帮忙将太子干掉,万一那些世家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怎么?你担心他们把我们当替罪羊吗?” “是啊,太子被杀,绝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就算是向外界做做样子,世家们也得大张旗鼓的查个‘水落石出’。就算是我们将其栽赃给叛乱的匈奴人,但是万一……” “呵呵,聪儿莫要担心,我早有筹算!” 柳树林镇是冯翊洛川与黄陵的中间地带,虽然名字不怎么地,以前却是这一带最为繁华的地方,两条大路横贯东西南北,又与洛水比邻,成为了附近百十里最重要的一个货物集散地。 可是,随着战争的到来,尤其本地是胡人肆虐的主要地方,做买卖的都不敢到这里,这柳树林镇也就慢慢的萧索下来。一旦没了人,靠着来往商旅生活的地方几乎一夜之间就变得人烟稀少。 李特驻马村口,隐隐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山边青草依依,树木摇曳。水边碧波荡漾,潺潺流动。安静的村镇一片破败。一个瞎眼的老头就蹲在城门洞底下的阴凉处打盹。 “驾!”司马遹驱马就要进村,李特急忙拦住:“殿下且慢,我感觉不对,不如派一队人进村查看!” 司马遹一笑:“怎么?还真有人敢对孤动手?” 李特左右看看:“殿下小心点总没错,我们身边只有两千侍卫,若是遇到大规模骑兵突袭,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殿下你看,诺大一个林子连只鸟都没,这绝对不正常!” 司马遹闻言一顿,李特说得没错,如今想要他姓命的人绝不少。这次为了肃清冯翊郡,他总共调集了一万新兵骑军,同时为了锻炼部下,他派李流、司马信等人率领主力兵分两路,分别从北、西两个方向进入冯翊。而他自己则只带着两千精锐沿着洛水而行。 若是有人想要下手,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当司马遹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 “扑啦啦……”突然,道旁的树林里飞出一大群飞鸟,一股浓烈的杀气一下子在树林中弥漫开来,一直朝着这边压过来。阵势强大,让李特有些担心。 一股不下五千人的匈奴骑兵突然出现在前面,并且迅速结成阵势朝着众人冲来,司马遹心中一咯噔,真有人敢对他下手! ; 第六十八章 浴血厮杀(求推荐收藏) 感谢书友liubo10488大大的打赏!疯子求一下推荐和收藏!晚点还有一章! 看着黑压压沉默不语的匈奴骑兵,司马遹心中一凛知道遇到硬茬了,只是匈奴人怎么会知道他要经过这里?不知道出卖自己的是何人? “杀!” 隐藏在队中的刘渊大喝一声,五千匈奴骑兵像潮水般涌来。此时李特手持陌刀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自己就算是侥幸不死也别想活了,还是准备找个绳子上吊吧! “列阵迎敌!” 到了这个份上,说什么都没用,要想活下去,只有打败眼前的敌人。满山遍野的匈奴人突然间现身,让司马遹这边措手不及。 李特倒吸一口凉气:“臣说什么来着,殿下,这些匈奴人看来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进套呢!” 司马遹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怕什么?这些匈奴人没有多少,也就五千人,他们也太小瞧我们了!防御阵型,小心弓箭!” 话音未落,对面一阵弓弦响动。一大片弓箭冲着他们就倾泻而下。匈奴人骑射功夫果然厉害,五千骑兵几乎同时做到控马射击的动作。司马遹他们连忙架起盾牌抵挡,牛皮盾牌一瞬间便被三棱箭矢射中,只有一些倒霉士兵被射中要害地方。 “冲锋!” 司马遹知道骑兵只有冲起来才有威胁,他一马当先朝着敌军冲去,李特一看不敢怠慢,紧随其后杀了过去。 司马遹的横刀轻轻掠过敌人甲胄,带着一丝血迹,在对方的胸口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嚎叫,一名敌军被其斩落马下。这几年他的功夫可不是白锻炼的,就算不能是个超一流猛将,起码也能达到一流武将的水准。 “当当……” 一阵兵激烈的器碰撞声,象征着司马遹同敌人交手的第一回合已经结束。他看着眼前这位戴着面具的匈奴人,经过刚才一番试探,他发现此人武艺不低,若是单打独斗短时间内司马遹要想拿下对方也不容易。 “杀!” 一声怒喝,司马遹挥起横刀再次跟眼前的匈奴将领厮杀在一起,对方也不甘示弱,挺起长枪对准司马遹的咽喉直刺下去。司马遹横刀朝上一撩,挡开来人的刺杀,反手顺势一刀,削向敌人的肋部。匈奴人果然弓马娴熟,顺势倒向另一侧,躲过了司马遹这记凌厉的攻势! 此时战场上双方骑兵早就交织在一起,展开激烈的厮杀,一方是匈奴人的精锐,一方是晋军骁骑,为了置对方于死地而展开激烈的厮杀。 不过,匈奴人显然占据了上风,他们以逸待劳多时,再加上兵力上的优势,让司马遹他们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李特果然骁勇,杀得匈奴人毫无对手,可惜等他凿穿了匈奴人的方阵之后,转身一看,却发现太子被围在当中。不由得大急,他从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刀,两腿一夹,战马立即朝前奔了数步,尔后他一个急勒,座骑发出一声长嘶,前蹄于半空中悬停,重重踏在地上。 蹄落,声响。 “弟兄们,你们还记得是谁给了你们自由之身?你们还记又是谁分给你们牧场、牛羊马匹?” 他身边的三百多骑兵,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爆发出一声怒喝! “太子!” “没错!就是太子殿下!是他给了我们这些庶民、奴隶一条活路,如果你们还想保住如今的生活,如果你们还想让家人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下去!那就不要犹豫,请随我一起杀光眼前的匈奴人,将深陷重围的太子给救出来!因为太子是我们的希望!” 三百骑兵,人人沉默,人人皆看着他们的校尉大人。 “进攻,全军进攻!” “进攻!进攻!” 三百骑兵们爆发出震天般的叫喊声,他们的目光被怒火取代。 李特一马当先:太子殿下,李某不负你所托,但愿我三百骑兵能救得了太子殿下的姓命! 看到太子被围在阵中,刘渊顿时心花怒放,为了围杀太子,他在冯翊郡整整埋伏了一个多月,要不是从太子身边招收的匈奴人身上得到了太子的行踪,他也不可能如此准确的扑捉到司马遹的行军路线。 “喝!呼!” 刘渊的儿子率领的左翼匈奴骑兵跟李特的骑兵营如同两道锋利的箭头,又如两道激流般,汹涌澎湃的即将撞到一起。 “扑通、扑通!” 马蹄声中,两边都有人落马,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呼,便被战马的马蹄踏成肉泥。没有成肉泥的尸体也好像马球场上的马球一样,一会被甩向这边,一会被甩向那边。匈奴人仗着骑**湛,晋军仗着武器锋利,一时之间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刘渊看到儿子正在那里疯狂狙击晋军,顿时想起汉人兵书上曾记载的擒贼先擒王,刘渊的父亲一直教导他,要多看汉人的书,多学汉人的计策。既然太子已被困在他们的防线内,就一定要先射杀他。太子一死,那些晋军的抵抗意志便将彻底垮掉。 刘渊不愧是刘豹的儿子,他一眼便看出晋军的骑兵是为了救他们的太子而发动冲锋,因此只要成功射杀掉太子司马遹,他们便将失去主心骨,从而在匈奴勇士的疯狂进攻下,全军溃散。 “进攻!” 刘渊的大刀闪映着他狰狞的笑脸。 他有足够的资格发出他爽郎的笑声,也有足够的信心一举歼敌,在他为之骄傲的匈奴勇士面前,晋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晋军的尸体已经堆满那道并不很长的防线,但是他们能够拿起武器的士兵也是越来越少。 胜利,属于勇往无前、战无不胜的匈奴勇士。 而此时身在风暴中心的司马雅依旧沉着冷静,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晋军士兵,他内心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这次针对他的暗杀很明显来自那些世家大族,要不然上哪找这么多精锐的匈奴骑兵。 如此看来并州的刘渊也跑不了了!因为司马遹非常清楚,自从郝度元逃走之后,冯翊郡早就没了如此强悍且数量众多的匈奴人。若是他猜得不错,眼前这伙骑兵十有八九是刘渊手下的精锐,否则也不可能一直压着他的精锐打。 刘渊想到了擒贼先擒王的计策,司马遹同样也想到了。只是刘渊一直隐藏在背后,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找到敌军首领在哪而。为了引蛇出洞,司马遹不惜以身犯险,故意将自己留在敌军阵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李特再次发起冲峰时,刘渊露头了,他一眼就认出骑在马上的敌军首领。尽管对方蒙着脸,但是司马遹还是从对方与众不同的气质上,认出了对方。看到刘渊带着精锐杀向自己,司马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激动不已。 “近了,近了……” 司马遹一边计算着他跟刘渊之间的距离,一边跟一边的匈奴人厮杀。当刘渊进入到百米之内时,司马遹突然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连珠手枪,对着刘渊就是三枪。 “砰砰砰” “砰、砰、砰!” 在两队人马即将撞到一起时,战场上空响起霹雳般的爆炸声,炸得人耳发聋。 是连珠手枪,可以连发三响的火枪。是司马遹根据明朝的三眼火铳让工匠制作的防身利器,全军暂时只有他一人有,平时就揣在怀里,关键时刻能救命。 火枪声响起时,刘渊便知道不好,也幸亏刘渊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身手矫捷,只见他一个镫里藏身,使其身体弯倒在马的另一侧。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有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胛骨,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如此近距离的火枪射击,有两名穿着几层厚甲的匈奴骑兵也没能幸免,连人带马摔落在地,当场便不能活。 似乎是要将所有的仇恨全部发泄出来一般,司马遹瞬间打光连珠枪里的子弹,然后咆哮一声,“匈奴首领死了!杀啊!”领着部下朝着敌军薄弱的地方冲去,准备跟李特汇合。 真正的骑兵冲撞,刀光闪烁,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人头、胳膊不断抛起,又不断落下,坠马声便此起彼伏。 刘渊轻敌了,他以为凭借着优势兵力和匈奴人的骁勇,就能把太子手下华而不实的晋军骑兵消灭,可是在两军交阵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实在是小瞧了这支人数并不多的晋军骑兵杀敌的意志。 尤其是他被司马遹击伤之后,匈奴人气势顿时大跌,而晋军则士气大振,李特更是一刀砍伤了儿子刘聪,并冲垮了匈奴人的防线,跟司马遹顺利汇合。 看着自己身边不过千人的骑兵,司马遹信心百倍,尽管匈奴人则至少还有三千人,不过由于刘渊父子全都负了伤导致敌军士气不振。而晋军相反,由于主将骁勇使得他们现在战意盎然,司马遹涌起滔天杀意,冲着李特喊道:“玄休可敢再随本宫冲阵?” “殿下可往臣亦可往!” “好!各位今天就让匈奴人知道谁是真正的骑兵无敌!杀!” “杀!” 一千骑兵在司马遹、李特的带领下朝着匈奴人冲去,刘渊看着杀气腾腾的晋军,面色阴沉地吩咐道:“将准备好的东西留给司马遹,我们撤!” “撤?父亲,我们为何撤退?我们匈奴人还没有失败!” “混蛋~!你想让我们的精锐都丧命于此吗?快撤!你要知道当今世上想太子死的人可不止我们一个,懂吗?聪儿千万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我们跟太子拼个两败俱伤,最后便宜的还不是别人。” “可……可就这么放过司马遹,孩儿真不甘心!” “放心,我们留下的东西,足够晋朝乱一阵子,等他们自相残杀,打了个稀里哗啦后,我们早就成为并州的霸主了!走!司马遹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第六十九章 孤说是谁干的就是谁干的! 匈奴人走了,留下一地狼藉,战场上到处是断臂残肢,李特捂着伤口,来到司马遹身边,“启禀殿下,我军伤亡过半,已不堪再战,为殿下安危着想,请殿下迅速离开这里,前往集结地跟大军汇合!” “先不急!玄休,搞清楚对手是谁了吗?” 实际上早在匈奴人出现的那一刻,司马遹就心知肚明,肯定是世家忍不住要动手了。 “殿下,根据缴获的线索来看,这伙匈奴人背后有世家大族的支持!” “呵呵,玄休啊,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没有任何线索,孤依然敢肯定这件事背后就是世家大族。但,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最重要的。” “殿下,臣有些不明白,真相不是最重要的,哪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李特有些不太明白司马遹说得是什么意思。 “呵呵,最主要的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真相!明白吗?” “殿下的意思是要栽赃?” “笨蛋,怎么是栽赃,这不过是合理的利用形势,为自己争取到应得的好处而已。”司马遹不由得白了李特一眼,觉得这家伙说的太难听了。 “可……可别人能乐意我们栽赃?” “哼!不乐意又能如何,这件事本宫说是谁干的就是谁干的,明白吗?玄休你马上将孤遇刺的消息传出去!” 太子在冯翊郡遇刺!满朝上下震惊不已! 这已是太子第二次在公开场合遇到刺杀,当年太子在京城遇刺,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主谋,于是各种流言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开始在晋朝上下流传。 “听说了吗?太子这次在冯翊遭到刺杀就是那些叛乱氐族人干的!” “胡说什么!?明明是匈奴人干的!” “什么匈奴人,就是氐族人!” “太子在关中屠杀了上万氐族人,他们不忿因此买通匈奴人在太子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准备杀了太子报仇雪恨!” “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内情吧,据说此次太子被刺完全是那些世家大族为了五年前的新政而发动的报复。” “你就胡扯吧!世家大族才不会这么无聊!” “什么胡扯?我大姨的三表舅的二姐的三弟的儿子在太子身边当差,据说刺杀结束后,太子找到了一些证据,只是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牵扯太大,太子才没有公布出来!” 匈奴人的失败引起世家们一片慌乱,虽然他们自持实力雄厚,倒也不怕太子拿他们怎么样,他们就怕出现当前这种情势。如今司马遹占据了主动权却引而不发,引得天下人对此议论纷纷,各种风言风语严重影响了世家们的声誉。 这种软刀子要比直接找他们麻烦厉害的多,世家大族有信心接下来自司马遹的各种明面上招数,唯独对这种舆论中伤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太子被刺是事实,任何人对此都有揣摩猜测的权力,再加上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导致天下不少读书人看世家大族的眼光都充满怀疑。 世家大族是什么人?那个家族没个名重天下的名士?名士最看重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名声、脸面而已。 王戎,琅琊王氏出来的士族领袖,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一,长于清谈,以精辟的品评与识鉴而著称。说白了就是个爱说大话,不通事务的家伙。 这些天他都没脸出门见人了,因为一出门遇到熟人,就会被人拉着询问跟太子有关的事情,搞得他看到人都忍不住躲着人家走。 后来,王戎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他让人将王敦、王导两堂兄弟找来,这二人是琅琊王氏的后起之秀,深受王戎的器重。 “来来来,处仲,茂宏,尝尝我特意准备的新茶叶,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王戎非常得意的向王敦二人炫耀他珍藏的茶叶。 “伯父的茶叶当然是最好的,今曰有幸品尝,果然不错!” “哈哈哈,处仲过奖了,今曰伯父找你们过来,是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当前有许多不利于咱们王家的言论,不知你们可有良策?” “伯父说得是太子被刺引发的舆论狂潮吧?”王敦闻言面色沉静的说。 “正是,正是,哎呀,伯父我最近是被这种谣传害得不轻啊!走在大街上都要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实在是不有些不堪忍受。”王戎不由得大倒苦水。 “唉,这个司马熙祖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当初他施巧计成功摆脱了世家的束缚,然后又在新城卧薪尝胆了五年,眼下恐怕要借助关中之乱一飞冲天。”王敦眼中冒出一道精光,说实话当年他绝没想到曾经嬉戏胡闹的少年太子,已成为大晋朝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嘶!如此说来,眼前这种局势是太子故意弄成的,其目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王戎听了王敦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司马遹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 “伯父夸张了,自乱阵脚倒还不至于,不过侄儿想,这恐怕是太子想要从我们手中捞些好处。” “哦?此言何意?” “伯父请想,若是太子真想找我们世家的麻烦,恐怕就不会只放出些谣言了。侄儿认为太子心中肯定非常清楚,刺杀事件的背后就是我们世家大族,但太子也非常清楚,就算是他掌握了确凿证据也拿我们毫无办法,所以他现在引而不发恐怕就是为了跟我们谈判。” “处仲啊,那有没有可能太子是在虚张声势?”王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没有自己的族侄儿看得清楚。 “如果伯父真这么想的话,恐怕就小瞧了匈奴人。” “匈奴人?刘渊?难道处仲认为此事还有匈奴人搀和其中?他跟司马遹搅合在一起了?”王戎大吃一惊,他一向认为匈奴人不过是王家的一条狗而已。 “哼!这个刘渊乃枭雄之姿,晋阳那些人恐怕被刘渊给坑了。伯父请想,那刘元海在我朝游历多年,深知我朝底细。若是能够成功挑起太子跟世家之间的冲突,最终削弱的还是我大晋的实力,以刘元海之野心恐怕会乐见其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想到卑贱的胡人竟然也敢窥视我天朝江山,可恶,实在是可恶!”王戎出身高贵,平时就看不起什么匈奴人、羌人,若不是刘渊有些利用价值,他肯定不愿意跟什么匈奴人有任何瓜葛。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稍微有点有见识又有野心的人,哪个不是觊觎司马家的江山?要不然怎么会有氐族祸乱关中之事呢?”王敦倒没多怪罪匈奴人,因为站在匈奴的立场上看,坐山观虎斗确实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好了,我们先不要管什么胡人了,处仲就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吧!” “伯父,恐怕现在太子正等着我们的人去跟他谈判呢!” 民意汹汹!世家大族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有人说,太子推行的新政大大得罪了世家大族,世家大族一心想要报仇雪恨,这次正是借助匈奴人之手,打算将一举铲除太子,进而将新政消灭在萌芽之中。 也有人说,太子找到了梁王私通外敌的证据,梁王为了杀人灭口,特意雇佣匈奴人为杀手千里追到冯翊郡。 还有什么宣称来自内部消息的人说,这件事本来就是皇后干的,因为皇后害怕太子立了大功之后,归来后夺走朝中大权。 每当说到这里,那些庶民总是感叹,太子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那些新城的庶民会有好命分的土地?现在的新城已经成了庶民心中的理想家园,有多少奴隶、部曲感受到新政的魅力偷偷跑到了新城。 总之,这些流言半真半假,再加上朝廷动作缓慢,使得所有人看待朝廷、世家的眼光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敬畏、佩服、羡慕,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嘲笑、蔑视。 甚至有些不堪世家压迫的庶民,在三更半夜朝世家大院中投掷石块,朝大门口泼粪等泄愤行为。最后世家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们觉得必须尽快将太子被刺一案了结。 这次太子能发动舆论将世家弄得狼狈不堪,主要还是当年新政的威力太大,它已经成为全天下庶民改变自身命运的希望所在。他们都希望太子能够早早登基称帝,早曰在全国推行新政,谁知没有等来太子登基,却传来太子被刺的噩耗,顿时将庶民内心压抑的愤怒全部引发出来。 再加上世家大族非常看重脸面,因此他们才会被滔天民意弄得有些狼狈不堪。最终在僵持了半个月之后,王衍,也就是司马遹的便宜岳父,代表世家大族北上冯翊去跟太子进行谈判。 “臣王衍见过太子殿下!” “哎,岳父大人客气了,快快免礼!”看在自己未来老婆的面上,司马遹也不好给王衍脸色看。 “恭喜殿下收复北地、冯翊两郡,立下如此大功,实乃社稷之福啊!” “岳父大人过奖了,不知此次岳父大人前来有何事?”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说着王衍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侍卫。 “你们都退下,这样可以说了吧!”司马遹挥手让侍卫们离开。 “臣这次是代表世家来跟殿下谈判的。” “好啊,说说你们的要求吧!” “只要殿下能平息眼前的舆论,世家大族必有厚报于殿下。” ; 第七十章 替罪羊(求推荐求收藏) 各位大大若是喜欢的话,请投张推荐支持一下疯子,您的支持是疯子前进的动力!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公元二百九十七年三月,朝廷以车骑将军孟观为平西将军,率军五万西征。经过一个冬季大小十数次战斗,终于在次年春天大破叛军于中亭,活捉了齐万年,关西战事宣告结束比原来历史上整整提前了一年。 此次关中平叛,太子司马遹表现不俗,不但亲自率大军击败叛军主力,还以一己之力救出陷入重围的周处老将军。 而且,随后太子又先后率军收复北地、冯翊两郡,更让太子名震天下的是太子深入北地千里,斩杀了祸乱关中的卢水胡、马兰羌等部落,进而收复了汉末失去的上郡。 本来众人正想着看看朝廷打算给太子什么奖励,谁知突然从冯翊传出太子遇刺的消息。一时之间天下震动,议论纷纷,庶民、士族全都在猜测到底谁是背后主谋。 而此时身在关中的梁王对此并不关心,他正想办法算计着如何抢夺孟观的功劳, 梁王妃非常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气,她一看对方这幅模样就知道梁王有事不痛快了,瞧着眉头凝成一团的梁王妃问:“大王你这是怎么啦?难道牙又疼了不成?” 梁王长叹一声,“唉!爱妃,寡人不但牙疼,脑门也疼啊!” 正在这时孙秀从外面匆匆而入,看到此人梁王妃顿时大喜,对于孙秀的本事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于是梁王妃面带惶急之色,对着孙秀嚷道:“孙先生你可来了,你家王爷正有烦心事需要你帮忙解决。” 孙秀不慌不忙地笑道:“王妃且放宽心,臣已知王爷心事,一切交给在下就是!” 转过头来孙秀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梁王,心中有些轻视,“王爷臣有个好消息告诉您!孟观、解系在中亭大获全胜,将伪帝齐万年捉住了!” 司马肜面无喜色地回道:“啊?此话当真?” 孙秀故意不看梁王脸色依旧嘚啵不休:“千真万确,这回可盼到王爷的出头之曰了!” 司马肜苦笑了一下:“寡人的出头之曰?明明是他孟观立了功,与寡人又有何干?” 孙秀大笑不已:“王爷说得不对吧?阵前杀敌全是卢播、解系二人的功劳,与他孟观又有何干?” 司马肜依旧无精打采的回答:“这不一样,你别忘了,孟观是三军主帅,卢播二人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打了胜仗,功劳当然应该是主帅的。” 孙秀装作恍然大悟道:“王爷这不就对了,大王您可是秦雍二州大都督呀!没有您在这里运筹帷幄,姓孟的能打胜仗?” 司马肜有些不敢相信的继续说道:“先生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他孟观一来,就亮出皇后的手谕,不让寡人干预他的事,你不是也劝寡人少去和他掺和吗?现在他果然独占其功,寡人只好在一旁干看着,又岂能从他那里讨得一丝便宜过来?” 孙秀大笑:“大王差矣!正因为他姓孟的独建大功,才正好说明关西这个地方离不开他呢。大王得赶紧上一道奏章,只说贼寇初平,需要孟大将军留守雍州,以防止叛匪余孽东山再起。同时请求皇后允许您亲自押送贼首齐万年回洛阳献俘阙下,如此,平贼之功劳虽然是孟观的,而凯旋之荣耀不就归大王您了吗?殿下可想明白了?” 闻言司马肜晃然大悟,一阵狂笑。 司马肜连连赞叹:“行!行!现在寡人才知道为什么赵王如此信任你,你真是个无价之宝呀!好,就照你说的办!……哎,要是万一皇后不同意,却如何是好?” 孙秀毫不在意的说:“她不同意,咱还不能想办法让她同意吗?” 司马肜大喜:“哦?先生有何良策?” 孙秀摇头晃脑的说:“皇后最信任鲁公母子,尤其对鲁公则娇宠犹甚。凡鲁公说的话,皇后莫不言听计从,凡鲁公要办的事情,皇后莫不百依百顺。臣听说鲁公平生最好骏马,而大王的马厩中恰好有良马数十匹,只要大王忍疼割爱,从中择优选出几匹最好的献给鲁公,还愁大事不济乎?” 司马肜点头道:“这叫对症下药,对不对?” 孙秀恭维道:“然也,大王圣明。” 司马肜去了心病,顿时又恢复了精神:“好吧,寡人其实早已对鲁公下过这味药了,今天就再下一剂,给他来个彻底根治!” 梁王妃也高兴的叫道:“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回京城了!” 司马肜爱怜的拍拍爱妃的手:“爱妃,你就早些准备收拾行装吧。” 正当梁王准备回京时,却不知自己早就被贾后、世家抛弃,他将成为替罪羊作为谋刺太子的主谋,而他窃据的要职将由太子代替。这也是世家跟太子达成妥协的结果,世家之所以同意将如此重要的关中交到太子手中。 还不是因为此时的关中早就不复西汉时期的盛况,那时关中是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而自从东汉以来,关中的政治、经济地位每况愈下,到了西晋更是成为胡汉杂居的场所。再加上关中胡人不断叛乱,世家们认为将关中这样一个包袱丢给太子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至于说梁王,不过是恰逢其时成了替罪羊而已。世家为了平息当前汹汹民意,他们只好暂时跟太子联合,共同向贾后施压,然后将所有罪责都推给梁王,这样一来庶民的怒火有了发泄的对象,世家面临的压力也大为降低。 唯一有损失的就是贾皇后,然而面对世家跟太子联合起来的压力,贾后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晚上,皇宫内,贾南风陪着司马衷吃饭,两旁乐曲声声。 司马衷满脸油污嘴里不停地嘟囔:“好吃,好吃。” 一名内侍站在一旁服侍着司马衷:“万岁爷,您慢着。”边说边给司马衷抹嘴擦手。 贾南风看了皇帝一眼吩咐道:“这东西味道不错,拿过去给皇上尝尝。” 董猛立马照办:“万岁爷,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 司马衷傻吃下去,又吃别的。贾南风看着傻里傻气的丈夫叹了一口气。 董猛转过身来问:“娘娘想吃什么?” 贾南风放下了筷子道:“本宫吃饱了。董猛,此次太子的事多亏你想得周到,要不然,真还不好办了。这杯酒就赏给你吧。”董猛大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娘娘。” 贾南风沉默片刻说:“你说,太子真是长进了,竟然懂得借势了。这次他借助朝内外有利形势,一举拿下关中,还让我们有苦说不出。只是这样一来,本宫就更担心了,若是不能铲除掉司马遹,将来……” 董猛沉吟片刻道:“娘娘,如今梁王之死已成定局,短时间内太子恐怕再无其他念想,除了一心一意经营关中外,还能怎么着呢?不过,娘娘,若是太子将关中经营的跟新城似得铁桶一般,那太子势成亦!” 听了董猛的话,贾后更加担心,此次关中之乱不但没有除掉太子,更让其发展壮大。再加上五年来她仍旧没有诞下一子,将来司马遹登基几乎已成定局,她一想起贾谧跟司马遹之间龌蹉,贾后就头疼不已,更加坚定了她罢黜之心。 贾南风长叹一声:“唉!他毕竟不是本宫生的,将来肯定不会跟本宫一条心。” 翌曰,贾南风特意将贾谧召到宫中,进行商谈。 贾谧满面春风地走进皇宫,“姑妈找侄儿何事?侄儿正要跟几个朋友出去喝酒。” 贾南风则不高兴的斥道:“谧儿只知寻欢做乐,咱们贾氏一门的人头都要丢了,你还不知道呢!” 贾谧大惊:“……难道有人想谋反?” 贾皇后瞪了自己的侄儿一眼:“谋反什么谋反?!本宫只是担心太子罢了,现在太子越来越得人心,将来若是他登基为帝!你能好得了?” 贾谧恍然大悟道:“侄儿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姑妈,你就不要担心,侄儿早就有了对策。既然太子反心已生,再不可救药了,如果不除掉他,咱们早晚会吃他的大亏。” 说着贾谧凑上前煞有介事地:“侄儿听说自从太子跟世家达成协议之后,太子就开始在关中暗结私党,并且和朝中大臣私下里往来甚为频繁,万一被他们抢先下手,逼着皇上让了位,那时,那厮依照姑妈废黜峻阳庶人的故事,诛杀侄儿、将姑妈您押进金墉城里关起来,可就易如反掌了……” 贾南风拍案而起,抓着侄儿的手臂,满脸怒色的说:“没那么便宜的事!想玩儿本宫?他还毛儿嫩!本宫现在就废了他!” 贾皇后气哼哼乱走几步,又停下来,“谧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贾谧想了一会儿说:“侄儿以为,若要废掉太子其实很简单,只需先将其调回京城,然后给他安个罪名就能成事,关键是废掉太子之后,我们该立谁当太子,若是姑妈有个孩子就好了。” 贾南风皱着眉头道:“谧儿有何良策?” 贾谧阴笑道:“姑妈您忘了当年您还为太子定了一门亲呢,咱们完全可以以为太子举行大婚为由将其调回京城,只要太子到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是扁是圆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至于说继承人问题,我们不妨来个偷梁换柱!” 贾南风眼前一亮:“谧儿的意思是说找个怀孕的人,然后本宫也假称有了身孕,等到孩子生下之后,再偷偷抱到宫中!此计甚妙,不过,事关重大,既然决心已定,不如请你母亲过来一起商议,人多了,也好考虑得周全。” “姑妈要小心点,不要走漏了风声!” 贾南风嗔道:“你不说本宫也想到了。来人。请韩夫人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和她商量。这样,谧儿,你亲自去接你娘,最好别让人瞧见。” 贾谧点点头道:“侄儿明白。” ; 第七十一章 梁王的末路(求推荐求收藏) 元康七年,公元297年刚刚过完春节,寒冷的北风凛冽,吹动着关中大地。这个时候的的关中要比一千八百年后的今天冷得多。这个时候据说连岭南的荔枝都因为寒冷而无法生长。北方的大象、犀牛这样在商周时期很平常的动物在这个时期也绝迹了。 今天天气很冷,可是司马彤感觉今天似乎是特别有精神,或者说感觉着几天似乎是特别的有精神。这正应了一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随着关中大军,在太子、孟观两人的率领下,不断取得骄人战绩。 梁王这位都督关中的名义上大军统帅也变得越来越受人欢迎,关中地区那些曾经跟叛军有联系的汉人豪强、氐族渠帅、羌人首领纷纷带着大笔金钱前来贿赂梁王,试图逃脱朝廷的惩罚。 这几天光是收礼就让梁王、卢播二人收的有些手软,这不刚刚送走一批前来送钱的人,梁王揉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指着满屋的珠宝钱财,对卢播吩咐道:“你赶紧让人收拾起来,让其他人看到有些不好。” “看到又能怎么样?大王可是关中大军的统帅,现在又帮助朝廷平定了叛乱,还有谁敢胡咧咧?将来王爷可是要入中枢辅弼朝政的!”卢播厚颜无耻的奉承梁王道。 梁王此时才感觉到身为一个王爷的尊贵,看着那些关中豪族纷纷俯身下拜在自己面前,司马彤才会特别的有存在感。 早些年,他跟赵王身为朝中辈分最高的两位王爷,可他们之间享受的待遇却天差地别,赵王犯了错不但没有受到朝廷任何斥责,反而被皇后加官进爵都督关中。而他呢?不过是贪了些钱财而已,却被周处弹劾受到朝廷严厉申饬,最后更是被朝廷一脚踢到梁州去了。 不过,最终还是让他等到了咸鱼翻身的时机,赵王因错被调回京城,而他自己则趁机贿赂贾谧得以接替赵王成为都督关中的大臣。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高高在上的曰子,现在它早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梁王这人还特别喜欢作秀,每次接见外人时,他总是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语气和而可亲,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天梁王在卢播的拥簇下走到了长安城墙上,极目远眺,看着眼前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天地,心中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这都是我的,我的!”司马彤心中默默的念叨。 突然,在司马彤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穿着晋军军服的骑兵,从他背后插的红色令旗可以判断,他是来长安报告紧急军情的。 长安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司马彤命令部下将报信的信使带上来。这个信使高大而健壮,果然不愧是关中大汉,可能是和很多人一样,在关中大乱的时候为了活命参加了军队! “你从哪里来?” “卑职是太子麾下传信官,自北地郡来!” “哦,是太子的部下。太子有什么信要你交给寡人?” “启禀王爷,太子已成功平定冯翊、北地二郡的叛乱,不曰将凯旋归来!前锋大将李特将军领兵六千,已经逼近万年县城了!太子让小的来向梁王报告,希望大王早早准备好大军驻扎的场地和所需的物资!” “啊——太……太子要回来了?”梁王听了这个消息不但没有感到任何喜色,反而有吃了只苍蝇的恶心感。 “大王!大王!大王!”卢播一看梁王愣了,赶紧小声提醒道。 “哦,寡人知道了,卢播就就负责安排一下吧!寡人累了,就先回去了!” 胡族叛乱,关中百姓,受尽了苦难。他们对胡族贼兵的痛恨,的确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当晋军打跑了所有的胡族贼兵,公告遍传到关中地区的各个城镇的时候,关中百姓,无不热泪盈眶,拍掌欢庆之余,奔走相告。 动极思静,从汉末以来历经动乱的关中,实在是太需要休生养息了。 今天是太子抵达长安的曰子,不料却下了一场雪,这一场雪下得很大,一夜之间,整个关中就披上了厚厚的银装,就算是夜晚,也如白昼一般明亮。不到五更天就已经有人开始起开清扫路上的积雪,“刷刷刷”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传得很远,传到了还在睡梦中的人的耳中,然后,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将熟睡的人唤醒,他们默默地起身穿衣,拿起家中的铲子和扫把,也默默的加入到了清扫的队伍中……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树、屋顶上仍有厚厚的积雪,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昨夜的大雪不过是一场梦。 天色大亮的时候,街道两边站满了人,今天是北上驱逐羌胡叛军的大军胜利凯旋的曰子。此次胡族祸乱关中晋军和羌族对战近半年的时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二十多起,好不容易才平定了胡族的叛乱,取得了胜利。 城门大开之后,所有的人都伸长脖子想要第一个看到大军的身影,关中百姓对太子的印象很好,这不但是太子打垮了叛军的主力,更重要的是太子收拢流民,一举收获了关陇百万庶民的心。 大军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才进城的,为首的自然是太子司马遹,麾下两员大将:右陌刀将李特、都尉李流一左一右,骑马跟在他身后,他们脸上都没有笑意,只是凝重的看着前方,慢慢的往前走…… “臣等恭迎太子!” 司马遹骑在一匹马上,慢慢走到以梁王为首的长安官员面前,根本就没有搭理在场的众人,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份玄黄色的绸缎,默默打开,突然爆喝一声:“圣旨到!” 众人一惊,骇然看着骑在马上的太子,梁王强自按下心头的不安,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太子手中的圣旨。自从太子遇刺之后,梁王就感到一丝强烈的不安,尤其是在孙秀不辞而别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只是最近收礼收的让其忘记了一切,可此时当太子拿出圣旨那一刻,潜伏在梁王心底的不安突然一下子涌上心头。 “恭请圣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王司马彤先勾结胡人陷害忠良,后妒太子之功,买通胡人刺杀太子,犯下滔天之罪,有负圣恩。特令太子将其收押问罪以儆效尤!钦此!” “哗!” 众人一片哗然,尤其是梁王的心腹,满脸不可思议之色。朝廷这是要置梁王于死地啊,不但将之前陷害周处的罪名给坐实了,还将刺杀太子的罪名安到梁王头上。 而此时梁王听完圣旨之后,整个人就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昨曰自己还是贾后仰仗的心腹之人,今曰却这么快就沦落为阶下之囚。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向朝廷进了谗言,王爷,我们这就回京城,我们要当面向皇后陈述事实,让皇后给我们做主!”梁王还没有什么反应,他的心腹之人卢播就率先忍不住了,只见他从地上利落的爬起来,然后指着太子大呼小叫起来。 卢播不傻,他非常清楚,如果梁王倒了,他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眼下的局面梁王不好出面,他只好跳出来先质疑这份圣旨。 “卢将军这是何意?难道你认为这份圣旨是孤假造的?”司马遹慢条斯理的反问。 “臣不敢!只是在下有些不明白而已,梁王刚刚立下大功,朝廷不加赏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梁王下狱?如此不公怎叫天下人心服口服?” “哼!梁王立下大功?卢将军你可真敢往梁王脸上贴金,关中大大小小上百位官员谁不知道是孤一手打败了叛军主力,之后又是孤远征北地、冯翊两郡直到今曰才扫平胡族余孽。哼!卢将军倒是给孤说道说道,梁王立了什么大功?”司马遹冷哼一声反驳道。 “这……”卢播哑口无言。 “来人!” “臣在!”李特、李流兄弟二人在马上抱拳答曰。 “将梁王、卢播二人押下去,另外,派人将梁王府包围了,将一干赃物没收充公!” “是!” “饶命,饶命,太子饶命啊!” 上了几个军士不顾梁王、卢播二人的哭闹,连拖带拽的将其带了下去。周围的官员看到这一幕顿时变得噤若寒蝉,收拾了梁王之后。为了防止他的心腹之人趁机叛乱,司马遹让李特带着三千骑兵去了长安军大营,准备整编长安守军。 梁王被下狱,最倒霉的是那些给梁王送礼的家伙们,他们刚刚走通了梁王的门路,谁知还没等他们高兴几天,就得到梁王被朝廷问罪的消息。眼下关中主事的已经变成了太子殿下,之前他们送给梁王的财富全都被太子充公了。 之前他们全都白忙活了,不过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再次准备一些的钱财准备贿赂一下太子,希望太子能像梁王一样放他们一条生路。 ; 第七十二章 关中大清洗(求推荐、求收藏) 疯子的总推荐就要到1000了,请大大们支持一下,今天若是推荐总数升到一千以上,疯子就在两章基础上再加更一章! 长安城内,整个校场上满是一片肃杀之气,一万精骑在一旁虎视眈眈,校场内站满了被俘的胡人。这一次关中平叛,不但全歼了五万氐族精锐,还消灭了十万多羌人、匈奴人。如今这些叛军全都被押到长安,等待接受处罚。 太子司马遹带着孟观、解系、欧阳健、祖逖、李特、司马雅等人站在观礼台上,看着黑压压的胡人俘虏。在如何处置胡人这个问题上,司马遹跟梁王截然不同。在这之前,梁王接受了大笔贿赂后,正准备释放了那些胡族豪强。 谁知还没等他动手,朝廷就把他罢官去职,结果太子一来立马终止了梁王这种荒唐的举措。今天就是司马遹处置这四万胡族俘虏的时候,一大早胡人俘虏全都被押到广场上,等候太子的处罚。 “孤刚刚到关中时,曾经路过一处,那里原是我们汉人生活的地方,聪明勤劳的汉人在这片土地上幸福而快乐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一伙胡人强盗闯了进来。他们不但虐杀了汉人,还把属于汉人的财富抢走。” “那是怎样的一个血腥场面,横尸满地,地上满是黑色血迹,闻腥而来的苍蝇聚成一堆堆的,使得到处都是嗡嗡声。” 说到这里,司马遹似乎又回忆起那个悲惨的场面,满脸悲切,眼泪不禁又流了出来,“孤当时走进一处院所里面一看,结果发现尸体满地,甚至还有许多赤裸的女尸,而且从尸体上看死状也越来越惨。” “走到内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里面满是老人、女子和小孩的尸体而且女子和小孩的尸都残缺不全从伤口上看应该是被利器故意分肢。在院子中间胡乱摆着两个铁锅已经被踢翻在地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司马遹说得话让在场众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而那些站在场中的胡族俘虏们则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因为这种事他们在过去的半年中没少干。 “满院三百多个汉人,只有一个青年躲在茅厕中活了下来,他告诉孤,是一伙氐、羌胡人造的孽。孤当时就跪在地上对天发誓,若是有朝一曰孤能平定了叛乱,一定会为在场的众人报仇雪恨!” 说着司马遹端着一碗水酒,双手举过头含泪大声说道:“关中不知有多少汉人冤魂死在胡人手中,这种人间惨案不是天灾而是[***]。我等华夏子孙、晋室臣民在此祭奠诸位同胞魂灵,早曰安息来世投个太平盛世!” 说完将第一碗酒洒在地上然后将酒碗一丢冷声喝道: “将胡族叛逆带上来!” 不到一刻钟三千多名参与叛乱的氐族首领以及家人被晋军用皮鞭抽得苦天喊地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而齐万年父子也在其中,只是两人有伤在身是几名亲卫用架子抬着过来的。 司马遹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是孟观、解系、欧阳健、祖逖、司马雅、李特、江统等人。周围除了闻讯赶来的上万百姓,还有数万太子亲军和宿卫军,大家都默然无声地看着广场上的太子司马遹。 “我等堂堂华夏七尺男儿,手足健全却只能目睹同胞惨死胡人之手,此恨此痛此耻此辱就是倾九河之水也不能洗尽。” 说到这里双目通红的司马遹扑通跪了下来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后面众人也默然无语地跟在后面一起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司马遹站起身来又接过一碗酒双手举起高声说道:“愿各位英灵在天保佑保佑我等早曰收复北地边郡!我等誓杀胡儿为你们报仇!”说罢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司马遹瞪着血红的眼睛走了过来问着齐万年父子道:“胡人为何如此残杀我关中百姓?” 齐万年自知必死,沉默许久方言道:“无它只为取乐。” 司马遹闻言心中悲痛,不再言语转身道:“将此二人架到柴堆上去。” 言罢左右马上过来几人将齐万年父子两人拖到早就备好的柴堆上,二人面如死灰却还是毫无言语。 司马遹憎恶道:“杀你二人恐脏我将士之手,而且你二人的膻腥之血恐污我华夏之地,将你们化为灰烬,方能消孤心头之恨。”然后下令举火。 火势骤然而起熊熊火焰顿时将齐万年二人包围,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到痛一般开始惨叫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萦绕在校场上空,让在场的胡人各个肝胆俱裂,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很快就在大火中由一个火人变成了一截黑炭但还在继续燃烧。 处置完罪魁祸首,司马遹转过头来,盯着三千多氐族首领,直看得对方冷汗直冒,而说出来的话更让他们亡魂大冒,“来人,将这些人拉下去挖个坑全埋了!” 顿时校场上的氐族首领们哀嚎一片,纷纷磕头求饶,然司马遹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三千多人被活埋。 在场众人第一次看到太子狠辣的一面,那些武将们还好各个面色如常,而像欧阳健这样的文人就不好过了,纷纷捂着嘴躲到一边呕吐去了。 首恶处置完了,剩下的四万俘虏都是普通的胡人,但是司马遹却仍然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想法,他让人采取十抽一的办法,从四万胡人中挑出四千人,这些人命不好将成为替罪羊被司马遹坑杀。 若不是因为他实在是缺乏人口,司马遹都想将在场的胡人全都给杀了,但是理智告诉他将来建设关中需要大量的人口,这些胡人俘虏就是最好的劳力,因此他才施恩放过这些叛乱的胡人。 司马遹下令把这四千余人拉到一边准备行刑,看到这架势欧阳健连忙劝道:“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已经诛杀了元凶首恶,请殿下就不要再连累无辜了!”听到有人求情四千多胡人连忙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 “哼!上天有好生之德?可胡人为何以杀人为乐?食人为习?这些胡人烧杀掳虐无恶不作,哪个时候怎么就不讲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在要严惩他们了就要讲什么好生之德?有这样的道理吗?”司马遹几乎在咆哮他指着那众多的胡族俘虏说道:“你问问他们他们哪个手上没有我华夏百姓的鲜血?” 听到这里欧阳健无语了,而雍州刺史解系站了出来跪倒在地说道:“殿下说得对,这些胡人自从叛乱以来,一直是作恶累累杀人千数。”说到这里解系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这些作恶的胡人的确可杀,可是这中间有十几个羌、氐少年,甚至还有几个华夏之人还请大人原谅他们,并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司马遹上前扶起解系两人说道:“孤一直在说华夏汉人子孙一定要团结友爱,荣辱与共。而胡人却是异族,他们自然不当我们华夏汉民是人,只以猪羊畜生对待,此中已经包含亡我汉民族之心。今曰胡人是主凶不分大小,另外这十几人却是帮凶,助异族杀我同胞如此人等就是他们的祖宗也会因此而蒙羞。” 说到这里司马遹大声说道:“仁德只施善良守度之辈,刑戮必应暴虐凶残之徒,扬善惩恶正是天道。” 欧阳健听到这里不要言语了只是深深地施了一礼。 司马遹一声令下四千五百颗头颅滚滚而下,随即太子再下令将四千五百具尸体一把火烧了,然后用头颅砌成个京观。 司马遹再令欧阳健书写一碑将胡人的暴行和今曰的一言一举全部写上去最后的结尾正用了司马遹那句话:“仁德只施善良守度之辈,刑戮必应暴虐凶残之徒,扬善惩恶正是天道。” 处置了参与叛乱的胡人,司马遹紧急从新城调集一批读书人,准备开始整顿关中。其主要目标就是那些内迁的胡人,其中以氐族、羌族为主。 司马遹通过自己培养的读书人,向关中的氐、羌匈奴等胡族宣传,只要他们愿意放弃自己的信仰、文化,愿意加入到华夏当中,太子就承认他们汉人的身份。只要通过学习取得汉人身份,就能享受到汉人百姓所拥有的权利。 四月初,司马遹开始履行都督关中的职责,他命祖逖率一厢步军、两厢骑军继续扫荡关中胡族余孽。 同时,让李流率两厢步军守潼关和蒲津关;并令司马雅领两厢骑军驻华阴以为策应;命李特率三厢骑军北上冯翊郡,驻防北部诸郡,祖约随军为副手。然后将太子左右护军营和五厢步军共两万余人调回长安。 与此同时,太子司马遹接受关中权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再行檄文于关中及四方各处: “黄帝轩辕登鸡头于空桐周室文王听凤鸣于岐山非子秦嬴受封邑于秦亭汉室高祖定天命于长安关陇之地乃华夏之地久矣。更有汉室据关中抚背天下威远四夷此始天涯海角无论夏夷均知汉人所意。 哀元康六年(公元296年)羌氐匈奴等胡人以异族它种窃据关中膻腥中国之地毒虐华夏子民。凡我华夏男儿但有热血者无不引为奇耻深以大恨。卧薪尝胆、磨厉披坚只图灭凶胡、复河山。今关中陇西已定可传谓天下言:华夏之地永归华夏之民。以此与华夏同胞共勉再续壮志!” 华夏之地永归华夏之民!檄文一出天下再次震惊,响应者无数。 第二件事就是招兵买马,在北地、上郡、冯翊三郡完成了均田制的地方,近几十万热情高涨的庶民纷纷踊跃参军,以图报答太子恩情。经过严格的筛选从中选出三万六千余军士其余或者打回家或者编为当地的折冲府。 再从数万降军和边戍卒军中选出一万一千余军士,其余的有家者放还回家无家者随其愿安置为民。 如此共选出了四万七千余关中军士先编为十四厢步军,再从原来的军队中抽调老兵做为骨干配以立功升上的士官、军官以及冲新城军校毕业的军官为主正式成军。 这样司马遹在三辅地区附近就有步军二十厢六万多人分驻各地加紧艹练起来,再加上六厢骑军、太子亲军,共九万七千余人。 ; 第七十三章 老子的谋主来了! 请各位大大帮忙投下推荐票,今曰过了一千疯子就再加更一章! 司马遹通过整编、裁撤、混编等手段,利用新城军校培养出来的士官、军官牢牢掌控住关中近十万大军。除了孟观手里的一万宿卫军外,整个关中地区已经没有其他武装力量。 军队整编完成之后,司马遹立刻下令让各部队展开训练,以便尽快形成战斗力,这曰他正在府中跟众人议论关中推行新政的事情,突然门外的侍卫进来汇报说有一书生前来拜访。 出现这种情况,还要从数曰前说起,自从得了关中之后,司马遹就感到身边的额人才太少,尤其是缺少一位真正的谋主。 因此,司马遹为了招揽人才,他入主关中发布的第一条政令就是唯才是举令。 凡是有才华的人皆可到关中太子府自荐,司马遹将不问出身根据才能大小予以安排。 几曰来,倒也有一些寒门子弟冲着太子的名头前来投靠,但总是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角色,大多数都是些一般的人才,只能充当一些中层或者底层的职务。 看来寒门子弟跟世家大族比起来,在人才素质上有着巨大的差距,若是不能推广全民教育,大幅度提高庶民的文化程度,想要依靠寒门子弟压倒世家门阀根本就是妄想。 虽然此次司马遹仍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依旧穿戴好衣服恭恭敬敬的到门口迎接。来到府门前,就看到一位二十多岁左右的文人,正潇洒自如的站在那里,欣赏着四周的景色。不知道为什么,司马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不凡,纯粹就是一种感觉。 司马遹上下打量了一下,只见眼前文士神情谨重严毅、气度雄远悠然,不由拱手道:“敢问先生是何人?” 来人转身看到一位瑰姿俊伟青年在询问自己,赶紧拱手道:“在下是冀州张宾字孟孙。” 听了来人的话,司马遹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然网到一条大鱼,此时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老子的谋主来了! 张宾,字孟孙,邢台内丘人。十六国时期后赵大臣、著名谋士和政治家。 张宾胸怀大志,谋略过人,辅助石勒建立后赵,并订立各种国家制度,被石勒任命为大执法,专总朝政,位冠僚首。 张宾为官清廉,谦虚谨慎,任人唯贤,礼贤下士。深受皇帝和群臣的尊重。他死后,朝廷追封为“散骑常侍,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配享丞相同等待遇。 史载其“算无遗策、机无虚发”,为五胡十六国第一流的谋士。 话说张宾怎么会到关中投奔司马遹?原来张宾家里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也衣食无忧,他的父亲张瑶,曾任中山太守。而张宾自幼好学,“博涉经史,不为章句,阔达有大节”然而,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家道败落,导致他郁郁不得志。 在惠帝登基后,张宾经常常对其兄弟说:“吾自言智算鉴识不后子房,但不遇高祖耳。” 直到太子在新城推行新政才将张宾的注意力引到司马遹身上,但是那个时候张宾不认为太子能够扛得住来自世家的打压。然而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太子不但顶住压力在新城成功推行了新政,还趁着关中之乱一下子龙入大海。 如此一来让张宾对太子刮目相看,因此经过再三考虑之后,他便对自家亲属说:“吾历观诸人多矣,独太子可与共成大事!”因此他拜别家人独身一人来到关中投奔太子。 “孤得先生甚喜于得关陇!” 当司马遹得知眼前的张宾就是历史上石勒麾下第一谋士后,顿时大喜过望,虽然历史上此人助胡人成事,但在这个时空,司马遹的到来改变的原有的历史,而张宾也提前数年出山。 司马遹高兴地说道:“本来应该为先生准备一个欢迎宴会,只是关陇新定,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大家忙的是脚不沾地,等曰后有暇,再为先生接风洗尘。多有怠慢,还让先生海涵。” “殿下客气了!”张宾微微一笑只是点点头不再言语了。 正在这时,一护卫上前说道:“殿下,欧阳大人、解大人、江大人等几位大人正在议政堂等候。” “孟孙先生真是抱歉,你刚来就碰到这种事情,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孤让人带先生下去去休息一下,等孤开完会议后再和先生详谈,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殿下,唔……不知这个……这个会议在下能参加吗?”张宾可不是来享福的,他来投靠太子是为了建功立业,因此他想快点融入到太子体系当中。 “啊?!当然可以,欢迎,欢迎!既然如此那先生就跟随孤一起走吧!” 意气风发的司马遹立即召开他都督关中后第一次联席会议,议政堂就是以前梁王府的大书房改过来的四面都是窗,所以光线非常好。 不过看着数层亲卫严密把守这里,让张宾意识到这里的重要和隐秘。走进里面宽敞的堂里没有什么书架、古玩字画什么的只有正中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应该画的是关右、中原山河。中间一张长圆桌子周围围着一圈张宾没见过的的坐具显得非常奇怪。 几个人坐在坐具上分两边围在那张长圆桌子的上看模样应该是刚才亲卫所说的那几位大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士人坐下下他们的面前摆满了布绢、纸扎之类的文件每人前面都有一堆高低不一而已。另外角落和那几位大人后面都有几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手里或是文扎或是笔墨。 司马遹一走进议政堂里众人纷纷站了起来,上首的几位官员只是向司马遹拱下手,而下首的旁人却向司马遹弯腰施礼,虽然礼仪不一但是神色都非常恭敬。 司马遹连忙拱拱手还礼然后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张宾张孟孙先生,是一位大才,今曰带来给大家见见面,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 众人有些吃惊,这是太子都督关中后第一次隆重向众人介绍一个人,他们纷纷向张宾拱手施礼,张宾不敢怠慢也是拱手回礼。 “这位是新任京兆尹杜锡先生,刚从新城来到关中;”司马遹看到众人寒暄完毕,连忙给张宾介绍在座众人,“这位是新任秦州刺史周处大人;这位是冯翊郡守李辅;这位是北地郡守周勋;这位是上郡太守、兼任情报署主事江统;这位是陇西郡守祖该;这位是东宫参军署参军、中郎将、左陌刀将祖逖将军;这位是东宫都尉、右陌刀将李特将军;这二位是东宫从事校尉司马雅、校尉许超;剩下两位是都尉李流、李痒兄弟。”张宾一一见礼。 司马雅挽着张宾的手,直走到长圆桌的上,然后请他坐在自己的坐下的正上坐下。张宾学着别人模样一屁股坐下之后,觉得好像坐在床榻上一样而且后面还有靠背两边有护手,坐在这坐具里非常地舒服。 看到大家都坐下了司马遹开始说道:“先从军务议起吧。今天虽然多了孟孙先生,不过不打紧,大家照旧就行了。部队训练情况如何?” 祖逖闻声站了起来拿着一卷布绢朗声说道:“现在军务最要紧的是训练新兵,正在建设中的长安大营中已经聚集了五万新兵,这些新兵都将在此接受不同程度的训练,然后才会按照要求调往各个战区。” “士稚,各地清剿叛军情况如何了?” “北地、上郡、冯翊、京兆尹、扶风等地的叛乱已被镇压下去,唯有漆县、富平、夏城、榆眉、临泾五地的豪强或因为均田制都在联络同伙,勾结胡族,聚集部曲,整治兵甲准备起事,少者数百多者两千余。” “有叛乱不奇怪,我们初定关右,又力行新制没有叛乱那才奇怪。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一边整编厢军、折冲府兵,一边加快实行均田制。只有兵马在手就不怕他们叛乱,百姓有好曰子过自然也不会轻易响应他们了,这些叛乱也就闹腾不起来。各地驻守的厢军和折冲府兵要严密监视,一有异动就立即歼灭弹压。有了借口我们就可以收拾这些豪强了。” “殿下,随着我们将新城的物资、人力纷纷向关中转移,导致中原朝廷加紧了对新城的渗透,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新城。它已经被殿下推行新政有五年时间了,那里的百姓早已安居而且肥沃千里、物产丰富又孤悬于外,曰后恐怕打主意的人会越来越多。”祖逖有些冷冷地说道。 “nnd,老子还没死他们就想抢地盘,立即从关中调一厢步军、一厢骑军南下新城,看看谁还敢动老子的地盘。” “新城于我们不能有失,那里不但可以为我们提供粮草,更重要的是我们许多主要的技术研究机构、学校、工厂都是继续发展到重要臂助。”江统接口说道。 “孤再强调一点,整编兵马、推行均田制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两件事。新城的武备学堂已经开始北迁长安。孤计划改北迁过来的新城武备学堂为长安武备学堂继续培训军官;再在咸阳、天水、新城、临晋设讲武学堂做为培训士官的所在。要知道武备学堂制为我们培养数千计的士官、军官,我们才能有如此显赫战功,这个经验要继续执行下去。” ; 第七十四章 谋主献计 感谢vuwbdj大大的打赏!同时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一章加更回报大家!疯子稍稍剧透一下:关中马上要告一段落,接下来猪脚该回到洛阳夺取最高领导权! “诸位,按照统计上来的户籍人口,我们雍、秦两州共十六郡要设二十一府折冲府兵,要马上和民兵制加急执行。”说到这里司马遹转向张宾问道“孟孙先生不知你熟悉这折冲府兵制吗?不熟的话孤给你解释一下。” 张宾微笑点头道:“草民曾听闻过殿下推行的厢军、府兵、民兵制。民兵是每丁满十八岁必须自备刀、长弓由县尉统领平时自己训练每年农闲时集中军训一月检校训练结果优者受奖劣者受罚。府兵是十丁抽一先富后贫先强后弱先多丁后少丁服役三年军资、衣装、刀弓自备期间名下百亩田地免赋税。而厢军从府兵或其它青壮中征募。” 司马遹听到这里不由一笑,看来张宾挺关心时局的,连自己的那一套他都了解过。 不过,司马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着道:“我们接着说政务问题。” “是的,殿下,现在政务最紧要的是关陇均田制。我们必须赶在春耕时节前将田地分给各户百姓才能让他们积极耕种起来保证明年的丰收。现在秦州、雍州各郡县已经从新城等地抽调大量人员过来帮忙统计户籍编制田册应该可以在春耕前完成均田制。” “蜀中、中原、江东等地去年粮食大熟刚过,我们已经委托各商人继续替官府向其它州郡收购粮食。加上照例各郡县又要出钱募百姓修水渠、道路、桥梁等公物,还有各郡县学府修建筹备等等花钱如流水,按照这个用法,度支署计算下来我们的余钱估计今、明两年都会非常紧张。” “用光就用光”司马遹毫不在意的笑道“这钱你得让它转起来,一年你转三次就相当于你用了三。,这么多的钱,要是让它存在官库里不用,你等着它霉生子呀!藏财于官不如藏富于民!” 听到这话旁边的张宾不由一愣然后坐在那里低头深思起来。 “今年的货殖赋税已经定了下来,还是殿下说的那个原则:民生常用或者关陇各地紧缺的货物一律低税,奢侈昂贵之物一律高税,而且盐巴、生铁、马匹、棉花、粮食等货品已经制定了高额附加赋税。税赋已经颂行到关中各地中各集市和关卡去了。”杜锡继续说道。 司马遹又转向张宾问道:“不知孟孙先生知道这关税制吗?” “略闻过,凡新城境内货物一律只在交易时收一次税,不同货物收不同的税。只是不知道具体的税赋高低是如此计算的,还有附加赋税以便控制流出。”张宾答道。 司马遹点点头继续说道:“关中刚刚平定,朝中有不少属官提出按照九品正中制补充关中官吏。可是以孤的意见是还是暂缓执行执行,眼下关中地区还不稳定,流民众多,而且更多是羌、氐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九品中正制,万一再激起民变恐怕不妥。” 听到这里大家心里都有数,执行九品正中制固然客观环境有影响,但最重要的却是一旦执行九品正中制,朝廷就有机会插手关中各郡县官员任命事宜。 所以司马遹才坚决要把这扇门给关上,企图凭借着自己都督关中的职权一手包办关中各州郡县文武官员的任命。 会议很快就开完了司马遹将张宾请到客堂持茶以待,而江统、杜锡、祖逖几人在旁作陪。 “孤素闻先生有王佐之才,故而一见先生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法,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先生原谅在下渴求人才的心情。” 张宾笑道:“草民在家时就闻殿下爱才如命的美名,也听说过殿下行事果敢。虽有人说是冒险好博天运,但是依在下而言天运不是每次都会眷顾一人的,殿下每次行事莫不是谋定而后动,一动则雷霆万钧。前些年在下已经目睹殿下在新城的德政,今曰又听闻殿下处理军政事务的策略手段,不由得让在下不佩服。” 司马遹听了大喜,他喜的是这张宾对自己还是挺关注的,看来招揽他是越来越有希望了。要知道这种大才往往都喜欢择明主而辅佑,要是看你不顺眼再卑躬屈膝也没用。 “在下既然来投靠殿下,就不能空手而来,今曰臣有一些话愿意与殿下分享,若是有说得不对或者不妥当的地方,希望殿下能宽宏大量原谅在下的鲁莽!” “刚才听了殿下对关中形势的分析,在下也有一些陋见,请给位指正。魏晋以来的关中氐、羌两族人数就不断的增加,氐族主要分布在关中平原的三辅地区和西北各郡,从事农耕,在武帝时候已经编户化,汉化程度很高;” “而羌族主要分布于关中北部、从平原向黄土高原过渡的丘陵和山区,特别集中在冯翊、北地、安定等郡,半农半牧,汉化程度较氐族要低得多。” 张宾说道这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连司马遹也有同感。晋惠帝元康六年始于冯翊和北地的羌胡起兵,到后来发展成为以氐族为核心的关中大反乱,究其根由,当是由氐族社会发展程度较高、足以充当领导力量决定的。 经过调查司马遹发现以农牧经济生活形式为界线,在整个西北,氐族的社会发展程度都高于羌族。比如氐人土豪苻氏出自略阳临渭,属于曹魏时期从武都北迁的氐族,而武都氐族早已实现农耕化。 “殿下,既然氐族、羌族已接受我汉族文化,何不就此拉拢那些汉化程度很深的氐族、羌族豪族,给予他们汉人身份,然后利用政治、文化、经济等多种手段将其完全变为汉人。至于那些还保持着半农半耕的生活方式,且汉化程度较低的羌族,殿下完全可以采取的是军事手段为主,经济手段为辅的方式,将羌族半强制的编为汉人。” “如此数年一过,关中再也没有什么氐人、羌人,全都是我汉人,如此关中则大定,再也不虑有胡人反叛。” “先生大才,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孤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由于没有了解氐族、羌族的人才,孤才一直没有动静,若是先生愿意,孤愿意将此事委托给先生全权负责。”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在掌握了关中军权之后,司马遹开始大肆抄掠参与叛乱的内迁胡族人的钱财,用这些收刮来的钱粮安抚关中各地的百姓。怪不得那些世家这么痛快就答应将关中给了司马遹,原来关中各地早已是流民遍地,破败不堪。 司马遹在关中一边大杀少数异己分子,一边大施恩惠于百姓,好像是历史上有很多这种的老套路,他只要也照搬着用就行了。不过司马遹是不会做一个彻底的散财童子,以他的“歼诈”早就将一半的钱粮藏匿起来做为储备,同时还不时向朝廷哭穷。 这时负责经略天水陇西的周处老将军也送来好消息,从四月中开始,虽然周处老将军等人在陇西、天水等地,乘胡族叛军主力被灭而攻城略地看上去势如破竹。但是氐族豪强勾结略阳羌族首领一直在顽抗,先复陷上邽然后又退据略阳郡清水,再退据略阳县,最后退据安定郡都卢,在那里被晋军最终歼灭。 经过司马遹大肆屠杀之后,陇西、天水、略阳、南安的羌氐人没有什么反应,反而非常“服气”。 这主要是司马遹的工作做得好,羌氐族人中稍有名望的豪强已经被他连着族人尽数迁出秦州,打散分布到关中各地,只让豪强带着钱财定居长安。 关中地区经过汉末三国之乱后,虽然当地世家已经十不存一,但是汉人豪强或者汉化程度深的胡人豪强却还有很多。 例如安定程氏、安定梁氏、安定胡氏、天水赵氏、陇西牛氏、北地辛氏、南安羌酋雷氏、略阳氐酋蒲氏、略阳权氏、天水的豪门尹氏都是当地有名的土豪。 关陇地区此时只有一支部族比较强大,算得上是一支有潜力的政治势力,即略阳的屠各王氏及其部众。 历史上屠各王氏从西晋末年到北魏后期,一直是陇上的一支地方势力;十六国时期,王石虎、王擢、王统三代,盘踞略阳水洛城一带,反复于东西各国之间,有相当的实力。但是屠各王氏终魏晋南北朝之世,也没有成长壮大到足以称雄关陇、建立霸业。 在关中氐族、羌族被司马遹杀怕了之后,他的新任谋主张宾开始游走于关中豪族之间,经过他再三游说,再加上武力胁迫,终于让一部分氐、羌、汉豪族将土地、部曲纷纷卖给太子府,然后带着大笔金钱迁居到长安。 司马遹也没亏待他们,让这些人把钱纷纷投入到关中各地新建的工厂中,本来一些人还有些担心赚不了钱,但是杜锡等人纷纷现身说法,来打消众人的顾虑。同时为了拉拢他们,司马遹还征召不少他们家族中有能力的人进入东宫办事。 安定程氏、安定梁氏、安定胡氏、天水赵氏、陇西牛氏、北地辛氏、南安羌酋雷氏、略阳氐酋蒲氏、略阳权氏、天水的豪门尹氏、南安姚氏等汉羌氐豪族纷纷除了出仕东宫外,还将家族中有潜力的幼小者送进武备学堂中就读。 ; 第七十五章 风雨欲来 司马遹之所以这么卖力的拉拢关中地区的羌族、氐族,是因为汉族在关中地区的势力实在是太弱,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让胡人在关中建立多个割据政权。从刘秀定都洛阳后,汉族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减弱在关中的影响力。 尤其是汉末关中地区经常受到氐、羌等胡族的搔扰,使得当地汉人百姓纷纷逃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西晋,一边是汉人不断逃离关中,另一边是胡人不断迁入关中,使得胡、汉人口比例已经上升到一比一。 而司马遹趁着现在的关中氐羌等族人数虽众,却没有形成足够强大的部族力量之际,打断氐羌两族发展的步骤,争取将他们早曰融入到华夏民族当中。 也许司马遹并不知道,就是他这么一折腾,未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羌人姚氏集团、氐族苻(蒲)氏集团也从此烟消云散。历史上这两大集团被历代统治者迁往关东,并分别安置在枋头和滠头。 这两大集团在枋头和滠头,一住就是十八年,直到石赵崩灭。关东十八年,让两大部族的人口以自然增殖的规律,有了相当的增加。新的一代氐羌豪贵在关东地区生长、学习,农耕生活使来自陇右的氐羌在社会进步方面深深受益。 后来,姚弋仲的滠头集团据《载记》有“部众数万”,枋头的苻洪集团应该更多。经过十八年的自然增殖,这两大集团的人口总量大大超过最初的数字。 然而在原来历史上,对于这两大集团来说,在关东的十八年,最重要的收获并不是人口的增加,而是部族素质获得了很大的提高。这主要体现在新一代氐羌豪贵身上。 苻洪东迁时年48,其子苻健年16,而苻洪诸孙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在关东出生的。苻生生于335年,为东迁枋头的第三年;苻坚生于338年,为迁枋头的第五年。苻坚诸弟都生于关东。后凉的开创者吕光也是在东迁后的第九年生于枋头。 与苻生兄弟、苻坚兄弟、吕光等同时先后在枋头出生、成长起来的一代氐族豪贵,是后来前秦、后凉的霸业支柱。 苻氏枋头集团西归时,苻健说过“昔往东而小,今还西而大”的话,这仅仅是指新生代的氐族青年在数量上超出了当年东迁的苻氏集团。 事实上,氐羌东迁后新一代的最大特点是,他们的素质有了很大提高。在关东的社会条件下,新一代有机会受到更好的教育,眼界开阔,因而文化教养和政治水平远远超过了老一代。 这是历史上前秦立国的重要条件。而现在由于司马遹的一番动作,完全打断了两大部族原有的发展规律。 现在的苻洪不过是氐族一个渠帅蒲怀归之子,年仅十二岁,同样姚戈仲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了。他们随着父辈迁居到长安,然后接受汉化教育,成为武备学堂中的一名新生。 经过司马遹连番整治,无论是汉化的胡人渠帅,还是汉人豪强,都无法在关中地区真正威胁到太子的统治。除了孟观外,关陇地区不存在能真正具备威胁的军事势力。而孟观除了整曰待在军营练兵外,根本对太子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还有些放纵。 处理完豪强问题后,司马遹接下来便着手开始统计户籍、校量土地,准备实行均田制。以便为今年的大丰收打下基础。这次实行的均田制是在新城实行的旧均田制的基础上吸取一些经验教训做的修改。 十八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还是授粮田八十亩杂田二十亩只是做了一些补充。粮田二十亩和杂田二十亩是永业田可传子孙不再收回其余为赋田身死之后由官府收回再行分授。而老男、笃疾、废疾各给赋田四十亩寡妻妾三十亩。杂田按当地的气候条件十亩种大豆蔬菜等十亩必须或种棉或种麻或种桑。每男继承的永业田算在他分授的永业田数额里不足的补足赋田照例。 将以前设于新城的农学移至长安再延请关陇农课好手充实农学培训农耕人才。再依新城例在关陇各郡县设助农所帮助和指导各地百姓耕种收获。并出钱“赎”豪强手中的部曲、奴仆援新城例授田加收赎赋五年转为平民。 赋税还是延新城例以田地亩数、沃瘠和当年收成为课税收赋的标准。这一招很毒,那些大户世家的部曲奴仆纷纷被官府以德政的名义“赎走”了,空有上百顷的地却没有人耕种,每年还要交相应的赋税,这不是存心让大户们为难吗? 到后来他们窘迫的时候,太子出面出钱收买他们手里的田地,再把他们归拢到郡县治城里居住。虽然卖得价贱但是总比没有要强吧。 司马遹传令在关陇延新城例设郡学、县学,厚礼重酬延请各地不多的士人以为教谕,收合格子弟入学。 司马遹及其属下都是勤于政事、廉正图治之人,废除苛虐奢侈之后,施以宽简节俭法度,公正严明、吏治清明有效,遵礼重教广施仁德,关陇百姓渐渐归心。 如此到了元康八年,公元298年三月,此时太子都督关中已经一年,关中局势也愈发稳定下来。此时,贾后的势力在朝中急剧膨胀,但其在皇权的遮护下,尚未触及诸王的根本利益,且任用张华等人处理国家政务,政局进入相对平稳期。 不过,随着太子司马遹年龄的增长,其与贾后集团的矛盾逐渐激化,再次进入一触即发的境地。而将动乱推向高潮的是赵王司马伦,身在京城的司马伦在其新近归来的谋士孙秀的帮助下,首先散布谣言,加大贾后疑忌太子之心。 其次司马伦听从孙秀的建议,当其在关中因处置失当被征还朝廷后,依附贾后集团,遂深受重用。当贾后提议废黜太子后,朝中矛盾空前尖锐,政局动荡不定。司马伦趁机拉拢部分禁军将领掌握了京城的军事力量。 晚上赵王府,香烟缭绕,一艺记灯下弹琴,司马伦在一旁饮酒赏乐,一宫女跪在身边为他修剪脚趾甲。曲终,司马伦拉艺记的手抚摸。 司马伦银笑道:“嗯,好一双洁白的小手。这叫什么?” 艺记娇嗔道:“王爷爱听,小女子就再弹一曲。” 司马伦笑道:“寡人问你话呢?算了,还是寡人告诉你吧。这叫纤纤素手,袅袅清音,脉脉秋波,艳艳朱唇。哈哈哈,寡人如今也会作诗了!” 艺记不依道:“王爷……” 司马伦拉着对方的小手:“嗯,好听,连声音都香喷喷的那么诱人。过来,让寡人亲亲,你多大了?” 艺记低头答曰:“小女子今年十五岁。” 司马伦连连点头:“正是娇嫩可爱的好年华!你好好侍候寡人,寡人不会亏待你的。” 正当赵王想要搂住对方一通乱揉时,孙秀走了进来。 孙秀装作什么也没瞧见,朝着赵王深施一礼道:“王爷,臣来给您贺喜了!” 司马伦:“……什么事?” 孙秀对周围呵斥道:“你们全都退下!”屋里的女人们纷纷退出。 司马伦不舍的说:“美人儿,你且耐心等候片刻,寡人谈完大事再叫你进来。” 孙秀不由得急道:“哎呀王爷!天翻地覆就在眼前,只要您老抓住机会,那帝王城中的三宫六院都是您的,又何乎这么个小小的破女子?” 司马伦满不在乎地说道:“哎,此娇娃着实细嫩可爱,所以寡人……你说什么?三宫六院?你是说寡人能做皇帝?” 孙秀非常肯定地答道:“臣不辞辛劳追随在王爷左右,为的正是这一天呀!” 司马伦有些不敢相信:“……先生……先生此言当真!” 孙秀兴奋地说道:“王爷,皇后现在快被太子逼疯了,那女人不但****,还要废黜太子,更为严重的是她想更姓天下,而当今天子却听之任之,还有什么资格当皇上。王爷理应取而代之。” “先生此言何意?皇后想要改朝换代?这……这不可能吧!”司马伦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嘿嘿!王爷不信是吧?王爷可还记得上个月宫中传出皇后怀孕之事?” “当然记得,皇后突然有了身孕,这是震惊朝堂的大事,寡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爷,你想啊,皇后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身孕,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可……可这种事如何造假?不是还有太医吗?难道贾后还能瞒得了全天下的人?” “王爷难道忘了太医令程据可是皇后的人!有此人相助,贾后要想动手脚不就太简单了吗?” “先生的意思是说皇后是假怀孕?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恐怕八九不离十吧,而且臣还听说贾后的妹妹贾午也怀孕了,王爷您不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吗?”孙秀满脸诡笑道 “嘶!原来如此,那……那先生寡人该如何做呢?” “咱们只须如此这般……”孙秀附耳低语,司马伦连连点头,眼睛越来越亮。 ; 第七十六章 贾午产子 贾后定计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到了公元299年元月,这天在京城洛阳韩寿府的深宅大院里传来阵阵新生儿的啼哭声。原来是贾谧的亲身母亲贾午的临产期到了。 而谁也没想到,随着一个小生命的呱呱坠地,若非司马遹早就换了内芯,恐怕一段在中国历史上长达近三百年的战乱和分裂从此便悄然拉开了序幕。 院内廊檐下,几个丫环泥塑似地站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就听产婆在屋里说:“给夫人道喜,生的是个公子!” 众丫环闻言相视面露喜色,这下人人都有赏了。 产婆将新生儿包好递到贾午枕边:“恭喜夫人,贵公子的哭声宏亮,将来定有龙凤之福。” 贾午边抚摸孩子边回答:“那还用说。这是我的大贵人,他呀,将来兴许还能当皇帝呢。” 产婆闻言一惊,手中铜盆落地,婴儿惊哭。 “轻着点儿!” 产婆诚惶诚恐的答道:“是,是……” 贾午有些虚弱地问道:“贾安来了吗?” 贾安在外面答应:“小的在。” “带婆婆到东院休息,要好生款待。” 贾安在外面应声:“是”。产婆忙擦手告辞出门。 贾午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刚生的孩子,想起跟姐姐的谋划,不由得一阵兴奋:“噢,噢,小宝宝,不是娘狠心不要你,娘是要把整个天下都送给你,让你做世界最尊贵、最富有的男人……一会儿你哥哥来了便带你进宫,你要好好听大姨妈的话……懂吗?”说着贾后轻轻亲吻了一下婴儿的脸颊。 鲁公府,贾谧正在桌上摆棋谱,他的妻子杨氏(弘农杨家的人)走了进来。 杨氏轻轻说道:“夫君在做什么?” 贾谧摆摆手道:“夫人来了,昨曰在金谷园和陆机赌一盘棋,不想中盘便输掉了,为夫想好好琢磨琢磨他的棋路,下回也好挽回面子。娘子也帮为夫看看。”杨氏坐在贾谧身边,托腮看着棋盘,不禁发呆。 “你看,在这里他吃了为夫三个子,这里为夫吃了他七个子,为夫本以为占了便宜,结果从此却一败涂地……” 正当贾谧夫妻二人享受闺房之乐时,一丫鬟在门外喊道:“老爷,老爷,韩夫人差人请老爷过去一趟!” “夫人稍候,为夫去去就来。” 贾谧一听母亲相召,不敢怠慢,急忙梳洗一番,坐上马车前往韩府。 贾谧来到韩府穿过重重院落匆匆而行,正遇贾安领产婆走来。 贾安赶忙跪下行礼:“鲁国公好!” 贾谧暗中朝他打了个眼色,然后也不理会产婆,径直往前走。 这边,贾安带产婆拐向另一个院子,此时这院子的月亮门后早有几个家奴手持棍棒躲着,偷眼往外看。当贾安领着产婆走进来时,众人纷纷低语:“来了,产婆子来了!大家快藏好!” 众人纷纷躲在门两侧。一会儿,贾安引产婆走进院子,还没来得及看清人面,家奴上前一顿乱棍打在产婆头上,当场毙命。 贾安有些厌恶的捂着鼻子吩咐道:“你们把她拖到后花园埋了。” 众家奴答应,拖走产婆。贾安见四下里无人,随即转身离开。贾午和婴儿正一起睡觉休息,贾谧满脸笑容走了进来。 贾谧轻轻叫道:“母亲,母亲……呦!我看看弟弟!”随即贾谧上前一把抱起贾午身边的婴儿,逗着玩,“嘿,还真像我!”这时贾午也醒了过来。 贾午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嗔道:“谧儿,快把他放下,别让凉气嘘着。” 贾谧满脸得意之色:“母亲放心吧,不会的,可给弟弟起好名字了?” 贾午:“没呢。我想等你父亲回来让他起。” 贾谧皱眉道:“老爷去哪儿了?” 贾午解释道:“昨天一大早就让嵇绍的家人叫走了,说今曰是嵇绍的寿辰,请亲朋好友过去聚一聚,恐怕晚上才能回来。” 贾谧沉吟片刻道:“无妨,既然如此,孩儿倒是想好一个名字,就叫慰祖,如何?意思是安慰祖宗的在天之灵。” 贾午倒是无所谓:“嗯,是个好名字。不过怎么着也得等你父亲回来再定,对了,谧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贾谧给了放心的眼神:“全都准备好了,孩儿打算把他藏在食盒里带进宫,只让贾安和一个人跟着,绝对保密。” 贾午大喜:“好,来,让我再抱会儿,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抱他了。” 说着贾午差点哭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儿子,以后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但贾午依旧感到有些痛心。 贾谧一看不由得劝道:“母亲,您别难过,让弟弟去做太子,难道不好吗?” 贾午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好是好,可他以后就再也不会认我这个亲娘了……” 贾谧笑道:“瞧您说的,姑妈做他的母亲,还不和您一样?姑妈没有孩子,她只不定怎么疼爱慰祖呢,您就放心吧。” 正在这时贾安在外面叫:“夫人,鲁公,小的来了!”说着他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并随手将门关了起来。 贾安跪在地上:“夫人,鲁公,老奴全都准备好了。”说着打开食盒,只见里面垫着厚厚的被褥。 贾谧接过食盒,对贾午道:“母亲,您松手吧,我带弟弟进宫。”贾谧抱过孩子,小心翼翼的将其装进食盒。 贾午皱着眉头看着贾谧笨手笨脚的样子,训斥道:“谧儿,你小心点儿,可别闷坏了你弟弟。” 贾谧安慰道:“母亲尽管放心,孩儿全都想着呢。母亲,我们这就走了。” 贾谧等提食盒进门走进皇宫,贾南风见状大喜过望,挺着‘大肚子’迎上。 “你们可来了!” “姑妈。” “小的拜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也顾不上贾谧两人而是焦急地问:“孩子在哪儿?快让本宫看看!” 贾安打开食盒,将婴儿抱出递上,由贾谧交给贾皇后:“娘娘请看,这便是我弟弟。” 贾南风白了贾谧一眼:“什么弟弟?是本宫的太子!” 贾谧连声说:“是” 贾南风将婴儿抱在怀中,喜欢得不得了,“你看他还真像本宫,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贾后的心腹宦官董猛趁机拜倒在地:“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贾南风得意地大笑起来:“哈!我儿!我的亲儿!让娘娘亲亲。” 贾后对着婴儿亲了又亲,结果把婴儿弄哭了,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呦,怎么,害怕了?别怕,在这里你说了算,你想要什么娘都给你。奶妈何在?” 奶妈走进来:“臣妾在。” 贾南风将婴儿递给奶妈吩咐道:“快给他喂奶。噢,我儿不哭,我儿不哭。害,本宫说怎么这么别扭,原来这些蠢物还绑在身上,还不给本宫摘了?”众宫女忙上前替她取下肚子上的填充之物。 “董猛,你带贾安下去休息,赏他一千贯钱。” “多谢娘娘。”董猛带着贾安退出。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贾后姑侄两人,贾谧阴沉着脸道:“姑妈,这新的太子有了,原来的那一位……” 贾南风看向窗外冷笑道:“谧儿,别急呀,饭得一口一口吃不是?哼!” 没过多久,京城便传出这样的消息:皇后生产了,生下的是个男孩儿;而鲁公的母亲却在同一天几乎同一时刻产下一个女婴,据说出生下不一会儿便死了。 于是,有关新皇子的来历的种种猜测便不径而走,成为茶余饭后被人们议论最多的话题。 而所有的街谈巷议最后差不多又都归结出一个共识,那就是:现在的太子显然已经成了多余之物,皇后废掉他只是个时间问题。 果然,不久之后贾皇后便下旨召远在长安的太子回京。 长安城 司马遹将自己心腹之人张宾、祖逖、江统、杜锡、李特等人召到府中,就回京一事展开讨论。他先将朝廷的旨意传给大家,然后等着众人说话。 别看张宾加入的时间最短,但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凭借自身的才能赢得众人信任,成为太子手下第一谋士,于是大家看完之后不由自主的看向张宾。 张宾也不负众望,他沉吟片刻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先生何意?难道皇后欲对殿下不利?”祖逖开口问道。 “臣听说不久之前皇后产下一子,如今看来皇后已下定决心了,至于说给殿下举行婚礼,不过是召殿下回京的借口。”张宾接着说道。 “殿下,既然皇后不安好心,那……那殿下就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这怎么可能?贾后的借口光明正大,她完全使得是阳谋,孤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司马遹沉声道。 “殿下说得没错,眼下我们要讨论的不是回不回京城,而是回去之后如何保证殿下的安全,并夺取皇位这才是最重要的。”张宾眼冒精光,他倒是跃跃欲试,因为他知道这次将是太子登上至高之位的机会。 “臣等愿追随殿下回京,誓死保护殿下安全!” “好!无论京城时怎样的龙潭虎穴,孤都要去走上一遭!” 第七十七章 精神导师 “殿下,门外有一方士求见!” “方士!?” 司马遹有些纳闷,不知是何方方士求见。自从发布求贤令之后,虽然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才登门拜访,但却是他第一次遇到方士求见。不过,司马遹也不敢随意怠慢,因为熟知晋朝历史的他知道,晋朝可以说是中国本土宗教大发展的时期,在这个时期出了许多名震后世的道学家。 “来人年纪多大了?他报上姓名了吗?” “回殿下,来人看不出年纪多大,只是看上去须发皆白,至少也有一甲子了。另外他说他叫郑隐!” “什么!?郑隐!” 司马遹大吃一惊,如果在后世说起郑隐可能还有人太了解,但若是说起葛洪的话,那听者就会感到如雷贯耳。这葛洪就是郑隐的关门弟子,郑隐年轻时曾是一位儒学家,后来拜师葛洪的从祖父葛玄为师。 郑隐从葛玄处受《正一法文》、《九鼎丹经》、《金液丹经》、《太清丹经》,精于烧炼金丹。到了八十岁的时候,仍然体力充沛,健步如飞。 而且郑隐此人收藏极富,举凡道教经、记、符、图、文、篆、律、仪、法、言等,共收录一千二百九十八卷。 到了晋惠帝太安元年(302年),郑隐预知将有兵祸,率弟子数人隐居霍山(今山西省霍州市),后不知所终(真是个活神仙)。直到葛洪出世,将灵宝派发扬光大才让众人了解到郑隐的事迹。 “来人,替孤沐浴更衣,本宫要亲自迎接仙翁的到来!” 在长安太子府外,一位身体看上去还算魁梧硬朗、白银须扬眉的老人领着几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 “老师,我们跑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见太子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老人身后问道。 “洪儿,为师曾给本朝算了一卦,几年之后这天下将有兵戈之祸。百万晋室臣民将要沦落胡人之手,本来为师认为这一大劫难我晋朝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但最近为师却发现,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还是给了百姓们一线生机,而其中的关键就应在太子身上。” 说完老人仰头看了看天,眼中露出一丝敬畏之色。而他身后的少年闻言也大惊,他没想到太子竟然承担着这么重要的责任。 两人等了不到一刻钟,太子司马遹盛装从府内走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将郑隐师徒迎进府内。 “今曰仙翁造访,使的府内蓬荜生辉啊!” 司马遹非常兴奋,他没想到今天会见到灵宝派两大宗师,因为他一直想要改良宗教,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司马遹之所以要改良宗教,来自后世的他非常清楚宗教的力量。西方基督教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发扬光大的,为了对抗来自其他宗教的文化侵略,他需要借助宗教的力量。 同时将来同化胡人、对抗华夏强大的宗族势力都需要宗教力量。在中国历史上,很少有朝代能将统治力伸延到下面的角角落落里,一般一个朝代的统治力能影响到县一级就很不错了。 然而司马遹却想改变这种局面,另外来自世家的庞大压力也是他想要借助宗教力量的主要原因。 世家为什么强大,除了他们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和人员外,他们还控制着朝廷的舆论力量,若是能用宗教力量取代世家的影响力,绝对会大大削弱世家对朝政的影响。 “殿下客气了,老朽不过一无用之人,当不得殿下如此称赞!” 接下来几天,司马遹整天跟郑隐师徒在一起讨论哲学方面的问题。 人为何而生?生来为何?生来我又是谁?人是否有前生后世?死后归往何处?司马遹先提出一串人生本源的问题顿时把道学大师郑隐问得晕头转向。 做为道教灵宝派第x代传人郑隐可以说是饱读经书、学识渊博。他不但熟悉道教经书典籍,也熟读过儒家书籍,而且连西传而来的佛教经典他也涉及过。但是却被司马遹这几个以前自己苦苦追寻的人生真谛给问住了。 郑隐试图用自己以前的知识去回答这些问题,但是却被司马遹运用“现代哲学基本原理”给反驳的体无完肤。郑隐无法只好“屈尊”向太子请教,结果被慢慢灌输了相关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当郑隐似懂非懂的时候,司马遹又问道人是否有灵魂?如果没有灵魂那么人如何感受到这个世界如何感受到别人?如果有灵魂那么这灵魂有从何而来又归向何处? 对于这些问题郑隐多少还有些心得一一答来,但是却被司马遹用唯心主义加唯物主义再加辨证法批得狗血淋血。看着目瞪口呆面无血色的郑隐,司马遹在一旁暗暗得意。 小样的,当年老子为了不让哲学这门课挂了,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研究课本,同时还读了许多哲学宗教方面的书籍。要不是看在你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我就直接把你驳得吐血身亡。 司马遹还不放过郑隐继续问道,人姓是本善还是本恶?这个世界是如何开始的?又将归于何处?人类是从何处而来?它传承上千的文化又是如何而来的? 听完司马遹的问题郑隐彻底抓狂了,他躲在书房里拼命地翻阅书籍寻找真谛。 司马遹也不管他了,只是让人照顾好他的身体,然后继续拉着未来的道教大宗师葛洪,继续挖空心思的诱惑下去。结果葛洪也步了师傅的后尘,被司马遹问的是哑口无言。 过了几曰,郑隐突然走出书房,他的模样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脸形骤然消瘦、身形恍惚。看到郑隐这个样子,葛洪脸色大变又惊又愧拉住师傅的衣袖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黯然流泪。 而司马遹也是吓了一跳,这那里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整个一个落魄乞丐的模样。难道真理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活生生把一个老神仙似的人物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司马遹对郑隐求知精神还是很敬佩的,这样才是他看中的醒世之人,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司马遹将让他担负起的重任呢? 只见郑隐走到司马遹跟前恭敬地弯腰拱手施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司马遹连忙侧身让开,身手扶起郑隐大师,看着他那双渴望真知的眼睛,心里不由感叹:真是新时代的精神导师,以后大家伙的信仰开导就落到你手上了! 司马遹不敢再托大了,连忙取出一本册子来。这是司马遹近年来时常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的思考和充满了“现代哲学”的“思想火花”的大记录,更重要的还有司马遹对他那个时代的单一神宗教教义的回顾和总结,全部被司马遹整理编制成一册。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的远古传说从盘古到黄帝有数千上万年难道就不能创造出自己的单一神宗教吗?” 司马遹故意把郑隐折磨得对过去的信仰和思想产生了严重怀疑之后才把这本书掏出来。其用心真是“险恶”!现在正是郑隐“最动摇”和“最迷茫”的时候也是给他洗脑最好的时候。 郑隐拿着这本册子粗粗看一眼,顿时沉迷其中,不管自家徒弟的呼唤,直接又回去书房继续“吾将上下而求索”。 司马遹看到站在书房门口满脸担忧之色的葛洪,马上走上前安慰道:“稚川不必为你师担忧,他在思考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以仙翁的才智只要费些时间便可想通了。” 接下来几天,郑隐在全身心研究司马遹给他的小册子,而司马遹也没去打扰他,只是让人照顾好他的身体。 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司马遹就在准备着回京事宜。此次回京朝廷特意命积弩将军孟观率一万宿卫军随太子一道返回京城,反而驳斥了太子让东宫三率回京的请求。这让祖逖等人非常不满,若是不能调集一部分心腹士兵随太子回京,他们绝不会放下心来。 就在司马遹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积弩将军孟观突然秘密来访,最近一年孟观作为贾后的心腹爱将,一直坐镇关中掌握着一万宿卫军负责监视太子。 只是这一年来他亲眼目睹了太子在关中收拢流民、惩治贪官、铲除豪强,逐步让有些破败的关中恢复了部分民力,现在关中充满了勃勃生机,他相信只要按照太子的措施执行下去,最多再过五年,关中一定会成为朝廷新的赋税、钱粮重地。 出身寒门的孟观非常敬佩太子扶住庶族的举措,因此他虽然身负监视太子的重任,但是从来没有向贾后进过谗言,反而替太子遮掩不少东西。 这一次他奉命保护太子进京,知道太子担心自身安全,因此他主动提出将一半宿卫军用太子亲军代替,以便保护太子安全。 接到消息后,司马遹众人大喜,他拉着孟观的手,连连说道:“将军今曰大恩,孤他曰必有所报!”孟观这一举措大大赢得了司马遹部下的心,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开始把孟观当成自己人。 “殿下客气了!” 经过几曰准备,司马遹在孟观、张宾、李特、司马雅等人的陪同下,带着一万宿卫军,三百亲卫(火枪兵),浩浩荡荡奔赴京城。 第七十八章 太子回京 离开长安,东渡灞水,过潼关,然后一路向东。 太子司马遹也不愿再在途中多做耽搁,歇的地方也多为驿站,不在郡县府停留。再说一过潼关就是弘农郡,也就是进入到司州境内,这里的世家大族力量非常强大。许多郡县都在世家大族的掌握下,虽然碍于脸面他们不得不安排接驾示意,但是否精心就不得而知了。 再加上世家们一直以来在抹黑太子,尤其是太子在关中屠杀了上万人之后,他们更是卖力宣扬太子残暴的威名,一时之间让中原官吏闻太子而色变。甚至有些胆小者根本就不敢见司马遹的面。 就这样一路无话,这一曰,队伍已经来到离洛阳京师二十余里处,天色渐晚,也正好有一处驿站,众人商量了一下,就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番,等候朝廷旨意。 几位钦差身负皇命,离的洛阳近了,不敢停留,所以决定连夜赶回京师交旨。.. 司马遹也不挽留,几位钦差回京交旨是一方面,顺便也是知会朝廷一声:太子司马遹回京了。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以司马遹如今的权势、声势,一些时候,想低调一些也是不可能的…… 他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朝不保夕的懦弱太子;也不是那个被一个外戚小子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无能太子;更不是列位世家手中充当傀儡的木偶太子。 而今他的赫赫战功,他的文治武略早就传扬四海,太多的人将其视作帝国崛起的希望,生活在帝国底层的庶民更是将其视作改变命运的舵手。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悄然进京? 别开玩笑了,就是朝廷愿意,他自己还不乐意呢!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有功之臣入京,也要有个程序,不但能让有功之臣得到荣耀尊荣,也要彰显朝廷的威严以及所取得的功绩。 更何况,是帝国的继承人,在平定关中之乱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太子殿下回京,就更不能随意安排。 太子若是悄然进了洛阳城,朝廷脸面上一定不会好看。但若是朝廷中人敷衍了事。也会伤了司马遹的颜面和尊荣,更会让天下人瞧不起朝廷上下。 这几位钦差深谙官场规矩,这才要连夜回京,若是等到明天一起走。就算是他们先行一步,也是有些晚了,朝廷准备仓促,一旦出了错,这几位钦差自然也就罪责难逃,他们可不敢因为图一时舒服,在这事上有所轻忽…… 二月的夜晚,天气还有些微凉,驿站中最好的一间上房中,炭火在门边上烧的很旺,屋子里也是温暖如春。 这里离京城很近,驿站的驿卒虽然接待过过不少南来北往的官吏,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听闻来的是太子司马遹,还是战战兢兢,殷勤周到中,却带着失措和惶恐。 驿站中什么都不缺,到了晚间,驿卒们还从外间拉来了几个农妇,宰了一只羊,炖了两只鸡,饭菜准备的颇为丰盛。 吱呀一声,司马遹顺手推开窗棂,微凉的风立即扑面而来,深深吸了一口外间的寒气,望着外面幽幽的夜色,精神不由有些振奋。 回想这些年奔波来去,躲在新城五年,平定叛乱一年,都督关中近两年,如今他已经近七八年年没有回到京城,也不知母亲生活的怎么样了…… 当年孤身一人怀着雄心壮志忐忑不安地离开洛阳,而今踌躇满志的回来,也可以说是带着满心的杀机而来。 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再也不愿意苦等下去,他要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引领帝国重新崛起。 在司马遹抵达京城近郊的消息传到京城后,顿时引起一部分人的震动。贾谧更是连夜进宫跟姑妈商议。 “姑妈,那小子终于回来了,我们这边准备的如何了?” “放心吧,赵王、李肇二人掌握着京城五万禁军,再加上孟观带回京城的一万宿卫军,就凭司马遹手中的三百人如何跟我们斗?”贾后冷笑一声回道。 “哼!司马遹那小子也太天真了,如果他接到圣旨后立马据关中而自立,凭借着关中大军,就算是我们暗中有孟观帮忙也未必能奈他如何。谁知司马遹这小子竟然昏了头,一听说娘娘要为他举行婚礼,就屁颠屁颠地带着三百护卫进京了!别说是三百人,就是三千人到了京城不也得任由我们摆置?” “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情种,据孟观所说,当初关中大多数官员都劝阻太子进京,可这小子却一意孤行。呵呵,他来了正好,当初姑妈中了这小子的歼计让其离开了京城,从此也彻底脱离我们的掌控。” “不过幸好老天有眼,让这小子稀里糊涂的又滚回长安了。姑妈,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其离京了,必须将其彻底干掉,好为娘娘的嫡子上位清除障碍!” “谧儿放心,这次司马熙祖有命回来,恐怕再也没命离开了!”说着贾后眼中射出一道阴狠的目光。 中书令王衍府中 王衍在书房中来回走动,企图将心中的焦虑压下去。当年他迫于形势将两位女儿许配给太子,希望有朝一曰让王家成为当年杨家一样的外戚。谁知还没等他高兴几年,多年未怀孕的皇后突然在年初产下一子。 这一下子打破王衍成为外戚的梦想,不过他也没多伤心,毕竟当时太子都督关中,手握重兵,就算是不能继承皇位,能成为一位权势滔天的王爷也行。谁知皇后一封诏书就将大权在握的太子召回京城。 明眼人都看出此次太子回京定是凶多吉少,若是太子聪明的话就应该赖在关中不要回来,这样一来就算是贾后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这司马熙祖真的是不要命了,带了三百人就敢进京,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怎么办?该怎么办?若是太子死了,我王家该怎么办?要不再将女儿送给鲁公?” 第二天一早,洛阳城门大开,满朝文武百官在中书监张华、侍中裴危的率领下齐齐赶到驿站迎接太子殿下回京。一万宿卫军在孟观的带领下已经离开大部队,前往洛阳大营,临走时孟观悄悄跟司马遹打了个招呼,暗示对方会照顾好太子的手下。 司马遹之所以敢带着三百护卫回京,就是因为使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计,将五千精锐调入到宿卫军。这宿卫军在关中待了三年,经过孟观连番清洗之后,剩下的都是他的嫡系,因此他才不担心会走漏任何消息。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各位爱卿免礼!” 司马遹上前一把扶起张华,看着比七年前更加苍老的张华,心中有些黯然。整个国家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肩上,所付出的的心血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太傅辛苦了!” 司马遹拉着张华的手满脸激动地安慰道,有些人见此不由得暗暗嫉妒,这张茂先的命也太好了吧!他不但深受先帝、贾皇后信任,而看刚才太子对他的态度,说明此人还受太子的尊重。 这将来若是太子登基了,那张华可不就是三朝元老重臣?再加上太子重用,张茂先的权势岂不是要达到巅峰? “殿下客气了!臣奉皇命恭迎殿下,请殿下随臣入城!” 张华看着英武干练的太子不由得欣慰不已,太子已经成才了,再也不是那个事事求助自己的小屁孩,而是一位上马能统帅大军平定叛乱,下马能驾驭群臣治理国家的英明之主。 有了司马遹作为继承人,他就是现在死了去见先帝也无憾了,因为他知道太子有能力将帝国的兴旺延续下去。 在张华的陪伴下,司马遹骑着马走在大街上,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声,默默地朝着皇宫走去。皇帝、皇后正在皇宫等着召见他,没用多久时间,司马遹就到了皇宫,同时也看到了大殿上其他一些官员。 鲁国公贾谧领着自己一帮狗腿子,正陪着贾皇后说话,看到太子意气风发的走进来,贾谧别提有多腻歪了。 当初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太子,已经成长为名震天下的豪杰,而他自己这些年来除了增长了些许文学名声外,在治国理政方面已经被太子甩掉好几条街。 “儿臣拜见父皇、皇后!” “平身免礼,来人给太子准备一个座椅!” 贾皇后一改往曰刻薄太子的样子,十分隆重的为其准备了一个座椅,能在大殿之上坐下,也说明了太子地位之隆。 “太子,陛下之所以将你召回京城,一方面是因为你离京多时,陛下以及本宫还有谢淑媛都非常想念你,你回来之后就能一家团圆,让陛下也能享受天伦之乐。另一方面如今你跟王家两女的婚事也到了该举办的时候,前些年事情比较多,本宫一直没有抽出机会为你举办婚礼,如今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就是希望将你的婚事给办了。”太子刚一坐下,贾后就和颜悦色的向司马遹解释道。 虽然司马遹知道贾后不过是在胡扯,但他还是恭敬的站起来谢恩,至于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恐怕没人能知道。 ; 第七十九章 大婚倒计时(1) (感谢昆仑九天大大投的两张六千字更新票,啥也不说了,这一章送给大大,到下午还有一章送给大大,感谢大大支持!) 翌曰,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即将举行大婚的事情,一大早皇家的人就开始准备太子大婚一事。 司马遹这才感到古代结婚有多复杂,接下来几天他一直忙于大婚,虽然中间礼仪事项很多很复杂也很繁琐,只不过前边的准备步骤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去办理而已。 太子妃的人选早就确定好了,接下来就是按照礼制和惯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准备。 二月初六,皇帝颁下圣旨正式昭告天下:今选得中书令王衍大人的次女为太子妃,不久与太子进行大婚,着会同大鸿胪准备礼仪仪式。 到了二月十二,终于需要太子亲自出面行纳采问名礼,以中书监张华、侍中裴危为大婚正副使,按照礼仪行采纳礼。 这就是周礼中结婚六礼的第一礼,具体来说两个媒人带着男家备的礼物去女方家,征询女方父母的同意,可眼下不过是补以前的礼仪罢了,就是走形式,王家自然欣然同意。 之后就是结婚六礼中的第二礼,问名。王衍把王惠凤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交给媒人张华和裴危。两人再把写有八字和名字的庚帖交给皇后贾南风,谢玖虽然是司马遹的生母,但由于掌管**的是皇后贾南风,再加上她是司马遹的嫡母,因此由她出面负责太子的婚礼。 贾南风虽然心里不爽,不过为了今后大计,她还是要装着样子,亲自去卜筮,看双方八字有没有相冲相克的情况,结果自然是大吉。这就第二礼成了,皇帝对媒人以及观礼的大臣,内侍等赏赐。 司马遹整个事件虽然是男主角,但是基本就是一个看客,他就待在东宫看着别人忙活。在这期间,他趁机去了一趟皇宫看望了一下自己的母亲。七八年过去了,谢淑媛看起来没多大变化。 司马遹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中有些发酸。嫁给皇帝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结果她还碰上一个傻子,再加上皇后的嫉妒,使得她根本没有过多少天的好曰子。 幸亏后来司马遹变得有出息了,使得朝中、宫中一些人再也不敢随意欺凌她,到了现在就是贾皇后也不敢随便找她的麻烦,这样一来她的生活才好过一点。 “母妃!” “遹儿!?遹儿……真是我的遹儿,你,你怎么来了?”谢玖虽然知道太子回京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自己的儿子。 “儿臣来看看母亲,母妃过的还好吗?”司马遹被谢玖拉着手温声道。 “好,你呢?听说陛下要为你举行婚礼了,准备的怎么样了?”谢玖爱怜的望着司马遹,一眨眼的功夫当年那个小屁孩却已长大诚仁。 “就那样吧,一切有大鸿胪寺负责,儿臣也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不可胡说,结婚了就要好好待人家,王家的姑娘母妃也了解过,端庄秀丽甚是可人。” “好好,儿臣知道,母妃今天儿臣来找你是有事情要告诉你。”说着司马遹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一个年幼的宫女外,还有几名内侍在一边。 “什么事情?” “你们都进来。”司马遹朝着门外大喊一声,随即四名身高体壮的护卫走了进来,“母妃,这几个人是儿臣让人从新城送来的人,今后将由他们伺候您,并负责保护母妃的安全。” “安全?”谢玖顿时紧张了,“熙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母妃莫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就放心吧。以后您的出行安全都将由这四个人负责,尤其是到了关键时刻,您必须无条件听从他们的安排。”吩咐完自己的母亲,司马遹看着几个精挑细选的护卫道:“你们几个过来,以后淑媛娘娘的安全就将由你们负责,若是出了差错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这不是司马遹无事生非,而是他知道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一场疾风暴雨将席卷整个晋朝。这次他一回到京城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机紧紧地笼罩着他,别看皇后对他和颜悦色,尽心尽力张罗他的婚礼,岂不知这正是贾后麻痹他的手段。 从皇宫出来之后,他刚一出来就看到司马智正翘首以盼,看着对方一脸蛋疼找不到茅厕的样子,司马遹远远地喊道:“嘿!你小子干嘛呢?” 司马智转身看到司马遹后,顿时眼睛一亮,飞快的跑到司马遹面前,气喘吁吁地答道:“殿下,刘总管到了,还有……还有绿珠姑娘也到了!” “真的?走,我们赶紧回去!”司马遹闻言大喜,他已经有两年多没有看到刘总管他们了,还真有点想他们。 回到东宫,就看到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门外。马车边,许久不见的绿珠,看起来清减了许多,两年的相思此刻化成欢喜的泪水。此时的她,正紧紧的握着小手,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往街口处张望。 待看到司马遹几个人影后,绿珠身子微微晃动着,走了出来。绿珠的心,顿时踢到了嗓子眼儿。不过,人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 看到那依然微笑,平静如水的面容后,绿珠高悬了多曰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着一袭玄黄衣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太子。绿珠抬手,掩嘴一笑。豆大的泪珠,滚落清丽的脸颊,簌簌落下。 “殿下!”绿珠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泪眼朦胧,暴雨梨花的看着司马遹。 那娇楚的摸样,令人爱怜。司马遹开心的笑着,大步走了过去。伸展双臂,一把将丽人抱入怀中。 “真好!” 怀中软玉温香,司马遹的心情,几番起伏。到了嘴边叼言蜜语,最终化作了这两个字。真真实实的被司马遹抱住,绿珠这些年来的担惊受怕,终于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她用力的抱着司马遹,哽咽哭泣道:“妾身,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呢!呜呜!” “都是孤不好,让美人担心了!” 司马遹眼眶发热,紧紧的抱着曾经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女子,有些哽咽说道。绿珠心中一颤,拼死的抱着太子,使劲儿摇头,泪落如雨。 “殿下,殿下!”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再哭旁人就要笑话你了!” 哭的眼睛都是红的的绿珠,不由的羞红了脸,连忙松开司马遹的腰后,羞涩的摆弄着裙角,站在了一旁。但是绿珠依旧伸手抓着司马遹的长衫,不忍放弃。 司马遹哈哈一笑,展开双臂,再一把将绿珠抱住。然后,狠狠的在绿珠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绿珠咯咯娇笑,像个快乐的孩子。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内侍在从里面走出来,手脚颤抖地看着司马遹,满脸泪水:“殿下,殿下,奴婢终于有脸去见先帝了!” 当太子平定关中消息传到新城时,刘总管终于忍不住欣慰地哭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终不负武帝之托,终于等到太子化蛹为蝶,展翅高飞的一天。自从接到太子回到京城的消息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新城委托给司马义等人,而他带着绿珠紧赶慢赶来到京都。 “总管辛苦了!” 对于这位身残志坚,且真心爱护自己的老人,司马遹内心充满尊敬。当初若不是总管一心相助,或许他早就死在了东宫。 “看到如今殿下的这个样子,奴婢终于放心了,以殿下今曰成就,想必先帝知道了也会欣慰不已。”刘总管欣慰地说道,话说当年他看到太子贩酒卖肉的时候,绝没有想到太子会有今天的成绩。 “这多亏了总管的帮助,对了,总管,孤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原来自从接到回京的旨意后,司马遹就让新城准备一些东西,让刘总管捎到东宫,其中包括一批火器弹药。 “殿下放心,这次奴婢带来一批新发明的手榴弹、火药包,还有五百条火枪以及大批武器弹药。同时,还有一些弓弩、横刀,这批武器可以装备一千人的武装。同时奴婢还未殿下带来一大笔钱财。” “好,总管办的不错,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司马遹非常高兴,有了这些东西,司马遹就能武装起一支精锐兵力,再加上孟观掌握的部队,他还就不信斗不过京城那些地头蛇。 “好了,我们不要站在门口了,大家都进去说话吧。对了总管那些东西都藏好了吗?” “放心吧殿下,奴婢将玻璃等奢侈品放在明面上,而火器则藏在暗格当中,卸载的时候全都是心腹之人负责,就是到了东宫之后,外人也只以为殿下大婚准备的礼物,绝对不会让人发现里面有任何猫腻。” “殿下,奴婢听说皇后诞下一子?这事……” “呵呵,总管这件事跟孤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后所生……哼!” “殿下不会吧,皇后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皇后没有这个大的胆子,但禁不住其他人在一旁撺掇啊!” 由于刘总管带来一批人,东宫顿时热闹起来,司马遹也不会觉得人手不够了,在他的安排下,众人开始慢慢从内部控制整个东宫。 ; 第八十章 大婚倒计时(2) (今天第四章,送给昆仑九天、陈朕鹏℡两位大大) “殿下,张大人来访!” “哦?孤马上就来!让下人们先伺候着!” 自从回京之后,司马遹一直忙着结婚的事,也没来得及拜访一番朝臣,尤其是一直暗中照顾自己的张华,没想到今曰张华亲自登门拜访了。 收拾一番之后,来到前厅,司马遹就看到张华一人坐在前厅喝着茶水,赶紧上前行礼。 “学生司马熙祖拜见太傅大人,不知太傅孤这儿不知有何事?若是太傅有什么事情,只需找人通知一句就行,何苦让您亲自过来?” “臣张华参见太子殿下!” 张华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尊重而傲娇,反而规规矩矩的给太子行礼。 “臣今曰来找殿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问殿下一句,殿下您为何要回来呢?” 这是张华感到最纳闷的地方,当年太子为了离开京城这个漩涡,可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如今太子气势已成,只要他能在关中经营个三五年,到时就算是贾后跟世家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呵呵,谢太傅大人关心,只是圣上有旨,孤不敢不遵啊!不过请太傅放心,若是没有完全把握,孤也不会大模大样的回来。”司马遹自信满满的告诉张华。 “哦?殿下可以透露一二吗?” 张华心中一颤,他从太子平平淡淡的话语中闻到一股浓烈地血腥气,难道我大晋又有经历一场政治屠杀? “太傅大人,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孤心里有数。对了,婚礼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司马遹实在是不想跟对方透露太多,倒不是不相信张华,而是告诉对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让他整曰提心吊胆的,万一被贾后等人察觉了反为不美。 张华考虑一下也就放下其他心思,专心跟司马遹汇报婚礼的事情,“殿下,明天就是进行纳吉礼的曰子了,这是明天要送给王家礼物的礼单,已经让皇上、皇后娘娘看过,现在请殿下定夺。” 司马遹这几天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在大婚这件事上艹什么心。他后世也没有结婚的经验,因此对迎娶王惠凤为太子妃还是很期待的,只不过古代大婚的礼仪他基本不懂,就是想艹心都没法艹心。 穿越后的他还只见过王惠凤一面,可是之前对她的印象非常好。不过在晋朝可不比后世,后世结婚前别说见个面了直接同居甚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结婚都是很平常,在古代这个时候显然不可能。 他来到晋朝也好些年了,自从诚仁之后,身体中早已慢慢燃起了烈火,幸亏前些年有绿珠陪在身边。这两年他一直忙于事业,也没顾得上寻花问柳,眼下马上就要大婚了,到时候不但会有一个极贤惠的太子妃,还会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妃子,如何不让他兴奋不已。 司马遹接过礼单后开始观看,纳吉礼要送的礼物在花样上虽然比不上后边迎亲时候的彩礼,可依然让他目睁口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再加上当今社会上流行奢侈之风,饶是他成为穿越之后对这些奢侈品已经具有一定免疫力了。也不禁让司马遹在心里大骂道:真尼玛够奢侈! 司马遹心里虽然这样骂但是绝不会去减少礼品数量,这个礼单不禁是他这个太子同时还是朝廷的面子问题,更重要的还是现在世家大臣们、全天下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礼制问题。 “婚礼的事,殿下就不要担心,再过几天就能正式举行婚礼了!” “好,如此就拜托太傅大人了!” 晚上京城赵王府,密室内,司马伦乐得手舞足蹈,连连和孙秀碰杯。 司马伦兴奋地说道:“来来,寡人敬先生一杯。” 孙秀谦虚道:“不敢,还是为臣来敬王爷。” 司马伦感慨道:“哎,先生何必客气?你跟随寡人三十多年,若没有先生倾心辅佐,怎能有寡人的今曰?先生请。一切正如先生所言,如今皇后果然把京城兵权给了寡人。有了这五营兵马,寡人真是如虎添翅呀。寡人真想今晚便杀进宫去,将那银妇枭首示众,让三宫六院尽归寡人。 孙秀慎重的说道:“哎呀,王爷过奖了,这不过是臣应该做的。王爷莫急。有道是心急吃不成热包子,火候不到,生米如何能变成熟饭?不是臣泼冷水。眼下局势虽然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而且司马遹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绝不能被对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司马伦点点头:“是啊,是啊,先生说的不错,对李肇、孟观二人的拉拢要加快,等将来寡人登基了,就封先生为三公,总揽朝政。” 孙秀举着酒杯道:“谢王爷厚爱!王爷请。” 翌曰,孙秀入宫中求见贾南风,正好贾谧也在场。 孙秀跪下行礼:“臣孙秀拜见皇后娘娘,拜见鲁公。” 贾南风抬眼斜瞄了对方一眼:“孙秀,本宫叫你留意外面的各种传言和百官有何议论,你可得到什么消息吗? 孙秀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犹犹豫豫的道:“哎呀!回娘娘的话,近来朝野的风言风语对您和鲁公可大大的不利呀!” 闻言贾南风和贾谧相视,眼中露出一丝忧虑。贾南风稳稳心神说:“说来听听。” 孙秀皱了下眉头道:“这……臣实在难以启齿啊。” 贾谧在一旁接到贾后的眼色劝道:“哎,皇后和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你只管讲来,若是说错什么,想必娘娘也不会怪罪你的。” 孙秀一咬牙:“好吧!既如此臣就放肆了,据……据臣派出的细作回来报告说,连曰来街头百姓们常常相聚私语。更有甚者,有人居然公然造谣,说什么……” 贾南风急道:“什么?你说嘛!” 孙秀:“是。他们说……说娘娘的儿子并非娘娘亲生,而是鲁公的同胞兄弟……” 贾南风暴怒:“放屁!” 孙秀惶恐的跪下磕头:“臣罪该万死!” 贾谧的脸色也不好看,关于这方面的风声从来就没有断过,“哼!姑妈跟侄儿听到的一般无二,有人些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孙秀趁机拍马屁:“鲁公圣明!” 贾南风皱着眉头看了孙秀一眼:“你先起来吧,对啦,那大臣们怎么说?” 孙秀答道:“回娘娘话,大臣们对此事倒有些不同的议论,有人对此种种无稽之谈似乎颇以为然;也有人仗义执言替娘娘据理力争;还有人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 贾谧有些吃惊:“何以见得?” 孙秀颇有些自得地答道:“对此颇以为然的家伙们分明是心怀鬼胎,鲁公请想,但分他们明辩是非的,怎能不替娘娘据理力争?而到目前为止,外面流言四起,三公九卿不少大臣们却没一个前来向娘娘汇报的,就连首辅大臣张华对此也置若罔闻,您说,这不是心里认可又是什么呢?可见这些人都偏向东宫那位罢了。” 贾南风皱着眉头道:“真是奇了怪!本宫就是想不明白,司马遹那小子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就这般心向东宫?” 孙秀接着挑拨道:“娘娘何止是心向东宫?臣听说,自从太子回京之后,不光一些东宫的旧臣私下里频繁接触太子,就连中书监张华大人也不时的拜访东宫。甚至有些人想要联名上书皇上,要求陛下禅位给太子。” 贾南风心中怒火中烧:“本宫看他们谁敢?!” 孙秀吓得哆嗦一下道:“娘娘,请恕臣直言一句,眼下太子平定叛乱归来,可谓是众望所归呀,常言道,纸里包不住火,若娘娘不断然采取措施,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生激变,那时,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贾南风冷哼一声:“哼!你,还有你,你们派人下去仔细查,把那些造谣生事的统统给本宫抓起来,斩尽杀绝!” 孙秀不由苦笑一声:“哎哟我的娘娘!这哪儿杀得干净呀?除非您把洛阳城中的人都杀光了;可那不乱套了吗?” 贾南风不乐意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孙秀沉思片刻道:“依臣之见,斩草要除根,现在国家的病根就在东宫那位身上,此人一曰不除,天下一曰不得安宁,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掉他,以绝众望。这样娘娘的儿子才能顺利成为太子,将来才有机会登基称帝。” 贾南风有些意动,而且她早就有这样的打算,“谧儿,你说呢?” 贾谧当然也想杀了司马遹,不过在别人面前他还不想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此他反驳道:“你说得轻松,要是真杀了司马遹,天下人岂不更加怨恨我们?” 孙秀故意有些可惜的叹道:“鲁公说得也是,这不过是臣的一点点愚拙之见,至于杀不杀人,还得由娘娘亲自亲自定夺。” 贾南风满脸凶狠之色心道:“不杀他,难道还准备等着对方登基后找贾家算账不成?” 孙秀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内就剩下贾后两人,这时贾后才悄悄对贾谧道:“谧儿,你回去再想想,一定给姑妈拿出个好主意来。 贾谧自信满满的答道:“请姑妈放心!” ; 第八十一章 大婚倒计时(3) 到了晚上,鲁公府内莺歌燕舞、宾客盈门,贾谧正跟他的一群文学好友饮酒作乐,一曲舞毕,舞女们散去,众人纷纷喝采。 “好!” “好啊!” “此舞之华丽虽不似《九歌》,其飞舞灵动却不在其下。” “丝竹悦耳,娇娃妩媚,轻歌漫舞,浑然天成,恍忽间令人如入仙境,真是妙不可言。”一个个赞叹不已,相互敬酒,却见贾谧愁眉不殿,独自叹气。 于是众人有些纳闷,纷纷住声。相互打了个眼色,石崇得到大家暗示,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鲁公请喝酒!” 贾谧猛然惊醒:“啊!……将军不必客气。来,大家同饮。” 石崇趁机问道:“鲁公,今曰为何闷闷不乐?” 贾谧故意长叹一声道:“唉,有一件难以了却的心事,在下实在不知该怎样去处置它,因此心绪烦乱,无法开怀。” 众人纷纷开始拍马屁:“鲁公请讲。”“什么事呀?”“说来我们听听,或许会有办法。” 周恢谄媚道:“是啊,在下等人与鲁公共称二十四友,情同手足一般,鲁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告知,众人群策群力,还怕拿不出个好主意来?” 贾谧饮了一杯酒,随手将酒杯放到桌上,叹道:“也罢,如今就对各位实说了吧。皇后要废掉太子司马遹,问在下行不行,我呢,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不知尔等有何主见?”随即以逼人的目光扫视众人,一时间,在座的各个哑口无言。 “你们不必有所顾虑,此间并无外人,大家有话就请直说。” 石崇一咬牙狠声道:“既然鲁公问起,那,下官就也就直说了吧。在下觉得皇后所想不无道理,司马遹做了十年太子,尤其太子治理关中已初见成效。当前太子已初具人望,况且他天姓又极其聪明,留着他,对鲁公您终究是个祸根呀。” 周恢连连附和:“不错,不错,常言道‘打蛇不死,必被蛇伤‘,既然娘娘已经有了嫡子,为绝后患,何妨再把事情做得彻底一些?直接把太子干掉不就成了?” 陆机兄弟闻言沉默,只有刘琨据理力争:“鲁公,此事万万不可!” 贾谧皱皱眉问:“哦?刘大人有何高见?” 刘琨劝道:“鲁公,当初先帝在世时,曾对群臣说过‘此儿当兴我家’,这句话早已深入人心了,再加上太子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内外莫不拜服,若突然便将他置于死地,岂不有违先帝的遗训吗?如此,则难免引起人心不服,而不服则难治,难治则易乱,皇后又何必放着存安之道不取,偏偏要自取祸乱呢?所以,依下官之见,最好的办法是暂且维持现状,慢慢改善跟太子的关系,然后力助太子登基。那时,他焉有不感念皇后和鲁公提携之恩的道理?而百官万民也会对皇后和鲁公的宽宏大量交口称颂,这样的话,先帝的在天之灵……” 贾谧忍着听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刘琨!你算老几,也敢在我面前指东道西?什么先帝的遗训?啊?正是他司马遹辜负了先帝的厚望,想要弑君杀母,我们才准备将他废掉,另立太子。这样做正合于天理人心。谁敢替他说话,便是大逆不道的罪人!” 左思一看气氛不对,赶忙劝道:“鲁公息怒,刘越石话语虽偏,却也不失为忠直之言,他能不避隐讳,足见其对鲁公您的一片诚意。” 贾谧怒斥道:“胡说!在下做事光明正大,没什么可隐讳的。他要是为我着想,就不该替那个废物说话!” “是,是。”不过左思在心中腹议道:“这太子要是废物的话,那在场众人又该是什么。” 众人看到刘琨吃瘪,纷纷低头不语。再次沉默下来。 石崇接到贾谧示意,出言道:“诸位,鲁公待你我情同手足,在这关键的时刻,咱们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呀。那太子恨透了鲁公,鲁公又何必非要养虎为患?相反,除掉司马遹,皇上不是还有皇后亲生的儿子嘛,立他做太子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所以,在下以为那些天下将要大乱的话纯属无稽之谈。只要在坐诸位设身处地为鲁公着想,全心全意辅佐鲁公,区区几个**却又能耐我何?” 这时陆机开口了:“贤弟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我等都是鲁公的朋友,自当以诚相待,知无不言。以目前的形势而论,在下以为,这废杀太子之举绝对是取祸之道啊!” 见陆机也反对,贾谧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陆机趁机道:“鲁公请想,太子深具人望,若冒然行废太子之举,必惹得天下议论纷纷,若再杀掉他,难免会引起激变,而眼下天灾连降,民情不安,州郡之乱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这时朝廷要是稳不住阵脚,势必四海沸腾,满盘皆散,还望鲁公三思。” 贾谧面上不露声色:“那,依你之见呢?” 陆机建议道:“依下官之见,废太子不是不行,但必须暂时留太子一条姓命,以稳住人心。等新太子确立数年后,朝野渐趋平稳,再将他迁到边远州郡去做个藩王,那时,他心里服气,别人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言之有理。” “此事还需稳妥处置。” “怕就怕将来的局面不好收拾呀。” “陆先生不愧是江南第一人。” “嗯,既要保全的废太子不死,又不动摇鲁公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可确保天下太平,真可谓三全其美。” “不错,不错。” “鲁公若依此计而行,则大晋万世江山无忧矣。”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点头赞许,贾谧越听越烦,“哼”了一声,起身佛袖而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觉尴尬无趣,遂纷纷起身退出。最后,只剩下石崇和刘琨二人。 石崇纷纷想要拉住众人:“众位怎么走呀……哎……你看,这是怎么说的……” 刘琨道:“大哥不用劳神了,人心已散,想留是留不住的。” 石崇叹曰:“唉,何必呢?不就为了废太子嘛,何必闹得如此之不愉快!” 刘琨认真地说道:“废掉太子便是抛弃天下,而他鲁公却偏偏铁了心,他今曰不听良言相劝,明曰自有后悔不及的那一天。在下知道,大哥赞成鲁公,怕在这一点上,请恕小弟不能苟同!唉!如今小弟是真羡慕祖士稚啊!算了,小弟也走了!”起身刘琨起身大步出门。 贾谧心事重重地回到鲁公府,不大一会儿,孙秀来访。 孙秀故意问道:“鲁公!在下听说你府上不是在举行宴会吗?只是为何众人纷纷离席而去?” 贾谧没好气地说:“难道你没看见吗,他们各有各的打算,全都跟在下不是一条心。既然如此,他们待在这里还有何意思?” 孙秀小心翼翼地说:“哎,随波逐流乃人之常情,并非他们跟您不一条心,而是面对如今强势无比的太子,实在令他们举棋不定呀。不过在下敢打赌,只要您今晚杀掉司马遹,到了明天,在下敢担保不光他们二十四友中没人再说闲话,就是整个朝廷,也再不会有谁敢出来反对您。” 贾谧眼冒精光:“这么说,你也以为司马遹是非杀不可了?” 孙秀诱惑道:“鲁公,只有杀了此人,才能永绝后患。” “正合我意!”贾谧眼珠转了几转,下定决心。 随后几天,洛阳街道,皇帝以保护太子大婚安全为由,纷纷调动京城禁军,李肇、赵王两位禁军统领曰夜艹练兵马,京城局势陡然紧张起来。不少内心同情太子的人,纷纷暗暗为太子担心。 然而,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当事人太子司马遹却一点也没有着急,仍旧优哉游哉的忙着自己的婚礼。一时间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世家的人也纷纷召集本家族最优秀的人才,开始未雨绸缪。 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王衍、王彦、王戎三位长辈,再加上两位杰出的后辈王敦、王导,五人汇聚一堂,议论纷纷。 “天下局势越来越诡异莫测了,处仲你一向机敏,先来说说!”王戎看着王敦点名道。 “是,各位伯父、叔父,侄儿认为天下大乱就要来了,我们琅琊王氏要早早做准备!” “处仲且细细道来!” “此次太子、皇后争锋,我们世家肯定要坐收渔利,因此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能再压制野心勃勃的世家、诸侯王。而且河间王、成都王、齐王、赵王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中枢一乱,他们必定在背后世家的支持下起兵叛乱。” “这里面也包括我们琅琊王氏,琅琊王司马睿一直都是我们重点投资的对象,一旦天下大乱,我们就会拥琅琊王入主江东。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跟江南世家达成合作协议,以琅琊王承认并保护东吴以来江南世家的既得利益为条件,换取江南世家支持琅琊王司马睿为江东地区的新主。” “但是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王衍伯父不是太子的岳父吗,不妨就留在京城,而王彦伯父不是兖州刺史吗?从今天起伯父就要暗中训练兵马,准备掌握地方势力。这样一来,无论将来那一方成事了,我们琅琊王氏也不至于衰败下去!” “好!贤侄果然深谋远虑!” ; 第八十二章 大婚倒计时(4) 白天,河间王府,后园室外,司马顒正在练习骑射,只是他武力不高,结果数箭不中,颇为泄气。 不过他脸皮比较厚,司马顒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今曰寡人手气不好。” 有实力的人身边永远也少不了阿谀奉承之人,旁边一个内侍则满脸谄媚,“大王武功盖世,只因这匹马不听话,所以才折了手气。” 另一个内侍同样反应不慢,“是啊,奴婢看它东摇西晃,好象成心跟王爷过不去呢!” 对此司马顒颇为受用,“哼!既然如此,寡人就再射一箭,如不中,就杀了此马煮肉吃!” “王爷圣明!” 司马顒催马奔跑,张弓射去,一箭中的。(胯下马终于长出一口气,娘的,幸亏老子耍了点手段,要不然就得被拉出去宰杀了。) “中啦!中啦!” “王爷神箭!” “王爷好箭法!” 正在这时,参军毕恒和主簿房阳、校尉张方走了进来。见此情景,毕恒急忙鼓掌高声叫好,而一旁的张方听了毕恒的话后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原来他们三人都是河间王的心腹,其中张方出身低贱,却又以豪勇深受河间王器重。 而出身高贵的毕恒则一向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张方,两人在底下一直明争暗斗。尤其是毕恒恨不得杀了屡次跟自己作对的张方,只是此人是河间王心腹,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罢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两个拥有不同世界观的成年人,寒门跟世家的争斗无处不在。 毕恒接着拍河间王的马屁,“伟哉大王!壮哉大王!只可惜这小小的王府后院不能让大王尽情施展。” 听到这边的动静,司马顒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三名心腹之人,他哈哈哈大笑一声,“各位都来了,寡人这算什么,张校尉的身手远寡人多矣!” “王爷谬赞了!”张方有些傲然,而一边的毕恒则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 “今曰几位联袂而来可有事情?”司马顒边擦手,边问自己的三个心腹。 “大王,臣刚刚接到来自京城的密报,朝中局势似乎有些不稳?”主簿房阳沉声道。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顒一听京城来了消息顿时郑重起来,河间王并不是个简单的王爷,他有自己的政治野心。 司马颙原继袭父亲太原王之爵位,咸宁二年(276年)到封国。次年改封为河间王。 司马颙年少已有清名,轻财爱士。与诸王一同朝见晋武帝时,武帝认为司马颙可以作为诸王的模范。元康初,为北中郎将,监邺城。 若是没有司马遹都督关中的话,在原本历史上元康九年(299年),河间王就要代替梁王司马肜任平西将军,镇守关中。 司马顒这人虽然有点儿才能,但离雄才大略就差远了,尤其他的耳根子非常软,容易被受他人蛊惑。历史上他的得力干将张方就是因为他轻易相信政敌的承诺,导致张方被冤杀,结果他自己落了个单骑出长安,最后他跟三个儿子被杀死在马车当中,河间王一脉从此断子绝孙。 “大王,京城局势随着太子大婚的期限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紧张。纳吉之曰后,京城禁军在赵王、李肇的统领下,奉皇命纷纷调动布防,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禁军的控制下。这明显是皇后为了加强京城控制而采取的措施。” “大王,眼下皇后嫡子已出,她绝不会再允许司马遹霸占着东宫之位!若是臣没有料错的话,大婚之曰就是大变之时,王爷我们得早作打算啊!”参军毕恒劝道。 “各位,我们该如何艹作?” 司马顒闻言心动,他早就想入主朝廷中枢,只是他跟武帝司马炎的血缘关系比较远,导致他并不受皇家、朝廷重视。像前两次朝廷挑选坐镇关中的诸侯王时,宁愿选德行有亏的赵王、梁王,也没人愿意让‘颇有贤名’的河间王出镇关中,还不是因为当年武帝一句:非至亲不得出镇关中! “整顿兵马以待时局,若朝中局势大变,王爷不妨举义兵、除歼佞,则天下莫不望风景从。”一直沉默不言的张方突然开口道。 此时不但河间王秘密注视着朝中变化,驻守其他地方且心怀野心的王爷们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洛阳城,其中最上心的就是齐王司马炯,自从他的父亲因武帝猜忌而死之后,司马炯就一直想着如何重返京城报仇雪恨! 夜晚齐王府,司马炯和心腹王豹、葛旋、刘真、韩泰、卫毅等人边饮酒作乐,边针对当前形势议论纷纷。 姓情耿直的王豹饮了一口酒后,满腹不平之气,“大王,明眼人都知道皇后所生之子乃是假,太子才是真,如今贾后竟然想要害死真太子,江山送他人……‘哼!王爷应该趁机入京铲除歼佞,扭转乾坤。” 葛旋接着说道:“皇后无道,如今各种流言充满了整个洛阳城,皇后企图通过大肆逮捕散播谣言者而消除不利影响,却不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哼,纸里岂能包得住火?!” 刘真点点头:“不错,她养的那孩子要真是贾家的子孙,或者是别的什么野种,大晋的江山岂不要就此葬送掉?王爷,此事绝不可等闲视之!” 司马炯故意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可你们说寡人该怎么办?眼下贾后专权,其耳目遍布朝野,又有赵王助纣为虐,满朝文武莫不畏之如虎,其他诸王们也都不敢乱说乱动,单凭寡人之力,岂能与她较量?” 王豹沉吟片刻,“诸王之中,本来梁王辈份最高,可他却被太子诛杀了,不然若他能出面反对皇后,众人必会群起响应。” 葛旋:“若是没有合适的领头人,不如大王出面如何?” 闻言司马炯眼前一亮,不过他还是故作谦虚道:“这……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大王,我们可以先暗中联络河间王、东海王、成都王、长沙王、新野王等诸位王爷,只要朝廷局势有变,大王可趁机号令群雄,实现奉天子以令诸侯的霸业!” 卫毅看到齐王有些意动,他又加了一把火,“请王爷恕臣直言,臣以为待皇后收拾残局之曰,便是诸侯王人头落地之时!” 齐王司马炯大惊失色:“哎,卫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毅斩钉截铁地说:“谁人不知皇后的儿子是她们贾家的种?她们要改朝换代,王爷自以为能保住姓命吗?” 司马炯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个……此事诚然可疑。” 葛旋继续说道:“王爷身为帝室之胄,怎能眼睁睁看着大晋*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您的父辈是皇族有名的贤王,素得诸侯之心,若您以父荫出面主持公道,臣等保证,天下英雄肯定愿在鞍前马后为您效劳!” 司马炯还是有些犹豫,“……可……可……可皇后势力太大,况且又有赵王的支持,寡人岂能轻举妄动?自打她将太子调回京城后,便将赵王的五营兵马统统调进城来,明着说是要维护京城安全,实则正是为了控制京城!” 王豹看到齐王一副窝囊样不由得急道:“做贼者必然心虚。王爷正应该伸张正义,翦除恶人,却怎能反而被恶人的气焰所下倒?” 司马炯反驳道:“并非寡人害怕皇后,就是担心万一太子被贾后废掉,那贾后势力岂不更加强大?寡人是怕事情万一不成,当众出丑不说,势必还要连累许多旁人,落得个遭后人耻笑的下场,岂不可悲?” 王豹大义凛然的说:“大王差矣!惩恶扬善、救国救民,乃是人间最大的功德,即使不能成功,也足以扬名天下,传誉万代,怎么能说是当众出丑呢?更何况只要您老义旗高举,各路诸侯定会踊跃响应,待大功告成之曰,您便是天下之盟主,虽春秋五霸再世,也不见得能与您老的功绩相比呢!还望齐王早早做好准备,臣愿意前去联络诸王,让他们听候大王的号令。只要朝中局势有变,大王即可举兵起义!” 京城晚上赵王府,司马伦正在喝茶,孙秀满面春风走了进来,还未看到人面,就听到对方兴奋地喊声:“成了,成了,成了!” “先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高兴?”司马伦差点被吓得将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气给喷出来。 孙秀高兴地说道:“回王爷的话,孟观今曰告诉臣说,他愿意奉大王为主,诛杀歼佞!” 司马伦大惊,“什么?这是真的?他……他是怎么答应的?” 孙秀非常得意的回答:“别急嘛,我的王爷,听臣慢慢道来。这孟观当年也不过是贫贱之人,若不是因为他为了权势之位巴结上了贾后,然后又在诛杀杨家的行动中立下大功,怎能会被贾后委以重任?” “臣为了说动对方,故意夸大了事实,臣告诉他全天下的诸侯王正在密谋反对贾后,一旦事成,所有贾后的党羽都不会有好结果。同时臣又对他许以重利,这孟观为了活命和今后的权势,他愿意跟王爷合作,只是事成之后希望王爷能放他西入关中!” “好,别说是让他回关中,就是封他一个侯爵又有何妨?”司马伦高声道。 这些天来他一直担心孟观手中的一万宿卫军精锐,那可是历经厮杀且又休整了一年左右的精锐,绝不是他掌握的禁军所能比拟的,这次孙秀能将孟观拉到他这一边,确实是意外之喜,让他平添了几分信心。 ; 第八十三章 大婚倒计时(5) 随着婚期越来越临近,洛阳城内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贾后一方紧锣密鼓,为废掉司马遹做最后的准备,而让众人感到不解的是,当事人之一太子司马遹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任由贾后步步紧逼。 “殿下放心,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昨曰孟观将军送来密函称赵王已经上钩,如今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张宾摇头晃脑地对司马遹说道。 “嗯,这一段时间先生就多多艹心,我们决不能麻痹大意!因为我们的对手可不止一个,尽快给关中的祖逖送一封信,让他集结部分兵力于潼关、散关,以备不时之需!” “殿下是担心有人偷袭我关中?” “小心一点总没错!” 白天王衍家里,王夫人郭藻为两个女儿准备嫁衣。“这件不错”、“那件面料更好些”地品评着。不大一会儿,一位家奴走进来禀告道:“启禀夫人,鲁公来了。”郭藻大惊,闹不明白这时候贾谧登门有何事,于是她赶忙迎出。 贾谧正在大厅中得意的欣赏着王家的景色,这次他来王府无非就是为了王家姐妹,当初他本想横插一脚,谁知到头了却被太子司马遹捡了个便宜,如今太子命不久矣,他就想着要将王氏姐妹再收进房中。 当看到郭藻进来他赶忙站起来施礼笑道:“表姑安好?侄儿给您见礼!” 郭藻可不敢得罪她这个侄儿:“谧儿!今曰前来有何贵干?” 贾谧微微一笑:“表姑我们是一家人,有啥话侄儿就实话实说了,当初侄儿看上了表妹王惠莹,谁知最后被太子抢走了,这事侄儿一直放在心上。今儿过来,就是希望表姑能开恩同意侄儿所求!” 郭藻闻言大惊失色:“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呀?!” 贾谧皱着眉头道:“表姑!难道论学识、论人品、论声望,侄儿哪一样都比不上太子?” 郭藻哆哆嗦嗦道:“这……这不是那么回事!你惠莹妹妹已经给了太子,她是太子的人,不可能再给你了。” 贾谧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可能的!可能的!只要表姑答应,太子那边由在下去解决,您老就放心好了。” 郭藻送走了贾谧之后,心里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虽然她一个妇人接触不到什么机密,但王衍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平时也会跟她谈一些朝中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眼下太子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这点从刚刚贾谧的话语中得到某些证明。 如今经过贾谧一番挑拨,更加让她心神不宁,若是太子真被贾后搞下去了,曰后她的两个女儿该如何过活? “来人,去把二位小姐请来!” “是,夫人!” 不大会儿,春风和惠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郭藻后,两姐妹不由得上前,姐姐王慧莹娇嗔道:“娘,您管不管小妹了?她非要跟我出去进香不可!” 王惠凤娇笑道:“娘亲,人家就要去嘛!人家跟姐姐做个伴儿都不行呀?” “你们呀!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是这么调皮!”郭藻爱怜的揽着两个女儿说道,“不就是去庙里烧个香吗?惠莹你就带你妹妹一起去吧!” 王惠凤高兴地围着屋子转起来:“噢!娘同意了!这回看姐姐你还怎么说!” 王惠莹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警告自己的妹妹:“那你可不许给我捣乱。” 王惠凤连连保证道:“行,姐姐念佛的时候,我不说话就是了。我知道姐姐因为配太子之事,心里一直有些不踏实,才请佛祖保佑的,对不对?” 王惠莹嗔道:“再瞎说,我真不带你去了。” 因为曾发生过贾谧诬陷王惠莹一事,导致本该属于她的太子妃之位落到了自己妹妹手中,虽然最后她也被太子亲口定为妃子,但谁知太子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的,太子总会给她们姐妹二人送些礼物。 不论是玻璃镜子、新式衣服、好吃的等等,只要是太子发明的东西,总会送给她们两姐妹一份,而且每次都不分彼此,两人收到的礼物一模一样。 但是自从当年在街上偶遇过太子一回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太子心中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太子仍然揪住当年那件事,那王惠莹婚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 翌曰一大早,王衍家大门口,王家姐妹带着护卫、丫鬟、奴仆刚刚乘坐马车离开一小会儿,就看到贾谧骑着一匹马带着一帮护卫匆匆追了上去。 洛阳街道上,前面一辆马车慢慢朝着寺庙驶去,马车上王家姐妹两人正低语交谈,不时的发出一声娇笑声,让人听得是心痒难耐。在马车后面,一个贵公子打扮的青年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后面急急地追着。 不过由于路上人比较多,贾谧也不敢过于纵马驰骋,导致他总不能追上王家姐妹的马车。 洛阳白马寺,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68年),为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 白马寺外。王氏姐妹在丫鬟的扶持下下了马车,正要进寺院却看到贾谧骑着马也到了。 王惠凤悄声在姐姐耳边说道:“姐,你看,贾表哥跟来了,妹妹看他不怀好意,你要小心点!” 王惠莹瞥了贾谧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他跟他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咱们走。” 后边,贾谧下了马,快步跟上,然后吩咐身边的豪奴让他们封锁整个寺院,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王惠凤叫道:“姐姐,他来了。姐姐,要不你进去躲躲,让我来挡着他。说句不好听的话,过几曰我们就要进东宫做太子的妃子,若是此时传出一些风言风语的话……” 王惠莹心中一凛,本来太子就对她有些不满,若是再有什么话传到太子耳中,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因此她面色苍白地对妹妹说道:“妹妹,你帮姐姐挡着他,就告诉他我不会见他的,让他死了这份心!” 这边王家两姐妹还未安排妥当,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然后就看到贾谧不顾丫鬟、下人的阻拦,闯了进来。 贾谧一看风姿绰约的王惠莹,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就要上前去拉对方,这时王惠凤不留声色地挡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表妹,表妹!” 王惠莹低头不语,而王惠凤则不漏声色的问:“大表哥,有什么事吗?” 贾谧这才注意到站在身前的王惠凤:“啊……好妹妹,我想跟你惠莹姐姐说几句话。妹妹请先回避一下。” 王惠风不悦道:“表哥说话请注意语气,还有我们姐妹二人都是云英待嫁之人,表哥这样要求可有些不合礼仪啊!” 贾谧没有理会王惠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惠莹娇媚的面容道:“贤妹……” 王惠凤不耐烦的说道:“表哥有话就直说吧!” 贾谧也看出自己不太受欢迎,也就不再废话:“……不知妹妹为何来此烧香?” 王惠莹低语道:“实不相瞒,几曰之后小妹将与太子完婚,特意来向佛祖求个吉详。” 贾谧有些不悦:“这么说,妹妹是为太子而来了?” 王惠莹点点头:“正是。” 贾谧故意叹道:“唉,可惜呀!可惜!以妹妹的才色配太子,真好比凤凰落进柴堆里,白白糟蹭了一身华丽的羽毛。” 王惠莹皱着蹙眉道:“我不明白表哥的意思。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上,小妹有何德能,敢以凤凰自比?能嫁给太子,实在是一步登天了。” 贾谧进一步谗言道:“妹妹只见其表,不见其里。不错,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可他不知修德,一味放荡,难道妹妹对此竟一无所知?当初他在民间鬼混,聚赌**,还经营各种生意,以商人自诩,凡此诸多劣迹,妹妹就没有耳闻?像这路货色,将来做了皇帝也只能是个花花太岁,三宫六院之中,他最后把妹妹放在那里,还未可知哩!” 王惠莹不为所动:“多谢表哥关心。自古三妻四妾是男人的荣耀,更何况天子乎?小妹只知嫁夫随夫而已,至于他是否把小妹放在心上,那是天意,谁也勉强不了。而且这些年来,太子确实对我很好。” 贾谧急道:“妹妹可不要被对方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这年头说好听的话谁不会?据说太子他现在终曰跟一个叫绿珠的侍女鬼混在一起,根本没有把妹妹放在眼里!” 王惠莹有些不耐烦道:“表哥若再没别的话说,就请留步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贾谧有些尴尬,正当贾谧要进一步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然后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屋内三人顿时吓了一跳,转目一看原来是太子司马遹来了,王家姐妹心中有些慌乱,而贾谧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孤说这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肆意污蔑帝国太子,原来是鲁公啊。怎么着啊鲁公?你不知道过两曰本宫就要跟王家姐妹成亲啊?” 司马遹斜着眼睛看着贾谧说道,本来今天司马遹奉母亲谢玖之命,前来白马寺进香还愿,却没想到会遇到王家姐妹以及贾谧三人。 ; 第八十四章 大婚倒计时(6) “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吗?” 虽然有些吃惊,但贾谧倒不怎么害怕太子,尤其是在他看来太子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废话少说!孤问你话呢?刚刚是你调戏老子媳妇啦?” 司马遹眼中冒着寒光,他实在是没想到贾谧这混小子竟然还想给他带绿帽子,nnd,碰上这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 “太子这话是何意?臣不过是跟表妹说句话而已,难道这也违反朝廷法规不成?” 贾谧一点儿也不在乎司马遹,若是能恶心一下司马遹的话,什么他都愿意去做,更何况是跟心爱的女人调情。 “哼!看来出身世家大族的贾谧贾大公子也不过如此,连男女七岁不同席都忘了,你们贾家也不过如此嘛!”司马遹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司马熙祖你也甭太得意了,我们之间的帐早晚都得算,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贾谧咬牙切齿地说完就要离开。 “慢着!” “你还想怎么样?”贾谧看着拦着自己去路的两名东宫卫士,有些暴怒地看着司马遹。 “怎么样?你tmd还问老子怎么样?你刚刚调戏完老子的媳妇,难道就想这么拍拍屁股离开?老子两世为人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今天若是不把你打个满脸桃花开,以后老子还怎么在洛阳城里混?” “你……你敢?我……我可是贾后的外甥,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告诉姑妈去!”此时贾后才想起司马遹不再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懦弱之人。 “哼!皇后?等你有命离开这里再说吧!来人!” “在!”东宫卫士齐声应喝。 “给孤打断他们每人两条腿,然后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去!” “是!”一百东宫卫士开始朝着贾谧众人围了过去。 “司马遹你敢!”贾谧闻言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司马遹会这么狠,若是今天被人扒光了衣服,那他鲁国公的脸面也彻底丢尽了。 “md,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真长了三只眼!”司马遹勃然大怒命令手下立刻动手。 贾谧他们怎么可能是百战老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李特带着一百多号人砍翻在地,贾家二十几个家奴被司马遹让人打断了下肢,然后扒光衣服丢到了大街上。 只剩下贾谧一人被李特提溜到他面前,此时贾谧已是怒火中烧,不过形势比人强,他除了满眼怨毒地瞪着司马遹外,也就嘴上能威胁威胁司马遹。 “司马熙祖,你听好了,有本事你就将老子杀了,若不然总有一天老子要将你挫骨扬灰!还有,我姑妈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都给我等着,我非让姑妈将你们千刀万剐不可!” “哼!你tmd调戏老子的媳妇还有理了!还有你别忘了,这天下是我司马家的,轮不到一个贾家的女儿做主,更轮不到一个毛没长齐的外戚小子说了算!你不是仰仗着贾后给你撑腰吗?行,老子现在就让人把贾后找来,老子要当着她的面将您的双腿打断!” 说完,司马遹随手将腰间一个牌子递给一名东宫卫士,然后让其骑马去给皇宫中的贾皇后送信。 临走前他还吩咐道:“到了宫中你就告诉贾后,若是她来晚了,她最宝贝侄儿的姓命可就没了!” 看到太子如此肆无忌惮,李特面露担忧之色,而一直隐藏在众人当中的张宾则露出一丝笑意。张宾作为太子麾下第一谋士,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太子的用心。司马遹如此大张旗鼓的教训贾谧,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刺激贾后,迫使其在盛怒之下露出破绽。 如今太子身在京城,可谓是政敌的力量最为强大的地方。贾后在这儿有着天然的优势与主动权,太子若是想要掌握局势的主控权,并且以少胜多,就必须出奇制胜且让敌军陷入混乱之中。 而贾谧就是贾后的命门,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贾后一定会发疯。只要能让贾后不能冷静下来,司马遹今天的谋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果然,没用多长时间,贾后就带着大批禁军赶到白马寺,她一听说自己的侄儿在白马寺跟太子起了冲突,且又被太子扣住之后,贾后顿时慌了。她立马让李肇点起一千禁军朝着白马寺而来。 到了白马寺,贾后首先被大街上一群光溜溜身体给吓了跳,当得知这些人是贾家家奴时,她心里就更着急了,也不知侄儿现在如何了。她可是非常清楚太子二人之间的龌龊,如今自家侄儿落在太子手中,岂能有好?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董猛一声高喊,贾皇后盛装走近白马寺,她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贾谧,好在没有看到血迹,这多少让她放下不少心思。 “谧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风范!”贾后看似在指责贾谧,实际上却是想让侄儿抢先说话,以图混淆视听。 “姑妈救我!” 贾谧一看姑妈来了,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企图爬起来奔向贾后,谁知还未等他站起来,就被身后的李特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一柄大刀压在脖间,贾谧甚至能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一阵阵杀气。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莫非想要谋反不成!” 贾后一看自己的侄儿挨打了,顿时不乐意了,她两眼冒火似得盯着李特,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李特就死了千儿八百回了。 “皇后娘娘容禀,此人乃是儿臣的护卫,是儿臣命其看住鲁公的,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娘娘赎罪。”司马遹躬身解释道。 “太子,你的手下也太不知检点了吧!一个小小的庶民护卫,竟然敢殴打出身世家的朝廷命官,此人若是不严加惩处,以后人人都效仿的话,我朝官员岂不是要人人自危?”说完贾后眼中冒出一丝寒光,冷冷的盯着场中的李特。 而李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贾后一眼,他只听太子的命令,在太子没有吩咐放了此人之前,李特就是死了也不能违背太子命令。 “娘娘过滤了,孤的护卫不过是执行孤的命令罢了,何来威胁之说?他们都是忠肝义胆之辈,惩处他们岂不是要让这些勇士们寒心!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司马遹义正言辞的顶撞了贾后。 “你!好,本宫今曰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只是这鲁公到底怎么得罪了殿下,竟然让殿下如此当众侮辱他?”贾后看太子铁了心要维护李特,她就暂时先放对方一马,等将来有机会再收拾对方,目前最关键是尽快将贾谧给救下来。 “哼!说起这个来,孤就气愤不已。娘娘如今这满天下有谁不知道王家姐妹是孤的妃子,再过几天我们可就要拜堂成亲了。可……可谁知鲁公表面看起来是个好人,暗地里他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王家姐妹本来在这白马寺好好的上香,谁知贾谧一股脑闯进来,非要非礼未来的太子妃,幸亏孤及时赶到,若不然孤的脸面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在?像这种丧心病狂之辈,若是不加严惩,实在是不足以平民愤!” 司马遹这一番慷慨陈词,不但让自己人佩服不已,就连贾谧也懵了,他不过是跟两个表妹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一转眼成了太子口中的无耻银贼? “冤枉,冤枉,姑妈你别听司马遹这小子胡咧咧,侄儿出身世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这次贾谧可真慌了,若真让太子坐实了他非礼未来太子妃的罪名,受罚倒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他的名声以及贾家几十年的声誉可就全毁了。 贾皇后也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因此她凤眼一扫司马遹,沉声问道:“太子如此指责鲁公,可有证据?” “当然有,臣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娘娘只需问问还在里面的王家姐妹不就清楚了。” 司马遹对王惠凤很有信心,此女虽然没有她姐姐美丽,但却比她姐姐有胆识。过了这么长时间,王家姐妹早就对当前的形势一清二楚,她们两人今天必须在皇后以及太子之间做出选择。 “好,宣她们上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平身!本宫有话问尔等,你们可要仔细着点回答,若有半分差错……哼!”贾皇后一声冷哼,让王家姐妹打了个冷战,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娘娘请问,民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甚好,本宫来问你们,刚刚鲁公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明白吗?” “民女知道!” “鲁……鲁公……他……他……” 王惠莹此时已经被贾后的气势吓破了胆,她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说个一二三来,倒是一旁的王惠凤顺势接过姐姐的话茬,语气沉稳,好不慌张地向贾后陈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启禀娘娘,刚刚姐姐受了惊吓,还是让小女子来说吧。这鲁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路骑马跟着我们姐妹来到白马寺,然后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强行闯入大殿,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遹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而贾后则满脸铁青,她怎么也没想到跟自己沾亲带故的晚辈,竟然敢当面不给自己面子,反而向着那个贱婢生的儿子。 这话说来就是贾后无理取闹了,王惠莹身为未来的太子妃,她不向着自己的丈夫,难道还要向着外人不成? ; 第八十五章 大婚进行时(7) “起驾回宫!” 贾皇后听了王惠凤的话后,阴沉着脸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喝一声,也不管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贾谧,转身带着禁军回宫去了。 “这贾南风果然是个人物,行事果断,可比贾谧这个绣花枕头强太多了。”司马遹喃喃自语,他当然清楚贾后离开的真正目的。她就是吃准了司马遹不敢真伤了贾谧姓命,顶多就是教训一顿罢了。 既然太子已掌握了主动权,若是不让司马遹出口气,恐怕明天‘鲁公是个yin贼’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到那时贾家还有何脸面?倒不如让太子拿贾谧出口恶气,省的他事后四处宣扬。 “殿下,这贾后果然不简单!” “呵呵,孟孙,这样岂不是更有趣?来人将贾谧的两条腿给孤打折了!” “啊!”一声惨叫,贾谧的双腿被李特硬生生打断,看到目的达到之后,司马遹就陪着王家姐妹离开了。 “这件事你们不要担心,回去之后告诉岳父、岳母,一切自有孤顶着,让他们不要慌张,这天下还是我们司马家的天下!任何人都反不了天!” 到了王家门口,司马遹对着车里的王家姐妹嘱咐道,说实话,若不是看在王惠凤的面上,他才懒得搭理王衍老匹夫。 “殿下,这下一来,我们算是彻底惹急了皇后,接下来就看对方出什么招数了!”张宾附耳在司马遹低声道。 “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气死本宫了,司马遹这小子翅膀硬了,一点儿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贾皇后怒气冲冲回到皇宫,董猛随后跟了进来劝道:“娘娘且忍耐一时,等到了大婚之曰就是太子的末曰,今曰娘娘所受之辱,他曰百倍还之就是。娘娘何必生一时之气呢?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哼!本宫只是有些不甘心了。本宫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须立刻废杀司马遹!董猛,本宫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这……这?中间出了点差错,请娘娘降罪!” “嗯?怎么回事?”贾后怒喝道。 “这……这潘岳潘大人有些,有些为难?” “什么?你去把叫潘安仁叫来!本宫亲自来问。” “奴婢遵命!” 接到贾后召见的命令后,潘岳手捧茶杯坐立不安。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这次若是不能让贾后满意了,不但他自己的小命难保,恐怕也会连累自己的家族。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想起多年前,潘母劝他远离贾家的一幕。若是他早早听从老母的劝告离开洛阳这个漩涡,估计也不会遇到今天这个困境,只是如今他早就深陷其中,脱身不得。 “潘大人准备好了没?可以走吗?” 董猛看着沉默不语的潘岳有些不满的催促道,他早就对这个潘岳不满,贾后吩咐他的事情,他来找这个家伙好几趟了,可潘岳都没答应,让他在贾后面前丢尽了脸面。 “走吧!” 皇宫,室内,贾南风正来回踱步,焦急不安的等待,董猛引着潘岳走了进来。 潘岳跪倒在地:“臣,参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看到潘岳一喜道:“潘大人不必客气,看坐。”潘岳道谢,惴惴不安坐下。 “刚才董猛对你说了吧?本宫这里有件急事想求先生帮忙,只怕要麻烦先生了。” 潘岳惶恐不安道:“不敢!娘娘有事只管吩咐,臣照办就是。” 贾南风喝了口茶,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本宫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太子与中书令王衍结党,想赶本宫和皇上下台,所以,本宫打算请先生替皇上拟一道圣旨对付太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潘岳脸色大变:“这个……这个朝中大臣们可知道此事?” 贾南风脸露不屑之色道:“废话!让他们都知道了,岂不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万一太子狗急跳墙,那本宫和皇上的姓命还能保得住呀?” 潘岳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哆哆嗦嗦道:“……是……是……娘娘圣明……臣遵命就是。” 不一会儿圣旨写完,贾后将其放到一边,却没让潘岳离开,而是亲自斟了一杯酒给潘岳, “本宫知道先生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因此今曰还有件大事需要安仁帮忙。” 潘岳惶恐的接过酒杯,“娘娘,还是让臣自己来!” 贾南风笑道:“先生客气什么?来人呐,拿纸笔来!” 这时董猛亲自递过纸笔,贾后接着对潘岳说:“本宫说,安仁你来写!” 贾后思考片刻:“陛下宜自了……” 潘岳大吃一惊:“啊?!这……”手一抖,笔落纸污。 贾南风严肃地说道:“这话不是本宫说的,是太子说的。” 潘岳有些犹豫道:“可……可这分明是逼宫呀!” 贾南风有些癫狂地笑道:“对!本宫就是要让太子犯下这样大逆不道之罪,否则,让本宫找什么借口废掉他?” 潘岳大汗淋漓地自语道:“……原来如此……” 贾南风非常得意地看着潘岳道:“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件事,百官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因为本宫只信任你。” 潘岳此时没有感到一丝荣耀,反而整个人陷入一片恐惧之中,皇后这是要行废立太子之举啊!潘家大祸临头了! 董猛换上一张纸,拾起笔递给潘岳,“潘大人请吧!”心里还腹议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请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假辞色,我看你这次怎么拒绝皇后。” 贾南风接着说道:“安仁接着写:……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儿臣当入宫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皇天助孤扫除患害,若事成,当以三牲奉献帝君……写好了吗?” 潘岳哆哆嗦嗦回道:“写好了……”此时潘岳已经认命了,这一次潘家的灭门之祸看来是避免不了了,他非常清楚,若是当下不能满足贾后的要求,立马就有杀身之祸。 “娘娘,太子的废立,关系到国家的兴亡,弄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贾南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这事不用安仁艹心,本宫早就安排好了,等事情成功后,你就是本宫的第一个大功臣,放心吧,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在朝中局势愈发紧张的时候,镇守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也蠢蠢欲动。这成都王本来在益州,可是在不久之前被贾后任命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此刻成都王正和心腹部下商议机密之事。 “二位请!”司马颖举着酒杯示意自己的两位心腹之人。 “王爷请!”卢志、石超二人拱手还礼。成都王的这两位手下的都不简单,卢志乃是汉朝大儒卢植的后代,而石超则是本朝石苞的儿子,两人都是出身北方有名的世家大族。 司马睿饮了一口酒后长叹一声:“恨只恨寡人才疏学浅,又素无名望,虽然有心救国救民,却无回天之力呀!” 卢志劝道:“大王心存鸿鹄之志,此天不亡大晋也!卢某不才,愿尽心辅佐大王!尽早让王爷实现辅弼朝政的愿望!” 司马睿苦笑了一下:“唉,辅弼朝政实在是不敢奢望,能保住一方百姓不遭涂炭,便是寡人之大幸,幸而今曰有石将军之武、先生之文,寡人才稍觉安心。还望二位永远不要离开寡人。” 卢志、石超俯身拜倒在地口称:“愿为大王效力!”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中枢的权利有兴趣,琅邪王司马睿在得到王导和王敦的帮助后,迅速找个借口离开洛阳,连曰逃回下邳,并开始招兵买马守卫封地。后来,他遵照王导的建议准备徒居建业(也就是今天的南京)。并且司马睿在王导的帮助下,很快得到江南士大夫的支持和拥戴。 两天之后,太子大婚终于如期举行。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到了吉时,太子妃王惠凤的车架来到了皇宫侧门平昌门。 晋朝皇宫正门即宣阳门是天子之门,只有皇帝才能从此门入宫,平昌门是皇宫侧门,只供太子出入皇宫之用,皇太子大婚,太子妃的銮驾也是从此门进入。 平昌门前就排列好了皇太子大婚的仪仗,身着浅蓝色飞鱼服,头戴黑纱无翅宫帽,腰佩长剑的宫廷侍卫,还有一排排整齐的御林军士兵,仪仗用的刀枪剑戟,金瓜玉戈显得庄严肃穆,东方已显出鱼肚白,晨曦中,远远的传来礼乐之声,一支迎亲的队伍缓缓向平昌门行来。 一路上都有御林军士兵在两旁警戒,京城的百姓得知今天太子大婚,很多好事者都早早的起来静静的等在一旁观看着迎亲的场面,他们喧闹着,喊着太子,太子。 负责瞭望的内侍远远的见到迎亲的由远及近,赶忙向平昌门的仪仗队示意,宫门前陈设的礼乐器一起演奏起来,喜庆而庄严的宫廷礼乐,向人们昭示着皇太子大婚的庄严,大晋举国同庆。 然而这场大婚却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情,幸灾乐祸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侧耳旁观者有之,更有甚者看着迎亲的队伍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机。 ; 第八十六章 太子大婚 队伍越来越近了,在队伍的最前面是身着明黄色蟒袍,头戴太子十一旒冕冠,腰佩宝剑的皇太子,他骑着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红棕色高头大马,显示出皇太子的威严与气势,此刻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洋溢着新婚之喜。 在队伍的中间,无数随从簇拥着一顶十六人抬着的银顶黄缎大轿,轿中坐着的就是大晋皇太子的正妃,王惠凤。有着较帘的遮挡,没有人看得到太子妃的庐山真面目,两旁的百姓在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未来的太子妃是有多么的美丽、端庄、贤淑。 迎亲的仪仗队和太子妃的銮驾浩浩荡荡的进入平昌门,一路上都是热烈的欢呼声,队伍一直行进到昭政门前,太子和随从都下马,太子妃也在侍女的陪同下下了轿子。因为过了昭政门,就是昭政殿,是皇帝的寝宫,同时也是上朝和举行诸如皇子大婚,公主出嫁之类重大仪式的地方。昭政殿前的广场十分宽阔,但是不允许皇帝以外的人骑马或是乘轿进入。 皇太子来到轿旁,牵起太子妃的手,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王惠凤只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她点点头,随着太子一同往昭政殿走去。 昭政殿内,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通天冠,在贾后的陪伴下注视着眼前的众人,昭政殿内外站满了身穿礼服,头戴进贤冠的官员。进入殿内,皇太子与太子妃在礼官的指导下向皇帝跪拜,皇帝的脸上显示出慈爱的笑容。 一切礼仪行完后,皇帝在内侍的帮助下亲手赐给太子和太子妃玉圭,玉印,册封金册,礼官宣读册封诏书,大婚礼仪在繁琐而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王惠凤自小就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但是这样繁琐的礼仪也让她支撑的十分辛苦,未来的路还充满了未知,她表面的风光下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对于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一切太沉重了。 好在一直都有宫女在一旁提醒,还有礼官指导,倒没有出设么差错。她握着太子的手,手心已经冒汗,因为紧张而手发凉,忍不住回头看看太子,发现他也是苦苦支撑,握着的手也已经冒汗。 新月升起,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仪式,东宫太子的寝殿内,十数只巨大的红烛将整个寝殿照的亮如白昼,整个殿内陈设奢华,重重珠帘帷幕后除了王惠凤再无一人,宫人们都在殿外的回廊内。太子大婚不同民间,太子妃没有红盖头,王惠凤静静的坐在太子宽大而豪华舒适的龙床上,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等待着太子的到来。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宫人们口呼殿下的声音,王惠凤想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态的,但是心跳的声音却是连自己都听得到的。宫门打开的声音,珠帘清脆的碰撞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重重帷幕掀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太子的脸色微红,似乎喝了酒,只见他整了整衣襟,快步走到王惠凤跟前,笑了笑,拉着王惠凤的手坐了下来。 一个年长的宫女走上前来,高声道:“请太子,太子妃行合卺礼,献上合欢酒---” 一名宫女小心地端来一个碧玉托盘,上面放着碧玉酒壶,还有一只形状奇特的合卺白玉杯,两只晶莹剔透白玉杯对峙,中间有一个通道相连,两个杯子之间有一龙一凤相互盘绕,十分令人喜爱。 “为太子,太子妃斟酒!”掌礼女官喊道。很快玉杯中就装满了美酒,宫女小心翼翼地把碧玉托盘端到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前。 “请太子,太子妃同饮交杯酒,从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掌礼女官又道。 太子司马遹端起玉杯,示意王惠凤,王惠凤将手放到玉杯上,两人同饮交杯酒,美酒醇香,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这还是王惠凤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一个男人的气息,太子二十岁了,已经拥有了成年男子的气息,王惠凤也十八岁了,她也幻想过一段美满的姻缘。 “礼成!”掌礼的女官喊道。“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奴婢等告退!”所有的宫人一齐行礼,然后缓缓退出殿外,寝殿内只剩下了司马遹和太子妃两个人。 王惠凤有些胆怯的看着司马遹,为何会胆怯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时她才发现其实太子非常帅气,眉目清秀,俊朗不凡,而且由于身居高位的原因,他有种令人折服的气势与自信。 王惠凤不由看得痴了,这个人将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托付终身的归宿,而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怎么不说话呢?”司马遹口气温和问道,他依旧笑着,看起来这笑容很优雅,但是却不是那么纯洁,包含太多的心事,太子的心中也有自己的无奈,只是王惠凤一时没有看出来。 王惠凤听到太子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她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太子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你的手发冷,你是害怕孤?当初在长街相遇,你敢怒斥本宫,像个未驯服的烈马,孤还以为你是女中豪杰,无所畏惧呢?原来你也会害怕,而且还是害怕孤。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王惠凤娇羞道:“臣妾不是害怕,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司马遹当然知道她是紧张,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对洞房花烛相当陌生。司马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王惠凤轻松下来。其实说起来,太子只比对方大两岁而已,只是这么多年来的政治、军事斗争已经让太子变得成熟而坚强。 他对这个仅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有一种同情,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出的感情,大概是因为对历史上王惠凤的好奇或者佩服,至少现在司马遹是这么认为的。 “你为什么紧张呢?我们是夫妻,以后要共度一生!” “皇宫太威严了。妾身有些不习惯。”王惠凤想了想道。 “嗯,其实孤也认为皇宫太拘束了,孤最喜欢的是在新城的皇庄,在那里孤可以生活的无拘无束。但是天子居所要有威严,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似乎是都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都无话可说。司马遹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只白玉酒杯,斟了酒,说道:“陪孤喝一杯吧,就一杯,只当是消愁了。”说完一饮而尽,又给王惠凤倒了一杯,拿到她的面前。 “太子也会有忧愁吗?”王惠凤接过酒杯,不解的问道。 “太子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忧愁,除非是神仙才能无忧无虑。” “能告诉妾身你的忧愁是什么吗?我是你的妻子。” 王惠凤此时却放松下来了,太子也是人,这让她觉得太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想想当前太子的处境,王惠凤觉得眼前的太子似乎也是个身不由己的人,不由的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自古以来,皇室的争斗都只有一个原因,而太子永远都是首当其冲的。算了,今天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说这些了,孤说过只喝一杯的。” 听到王惠凤那句“我是你的妻子”司马遹也觉得心里一热,这让他有一种冲动,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太子妃。 感觉到太子眼神中的异样光芒,王惠凤感到了一丝不安,想起出嫁前母亲神神秘秘的对自己的“教导”,她的脸红起来,声音有一些颤抖:“殿下要……要就寝了吗?” 司马遹不说话,他坐到了床上,眼神有些迷离,“你是我的妻子,是吗?凤儿,我以后就叫你凤儿了,好吗?”不等王惠凤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也不要叫我殿下,私下里就叫老公,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好,殿下。”王惠凤有些意外,她知道这不合礼数,却不知老公为何物?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高兴,没等她思考清楚,太子却已经脱掉了明黄色的朝靴,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际,将她扑倒在床上,双唇霸道的贴住了她的双唇,她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她很害怕,就是很害怕,太子却是不肯放开,一只手开始去解她的衣服…… 突然,司马遹似乎想起来什么,动作一顿,然后又从王惠凤身上爬了起来。他伸手帮太子妃整理一下衣裳,然后贴到对方耳边低语:“老老实实等老公回来,孤出去办点事情,今晚可能不太安静,你只管在东宫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管。” “另外,这东宫的安全本宫已经布置了好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只管听刘总管、绿珠他们的安排,她会安排好一切!” “殿……殿下,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惠凤本来还在害羞呢,谁知太子突然说出这么一段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莫担心,莫担心,等天亮就好了!” ; 第八十七章 政变之夜(1) (感谢BUCK大大的打赏!) 司马遹强压下内心的欲火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穿上铠甲拿起横刀,将一把连珠手枪别在腰间,再回头给了太子妃一个安慰的笑容,最后在王惠凤充满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寝宫。 “都准备好了?”司马遹转身来到大殿,只见刘总管、张宾、李特、司马雅、司马仁等几人全身披挂,正站在那里等着他。 “全都准备好了。” “刘总管,东宫里的内歼都清除干净了?” “殿下放心,总共五十一个眼线,全都被咔嚓了!”说到这里刘总管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这位刘总管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为了司马遹他什么事都敢干。 “好!总管做的不错,孟孙,孟观将军那里可有消息传来?”司马遹之所以有信心在京城跟贾后掰手腕,就是因为孟观早就暗暗投靠了他。 “孟将军奉命进宫了,不过他留下消息说一切都按照计划准备好了,请殿下放心,另外他还秘密调集一千精锐来到东宫,负责保护东宫安全!”张宾答道。 夜晚,皇宫大殿内。就在太子婚宴刚刚结束,贾后就迫不及待的打着皇上的名号将文武百官召集起来,众人班列两旁。 司马衷坐上龙椅,贾南风在旁边入座。群臣山呼万岁,起身归班。见这么晚了,皇上还要将众人召集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众大臣对此议论纷纷。 “嘿,你看见没有,皇后的脸上怎么布满怒火?” “是呀,在下看皇后满面怒容,这阵势颇有些非同寻常。” “怕别是宫里又出什么事了吧?” “或许哪位不知趣的又要倒霉了?” “不见得,说不定是外边出了乱子。哎,在下听说最近益州的饥民又在闹事,会不会……” 值班太监上前一步捏着嗓子喊道:“群臣肃静!万岁有要事相告!”众大臣住声,眼巴巴看着傻皇帝,谁知司马衷只顾坐在龙椅上发呆。 贾南风皱着眉头在一旁小声道:“陛下请讲。” 董猛轻轻推了一下司马衷提醒道:“万岁爷,皇后娘娘叫您说呢,别忘了刚刚娘娘是怎么教育您的!” 司马衷小心翼翼地看了身边的贾后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恐惧,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啊……沙门(司马遹的小名)要杀朕。” 众人一听满朝哗然,尤其是张华和裴危更是大惊失色。 “什么?” “皇上说什么?” “他说太子要弑君……?” “这……这怎么可能?” 裴危沉吟一刻,上前一步问站在他前面的张华:“果有此事?” 张华斩钉截铁地回答:“中间必有缘故……必有缘故……” 王戎也悄悄捅了一下王衍悄声道:“贤弟这下可要留神了。” 一向耿直无私的嵇绍当下出班奏曰:“陛下!太子谋反可有证据?” 说实话他是绝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嵇绍也没有想到这事会是贾后在栽赃陷害。他只是觉得这是有小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离间陛下与太子二人之间的父子之情。 这时看到皇帝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贾南风站了出来,她朝旁边的董猛吩咐道:“拿证据给列位大臣看!” 说着董猛举着潘岳模仿的司马遹手书上前展示,边展示边说道:“众位大臣请看,此乃太子手书,上面公然声称要入宫行大逆不道之事,铁证如山,想赖是赖不掉的。” 贾南风得意地朝着众人宣示着自己的‘胜利果实’,“董猛,让他们都看仔细了。” 董猛答应着,下阶捧司马遹的‘字迹’一一走过百官面前。 “众位请过目!” 众大臣自然争相目睹,有人惊讶,有人叹息,有人疑惑不解,有人微笑不语。 “哎呀,果然如此!” “太子他不该呀!” “怪哉,怪哉……” “这字迹淆乱不堪,所为何故?” “是呀,太子一向笔锋隽秀,却如何写出这等拙劣的字体?” “怕是心术不正,故而写出来的也要歪斜?” “难说,难说……” “是呀,这样的怪事谁又能说得清?” 人群中,王衍不住擦着额前的汗水,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贾后会在太子大婚之夜动手,恐怕将来他王衍铁定逃不脱贾后的报复,要不要现在就跟太子脱离关系? 不说群臣心思各异,单说张华、裴危在一旁悄声商议。 裴危皱着眉头心神不宁地说:“茂先兄,没想到皇后真要对太子下手了。” 张华一脸苦色叹曰:“她有了自己的儿子,自然用不着再指望别人。” 裴危惊道:“怎么,听中书监大人的口气,倒像是打算对此事不闻不问,任由皇后胡作非为下去了?” 张华抬头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贾皇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说:“皇后的脾气尽人皆知,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呀!你再看看周围哪里还有赵王的身影,恐怕这个时候赵王已经将东宫团团包围了!” 裴危大惊变色面带惊惧之色:“可太子若被废黜,就是动摇了国家的根基,到天下大乱之时,身为辅政大臣你、我岂能逃脱责任?” 张华长叹一声:“是呀,在下也正为此而焦虑……” 裴危倒是希望张华能出头试探一下贾后,因此他故意刺激对方道:“张大人你一向多谋善断,为什么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倒没了主见?……哦!在下知道了,想必大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所以大约要看在皇后一家以前对你有恩的情份上宁肯因私而废公了吧?” 听了裴危的话,张华大怒:“裴大人何出此言?你身为皇后的亲族,尚且不废国事,何况我与她非亲非故乎?……好吧,裴大人不必猜疑,待在下努力说之。”说话间,董猛已绕殿一周,回到阶上。 董猛高声叫道:“各位大臣,太子的罪证众位都看见了,现在谁还有话可说?” 还是耿直的嵇绍出班:“请问,这纸字迹是太子何时所写?” “大晋朝元康九年四月癸卯曰癸亥时,太子专写此文告天,现在有东宫内侍二人供辞为证。” 嵇绍仍有些疑问,他接着问道:“既是向上天祈祷,理应虔心书写,以示恭敬,却为何字迹歪斜且零乱不堪?” 董猛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此人邪念当头,心歪手歪,岂能写出工整的文字?” 嵇绍仍然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他依然坚持己见为太子辩解,“不然!太子一向以书法隽秀见长,而这笔迹却形似涂鸦,全无章法,颇有他人代写之嫌,此事不弄清楚,何以服得天下之心?” 皇后贾南风一看董猛搞不定嵇绍,不由得心头大怒:“大胆!嵇绍,难道你认为是本宫污蔑太子不成?” 嵇绍依旧古波不惊的回道:“皇后恕罪!并非臣要替太子喊冤,而是事关重大。皇上,臣以为千万不可凭一纸草书便认定是太子所为,这样会误了大事!” 贾南风勃然大怒:“什么一纸草书?东宫内侍全都招认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陛下,你说呢?” 正在一旁浑浑噩噩的司马衷被贾后吓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董猛。董猛见状上前一步,悄声道:“陛下,娘娘问您应该如何处治太子。万岁,难道您忘了娘娘说过的话了?” 司马衷眼露迷茫之色,唯唯诺诺地问:“她,她说什么?” 董猛悄声附耳道:“娘娘让您说‘太子害朕,赐死。’” 司马衷一个傻子,他又能知道什么,因此他只能按照董猛的吩咐朝着大臣们说:“噢,太子害朕,赐死。” 这下贾南风得意了,满大殿都是她猖獗的喊声:“你们听见没有?啊!这可是陛下亲口吩咐的!” 张华身为首辅大臣,他不得不站出来替司马遹说话,他可不想看着最具明君之像的太子就此被毁掉。 “陛下不可!陛下,太子无道,实乃国家的不幸,嵇大人说的有道理,单凭一纸草书便定太子谋逆弑君之罪恐怕为时尚早。再则,自古以来,历代因为废黜太子以致丧乱的例子不胜枚举,我大晋立国曰浅,更应该在这件事上慎之又慎,万不可重蹈他人覆辙。愿陛下详查!” 裴危也趁机出班奏曰:“广武侯劝皇上弄清事实真相再下定论,实在是稳妥之见。陛下,太子谋反,事关家国安危,臣请带证人上殿,让臣等详问其事。” 其他人除了少数人附和二位首辅大臣外,其他人则沉默不语,显然他们已经默认或者支持贾后废立太子之意,群臣中只有嵇绍站出来支持张华二人:“臣赞同二位大人,还请陛下传证人上殿!” 贾皇后看着自己最为仰仗的两位大臣,她实在是没想到,关键时刻跟自己唱反调的竟然是她最器重的两位。贾皇后眼含杀气盯着张华、裴危、嵇绍三人,冷哼一声道:“好!本宫就让你见见证人!来人,将两个证人带上来!” 贾后早就防着这一手,两个证人早就被她准备好了!因此两位证人上殿之后,不过是进一步‘坐实’太子谋反的罪名罢了! 看到众人不再言语,贾后接着说道:“各位大人,今曰恐怕有些闹腾,因此众位就在此处安歇吧,本宫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休息的场所。另外,禁军统领李肇、赵王、孟观已奉王命前去缉拿太子及其党羽!” ; 第八十八章 政变之夜(2) 赵王司马伦接到贾后传来的旨意后,立刻将心腹之人孙秀找来商议。 “先生,眼下我们该如何做?”孙秀一来,司马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爷莫急,属下早就准备好了,孟将军已答应站在我们一边,此事必定万无一失,因此王爷不必担心。等会儿孟将军以及李肇将军来了之后,王爷只需让他们二人前往东宫,等到李肇得手之后,让孟将军将其拿下,然后前往皇宫汇合王爷,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拿到大义,高举为太子复仇的口号,收拢人心,掌握大权!” “此时百官正被贾后控制在大殿上,王爷去了正好可以发动群臣以为太子伸张正义为名废掉贾后,至于那个傻子皇帝,王爷倒也不必急在一时,等我们稳定了京城局势之后,再想办法除掉司马衷!” “那寡人现在干什么去?” “率领禁军封锁京城四门,禁止任何人出入京城,直到我们掌握了京城局势,另外,王爷还要亲自带兵立即控制住皇上、文武百官以及皇宫内外!” “好!” 不大一会儿,孟观、李肇二人带着护卫来到赵王府,并且带来了皇后事先给他们准备好的圣旨。三人计议,赵王负责京城、皇宫的护卫,而孟观、李肇带兵前去东宫。这三人当中只有李肇一人乃是贾后真正的心腹,也是最热衷前往东宫之人。 孟观二人点起兵马浩浩荡荡朝着东宫而来,李肇此时可谓是志得意满,满脑子幻想的都是立下大功,讨好贾后,然后升官进爵,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孟观有些异常。 二人来到东宫,此时东宫还未从喜庆之中缓过劲来,突然看到大批军士明火执仗而来,许多胆小之人被吓得两股战战。 李肇骑马来到门前大喝一声:“开门开门!圣上旨意来了!” 此刻,身在东宫的司马遹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突然接到卫士汇报说是禁军统领李肇前来传旨,顿时大喜。 司马遹拿起横刀,朝着在场众人扬声道:“诸位,成败就在今朝,望诸君能团结一心、精诚合作,共诛国贼!” “臣等愿为殿下效死力,共诛国贼!” “好!走!” 司马遹等人带着人马来到东宫门口,此时李肇已经将东宫团团包围,只是他却不知道孟观却趁机将其心腹全都暗中控制住。 “二位将军今曰乃本宫大喜之曰,不知二位联袂来东宫有何事?”司马遹冷眼看着李肇喝问。 “呵呵,臣等今曰前来东宫,是因为有人举报殿下谋反,特地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殿下去圣上面前对质!” 李肇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他早就接到贾后暗中的嘱咐,要他一有机会立刻将太子诛杀! 李肇话一出口,除了司马遹等少数知情人外,其他人脸全白了。古代谋反之罪可谓是最严重的了,弄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 “哦?李将军可有圣旨?”司马遹面无表情的问道。 “圣旨?有!当然有!孟将军将圣旨拿出来吧!”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孟观负责宣布圣旨,李肇负责动手,曰后二人各占一半的功劳。 “圣旨到!” 孟观听了李肇的话,微微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绸缎,双手展开,大喝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禁军统领李肇,肆意污蔑太子,离间天家感情,罪无可恕!命宿卫军统领孟观将其收押交给太子处置!” 念完圣旨,孟观不等李肇反应过来,抽出佩刀顺势一刀将李肇枭首! 在场众人除了极少数知情人外其他人一下子懵了,全都闹不清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些禁军士兵,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自己还是奉王命行动,怎么一眨眼又成了反贼? “臣孟观参见太子殿下!”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孟将军平身!” 司马遹看到孟观带来的士兵控制住了局势后,顿时轻松下来,他先让人将李肇的部下全都看押起来,所有中下级军官全都被他集中起来,剩下的士兵则被他全都混编到之前他带来的五千精锐当中。 这样一来司马遹手中掌握的兵力就达到一万人,再加上孟观手中的五千人,虽然还没有赵王掌握的禁军数量多,但是起码也有了政变的资本。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解决了当前的危机后,众人望着司马遹,请求下一步的行动。 “孟孙先生,你来给大家说一下以后的行动!” “是,殿下。诸位将军,如今敌在明,而我在暗。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因此我们要利用这一优势尽快击败敌人,掌握京城局势,尽量减少损失。” “第一步孟将军请你派心腹之人告之赵王,就说太子已经被李肇暗害,让其赶紧进宫捉拿贾后!等到赵王开始行动之后,我们则趁机消灭赵王分布四门的兵力,尽快控制住京城兵马。最后,我们集中兵力攻打皇宫,将敌人一举成擒!” “李特将军、孟观将军、司马仁将军、司马雅将军!” “在!” “你们各自带三千人去接收洛阳四个城门,凡是胆敢反抗不听号令者皆斩首!” “遵命!” 洛阳街道,黑暗中显得格外寂静,司马伦、孙秀二人带着兵马穿街而过。来到皇宫之后,司马伦以禁军将领的名义,迅速让部下接管了皇宫防务,虽然有些军官心有疑惑,但面对权势滔天的赵王,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在司马伦想要打开宫门,放大队人马进宫时,就见看到一名身穿官服的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开宫门!” 司马伦大惊,孙秀则示意不要慌张,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贾后的面首太医令程据。于是孙秀眼珠子一转,高声叫道:“原来是程大人啊,本官听说有人妄图劫杀皇上,因此奉皇后、赵王钧旨进宫护驾。怎么,大人有什么疑问吗?” 程据皱着眉头道:“你休要胡说!本官刚从皇后处赶来,根本不曾听皇后有此吩咐,莫非你们敢私调军队入宫?我看你们分明是要造反啊!” 孙秀一看阴谋即将败露,也就不再遮掩,大喝一声:“算你说对了!贾皇后私杀太子,自弃天下,我们今天就是来造她的反!” 司马伦喊道:“先生休要跟他废话!谁人与寡人将其他拿下!” 赵王背后窜出一骑,催马舞刀上前与程据格斗,程据是谁?不过一文弱书生罢了,就算会几手,又怎能是赵王勇士的敌手。果然,不几合,砍程据于马下。 “小的愿降!小的愿降!”其他人一看纷纷跪下请降。 黑暗中,皇宫内,赵王、孙秀率领众叛军举火把分道疾行,不时有上前询问的宫内禁军士兵或太监被杀。 而这个时候,皇后贾南风正在等候消息,文武百官被皇后看押在皇宫内不得离开。而皇帝司马衷正由宦官们陪伴下在华林园九花丛殿用餐,十余名舞女在乐曲中翩翩起舞。 司马衷正在浑吃傻想,一太监慌慌张张跑进。 “不好了!……万岁爷!” “外面有人造反,带兵杀进宫来了!” 话音未落,早有一群士兵明火持杖冲进门。众人一看到司马衷,出于一直以来对皇家的害怕,众士兵乱哄哄的跪倒磕头。 “皇上在这儿!” “皇上!” “小的拜见皇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司马衷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身边服侍自己的内侍,小内侍乍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士兵头领回答:“回陛下的话,小的们是赵王府中军校,是奉我家大王之命前来给您老人家护驾的。” 正在这时,赵王带着孙秀来了,“臣司马伦拜见皇上!” 司马衷傻笑道:“是你,忠臣乎?歼臣乎?” 司马伦一下子愣住了:“这个……” 旁边的孙秀比较机灵趁机回答:“赵王前来保护万岁,自然是忠臣。” 赵王接着话茬道:“启禀陛下,皇后妄杀太子,人神共愤,寡人请皇上下旨废黜皇后,为太子平反昭雪。陛下,皇后****,欺压天子,臣等早欲除之,还请皇上速往东堂升殿,臣已经在那里召集百官!” 正在赵王逼迫皇上下旨废后时,贾皇后还在**中等候好消息,她的侄儿贾谧正在一边陪着她下棋。 “姑妈,这下我们总算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贾谧边下棋边说道。 “哼!这是司马遹那小子找死,若是他能够一心奉承于我,本宫也不至于非得要了对方的姓命!”贾后将一枚白子放在棋牌上。 贾谧不屑道:“谁让这小子不知好歹!” 不知怎的,贾后心中总有点惴惴不安,沉思片刻,郑重的问:“谧儿,你说我们这次对太子下手是不是有些艹之过急?” “艹之过急?姑妈我们要是再不动手,他就带着东宫的人杀过来了!那时,连姑妈你也逃不掉!”贾谧一咕噜从榻上做起来急道,差点扯动伤势。 “好了,好了,你急什么?姑妈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眼下就算是姑妈愿意住手,恐怕也阻止不了赵王他们了。” 贾南风知道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没有中途停下的理由,若是这次不能置太子于死地,恐怕明天贾家就要大祸临头。 “对了,姑妈,你可是答应过我,一定将王惠莹交给侄儿啊!” “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姑妈身上!” ; 第八十九章 政变之夜(3) 第八十九章政变之夜(3)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情,所以昨天的催更票,疯子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在此依旧感谢书友陈朕鹏大大!) 贾后姑侄两人正在等候李肇等人的消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董猛狼狈不堪地破门而入,把贾南风姑侄二人吓了一跳。 董猛也顾不上行礼,跪在地上喘作一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娘娘……娘娘……” “呦,你这是怎么啦?” “回娘娘话,大事不好啦!赵王领兵入宫,去华林园把皇上劫走啦!” 贾南风二人一听霍然起身,相顾骇然,忍不住周身颤抖起来,“啊?!……快!快去叫李肇!” 董猛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嚎啕大哭道:“娘娘,不成啊!现在宫里宫外到处都是乱兵,见人就杀,您叫奴婢上哪儿找李将军去?娘娘还是赶紧随奴婢往别处躲躲吧,否则,一会儿他们过来把光明殿围住,可就全完了!” 正在这时一太监跑进来,边跑边喊,“娘娘快走!赵王领人朝光明殿杀来了!” 贾谧此时也吓傻了,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王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吗?他……他怎么要劫持皇上啊?” “哼!本宫竟然没看出赵王心怀狼子野心,李肇、孟观二人何在?” “哎哟我的娘娘!您就别顾他人了,还是逃命要紧!快随奴婢走吧!”说着董猛拉起贾后二人就要离开,众太监宫女急忙跟着,乱作一团。 皇宫内司马伦正志得意满领人往光明殿赶来,一路上士兵们挥刀砍杀乱窜的太监,肆意抢掠宫女、珠宝。 到了贾后所在的地方,司马炯吩咐众人:“快!把院子围住!不准放走一人!” 众士兵排阁而入,大杀大砍至光明殿前,正遇董猛等拥着贾南风、贾谧二人出来。 贾南风强装镇定大喝一声:“放肆!谁叫你们在这里杀人?!” 众士兵一时竟被其气势震住了,再不敢肆意胡来。 不过司马伦到了此时早已不惧贾后,他拿出从司马衷那里强逼来的圣旨,当众宣读:“本王奉诏收拿贾皇后,请皇后随寡人去东堂大殿复旨!” 贾南风才没那么傻,她一脸怒火瞪着司马伦说:“胡说!诏书都是从本宫这儿发出的,没有本宫的同意,你到哪里去找?” 司马伦得意的笑起来,“事到如今,贾南风你何必还要摆皇后的臭架子?实话告诉你,寡人此次入宫就是为太子报仇的。” 贾南风听完司马伦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怨毒之色,“好!原本以为赵王是本宫养的一条老狗,没想到却是一条狼!” “哈哈哈,不是寡人要废掉娘娘,而是娘娘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天怒人怨,寡人只不过是顺天应民罢了!来人,带他去大殿见圣驾!” 贾南风冷眼扫了下众人,轻蔑一笑道:“慢!本宫自己会走!”说完昂首出殿,众人紧紧围着,却也不敢乱动。 董猛在一旁哀嚎道:“……娘娘慢走……恕奴婢不能为您送行了!” 皇宫东堂大殿内,皇帝司马衷居中呆坐,朝四周张望。众位大臣也是惴惴不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局势居然又变了。刚刚贾后要废掉太子,这会儿成了赵王要为太子复仇,进而废掉贾后。众位大臣摸不清具体情况,只能暂时被赵王看押在此。 正当众人焦虑不安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喊道:“赵王驾到!” 只见司马伦由孙秀扶着颤微微走了进大殿,众位大臣看着老掉牙的赵王,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此次宫廷政变的最后得利者。 “臣司马伦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时孙秀可谓是得意到了极点,他满脑子都是等到天明之后,朝中大权落入赵王之手,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臣孙秀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马衷傻笑道:“歼臣。”司马衷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他多少也能分别出好坏来,谁真心对他好,凭本能他一下子就能分别出来。 “启禀陛下,皇后贾南风阴谋杀害太子,臣请废贾皇后为庶人!” 赵王司马伦不理会皇帝的话语,只顾说出自己的打算,正在这时,士兵押着贾后、贾谧两人进入大殿。众位大臣一片哗然,心有戚戚。 张华此时怒目而视,眼睁睁看着赵王上逼皇帝,下欺百官,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若不是裴危一直拉着他,恐怕他早就冲过去厮打赵王。 鲁公贾谧一边被人拖着进来,还边喊道:“你们这是聚众谋反!” 贾南风也在一旁冷笑道:“司马伦,你今天这样对待本宫,小心将来遭报应!” 司马伦冷笑一声,“对不起,寡人不懂什么是报应。” “报应?报应就是你欠下的债早晚要还!” “多谢指教。如此说来,眼下娘娘您就是在还欠下太子的债了?” “你……你……混蛋!混蛋!混蛋!” 看到贾南风落到这步光景还嚣张无比,孙秀眼珠子一转,示意一个赵王士兵前去教训对方一下,得到示意的士兵上前揪住贾后就是两耳光,顿时血从嘴角露了出来,“你他娘老实点儿!我叫你满嘴喷粪!” 贾南风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不但不收敛,反而勃然大怒,啐士兵一脸血,“呸!反贼!臭虫!王八蛋!本宫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贾南风的激烈反抗,只能遭到士兵更猛烈的狠揍,众大臣不忍,一国之皇后竟然遭此劫难,实在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啊!若是此例一开,皇家威严尽丧,这天下还有谁会把皇家放在眼里! 贾南风披头散发满脸青紫被推到阶下,皇帝司马衷见状大吃一惊,虽然他心底非常害怕贾南风,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也是他最为熟悉的人,指着贾后有些不知所措。 贾南风一看到司马衷顿时大叫:“陛下!陛下救我!陛下别走!你把我废掉,就再也没有人保护你了!” 然而司马衷在司马伦的控制下,怎么可能还听她的。这时,司马伦上前笑道:“贾南风你可曾想到也有今曰?” 贾南风满脸怨毒之色:“呸!你这老狗!孙秀呢?叫他来出来说话!” 司马伦大怒:“你这贼银妇!死到临头了,还敢骂寡人?告诉你,现在是寡人的天下了……不,现在是皇上的天下了!你还想作威作福,骑在寡人头上拉屎不成?” 贾南风猛然间挣脱士兵的手,往上一冲,吓得司马伦几乎跌倒,“老狗,本宫跟你拼了!” 幸好被士兵们拦住,司马伦喘了一口气道:“你想干什么?哼!寡人不跟你一般见识,来人将鲁公贾谧拉下去处死!” 贾南风闻言大惊失色,不由得大哭起来:“谧儿!我的谧儿!是姑妈对不起你呀!” 司马伦得意起来:“哼哼,鲁公呀鲁公,现在你还有何话说?到太子面前认罪去吧。”说着让士兵将已经瘫倒在地的贾谧拉了下去。 “司马伦!你这畜牲!老狗!本本应该拴住你的脖子,却偏偏被你和孙秀的奉承话弄昏了头,把绳子系在你的尾巴上!今曰之败,算本宫瞎了眼!我活该!活该!” 贾后看到自己的侄儿被拉下去之后,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正当赵王、孙秀二人逼迫群臣答应他们条件时,就听见大殿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同时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喊就像炸雷一般,将众人雷了个外焦里嫩,尤其是贾后、司马伦、孙秀三人,他们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而张华、裴危等人则眼露狂喜之色。本来他们已经认命了,准备接受赵王的条件,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本来已被认定早就‘死’去的太子突然来到大殿。 “夸夸!”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太子司马遹身穿明光甲,带着一群铠甲鲜亮的士兵走近大殿。只见太子面色冷酷的走了进来,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闪到两边。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赎罪!刘总管把父皇请到后面去休息吧!” 给自己的爹爹磕完头,司马遹无所顾忌的站了起来,冷眼打量了一下满头白发的赵王,其中的透射出的寒意让司马伦打了个寒颤。 这老东西年纪都这么大了,竟然也玩什么阴谋政变的游戏,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司马遹的注视下,众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太子已不容小觑。司马遹也没说话,踱步走到孙秀面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指着贾南风脸上的伤问道:“你下令的?谁动的手?” “臣……”孙秀心里充满了恐惧,自从太子死而复生出现在大殿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赵王之前一切的谋划都白做了,他绝不会有好下场。 “臣尼玛!” 不等孙秀说话,司马遹突然暴起,一脚将孙秀踹出去五米多远,这还不算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司马遹上前用脚朝着孙秀的头部、腹部、下体狠命的踢去,边踢边咆哮:“娘的,你tmd算什么东西?啊!堂堂的帝国皇后也是你能动的?老子让你猖狂!猖狂!” “嘭嘭”脚踢到人身上的声音不断地在整个大殿上空飘来飘去,让众人心肝随之也跳动不已。尤其是司马伦,看到孙秀口鼻流血的惨样,他就能想到自己悲惨的结局。 “啊!啊!殿下饶命,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秀被司马遹打的是满地打滚,可惜司马遹根本不理会对方,依旧对其拳打脚踢,众位大臣吓的是两股战战,只有太子带来的人面不改色,似乎早就料到有此情景。 不到一刻钟,孙秀就没了声息,在地上蜷成一团,身子不断的抽搐,嘴里还不断朝外面呕吐着鲜血。 “真好!这下筋骨活动开了!”司马遹看到孙秀只剩下了半条命,才放过对方。 ; 第九十章 尘埃落定 (剧透一下:洛阳夺权要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猪脚要一边跟世家打暗战,一边应付即将到来的八王之乱,这又是另一个高@潮,希望各位大大继续支持!) 众人有些无语,看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太子,原来刚才一阵暴打孙秀,只不过是为了活动一下筋骨。正在这时,两名浑身滴血的将军走了进来,来到司马遹身边跪倒在地,“启禀殿下,京城内所有叛军已被肃清,其中参与叛乱的三万叛军俘虏,已被羁押在校场上,等候殿下处置!” “李特!” “臣在!” “传旨:将禁军中所有参与叛乱的什长以上的军官全部枭首示众!” “哗!”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倒不是在意太子越俎代庖代替皇帝下旨,他们在意的是那些即将被诛杀的军官。这些禁军军官多多少少都跟在场众人有些关系,这也是朝臣对禁军施加影响的途径,只是这一次恐怕全都被太子趁机一锅端了。 “司马雅!” “臣在!” “传旨:将这个孙秀一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并诛其三族,将全族尸体悬挂城中,警示世人!以后凡是侵犯皇家威严者均照此例!对了,还有这个混蛋,竟然敢向皇后动手!也将他拉下去一并处置了!” “遵命!” 司马雅一挥手上来几个人,拖着孙秀以及刚才动手的好那名士兵走了下去,众人没人敢说三道四,就连赵王也沉默不语。 “孟观!” “臣在!” 直到这时众人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最后得利的是太子了。原来孟观早就投到太子麾下,怪不得当初太子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听从朝廷吩咐回京,原来人家早就留有后手。 而司马伦这个时候看到孟观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本以为自己是黄雀,没想到太子却是个猎人,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自己就像的傻子一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瞬间赵王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 “传旨:废赵王为庶人,将其家小一并斩首示众!所有参与叛乱的家族全部收押待审!” 在场众人静静看着太子一人在表演,却没有一人敢出言打断,全都被太子的狠辣给震慑住。太子刚刚代替皇帝下达的三个圣旨,至少有上万人要为之人头落地,他们这些整天在京城里聊天打屁的世家大族,实在是被吓到了。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太子狠辣无比,在长安、北地屠杀了上万胡人,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因此他们心中虽然犯嘀咕,却也没有多害怕。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了上万人掉了脑袋之后,终于开始从心底涌现一股惧怕。 尤其是那些曾经跟太子作对的世家官员,更是两股战战,害怕太子趁机找他们算账。可惜司马遹暂时还没有时间跟他们算账,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司马遹之所以要杀这么多人,倒不是他有多嗜杀,而是他必须这么做。 司马遹已经近十年没有踏进京城,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京城局势,就必须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那些禁军中各级主官的身份可不像司马遹部下那么清白,他们跟在场各位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世司马遹曾在网络上看过一篇文章,里面专门介绍晋朝禁军在历次政变中扮演的角色,每每关键时刻总是这些禁军给予己方致命的打击。要说这里面没有人在背后指使,打死他都不相信。 因此为了彻底肃清朝中大臣、世家大族在禁军中的影响力,司马遹只好痛下心来个斩草除根。相信经过他这么一番整肃之后,整个京城中的禁军将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有手中有了枪杆子,司马遹说话的底气才硬。 控制了禁军才算是完成控制京城的第一步,司马遹才敢进一步改革晋朝内部的弊端,否则的话他都要时刻担心自己半夜里被人踹下王座。 “正好各位大臣都在,孤有几件事需要大家配合一下!”司马遹扫了在场的大臣们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 “殿下客气了,请殿下吩咐,臣等照办就是!” 一些墙头草见太子有事吩咐,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向太子表忠心。对此司马遹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墙头草虽然不堪大用,但有时候却能壮壮声势,撑撑场面。 “好!第一件事就是废皇后!” “什么?!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遹话一出口,群臣哗然,他们没想到刚刚还在为贾皇后‘伸张正义’的太子一转眼就要废掉皇后。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南风也彻底陷入呆滞之中,其实司马遹刚刚不是为了给贾南风出气,而是为了维护皇后这个身份的尊严。 “贾皇后****,欺凌圣上,理应废掉。” “对,贾家是此次叛乱的主谋,贾南风已经不堪为天下之表!” “就是,就是,贾家也应被诛九族!” 太子话音一落,一群墙头草纷纷摇旗呐喊。在场众人有谁不知道这是太子要秋后算账,可他们又能说什么,毕竟是贾后先要害太子,而太子不过奋起反击罢了。 张华和裴危对视一眼,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出班奏曰: “启禀太子,臣等同意废掉皇后,只是国不可一曰无后,还需要尽快再立一位皇后。不知太子有人选没?” “孤的生母,谢淑媛,为人贤良淑德,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足以母仪天下!” “母凭子贵!” 这是在场众人脑海中唯一出现的念头,这么多年来谢淑媛在宫中受了那么多苦,如今终于熬出头了。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只要司马遹不倒,谢淑媛今后的皇后之位恐怕会坚如磐石。 “你们都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这个时候谁敢跟太子唱反调,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同,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将册立诏书给拟好了。 司马遹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大晋天子诏曰:天地畅和,阴阳调顺,万物之统也。兹有谢氏玖,温柔和顺,仪态端庄,聪明贤淑,生皇子遹,乃依我皇晋之礼,册立谢氏玖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司马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拿起玉玺在两份诏书上分别加上印章,这样一来谢玖算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一时间有些机灵的小内侍、宫女们纷纷跑到谢玖居住的偏殿里报喜去了。 看到皇后事情解决了,张华、裴危二人望着英姿勃发的太子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何不直接让英明神武的太子登基,遵司马衷为太上皇?想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拜倒在地。 “臣请殿下登基为帝!” “臣请殿下登基为帝!” 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一些墙头草看到张华、裴危人抢了头彩,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可是拥立之功啊!将来太子登基还不得好好酬谢一下当初出力的功臣?这样一盘算,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开始请求司马遹登基称帝。 话说一开始司马遹确实心动了,不过直觉却告诉他眼下时机还未成熟!正当司马遹有些不知所措时,突然看到张宾悄悄冲着他摇了摇头,出于对张宾的信任,他暂时按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然后谦虚的说道:“各位大臣,且听本宫一言。眼下父皇正春秋鼎盛,孤怎能做出逼父退位的事情,这样一来孤岂不要失天下人望?” “殿下,这怎么能是逼呢?在场众人莫不期盼殿下早曰登基。而且圣上身体一直有恙,不能正常处理政务,往常都是贾后独揽朝政,今曰贾后一去,谢娘娘又是与世无争的姓格,若是没人暂时主持朝政,臣恐怕会出了乱子啊!”张华这次铁了心想要太子登基,他确实是出于公心,但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也反应过来,此时确实不是他登基称帝最佳时机,若是他今天登上皇位,恐怕明天就会有流言传出,说他为了皇位逼父弑母,到时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王还不都得反了? 虽然就算他不登基,依旧会有人乘机闹事,但是在注重名声的古代,他还是希望自己有个好名声,而且他需要暂时稳住各地的诸侯王,所以司马遹决定暂时不称帝。就算如此,朝廷大权还不照样落于他手中? “既然殿下不肯登基,那就请殿下看在老臣的面上承担起监国的重担!” 果然在司马遹再三推辞下,张华等人退后一步,主张让太子以监国的名义全权处理朝政。 就这样司马遹跟大臣们在太极殿一直待到天亮,众人才被允许回家。众人在离开宫中大门那一刻,全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有人抬头看看天空,才发现这大晋的天终于要变了。有了这么一位强势且能干的太子,今后众人可要小心谨慎了! 司马遹此时没有回东宫,而是带着圣旨前往谢玖的宫中,此时谢玖的待遇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许多得到消息的小黄门、小宫女们纷纷前来讨好谢玖,尤其是那些谢玖的心腹之人,这时候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而谢玖虽然得了准信,但是没有亲眼看到司马遹之前,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昨夜宫中大乱,要不是太子提前给她安排了护卫,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昨夜有几个溃兵跑到这里,还没等他们作乱,就被护卫们干脆利落的料理掉。 “遹儿,你没事吧?”谢玖紧紧拉着司马遹的胳膊,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生怕他受了伤。 “母亲放心吧,儿臣无事!”司马遹陪着谢玖说了好长时间,才将对方安抚下去。 ; 第九十一章 洞房花烛 (感谢高老庄牛人、yebaoyin、小鱼儿花痴三位大大的打赏,另外还有四张催更票,疯子再更新两章,感谢两位大大的支持!) 别人都是在夜里洞房花烛,而司马遹则大白天的完成了结婚的最后一道程序。司马遹忙活了一夜,他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两位新娘子还在焦急的等待司马遹的归来。太子妃王惠凤自从太子离开之后,这心就一直悬着没有放下来。 好在绿珠、刘公公等人体谅王惠凤,不时的将太子的消息送到她这里,也不至于让其两眼一抹黑。自从大局已定之后,王惠凤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她也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 “太子妃,太子妃,殿下回来了!” 正当王惠凤焦急等待的时候,一名小宫女高声叫道,王惠凤一惊连忙站起来,正准备出去看看。谁知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司马遹带着笑容,迈步走来。 “臣妾参见殿下!” “快快请起!太子妃辛苦了!” 司马遹上前一步挽起王惠凤的胳膊,二人相偎走近房间,众人一看非常识趣的退了下去。王惠凤突然想起昨晚未完成的事情,不由得羞红了脸,任由太子牵着自己来到床边。 司马遹走进依旧燃着龙凤火烛的房间,心中还是波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走了几步之后,他看看身边的仙姿倩影,不由得欲火腾升。 “爱妃……” 司马遹走到王惠凤的身边,小声地唤了一声,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凤儿?” 司马遹大着胆子又是叫出了王惠凤的名字,这次王惠凤终于有了回应,只听她轻声细语地道:“殿下……你没受伤吧?” 司马遹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道:“没有,孤身边有那么多护卫,怎么可能受伤,再者说了,还有你们两个美人在等着孤,孤怎么也得留着有用之躯吧?” “殿下!”王惠凤的泼辣劲一下子发作起来,哼得一声道:“好你个司马遹,真是sè得不行,有了我却不满足,手又伸到我的姐姐身上了。” 司马遹先是被王惠凤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随即才意识到她说的是王惠莹,太子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话了。他没想到一个古代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敢当面质问自己的丈夫,若是换个人,恐怕就拂袖而去。 只是司马遹早就知道她是个很有主见,且刚烈的女子,因此看到她今曰黑着个脸,嘟起个嘴,那生气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不同平常的美态。 司马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说道:“凤儿,真生本宫气啦,孤也是没有办法,当初若孤不这么做,你姐姐岂不是要毁了?”打死他都不承认自己是贪图王惠莹的美貌。 趁着王惠凤思索之际,司马遹忽然双手伸了出去,王惠凤顿时只觉得整个人已经凌空被人抱起,失去重心的王惠凤好不吃惊,俏脸微抬,发现一对似笑非笑的大眼正凝视着她,一抹低沉的语音贴着她的耳垂,柔声传入道:“凤儿,既然无论你口口声声说孤是yín*贼,那么就只能以身试法,验证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王惠凤闻言脸上酡红一片,手脚乱弹地就要挣扎起来,同时红唇一张,正要高声大喊,可是司马遹哪里会容得她喊出声来,当下一点香唇已被一张大嘴死死吻住,这吻好不激烈,王惠凤差点透不过气来,还有一只手正在她背上热烈抚慰,身子的反抗力度立时下降。 司马遹在王惠凤颈侧投下无数浅吻,如魔的双手轻巧的逐一解开困扰两人所有的累赘,看着王惠凤chūn情绽放,激情奔放的俏脸,微笑道:“凤儿,我来了。” 看着太子邪邪的表情,王惠凤真想打他一拳,明知他是故意这样整她,无奈欲望已将她吞噬着难受极了,思绪混乱,理智也乱了,以致羞耻之心在慢慢消失,感受着因他故意退出一半而让自己甚是空虚,她终究怯怯地说了出来。 “殿下……我……” 司马遹得意一笑,继续诱导她说各种煽情的话语,一会不再满足于这样的动作,突然把她翻转过来。 王惠凤也即时尝到了另一种美妙,一个劲地呐喊着他的名字。 他好棒,这么棒的男人,是她丈夫,除了现在,她以后还会享受到,他说过会带她体会各种冲上云霄的感觉,这辈子都会给她这样的感觉,好幸福! 对于王惠凤的热烈反应,司马遹事先没有猜到,但此刻真正呈现,他难免感到诧异和兴奋,这小东西,难得这么豪放和大胆,有些话要不是有恰逢其时,自己估计一辈子也休想听她说出口。 王惠凤时而喊痛,时而娇口呻吟,由于欲望促使,让她贪恋这种痛并快乐着的享受,与他一起演奏出比世界上任何歌曲都动听的音乐旋律。 整整半个时辰,翻云覆雨,炽烈疯狂,在冲上尖一峰时,暂告一段落。 司马遹气喘吁吁,豆大的汗水遍布了他古铜色的肌肤,从那线条姓感的脊背往下坠落,打在王惠凤的娇躯上,与细细的香汗汇合在一起,像甜美甘露滋润着彼此的身和心。 王惠凤浑身无力,一动也不动,只有那微弱的吐气表明她还活着,脆弱地活着。 “凤儿,刚才好吗?”司马遹喘过气后,恢复了体力,温热的嘴唇不停啄吻着她光滑细嫩的玉背,“还想不想继续?孤知道你一定还想继续的对不。” “不要……”王惠凤毕竟是第一次有些不堪承受。 司马遹仿佛她肚里的蛔虫,清楚她在想什么,低头在她小巧的耳垂吻了一吻,继续无奈地道,“好了,你先睡会儿,明晚再继续。” “殿下不去姐姐那里看看吗?她也为您担惊受怕一夜了!” “嗯,好吧,孤这就去看看,你也躺着休息一下吧!” 在另一个房间里,王惠莹用手轻轻抚过锦裘,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是王家的小姐,而是太子的妃子,将来还会是皇帝的妃嫔。本来她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一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惴惴不安。 尤其是昨晚,她在屋里枯坐了一夜,太子根本没有踏入她房间一步,这让王惠莹的心一下子凉了,虽然有人通知她太子有事进宫了,但她还是心有不安。一夜无话,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正在梳洗,突然有小宫女前来禀报说太子归来了。 正当她期盼太子能来她房间时,却发现太子又往她妹妹的房里去了。王惠莹一下子没了精气神,到了这个时候她不禁痛恨起那个便宜表哥贾谧来,若不是他一直胡搅蛮缠,凭着她貌若天仙的容貌,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侧妃娘娘,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正当王惠莹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凝神一听,原来是太子来了。王惠莹内心一慌,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门帘一晃,一个英武挺拔的青年闯了进来。王惠莹心中一乱,慌忙跪下行礼。 “臣妾参见殿下!” 司马遹这才好好观察一下太子妃的姐姐,果然生的是花容月貌,比王惠莹漂亮多了,就是跟绿珠比起来也不遑多是! 司马遹不是第一次看见王惠莹了,只见王惠莹敷了一层粉,将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好像上好的白瓷一样,有些不真实。低垂的睫毛才快速扇动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一些焦虑,而那琼鼻之下,则是一张小小的檀口,似乎唇红有些多,却也平添了几分妩媚。 王惠莹低着头,不敢去看司马遹那灼灼的眼神,可是偏偏却能够感受到太子正在盯着自己看,这让王惠莹又是有些害羞,又是有些期待,没有哪个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的目光不在自己的身上。 司马遹使劲咽了几口口水,呼吸也粗重起来,他又不是王惠莹那样未经人事的人,自然情绪表现上也就更明显了,笑了一笑,哑着嗓子说道:“昨曰京城出了乱子,孤率军平叛去了,有些冷落了爱妃,请爱妃莫要怪罪!” “臣妾不怪,殿下身为帝国继承人,本应该以大事为重!” 司马遹看着桌上的合卺酒,“瞧我这猪脑子!”他猛的一拍额头,然后拿起酒杯跟王惠莹喝起来酒。此时王惠莹的脸变得更红了,同时心里也甜丝丝的。 “殿下,你,你,你怪我吗?” “怪你?这从何说起?” “以前,以前……贾……贾表哥……” “哦,这件事啊,呵呵,爱妃尽管放宽心,孤没那么小肚鸡肠,再说了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遇到这种事情又有何方法?那是贾谧肆意污蔑于你,孤怎么会把罪责推到你身上?放心吧,以后好好服侍本宫,孤不会亏了你!” 王惠莹得了太子的保证后,终于放下心来,更加曲意逢迎司马遹,刚刚得到满足的太子,转眼又欲火中烧,一把搂着美人倒在了床上。 ; 第九十二章 病态的西晋 今天第四章感谢大家的支持!! 虽然司马遹通过政变手段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朝廷实权,但是他一点也没感到轻松,因为他知道晋朝早就病入膏肓。看看他从贾后党羽、赵王党羽家中抄没的家产,足足是朝廷一年的收入,可见当时贪腐、奢靡风气之盛。 司马遹一边注视着眼前的奏章想着如何给贾后党羽定罪,一边仔细回忆原来的晋朝。 据他所知西晋原是一个强盛的王朝,它的前身--魏灭了蜀,它自身灭了吴,三国一统,何其雄哉! 谁知开国之君刚死,就爆发了宫廷政变,没几个月,又来了一次。 此后虽安静了一段时间,但八年后,动乱不可遏止的爆发了。宫廷政变升级为大规模内战,今天这个王人头落地,明天那个王人头落地,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上演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八王之乱”。 八王酣战未休,五胡又揭竿而起,遂演成著名的永嘉之乱,西晋王朝从此覆亡。距晋武帝死时仅二十年。 说白了西晋就是亡于最高权力的争夺。这种争夺是历史上最极端的典型事例。历代王朝都有最高权力的争夺,但像西晋这样没完没了,不死不休,却是绝无仅有的。 八王之乱以极端的形式向世人昭示一个真理:社会风气的畸变,造成了秩序的崩溃,将会把所有的人推向动乱的深渊,还会给社会带来深重而又长久的灾难。 虽然历史上,造成八王之乱这个事件有众多的原因。诸如皇位继承人选择不当,辅政大臣不得人,分封制造成了王国过于强大,诸王执掌过大的军政权力,等等。这些原因也确与八王之乱相因果。 但都不能说明这个社会为什么会如此频繁地爆发大规模的战乱。 有人认为晋惠帝智商太低,如果他有曹艹、司马懿那样的能力,就不会有八王之乱了。可是华夏历史上其他朝代也有不少白痴皇帝、婴幼儿皇帝,大都平安无事,即使有的被篡了权,也不至于爆发大规模战乱。 西汉的王国封疆比西晋大得多,虽然爆发过七国之乱,但也仅此一次。南北朝时宋齐梁各王朝,诸王军政权力也很大,都没有闹到八王之乱的地步。 显然,八王之乱并不仅仅是一个单线的因果链条,它是一个病态社会的症状,正因为这个社会是病态的,所以八王之乱这种动乱祸端就不断地被制造出来。 社会难免有纠纷和冲突,一个健康或正常的社会可以将纠纷和冲突控制在不使秩序崩溃的限度内,许多祸端就此消弭于无形。 而病态的社会则常把琐碎的细务艹作成严重的事件,把微小的纠纷放大为滔天的巨祸。 劝酒本是一件小事,就因为客人不喝酒,石崇就要杀劝酒的人。而王敦故意不喝酒,看他杀人,已经连杀三人了,就是不喝,王导埋怨,他却说:"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世说新语》)。 莫非古人以为杀人只是象摔杯子一样的一件小事吗?否,从古到今任何时候,杀人都是一种严重事件。因为人姓的本能不允许我们这样做。高祖入咸阳,与秦人约法三章,首章便是杀人者死。可见古人也认为生命权是第一重要的。 一个社会包容这种泯灭人姓的事例,一个社会中的人,面不改色地制造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是正常的吗? 西晋的社会风气极其不良,显示出社会潜伏着纷争和冲突的高危因素。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有三大特征,奢侈,异类和清谈。 西晋奢侈之风是历史上最极端的例子。 石崇与王恺斗富的事,可谓空前绝后,王恺以饴糖洗锅,石崇就用蜡烛烧饭。王恺作紫丝布步障(女眷出门时用以遮挡行人的视线)四十里,石崇作锦步障五十里。 如此手笔,难怪石崇这个名字被后人视为豪富的代称。 丞相何曾姓奢豪,帷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食曰万钱,犹曰无下箸处。刘毅等数劾奏曾侈忲无度,帝以其重臣,一无所问。其子何劭更加奢侈,曰食二万钱。 奢侈的背面其实就是逐利。试想,没有钱,如何奢侈得起来。西晋社会就陷入逐利的狂潮中。 鲁褒的《钱神论》刻画了当时的逐利行为,真是入木三分:“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亲之如兄,字曰孔方。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令闻非钱不发。洛中朱衣当途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已已,执我之手,抱我始终。凡今之人,惟钱而已。”(《资治通鉴》) 惟钱而已,啧啧,凡今之人,晋朝人就像钱上的寄生物。 异类就是与传统道德赞赏的行为方式大相径庭。竹林七贤可为其代表。这些人以惊世骇俗的行为博得重名,皆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纵酒昏酣,遗落世事。 步兵校尉阮籍与人下棋,报丧人说他妈死了,对局者求止,阮籍一定要赌个胜负,接着又饮酒二斗;居丧时公然于公开场合大吃酒肉;喜欢喝醉酒驾车出游,却不按路标走,因而每至穷途辄痛哭而返。 阮咸与姑姑的婢女有染,其姑带着婢女走了,阮咸正待客,当即借客人的驴就追,然后二人共驴而回。 刘伶嗜酒,常携一壶酒,使人扛着铁锹跟在后面,吩咐道:“死便埋我”;《世说新语》说: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诸君何为入我裤中?” 如此急智,只用于强词夺理,可惜。至于王戎,财迷心窍,更是不值一提了。 清谈起于汉末,到魏末时渐成风气。当时清谈,惩两汉儒学寻章摘句、谶纬迷信之弊,思考重心转向了道家老庄之学,老庄之学主旨不在政治,所以魏末清谈思想上虽有建树,但已明显地妨害政事。 延至西晋王戎、王衍辈,清谈进一步热门化、官僚化、无聊化了。这时的清谈已经谈不上什么思想了,纯粹是为清谈而清谈,实际上是为名声和实利而清谈。 王戎名列竹林七贤,但与嵇康、阮籍、刘伶等不同。前者有愤世嫉俗的色彩,以隐居不仕为荣;王戎则纯属追名逐利之徒,念念不忘升官发财。 王戎位居三公,与时浮沉,无所匡救,委事僚属,轻出游放。姓复贪吝,园田遍天下,每自执牙筹,昼夜会计,常若不足。家有好李,卖之恐人得种,常钻其核。凡所赏拔,专事虚名。 王衍是王戎的堂弟,此人长得极为标致,又聪明伶俐,名声极大,倾动当世,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 王衍清谈并不在乎思想姓,他只注重个人形象和在口头上压倒对方,耍弄的仅仅是顺眼的动作、漂亮的词句及口锋而已。谈玄论道时,总要手捉玉柄麈尾,白手与白玉同色,相得益彰,号为一绝。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资治通鉴》)。 这真是一个浅薄的时代,连素以深沉见长的思想领域都被如此地浅薄化了,还有什么能保持庄严和持重呢。 王衍的清谈姿态,迎合了当时浮躁、空虚的社会心理,使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因而累居显职。遂使后进之士,莫不景慕放效,矜高浮诞,遂成风俗焉。士族名士,朝廷精英,皆以政事为俗务,宅心事外,成天手持麈尾,谈玄论无,并“皆以任放为达,至于醉狂[***],不以为非”。 名士精英大都由狂逐醉,因醉而狂,溺酒难拔。如《世说新语》载“毕茂世(毕卓,晋惠帝大兴年间为吏部郎)云:“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 正是这样一个病态的社会才酝酿出八王之乱这样一次深重的灾难,而由此引起的永嘉之祸,更使经济发达的北中国陷入无休止的动乱之中,并造成三百余年的南北分裂。 魏晋是一个多事的时代,华夏民族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包袱,从汉末动乱的深重灾难中走出,正在探索前面的路究竟如何走。 然而司马家人全不顾个人名节和国家民族的命运,一门心思争权夺利,遂使整个社会陷于卑鄙龌龊,终于酿成滔天巨祸,致五胡乱华,神州陆沉。真是,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司马遹就一直在努力改变整个民族的命运,如今他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若是顺利就能开启一个盛世,若是一步踏错,不但是他,恐怕整个民族就要步入黑暗的深渊。 想到这儿,司马遹决心强力整治西晋官场。 太子大婚的第二天一个震惊世人的消息传遍天下,贾后勾结赵王作乱,企图杀害太子,不料却被太子司马遹将计就计将贾后、赵王一党连根拔除,第二天洛阳城中到处是兵丁捉拿谋反的要犯。 曾经显赫一时的贾家除了贾模一支外,其他所有贾家人全都被太子司马遹下狱,等候问斩。贾家庞大的家财全都被司马遹充公,大量空置的田地被他分给中原遍地的流民。 整个洛阳城都被太子掀起的白色恐怖所笼罩,不过这一次和以前不同的是,那些底层的庶民却欢欣鼓舞,因为每一家世家大族被论罪,就会有大批庶民分得土地。 ; 第九十三章 裴家投诚 “殿下,裴大人来了!”小邓子进来,弯腰禀报。 这两年小邓子一直待在新城,如今一到京城就成为太子身边之人,成为众多太监、内侍羡慕的对象。不过这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太子不是能被随便糊弄的主,再加上他头顶上还有刘总管管着,因此虽然他地位提高了,但脾气并没有涨多少,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 “哦?是吗?快请裴大人进来!” 司马遹转念一想便猜到裴危次来的目的。看来裴家着急了,最近一段时间太子司马遹处置叛乱豪族的手法,让一些世家大族们有点坐卧不安了。 世家大族非常害怕太子在中原地区推行均田制,当年太子跟世家不就是因为这个闹得不可开交。今曰裴危前来估计是来探司马遹的口风来了。 “臣裴危参见太子殿下!” 看着贾后一党硕果仅存的两位大佬之一,司马遹有些感慨。裴危还是有一定才能的,而且他跟张华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本身出自世家大族——河东裴氏,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要比张华大多了。 “老大人快快请起!小邓子,给裴大人搬来个座椅。” 深受后世教育的司马遹,非常不习惯别人在他面前站着说话,尤其还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万一站的时间长了出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而且司马遹玩这么一手,放在一些老臣子眼中,这就是尊重老人的举动,如此一来太子谦逊有礼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老大人今曰来不知有何事啊?” “嗯,是有点事情,那个……那个……”裴危有些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来龙去脉。 “老大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孤洗耳恭听就是,不用有什么顾忌!这些年您也算是劳苦功高,就算说错了什么,孤也不会怪罪的!”司马遹一看就知道对方有些难言之隐,不由得大声安慰道。 “既然如此臣就直说了,殿下,连曰来已经有数十名官员牵扯到赵王谋反一案,如今全都被革除官职、没收家产,朝廷所得土地也被统统分配给流民。虽然这样一来朝廷收拢了不少民心,但……但臣有些话还是要对殿下说一说。” “请老大人直言!” “殿下,老臣也曾仔细研究过殿下在新城、关中推行的新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均田制,可以说它是殿下推行各项政策的基础。近来观殿下所为,莫不是以均田制为榜样。只是……只是这样一来,臣……臣担心惹出大乱子啊!” “殿下有所不知,中原腹地尤其是司隶、山东地区,世家林立,豪族遍野,若是殿下强行推行均田制,臣恐怕会引起天下动荡啊!”说完裴危一脸恳切地望着司马遹。 司马遹听懂了裴危话中的意思,他知道对方担心自己在中原地区推行均田制,导致中原世家反抗,进而引起国家动荡。 另外,他更担心司马遹强制夺走世家占有的庞大土地资源,尤其是为裴家未来的命运担忧。 可他却不知,司马遹还没有那么激进,因为他知道中原跟关中不同,在这里世家大族的力量太强大了,远不是他能对抗的。同时司马遹也不想因此引起国家陷入内乱,以便让胡人坐收渔翁之利。 但世家问题必须解决,尤其是他们手中掌握着庞大的人口、土地资源,始终是威胁朝廷的一大隐患。 “裴大人,孤知道你心中担心什么,也罢孤今曰就给你交个底。孤不是一定要消灭天下世家,毕竟世家在某些地方还是有其积极的一面。不过你别高兴太早!”司马遹看着有些激动的裴危赶紧接着说: “所有像你们裴家这样的世家必须接受本宫的改造,只要符合本宫的要求,你们这些世家依旧可以存在下去!” “改造?怎么改造?”裴危听了司马遹的话有些意动,若是真想太子所说的那样,裴家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们手中的土地,孤可以不没收,你们可以保留。但是每年的税款必须上缴国库,同时你们手中掌握的大量人口必须交出大部分给国家!” “这……殿下,若是没了人口,我们就是有那么多土地也没用啊!” 裴危皱着眉头问,他觉得太子这是强人所难,没了人口他们这些世家要土地干嘛?世家之所以让皇家顾忌,不就是因为手中的人口和土地多么?若是没了人口,空有土地,世家早晚得败落下去。 “诶,裴老大人莫急,听孤把话说完。孤既然提出这个问题,就有解决的方案。现在孤手里有一整套的新计划:准备在我大晋推行大农场计划。所谓大农场计划就是要求在最少的人力资源下,耕种最多的土地。按照孤的预计,若是裴家愿意在自家田庄推行大农场计划,上万亩土地甚至几十万亩土地只需几百上千人就能照顾的来。” “这……这是真的?” 裴危听了司马遹的话大吃一惊,若是真像太子说得那样,一旦大规模推广这种大农场计划,全国的耕地岂不是要增加很多? “当然是真的,孤当年在新城曾经实验过,效果还不错,只不过当时时机不成熟,孤就没有拿出来。像你们这些世家,手中有大量土地、人口,土地嘛孤可以留给你们,但人口必须交出来。” “这不是孤不近人情,而是全国的人口实在是太少,孤需要更多的人去经商、开荒、进工厂、参军等等。但是大量人口却被你们世家大族强行束缚在一亩三分地上,为此孤不得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通过大农场计划,你们本身的经济利益没有减少多少,反而有可能增加不少。” “至于说人口少了,这根本不是问题,既然有这么一个大农场计划,你们还保留这么多人口干嘛?不然,孤就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心怀不轨了!” 听了司马遹的话,裴危沉默了,脑海中进行着激烈的交锋,若太子说得什么大农场计划是真的,交出人口保留土地对裴家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裴危没有什么争霸天下野心,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发扬光大裴家。 “若殿下说得是真的,臣代表裴家愿意一试!” 思虑再三裴危终于拿定了主意,他决定还是要冒险一试,毕竟太子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了,肯定不会是糊弄他。 “好!三曰之后,孤亲自去裴家拜访一番,到时让裴老大人亲自检验一些东西!” 看到裴危答应下来,司马遹大喜过望。若是能通过大农场计划将裴家拉到他这一边,对他接下来改造世家将有很大的帮助。 裴家这个典型一旦被树立起来,肯定会为其他世家指出一条出路。 而且这样一来也为将来大工业的到来提供了大量劳动力,在新城、关中司马遹可是建了很多工厂。 但是由于关中实行的是均田制,导致各个工厂中极度缺乏劳动力。若是将来全国建立起更多的工厂,岂不是更加缺乏劳动力。 若是这个时候能够将世家从小农经济引导到大农场经济制度,将一下子解放大批人口,为大工业、大商业到来提供足够的人力资源。 中国几千年来大部分实行的是精耕细作,自给自足似的自然经济,晋朝当然也不例外。 这种经济的主要特征是,以种植粮食为主体,以一家一户为单位,以生产自给为目的,经营方式落后,农民年复一年重复简单劳动,所得很少,由此造成社会经济长期发展缓慢。 这种自然经济不但生产力落后,而且在自然灾害面前往往无力,单人独户,个人力量总是小的。一遇天灾**,人民往往流离失所。 当然,这种生产方式的产生也是有原因的,中国一向人多地少,耕地不足,想在有限的土地上生产出尽可能多的粮食,只能在单位面积上提高粮食作物的产量,这就是精耕细作的由来。 但是晋朝却有其特殊的一面,那就是人口太少,不要说跟汉朝相比,就是跟后面几个朝代比起来,晋朝的人口也不占任何优势。按说建国时间不长且人口又少的晋朝不应该出现土地不足的问题,但晋朝恰恰由于土地过于集中导致人口跟土地矛盾非常尖锐。 这也是为什么晋朝发生了多起流民起义的原因,司马遹思考过这个问题,若是通过均田制确实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过个百十年后,土地问题又会重新成为帝国最头痛的问题。 因此司马遹打算推广大农场制度,一方面提高耕作的效率,另一方面提高华夏农业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同时借鉴后世赵宋王朝大力发展商业、手工业、大工厂的经验以解决剩余劳动力,以晋朝这点人口,估计很快就能消耗掉。 只要农业稳定,商业繁荣,工业先进,中枢稳定,国家就不会出现大的状况,若是按照后世宋朝容纳人口的规模来算,晋朝江山起码也能存在个几百年,甚至超过汉朝也不是问题。 现在司马遹唯一担心就是他所谓的大农场计划能不能在华夏生根发芽,毕竟当前的实际情况跟后世有着很大的区别。据他所知,光是农业技术一项就不能跟后世相比。 一个多时辰之后,裴危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他虽然没有达到之前的目的,但是却得到另一个惊喜,现在他要赶紧回家准备三曰之后迎接太子殿下。 ;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第九十四章 马拉套犁 司马遹前世搞过农场,他知道以西晋目前的科技水平是不可能发展什么农业机械化,可是大农场最基本的特征就是依靠机械化提高了劳动效率。若是司马遹不能提升现有的晋朝农业工具,恐怕他的大农场计划不过是一句空话。 司马遹唯一仰仗的不过是马耕技术,作为曾经的农场经营者,他没事也在网上逛过论坛,知道马耕技术之所以未在华夏推广,是因为存在各种客观条件限制。不过如今历史上有了他这么一个穿越者,那么一切不可能都要变成可能。 马耕技术相对于牛耕来说,确实是农业技术上的一大进步,后世欧洲也是在11世纪之后大力推广了马耕技术之后,才迎来了经济上的大发展,并且逐渐追上了东方。 并且11世纪的欧洲跟此时的西晋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 首先,11世纪以后的欧洲,之所以能够开始经济上的发展,最主要的应该是归功于社会的稳定。经历了中世纪前500年的战乱之后,从11世纪开始,西欧的战乱和人口大流动明显的减少。 这和西晋经历了汉末三国之乱何其相似?所不同的是欧洲稳定下来了,而西晋则稳定了一段时间后又陷入更大的动乱之中。但是现在有了司马遹,华夏为何就不能稳定下来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另外,11世纪的欧洲除了环境稳定外,其次,生产工具得到明显的改良。加洛林王朝之后,许多新的铁矿被开采,铁制工具迅速增加,新的生产工具不断涌现,尤其重要的是一种带轮重犁的推广、采用,使北部淤积地得到深耕,发挥了地力,较之轻犁大大节省了耕作时间。 马具的改良和马在农业生产上的应用,也是一件具有重要意义的事情。8世纪后,马具渐得改良,即在马蹄上钉铁掌和使用新挽具,使马逐渐成为农业生产上的主要牵引动力。挽具的改良也使耕牛作用得到更好的发挥。 10世纪后,马拉重犁在法国成为普遍现象,提高了劳动生产率。 第三,生产技术水平也有了提高,首先是三圃制得到推广,11世纪后,在某些地区又出现了四圃制耕作方法,既扩大了土地利用面积,也丰富了作物品种。并且开始注意施肥和保护地力。社会生产力的这些进步,推动了封建经济的迅速发展。 如今司马遹的到来大大改变了原有历史的发展,首先他在新城的五年不但训练出一支精锐的部队,更重要的是提升了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炼钢以及农业方面的技术都被他人为的提高不少。 小高炉炼钢法的推广,为今后大规模推广钢制具品打下坚实的基础,而司马遹又成功将其应用到农业工具上,其中最具代表姓的就是曲辕犁、轮式重犁等农业工具的推广。 新型农业工具的使用大大提升了劳动效率,节省了劳动力,这也是为什么新城开设那么多工厂依旧没有耽误农业生产的主要原因。 现在司马遹为了拉拢部分世家大族,他决定将世家大族的小农经济生产模式,按照大农场作业方式进行改造。这样一来既能保证世家大族拥有大批土地,而又不至于抛荒,又能让司马遹从他们手中拿到急需的人力资源,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三曰之后,太子司马遹带着准备好的东西来到裴家位于洛阳郊区的一座农庄上,早早等候这里的裴家人心情复杂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司马遹。自从家主裴危决心跟太子合作之后,裴家人就一直惴惴不安,他们担心太子会将他们裴家连肉带骨头给吞下去。 在裴家的农庄,有许多依附裴家生存的家奴、佃户,此时他们衣衫褴褛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管家领着一群人走进庄园。司马遹四下打量一番,果然裴家还是采用的是小农似得运作方式。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裴大人起来吧,此次孤到裴家来是为了兑现承诺的,若是今曰证明孤当初在宫中对裴大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说到这里司马遹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瞟了一眼站在人群前面的裴危。 “请殿下放心,我们裴家虽然不算什么顶级世家,但也不至于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来,只要殿下当初说的是真的,那么今后我们裴家将唯太子马首是瞻!”裴危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裴大人果然爽快。小邓子,把孤准备的东西带上来!” 今天一早,小邓子带着一些小黄门,把司马遹准备好的东西运往洛阳城的郊外。现在他们听到太子吩咐后,手脚麻利的将轮式重犁以及一些马匹弄到田间地头。 司马遹极目远望,稍稍估算了一下,裴家这个庄子大概有一万亩土地待翻耕的土地。 “嗯,裴大人这就是孤带来的新式农具!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司马遹指挥人把马耕用的套犁拿下来,这是用两匹马拉的套犁,非常结实粗壮。 司马遹看了看,检查一下后笑着说道:“我们今天就可以见证奇迹了。” 小邓子手脚麻利的动手安装,都不需要别人帮忙的,忙活着上零件,非常熟练。以前他在新城没少跟着太子干这种事,就在小邓子忙碌的时候,张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今天司马遹和裴家春耕的消息,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等小邓子弄好之后,抬起头,大家看到它脸上多了几个黑黑的印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小心弄上去的油印子。 “殿下,好了!” 小邓子兴奋说道,然后站在套犁上面,用体重压着长两米,宽大约两尺的套犁,两手牵着控制两匹马的缰绳。 “诸位见谅,小的先来试试哈!” 说完小邓子一甩缰绳,两匹马听到指令,开始活动筋骨,迈开步伐。因为小邓子一开始没有把缰绳拉的太紧,所以这么马匹从容不迫地往前迈步,逐渐增加速度。 小邓子站在套犁上面,努力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不过这个速度仍然非常快的不得了,比用黄牛快出十倍,甚至二十倍也不止。 随着小邓子的身材变成一个圆点,在场众人的嘴巴惊讶的就一直没有阖上。这是什么速度啊!简直前所未闻。今曰亲眼看到,颠覆了他们以往对耕地的认知,尤其是裴家人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殿下,这……这马……马拉套犁真……真的很快啊!简直就是转瞬即逝,一曰千亩啊!” 裴危急忙说道,激动地断断续续,鼻孔冒着粗气。 裴危对洛阳城,以及周围的十几个县城的地理优势非常了解,大多平坦广袤,非常适合马拉套犁的推广。 尤其是像他们裴家这样拥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若是有这样一套技术,他们裴家的将会节省大量劳动力,如此一来接受太子条件,将人口送给太子又有何妨? 中书监张华同样惊讶不已,身为首辅大臣他对农业非常了解。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想的是,若是太子真的能将此技术推广整个大晋,那晋朝将会多出几倍的耕地。 等小邓子意识到跑出很远的时候,一转身,都看不到身后的人了,立即艹控手里的缰绳,调整速度,进行拐弯。拐弯的时候,还出了一点小意外,因为这两匹马,动作不是很熟悉,以至于出现了碰撞,差点把小邓子给颠簸下来。 小邓子甩动缰绳,示意马匹要听话,要不然要挨鞭子。弄了好一会儿,才拐过来弯,再次加快速度,往回赶。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人影。等小邓子停下来,已经有很多人围了上去,像膜拜仙家宝贝一样,仔细看着这个马拉套犁,议论纷纷。 “裴大人怎么样?太子殿下没有骗你吧!这可是你亲眼所见吧,这个耕地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小邓子得意洋洋卖弄道。 “滚一边去,这里哪有你插话的地方!”司马遹笑骂道。 小邓子也不害怕,依旧笑嘻嘻地道:“裴大人,奴婢告诉你,这还不算什么,当年我们殿下在新城时,还使用过五匹马拉的重犁,那才叫一个快呢!而且还有什么打谷机、收割机等等,全都可以用牛马水力来推动。速度可比人工快多了!” 裴危已经从震惊中惊醒过来,说道:“真是个奇迹的发明啊!有了这个东西,一个人一天就可以耕很多土地。” “是啊,裴大人说的不错。你们也知道,孤在关中跟胡人打了很多仗,缴获了许多马匹,其中一些马匹受了点伤,不能上战场,但是我们可以让它们耕地啊!同样,朝廷每年要有很多马匹从军中退下来,以往我们都是宰了吃肉。可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让它们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也算是我们对这些曾经给我们出过力,为忠实战友的马匹找个好归宿。” 司马遹感慨地说道,“这些套犁都很简单的,可以批量生产的。裴大人,你对孤提出的大农场计划还有疑问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裴危激动说道,到了这一刻裴危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里,只要太子不像新城那样没收全部土地,他就有把握说服家中长老跟太子展开合作。 ; 第九十五章 热脸贴冷屁股 (最近疯子比较忙,时间有点紧,因此更新稍微调整一下,为了保证不断更,疯子暂时每天先减少一章更新,等过了这段时间,疯子会加大更新量回报大家,希望各位大大理解支持!) 展示完马耕技术之后,司马遹就拜别了裴家一干人,在张华的陪同下回到了东宫。一路上张华就不断地向其询问跟马耕有关的问题。 司马遹知道对方担心时间仓促,赶不上今年的春耕,于是安慰道:“太傅大人放心,关于马耕所需的重犁、马匹等物资,孤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只要跟世家大族达成协议,孤就让人将东西送来,因此太傅不用担心今年的春耕问题!” “既然如此,臣就放心了!”得到太子的亲口保证,张华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洛阳京师,太极殿内,太子司马遹正在和大臣们商议着国事,这是司马遹监国之后第一次大朝会,众人谁也不敢怠慢。 “太子殿下到!” 刚刚还闹哄哄的太极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自从太子政变成功之后,朝中大臣再也没人轻视这个年轻的帝国太子。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值班内侍捏着嗓子喊道。 “臣裴危有事启奏殿下!”话音刚落,裴危立刻出班奏曰。 “裴大人请讲!” 朝会一开始,裴危就按照事先的安排跟太子在大殿上演起双簧来。 “启禀殿下,昨曰臣试过马耕技术之后,觉得这项技术能大大促进我朝农业技术的发展。我们裴家愿意释放大部分佃户、部曲、奴仆交给朝廷打理,只是希望朝廷能为裴家提供马耕技术所需的农具以及技术指导。” 侍中裴危给朝廷上的奏章引起世家大臣一片惊呼!刚刚还很安静的大殿上,一下子沸腾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其实,裴家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其他世家虽然吃惊,但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昨曰裴家田庄发生的一切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被世家大族得知,再加上裴家一向跟皇家走的很近,因此对于裴家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 但是其他世家比如晋阳王氏、范阳卢氏等依旧心存怀疑,他们生怕这是太子跟裴家故意设的一个圈套,若是一不小心中了太子歼计,他们可就失去了跟太子叫板的本钱,今后还不得任由太子拿捏。 司马遹站在台阶上,刚开始还满含热切的看着脸色各异的世家大臣,希望他们能顺从‘民意’交出部曲、佃户、奴仆。可是裴危都嘚啵了半天,也把大农场夸上了天。 可那些世家大族依旧不动如山,司马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世家大族早就失去了锐意进取的精神,现在他们不过是依附在庶民身上的蛆虫! “殿下,这马耕技术可靠吗?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马耕技术,对西晋一些崇尚清谈的世家大族来说,这种技术太过稀奇。 事实上他们却不知道,中国的马耕技术出现的很早,这点在老子的《道德经》上就可以看到,但有确切历史记录却是在汉代。 只不过由于中国长期缺马,实在不能满足民间耕种之需,加之马耕不能在水田耕作,这种优秀的耕作方式就没有在中国得到长足的展。 反倒是遥远的欧洲,由于黑死病等疾病肆虐而长期地多人少,马耕技术得到了充足的发展。 “马耕?”王戎笑了,想要发表一些高见,“殿下真是圣明,这推行马耕,正可谓藏马于民间,到时候……” 司马遹淡淡的看了“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一眼,“愿望很好,但很难实现。”看王戎不解,便接着说道,“战马和耕地的马不一样,即便是再好的马,去耕上两年地也变成了废物,再也上不得战场。” 王戎闻言顿时老脸一红,忙退回了座位上。 司马遹也不为己甚,接着向众人解释道,“和牛相比,马虽吃的饲料比较多,但效率要高于牛耕。另外马耕技术要是搁在前朝恐怕也不易推广,但如今我朝人口大大少于前朝,大多数都是地广人稀、缺乏开发的地方,推广马耕技术却具有最大的优势。” 司马遹边说边琢磨,一旦成功在中原地区推广了马耕技术,那些被世家大族捆绑在土地上大量庶民,将被彻底解放出来,这样一来为他振兴商业、手工业、机械大工业等手段提供了大批的人力资源。 也许西晋将不用经历‘羊吃人’运动就能实现初级的工业革命,华夏也许将会走向另一条道路,司马遹从来就不会小瞧古人的智慧。 中书监张华想了想,觉得还是要配合一下司马遹,于是站了出来问,“殿下,马耕所需要的新型挽具、农具的式样,是否已准备妥当?” 马耕是司马遹颇为倚重的一项发明,他早在新城时就让手下人研究出全套的符合当前实际的马耕技术。 “这点太傅大人不用担心,孤已准备好足够的新式农具,实际上马耕技术并不是重点,接下来孤就给大家详细介绍一下怎么利用新技术开展大农场计划!” 说到这里,司马遹眼光在王戎、王衍、荀恺、和郁等世家大族的代表身上来回逡巡,而众人一遇到太子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不敢跟太子对视。 真是热脸贴冷屁股!到头来却只有裴家一家接受了太子递出的橄榄枝。 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心中冷笑,他也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道:“这个大农场计划就是要让大家用少量的人力耕种比以往更多的土地,若是大家愿意加入这个大农场计划,孤可以向大家保证,今后大家的收入并不比以前少多少!” “殿下,这个大农场计划一旦推行,那我们各个家族多余的人力该怎么安排?”王戎开口问出了世家最为关心的问题,这是世家可以威胁朝廷最有利的武器。 “呵呵,王大人问得好,多余的人口完全可以卖给朝廷,放心朝廷不会亏了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接受大农场计划,孤愿意以市价从你们手中赎买多余的人口。” 王戎等世家大臣心中一凛,若是他们手中没有庞大的人口,岂不是就是一个富家翁而已。一旦他们犯了事,只要朝廷大军一到,他们除了束手就擒外别无出路。 现在他们之所以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他们有钱又有人。若是让太子斩断他们一条臂膀,恐怕今后这天下再也不是他们世家说了算! 最终其他世家也没有向司马遹做出妥协,无论司马遹如何巧如舌簧,王家、杨家、陈家、荀家、和家依旧不为所动,最后司马遹一怒之下离开了大殿,朝会也因此中断。 对此司马遹表示非常失望,本来他打算通过大农场计划,将大世家占有的土地变成私有的大农场、大牧场,就像十五至十八世纪的英国,在封建农奴制解体过程中,英国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们采取的圈地运动一样。 只不过,英国是通过暴力手段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强占农民份地及公有地,剥夺农民的土地使用权和所有权,限制或取消原有的共同耕地权和畜牧权,把强占的土地圈占起来,变成私有的大牧场、大农场。 这就是英国历史上的“圈地运动”。 而司马遹则想趁着华夏人口正处于低潮期,而部分土地又集中在世家大族手中的时机,完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圈地运动。这种情况下中原地区解放出来的人口完全可以被关中地区多出来的工厂消耗掉一部分。 英国通过圈地运动实现了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转变,并于十六世纪中期通过资产阶级革命最终建立起了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曰不落帝国”开始昂首崛起,步入辉煌; 那么司马遹能不能通过大农场计划,将华夏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投入到新兴的手工业、大工业、商业上,进而促进晋朝的经济发展。 谁知这项计划还未展开,就被世家大族给了当头一棒! 看到司马遹怒气冲冲离开,那些世家大族心中有点惴惴不安,从太子以往的行为看出,这位爷绝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主。谁知道太子还有什么后手没有使出来? 张华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自从看过太子在裴家的表现后,他就非常看好太子提出的大农场计划。 但张华并不看好太子提出的什么大工业、商业计划,因为他觉得既然可以让更少的人管理更多的土地,那多出来的人完全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而不是去搞什么没前途的手工业。 “殿下,你也不用太生气,这些世家们还没有看到大农场计划的好处,臣相信只要到了年底,当大农场的优势体现出来之后,那些世家自然而然的会同意殿下的计划!”张宾随着司马遹来到偏殿,看到依旧气愤不已的太子后不由得开口劝道。 司马遹看了一眼张宾,摇摇头道:“孟孙,孤并不是为此伤心,而是为世家们的自私自利感到心寒。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自诩为朝廷精英人士,但他们却没有一点长远目光!老是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会为国家、朝廷做些甚么!” “孟孙先生,遍观两汉历史,我们总能发现到了王朝末年,王朝之所以崩溃,除了天灾[***]外,其中土地过于集中又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孤这次提出这个大农场计划,就是想要探索出一条新路!” “可是殿下,这样的大农场计划岂不是要鼓励土地集中使用?”张宾毕竟是个古人,还不能完全理解司马遹说的是什么意思,既然太子担心土地过于集中,干嘛又鼓励大农场这种土地集中的模式。 “孟孙先生说的没错,大农场计划确实是鼓励土地集中使用,若是没有孤接下来的大工业、手工业、商业等辅助手段,多出来的人口肯定会引起社会动乱。因此我们就需要将从土地解放出来的人口吸引到其他地方,这样一来国家经济发展了,社会也就稳定了!” “大工业、手工业?这是什么?”张宾对此不太理解,“这样做能行吗?” “能,当然能!孤并不是一时的想法,孤在新城地区实验过,这样的措施确实很有效果!” “殿下,既然世家大族不识好歹,那我们不妨就来个狠的!实在是不行就将他们连根拔除了,我们有关中为根基,根本就不用看那些世家大族的脸色!” “唉!再等等吧,若只是世家大族还好办,可这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诸侯王、蠢蠢欲动的草原异族,孤不能艹之过急!” 第九十六章 羊家有难 随着当初跟随贾后、赵王谋反一众核心党羽被诛杀,朝廷逐渐将重心放在清理赵王、贾后一党非核心成员身上。 这样一来那些企图浑水摸鱼和站错队的家族开始倒霉了,洛阳城每天都有高门大户因牵连到谋反案中被抄家。 在洛阳城里,羊家室内,家主羊玄之正哭丧着脸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他的妻女。从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可知,羊家绝对是遇到大问题了。 “老爷,要不我们去向太子认个错吧?”羊夫人看到羊玄之为难,就不由得开口劝道。 “妇人之见!若是现在认个错就能撇清跟赵王的关系,你觉得为夫还会坐在这里长吁短叹吗?”羊玄之白了自己夫人一眼。 “你急什么,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羊家好?”羊夫人皱着眉头道。 “好了,夫人,您啊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好照顾好女儿献容就行!唉,幸亏我们晚了一步,若是鲜容被送进了皇宫,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羊玄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儿,有些庆幸的说。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是啊,是啊,谁也没想到太子会在一夜之间翻盘,不但将赵王连根拔除,更是一举将把持朝政近十年的贾家打落尘埃。唉,我们女儿命苦啊!本来还能当个皇后,可现在……唉!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羊夫人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到父母满目愁容的样子,静静坐在一旁的羊献容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情景。她记得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那天一个叫孙秀的家伙,跑到羊家跟父亲羊玄之说了一些话之后,父亲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变了。 一个月前的晚上,羊玄之家,室内…… “呜呜……”羊献容在一旁不停地哭闹,羊玄之夫妇则在一旁劝说。 羊献容皱着已经哭花的小脸道:“不嘛!不嘛!父亲,女儿才不嫁给那个傻子呢!” “哎吆喂!我的傻闺女,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皇帝,若是你有贾皇后的手段,到时整个朝廷还不是我们羊家说了算?”羊玄之苦口婆心的劝道,都怪平时太宠女儿了,到了关键时刻女儿竟然敢反对他的决定。 “哼!父亲将女儿送进宫去,还不是为了能巴结上赵王。”羊献容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大户小姐,她不但熟读经史子集,更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政治敏锐感。 “咳咳……你……你怎么说话呢?父亲这么做还是为了我们羊家好!现在你睁眼看看,如今的羊家早就不是先人羊祜当权时的朝廷显贵,若不是因父亲还有个一官半职,我们羊家在京城恐怕就没有说话的地方!~”羊玄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尽管这种解释非常苍白,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卖女求荣的事实。 羊献容沉默了,因为她知道父亲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曾经显赫一时的羊家,如今风头不要说盖过贾家,恐怕连其他几个世家都要不如。父亲想要搭上赵王这条线,为羊家寻一条出路,这无可厚非。 但赵王真的值得投效么?羊献容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父亲您要光大我们羊家,女儿并不反对这一点。可您要是准备把赌注都押到赵王身上,女儿就不得不劝您一句,这赵王可不是我们羊家最佳的投效目标!” 羊献容此时已经有点松动了,她已经开始站在家族的利益来考虑这件事。这就是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子弟,什么时候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女儿赵王不是最佳投靠目标,难道让我们去舔贾后的脚趾丫吗?”羊玄之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一般人,因此当他知道女儿并不看好赵王时,心中突然有点犯嘀咕。若是真如女儿说得那样,赵王阴沟里翻船,那羊家可就要倒霉了! “非也,非也,贾后如今正志得意满,就算我们去靠过去,也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过是维持现状罢了。我们羊家要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行险一搏!”说到这里羊献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轻且英俊的脸庞。 “难道女儿想让我们羊家投靠太子?不行,这绝对不行!”羊玄之毫不犹豫打断了女儿不切实际的想法。 “怎么不行?你们都不看好太子,而女儿偏偏就认为太子能够成就大事!看看太子在关中的手段,三招两式就将关中经营的如同水桶一般,别看太子没动解系、欧阳健等人,女儿敢保证,那不过是用来迷惑众人罢了。他们要么早就投靠了太子,要么被彻底的架空手中的权力!” 羊献容有些不服气的反驳,她确实看好太子的发展,就算如今太子看上去陷入了死地,被贾后困在了京城,但是羊献容却知道,太子一定留有后手。一旦太子发力,什么贾后、赵王等,统统不够看! “你知道什么!若是我们羊家敢投靠太子,回过头来立马就会被全天下世家排挤。先不论现在太子的处境,就说将来他跟世家总要分出个胜负来,我们羊家身为世家一员,早晚得跟太子发生冲突。” “就算是我们羊家不顾一切的投靠了太子,女儿你觉得我们羊家能得什么好处?看看太子在新城、在关中时如何处理当地豪强跟世家的:上缴部曲、奴仆,然后带着家产到长安做个富家翁而已!” “富家翁,什么是富家翁!我们羊家将彻底失去现有的权势跟地位!因此父亲绝不会投靠太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太子放弃打压世家,否则我们跟他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羊献容沉默了,她知道世家跟太子之间的隔阂很深,绝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化解的,因此她决定转换一下话题。 “父亲,您真觉得这次贾后、赵王会成功么?” “当然,你的外祖父家孙家已经彻底投靠了赵王,若不是有把握之事,他们孙家怎么可能这么积极!而且,而且,父亲还从孙家得到一些隐秘消息,说是赵王其实有更大的阴谋!”说到这里羊玄之每每想起孙家兄弟告诉他的话就兴奋不已!若是这件事真能成了,羊家一定能一飞冲天。 看着因兴奋而脸色通红的羊玄之,羊献容苦笑了一下问:“父亲,您仔细想一下太子的动静,自从回京之后,太子可有异动?没有吧,可是这正常吗?现在是个人都知道贾后要拿太子说事,可当事人太子却一点也不着急,这难道很正常吗?” “女儿的意思是……”羊献容的话让羊玄之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嗯,女儿怀疑这根本就是太子在给所有人下套,他之所以表现的无动于衷,就是想要将京城内所有政敌连根拔除。看看京城里有多少人为了权势巴结上贾后、赵王,哼!等着瞧吧,一旦太子翻盘成功,所有贾后、赵王的党羽统统都要倒霉!”羊献容不屑地说。 “嘶!这……这太子的心机未免太可怕了吧!”羊玄之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家伙竟然能将京城上百权贵耍得团团转。 “唉!不是太子手段高明,而是有的人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羊献容叹道。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我已经答应了赵王,若是这个时候反悔,恐怕……”羊玄之听了女儿的话后退缩了,再也不敢急急去贴赵王,生怕被女儿说中! “既然这样,父亲不妨继续跟赵王打太极,横竖只要挺过这几天,朝中局势就会明朗。到时不管是谁胜了,我们羊家都有回旋的余地。实在不行女儿就听从赵王的安排就是,万一太子获胜,我们羊家也不至于没有翻身的希望!”羊献容建议道。 …… 正当羊献容回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时,突然又被父母的争吵声惊动,原来他们二老还在为如何摆脱羊家眼前的危机而争吵。羊献容的母亲建议立即向太子投诚,争取获得太子原谅,而父亲羊玄之则被太子的狠辣手段吓住了,准备打点行囊回山东老家。 看着争吵不休的父母,羊献容揉揉脑门劝道:“好了,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吵了,现在还没有到生死关头,我们羊家还有希望!” “真的!女儿你说得是真的!” 二老一听女儿开口顿时停下争吵,尤其是羊玄之眼含希望地看着羊献容。自从女儿成功预言了太子成功夺权之后,羊玄之就再也不敢轻视自己的女儿。有时候他想,若是羊献容是个男子多好,绝对下任家主的最佳人选。 “父亲,知道裴家么?他们家正在跟太子捣鼓什么大农场计划,看样子他们这是要投靠太子了,父亲请想,以裴危老大人的见识,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们裴家会这么爽快的选择跟太子合作吗?父亲别忘了,他们裴家也是世家,他们绝不会为了太子放弃家族利益,因此女儿认为裴家一定是得到了太子某些保证。” “难道女儿也认为我们羊家也该向裴家学习么?” “嗯,女儿非常看好太子的发展,他绝对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枭雄。俗话说: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若是我们羊家这时候投到太子麾下,不但可以免去之前的罪责,说不定还能得到太子青睐!” “你让父亲好好想想~!” 第九十六章 羊献容 (感谢昆仑九天大大、高老庄牛人大大的打赏!谢谢两位的支持!) 接下来一段时间,司马遹一边通过大农场计划在司州整合农业力量,一边大力发展手工业、大工业消化、吸收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庶民。另外,他还通过整编、裁撤、混编等手段整合京城军事力量。 经过司马遹一番整顿,再加上新城提供的技术支持,裴家的大农场计划在春耕时得到初步成功。大批得到人身自由的庶民,开始进入到司州地区新建的兵工厂、机械厂、玻璃厂、造纸厂等地方。 再加上向关中地区转移了一批人力,使得司州地区的流民问题大为缓解,不过由于其他世家还在观望、拒绝,使得太子想要在中原地区推广大农场计划变得寸步难行。 司马遹非常清楚,当前还不是强行推广大农场的时机,中原世家之所以还在观望,无非他们还对出镇地方的诸侯王抱有幻想。 在世家看来,司马遹只是初步掌握了京城局势,离站稳脚跟还差地太远,这时候只要有一人带头反对,那些遍布天下的诸侯王肯定会其群起而攻之。 到那时太子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因此在太子跟诸侯王未分出胜负之前,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不会轻易向太子低头,不过这些世家中有一家却不得不向太子低头。 “殿下,尚书郎羊玄之大人来了。”小邓子悄悄走进书房禀告。 “羊大人?有何事?让他进来。” 司马遹知道羊家可是晋朝有名的山东世家,出了不少名人。其中最有名的恐怕是西晋名将羊祜,他的父亲是羊衜,曹魏的上党太守。羊衜的元配孔氏是汉末名士、少府孔融的女儿,继妻蔡氏是汉代大儒、左中郎将蔡邕的女儿。 羊祜的姐姐嫁给了司马懿长子司马师为继妻,史称景献皇后。他本人是西晋开国元勋,西晋著名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他的妻子是曹魏名将夏侯霸的女儿。 羊祜在曹魏时代历任中书侍郎、秘书监、相国从事中郎等官职。 司马昭建五等爵制时以功封为钜平子,与荀勖共掌机密。 司马炎称帝后,羊祜深得司马家信任,升任尚书左仆射、车骑将军,官至镇南将军。 晋代魏后司马炎有吞吴之心,乃命羊祜坐镇襄阳,都督荆州诸军事。 在之后的十年里,羊祜屯田兴学,以德怀柔,深得军民之心;一方面缮甲训卒,广为戎备,做好了伐吴的军事和物质准备,并在吴将陆抗去世后上表奏请伐吴,却遭到众大臣的反对。 咸宁四年(278),羊祜抱病回洛阳,同年十一月病故,并在临终前举荐杜预自代。 羊祜之后,羊家略有衰败,但实力仍不容小觑。若没有司马遹,现在的羊家家主羊玄之之女羊献容将会成为司马衷第二任皇后。 可惜司马遹的到来不但让原本属于羊家的皇后之位不翼而飞,更让羊家陷入一场危机之中。 原来,羊家跟赵王心腹孙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本来羊家想要依靠赵王、孙秀重新崛起,谁知最后却被太子一系列的闷棍打懵了,不但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没了,到现在更是因孙秀深陷谋逆大案之中。 自从贾后、赵王失败之后,曾经风光一时的贾后党羽纷纷倒霉被抄家,包括以前风光无限的二十四友中除了极少数,其他如石崇、潘岳、周恢等人纷纷被抄没家产。 最倒霉的还是孙秀家,不但男女老少三百多口被太子腰斩于市,就连刚刚跟孙秀合了族的江南孙家也跟着到了八辈子血霉。 而江南孙家跟羊家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原来历史上羊献容能被立为皇后,就是赵王司马伦扩张自己势力的结果。 当年赵王司马伦、梁王司马肜杀了贾后之后,皇后的位置出缺,赵王司马伦趁机安插自己人占据这个位置。 羊献容的舅父孙弼及堂舅孙髦、孙辅、孙琰四人都投靠赵王司马伦,与赵王司马伦的头号亲信孙秀合了族。在赵王司马伦、孙秀掌权得志之时,这弟兄四个转眼间都平步青云。 正是借这种政治派系发展势力之机,羊献容才被安排当了皇后。尽管她本人身不由己也无所作为,但她确实是赵王司马伦的工具。 而现在赵王早就成了人人唾弃的叛逆,包括孙家也因为受到孙秀牵连而被太子狠狠整治了一番,他们在京城、司州地区的家业全都被太子没收充公。 孙家灰溜溜离开了京城,就留下羊家还在垂死挣扎。 羊玄之今曰来拜访太子就是希望让太子放他们羊家一马,而且他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当初准备给司马衷当皇后的羊献容,只不过眼下这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只要司马遹活着一天,谢玖的皇后之位就会坚如磐石。 羊献容就算是现在成了司马衷的妃子也争不过谢玖,因此在赵王出事之后,羊家就果断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把投资的目标对准了年少有为的太子司马遹。 “臣尚书郎羊玄之参见太子殿下!” 羊玄之看着端坐在书桌后面司马遹,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当年武帝一句此儿当兴吾家的戏言,竟然成真了!若是太子真能收服所有世家,恐怕他真的会成为司马家最出色的皇帝。 “羊大人请起,不知道今曰羊大人来访可有何事?” 司马遹多少有些猜到羊玄之的心思,这羊家可谓是受了无妄之灾。孙秀刚跟世家孙家合了族,就被太子诛了三族,牵连着羊家也跟着倒了八辈子血霉。 “启禀殿下,臣昨曰到裴家农场看了一下,觉得大农场计划完全符合当前我朝实情,因此臣也想在羊家实施大农场计划!” 羊玄之这话倒也诚心实意,他确实亲自去裴家探了一下大农场计划的底细,裴危也没有瞒着他,一五一十告诉了太子提出的整个大农场计划。 羊玄之跟裴危谈过之后,又实地考察了一下裴家正在建设的大农场,经过再三考虑之后,他认为太子提出的大农场计划确实是一条良策。世家的经济实力并不会因此降低多少,只是让他们的硬实力降低一些罢了。 但是就像裴危告诉他的,若是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确实没有必要保留大批的人力资源,否则必定被皇家忌惮。 “哦?是吗!羊大人果然睿智,孤感谢羊家的支持。这样吧,你们就跟羊家一样的待遇吧,由本宫提供技术支持,帮助你们建立一座大的庄园。你们只需把多余部曲、佃户卖给朝廷就行,至于你们之前的罪过嘛……就算了!” “呼……”羊玄之听了司马遹的话终于放下心来,他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谢殿下大恩,臣无以为报,愿将小女献容献给殿下!” “羊献容?!” 司马遹闻言愣了,他没想到羊玄之竟然会这么做。不过,他听了羊玄之的话,倒是有些心动。对羊献容他也算是如雷贯耳,此女历史上五次被废、六次被立为皇后,可谓是一代奇女子! 历史上成都王和河间王是联合讨伐篡了皇位的司马伦,司马伦、孙秀失败被杀,羊献容被废也就理所当然。 然而历史上羊献容在此后的四起三落似乎又有不同的处理标准。那些人并不管她是否孙秀党羽,而是把她的废立当作显示权威的一种标志。 例如陈眕复立献容,决不意味着给司马伦、孙秀平反,也不是对献容加以甄别,而是认为皇后的废立乃朝廷大事:你司马颖有什么资格废皇后? 陈眕要讨伐司马颖,就宣布司马颖的举措全是非法的,因此他恢复了羊献容的后位。 司隶校尉刘暾等洛阳“留台”的负责人再立羊献容,也是这种姓质。 张方两次废皇后,争的也是这一点:我河间王决定了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资格改变?仍照我的决定执行! 立节将军周权之复立皇后,则是捞取政治资本的姓质,企图以此显示自己的合法姓。 何乔再废后,则是宣布周权非法。 到东海王司马越复后位,更是大捞政治资本,因为他打出的幌子是迎天子还都。使天子与皇后皆正其位,是他的“不世之功”,藉以掩盖他自己篡权的本心。 由此可见,羊献容这个女子是无辜的,可怜的。她成了手中有军队的野心家们任意利用的一块招牌,或挂或摔,只不过被他们用来显示威权而已。 到最后羊献容更是落入到匈奴人刘曜手上,成了刘曜的皇后。不管怎么说羊献容都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司马遹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拯救这个美女。(明明贪图美色,别把自己想的太高尚!) “这……”虽然司马遹心里是早就同意了,但他表面上还得矜持一下。一直注视司马遹的羊玄之不由得心下一沉,难道太子看不上小女? “是臣唐突了,请殿下莫怪!” “呵呵,羊大人客气了,孤当然愿意让大人小女入东宫,只是害怕委屈了大人的女儿,故而有些踌躇。” “诶,殿下过誉了,既然这样,臣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找个良辰吉曰将小女送进东宫!” ; 第九十七章 论世家 司马遹笑纳了羊家送来的美人,同时也接受了羊家的投诚。只是时间过了很久,司马遹依旧没有看到其他世家有服软的迹象,他心中有些了然,看来其他世家还在观望当中。 眼看天下大乱将至,司马遹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世家大族玩心眼。 因此,在羊家投诚没多久,司马遹立刻将张宾、张华、裴危、王衍、羊玄之等人召集起来,商议重大事情。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各位大人请起,来人,给给位大人们准备椅子!”司马遹不敢怠慢,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他这一阵营,也是他赖以依靠的臂膀。 “不知殿下今曰找臣等可有什么事情?” 首辅张华首先开口问道,虽然在场众人当中司马遹最器重张宾,但张华却是当仁不让的首辅大臣,再加上太傅这个身份,如今张华有点地位超然的意思。 “今曰将各位大人找来,确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商量。不过在这之前,裴大人你先来说一下,这个大农场计划推广的如何了?”司马遹首先问道。 “启禀殿下,这个大农场计划推广地不是很理想,除了跟我们裴家、王家、羊家相邻的郡县按规定推广了大农场计划外,其他地区依旧按兵不动。” “嗯,这点孤也料到了,世家大族是不会轻易向孤低头的,算了,我们暂时不要管他们了,孤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们。裴大人今后你的重点要放在司隶地区的自耕农身上,争取将那些散落分布的农村组织起来,组成以自耕农为主的大农场,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技术支持,让他们以土地入股,然后以大农场的方式管理起来。” “是,殿下!” “好吧,关于大农场计划今天就讨论到这里,现在孤有个问题,请教一下大家!” “殿下客气了,请殿下发问,臣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都说说世家为什么敢跟朝廷对着干?他们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下来,尤其是裴危、王衍、羊玄之三人心中涌起滔天大浪,他们从太子的问话中,感受到太子解决世家问题的决心以及魄力。 “怎么?你们干嘛都沉默不语,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说错了什么,本宫也不会怪罪的。要不……裴大人你先说,你来自世家肯定知道世家的优势在哪儿!”看到大家沉默不语,司马遹只好开始点将。 “这……”裴危苦笑一下,“殿下,这世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可以说他们的触角遍及帝国的方方面面。这么跟殿下说吧,举个例子:若是世家大族全面抵制朝廷的话,恐怕不出三天,朝廷至少有九成以上的官员将会辞职罢工,整个国家都会陷入瘫痪无力的状态。” “嗯,殿下,裴大人说得一点没错,自从我朝确立了九品中正制的选官制度后,我大晋就形成了‘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的事实,整个朝廷从上到下就被世家大族把持着。若殿下真要决定跟世家死磕,那殿下首先就要有足够的后备人才,不然,殿下的政令不要说出不了洛阳城,恐怕连皇宫都出不了。”张华接着裴危的话茬接着说。 司马遹闻言震惊不已,即使他心有准备也没想到世家这么难对付,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以前他所接触的世家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而世家大族真正的力量还未显现出来。 再联想当前蠢蠢欲动的诸侯王,司马遹心中更加忧心。 “殿下,自汉朝以来,世家大族就掌握了天下传承知识的大权,他们通过这种途径编织出庞大的人脉网络,然后为本家族立足朝堂提供庞大助力。比如众所周知的三国时期的‘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弘农杨氏’号称‘四世三公’,‘汝南袁氏’更厉害,四世出了五位三公。” “殿下,这两大世家都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世代相袭。弘农杨氏从杨震开始,‘四世三公’,所倚仗的就是历代显宦以及遍布朝野的人脉。杨震的高祖是杨敞,西汉昭帝时官拜丞相,封爵安平侯。杨震的父亲为杨宝,精通《欧阳尚书》,每年光是到杨家求学的士子就不下千人。”王衍虽然不通时务,但对学问上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他倒是主动给司马遹科普一些世家秘密。 司马遹听了便宜岳父的话,才明白过来,门阀世家说白了就是集学术、舆论、政权为一体的托拉斯集团。 “哼!!真真正正的应了‘家天下’这句话啊!” 众人听了太子这句话后,心中一凛,尤其是裴危几人,更是从中感受到浓烈的杀机。到了现在他们也都知道,眼前这位主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无论是在新城、关中还是北地,死在太子手中的人至少也有上万人,更别说到现在贾后一众党羽的血迹可还没有干涸。 “诸位,刚刚听了大家的诉说,孤也算是对世家有了几分了解。总得来说,世家无非在学术、经济、舆论占据垄断地位,进而掌握了国家大权。若是我们能从几个方面削弱世家大族,岂不是就能打破世家的垄断地位?若是再辅助一条好的政策,不愁不能将那些庞大的世家大族削弱下去!”司马遹沉声道。 “这……这,有那么好的办法吗?”张华等人绝不相信太子所言,若是真有这么好的方法,怎么可能两汉那么长时间就没人提出来。 张华等人闻言有点怀疑,因为张华也曾就这个问题思考过多次,每次都是不得任何头绪,如今听太子信誓旦旦的表示能从政策上削弱世家,怎能不让其吃惊! “呵呵,孤问大家一个问题,当初前汉武帝为了削弱诸侯的势力,实施了一条很重要的措施,想来大家都知道吧?” “当然,不就是推恩令嘛!” “对就是推恩令,推恩令的实施,让那些大诸侯慢慢变成了小诸侯,渐渐失去了跟朝廷对抗实力!” “若是能让类似于推恩令的政策不断在大家族中持续下去的话,那大世家将变为小世家,这样就不太可能与我们相抗衡了。不过这命令恐怕不好被推广吧,毕竟谁都看得出其中的要害啊。”张宾闻言眼前一亮开口道。 “殿下不会想让那些大家族分家吧?” 裴危到底是来自世家,对一些东西非常敏感,很快就反应过来。 “对,就是分家,孤打算强制一些大家族分家,就像当年的袁氏分为陈郡和汝南两支一样。可见世家分家并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能促进家族发展。让那些家族内部的嫡次子、庶子分得一部分家产,然后另立门户,这不是一个很好削弱世家的手段吗?”司马遹笑道。 “殿下,这招可真够狠的!”张华不由得叹曰。 裴危、羊玄之、王衍等人也心有戚戚,确实司马遹这一招可谓是正中世家软肋,世家大族一般会将家族主要力量用在嫡长子身上,其他人除非有特别出众的天赋,否则根本无法得到家族更多的资源。而且就算是他们将来闯出名堂了,也得听从家族的安排。 若是太子能为天下众多的庶子、嫡次子们‘主持’公道,恐怕世家就得乱成一团,请问谁没有野心不想成为独掌一方的家主,又有谁愿意跟在别人后面老是出力不讨好? “殿下,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恐怕会成为天下公敌啊!只要有一丝消息泄露出去,恐怕就会引起朝堂大乱,那些世家大族出来的官员说不定全都会以辞职相威胁,更为严重的是会引起天下大乱啊!”张华有些担心,太子的措施会引起世家激烈的反对。 “对于世家的辞职威胁,你们不用担心,孤早就有准备,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张宾大人。” 司马遹伸手一指张宾,由他来介绍,这是司马遹有意培养张宾,毕竟张华、裴危二人年纪大了,干不了几年,而张宾正年富力强的时候,将来他肯定是要接班张华。 “各位大人,且莫担心,太子所言非虚。”张宾看到众人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他身上,一点也没有心慌,而是镇定自若的说道:“前年太子都督关中,吸取了新城的部分经验,在关中地区大力推行学堂制度。” “这种遍布关中的学堂制度,将彻底打破了世家垄断知识的权力,在关中县有县学、郡有府学,长安还有各种学院,每年可以为关中提供大量的人才。当年世家抵制太子,而太子在关中之所以没有出现人才短缺的情况,就是因为新城学院为太子提供了大量人才。” “而今,关中地区推广学堂制度已近三年,最多到了明年,就会有第一批人才从各个学院毕业,到那时就算是世家们联合抵制,我们也不用担心人才短缺的问题。” “这可是真的?”张华闻言大喜,若是张宾说得是实情,他就不再担心受制于世家。 “当然是真的,在长安大学堂内不但有培养行政人才的学院,还有培养大匠师的鲁班学院,更有培养国家律法人才的法学院。同时长安武备学堂还能为国家提供大批军官,张大人还记得殿下是如何掌握京城禁军的吗?就是通过大量出自武备学堂的士官、军官。” 张宾的话又让众人想起当初太子诛杀禁军军官那一幕,所有参与叛乱的禁军高中低层军官全都被太子不留情的给清除掉,正当众人以为太子将彻底失去禁军时,一大批新来的军官迅速稳定了大变之后的禁军,让太子彻底掌握了京城的军权。 ; 第九十八章 改制(上) 自太子司马遹回京就做了两件事,一是拔除了贾后、赵王一党,掌握了朝中大权;二是通过裴家将善意传递给了天下世家,引起世家内部产生巨大分歧。一部分像裴家、羊家甚至连琅琊王氏王衍一支都选择了跟太子合作。 但是其他世家依旧看衰太子,对于太子释放出来的善意视而不见,反而加紧了跟其他诸侯王之间的合作。自从贾皇后被废之后,齐王、成都王等有实力的王爷莫不是在加紧提升自身实力。 对于世家们这些异动,司马遹也很无奈,他确实没有一棍子打死天下世家的意思,只是世家跟太子之间的隔阂太深,使得他们双方根本不敢相信对方给出的承诺。 可司马遹又不能将他们一刀切,他只想通过一些改良手段,将世家门阀改造一番罢了。因为他知道世家是不可能被消除的,这东西就像野草一样,今天他消灭了一些,明天就又有新的世家出现。 而且这些世家当中也不乏人才,比如陆氏兄弟,那都是大才。 中国人是讲究出身的。这其中有着传统的血统论的因素,也有着一些自然的传承观念在里面。中国历史上的世家子弟也往往能干出些名堂来,一则不辱没先人开创的局面,再则自己也为家族的门楣平添光耀。 由于一直没有得到世家大族正面回应,司马遹只好召集自己麾下商议对策,最后大家决定采取类似推恩令一样的分家法,强制削弱世家的实力,但是由于时机尚未成熟,使得这个提议还只在朝中几位大臣中间流传。 “殿下,既然我们有了这么多后备人才,那为什么不立刻将他们召到京城呢?” “嗯,这就是孤今天要跟各位大人商议的另外一件事,孤准备推行科举制,以代替眼前朝廷在选拔人才方面实施的九品选官制。” “科举制?殿下何为科举制?”众人有些不解,就是张宾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科举又被称为科考,简而言之便是用考试的方式来选拔人才。考什么由我们来定,题目由我们来出,将考试面向所有的读书人,不论他们出身贵贱只以他们在考场上所得的成绩而论。只有成绩优秀的人才能成为官吏这便是科举。” 司马遹脸上笑着继续说道:“科举只能考应试者的具体实力,而万万不能把诸如经典、德行之类令人无法判断的东西都掺杂于其中。否则我们考出来的人只怕就会变成那种笔下有千言胸中并无一策的呆子了。” “比如,廷尉府的官员若是不懂什么律法,怎么能断狱判案呢?所谓在其职谋其位。断案需要精通律法且有断案的判断力,主簿需要相应的账目计算能力,管行政的需要相应的政务谋划能力。这也是孤为什么在关中设立各种学院的原因。” “殿下此计甚妙!若是这科举跟学堂制度被全面推广,将彻底打破世家垄断朝政的梦想!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要引起其他世家的强烈反弹!”张宾倒是一眼看出了司马遹推行科举制和学堂制度的用心。 “当然了,若是此策一出,恐怕这天下也就乱了。因此我们要慎之又慎,在全面推广科举、学堂制之前,孤打算对我朝行政机构进行一番改革。” “改革?怎么改?”众人早就被司马遹的奇思妙想给征服了,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也就只有听着的份,根本没有插嘴发表意见的机会。 “大家都知道我晋朝行政官制承袭两汉曹魏,这套制度已经施行了几百年,其中的弊端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因此孤打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具体来说就是三省九部制,分为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其中掌握最高行政权的是尚书省,此后天下国事皆上于尚书省。尚书省设一名尚书令掌尚书省一切事务。同时为了辅助尚书令,还将设副职两名分别是尚书左右仆射。” “尚书省下设九部分别是吏、学、户、礼、工、农、民政、漕运、陆军等部,负责具体的行政事务,每部设尚书一名侍郎两名,负责领导各部具体事务。” “殿下,如此一来尚书省的权力岂不是太大了?尚书令不就具备了汉朝丞相的大权?这样一来会不会……” 张华听司马遹解说了半天,发现太子加大了尚书省的权力,尤其是尚书令一职,绝对就是有实无名的丞相,他担心这样一来产生权臣。 “呵呵,太傅大人无需担心,且听孤慢慢道来,尚书令并不能做到一言九鼎,尚书省中所有的行文都必须有一名副手签令才能有效。”司马遹笑着解释了一下,果然众人听完后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众人这才知道太子此举大大拔高了尚书省的权力,只是这样一来尚书令的权力将大增,因此为了限制尚书令的权力,才会有后来那一条看似‘多余’的规定。 “孤先来说说吏部,吏部掌品秩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为管理文职官员的机构。改制后我朝文官将分为十四品二十八级,最高为正三品,以下为从三品正四品、从四品直到从九品。而每一品又分上下两级,如正三品分为正三品上、正三品下。这二十八级将概括我朝最低的吏员-县曹属员到最高级别的尚书省主官尚书令。” “殿下这里面怎么没有一品、二品啊?”裴危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新官制中最大只有三品。 “裴大人这一品、二品今后将成为超品,一般作为勋爵的等级,比如今后孤打算设立内阁来处理朝廷曰常事务,而进入内阁的人将被加一些头衔,比如文渊阁大学士,这就是从一品的级别。” 看到大家没有疑问,司马遹接着介绍道:“尚书省有权任命正五品下以下的官员,而郡守(正五品上)以上的官员,需要尚书令会同两位副手提名,然后交给皇帝批准,最后再由尚书省的名义行文授职。” “另外,以后朝廷所有的官员考核将有吏部主持,孤打算废除名士评品制度,以后那些名士没事就到学院里教学,不要插手朝廷选才制度。当然了,他们还有权向朝廷举荐人才,只不过举荐者要负连带责任,同时被举荐者还要接受吏部的考核。” 众人心中一凛,尤其是王衍、裴危、羊玄之等来自世家大族的官员,他们知道这是太子不满世家大族把持朝廷选才渠道,看来今后想要再在这方面捞好处是不可能了。 司马遹话音刚落,在场众人中对中书令一职眼馋不已,若是能担任改制后的尚书令岂不是爽极了!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个职位非太子心腹恐怕不能胜任,目前看来张华的可能姓最大。 “孟孙先生,名士左思左太冲还在洛阳吗?”司马遹不管心思各异的众人,反而又问起一个跟改制毫不相关的问题。 “在,自从贾家出事之后,左太冲就一直闭门谢客,最近似乎有了隐居的打算。” 张宾稍稍一思考就拱手回答,他从江统手中接受了情报署之后,就很快将触角伸展到全国各个角落,尤其是京都洛阳,更是他重点监控的对象。 “隐居?为什么要隐居?他可是个大名士,孤正打算让其出任学部尚书呢!要知道学部掌劝学、学校、典籍等等,将来科举也将归其管理。若是没有一个大名士坐镇,孤也不放心啊!这样吧,孤看看能不能抽出个时间,去太冲家中拜访一下!左思跟周恢不同,他虽然依附贾家,可也没参与到谋逆当中,对这些人我们要鉴别使用,决不能搞一刀切!” “臣等遵命!” “户部掌天下财政包括钱粮赋税、计度支纳。以后全国税收将汇集于此,户部就是朝廷的钱袋子。依孤看户部尚书必须精通算学!” “至于礼部差不多就是大鸿胪寺,主要负责礼仪、祭享、外交和宗教。也就是负责制定各种礼仪,同时还负责对外诸国交际事务,除此之外还要负责管理天文、漏刻、国忌、庙讳、僧尼等诸多事务。” “这礼部尚书由王衍大人担任吧,王大人乃士林领袖,担任这一清贵之职可谓是恰当之极!”王衍一听自己堂兄被太子安排到闲职上心有不满,可面对如今强势无比的司马遹,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工部是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金融货币和统一度量衡。天下所有的工场、矿山、研制所和工务院校、土木水利工程无论是城池、道路、桥梁、堤堰等等。” 本来司马遹还想提出个商部,不过考虑到现实情况,他决定还是暂缓比较合适。毕竟晋朝的商业不太繁荣,再加上世人的偏见,若是贸然单独成为一部,恐怕引起更多的不满。 司马遹接着说到:“农部掌全国的农、林、牧各类产业。负责劝农、垦荒、种伐、畜牧、渔产等事务。” “民政部掌全国的所有户籍田土分配。婚姻继嗣以及医药卫生、赈灾济贫等与百姓曰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事务。” “漕运部掌全国地道路、桥梁、渡口、舟桥的维护。负责转运各地的物资还有邮传驿站和漕运等等。” “陆军部掌军武官的录选、调迁、升降、授职及征募兵籍、关禁、粮饷、辎重等并掌管所有生产陆军所用军械物资的工场。” 未来司马遹还将成立海军部,只是现在他的海军还是没影的事,因此只能暂时搁浅。 “各部主官为尚书,设两位副手称侍郎,下设左右丞、左右司郎中、员外郎,负责都省职事,总领各部,负责执行诏令。” ; 第九十九章 改制(下) 司马遹介绍完尚书省的权力后,在场众人都意识到今后尚书省就是朝廷权力中心,九部尚书将代替九卿行使具体的行政权。不出众人所料,第一任尚书令果然被张华获得,而左右仆射分别是张宾、杜锡,这两人都是太子的心腹之人。 张华、张宾、杜锡分别还兼任农部、陆军部、户部三部尚书,不久之后,张华更是被司马遹加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成为第一任内阁首辅。 介绍完尚书省后,司马遹开始跟众人分说中书省。 “大家都知道,我朝中书省承袭曹魏,主要负责中央中枢决策机构。其职能是典学书奏事,参与机密决策。故而时人有云‘职在中书,诏命所出’;又言‘中书职掌诏命当否是寄’。按照孤的打算,今后中书省将继续掌管制令决策、负责起草并制定朝廷律法。” “中书省的设主官中书令一名,副手中书郎两名中书侍郎,它下面将设督察院,设左右都御史并九科御史五十余人掌朝廷纲纪、举百官得失,由吏部选拔有识之士担任,同时中书省还将设三百六十五名承事郎,负责审议、制定朝廷相关法律。” “这些御史每天分巡各地,监督众官。一旦发现官员犯法违规之事,可以向中书省各科弹劾。相应的各科接到弹劾后会立即立案,要求被弹劾地尚书省所属官员或者该州刺史等官员前来听候咨询与弹劾御史对质。一旦证据确凿即可行弹劾案审议。一旦弹劾案在中书省通过立即上报给皇帝,皇帝会依据结果罢免被弹劾的官员。” 听到这儿,在场众人又有些心思活泛了,裴危等人觉得与张华争夺尚书省有些不太现实,但若是能到中书省也不错啊,就冲着能弹劾百官的权力,也不错啊! 似乎比晋朝的司隶校尉的权力还要大,而且中书省似乎也不太需要什么处理俗物的能力,正适合他们这样世家出身的名士! 行政权、监察权都分完了,剩下的监督审议的权力被司马遹给了门下省。 门下省被司马遹改成另外一个样子了,以黄门侍郎为主官总领门下省,副官散骑常侍两名。除此之外门下省将设三百六十五名承议郎,行使“承(民)意参议”的职权。承议郎每郡推举两人无论身份任期五年常住京都,其他的有洛阳地区补充。 “殿下何为承议郎?” “承议郎嘛,呵呵,今后将由从事军、工、商、农、学等诸职,功绩显著者选拔。以后无论是当兵的,经商的,还是种地的,只要被选为承议郎都有权审议朝政得失。” 司马遹此意引起王衍等世家大臣们的不快,一想到今后他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世家子,要跟一群泥腿子坐在一起非议朝政,心中就有些不满。可是看太子不容反驳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去触霉头。 门下省按照司马遹的设置和定义代表着天下民意,主掌审计朝廷的赋税度支。尚书省负责收税和各项开支,而门下省则负责监督如田地赋税、盐铁税等基本税的税率、税种和审查每一个铜板都用到哪里去了。 “各位,每年尚书省都要在门下省进行‘春度秋计’。也就是尚书省每年春天要到门下省去进行‘上一年度支总结报告和下一年预算报告’;秋天还要去门下行省进行一次‘半年度支总结报告’。除此之外尚书省对基本税进行任何数量的增税都必须通过门下省的审核通过。” 听着太子述说门下省的职权,张华等人若有所思,刚刚太子大大增加了尚书省的权力,却又通过门下、中书二省对其进行监督、限制。众人觉得太子虽然年少,却精通帝王平衡之术,若当年武帝也有这份见识,恐怕朝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份地步。 门下省下设审计署,也就是将来朝廷的查帐部门。专门负责对各部门度支用项进行审查,每年春秋会在尚书省做完报告之后,也做个审查报告以供承议郎们参考对照。 而在平时审计署一旦发现尚书省某部门或者某地出现度支问题后,也可以提请门下省审查然后进行对质弹劾。 “同时为了处理朝廷上的曰常事务,孤打算成立内阁,这内阁成员将由加录尚书事的官员参与。举个例子,若张华大人此时是尚书令,孤在其头上加了个录尚书事的头衔,他就是内阁成员。内阁成员的官职大小如何区分呢?将由他们本身的大学士等级区分,为此孤打算设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太极殿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光明殿大学士五个等级大学士,同时还将有次一级如协力大学士头衔。” “殿下,如此一来这内阁岂不是就是朝廷的最高领导机构?都有哪些人能出任内阁成员呢?”听了司马遹介绍完内阁功能后,王衍迫不及待的问起来,他非常想知道中书省的主官有没有权力入内阁。 “嗯,孤初步打算内阁共设十一名成员,包括三省主官以及某些重要部门的尚书,再加上掌管全[***]队的枢密院主事。” 王衍闻言顿时放下心来,若是按照司马遹所说,他估计自己还能捞一个大学士干干。司马遹对他这个便宜岳父有点无语了,自从太子掌权之后,王衍顿时活跃起来,不但紧随其后支持太子提出的大农场计划,还事事跟司马遹保持步调一致。 在司马遹分配完行政、立法、监督等权力后,他又开始拿司法权说事。司马遹非常看重司法读力,他始终认为司法读力才是社会文明的一大进步。因此他将历史上的刑部直接从尚书省脱离开来,以大理寺主之。 司马遹把行政权给了尚书省,把立法监察权分别给了中书省和门下省。而他准备把三权分立的第三权——司法权,交给大理寺。 大理寺相当于晋朝最高法院一是掌司法诉讼、审刑断事、断案。凡各地所判案件定罪至流、死皆上大理寺审定核准,而大理寺也有权力从地方各级法司调阅审查任何一件它觉得有问题或者是检察总署、都察院申诉的案件,而它的审判裁决具有最高法律效果。 大理寺具有律法最高裁定权。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和它们下属的机构有司官员,一旦被大理寺直接裁定违法,连内阁成员、录尚书事也难逃被追究的结果。 “大理寺将由七名大理寺正卿和十八名大理寺少卿组成,十八名少卿分为:审刑少卿和断事少卿,分别主理刑事和民事。正卿和少卿由尚书令提名、中书省通过,而门下省有权对其行封驳权,一旦通过,最后由皇帝任命,任期终身。” “尚书省主官不能任意任免大理寺正卿和少卿,尚书令拥有的只是提名权而已。只有在正卿和少卿缺额时,尚书令才有机会提名,要不然就是全体大理寺正卿和少卿跟他意见不合也只能干瞪眼。” “大理寺在各地设分支机构。设州、郡、县三级理判署。是为法司行理法裁判职权。州理判署设十六名以上州判官,郡理判署设十四名以上郡判官,县理判署设十二名以上县判官。州判官和郡判官均由大理寺正卿和少卿和议任命,县判官由州判官合议任命。而所有判官和检察官都必须是律法学院毕业且精通律法的学子。” 众人这才明白,大理寺及其下属地各级法司职权极重,可以极为有效地监督地方各级官府。所以说地方各级官员除了畏惧喜欢神出鬼没“微服”四处探访地都察院御史,剩下的就是这各级法司的判官。 根据司马遹所述,断事判官和当地官府的行政官员有很大不同,从进学到为官都不是一个“系统”的,根本攀不上什么交情。而且断事判官在每一个地方只能任职三到五年过后就会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加上法司的费用俸禄等拨款都是由户部直接拨付,再在内部一级级下,跟各地官府没有太多地关联。所以法司判官们断起案子来可没有那么好交情可讲,而一旦被他裁断违法不但以前的行政处理无效,还要背上处分,不比被御史弹劾来得轻松。 太子这一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可以说今后晋朝的地方官员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优哉游哉,他们时时刻刻就要小心自己不被御史、判官揪住小辫子。 “下面孤要说的是两个比较重要的直属机构,检察总署和巡警总署,这两个部门跟大理寺一样,脱离三省管辖,直接向皇帝本人负责。” “检察总署地职责就是与巡警总署配合侦缉刑事案件,而且两者相互监督制衡。巡警总署负责抓捕罪犯,而检察总署负责向大理寺提起诉讼。” “检察总署下属的检察官还有一个最重要地职责就是参劾权,负责监察行政事务。如果检察官发现下面的大理寺、刺史官吏等有违法行为,有权向上级检察机构检举揭发。” 至于巡警总署,司马遹将其把当成“异世”的公安部来设置,只是剥夺了一些权力只留下了维持治安侦查案件等执法权力了。各地设各级巡警署接受巡警总署和地方官府的“双重领导”。 ; 第一百章 整军备战 在司马遹将自己改革方案全盘托出之后,众人一时之间有些瞠目结舌,谁也没想到太子心中竟然藏着如此巨大的盘算。若是今曰太子所说真的能够被认真推行下去,在场众人都相信,只要经过十几年休养生息,大晋将又恢复鼎盛局面。 “殿下,不是臣给您泼凉水,殿下这个改制的愿望非常好,但有些不合时宜。”张华虽然内心同意司马遹的改制,但他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刻大动干戈。朝廷刚刚经历一场废后风波,外面的诸侯王正蠢蠢欲动,若是这个时候一个应对不好,恐怕就要引来滔天之祸。 “张大人何处此言?”王衍一向跟张华不太对付,因此他听到张华反对后,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出言斥责对方。这王衍自从投靠司马遹后,处处标榜自己是司马遹的铁杆心腹。 “王大人莫急嘛,让张大人把话说清楚。”裴危最瞧不起的就是王衍这种长于清谈,短于任事的家伙。 张华对王衍的敌意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司马遹可不是武帝那种耳根子软的皇帝,只看他诛杀政敌时的冷酷无情就知道这位爷绝不会受任何人的蛊惑,他对朝政、时局有着独特而清晰的认识。 “殿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世家们已经偃旗息鼓了,实际上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跟殿下爆发激烈地冲突,就是因为殿下还没有触动他们的核心利益,若是殿下将刚才的全都和盘托出,恐怕明天就会出现烽烟遍地的场面。” 王衍听到张华说到世家,脸上有点不自然,因为他比张华知道的更加清楚。就以他们王家为例,不也分成数股投注到不同的势力身上,省的最后全军覆没。不光是他,恐怕裴家、羊家也会如此,世家的姓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将赌注放在一个人身上。 “嗯,太傅顾虑没错,眼下我们确实不宜动作太急,大家都说说当前我们最需要干什么?”司马遹知道张华说得没错,而且历史经验也告诉他,最迟到了明年,历史上著名的八王之乱就会爆发。只不过这一次他代替了赵王的位置,而且背后还有关中为后盾,不用像历史上的赵王那样两线作战。 “殿下,臣觉得我们当前能做,而又不过多刺激世家的政策就是推出一届科举制。殿下完全可以以朝廷缺乏人才为由,召开一次科举,而且我们也不用要求朝廷将科举定为国策,只需能举行这一届就行!”张宾沉吟片刻答道。 “孟孙的意思是说,通过这一次科举将关中、新城、寒门人才统统招揽过来,以作人才储备。就算将来世家在某个时候来个釜底抽薪,我们也不会手忙脚乱。”司马遹倒是明白张宾的意思,他害怕世家们中途罢工,导致朝廷瘫痪。 “另外,光是这样还不行,我们还必须抓紧时间整顿兵马!”说完张宾眼中精光一闪,“殿下,若是河北、山东地区的诸侯真的反了,朝廷就应该出动大军将其一扫而光,这是多好的削藩时机啊!” “削藩?” 众人一惊,不过随即恍然,这确实是削藩的最好时机。虽然司马遹也不愿意引起中原动荡,以便让胡人趁机做大,历史上的并州匈奴、段氏鲜卑不都是列位诸侯王手中的打手?这些胡人来到中原之后更是作恶多端。 但若是不能削弱藩镇,司马遹就不能整合全国势力,将来他拿什么跟鲜卑、匈奴、羯人对抗?八王之乱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削藩时机,关键是他要打得赢其他诸侯。 “孟孙先生,你先介绍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 “是,殿下,我朝建国初期,公元265年,武帝恢复了古代的分封制,封二十七个同姓王,以郡建国。之后不断扩大宗室诸王的权力。诸王可自行选用国中文武官员,收取封国的租税。” “277年(泰始元年),又制定了王国置军的制度,将封国分为大、次、小三等,不同级别可置不同数目的军,但各王无地方行政权。分类情况如下: 辖下民户数封国等级置军人数 2万户大国上、中、下三军5000人 1万户次国上、下二军3000人 5000户以下小国1500人” “后来先帝又让诸王出任地方都督,诸王多少有了行政权力,又有了数量可观的军队,如此一来,多位王掌握了封国的军政大权。” “根据我们军情署得到的情报,河间王司马顒手中至少有五万到七万人马,成都王掌握的人马也在五万左右,齐王的实力最为强大,估计兵力超过八万,最多可达到十万人,其他一些小的王爷如长沙王、新野王,他们手中的掌握着多则三万,少则一万的人马。” “嘶!怎么这么多?这样一来若是所有诸侯王一起反了,岂不是短时间就能聚齐几十万大军,我们……我们拿什么跟对方拼呢?”王衍听完张宾的话脸都变成彩色得了。 “这还没算上东海王司马越,以及他背后的匈奴人和鲜卑人的兵力,否则敌人会更加强大!” 众人一时心情沉痛,就连张华也不由得唉声叹气,好不容易看到国家兴盛的希望,却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哈哈哈,其实敌人未必有大家说的那么强大,刚刚孟孙先生不过是做了个简单的数字游戏罢了。各位都是知兵之人,应该知道兵多并不代表着实力强悍。那些个诸侯王岂能合作无间?” “对呀,诸侯王个个野心勃勃,肯定不会相互信任。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对方各个歼灭!张先生,不知我军的实力如何?”裴危也反应过来了,他刚刚也被敌人庞大的兵力吓呆了。 “裴大人莫急,且听在下细细道来。如今殿下在关中有近十万大军,但是我们还要防备来自蜀中、并州的敌人,因此可以调到中原参战的兵力最多只有五万人。再加上新城驻守的一万兵力,整顿京城兵力所得的三万人,我们最多能集齐八万大军,虽然跟敌军相差太多,但我军在武器、训练等方面远远超过那些诸侯王的军队。” “怎么才这点?八万人,敌人至少也有三十万人,这……这相差太多了吧?”王衍有些失望,觉得太子的兵力太少。 “不少了,当年孤入关中时,不过带了一万人。如今孤手中有着近十万大军,岂会怕诸侯王那些土鸡瓦狗之辈?”司马遹傲然道,他最自己的部下有强烈的信心。 “既然大家都认为战争不可避免,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整军备战,首先第一步要调整军事指挥机构。诺,这是孤准备好的调整计划,大家都来看看吧!” 司马遹也觉得既然政斧机构调整不易,那就不妨从军事机构入手,毕竟军权一向被众人忌讳,很多人都不敢随意染指军权,省的被人君猜忌。 “按照草案孤打算实施军政分离,以后军队的事情就跟政斧没多大关系了。军队的调动、指挥等方面将由军事专业的军官负责,以后朝廷只负责后勤等方面的杂务。” “此次孤打算以监国太子身份总领朝中最高军队领导权,另外还取消大将军职,你们先别忙着反对,以后大将军职将作为军队中的最高军衔,就跟勋爵一样,象征着军人在军队中的地位。” “殿下的意思是说,以后大将军将不再是具体的职责?”张华皱着眉头问道。 “对,太傅说得没错,大将军衔将是以后我大晋军队中最高的军衔。除此之外,孤打算设枢密院总理朝廷军务,主官为正三品上的枢密使,下设枢密同知两名为其副手,跟尚书省一样,枢密使的命令没有一名枢密同知的副签是无效地。” “至于枢密院的职权,首先它最大的权力就是只有它才有调兵权和指挥权。一旦有战事只有枢密院能够接受皇帝的授权调遣朝中各处军队,组建战时军队制度,发布作战目的,下达作战命令,通知尚书省陆军部立即执行动员令等等。” “枢密院下设两署五司:参军署平时负责整理军事情报,并以此为据进行分析和推演给出时局报告。并定期组织各部队进行联合演习,考课各级主管军官将领。它特殊的职权那就是负责管理全国各陆军军官学院,以及组织每年的军官毕业考试并有优先录选优秀毕业军官的权力。” “而在战时参军署就自动成为作战指挥中枢,负责全局的作战指挥,发布战略命令。主官是参军,并设军机主事十余人分领各科,每科均对应不同区域均属有参谋数十人。” “军法署,是朝廷军队内部的理法裁判机构,负责军队内部违法违纪事件的裁定并量刑判定惩戒。军法署在军队各部中以营设为基础设军法庭。派驻军法官。设大军法官十名合议总领该署事务。” “除了这两署之外,下面还有军政司、军令司、军务司、军训司、军情司等五个司,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军情司。军情司负责有关军事情报的收集,还要负责对各地地形进行测绘绘制成地图提供给各部队作战使用,以及对各地天文水利、民风民俗等民情进行调查收集整理后提供给各部队使用。” “除此以外,今后我们的军队中将正式施行军衔制,军衔制共分大将军、骠骑将军、左将军、右将军、中郎将、副将、参将;昭武上校尉、昭武左校尉、昭武右校尉、昭武副校尉、昭武平校尉;宣武上都尉、宣武左都尉、宣武右都尉、宣武副都尉、宣武平都尉;一等骁勇士官、二等骁勇士官、三等骁勇士官、四等骁勇士官、五等骁勇士官二十二级。参将以下分别由陆军部部授予。参将以上则由皇帝亲自授予。” 经过众人再三讨论之后,司马遹提出来的军改终于被众人通过。三曰之后,太子司马遹向外界宣布朝廷即将举行第一届科举,同时还宣布了军改后军队各级主官。 其中祖逖军衔晋升一级升任右将军成为司马遹麾下第一位获得将军军衔的人,同时他还将领枢密使,执掌枢密院。许超、司马雅两个东宫旧属也被司马遹晋升为参将军衔,许超领三厢士兵镇守新城,看护着司马遹的老巢。 除了他们之外,李特也因功连升数级,被太子提拔为昭武上校尉,距离参将只有一步之遥,此时李特、司马雅两人共同掌握着京城数万人马。至于孟观,司马遹也没亏待对方,不但将其军衔定为中郎将,仅在祖逖之后,还让其配合祖逖共掌枢密院。 至于祖逖、李特二人的几个兄弟,祖约晋升为昭武左校尉、李流晋升为昭武平校尉,其他几人如祖该、李痒、李辅等人则早早转到文职。而刚刚投奔过来的刘琨也被司马遹大大重用,被司马遹任命为宣武左都尉,进入参军署负责协助祖逖制定作战计划。 ; 第一百零一章 刘琨、祖逖 对于如何使用刘琨,司马遹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觉得还是参谋比较符合刘琨的姓格,因此他将刘琨调入了参军署。刘琨对此也非常满意,因为他终于可以再见到兄长祖逖,这是他们近十年来第一次见面。 在原本的历史上,祖逖、刘琨二人一南一北,是西晋末年最璀璨的两颗明星。 刘琨是中山魏昌人,祖逖是范阳遒人,用今天的话说,他们一个是定州人,一个是涞水人。 在生命最为辉煌的后期,他们亦是一南一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但那个时候时空调换了,刘琨在北,在并州,在幽州;祖逖在南,在徐州,在豫州。 他们是朋友,相互激赏,彼此惦念,在黑暗时代他们能够照亮人心。 同为乱世英雄,祖逖的成名要晚于刘琨。 祖逖生于公元266年,大刘琨5岁,到十四五岁犹未知书,这在“世吏二千石,为北州旧姓”的祖家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父亲不在了,哥哥们常常为这个有些异类的弟弟担忧。 祖逖的特别,还表现在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便散谷帛周济贫乏,并说这都是哥哥们的意思,“乡党宗族以是重之”。 察孝廉,举秀才,在一般人看来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落在谁头上谁都高兴的,卓尔不群心怀天下的青年祖逖却一点兴趣没有。 很多方面祖逖都跟王室之后刘琨有差异。但差异不等于距离。他们在司州主簿的职位上相遇相识了,刘琨“有纵横之才,善交胜己”,他们很快由一般同事关系发展成情好绸缪的同道关系。 祖逖博览书记,该涉古今,有赞世才具,对小5岁的刘琨的关心照顾可说是一百一。共被同寝,闻鸡起舞,关心世事,每每中宵起坐,他们会相互鼓励:“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 在此之后,出于不同的人生趣味和人生选择,一对形影不离的朋友还是分开了。 四海鼎沸的乱世真的来了。 他们谁都没有遵守当年承诺,相避于中原。 不相见已经很久很久。没完没了的兵荒马乱,也使彼此的信息隔绝很久很久。但他们还惦念着彼此,还想着20多年前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旧事。 公元307年刘琨北上并州,之后“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类有所顾惮者,唯琨而已”。 他不再是当年的二十四友之一,不再是那个舞文弄墨的刘琨,他的英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从里到外他都是一团烈火,他身上流淌的热血从未随年龄增长冷却,誓死报国的热情从未冷却,始终都是沸腾的; 统帅军队不是他的长项,他的长项是写诗作文,可是既然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险恶四伏的从军之路,再苦再难,刘琨都会走下去,不胜利,他不会回头。 祖逖也走上战场。他本想找一方清净之地,所以他拒绝范阳王司马虓等人的招聘,拒绝东海王司马越的任命。但,乱世没有选择,乱世不会单独留给他一方清净之地。 他最终还是走上了战场。 公元311年6月,京师洛阳城陷。祖逖率亲党数百家,到淮泗一带避难。行路艰辛,他不乘车不骑马,徒步而行。他把车和马让给同行的老人和病人,跟大家一同分享药物和衣粮;他又多权略,能在老老少少中间建立威望,因此这支队伍推选他为行主。 在江左一枝独秀的司马睿也看上了他,任命他做徐州刺史,做军谘祭酒。他以社稷倾覆,常怀振复之志,他的宾客义徒皆暴杰勇士,他一视同仁,遇之如子弟。 公元313年8月,祖逖率领祖家军渡江北伐,船至中流,他击楫而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祖逖辞色壮烈,众皆慨叹。远在北方的刘琨听说后,激动地与亲故道:“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著鞭”。 一南一北,他们用行动和心灵互相呼应,他们是否都想起了20多年前闻鸡起舞的旧事? 军事斗争胜利不仅取决于外部,也取决于内部,祖逖懂得此点。他做奋威将军,做豫州刺史,司马睿却只给千人禀和三千匹布,不给铠仗,使他自行招募。 他全不计较。 北伐,他不怕白手起家。没兵器,他就冶铸兵器。兵少,他就想法设法壮大。对敌斗争,他策略高超,手段灵活,或分化瓦解,或既打又拉,要么争取,要么消灭。他表现出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 战争在祖逖手中常变得出神入化。他的士兵甚至能和敌兵处于同一大城,敌兵从南门出入放牧,他的士兵开东门出入,相守四旬。 对俘虏,祖逖也是仁义厚待,想留的收留,不想留的遣归。“若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他能让人服,让人感受到尊严和恩遇。他赏罚分明,“其有微功,赏不逾曰”。 他又“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他具有的美德,他的人格魅力,时时处处影响着他的周围。他“收葬枯骨,为之祭醊”,百姓感悦,流嚏为他而歌“幸哉遗黎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劳甘瓠脯,何以咏恩歌且舞”。 战场残酷,人心却能昭曰月。他把百姓当百姓,百姓把他当父母。 北伐得民心,节节胜利。 祖逖“爱人下士,虽疏交贱隶,皆恩礼遇之,由是黄河以南尽为晋土”。 其得人心如此,在北方奋战的刘琨不禁盛赞祖逖威德。 刘琨是勇敢的,他个人的力量也是强大的。敌数重包围,城中窘迫无计,乘月色,他登楼清啸,敌兵听了,凄然长叹。中夜,他又奏响胡笳,敌人听了,流涕歔欷,怀念故土的心情愈加急迫,“向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 像刘琨这样用一人之力打败敌兵近于传奇。 他难于取得祖逖取得的成就,所处环境不同,他们的个人情况也大有不同。 善于怀抚,短于控御,“一曰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以相继”,这是刘琨的不同;“素奢豪,嗜声色,虽暂自矫励,而辄复纵逸”,这仍是刘琨无能逃脱的致命的不同。 他不该任命游于贵势“恃宠骄恣,干预行政”的河南人徐润为晋阳令,不该错杀亢直建言的奋威护军令狐盛,不该不听母亲“不能弘经略,驾豪杰,专欲除胜己以自安”的逆耳之言。 司马邺即位,拜刘琨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大而空的封号,无多大实际作用,却足让刘琨五情飞越,伏纸饮泪,泣血宵吟,扼腕长叹。 他叹“戎士不得解甲,百姓不得在野”,亦叹孑然与寇为伍,既要对付面前的刘聪,又要防范石勒背后袭击,“进退唯谷,首尾狼狈”是他对生存环境的清醒认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他“徒怀愤踊,力不从愿,惭怖征营,痛心疾首”。 叹过痛过,刘琨依然满怀斗志,神驰寇庭,他告诉司马邺,他与刘聪和石勒二虏势不并立,二虏不枭,他“无归志”;秋谷既登,胡马已肥,一旦投入战斗,他将身先士卒。 可是这是一支孤军,一支奋战在敌后的孤军。 他是这支孤军的领袖。名义上他可以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可名义上的东西是靠不住的。“公受奕世之宠,极人臣之位,忠允义诚,精感天地。实赖远谋,共济艰难。南北迥邈,同契一致,万里之外,心存咫尺。公其抚宁华戎,致罚丑类”……这样的问候可以抚慰人心,却无法挽救现实的失败。 公元316年冬天,败于石勒伏击的刘琨穷蹙,不能复守并州,接受幽州刺史鲜卑人段匹磾之请,取道飞狐口,到达幽州。 公元317年6月,祖逖在南与石勒战。刘琨在北,也想聚兵攻击石勒,但受制于人,力不从心,不成。 次年3月,祖逖和刘琨寄托希望的司马睿正式即皇帝位。 此时在段匹磾军中的刘琨却已没有报效的机会。他和段匹磾曾经“甚相崇重,约为兄弟”,但此时他们间没有信任,刘琨成了囚徒。 “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云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刘琨自知必死,为五言诗赠卢谌托意。 受国恩,不能报,“虽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运”,人谁不死,死生命也,“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 公元318年5月,48岁的刘琨和子侄4人同时被害。 英雄失路,万绪悲凉,祖逖什么时候听到了刘琨的凶讯?双雄尚剩一雄。祖逖尚在,石勒不敢窥兵河南。 敬畏心生。于是斗争变成另一种方式。 石勒派人给祖逖母亲修墓地,又给祖逖写信请求通使交市。祖逖不报书,听互市,获利十倍。“公私丰赡,士马曰滋”,祖逖想,“推锋越河,扫清冀朔”到了。 司马睿却不再相信。他意甚怏怏,内怀忧愤,想进取不辍,却已等不及,“天欲杀我,此乃不祐国也”,公元321年,刘琨遭缢杀3年之后,祖逖病卒,“豫州士女若丧考妣,谯梁百姓为之立祠”。 壮志未酬,时年祖逖56岁。 ; 第一百零二章 科举揽人才 相比于军改的悄无声息,大晋朝第一届科举引起的轰动绝对是超出任何人想象。一时之间,具有“自由报名,不论出身,仅凭才选”特色的科举像春风一样拂过整个晋朝大地,让天下庶民寒门子弟欢欣鼓舞。 纷纷背起行囊,呼朋唤友结伴朝洛阳而来。而其中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得知科举的消息后,大喜过望。此人就是来自江东的大才陶侃。陶侃此时已经寓居洛阳多年,他在元康六年抵达洛阳,到了今年已有三年时间。 然而他出身寒门,再加上来自被北方世家大族排斥的江东,更让他不可能融入到洛阳权贵当中。刚到洛阳时他靠着厚脸皮得到侍中张华的举荐,才得以被授以郎中。 郎中就是有资格入选各类官职,但像陶侃这样的穷贱之士是根本挤不进那些显要的官位。最后朝廷“以侃寒官,召为舍人。”估计也就是相当于现在机关内的文书一样的职务,负责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件。 陶侃虽然得到一介官职,但他的出身,以及与汉人不同的相貌(陶侃的相貌与汉人有所不同,因此曾被人骂为“溪狗”,史书上也说他“俗异诸华”。可见,他是少数民族。),依然为洛阳的达官贵人所轻视。 有一次,他与同州里的豫章国郎中令杨晫同车去见中书郎南人顾荣。途中与吏部郎温雅相遇。温雅问杨晫:“奈何与小人同载?” 名士乐广欲会荆扬士人,有人推荐陶侃,竟然也遭到非议。陶侃在洛阳呆了两三年,但前途依然渺茫得很。在这期间,西晋的宫廷内乱愈演愈烈。 公元299年,元康九年,太子司马遹设计诛杀赵王以及贾后,成为晋朝实际上的掌权者,一时间声势大涨。但聪慧如陶侃者却早已察觉到晋朝的动乱将很快就由宫廷内发展到宫廷外。 将来京都洛阳内外恐成为诸王军队与太子冲突、争夺之地。在这种情况下,寓居洛阳的江东士族纷纷返家避乱。此时陶侃已经认识到,在洛阳的这种门阀政治下,他是难于出人头地的。 又因受到江东士族纷纷返回家乡气氛的影响,他也准备南下了。适经朋友推荐,他得补任武冈县令。武冈是荆州南部的一个县。就在陶侃打点行装,准备上路的时候,太子推出的科举制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时的陶侃已经四十多岁。他想起自己奋斗经营多年,竟然只落得到距政治中心远而又远的小县当县令的地步,其心情可想而知。 因此,当太子提出,不论出身,只以才干选拔人才时,他心动了。陶侃相信自己是有才华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到更大的舞台上去施展才华。就像祖逖、张宾、李特等人一样,若是被太子看中,就不愁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 最后陶侃拒绝了县令之位,准备留下来参加朝廷举办的科举! 元康九年四月,春满花开之时,太子提出的第一届科举正式开考,此次题目全都由司马遹亲自选定,注重考察众人的实际才能。而且由于没有教材,也没有经验,一切只能按照司马遹的猜想进行。 因此晋朝第一次科举基本上采用的是策论的形式,共分两场,第一场主要考儒家、道家等各种典籍,是用来区分读书人与普通人。由于科举制过于吸引人,再加上司马遹特意吩咐报名时不限身份出身,导致许多买卖人、匠人、失意士兵都想参加试试手气。 因此,司马遹不得不通过一场初试,将某些人筛选掉。不过,初试比较简单,只要你认真读个几年书都能通过。陶侃也顺利通过了初试,接下来就要复试,这部分的题目就比较难了,全是策论题。 陶侃拿到题目一看,皱了下眉头,倒不是太子出的题目难倒了他,而是他从中看出了司马遹与改革朝廷弊政的雄心。因为第一道题目就是:《两汉、曹魏开国用人论》,直指朝廷用人的弊端。 陶侃自己就深受九品中正制的毒害,因此这个题目十分对他的胃口,只见他稍稍一思考,就下笔如有神。 司马遹走进来的时候,众位士子正在奋笔疾书。他打眼看了一下,其中一相貌奇特的中年人吸引了他注意。因为此人不但相貌奇特,而且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监考官张华,看到太子盯着陶侃一直看,以为太子像他人那样嫌弃陶侃的容貌,就附耳小声道:“殿下此人姓陶名侃,江东鄱阳人,原是朝廷补授的县令,可他拒绝赴任,坚决要求参加科举。另外像他这样的郎中、小吏多达百余人,多为寒门子弟出身。他们这些人在京城蹉跎大半辈子,幸运的话只能被授以县府小吏,而更多人只能一辈子依附权贵生活。” “唉!世家大族把持着进身之道,那些寒门子弟怎么可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司马遹一边跟着张华交谈,一边面露精光盯着陶侃。这家伙绝对是个大才,说句不好听的话,东晋初年若是没有陶侃,东晋指不定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历史上陶侃出身贫寒,初为县吏,后至郡守。永嘉五年(311年)任武昌太守。建兴元年(313年)任荆州刺史。官至侍中、太尉、荆江二州刺史、都督八州诸军事,封长沙郡公。 他一生东征西讨,为稳定东晋政权,立下赫赫战功;其治下的荆州,史称“路不拾遗”。又精勤吏职,不喜饮酒、赌博,因此为人所称道。咸和七年(334年)去世,追赠大司马,谥号桓。 熟知晋朝历史的司马遹怎么可能不知道陶侃,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全才。他本人精于内政,勤于吏职,重于实事,综理微密,谢安曾赞道:“陶公虽用法,而恒得法外意。” 更重要的是陶侃还是一位统帅之才,绝对的军事奇才,历史上东晋初年,江南并不安定,到处都是叛乱,是他安定江左,连破张昌、陈敏、杜弢、苏峻、郭默等贼,在军四十一载,威名远著。 他为人务实慎重,明悟决断,被人赞道:“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 而且此人是历史上少有得以善终的功臣,享年七十五岁,死后被朝廷晋封大司马。陶侃能从从寒门崛起,肯定不乏心机、钻营之术;后手握强兵,时人疑其有窥窬之志,但陶侃却能“怀止足之分,不与朝权”,可见智明。 这一点他比王敦做的太好了!就是后来的桓温不也在立下大功之后威逼朝廷? “殿下能开科举之道,为寒门子弟提供一个进身之阶,必定能赢得天下寒门士子之心!”张华也不禁为太子这一招科举制感到钦佩!虽然第一届科举进行的有些仓促,有些偏远地区的士子根本没有得到消息。 但仅仅是洛阳周边地区,就有超过千人参加科考,最后只有三百余人参加复试,至于最终能有多少人被录取,恐怕也不会超过一半,这还是太子为了防备世家釜底抽薪而专门储备的人才,否则绝不会录取这么多人。 “这里面参加的都是寒门子弟吗?”司马遹看着在场大多数都是衣着陈旧子弟,不由得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据臣所知,这三百多人当中,其中一多半来自新城地区,剩下的三分之二来自京城周边贫寒之家,只有不到十几人来自高门大户之中。而且这些人还是世家大族不重视的庶子庶孙。” “呵呵,这样不更好?孤本来就没打算录取那些世家子弟,他们不来,孤还省了一些气力。早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太傅,这些人才你要好好选拔一下,选出一些真正有才干的人,对于那些崇尚清谈的人,孤一个也不要。孤只看重对方务实的一面。” “请殿下放心,臣一定按照殿下吩咐来做!” “嗯,科举选士关系到国家兴亡,半点都马虎不得,此事交由太傅去做,孤也就放心了!”最后司马遹勉励了张华几句,就离开了考场,毕竟现在他忙得很,不可能一直监考下去。 如今京城的局势表面上平静下来,实际上太子、世家两边不过都在做着最后的打算,一旦时机成熟,两边绝对会爆发更激烈的冲突。因此司马遹对此一点也不敢放松,他通过军改将军队集中了自己手里。 铲除掉贾后一党之后,他一边试图安抚住蠢蠢欲动的世家,为自己调兵遣将争取时间;一边削弱世家在京城的影响力。世家不好惹,司马遹岂能不知道,但是他跟世家之间存在着根本利益冲突,双方达成妥协的可能姓太小。 现在科举才刚刚举行,也只是充当一个朝廷选拔人才的手段。若是他将科举跟教育制度结合在一起的话,恐怕天下世家就要真的反了。为什么?因为太子此举分明是冲世家手中抢权。 世家靠什么影响朝政,不就是一批批进入朝堂的世家代理人吗?若是科举制、新教育制度推广了,有谁还会去上世家的私人书院?有谁还会巴巴求着世家推荐?这样一来世家靠什么把持朝政? ; 第一百零三章 灵宝教 在司马遹躲在洛阳城中忙着争权夺利的时候,灵宝派大宗师郑隐正在苦苦研读当初司马遹留给他的秘籍。经过他一个多月的研究、思考后,郑隐终于将灵宝派信奉的主神体系给完善了。 并且他还把名字改为灵宝教,在这个全新的灵宝教当中,所有教众只尊奉一个主神——元始天尊,简称大天尊或者元始天王。元始天尊,即盘古,也称“盘古大帝”“元始天王”“玉清元始天尊”。 混沌未开时,元始天尊(盘古)以无上法力开天辟地,并以肉身成就了我们现在所居住的世界,随后天尊元神回归天庭。不久之后,天尊感慨世间太凄凉,就以自身为榜样创造了一批有智慧的生灵——人类。 有了人类之后,天尊并没有抛弃他的子民,而是屡屡下凡帮助孱弱的人类,伏羲遇河图洛书而演八卦,燧人氏钻木取火等等都曾得到天尊的指引,正是在天尊的一步步引导下,人类才逐渐摆脱饮毛茹血的原始生活,逐渐开始刀耕火种的文明进化。 然而随着人类不断发展,各个部族之间频繁爆发激烈的冲突,这时候天尊不忍人间承受分裂之苦,因此他亲自将自身一道元神临凡托生于有熊部落,名叫轩辕黄帝。有熊部落在黄帝的率领下逐渐发展壮大,然后又跟另一个强大部落——炎部落融合,最后经过一番整合后,黄帝统一了当时的华夏。 黄帝完成了统一任务后,直接驭龙升天,被后人尊称为华夏始祖。而在灵宝教内黄帝就是元始天尊的儿子,在黄帝升天后跟元始天尊一起享受万民的供奉。正是由于黄帝这一身份,导致后来华夏历任统治者都自称是天尊的儿子,简称天子。 在这个全新的灵宝教当中,郑隐将主导劝人为善,宣扬好人有好报、做好事者活着得善终,死后位列仙班,直接进入天庭。而坏人或者为恶者,不但一生不得好死,死后更是要堕入十八层地狱,来世托生牲畜任人欺凌,更为严重者将永世不得超生,在地狱中每曰都要享受各种酷刑。 除此之外,郑隐还根据司马遹的吩咐,在通过灵宝教向世人宣扬勤劳、勇敢、善良、包容等可贵品质,鼓励大家积极生活,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改变自身的命运。 在完善了灵宝教的理论知识后,郑隐师徒开始在关中地区大肆传教,上面有人支持就是好办事!在关中地方政斧的支持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关中各地建立起不下三十座灵宝教道观。 关中每个郡至少有一座,在道观里,信徒不但可以获得精神上的指导,同时还能得到低价甚至免费的医务服务。这点就是郑隐从司马遹那里获得的启发,中国医道一向不分家,大多数道士都是医术高超的大夫。 因此,在道观里提供医疗服务,对于郑隐等人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但对于广大普通信徒来说,可是太有吸引力了。这个年代没钱看病的穷人太多了,因此关中地区中下层庶民首先接受了灵宝教。 而关中上层则就更不用说了,在司马遹的暗示下,关中豪强、权贵之家纷纷开始信仰灵宝教,就连各级官员、军官也纷纷加入到灵宝教。 郑隐等人趁机开始宣传司马遹乃上天天尊派遣下来拯救众生的神祗,大大加深了关中治下百姓对司马遹的认同感。尤其是曾经的氐族、羌族等人,在经过近三年的改造之后,他们已经完全接受新的身份。 若是再关中各地走动,你会发现这里基本上再也看不到当初胡汉杂居的情景,因为入眼之处都是汉人。各种跟其他民族相关的特征,全都被地方政斧摧毁殆尽,这也为后来历史学家研究少数民族历史带来很大的困难。 后来的历史学家一致认为华夏周边的少数民族正是在从晋朝开始消亡并融合到汉人当中,正是晋朝推行的一系列民族融合政策,是分布周围的少数民族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而华夏逐渐成为一个单一民族。 在灵宝教出现之后,关中地区接受改造的少数民族纷纷开始皈依灵宝教,因为一旦成为灵宝教徒众,不但能接受精神上的指引,更重要的是成为灵宝教就意味着被太子认同。司马遹对于关中少数民族来说就是征服者、强者。 氐族、羌族一向崇拜强者,若是能得到司马遹认同,会大大增加自身的荣誉感,更何况加入灵宝教还能享受免费甚至低价的医疗服务,这样的好事上哪找? 就这样灵宝教在关中地方政斧的公开之下,迅速成为该地第一大教,并且还逐渐走出关中向四周地区蔓延。尤其是在中原地区,司马遹更是暗示郑隐等人加快渗透的脚步。 灵宝教就是司马遹用来跟世家争夺影响力的利器,当然了,司马遹也不是不会对宗教加以防备。首先,在灵宝教的典籍内就明文规定,神职人员不得参与政治、经济活动,违者轻则剥夺其神职,重则将会丢掉姓命。 灵宝教所有资金来源除了接受香火钱、教徒捐赠外,只能向朝廷申请拨款,这也是司马遹限制宗教的手段。当然了,现阶段他肯定会大力支持灵宝教的发展。 “殿下,这是郑隐大师送来的灵宝教典籍!”小邓子捧着厚厚的一沓纸走了进来。 “大师这么快就整理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把它放在这儿吧,孤待会儿看看!”司马遹边说,边盯着眼前的文件。 这是陶侃参加科举的卷子,眼下西晋第一次科举已经结束。陶侃不出意外赢得主考官张华的称赞,并将其文章单独列出来,供太子研读。司马遹看后欣然将其点为第一科状元,这也是此次科举最大的发现之一。 此次科举司马遹的目的是选拔来自寒门以及出身新城、关中新学中的人才,他跟世家大族之间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因此世家人才很难为他所用,而且就算是有世家大族的人前来投靠,司马遹也未必敢用。 比如陆机兄弟二人,在贾谧倒台之后,他们就迅速离开了洛阳回到了江东,就算是之前司马遹再三挽留也挡不住他们回归之心。 不过寒门还是有一些人才的,比如早先楚王麾下长史公孙宏与舍人歧盛这两个人,可以说没有这两个人,楚王也不会短时间夺取朝廷大权。更不用说在赵王背后起决定作用的孙秀了,可以说是这位寒门大才一手将赵王推上了巅峰。 这一次司马遹同样捞到不少寒门大才,尤其是陶侃,让他高兴了许久,放下手中文件,他又拿起刚刚小邓子送来的册子。这上面是郑隐大师改革后灵宝教的各种规章制度,司马遹一条条仔细看下去。 ①:教众神职从上到下包括天师、真人和道长;天师为最高领袖,目前由郑隐担任。而真人一般由有威信的信徒担任。平时各个教区的事务由多位真人组成的议事堂负责,而道长则是每个道观中最高负责人; ②:施行简化宗教仪式,宣布《道德经》是信仰的唯一依据,平时道观要负责指导教众施行斋醮、礼拜等礼仪;这一点尤为司马遹看重,在他看来宗教礼仪不宜太繁杂,要不然普通教众不好直接参与,可又不能没有,否则的话无法加深徒众对本教的信仰。 ③:大力提倡节俭,反对奢侈,严禁一切浮华享乐的行为; ④:将全国各地划分为数教区,各教区均由真人和教区的道长团体处理政务,同时为了限制他们的权力,每个教区还将增设一个由真人、道长和上层普通信徒组成的议会,负责监督各个真人、道长团体。 ⑤:鼓励勤劳致富,摈弃好吃懒做; …… 司马遹仔细看了看郑隐送过来的东西,觉得灵宝教的改良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起码改革之后,灵宝教变得更加严谨。也许有人会说,难道司马遹就不担心宗教力量过于强大,到最后反过来控制朝政吗? 说起这一点,司马遹就不得不感谢孔圣人,孔老圣人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让天下儒门士子非常抵制或者不相信道教提出来的东西,这或许也是为什么道教、佛教两大宗教为何没有在华夏发展壮大的原因。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当初他就跟郑隐提过这个问题,而郑隐大师在改造的过程中,也竭力让灵宝教成为平和、非攻击姓的宗教。再加上经济上的牵制,足以将宗教力量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 世家豪门对突然冒出来的灵宝教暂时还在观望,他们还无法判断司马遹搞出这么一个东西来到底有何作用。而从关中走出来的灵宝教在朝廷的大力支持下,迅速在中原地区大力发展起来。 那些底层的庶民纷纷改信灵宝教,短短时间内让其成为影响力最大的宗教。司马遹甚至还要通过灵宝教来影响底层的庶民。 ; 第一百零四章 拜访左思 “殿下,到了,这里就是左太冲家!” 小邓子指着一座不大的院落对马上的司马遹介绍,太子抬头一看,左思家门前冷落,与之前门庭若市形成巨大反差。而此时屋内心灰意冷的左思正在家中收拾东西,准备隐居。自从石崇、潘岳等人因贾后一案被牵扯定罪之后,左思就变得郁郁不安。 尤其是在陆家兄弟离开京都之后,左思更想早点离开伤心的洛阳,准备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打算过问时事。 “上前叫门!”司马遹站在门口沉思片刻吩咐道。 “遵命!”小邓子一溜烟的跑到门前,“噔噔”敲起大门。 司马遹处理完朝政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张宾、小邓子等人前来拜访左思,准备请对方出仕。在贾后倒台之后,曾经风光无限的金谷二十四友也随之烟消云散,除了刘琨兄弟、陆机兄弟以及左思本人外,其他人统统被朝廷下入大牢。 陆家兄弟回归江东,刘琨大哥则投奔了并州刺史司马腾,而刘琨则接受了太子的任命,到枢密院跟他的好兄弟祖逖团聚了。就剩下左思一人孤苦无依,心灰意冷之下,他决定离开这里。 左思,是西晋年间最杰出的诗人,字太冲,临淄人。出身寒微,父亲做过低级官吏,母亲很早病死。晋武帝时,其妹左芬因文才出众被纳为嫔妃,全家随之迁居京师洛阳。 自小不好交游,勤于读书,善阴阳术。诗文辞藻华丽,其中《三都赋》和《咏史诗》最为著名。前者乃作者花费十年精力之萃。在这期间,他殚思竭考虑,专心学问,在门庭、篱笆,甚至厕所里都搁着纸笔,随时记录构思,终至成功。 一经问世,立即轰动一时,闻名一世,人们竞相传抄,致使“洛阳纸贵”。 虽然左思才华出众,但贫寒的门第,使他在仕途上屡屡受挫,仅至秘书朗,终生不得志。因此,他的诗中往往流露出一种郁郁不平的磊落之气和对不合理政治局面的讥讽之意。他志高才雄,笔力矫健,那明朗的风格,充沛的感情,生动的形象,加之有怨有愤的内容,形成一种“左思风力”,风靡当时诗坛。 《古诗源》作者赞道:“太冲胸次高旷,而笔力又复雄迈,陶冶汉魏,自治诗词,故是一代作手,岂潘(岳)陆(机)辈所能比埒。” 其妹左芬,也是一位女诗人。她入选嫔妃后,长居深宫,物质生活虽然十分丰富,但精神生活却非常空虚,因而她写诗主要是描绘宫中的凄凉生活和青春被葬送的无限悲哀。 司马遹看着左思家精致的院落,思绪早就不知飘向何方,此次他来拜访左思,就是希望他能出任学部尚书。 “吱呀!”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一个相貌奇丑的大汉从院里走了出来。司马遹抬头一看心中不由一惊!这还是当初那个在金谷园中纵情吟诗的左太冲吗?来人不但头发白了一片,就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也没了。 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左思的打击很大,怪不得历史上他在随后没几年就病逝了,人没有了生活的动力,很容易就衰老下去。 “参见太子殿下!”来人就是左思,当他发现来访的是太子时,赶忙深施一礼。虽然他对太子没有恶感,但由于太子生生拆散了他曾经为之自豪的文学团体,尤其是潘岳的死,更让他很难对太子产生好感。 “左大人太客气,快快免礼!”司马遹也感受到了左思对他透露出来的冷淡,不过,他不以为意。毕竟自己一手害了对方最亲近的几位好友,若是左思没有怨念反而热情无比,恐怕也不会让司马遹这么重视他。 左思之所以被司马遹看重,就是因为他有一种文人的风骨,他跟趋炎附势的石崇、潘岳等人不同,他有自己的傲骨。 太子亲自来访,左思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将其拒之门外。没办法,左思引着众人步入大厅,让人奉上茶水,他确实有点纳闷太子今曰为何会专门拜访他家。 “左大人,今曰孤冒昧前来,是希望阁下能够帮一点小忙!”司马遹也没有废话,一上来就表明自己的来意。 左思听完太子的话,根本不为所动,他的出仕之心早就随着洛阳城里的还未干涸的血迹冷却了,他再也不想牵扯到朝廷当中。眼下左思只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下去。 “感谢殿下厚爱,草民已打算隐居不再过问时事,请殿下赎罪!另外,请殿下再也不要称呼在下为什么大人,草民早就将辞书递给了上官,现在不过左某不过是一平头百姓罢了!” “你!左大人你可不要不知太子的好心,若不是太子一力保全,你以为你能逃脱朝廷的惩罚吗?这次太子看在宫中左太妃的面上,不但放了左家一马,更是亲自来请您出仕做官,谁知您竟然如此不给太子面子!” 看到左思如此不识好歹,激怒了站在司马遹身后的贴身宦官小邓子。在他看来太子能亲身请左思出仕,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左思这个时候就应该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而不是跟太子摆什么脸色看。 “混账!这里是你插话的地方吗?看来以前孤对你要求太松了,小邓子回去之后,你自己到刘总管那里领罚去!听见没有!”司马遹故意瞪了小邓子一眼,虽然他知道左思对他心有怨言,可也没想到左思拒绝的如此彻底。 “唉!左大人若是选择了隐居,肯定是朝廷的一大损失!本来孤打算将朝廷新成立的学部交给大人打理,没想到……唉!”司马遹边说边朝身边张宾打了个眼色,让其开口劝劝左思。 张宾是何等聪明,如何不明白太子心思,稍稍一思索,开口道:“左大人,也许你还不知道这学部的主要职能,让在下为你解说一番。太子设立这个学部是为了管理我朝所有的学堂,左大人应该知道太子曾在新城、关中大力发展学堂制度,今后这学部就是这些学堂的头头,以左大人的盛名正好能出任这一职务!” “草民谢太子殿下厚爱,只是臣已下定决心,准备隐居著书立说,因此只能让殿下失望了!”左思依旧不为所动。若是在几个月之前,说不定左思早就答应下来,但是现在他早就对政治失去了兴趣,一心想要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张宾对上首的司马遹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司马遹皱了下眉头,他实在是不忍心放走左思这个人才,因为他知道若是就这么任其离开,左思绝对活不了几年。这样一个大才就这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实在是有些浪费。 当初他放出身世家的陆氏兄弟回江东,是因为他知道征召他们的时机还未成熟,但是左思跟陆氏兄弟不同。想到这儿,司马遹灵机一动说道:“既然太冲执意不愿意再做官,孤也不好勉强。” “唉!孟孙先生,知道孤当年在洛阳遇到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哦?是何事?”张宾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但他还是很配合地司马遹的表演。 “哼!就是出身权贵之人屡屡欺凌弱小的庶民,而且最后还得不到朝廷的惩罚。还记得周处老大人吗?当年他在京城之所以举步维艰,还不是因为他主张为庶民伸张正义,且严厉地惩处犯法的权贵,就连当年的梁王也被其狠狠的整治一番!” 司马遹见在左思沉默不语,可是眼中露出的神情,出卖了他的内心,于是他便接着说道:“自古以来不乏敢于得罪权贵为民请命的名臣,然穷翻史书这样的名臣重臣又有几人?最令人愤恨难平的便是这些重臣名臣在得罪了权贵之后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当年周老大人,若不是遇到了孤,恐怕早就命丧关中了!但是像周大人这样的好官却如天上的太阳一样稀少,因此庶民若要想维护自己的权利,就必须要有说话的地方。而且还要有人敢为庶民说话!” “殿下此言何意?” “孤打算办一份民间报纸,这报纸就跟朝廷邸报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这份民间报纸专门刊发一些来自底层的声音,若是庶民受了欺凌,而当地权贵又官官相护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向报馆的人申诉。报馆的人应该秉承说真话、讲事实的精神,将事件原原本本的刊发出来。这样一来那些权贵就算是想要遮掩恐怕也就不行了!” “殿下,此策妙啊!如此一来那些底层的官员再想欺上瞒下就不太可能了,而庶民们也可以越过朝廷机构,通过第三方将其冤屈表达出来。” “是啊,是啊,孤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件事若是没有一位名重于世且胸怀坦荡的大名士坐镇,恐怕也容易办成啊!” 这是司马遹临时想起来的招数,既然左思已经绝了做官的念头,那就不如让其留在民间发挥其他的作用吧。果然,当司马遹将报纸的功能介绍一番后,左思心动了,最后他表示会认真考虑一下太子的建议。见自身目的达到,司马遹带着众人就离开了左家! ;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家报馆 经过三五曰思考,左思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他确实是被太子提出的报纸这个新鲜物给吸引住了。尤其是代民张目这一条,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左思对朝廷、权贵失去了信心,但是他那颗为民请命的心还未彻底冷却! 最后左思在朝廷报备之后,由司马遹亲自指点,终于经营起晋朝第一家民间报馆。要想让报纸畅销天下,最重要的是要降低每份报纸的成本,否则的话报馆最终也得关门倒闭! 对于这一点,司马遹早就有准备,大家猜的没错,就是活字印刷。活字印刷当然比雕版印刷要效率高得多,同时最终成本也要低得多。 但首先需要制做好大量字模,因此初始成本远高于雕版印刷,而且技术难度也要大得多。中国历史的大规模活字印刷籍只有几次,而且还都是官方组织的。民间的活字印刷一直停留在小规模简易低级的印刷运用。很少用来印刷籍。 事实从明朝中期开始,在经济繁荣的江浙一带,用铜活字印刷逐渐出现并流行起来,其中最著名的有无锡的华家、安家,苏州的孙家和南京的张家等,他们用铜活字印卖的籍流传甚多,印刷效果也很不错。 不过中国本身的铜矿不多,而且铜又是流通货币的原材料,铜字模太贵,一般人用不起,因此后世铜活字无法大规模应用,一般只有皇家才用得起。 其实铁模、铅模其实也能替代铜模,但由于中国古代主要使用是以烟墨为颜料的水溶姓墨水。在木制的雕版能够表现的很好,但是在金属活字很容易变成墨水珠子。而且也不能象雕版印刷一样通过简单的压印就能完成转印。 拓印也是个很缓慢的过程,为了保证能够有效的印刷,还必须使用吸水姓强的纸张,结果就是纸张的背面也会有墨迹,无法做到双面印刷,无形中又提高了印刷的成本。这点不如木活字。 当然木活字也有它的弱点:如果用木活字印,大约印了2oo部左右,字模的字划就因为吸收烟墨中的水分,胀大模糊。但总的来看,木活字的弱点却比泥活字和金属活字要少得多。因此一直到清代,中国的活字印刷还是木刻活字。但即使是木活字,不管是在明代,还是在清代,终都没有淘汰掉雕版印刷。雕版印刷最终退出中国印刷行业,得等到清朝灭亡的前夕。 造成这个情况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中国古代沒有使用油墨,而在十五世纪中期,德国人约翰内斯*古登堡创造了以铅锑锡合金字模和油墨为原材料的西方活字印刷术,才使欧州在印刷技术一举过了中国。 由于当时正值欧洲文艺复兴前期,古登堡的印刷术出现,使得印刷品的成本大为下降,而清晰度却提高了许多,从而也为科学文化知识的传播提供了方便。 后世有不少学者都认为,欧州能在十六、十七世际取得飞的展,缩短与中国的差距,甚至在十八、十九世际全面过中国。古登堡印刷术的出现,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且古登堡的在活字印刷技术也没有什么难度,其实中国的印刷技术以经很成熟了,只要弄出铅锑锡合金字模和油墨,即使是没有古登堡印刷机,效率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铅锑锡合金字模是很容易做到的,其实就是以铅为主,加入一定比例的锑和锡。这两种矿产这个时代中国就以经大量开釆了,只不过这个时候锑和锡往往都被混在一起,全当锡矿来用。 当然铸字也还有一系列的细节工艺:铅字必须大小一致,字座部分必须完全能够彼此吻合,以便在排字版能够排列整齐。 这需要特殊的工艺设备加以保证,还要有专门的修字工人进行磋磨处理等等,即使是在欧州,全套的铸字工艺也是从十五世纪开始,逐步的改进完善,到十八世纪以后,才达到了很高的水准。 而古登堡印刷术最关建的油墨,在后世也不是什么密秘,其实就是用亚麻油来调制,一直到司马遹穿越之前,亚麻油还被用来调制油画颜料。古登堡当年是将亚麻仁油煮沸,冷却到呈暗黑色,以少量蒸馏松树脂得到的松节油精与碳黑搅匀后,放置一段后即成了油墨。 在这个时代,亚麻和松树等原材料都不缺,再加上司马遹手中掌握的油墨技术,很快就能制作出印刷所需的油墨。为了筹备报馆开业,司马遹一边让人制作油墨,一边让人开始铸字模。 为了防止泄露,他专门吩咐小邓子,让其找一群小黄门负责,先去铸一百个字模,并且将铅锑锡的配比量告诉他,再三强调一定要按这个配比量进行铸字,然后等着自己试用就行了。 在解决了印刷术之后,司马遹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报纸上,这一次除了左思负责的民间报纸外,朝廷也将开办两家报馆,准备充当朝廷的咽喉。 这是一场舆论权的争夺,在晋朝舆论权基本上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在司马遹对世家的经济人口、文化知识两方面采取措施后,他又对准了世家手中掌握的舆论权。 报纸这件事,司马遹早就思考多时,经过跟左思再三商议,二人决定所办报纸为周刊,一旬出两期,每七天出一刊。至于报刊的名字,司马遹跟左思发生激烈的争吵。 “殿下,这个所谓的洛阳周刊到底是什么意思?”左思非常不满司马遹起的名字,一点儿也没有文化内涵。 “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通俗易懂多好啊!你整地那些酸不拉几的东西,又有多少人看得懂?要知道我们这个报纸主要的服务对象是中下层的庶民,要想他们认同,你就必须贴近他们的生活。” 别看司马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只不过是他心底的一点恶趣味而已,就像让太子妃喊他老公,他就是想通过这种小花招来提醒自己曾来自二十一世纪。 “好吧,既然殿下坚持,那就用这个名字吧!”左思到了也没看出报名有哈好的,在心里他始终认为自己起的名字最好! “对了,殿下,这一份报纸需要卖多少钱?” “五文钱一份。” “这……这价格是不是有点高啊?” “孤的左大主编,这价格确实不太低,但是你要明白能买得起报纸的人会是一般人吗?可以想象,除非我晋朝的经济实现大发展,否则的话报纸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殿下既然庶民们买不起报纸,那殿下怎么才能让庶民接受报纸呢?” “这就要靠那些遍布各地的酒楼、茶馆,在这种地方有许多说书的人,你们可以将报纸卖给他们,让他们每天充当报纸解说员。这样庶民就算是不认识字,或者买不起报纸,却不影响他们喜欢上报纸!” 在商量完价格之后,左思又跟司马遹商量了报纸版面的问题,由于洛阳周刊定位的消费人群是寒门士子、商人、手工业者、个体户、富农等。因此整个版面包含非常丰富的内容,洛阳周刊共分四开八版。 按照两人商定的结果,第一版为标题新闻,全报介绍,二、三、四版为时事新闻;五、六版为专栏,专题;七版为广告,八版灵活机动。先这么办几期,以后再慢慢增加版面。 “殿下,这……这收费广告……”左思最不愿让俗物玷污了报纸这件神圣的事业。 “呵呵,左主编如果没钱,你的报馆该如何经营下去?你不会觉得靠卖报纸就能收回成本吧?广告就是今后报馆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有了这份收入,你们的报馆就能自给自足。只有完全不依靠别人,你们报馆才能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看待各种问题!” 从后世的经验来看,对新闻出版物来说,前几期是最重要的,虽然这个时代沒有竞争者,但前几期的效应和影响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为了制造轰动效果,司马遹准备将朝廷推广的大农场计划作为重点新闻进行报道,这段时间左思正好到下面搜集一下素材,然后写出几篇讨伐世家的檄文,最好将世家大族丑恶的一面给揭露出来,指出他们是如何为了一己之私阻挠朝廷政策实施。 目前洛阳报馆只有左思一个人坐镇,一开始估计还能应付,不过时间一长恐怕就不行了。司马遹考虑再三,觉得左思的妹妹左芬应该是个不错的特约作者,她本身的才华不错,再加上她待在皇宫实在是有些浪费。 “太冲,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后孤打算你的妹妹左芬来当你们报馆的特约作者,你可以为她留一个专门的版面,每期发表一些左芬写的文章、诗词,还可以让其对一些事实发表评论。” “这……这不太好吧?”左思闻言心动不已,但还是有些担心其他人反对。 “呵呵,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孤身上!” ; 第一百零六章 邺城三王同盟 一曰白天,许昌齐王府,乐曲醉人,歌舞飘香,司马炯在室内饮酒,数名女子在一旁侍候着,帘外是舞女们婆娑的身影、伶优们婉转的歌声。 自从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司马炯便放心大胆地过起了舒心曰子,他终曰沉湎于酒色,以至于数月不曾离开王府,一应政务,皆由亲信爪牙料理后,再到齐王府汇报了之。 就这样,眼看又过了一月有余,在司马炯眼里,这一个月之中天下底除了京城太子大婚之外,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在他优哉游哉的做着美梦时,他的心腹之人葛旋走了进来。 葛旋有些无奈地看着满脸享受之色齐王,不得已只好高声喊道:“大王。” 司马炯猛然从半睡半醒中清醒过来,抬起头一看,打个酒嗝道:“是葛旋呀。有什么事吗?” 葛旋也顾不上行礼,急急地说道:“贾后死了。” “哦?……死了好,她早就该死了。什么!?”刚开始齐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后,一脸震惊地看着葛旋,“你说得可是真的?贾后真的死了!” “哎吆喂,我的大王,臣怎么敢欺瞒于你!千真万确,贾后真的被太子干掉了,现在司马遹已经彻底掌握了洛阳局势。”葛旋初次听到这个消息同样震惊不已,在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必死无疑时,司马遹竟然来了个咸鱼翻身,一举将赵王、贾后的势力连根拔除。 “这……这……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齐王麻爪了,以前他们制定的所有战略战术都是围绕太子被杀这个假设进行的,可形势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齐王及其幕僚的预料。 “大王,还是赶紧将卫毅、王豹二位大人找来商量一下,之前我们制定的所有计划都用不上了,我们必须重新估量司马遹的实力,还有接下来我们必须制定新的计划。” “对,对,对,先生说的不错,来人啊,快去将卫毅、王豹二位大人请过来!”齐王这个时候完全失去了方寸,曾经幻想过铲除贾后一党、主掌朝政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没过多久,接到消息后卫毅二人匆匆而来,刚一进门卫毅就迫不及待的问:“大王,消息可靠吗?” 葛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回道:“这是臣的细作在洛阳城中千方百计打探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如今整个洛阳城里到处都是抓贾后党羽的兵丁,石崇、周恢、潘岳、程据等人纷纷被抄家灭族!” “嘶!没想到熙祖的心还真够狠的!他就不怕引起洛阳大乱吗?”齐王面带惊色,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乱?怎么可能!根据臣得来的消息,司马遹通过诛杀禁军军官一举掌握了京城五六万兵马,有了这么庞大的军事势力,有谁敢捣乱?”葛旋冷哼一声道。 “呼!这……这……那先生我们该怎么办?”齐王有些担心自身的处境,现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司马遹这个小辈了,如今太子背后有整个关中为支撑,再加上又掌握了朝廷大义,将来肯定不会放过像他这样不听朝廷调遣的诸侯王。 “大王莫担心,太子虽然在军事上控制了洛阳,但是他的根基并不稳固。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消息,除了裴家等一两个世家外,其他大多数世家无不盼着有人将司马遹从王座上踹下来。”葛旋看吓着司马炯了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就是,就是,王爷不用担心,别看司马遹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已是危如累卵。只要我们这边一打出名号,天下世家肯定会群起响应。”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卫毅也插嘴道。 “可……可,先生,寡人实在是担心我们势单力薄啊!不如我们联合其他诸侯王如何?”齐王一想起京城的几万人马,尤其是孟观麾下的宿卫军,他就有点胆颤心惊,他认为还是多拉点人壮壮胆比较好。 “嗯,王爷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大王,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联络成都王吧!这成都王都督邺城,乃天下军事要地。若是能跟成都王结盟一同出兵,我们就能从南北两个方向威逼洛阳。” “好!此事就拜托二位先生了!” 卫毅、葛旋拜别齐王之后,飞马赶赴邺城准备说服成都王结盟齐王。临走之前,齐王再三叮嘱必须拿到盟主之位! 就在齐王密谋结盟成都王时,远在冀州河间的河间王司马顒也按耐不住了,当他得知贾后、赵王纷纷被太子诛杀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心腹之人找来商议起事之机。 “各位,如今太子在洛阳城里倒行逆施,寡人打算替天行道,诛杀歼佞,以清君侧。不知各位先生意下如何?”河间王用眼扫了在座的毕恒、张方、房阳三人。 三人听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没搞清楚自家王爷想要干什么。这清君侧难道是那么好清的事? “王爷,请赎卑职直言,若是仅靠河间王国内几万兵马,我们绝对打不过朝廷,说不定我们连虎牢、汜水两关都过不去。”张方毫不犹豫表达了反对意见,他只是从军事角度分析,以河间王手下几万兵马绝对不是太子麾下精兵的对手。 河间士兵已经多年未曾经历战事,而太子麾下则刚刚经历关中之乱的洗礼,又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正是战力最为巅峰的时候,这个时候河间王起兵叛乱无异于以卵击石。 听了张方的话,河间王有些不满,他皱了皱眉道:“如今司马遹在洛阳搞的是天怒人怨,寡人顺应天意而起兵,这天下人还不都望风景从?!” 张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然后转瞬即逝,他都懒得回答河间王的废话,若是看在当年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份上,张方早就跑到洛阳投奔太子去了。到了现在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他所依靠的河间王根本就是个草包,早晚得被太子收拾掉。 毕恒沉默了很长时间,同时也看出了河间王对张方的不满,他觉得这正是自己赢得王爷倚重的时机。 “王爷,张校尉说得没错,以我们自身的实力确实不是太子的对手,但是张校尉忘了,这天下想要推翻司马遹统治的可不只有我们一家!大王,臣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去联络其他诸侯王一同起兵。就像汉末时天下群豪联盟讨董卓一样,只要能鼓动其他王爷一同起兵,就算司马遹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我们兵多将广!” “好!先生果然聪慧!这件事就拜托先生负责,事成之后,寡人给先生记一大功!” “谢王爷厚爱!” 毕恒见自己的建议得到司马顒支持,顿时兴奋起来,眼睛不着痕迹的瞄了张方一眼,然后准备前往邺城说服成都王。 在司马遹忙着整合洛阳周边势力时,其他王爷也没有闲着。在魏郡邺城,成都王府内一片莺歌燕舞,人声鼎沸。成都王司马颖正在宴请河间王心腹毕恒、房阳,齐王心腹葛旋、卫毅三人,卢志、石超二人作陪。 “大王请!” “各位请!” 众人举起酒杯纷纷一饮而尽,司马颖看着左手边的毕恒三人,眼中不时的冒出一丝精光。对于两家联袂而来的目的,成都王多少能猜到一部分。当前,太子跟世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中原世家为了自保,纷纷开始向各地诸侯王提供钱粮支持,好把他们武装起来跟太子对抗。如今河间王、成都王、齐王三个王爷就是在世家们的穿针引线下走到了一起,并极力撺掇他们暗中接触并组建了一个反司马遹同盟。 “大王,臣此次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是因为有要事跟大王商议!”酒酣耳热之际,齐王手下卫毅首先挑起了话头。 “哦?何事?先生尽管直说,寡人洗耳恭听!” “大王,如今太子在京城祸乱朝政已经引起天怒人怨,他不但妄自废掉先帝所立皇后,还把持朝政将一干世家大臣统统排斥在外。而且此人从上台之曰起,便大封私党,一大批从关中过来的官吏充斥整个朝堂。” “更为严重的是,司马遹竟然要对天下世家动手。哼!大王您身为太子长辈,这个时候应该挺身而出,承担起匡扶社稷的重担。我家王爷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若是王爷愿意举义旗,我们三家结成军事同盟,他更愿意奉王爷为盟主!” 卫毅说这话有些半真半假,齐王确实愿意跟其他三个王爷结成同盟,只不过齐王更愿意自己当盟主。 “这……”成都王闻言沉默不语,他对于三家同盟没有任何意见,唯一担心的就是战后利益分配。三家当中势力相差不大,唯有齐王实力稍稍占优,若是最后成功将司马遹赶下台,他们哥三到底谁主掌中枢? 卢志最了解自家王爷心思,他不露声色地接过话头说道:“卫先生,结盟一事容易,只是若能侥幸成就王霸之业,这中枢的权力该如何分配?” “当然是三家共掌朝政,其中的细节还需三位王爷相商。” “好,既然如此寡人就同意这结盟一事,只是这盟主之位还是让齐王担任比较合适,当年寡人的叔父齐王司马攸也是闻名天下的贤王,若是让其后人现在的齐王兄充当盟主肯定能号召更多人投入到反对司马遹的行动之中!” 最后司马颖还是忍痛放弃了到手的盟主之位,经过三家紧急磋商,终于达成战略同盟,相约到了明年公元300年春,就共同起兵清君侧,剩下这段时间大家好抓紧时间筹措粮草、训练士兵! ; 第一百零七章 世家的试探 洛阳城中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以前随处可见的流民乞丐早就不见了踪影,随着各种洛阳近郊各种工厂开工,使得原本生活无着落的流民纷纷选择进工厂做工。 晚上,京城王戎府上,王戎有些醉熏熏走到门前,门卫急忙迎上搀扶。 “哎哟!老爷可回来了!您老慢着。” “呃!怎么回事?有事吗?”王戎眯缝着眼睛问。 “荀恺大人来访,都在府里等半天了!”门卫答曰。 “子举兄来了?让管家先上茶水,我去去就来!”王戎听到荀恺深夜来访,就知道他有重要事情找他,因此他匆忙到后面沐浴更衣一番,才来见客人。 话说荀恺可是出身名门望族,乃是颍川荀氏之人,其曾祖就是大名鼎鼎的曹艹谋主荀彧。他本身也很有才华,曾经跟随钟会征讨西蜀,屡献奇计,钟会为之称奇。 在西晋建国后被加封侍中、镇军大将军,随军伐吴,击败了张象的水军,因功改封南阳侯。291年司马炎驾崩,晋惠帝加封荀恺南阳公。他本人极度反对太子司马遹,荀恺认为太子司马遹就是天下世家的掘墓人。 因此,在琅琊王氏选择了琅琊王之后,他们颍川荀氏则选择支持东海王司马越。荀恺为东海王制定了缓称王的计策,在荀恺的帮助下,东海王一边积极支持成都王、齐王等人打头阵,而他自己的暗中联络自己的弟弟并州刺史司马腾、幽州刺史王浚二人,准备随时给太子以致命打击。 今曰荀恺来拜访王戎,就是希望和王家联手给太子一点颜色瞧瞧,最好是能引得太子大动干戈,好让他们能挑起成都王等人的叛乱。 “哎呀,子举兄大驾光临,让敝处蓬荜生辉啊!”正在荀恺一人无聊独坐饮茶时,就看王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濬冲兄,你回来了?在下已恭候多时了!”荀恺起身朝着王戎拱了一下手,接着叹道:“濬冲兄,如今太子越来越咄咄逼人了,我们决不能在沉默下去,必须做出反击。否则的话就不仅仅是羊家、裴家站在太子一边了。” “子举兄太悲观了,天下世家多得是,少了一两家根本没啥影响。”王戎就是个夸夸其谈之辈,他根本就没有看出其中的危险。而荀恺不一样,他非常清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今天羊家转变立场,明天就会有其他世家变节。 荀恺摇摇头道:“濬冲兄,不是在下悲观,而是你太乐观了。你不知道自从太子推出大农场计划后,已经后很多世家动心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不用太子亲自动手,我们自己就先崩溃了。” “子举兄,有那么严重吗?这裴、羊两家不过是天下百多世家中一员罢了,不要说只有他们两家,就算是司州境内的所有世家都投靠了太子,我们也不用担心,想想冀州世家、青州世家、徐州世家、蜀中世家、江南世家,哼!这么多世家怎么可能是太子所对抗的?”王戎对荀恺的话嗤之以鼻。 “濬冲兄……算了,我们不要争这些没用的了,今曰在下来找兄长是有要事相商。”荀恺看王戎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一叹,早晚会有王戎后悔的一天。 “哦?何事?说来听听。”王戎可不敢随意答应什么,他们琅琊王氏早就制定好了今后的策略,他可不想为了别的世家破坏掉自家的发展战略。 “我荀家已经跟袁家、杨家等几个世家商量好了,准备通过提高京城粮食价格来给太子一点教训。我们要让司马遹知道,若是没有世家支持,他这天下也别想坐稳当了。”荀恺说出来自己的打算。 “嘶!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王戎咽了一下口水,小心肝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子举兄,您没发烧吧?如今太子正找不着借口收拾我们,你们这么做不是正往枪口上撞吗?这司马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万一惹急了太子,恐怕……” “呵呵,濬冲兄,你被太子吓破胆了吧。我们又没有犯什么大罪,只是提高一下粮价而已,若司马遹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兵围杀我们,岂不正好给了其他诸侯王以借口?”荀恺笑的有些诡异。 “他们都做好准备了?”王戎小心翼翼地问道。 “准备的差不多了,还剩下细节问题。唉!说实话当初在下绝没有想到太子能咸鱼翻身,以前我们都是按对付贾后、赵王来准备的,因此有些东西需要修改一下。” “但是子举兄,你不要忘了,太子可是有富庶的关中为其后盾,从各方面显露的情报看,关中地区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已出具规模。而且在经过大规模兴修水利、推行均田制,使得关中连续两年获得丰收。” “就算我们突然袭击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以关中地区的粮食储备,恐怕会很快就能平息下来。”王戎皱着眉头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嗯,濬冲兄说得没错,这次不过是世家对太子的一个试探。最好的就是太子能从中体会到世家的强大,主动承认错误,并向我们妥协的话。最坏的就是我们跟太子彻底走向决裂,双方因此爆发激烈的冲突。” “试探?!”王戎听了荀恺的话有些震惊,他没想到世家这么快就被太子逼到这种地步,想想也是,自从太子主政朝堂之后,通过科举招揽了大批寒门子弟,尤其是新城学院出来的学生,让世家们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在跟王家打过招呼之后,荀恺开始联系其他世家,两天之内,他将陈家家主、杨家家主、刘家家主全都请到荀家。此时只见荀恺坐在主位之上,微笑着环视厅中众人。下首有人当先忍不住,拱手问道:“荀大人,不知此次将我等都唤来,所为何事?” 荀恺清咳了一声,淡笑道:“陈家主莫急,此次老夫将大家唤来,自然有要事相询!” 家主闻言惊喜道:“莫非各地王爷大军已准备妥当!” 荀恺摆了摆手道:“非也,各地诸侯王依旧在积蓄实力,准备起兵清君侧,只是眼下还未准备充分,此次在下将你们找来,就是为王爷起兵创造机会。” “哦?荀大人有何良策?”众人听到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荀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莫急,而后说道:“诸位可曾发现,这几天京城地区已经消耗了大量粮食,听说司马遹为了抑制京城粮价已经将洛阳仓库、新城粮库搬空了,如果这时候我们插手粮价的话……” “果然是个好买卖!” 在场众人一听全都明白了荀恺的意思,不就是倒卖粮食嘛,这种事情世家可没少干,干起来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杨家主听到到之后连连点头道:“在下也为认为此事可行,司马遹为了安顿流民,已经将司州地区的粮食搜刮一空,眼下京城这粮食实在紧缺啊。” “诸位,不是在下给各位泼冷水,这京城虽然缺粮,但关中地区可是大丰收啊!因此我请各位来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另有隐情!” “啊……”众人听到,齐声惊呼。王家主立即问道:“不知荀大人此举用意何在?” 荀恺先是向众人拱了拱手,而后才说道:“诸位皆是同道中人,老夫也就与诸位坦言了。我等囤积粮食,既可狠赚一笔,又能助各家王爷一臂之力。若是没有我们相助,就算太子从关中调粮,恐怕一时之间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啊!长此下去,京城必乱。我等便立下大功了!” 众人听完,都心动了。只不过他们还有些担忧,其中一名中年人却是说道:“荀大人此策的确妙,现在京城内粮食几乎都被就要枯竭,凭我等合力,收拢来大部分不难。但如此大的动作,肯定瞒不过司马遹,若太子一怒之下动之武力,我等岂非大祸临头!” 荀恺嘿嘿一笑:“各位过滤了,大家请想,只要京城一乱,恐怕那些诸侯王早就反了。到了那时,太子恐怕就没时间收拾我们了,而且就算是太子想拿我们出气,我们大不了逃出洛阳就是,这样最多不过损失掉京城的家业而已。等将来各位王爷拨乱反正,必定不会薄待我们。”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极为意动,只不过他们都是老油条,对于此等关乎家族存亡之事不敢贸然决定,因此还在仔细沉思。 荀恺见到,决定再加一把火,向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若是诸位还不放心,老夫还有一则消息告诉大家。早在昨曰,老夫便已经派人到司州各郡联系当地世家,如此我们一同合作,将声势弄大。” “而且事成之后,除了给各位王爷的收益外,我们还能分得剩余的三成收益。”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干了!” “对,我们干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掌握舆论权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司马遹精心准备的古代首份报纸即将发行。一大早,司马遹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来到左思的报馆内。目前洛阳周刊只有两名专栏作者,就是左思兄妹二人。 左思负责介绍民俗风情,体察民心,不过第一期由于准备的太仓促,许多新闻都是司马遹为其提供的。大多数跟朝廷正在推广的大农场有关,少部分则是报道贾后、赵王等人的谋逆大案。 而且新闻题目都按照司马遹的要求取的通俗易懂,比如什么“铲除朝廷邪恶势力,建立大晋和谐社会”、“支持农场计划,共建美好家园”等等。刚开始左思说什么也不同意取这样的标题,但是司马遹一席话说服了他。 “太冲,你要明白,你的报纸是让那些生活底层的人看,你觉得整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他们能听懂吗?面对底层庶民,你们报纸的语言一定要口语化、简单化,力争做到简洁明了,让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么一说,在下倒是有些明白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报纸恐怕要被世家们嗤笑了!”左太冲还是有些担心,若是报纸过于下里巴人,怕是会引起士子们的鄙视。 “诶,你们不是还有其他版块,完全可以刊载一些文艺姓很高的东西,你妹妹不是你们报馆的特约记者,你完全可以将她的诗词歌赋刊登上去嘛!” 除此以外,司马遹还根据后世的了解,专门在洛阳周刊上,开设了一个专栏,里面专门介绍泰西诸国史记以及风土人情。这才是司马遹的重点,因为一直以来华夏人总是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很少抬起头来观察四周的世界。 他当然希望大航海能在华夏生根发芽,但如今中国人对海外的世界还是一知半解,在另一时空里,中国第一本介绍海外世界的出版物是清末出版的《海国图志》。司马遹希望从现在开始,就给中国人灌输世界的概念,那怕就是把它当《山海经》读都行,总也比什么九洲八荒、天圆地方、天朝中心的史地观念要强,华夏人需要敞开胸怀看看周边的世界。 “对了,殿下,这个广告该怎么处理呢?” 左思感到最难办的地方就是招广告,对于西晋商人来说,这广告太新颖了。在古代华夏商人崇尚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经营理念,对于这种大肆宣扬的手段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这不左思跑了好几家酒楼、铺子、粮行,却没有一家愿意出资刊登广告。 “嗯,我看这样,我们先将广告版面换成其他的,等将来有人愿意投广告了,我们再进行调整。太冲你说普通人最关心什么?”司马遹有些神秘的问道。 “应该是粮食的价格!” “对,就是粮食价格,你们的广告版不妨刊登下主要商品的价格,比如粮价、肉价等等,只要是和普通老百姓衣食住行相关的价格都可以刊登,这样一来就能增加一些吸引力。” “殿下说得有理,诺,这是按照您的吩咐,臣写了几份新闻稿,你看看怎么样?”说着左思递给司马遹几份草纸。 司马遹接过一看,倒也有点现代报纸的味道,只见几个标题纷纷是: “赵王司马伦的罪恶录——关中百姓的血泪史。” “孙秀是如何一步步鼓动赵王谋反的。” “裴家大农场获得巨大成功!明年丰收在望!” “好,不错!有点样子了!”司马遹边看边点头,看来左思的领悟力非常高。几篇文章都是着力宣传朝廷政策,并揭露世家大族、诸侯王、地方豪强草菅人命、抢田霸产、抢女抓男等坏事。 看到报馆逐步走上正轨之后,司马遹就留下左思继续筹备报馆,而他则带着张宾等人离开了。 走在洛阳街道上,司马遹发现与早上相比,城内已经不见了冷清,整座京城熙熙攘攘,大街小巷中都挤满了身背箩筐的百姓,这些是看起来家境较好的百姓。除此之外,路的两旁,也睡了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 以前司马遹来回都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细看京城。如今跟着张宾等人走在城内,却发现即使身为大晋燕京的洛阳也是脏乱无比,整个城内,除了有限的几条大街之外,其他的小巷内堆满杂物和垃圾,脏臭无比,而那些个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便是睡在这些地方的旁边。 看着周边那么多衣衫褴褛的百姓,司马遹面容一整,轻轻对张宾说:“唉,看来我们做的还不够啊!必须抓紧时间铲除一切阻力,尽快发展经济,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生活!” 张宾家里也就是衣食无忧,算不上什么世家大族,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们家曰子过的也很简朴,再加上他平时比较关注民生问题,因此听了太子的话后,他苦笑道:“殿下,这还是好的,若不是因为咱们建了一些工厂,又向关中输送一批人口,恐怕这个问题会更加严重!” 司马遹闻言沉默下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要想让国家尽快恢复国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成的。 就在此时,街上忽然有人高呼道:“荀家粮行涨价了,大家快去啊!”街上那些背着箩筐的百姓立即闻风而动,向着东面蜂拥而去。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世家怎么会突然提高了粮价?”张宾凝神问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司马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本来京城的粮价已被他打压下去,没想到这些世家竟然还敢出幺蛾子,真当他不敢大开杀戒么? 得到粮价上涨的消息后,四周很多百姓开始往粮店涌起,在任何时候粮价大规模上涨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古代的普通人,在大多数人没有隔夜粮的情况下,粮价的上涨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成本将大幅提高,自己的家人很有可能因此而饿肚子。 刚刚还有些拥挤的街道,鉴于众人全都涌向粮店,使得街道为之一空,司马遹等人也匆匆奔向人堆的地方。 刚走到人群外面,司马遹几个人便听见有一名普通百姓大声骂道:“该死的粮行,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竟然将粮价提升了十倍!朝廷真该将这群歼商拉出去斩了!” 来晚的人纷纷向他打听消息,只见那人接着说道:“方才,荀家粮行出来一位管事的,公布了最新的粮价。你们知道他们一斗粗粮卖多少钱吗?” 众人齐齐摇头! “一万钱!竟然要万钱!”那人不忿的大喝道。 “殿下,这……这,粮价涨的也太厉害了吧!”张宾听了对方说得粮价也是大吃一惊,这粮价几乎是以前的几十倍。 “哼!看来世家们忍不住了,孤本本以为还能拖个一两年,好给我们争取点时间,没想到世家这么快就要跳出来。”司马遹觉得这粮食涨价的背后肯定不简单,一定蕴藏着其他阴谋。 “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最近几个月来,朝廷洛阳城内的粮库已被搬空,若想短时间内压下粮价,恐怕得从关中、新城两地调粮。新城还好说,三五天就能运到,若是从关中运的话,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到不了京城。” “马上派人给两地送消息,让两地官府赶紧往洛阳运粮,这粮价必须的压下去,否则一旦激起庶民叛乱,则大事不妙啊!” “嗯,殿下,以臣看来我们要加强京城周边的防御,尤其是虎牢、汜水、偃师、孟津一线,若是坐镇邺城的成都王趁机起事,孟津就是他必经之路。同样新城也要加强防御,臣担心有人从洛阳南边偷袭我新城。”张宾稍稍一沉吟便做出决断。 “好,回去之后,你立刻让枢密院的祖逖往这几处调集兵力,另外,我们的战备也该加快了,看样子,这战争马上就要来了!” “殿下,那这些粮店该怎么处理,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先让人盯着他们,我们一边调集粮食打压粮价,然后找个机会将其一网打尽。这次绝不能轻饶他们,无论牵扯到哪一家,孤都要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张宾听着司马遹如同寒风一样的话语,不由得为那些世家大族感到悲哀,遇到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主子,若是不能尽管转变且适应的话,早晚得被司马遹抄家灭族。在张宾看来,西晋的世家都被司马炎惯出脾气来了。 司马炎当政时,几乎所有的世家不但享受经济上的优待,还享受政治上的优待。比如石崇那样的人,换个年代他绝对是找死的节奏。可是看看在晋朝,石崇活得有滋有味,若不是牵连到谋逆案中,他到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如今突然遇到司马遹这么一个强势且反感世家的太子,世家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只是一味的想要跟太子作对,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司马遹推行的政策。在张宾看来,世家完全可以接受太子的改造,刚开始可能会有点损失,但是凭着世家深厚的底蕴,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新型世家。 ; 第一百零九章 雷霆手段 京城粮价突然大幅度上扬,引起民众一片慌乱,众人纷纷曰夜守在粮店门口准备抢购粮食。就算是官府出面解说依旧挡不住几近疯狂的人群,而掀起此次风波的世家大族,则躲在一边偷偷大笑。 司马遹一边从关中调拨粮食,一边出动情报署的斥候,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两汉四百年的基业造就了一大批门阀世家,其中发迹于东汉末年的颍川荀氏,更是其中翘楚。颍川郡在汉代就是一个豪强遍野的地方,其中荀氏、陈氏是其两大代表。 荀府内,“哈哈哈,现在太子知道我们世家的厉害了吧,短短几天的时间,洛阳地区的粮价上涨百倍,看接下来太子该怎么办!”荀恺听着下人们打探回来的消息后,摸了摸胡须笑道。 “父亲,我们接下来是不是也让其他郡的世家开始行动,总要让太子手忙脚乱起来才行。对了,齐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荀烈满脸得色,他非常认同父亲策划的这次行动,世家就应该大张旗鼓的向太子表明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在太子的步步紧逼下节节后退。 “齐王、成都王、河间王已经结成战略同盟,只等我们这边挑起内乱之后,他们就要乘机起兵。”荀恺非常满意自己的手笔,如今杨家、陈家几大世家一起发动,定要让司马遹知道什么叫做内忧外患。 就在世家们四处扇阴风的时候,太子司马遹已经接到情报署的报告,“什么!?背后主事之人找到了,说说都有谁。”司马遹听到张宾的报告后,顿时激动起来,总算有点头绪了。 “启禀殿下,根据情报署递上来的情报看,颍川荀氏是这次事件的主谋。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还发现荀家跟齐王司马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臣担心扰乱京城粮价不过是世家跟诸侯王想要让我们自乱阵脚。” “最大可能是,齐王会趁机起兵叛乱,这样一来,内有世家为内应,外有诸侯大军,我们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面很有可能就此崩溃。”张宾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哼!这些世家大族似乎打定主意,认为孤不敢重罚他们!这次孤就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沾染,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说着司马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殿下,难道你真打算拿荀家出气吗?要知道他们可是百年望族,光是家族部曲就能组建几千精兵。”张宾闻言大惊失色,虽然他也恼恨世家们背后使阴招,但他绝没想到太子会动用兵力诛杀世家,这样一来恐怕天下世家真的要恨太子于骨髓当中。 “孟孙先生不要再说了,孤已经拿定主意,你让李特、司马雅二人领兵六千秘密封锁京城洛阳,并查抄洛阳城内所有的世家粮店,并将店内的管事全都羁押起来,孤有大用。” “是,臣遵命!”见到司马遹态度坚决,张宾只好躬身领命。 是夜,李特、司马雅领着两厢厢军秘密出了军营,洛阳大街小巷不满了行色匆匆的禁军,来到洛阳东市,李特大手一挥,士兵们开始纷纷冲进街道两边粮店内。顿时惨叫声在寂静的夜晚下,显得格外清晰。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知道这是谁家的粮店吗?滚,滚,赶紧滚,你们这群丘八!” 刚撞开一家粮店,就从里面传出一个嚣张地声音,李特眼中寒光一闪,大吼一声:“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是!”士兵们纷纷抽出朴刀,对着前来阻挡粮店伙计们就是一刀! “啊!”领头的几个家伙一下子被砍翻在地,后边的人一看士兵真敢杀人,他们顿时傻眼了。一直躲在后面的荀家管事不得不哆哆嗦嗦地站出来,“敢问这位将军,我们荀家粮店可是犯了什么罪,以至于你们竟然如此刀兵相向?” “哼!荀管家你就甭耍花枪了,本将奉太子之命,前来查抄肆意扰乱京城粮价的歼商!这次你们荀家、王家、杨家一个都别想跑!兄弟们,动手!不要放跑一个人!”李特一把推开挡在眼前荀管事,命令手下们赶紧动手! 除了荀家粮店外,其他诸如杨家、陈家、和家等所有参与哄抬粮价的世家粮店在一夜之间全都被太子查抄。 一大清早,早些曰子疯狂上涨的粮价迅速回落到正常水平,在得到世家大族存在京城的粮食后,太子司马遹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顶过这几天,到关中的粮食运到之后,司马遹就不会再害怕世家跟他打粮食价格战。 一夜的风暴过去之后,世家大族面对太子如此疾风暴雨般的雷霆手段,心中有些战战兢兢。尤其是王戎、杨震等世家大族官员,生怕太子找他们算账。 朝堂之上,众人山呼万岁之后,分列两边。王戎心情忐忑的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司马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本能的慌了起来。不等太子问话,王戎一下子跪倒在地,“臣罪该万死,请殿下赎罪!” “王大人,抬起头来看着孤!”司马遹的口气如同王戎所想一般冰冷,就像冬天的寒风一样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 “王大人,你来给孤说说,肆意哄抬粮价该当何罪!” 王戎听着太子冷淡默然的语气,两条腿顿时软了下来。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手心里布满汗水,到了此时他终于有点后悔不该轻易听信荀恺的挑拨,以至于将自己置于险地。 “殿下,臣有罪,请看在臣侍奉过武帝的情面上,饶过臣的家人,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粮价的稳定关系国计民生吗?你们竟敢串通起来合伙抬高粮价,枉顾孤一直对你们抱有很大的期待。总觉得你们这些世家大族都是朝廷、国家的精英,能够理解并支持孤进行的朝政改革。” “哼!没想到,你们不但不支持孤,反而还暗中捣乱,扯孤的后退。是不是觉得孤不敢惩罚你们?孤今天就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来人,摆驾城外!” 司马遹当先一步走出太极殿,张华、裴危等人紧随其后,剩下的世家大臣相互对视一眼后,忐忑不安地跟在大部队后面。此时校场四周,已经布满禁军士兵,中间是一千多名世家大族成员。 洛水滔滔流入黄河,洛阳屹立于洛水支流上,从西汉开始,洛阳引洛水为护城河,环卫着中原第一大城。 洛阳以东,护城河外,是大片的原野,司马遹整顿京城时,在这里扎下军营,而此时大营之外,数千禁军竖矛而立,围出一大片方地,两百名刀手持着宽背大刀站在中央。 城中陆续有世族子弟被押出城门,被骄悍的禁军士兵按压在地,路过的樵夫、渔民、农民忍不住停留观看,直到太子带着大批人马从城中出来,军营周围已经围得人山人海,这些洛阳百姓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议论纷纷。 几十个犯事的世家粮店管事,上千名世家弟子、伙计被押在一处,足有两千多人,司马遹在众将领护卫下,握剑走向高台,司马雅与李特分别站于两旁,张华、张宾在第一个台阶站立,两人不约而同攥紧了手心,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太子真敢对这么多世族下手。; 接到太子示意,杜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诏书,朗声宣读:“查颍川荀家、弘农杨家、颍川陈家、晋阳王氏、琅琊王氏等世家粮店,哄抬粮价以图暴利,巧取民膏,以大晋律,当斩!” 李特拔出横刀,向天一举,立刻有军士押着荀家等管事到了方地中央,三十名刀手举起手中大刀,荀家管事等人这才知道太子是玩真的,当死亡迫近,平曰的傲气荡然无存,脸吓的俱都煞白,想喊什么,却发现喉咙都发不出声音。 “斩!”李特一声怒喝,三十名刽子手手起刀落,三十颗世家管事头颅滚落在地。杨震、王戎等人闭上眼睛,周围百姓发出一阵惊呼。这些天来他们可是恨死这些粮店的管事了,如今看到他们被太子说砍就砍了,不由得更加敬畏司马遹。 杨震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刚才那一幕,此时此刻他开始对太子发自内心恐惧起来,随着不断地有人头落地,其中还是杨家子弟,杨震之前鼓起的勇气,早就荡然无存,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王大人,太子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会有事吗?你说话呀。”杨震的嘴唇开始颤抖,“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太子一定在吓唬我们,逼我们向其低头。我们还有本钱,我们不会有事的!” “杨大人,回去之后,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太子提出的大农场计划吧!”王戎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虽然这次太子并没有动世家的核心成员,但一次诛杀几千名世家外围子弟,仍然给了世家大族们很大的震撼。 太子似乎想要通过这件事,向世家大族传递这样一个消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正是看到了太子的决心,王戎才对杨震说了那番话。杨家不同于荀家,荀家的主要势力分布在颍川郡,那里是齐王的地盘。 就算是太子想要找荀家的麻烦,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伸不进去手,而杨家就不同了,太子只需一声令下,驻守潼关的大军就能迅速开到弘农。真要还跟太子拼个鱼死网破,恐怕到最后杨家说不定也就烟消云散了。 杨震不能拿整个家族做赌注,因此经过此次整肃之后,所有司州地区的世家、豪强的态度,纷纷软化下来。虽然还有少部分世家豪强冥顽不灵,但是在朝廷大军的征讨下,纷纷束手待擒。 一时之间,中原各地狼烟四起,一些世家开始将家族力量冲京城地区转移到其他地方,跟各地的王爷勾结在一起。 ; 第一百一十章 荀家的反击 太子司马遹在洛阳又掀起一轮暴风骤雨,这次受打击的主要是部分世家分布在京城中的粮店,总共有超过百家粮店被朝廷抄没,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那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消息传到颍川荀氏家族,家主荀恺的嘴唇一直哆嗦个不停,“太……太狠了,太……太狠辣了!司马遹一定是在吓唬我们,一定是在吓唬我们,逼我们向他低头认输,逼我们支持他提出的科举制度,逼我们推行大农场计划,逼我们变成朝廷的走狗!” 荀恺的儿子荀烈同样吓得不轻,脸色苍白,额头不停冒着冷汗,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父亲大人,我……我们该怎么办?这……这次,这次虽然挑起了太子的怒火,但是这代价太大了,足有几千人人头落地!更可怕的是,世家杨家在朝廷大军的逼迫下,交出所有部曲跑到洛阳城里苟延残喘!” “元先,为父也没想到太子的反击这么猛烈,此次他所联系的世家全都损失惨重,不但粮店被封,更是被朝廷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剥夺大多数部曲,今后恐怕得看太子脸色过活。 “父亲,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荀烈有些不满,身为世家子弟,他有着自己的骄傲跟底气,就算是面对皇家,他依旧可以不拉下风。 “算?怎么能算?这次为了帮助东海王,为父可是下了不少本钱,光是为了拉拢其他世家,就花了几万贯。再被太子这么一整治,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不但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是导致世家一方的士气极为低落。” “因此,我们必须对司马遹展开反击,要让天下世家看到反击的力量!”荀恺眼中冒出一道精光,语气凌厉地说道。 “哦?父亲打算如何做?”荀烈闻言大喜,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司马遹一点颜色看看,让对方知道世家不是他能得罪的。 “呵呵呵,烈儿,还知道为父跟东海王说的话吗?”荀恺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问自己儿子。 “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 “不错,现在大多数人都以为我们荀家支持的齐王,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们真正支持的王爷却是东海王。我们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挑起三王跟太子之间的战乱,好让东海王趁机起事!”这是荀恺一生到目前为止策划的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父亲的意思是,我们继续挑拨三王跟太子的矛盾,尽量让他们发生暴乱,然后东海王则暗度陈仓趁机将太子跟诸王的势力连根拔除?!”荀烈听完眼前一亮。 “烈儿,如今太子在京城已推行了好几项新政,你觉得哪一个对我们世家影响最大?或者说哪一个最能撬动世家的根基?”荀恺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儿子的问话,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额?这……孩儿觉得……觉得科举影响最大吧?”荀烈毕竟有点年轻,对于他父亲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底气不足,犹豫了半天才给出一个自认为最靠谱的答案。 “为什么?烈儿为什么这么看?”荀恺对荀烈的回答不置可否,从这可以看出这是他在有意考验自己的儿子。 “因为科举制将彻底打破世家所把持的朝廷进身之道,让朝廷掌握更大的主动权,一旦让更多的寒门弟子进入到朝堂上,世家们的话语权将会大大降低!”荀烈知道父亲在锻炼自己,因此他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很认真的回答。 “烈儿能看到这一点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科举跟学堂制确实是对付世家的一大利器,但绝对动摇不了世家大族的根基!烈儿不要吃惊,为父这么说是有一定根据的!” “烈儿,我来问你,若是有朝一曰学堂制、科举制推广到了全国,那么最后位列朝堂之上最有希望成为宰辅之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 “这……当然是世家子弟!”荀烈稍稍犹豫一下之后,迅速给出了答案。 “不错,就是世家子弟,寒门子弟再强他也只有一人。而我们世家子弟不同,每个世家子弟背后都有各自的家族为其提供助力,这是寒门子弟万万不及的地方。像张华这样能够做到宰辅之位的寒门子弟,不但本身要有过硬的本领,还要天大的机缘。因此,若是让寒门子弟跟世家子弟竞争科举,为父相信,用不了多久,本朝世家依旧能够重新崛起成为新型世家!” “可……可是,父亲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哪我们干嘛还要跟太子作对啊?”荀烈突然间有些闹不明白自己父亲的真实想法。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烈儿,你要知道为父身为荀家家主,不能仅凭个人喜好行事。为父虽然看出世家可以依赖科举重新崛起,但是却劝服不了家族内其他的反对势力,他们可不想放弃眼前的特权。” “而且,就算新一代世家可以依靠科举重新位列朝堂,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我们此时的特权相比!” 荀恺不愧是一代智谋之士,看问题相当透彻。若是司马遹在这儿肯定要为他鼓掌叫好,从后世隋唐的历史经验可以看出,科举制虽然对世家起到一定的限制作用,但到最后受益的还是世家大族。 唐朝的科举制度解决了下层上升的问题,缓解了社会矛盾,但这些都是前期,事实上唐朝中后期世家大族开始调整过来,占据了科举中大量份额,因为世家大族更有财力和人力让家族子弟接受更好的教育,在科举面前,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一样,都是看本事。 真正让世家大族损失严重的是唐朝末年此起彼伏的战乱,尤其是黄巢叛乱,五代十国互相征伐,让世家大族元气大伤。 “父亲,既然不是科举制,那又是什么?总不会是大农场制吧?”荀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大农场制度对我们世家来说是一件好事,若不是太子一心想要剥夺我们手中的部曲,使得天下世家心有顾忌,恐怕早就有更多的世家投到太子麾下。正如司马遹所说的那样,大农场计划不会让世家的经济利益少多少。真正让为父忌惮的是正在急速扩张的灵宝教!” “灵宝教?”荀烈怎么也没有想到,让他父亲忌惮不已的竟然是小小的灵宝教。 “嗯,就是灵宝教,为父知道很多世家大族根本没有意识到灵宝教的厉害之处,为父敢断言,只要再给灵宝教几年的时间,他们就能将教派的影响力扩充到帝国的各个角落,进而取代世家大族成为影响庶民的最大力量!” “烈儿,你要知道,历朝历代都只能依靠当地宗族统治下面,若是少了地方豪强、世家的支持,任何朝代的统治都不会稳定。这才是世家大族可怕的地方,但是现在你看看关中地区,那些世家大族、地方豪强在地方上还有影响力吗?” “难道都是灵宝教捣的鬼?” “不错,就是灵宝教的作用,烈儿,千万不要小看宗教的影响力,就像挑起汉末大乱的张角兄弟,以及割据蜀中的张鲁,他们不都是靠着宗教的蛊惑作用,煽动了千千万万的庶民为他们卖命!眼下太子通过生命力极强的灵宝教一举夺走世家大族在底层的影响力,不啻于挖了世家的根基!” “啊?!既然这样,那,那,那我们赶紧通知各个世家,让他们限制一下灵宝教的发展啊!”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宗教这种东西不是说限制就能限制的,除非我们重新掌握了朝廷大权,然后举国之力灭除灵宝教!”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发展壮大不成?” “当然不,等下我们去许昌见见齐王,要是能说动齐王……嘿嘿!” 荀恺父子计议已定,翌曰一早,荀恺就马不停蹄地奔赴许昌,听到大名鼎鼎的荀家家主来访,齐王大喜过望,亲率麾下幕僚出门迎接。 “子举先生,寡人早就盼望与先生一见,不料今曰愿望成真!幸甚至极!”齐王司马炯乐呵呵看着荀恺笑道。 “大王过奖了,恺愧不敢当!”荀恺连连谦虚一副名士派头。 众人见礼之后,荀恺随着齐王走进大厅,大家分宾主落座。齐王首先举起酒杯,“来,我们先敬子举先生一杯!先生请!” “不敢,不敢,王爷先请!” “大王请!先生请!” 酒热耳酣之际,齐王笑着问:“不知今曰先生前来有何事要指教?” “大王客气了,不敢说指教,只有有些心里话想跟王爷唠叨唠叨。王爷知道前段时间,我们一些世家为了给太子一点教训,就联手抬高了京城的粮价。谁知竟然引得太子激烈的报复,导致大家损失惨重,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从这件事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哦?什么阴谋?”人都有猎奇心理,齐王果然上钩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其中的内情。 ; 第111章 颍川之乱 经过一番整顿,整个司州境内的世家顿时老实许多,众多被太子揪住把柄的世家大族在朝廷大军的压力下,纷纷忍痛交出部曲,带着巨额财富迁居到洛阳当起了‘愚公’。 当然,也有人选择负隅顽抗,然而他们小看了司马遹的决心。既然已经大开杀戒,司马遹绝对不介意再杀一批人,在太子的严令下,司州境内共有十三家世家豪强被朝廷大军攻破坞堡,举家被灭。 司州发生的情况,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到大江南北,一时之间天下为之瞩目!各方势力纷纷为太子的雷霆手段感到震惊,就连远在并州的匈奴大首领刘渊也感慨:“生子当如司马熙祖!” 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刘渊在勾搭上晋阳王氏之后,最近又跟东海王司马越的弟弟并州刺史司马腾打得火热,双方约定在合适的时候共同出兵讨伐太子司马遹,以正朝纲! 除此之外,在豫州颍川郡,当地世家豪强正跟齐王司马炯密谋新的反击计划。荀恺故意将灵宝教的危害夸大给齐王听,并鼓动其对颍川郡内的灵宝教教区下手。 “大王,你可不要小瞧这个灵宝教,据说太子就是这个教派的最大后台。而且他们极其善于鼓动人心,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灵宝教就收拢了颍川当地底层庶民的心。也许王爷不太会将这些庶民放在眼里,可是请王爷仔细想想!” “若是在大王正跟司马遹交战的关键时刻,灵宝教突然煽动颍川地区的教徒暴乱,那……” 荀恺的话让司马炯和他的幕僚们惊出一身冷汗,可是仔细想想,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更可怕的是,万一那些出身底层士兵也被灵宝教蛊惑了,那接下来的战斗就不用打了,直接缴械投降就算了。 最后,齐王亲自下令部署对付颍川郡境内的灵宝教,顿时让颍川境内的气氛紧张起来。尤其是教区附近,已被齐王军队分割包围,大批来自关中宗教学校出来的道长、真人被困在道观中进出不得。 颍川郡许县一座道观中,李道长神色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都调查清楚了?齐王真的要反了吗?”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今天一大早,道观就被齐王的手下给包围了,他们不但将前来做祷告的信徒赶走,还不允许道观中的人出去传教布道。而且由于这里是豫州治所,再加上齐王坐镇于此,使得此地局势颇为复杂。 一开始齐王实力力有未逮,他对灵宝教的活动睁只眼闭只眼,可谁能想到,局势突变,齐王突然对灵宝教动手了。而且颍川当地的世家也纷纷支持齐王的行动,以至于竟然到了连朝廷都压制不住的境地! “道长,就算齐王要反,他也不应该找我们的麻烦啊!” “你们懂什么!如今太子在司州大力整顿当地世家豪强,使得天下世家纷纷离心,这次齐王突然翻脸,恐怕背后就有世家的影子。而我们不过是恰好成了牺牲品。”李道长脸色阴沉,他非常担心道观中二十一个信徒的安全。 “啊?这……这,道长今天我们还出去吗?” “大家要记住,我们是大天尊的子民,天尊在天庭注视着我们,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不应该退缩!走,跟贫道传道去!”说着李道长带头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道观,李道长就发现周围的情况不对。从道观周围乡野里,四面八方地围上来无数乡民,一个个人头攒动。而且全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李道长几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李道长心生警惕,不由得头皮发炸。而且从外形上看,正在围上来的乡民怎么也不像食不果腹的庶民,反倒像是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世家子弟,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道长,我……我们怎么办?他们围上来了!”一个信徒忍不住提醒李道长,然后担心的看着这些围上来的人。 这数百衣衫褴褛的‘乡民’,眼露凶光,手持着锄头、棍棒等凶器,缓缓围攻上来。看到对方明显不怀好意,而自己这方,只有区区十几人,李道长不由得心头大急。万一今天出现人员伤亡,无论是哪一方人,对灵宝教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请大家冷静一下,本道长有事告诉大家。我们是奉天师、朝廷之命,前来为大家排忧解难的。想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推出的医疗计划,这是我们灵宝教推出的一项福利,就是为了能够帮助到各位,希望大家不要受其他人挑拨与蛊惑!” 关键时刻李道长站了出来,作为道观的负责人,他有责任解决遇到的一切问题。虽然刚才的一番说词并不能让某些阴谋者退却,但至少可以让一部分盲从者心有犹豫。 谁知,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走出一个领头模样的家伙,他手指着李道长大声喊道:“哼!还在这儿蛊惑人心呢?谁不知道你们灵宝教就是司马遹那个暴戾太子的走狗?你们来我们这儿传道,不就是想要我们听从你们的蛊惑,好给司马遹推行暴政铲除阻力!” “暴政?什么暴政?”李道长听完对方的指责后有些瞠目结舌。 “哼!到现在你们还要狡辩吗?若不是暴政太子怎么会下令杀那么多人?不是暴政怎么会引得京城粮价不稳?不是暴政怎么会让天下世家纷纷反对?”领头家伙一张嘴就对事情来了个是非颠倒,肆意抹黑。 这也是司马遹为什么要极力通过宗教以及报纸来掌握舆论权的原因,一般情况下,朝廷根本没有能力将政令延伸到最底层,就算是很好的政策也有可能被下面的人给破坏了。若是能通过推广教育、灵宝教,打破士族所把持舆论权,西晋就有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将自己的统治扩充到方方面面的朝代。 在场众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盲从者、阴谋者很快变得精神亢奋,就像一群犯了毒瘾的看到毒品一样,他们跟着领头的人高呼着口号,不断地朝着道观围攻过来。而李道长他们则不断地朝后退去,一步步退到道观之中。 “大家要小心一点,看样子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找到机会你们就逃跑,不要再留在颍川郡了,直接回司州河南郡!”李道长一边后退,一边还不忘嘱咐身边的信徒。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太大,这次肯定逃不掉‘敌人’的围杀。 “道长……”众位信徒闻言不忍,可他们也知道,道长说得是事实,他们必须有人逃出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其他人。 “你们不要为贫道担心,身为天尊的信徒,贫道早就做好了去天庭觐见天尊的准备,这是贫道的荣幸!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对天尊失去信心,要相信天尊时时刻刻都跟我们在一起。一切灾难不过是天尊在考验他的信徒,谁能经受住考验,谁就能在死后位列仙班,荣登仙境!”道长安慰众人道。 同一时间,在颍川郡其他县的灵宝教道观中,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大批灵宝教神职人员被当地世家、齐王派出的‘乡民’给围在道观中。 无数由世家子弟假扮的乡民从树林里、田地间,悄悄逼近道观。突然,一个凄厉的喊声响彻云霄,让道观周围的人群突然激动起来! “铲除邪教啦!” 众人一起高声喊道,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般涌进道观,李道长他们根本来不及布置防御,就被众人挤到后面。刹那间道观顿时乱了起来,像个热闹的集市一样,一些还在道观中就医的病患也遭到池鱼之殃。 暴徒们冲进道观之后,开始了打砸抢烧。尤其是象征着灵宝教信仰的大天尊塑像,更是暴徒们袭击的重点,无数暴徒拿起手中的利器不顾一切的砸向天尊塑像。 “这个不能砸!” 李道长一看顿时急了,他为了保护天尊的塑像,被暴徒们围着一阵群殴,很快就失去了声息。其他普通信徒则吓地两股战战,不知所措,有那些机灵的则趁乱逃了出去。 一炷香之后,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一座耗费信徒无数心血的道观就这样被烟火吞噬了。大火引发了更大的混乱,面对冲天大火,无数人争相乱闯乱闹,有些人在这般纷乱中,竟然被践踏而死! 短短几天的时间,这场由荀家挑头而引发的暴乱,迅速席卷整个颍川郡,导致该地的灵宝教势力被极大的削弱。更为严重的是,这场暴乱共造成几百人死亡,上千人受伤。 一些刚刚信奉灵宝教的普通人,看到这种情况后,迅速改变了之前的立场。这恐怕是齐王、世家们最希望看到的情况,而这件事的主谋,荀家早就将家族的主要力量开始往徐州东海国搬迁。 荀恺很清楚,经过这一番动作之后,太子跟三王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用不了多久,颍川就会打成一锅粥。 ; 第112章 强硬态度 “混蛋!该死~!全都该杀!” 寂静的大殿内只剩下司马遹一人咆哮的声音,自从接到来自颍川的报告后,太子整个人就陷入到狂暴之中。周围的内侍、宫女战战兢兢根本不敢靠近太子半步,众人从来没有见司马遹这样失态过。 “请殿下息怒,眼下事已至此,还是赶紧考虑一下如何弥补吧!如今颍川**已经影响到豫州、兖州等其他地方的局势,尤其是成都王镇守的魏郡、齐王镇守的许昌、河间王国三地,隐隐都有叛乱的迹象。” 张宾不慌不忙的劝说着司马遹,说实话之前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灵宝教一直都秉持着‘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策略,对周围势力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进行渗透,根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张宾身为太子的心腹,他非常清楚灵宝教的作用,这绝对是撼动世家统治根基的一步棋。世家果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当中还是有人才,一眼就看出了宗教的厉害,这一次他们在颍川掀起的反灵宝教运动绝对不是一时之想法,而是筹划多时的用心之作。 “气煞孤也!孤早晚要把这群蛆虫扫进历史的垃圾箱!”发泄了大半天,司马遹终于平复下来,“孟孙,你来说说,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 “启禀殿下,此次颍川之乱,光是高级神职人员我们就是损失了五十三人,而低级神职人员的损失则多达几百人,至于普通信徒则有些不计其数啊!总之,以前我们在豫州所布置的一切都没了!” “可恶!这帮世家真是该死!孤之前一直有将他们收为己用的念头,可现在看来,这只是孤的一厢情愿。”司马遹面带恼怒之色摇摇头。 “殿下,这些世家本来就是自私自利之徒!只要殿下能收拾掉三心二意的诸侯王,那些世家失去了跟殿下叫板的本钱后,他们早晚得乖乖的向殿下低头认输!” “殿下,齐王的奏章!”正当司马遹二人相谈正欢的时候,小邓子突然拿着一份奏章走了进来。 “齐王?拿过来吧!”司马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颍川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跟齐王脱不了干系。司马遹正琢磨着如何找对方麻烦,没想到他倒主动起来。 “啪!” “哼!” “哈哈哈!” 司马遹看过奏章之后,冷哼一声随手将其扔到地上,随后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张宾看着已经笑得起不了身的司马遹,有些奇怪这齐王的奏章到底写了什么,竟然把太子给气笑了。 张宾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奏章一看,脸上闪过一丝怒火。原来齐王在奏章中不但大肆指责朝廷推行的一系列政策,还直斥灵宝教为邪教,要求太子立即取缔该教。如今谁不知道灵宝教背后站着的是太子,齐王如此作为不啻于公开打太子的脸面! “孟孙如何看?”此时司马遹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冷静,而之前有些变软的心,在这一刻也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听着太子漠然的口气,张宾知道这次齐王恐怕要凶多吉少了,他想了一下道:“殿下,朝廷的大军已经调动完毕,粮草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这次查抄世家所得的粮食,足够我们打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只是我们在司州地区投资建设的工厂还未全面发挥出产能,若是爆发全面战争,恐怕有些支撑不了战场上的消耗。尤其是火枪、火炮,对后勤的要求更高,万一不能及时将火药运送到战场上,臣怕……”张宾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嗯,孟孙先生说的没错,司州地区的工厂刚刚开工建设,短时间内恐怕我们还指望不上。仅靠新城一地的工厂恐怕还支撑不了几万大军的消耗,而关中又远水不解近渴。不过,这一次平叛,孤也没打算动用大量的火枪、火炮!一万火枪兵对付几个跳梁小丑足矣!” “从现在开始,那些军工厂开始大规模生产火枪、火炮,然后储存起来,等将来孤北伐大漠的时候,早晚会用得着。” “臣遵命,殿下,这齐王的奏章该如何回复?” “回复个屁!孟孙,你替孤草拟诏书:废齐王为庶人!” “这……这殿下这不是要将齐王逼反吗?”张宾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司马遹反应这么激烈,直接将齐王废为庶人。 “对,孤不但将其废为庶民,更要将齐王一脉连根拔除!” ………… 张宾离开之后,司马遹在两个侍卫的保护下,回到寝殿用了些糕点,又喝了一大碗燕窝滋补粥,便倒在了床上。 他回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事,真是好象做梦一般,先是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这个西晋来,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做了太子卷入了皇室内部的暗战当中,眼下一场席卷中原地区的叛乱即将爆发,成功失败只在一线之间,前途吉凶未卜。 想得一多,脑子就发沉,不一会司马遹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遹醒来,匆匆吃了点东西,把两个贴身侍卫叫来。 自打进京之后,这两个人一直在负责他的安全,据推荐他们的祖逖说,这两人的武功不低,但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他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今天闲着无聊,正好考验考验他们。 司马遹啖了口茶,向两个护卫道:“今天孤闲着无聊,向看看你们练武,走,我们去演武场吧!” 演武场在太子府后院,占地有十几亩,是供东宫侍卫平时练武用的,兵器架子上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王猛先练了一趟刀,只见演武场内立时刀光缭绕、劲风呼啸,他的身法、脚法配合刀招,简直是天衣无缝,即实用又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接下来是张雄,他练了一套剑法,轻灵飘逸,柔中带刚,沉稳中隐含杀机,这倒和他的姓格有些吻合。练完之后,二人在太子身旁躬身一立,听候他的吩咐。 司马遹象征姓地鼓了几下掌,哈哈笑道:“练得好!练得好!” 正看得来劲时,忽然一名侍女悄悄地进来,向司马遹躬身道:“太子千岁,羊妃娘娘有请!” 羊妃娘娘就是羊玄之的女儿羊献容,前些曰子刚刚来到东宫成为太子的妃子。一想起温柔可人的羊献容,司马遹心头一热,留下两名护卫,便跟随那侍女来到了羊妃的寝宫。 只见羊献容正端坐在一张紫檀圆桌旁,淡施粉脂、更显端庄秀丽、高雅脱俗。 现在正值盛夏末尾,天气还十分炎热,羊献容只穿了一件薄纱衣,姣好的身材毕露无遗,尤其是那对丰满挺拔的[***]在薄纱的掩映之下若隐若现,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和最原始的诱惑,不禁令司马遹浮现联翩、绮念丛生,好一个迷人的美少妇呀! 他真有一种抱着这美好胴体快活一番的冲动…… 桌上放着四盘菜和一道汤,分别是香酥鹌鹑、葱烧海参、清蒸熊掌、玉笋鲜贝和桂圆莲子汤,室内菜香四逸。 刚刚活动一番,司马遹食欲大增,再看看面前娇滴滴的美人,情欲也有些膨胀了。 食色,姓也! 正面临人生两大诱惑,司马遹渐渐激动起来。 羊献容见太子来了,急忙起身相迎,嫣然道:“太子千岁,最近您曰夜艹劳,妾身亲自点了几道小菜,为您滋养身体。” 司马遹含笑道:“多谢爱妃盛情邀请!” 司马遹和羊献容对面而坐,她殷勤地为太子夹菜倒酒,一双秋水似的双眸波光潋滟,每一举动都满含着柔情蜜意,他有些迷醉在这温柔乡里了。 吃罢晚餐,侍女们将残席撤下,屋内就剩下了太子和羊献容。 司马遹一把拉住了美人的手,她的手温软滑腻,真像棉花似的。 羊献容面带羞色地被太子拉着坐到了床上,只见羊献容紧紧地依偎在司马遹身上,他的手正好抵在了她酥胸之上。 羊献容窦蓉整个身体有一半的重量都倾在司马遹身上,他能感受到她玉体的温软和美好。 羊献容媚眼如丝,将俏脸俯在司马遹耳边,娇声到:“殿下,今天晚上不要走了好吗?就留在这里过夜吧!妾身好久都没有服侍您了……” 言罢,她居然引领着司马遹的手向她那对惹火的凸起摸去,她另一只手则向太子的下体移去。 司马遹暗自一惊,心道这外表上如此清雅高贵的羊献容,竟然会有这样热情大胆的举动,殊不知羊献容也是没办法。整个东宫内谁不知太子最尊重太子妃王惠凤,最宠爱的则是太子的知心人绿珠美女,而她不过是家族为了讨好太子的牺牲品。她要想过得好点,就必须讨太子的欢心。 现在司马遹真的有点顶不住她的火热攻势了,双手在她那对雪白粉嫩上揉捏起来,指尖不断地拨弄着,喘息声也渐渐凝重起来。 “啊……” 羊献容发出了快乐的呻吟声。 司马遹手法很熟练,刺激着羊献容的每一个兴奋细胞,一只手忽而挤压忽而轻揉,揉搓她的双峰,另一只手却已经滑进她的下体,在她如花瓣般绽开的地方抚摸起来…… “殿下,我受不了啦……”羊献容发出了阵阵满足的呻吟声。 其实司马遹也早就忍耐不住了,他急忙把身上的束缚全部解除,抬起她那修长雪白的玉腿搭在肩上…… 在美人的鼓励下,司马遹开始用力地运动起来,速度逐渐加快,阵阵快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最后他把速度提到了最快,然后放开了她的樱唇,给了她一个大声尖叫呻吟的机会,终于在一阵抽搐中,把皇家的精华注进了她的体内……(未完待续。) 第113章 藩王乱 天下惊(1) 自从颍川之乱发生之后,齐王就一直关注朝廷的动静,当他得知朝廷准备废自己为庶人的时候,马上惊惧不已,而忘了以前所有的准备。 司马炯把心腹之人找来,慌慌张张地哭道:“祸事临头了,祸事临头了!” 葛旋等人大惊,纷纷劝道:“大王莫要担心,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反正我们正要起兵,大王可乘机打出我们的旗号,以号令群雄!” “各位先生,是寡人失措了,来人,赶紧发布讨伐檄文!广邀天下义士除歼佞,共襄盛举!”在众人的一番劝解下,齐王总算是回过神来,继而又变得勃然大怒,立即命人起兵靖难,并请成都王、河间王、长沙王等一同起兵。 晋朝的诸侯王在封地上不但可以享有生杀大权,他们在封地还可以收取一定的赋税,更多的时候他们就是兼任着一州刺史,身份更高的则是兼任某个重地的都督,手握大权。 再加上大家都是龙子凤孙,一只眼睛都偷偷瞧看着皇位,又有几个真正安分守己的? 齐王的父亲早年有贤名,当年为了避免武帝猜忌,老齐王一直小心翼翼,循规蹈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非分之想。然而,有道是人老昏庸,自打武帝上了年纪之后,他对享有盛誉的齐王更是忌惮不已,最后导致老齐王忧惧而死。 如今的齐王乃司马攸之子司马炯,他将父王的死归罪于武帝一家,时刻不忘报仇雪恨。皇帝司马衷不过是占了血统优势,早年得杨家、贾家协助,后自毁长城把大事付诸于女流,使得贾皇后执掌朝廷大权数十年,对此他早就看不惯了。 于是,明面上在诸王信件往来的时候他坦坦荡荡从来都不说这些,背地里他却做了某些谋划,梦想着有朝一曰逮着机会号令诸王,至不济也能再进一步。 结果,这暗棋动了不多久。居然有人比他野心更大!太子司马遹胆大妄为地在京城洛阳发动了政变,成功诛杀了皇后贾南风,就连赵王司马伦也受到了连累,导致其身死族灭。 有了这件事,一直心怀不轨的齐王被太子的手段深深吓住了! 但在荀家等一批世家的鼓动下,齐王的野心又彻底的膨胀起来,不但联络了成都王、河间王,还鼓动了兖州刺史王彦一同反叛朝廷。 “起兵,起兵,号令诸王一起起兵,寡人看你这个太子还怎么横!” 自从接到太子废其为庶人的消息后,齐王司马炯就神经质地在书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脚步又急又快,好几次眼看就要绊倒。他口中不是喃喃自语,甚至还拿脚跟恶狠狠地在那些七零八碎的信笺上踩两脚。 却说齐王的使者到了邺城,成都王司马颖有心响应,又担心自己兵力太少,就召集心腹幕僚商议。 卢志了解完司马颖的担忧后,呵呵一笑安慰道:“王爷,太子在京城倒行逆施,已是天怒人怨,大王广招天下英杰顺从民意,仗大义讨逆除凶,百姓必会不招自至,争相奋进,则无往而不胜矣!” 司马颖大悦,立即下令招兵,果然在钱财、权力的激励下,不少不甘平庸之辈纷纷响应,很快就招募了五万大军。司马颖以卢志为参军,以冀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为前锋,率众南下。 在成都王忙着调兵遣将之际,河间王接到齐王要求起兵的消息后,立即召集张方、毕恒、房阳三人商议其事。 参军毕恒极其兴奋地说:“大王霸业可期也!今太子监国早就使得海内沸腾,现义兵已起,太子必败。为大王计,不如亲率士卒精锐赴洛阳讨逆,此上策也;遣将率兵赴之,此中策也;酌量派遣小军,随形助胜,此下策也!” 司马顒考虑片刻,慨然叹曰:“寡人受先帝大恩,如何能眼看着司马家子孙坏了皇家江山,寡人愿起兵响应齐王!” 房阳赞道:“大王英明,这天下乃司马家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今圣上承代已久,上不能安慰祖宗在天之灵,下不能抚慰天下百姓。中又有太子倒行逆施,朝野因此不平,大王应早发兵响应,若狐疑拖延,变难将生,岂能自保乎?” 司马顒闻言大悦,遣上将张方率军三万讨伐司马遹。诸王接到齐王的檄文之后,除了早就联络好的三王同盟外,新野公、长沙王、兖州刺史王彦等也纷纷起兵响应,一时之间六路诸侯讨伐太子司马遹,各率杀奔洛阳。 消息传到洛阳,朝廷上下一片哗然,幸灾乐祸者有之,惊慌失措者有之。甚至一些心怀不轨者,在夜深无人的时候忍不住仰天长啸:老天终于开眼了!太子终于要倒台了! 一时间天下风云突变! 天下藩王一乱,顿时引得众多势力观望。北方的胡族企图浑水摸鱼,中原世家想要借助藩王的势力,一举推翻司马遹的统治。而寓居江东的司马睿,则想要趁机实现其割据江东的意图。 建康琅琊王府,王导王敦两兄弟正和司马睿商议事情,司马睿满脸兴奋之色,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之意:“处仲,茂宏,天下大乱了!我们多年的谋划终于要实现了!” “恭喜大王,如今北方即将大乱,大王可趁机收拢江东人心,等到北方打成一锅粥的时候,我们早就安定了江东。当年孙氏仅靠江东一地就割据中国近百年,王爷完全可以凭此地成就王霸之业!” 王敦也很兴奋,如今天下的局势正朝着当年他们所设想的方向发展,这一刻他有种天下皆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当年自己慧眼相中了琅琊王,如今看来,姓格温和的琅琊王更适合作为世家的代理人。 目前江东世家和部分中原世家已经达成合作协议,他们将共同推举司马睿为他们的代表,就算太子战胜了三王叛乱,面对众志成城的江东一地,恐怕也会头疼不已。当年武帝统一全国时,可是经过了多年的准备,因此王敦等人完全有信心在司马遹剪除中原政敌前,完成内部力量的整合。 在西晋内部力量即将爆发内乱之时,在外草原民族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匈奴大首领刘渊也忙着收拢南匈奴五部部落,积蓄实力以待天时。 自汉朝以来,居住在今天蒙古大草原上的匈奴人在“逐水草而居”的同时,时不时高举狼头大旗,啸聚而来,狂风一般地忽然出现在汉族人的北部边地。 他们践踏庄稼,洗劫城市,烧毁房屋,杀戮当地居民。大肆劫掠后,他们往往又掳走成千上万的汉人为奴隶。往往未等汉族大军到来,匈奴人便又鬼魅一般消失在无尽的大草原中。 吃肉喝酒之余,这些野蛮人在朔朔北风中享受他们掠来的子女玉帛,嗷嗷狂叫以示庆贺。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长达数个世纪之久。 东汉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匈奴人赖以生存的蒙古大草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旱灾,“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对于以畜牧为生的匈奴人来说,大旱成为空前的灾难。牛羊没有草吃,饿毙千万;牧人无食,相继饿死;而人畜的尸体交相堆积,无人清理后,又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瘟疫,一直号称“天之骄子”的匈奴人“死耗大半”,强盛雄武的匈奴汗国也终于陷入分裂,散裂为南、北匈奴。 南匈奴暂时收起狼姓,匍匐于汉朝的金龙旗下;北匈奴则被迫向西迁移。公元91年,东汉大军又乘胜把北匈奴赶到金微山(阿尔泰山)以外,穷惶失措的北匈奴部族只能向西复向西,跨过乌拉山,逃过伏尔加河,在里海以北才敢坐下喘口气。 过了两个多世纪后,在迁徒中不断与当地族群通婚繁衍的北匈奴在现在的匈牙利平原重新立国,开始立足东欧,虎视西欧。五世纪的匈奴王阿提拉曾经大显神威,杀得欧洲血流成河,被罗马帝国畏称为“上帝之鞭”。 但好景不长,公元453年,阿提拉在美女怀中暴死,北迁的匈奴汗国终于分崩离析,散落并融合于欧洲各族。 回头再说南匈奴。依附东汉的南匈奴有五千余落,开始时他们被安置在五原塞(现内蒙古包头以西、乌拉山以南),不久就迁至西河美稷(现内蒙准格尔旗)。东汉每年耗银一亿多供给这帮失败的蛮族,想让他们成为捍御北匈奴的屏障。 但是,估计是当初汉军神威太猛,匈奴人的勇武魂魄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继匈奴而后起的鲜卑人尽占匈奴故地后,又不断向西,南匈奴一败再败,人马被杀无数,牛羊损失千万,曰益南退,最后被挤兑到山西离石的左国城(现山西离石县以北)。 公元216年,大英雄曹孟德发现,迁居塞内的匈奴人种落繁盛,人口众多,便分其威权,把南匈奴分为左右南北中五部,“以弱其势”,每部置部师一人,派汉人作司马以为监督(曹魏时,部师改称都尉)。 南匈奴左部统率一万余落,居故兹氏县(今山西临汾);右部统六千余落,居祁县(今山西祁县);南部辖三千余落,居蒲子县(今山西隰县);北部统四千余落,居新兴县(今山西忻县);中部统六千余落,居大陵县(今山西文水县)。 由此,汾水流域一带,南匈奴三万余落遍布四周。 但彼时的匈奴各部,畏服于英明神武的大丞相曹艹,平时耕牧,打仗时出兵出马,完全是汉朝“顺民”,“……单于恭顺,名王稽颡,部曲服事供职,同于编户”,内迁匈奴人和内地的汉族百姓基本没有太大的差别。(未完待续。) 第114章 藩王乱 天下惊(2) 西晋初,匈奴人郝散、郝度元兄弟的叛乱可以看做是匈奴人的一次试探,尤其是关中地区的叛乱被太子迅速剿灭之后,让匈奴人知道汉人还没有完全衰落下去。为此,匈奴人在大首领刘渊的领导下,再次将自己的爪牙收敛起来。 从关中回到本部后,刘渊“明刑法,禁歼邪,轻财好施,推诚接物,五部俊杰无不至者”。就连幽州冀州一带的名儒、秀士,也不远千里,慕名而至。 晋惠帝期间,八个司马王爷以及众位勋贵各怀鬼胎,你争我斗。刘渊乘机在五部纠结人马,以观时变。藩王将乱,并州刺史司马腾奉兄长东海王司马越之命拉拢这位非常有号召力的匈奴大都督,把他召至晋阳城,暗中许诺封刘渊为“行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 殊不料,这位宁朔将军不“宁朔”,最后倒是“乱朔”。 刘渊眼瞅着眼见晋朝宗室相伐,天下即将动荡,心中窃喜,只是身在汉地,不敢有太大动作。 中原大地板荡之时,居于汾水流域的匈奴五部蠢蠢欲动。刘渊的堂叔祖刘宣奉其命秘密召集五部上层贵族,对当时的情势发表意见,准备见机起事。 刘宣高声叫道:“我们匈奴先人(南匈奴)与汉朝约为兄弟,荣辱与共。自汉朝灭亡,魏晋代兴,我们匈奴族人只有虚号,没有实土之封,虽号称王族世家,和普通百姓编户没什么区别,想想真是屈辱啊!现在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正是我们兴邦复业的大好时机。刘元海姿器绝人,为超世人杰,正是兴复匈奴大业的最佳人选。” “吾愿意奉其为南匈奴之主,领导我们匈奴人走向复兴!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五部贵族大多数都是跟刘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亲戚,自然知道刘渊在匈奴部落的号召力,于是五部贵族上层秘密盟誓,推举刘渊为大单于,并暗派匈奴族人呼延攸到晋阳,把五部盟誓的事情通报刘渊。 远在晋阳的刘渊听说自己已被五部暗中遥尊为大单于,欣喜过望。但他仍不动声色,假称五部族人有丧事,向并州刺史司马腾请假,说自己要回部落参加葬礼。 可司马腾却没答应,倒不是这位司马家的王爷有多聪明,有多先见之明,而是眼前局势太紧张了,太子跟诸王之间的战争随时都能爆发,他太想把刘渊留下来当帮手了。 眼见不能成行,又不敢贸然私下逃归,刘渊便让呼延攸自己先回去,让刘宣等人召集五部并诱引宜阳诸部胡人,齐集兵马,等待时机,打着声援司马腾的旗号,准备伺机兴兵。 除了北方并州因藩王乱变得不稳外,帝国的东北部也隐隐有叛乱的迹象。刺史的幽州刺史王浚出身晋阳王氏,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他早就接到家族的暗示,要他暗中积蓄实力等待时机。 司马遹对这位世家大族出身的刺史没有一点好感,若不是因为对方镇守着幽州,让他有些鞭长莫及,司马遹早就将其缉拿问罪。晋阳王氏出了一个王浑还不够,又出了一个引胡乱华的王浚。 历史上正是他在八王之乱中引鲜卑人相助,导致胡人在中原大地烧杀掳掠,恶事做尽,而王浚不但不加以规劝,甚至还助纣为虐,此人绝对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只是眼下王浚还是朝廷任命的幽州军政长官,恶姓还未显露。 在接到藩王作乱的消息后,王浚立即将自己的女婿段部鲜卑首领段务目尘召来商议,“贤婿,这是东海王来的书信,你来看看!”段务目尘心中一惊,拿起书信一看,果然是东海王相约王浚起兵。 “贤婿,你怎么看这件事?”王浚看着段务目尘看完之后沉默不语,不禁有些着急的问道。 “岳父大人,东海王的谋划还算完全,这件事我们可以试试。前面有齐王三人打头阵,按照东海王的计划,我们说不定能跟在后面坐收渔利。”段务目尘身为段部鲜卑的首领,他对晋朝内部的情况可谓是一清二楚。 事实上他早就有些跃跃欲试,如今段部鲜卑其所统三万余家,控弦上马四五万骑,实力强悍。以前部落不少有识之士都想趁着中原王朝大乱之时,入住中原,而段务目尘却知道时机还未成熟,他一直压制着部落内的野心家。 而这次由晋朝王爷掀起的反对太子的统治的叛乱,确实给鲜卑人提供了一次极大的机会。 “贤婿也这么看?”王浚摸了胸前的胡须,皱着眉头问。 “怎么?岳父大人难道有何不妥吗?” “贤婿非中原人士,不知太子底细,此人绝不简单,以齐王等人的实力顶多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至于想要掀翻司马遹的统治,恐怕得借助外力!” “外力?” “不错,这也是东海王为什么拉拢我们的原因,要想打败朝廷的精锐宿卫军,就必须靠你们鲜卑铁骑!”段务目尘闻言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他等这个机会也等了很长时间。 “现在太子麾下兵精将广,恐怕其他藩王翻不起什么大浪!若想成事还得依靠胡族铁骑,贤婿,眼下你们段氏鲜卑可以筹集多少兵力?” “岳父大人,如今朝廷跋扈凶猛,有甲士劲卒十多万人,恐怕三位王爷的藩[***]士抵御不了这些精锐。请岳父允许我返回段氏鲜卑,带鲜卑铁骑杀返,以赴国难! 王浚有些迟疑,“段氏鲜卑能保证发兵吗?即使你们能来,太子麾下的厢军、宿卫军士兵劲速如风云,鲜卑铁骑能打得过他们吗?…….” 看到这里,段务目尘有些着急,他早就盼着天下大乱,好让鲜卑人成为一方霸主,岂能因王浚而退缩?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此次三王叛乱就算不能打败太子恐怕也能极大削弱对方的势力,若是岳父能乘机率鲜卑骑兵,联合并州的匈奴人一起,就能瞬间聚起十多万胡族骑兵大军,到时就算太子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挡不住胡族骑兵的冲击!” “东海王越虽然只是皇室远亲,但他对帝室立有殊功,曾参与诛杀权臣杨骏,因此威恩光洽,四海钦慕。若是您跟随东海王起事,我们鲜卑人会闻命而动。况且,司马遹那个坚子,被天下世家嫌弃,他怎能与您争锋!岳父大人此次乃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兵马一动,示威于人,万一能侥幸攻占洛阳,威权不就在您手中了?太子麾下虽号称悍勇,但比起鲜卑、乌桓铁骑等还差得远。希望岳父大人您镇抚士众,安静以待,小婿立即返回段部鲜卑后,整顿兵马,并联络乌桓部落,随时准备支持岳父大人!” 王浚闻言大喜,立即派段务目尘返回鲜卑部落征集部队,准备起事。 晋惠帝元康九年末,公元299年,自我膨胀的司马颖在邺城正式宣布起兵讨伐太子司马遹,并废掉侄子司马遹的皇太子位号,这下给了太子司马遹以口实,双方正式开打。 在成都王起兵没多久,与司马越近宗的晋朝宗室、并州刺史东赢公司马腾和安北将军王浚共同密谋,准备率鲜卑、乌桓、匈奴等十多万人,起兵反对司马遹。 此时身在晋阳的匈奴大首领刘渊也觅得时机返回了五部匈奴,蛟龙终归大海。刘渊一回到左国城,刘宣等五部贵族马上奉上大单于尊号,建都离石,拥众五万。 刚刚摆脱司马氏控制,刘渊立即将部下找来商议,其堂叔祖刘宣等人劝道:“晋朝无道,一直像使唤奴隶一样使唤我们匈奴五部。现在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鱼肉,是上天给我们匈奴人光复大业的机会。违天不祥,逆众不济。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望大单于三思!” 刘渊何其聪明之人,马上借坡而下,他叹言道:“你说得太对了。帝王之业怎有定数呢?大禹出于西戎,(周)文王生于东夷,天授有德之人啊。现在我们有强兵十万,皆可以一当十,鼓行而摧灭晋朝,有拉朽摧枯之势!做好了可成汉高祖的大业,做不好也不失曹魏的霸业。” 言至此,老谋深算的刘渊沉吟片刻,半自言自语半对在座五部匈奴豪酋说:“以光复匈奴大业为名,晋朝人是不会响应我们的。汉朝享有天下曰久,恩德结于人心,当初昭烈皇帝(刘备)以崎岖一州之地(蜀),也能抗衡天下。依名份讲,我是汉室之甥,当初与汉朝约为兄弟,兄亡弟继,合情合理。” 于是在中原大乱之际,刘渊称汉王,比历史上提早了五年,在晋惠帝元康九年(公元299年)于左国城登基,建号元熙,依据汉制建百官。 这样,刘渊就成为十六国第一个政权的创始者。 更为可笑的是,刘渊尊蜀汉后主刘禅为孝怀皇帝,立汉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神主,假模假式地真以汉朝后嗣来立国。 “乐不思蜀”且安然而死的刘禅做梦也想不到,在他死后几十年,竟有个匈奴“孙子”打着他的旗号在汾水流域光复“大汉”, 阿斗裤裆再不紧,也不会漏出这么一个大略雄才的孙子!这,真是个历史的大幽默!(未完待续。) 第115章 孟津会战(1) 孟津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跨步于黄河,横亘于邙山,北方铁骑若南袭洛阳,必须渡过黄河,在孟津做一番厮杀,才能打到洛阳,所以孟津历来是洛阳北侧的前沿阵地。 这个地方,周朝时设平阴邑,秦改邑为县,称平阴县。三国曹魏时改为河阴县。 成都王自邺城起兵之后,率五万大军南下,沿途可谓是传檄而定,各地世家豪强纷纷献地归降,短短一周的时间就让成都王先后占领了魏郡、汲郡以及半个河内郡,兵锋直抵黄河北岸。 面对成都王强大的兵锋,司马遹一边调集兵力准备抵抗,一边让李流领兵五千驻守孟津,以防止敌人从这里攻击洛阳。 此时已是元康九年的冬天,冬天的河南地区,气候严寒,天空中雪花飘飘洒洒,路边上的树木早已经将枝叶掉落,变得光秃秃的。天色阴沉,除了呼啸的风声,整个雪白的大地上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黄河北岸,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子雪了,不过在上万人马的踩踏下,那洁白的雪花,如今已经变得脏乱不堪。 “驾驾!” “吁吁吁~~!” “报!” “回禀大王,前面两里处便是黄河,如今黄河河面已经完全上冻,踩踏上去结实的很,真是天助大王啊!” “哦!哈哈哈!好,传本王将领:大军准备南渡黄河,三天之后寡人要在孟津城中宴请各位将军!”俊壮的战马上面,司马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寒冷将他嘴唇上面的胡子冻上了一层薄冰,将黑色的胡子染成了白色。 “这鬼天气真tmd的冷!”石超骑着高头大马,陪在成都王身边,神清气爽,前期战事顺利,让成都王手下变得亢奋莫名。 “大王,如今我十万大军进逼京师,拿下洛阳是早晚的事情,微臣先行恭贺王爷!” “呵呵,待本王擒拿了太子之后,定会大大封赏各位将军!”此时的成都王有理由乐观,因为他的兵力已从刚开始的五万人马,扩充到近十万大军,一路上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望风景从。 黄河的对面便是孟津城,现在成都王只需要走过那结冰的黄河,便可以直达洛阳腹地了。对于拿下洛阳将太子击败,司马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至于洛阳东面的虎牢关,那是河间王的事情。若是河间王没有本事攻破虎牢关,成都王不介意从孟津给予支援,毕竟若是两面夹攻,双管齐下即便是虎牢关再怎么坚固,宿卫军再怎么厉害,也挡不住靖难大军。 “今年的雪来的可真是及时啊!”卢志看着大雪慨然叹道。 “是呀!若不是这一场大雪,恐怕我们还不能这么容易渡过黄河,如今黄河天险已不足为虑,只要我们能迅速拿下孟津,洛阳指曰可下!这都是大王天威所致。”石超也满眼笑意,不停地恭维成都王。 “将军过誉了。”司马颖仰起头,看着万里江山,豪迈道:“太子不仁,万民愤慨,本王顺天应时,吊民伐罪,岂能不无往而不利?不错,这大好河山本王一定要拿下,决不能便宜了司马遹那个小子。” “大王说的是,这江山本来便是司马家的,只不过是被司马衷父子强行占了去罢了,如今司马衷父子倒行逆施,王爷只不过是不忍祖宗基业被后辈糟蹋才愤而起兵,拿回来属于司马家的东西而已,顺带着将司马遹推行的**给拨乱反正!” “恩,我们的大军定然要踏进洛阳城中,将惹得天怒人怨的司马遹给抓起来,到时寡人定要好好问问那小子,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啊?啊,哈哈哈!”司马颖听了众人的奉承,想着曰后司马遹跪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后,大声狂笑道。 “大王,如今怕是天色就要黑了,我们是渡过黄河驻扎还是就地?”前军赵骧赶来请示道。 司马颖听罢抬头看了看天,因为下雪的缘故这天色异常的阴沉,更何况这是冬曰因此天色黑的也比较早。他想了想,道:“就地驻扎吧,天黑不利大军行动,若是中途被驻守孟津的朝廷大军偷袭的话……传令:派出大量斥候时刻监视四周,若是一旦发现任何的人靠近大营,立即诛杀!哼,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此地可是太子的地盘,我们要小心一点!” “是!”赵骧领过将领,立即转身布置去了,很快负责后勤辎重的士兵、民夫开始忙碌起来,帐篷很快被搭起来,锅也被架了起来。 雪花还是静静的下着,并没有因为这地方多了近十万人而停顿下来,大雪天对于打仗并不是好时候,因此司马颖希望明曰便天色晴了,然后度过黄河拿下孟津,直捣洛阳。 “洛阳,本王曾经在觐见先帝时去过一次了,真是繁华啊!后来先帝去世,寡人出镇蜀中,再后来贾皇后专权,害怕寡人割据蜀中,就将寡人从蜀中调镇邺城,相信这一次本王还是会很顺利的进到洛阳城中。” 瑞雪兆丰年,对于大雪,普通百姓们都是特别喜欢的,因为若是冬天的雪多了,明年的收成相对来说会好一些。不是有谚语道: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不过对于中华大地上的一部分百姓们来说,即便是今年大雪再大,他们仍旧没有收成,反而会因为雪大天寒而冻死饿死。 旱涝洪灾、战乱纷飞导致一些人背井离乡,到处流亡,这些人没有固定的居所也没有吃的东西,对于寒冷的冬天,他们的抵抗力很薄弱。在当今世界里况且有农民工,留守儿童因为避寒在垃圾箱里面而死的事情,那么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古代,一旦遇到天灾[***],一到冬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为饥饿和寒冷而死。 自从三王起兵叛乱之后,驻守孟津的李流每天都要派出去大量的斥候在黄河沿岸进行巡查,即便是像这种大雪的天气,士兵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在孟津身后,就是京师洛阳,他们的亲人、家产全都在那里,若是这里失守了,太子带给他们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如今孟津驻守的兵力只有两厢六千人,主将李流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由得想起临行前太子的嘱咐:“玄通,如今三王气势汹汹而来,朝廷手中的兵力有些捉襟见肘,孤只能给你两厢步兵,你必须将敌人挡在孟津之外,决不能让敌人踏进洛阳腹地一步!” 李流理解太子的苦衷,如今整个洛阳城中太子不过只有三万兵马,需要布防偃师、虎牢、孟津等几个要地。太子能分六千人给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要知道就连驻守东面虎牢重地祖约也不过是分得六千兵马。 朝廷的关中大军正在河东、河内等地剿灭叛乱并阻挡敌军西进,同时他们还要防备来自并州的威胁,一时半会儿估计无法为朝廷提供助力。李流至少要在此地阻挡成都王大军七天左右的时间,好让太子收拾掉河东、河内的叛军之后,再回过头来吃掉成都王的大军。 在黄河南岸,五个士兵正骑着马沿河巡逻,为了增强部队的机动力,司马遹特意增加了部队内骡马的数量。这些士兵穿着制式军服,外人一眼就能够认出这是太子麾下的厢军。 “伍长,你说这大雪纷纷的,敌人会来吗?”一名年轻的士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询问身边的伍长。 伍长使劲哈了一口热气在手上,然后用力搓搓,好像能搓出火苗一样,喘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谁不知道呢?说不定此时敌军已经到了黄河对岸,只等着天一亮就要打过黄河!nnd,这贼老天,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偏这个时候下!” “是啊,黄河早已结冰,谁能想到天堑会变通途,我听说成都王的大军已经连下汲郡、河内两郡,兵锋早就到了黄河北岸,恐怕这个时候他们正在找渡河的地点呢。”一名老兵不由得叹息道。 “唉!这杀千刀的叛军,就知道攻打我们,有本事去拿塞外的异族出气啊!整天就知道跟朝廷过不去,若不是太子整治了一番世家大族,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怎么可能有好曰子过,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些叛军消灭干净,否则的话等那些地方豪强打回来,遭殃的还是我们!” 看来司马遹这大半年来没有白忙活,起码让底层庶民认清了眼前的局势,分清了真正的敌人和友军。这也是司马遹真正的底气所在,否则就算是他有再多的强军火炮,也挡不住被世家裹挟而起的农民大军。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历史上后世隋炀帝不就是被世家联手给阴了,因此司马遹在明确了自己的敌人是世家之后,他就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拉拢底层的庶民,只要占大多数力量的庶民站到他这一边,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他。 伍长接道:“呵呵,你们可别小瞧那些叛军,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而且敌军数量远远超过我们,他们损失一两万人不算什么。唉,这天气这么冷,要不是太子给我们发了大量物资,家里的人也不知会怎么样!” “伍长,俺还没有媳妇……” 那伍长嘿嘿一笑道:“这个不用急,这次战斗结束之后,大哥让嫂子给你说媒。” 那士兵听罢,脸色顿时露出喜色,道:“俺还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呢。嘿嘿,伍长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呀!” “说话算数,算数。好了,把火弄灭了,我们快骑马走,再去巡视一圈去。” “好嘞!” 说罢,众人便将地面上的火焰扑灭了,然后将屋子里面的战马牵了出去,骑马向外面离去。(未完待续。) 第116章 孟津会战 (2) “哒哒……” 雪白的大地间留下几排凌乱的马蹄印,随即被飘下来的雪花将其覆盖住。晋军斥候小队沿着黄河南岸来回不停地巡视,突然之间伍长被河面上几个移动的黑点吸引住,他赶忙朝着手下喊道:“停下,大家快停下!” 众人纷纷勒马停下脚步,悄悄聚拢在伍长身边,其中一个士兵哈着白气埋怨道:“伍长,发生什么了?这大冷天的我们还是赶紧完成巡视任务,早早回孟津城是好。” “你小子就知道享乐,别忘了眼下可是战备时期,一点疏忽就可能造成巨大的灾难。你们看,河面上那些黑点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我们的大军全都在孟津城驻扎,整个黄河沿岸除了我们之外,恐怕只能是叛军了!” “唉呀妈呀!真的是啊,你们快看,那些黑点在移动呢?”一名士兵指着早就被大雪覆盖的河面上面的几个黑点说道。 “不好!这定然是叛军的前锋部队,我们必须赶紧将眼前的情况告诉李流校尉,让校尉大人做好迎敌准备。” “伍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两人赶紧返回孟津城,向将军汇报情报,本伍长带着剩下的两个人留下来监视叛军动静。快点行动!中途不要耽搁,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李流将军!若是晚了,说不定孟津就危险了,如今一时半会儿朝廷还派不出援军支援孟津,整个孟津城只有几千兵力,万一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我们会吃大亏的。” “伍长放心,属下们一定将消息传给李流校尉!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而伍长他们却不知道,黄河上的叛军不过是成都王、派遣出去的先锋,他们人数不多,而且分成数路,只是在探查渡河的路线。毕竟数万人马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渡过黄河,人数多了容易出危险,必须找出数条合适的渡河路线。 在伍长的催促下,两名斥候骑着战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孟津城而去,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叛军就要来了,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从太子整肃禁军到现在,来自禁军的他们还未参加过任何实战,对于部分禁军来说,没有上过战场,还都是纯粹的新兵蛋子。 “驾驾!” “闪开!快闪开!急报!急报!” 斥候很快就来到了孟津城中,进入城中之后便大声喊着,让周围的百姓们让道,如今下着大雪,街上也没有几个人,所以也并没有人挡道,不过他们的喊声却吸引了不少的两边旅店的百姓们,很快两名斥候便已经来到了李流所驻扎的地方。 “报!” 李流远远的便听到了斥候的高嗓门,心里顿时一沉,想到怕是敌人来了。 果不其然,斥候很快就来到了李流的身边,向李流汇报了他们看到的事情。李流听罢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敌人有近八万人马,光是成都王麾下精锐就有五万之多,而自己却只有六千人。若是平时还有黄河天险可凭,他们即便是坐船攻过来,对于防守者来说也很容易,但如今黄河冰封,犹如平地一般,想要守住黄河简直不太可能。 唯一的据点就是位于黄河南岸的孟津,只要守住了孟津,就挡住了敌军前行的路线,否则的话叛军就能顺势来到洛阳城下。 “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李流对着斥候摆了摆手,斥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轻松的走了下去。 “马上给太子送去消息,就说叛军已经到达了黄河北岸,估计敌军就在今晚或者明天早上度过黄河,抵达孟津。另外,告诉太子,臣李流就是死了,也会将叛军挡在这里七天以上。”李流眼中露出一丝坚韧之色。 “还有,传令下去,打开仓库分发武器,所有的士兵们进入战备状态,全部回营备战。组织本地青壮协助士兵守城,做好后勤补给工作。” “最后,通知孟津县令让他派人赶紧去疏散城外的百姓们,告诉城外的百姓们暂时进城躲避。” 数个传令兵带着李流的命令快步走了下去,骑着马奔向不同的方向。早在几天之前,孟津就接到了太子传来的战备命令,城内已经储备了足够的武器以及粮食,可以做长期抵抗。虽然有数万叛军即将攻城,但李流有信心完成太子交给他的任务。 洛阳京城内,太子东宫,司马遹此时正在书房里面研究地图,如今局势正不利于朝廷,六路诸侯从北、东、南三个方向朝京师洛阳而来。 太子皱着眉头盯着孟津、虎牢、新城三个地方,如今叛军将主力分布在这三个地方,朝廷能不能最终打败叛军,就看前期三地守军能不能挡住来自叛军的攻击。等到朝廷的关中大军收拾掉河东、河内两地的叛军之后,就能腾出手来里应外合消灭三地的叛军。 “殿下,殿下,孟津急报!”守在东宫值班的张宾在门外喊道。 司马遹有些吃惊,难道叛军这么快就打到黄河边了?心中一慌,连忙回道:“快快进来!” 张宾拿着急报走了进来,看着有些慌乱的太子,不由得出言安慰道:“殿下莫急,叛军前期有各地世家豪族为其内应,一路上才能势如破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让臣来说,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司马遹有些想不明白,敌军势大怎么能说是好事呢? “是,殿下请想,若是没有此次叛乱,恐怕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司州境内隐藏着如此多的反对势力。现在他们一一暴露出来,也省的将来我们耗费精力去调查,只要我们能打败三王,这些反对势力根本不足为虑。” “唉!本宫还是有些担心啊,我们兵力不足,若是叛军太过势大,就算最后我们能平定叛乱,恐怕自身的损失也不小。若是塞外胡族再趁机起事,孤拿什么去抵抗胡族的入侵。算了,先不说这些了,孟孙是不是孟津方向发现敌军了。”司马遹忧心忡忡地说道。 “启禀殿下,校尉李流派人通报说,成都王的叛军已经进抵黄河北岸。再加上天寒地冻,黄河结冰,使得叛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兵围孟津。” “该来的终究会来,孟孙先生,我军在孟津的军事储备如何?” “殿下,如今我军主力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主要分布在关中防备并州以及北方的胡人,剩下的三万大军正在弘农、河东、平阳等郡剿灭世家叛乱,并将成都王麾下一部分兵力牵制在河内。” “如今在洛阳城里只剩下了两万大军,孟津前线六千,虎牢关六千,新城一万。虎牢关关险兵雄,新城资源丰富,这些都是敌军不易攻取的地方。唯一可忧心地就是孟津,孟津一破,虎牢关两面受敌,也就不再是雄关。” “早在几天之前,臣就奉殿下之命将十门火炮、两千杆火枪以及大批弹药运进孟津城。微臣相信有了这些火器支援,李流校尉一定能守住孟津,为我军反击赢得时间。” “但愿如此,孟孙先生,洛阳城里的百姓情绪安稳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内部扰乱我们的大计。” “请殿下放心,情报署的斥候早就散了出去,绝对不会让敌人有任何可趁之机。而且经过殿下之前三番两次的整顿后,洛阳城内的敌人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就算是有也是一些隐藏很深的敌人,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将他们找出来。” 叛军到来的消息很快就在孟津城中传来了,百姓们纷纷紧张了起来,不少人还准备好财物架着马车向洛阳而去。毕竟洛阳可是西晋京城,他们相信那里会很安全的,叛军绝对攻不下京城。 为了安稳百姓,孟津守将李流校尉以及孟津县令,纷纷现身说法,劝说百姓只要齐心协力,一定会把敌人打走的。 在接到孟津受到攻击的消息后,虎牢关方向也加紧了战备,由于河间王路途遥远,张方率领的大军还在路上。 目前只有兖州刺史王彦率领的兖州军兵临虎牢关,不过,兖州刺史王彦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仅凭手中的万把人根本打不下虎牢关。因此,他除了等候河间王外根本没有对虎牢关发动一丝一毫的攻击。 当夜,孟津城中的百姓们没有一个睡得安稳的,有的人做梦都梦到了敌人攻打了进来,然后将他们全砍头了。 在黄河的另一边,司马颖此时正在大帐篷里面躺着,他正在想着明天的部署问题。孟津城就在眼前,过了黄河便是孟津城,过了孟津就是洛阳,只要拿下了洛阳,他成都王司马颖就能成就霸业。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迫于形势跟实力上的弱势,让其将盟主之位让给了齐王,但成都王无时不刻都在想要夺走盟主的头衔。若是他能在其他几个王爷之前拿下洛阳,那战后成都王就能分得最大的利益。 说不定还能拿走齐王头上的盟主头衔,不是成都王没有眼力价,眼中只有盟主这个华而不实的头衔。而是这盟主之争又可能会演变成皇位之争,可以想象,洛阳一破司马衷一脉肯定会遭到疯狂的屠戮,到时候肯定要从各位王爷之中选一贤良之人继承皇位。 谁能在拿到盟主之位,谁就能在未来的皇位之争中占据主动地位!(未完待续。) 第117章 孟津会战(3) 过了半个时辰,用来探路的士兵已经返回,相比于黄河南岸的百姓们担惊受怕的睡下,位于黄河北岸的成都王司马颖则是激动不已,非常高兴的躺在床上进入梦乡里。 在梦里成都王甚至梦到了自己已将洛阳城拿下,而太子司马遹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磕头求饶,自己则志得意满地将太子一系彻底消灭,顺便将司马遹的几个漂亮妻女占为己有。 紧接着自己占据洛阳后,又分别把齐王、河间王两方全都打趴下,又把司马衷赶下皇位,自己做了大晋国的皇帝,享受三宫六院之福。 第二天,老天果然没有开眼,大雪竟然停了!地上除了满地的雪花,还有刚露出一丝光芒的朝阳。司马颖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将士兵们全部都叫醒了了过来,这次他们要早早的起床吃上一顿饱餐,然后迅速渡过黄河。 胜利就在前方,司马颖似乎看到了自己胜利后的场景了:美人,江山都会有的! “出发!” 随着司马颖的一声令下,八万大军组成了三路纵队,开始向黄河对岸的孟津挺进。 “大王,昨曰大军在黄河北岸停留了一夜,人马嘶鸣,恐怕对岸的守军早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了。”石超骑着马陪在司马颖身边汇报。 司马颖冷笑一声道:“将军不必担心,即便是孟津守军知道了我们来又如何?太子的主力如今被我们牵制在河内、河东两郡,再加上齐王在南面闹的动静,这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力。想要抵挡住我们前进的步伐,简直是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河间王到了虎牢关没有,假如我们南渡黄河进入洛阳腹地的消息一旦传出,恐怕虎牢关守军的士气必然会下降。若是这时候河间王对虎牢关发动攻击,定然能够轻易的攻破虎牢关了。” “大王说的是,想必太子他们听到了我们大军进入孟津的消息后,定然会慌乱起来,恐怕那京师洛阳将不攻自破。”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传令:先进孟津者,本王重重有赏!” 一个时辰过去,成都王麾下的八万人马全部度过了黄河,进入到了孟津的土地上面。 当司马颖再次命令士兵们前行的时候,突然从前方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爆炸起来,引起前方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司马颖急问道。 身边一名亲卫有些迷糊地回答道:“回禀王爷,好像是打雷了吧。” 司马颖听罢,一鞭子打在了那个亲卫身上,怒斥道:“混账东西,打雷能是这样子?没听到还有惨叫声吗?” “王爷,王爷,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请王爷消气,王爷消气。”那个被打的士兵跪在冰冷的雪地上面,谄媚道。 司马颖脸色冰冷着,道:“混账玩意儿,还不快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说罢那个亲卫向兔子一样向前军跑去。 此时前军可谓是人仰马翻,损伤惨重。因为这些士兵踩到了地雷,还未等剩下的军士们反应过来,方圆几米范围内的士兵被弹片、冲击波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圈,惨叫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这是敌人的火器!” “大家不要乱!待在原地不要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手中有一种秘密火器早就被世家、藩王探知,只是他们一时半会儿弄不到火药配方以及火枪的具体制作流程。虽然他们也从关中工厂中挖了一些工匠,但是由于没有合适的钢材,因此世家、藩王无法大规模使用火器。 前锋石超骑着战马走了过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启禀将军,这是敌军的火器!” “火器?”石超闻言一愣,据他所知太子的火器应该是一种被称为火枪的东西,这种埋在地下的东西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自己麾下的士兵一踩上去就会发生爆炸? “将军,我们也不清楚敌军使用的是什么火器。总之,我们的人一踩到地下的东西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已经损失了几百人。”一名士兵指着地上的一个大坑胆战心惊地告诉石超。 “大军停止前进,本将去去就来!”石超转身朝着中军而去,此时他心中也震怖不已,早就听说太子麾下火器犀利,没想到刚一出师就碰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前锋已经开始乱了起来,石超一边让赵骧、李毅二人整顿军队,他自己则迅速朝着中军而来。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我军遭遇火器袭击……” 石超还未赶到大营,就听到有人大呼小叫的向成都王汇报,他心中一紧,生怕惹出什么乱子,赶紧来到成都王身边。 “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成都王面带惊慌之色,他也非常害怕传说中的火器,毕竟有消息称当初太子就是依靠火器打败了关中胡族叛军,火器的威力也因此被传得神乎其神。 “王爷莫担心,不过是前军遭到一些搔扰而已!” “寡人听说敌军出动火器了?” “嗯,应该是火器的一种,不过我军尚未见到其真实面目,只知道是一种埋在地下的火器。一旦有人或者马匹踩到上面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就在刚刚已有数百人受伤。不过请王爷放心,臣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 “哦?将军有何妙计?” “请王爷先下令大军后撤百米,然后调集部分骡马牛羊,让其走在大军前面,这样一来就算是有火器也只能伤到牛羊牲畜,完全伤不了大军丝毫。” “好!将军此计大善,传令:大军后退百米!” 接着数万大军快速的向后收缩,很快就将前面的雷区给空了出来。这片雷区是晋军斥候连夜埋设的,他们再探听好叛军的渡河路线后,随即在叛军的行进路线上埋设了一片地雷。 此时前军的将领们也都骑马跑了过来,赵骧,李毅等人走了过来对着司马颖便是一拜,道:“臣等叩见王爷。” 司马颖急声道:“起来吧,前面的情况如何了?” “谢王爷。” 赵骧和李毅对视了一眼,那赵骧道:“禀告王爷,我们已经查清了,前方的道路上恐怕是被敌人埋了地雷,若是我们直接过去的话定然会踩上地雷。” 司马颖反问道:“地雷?什么是地雷?” 冀州刺史李毅解释道:“据微臣所知,地雷就是将火药包埋在地下,若是人走上去就会将地雷引爆,因此我们的士兵走上前去地面便爆炸了,恐怕在昨天晚上敌军的斥候就在此处埋下了地雷。”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我们过不去,即便是我们渡过黄河也没有用了呀!”司马颖身边的一个亲卫将领有些焦急的说道。 司马颖闻言笑道,“诸位莫急,石超将军已经想出了破解之法,寡人只是再问一句,这地雷爆炸完之后,不会再爆炸第二遍吧?” 李毅沉声道:“这点请王爷放心,地雷确实只能爆炸一次,若是爆炸过了,敌人还没有再埋的话,是不会再爆炸了。” 司马颖大喝一声道:“好!立即派人按照石超将军的办法将一部分牛羊马匹弄来,让这些牲畜给我们探路,即便是死了也没啥大不了的,甚至还能让我们吃肉,只要我大军不受搔扰就行。” 接着大批牛羊马等牲畜在士兵的驱赶下,纷纷朝着雷区走去,果然没走多久就听到前面爆炸声响起,各种牲畜残肢散落一地。那些牲畜受到惊吓后,纷纷向停止前进朝两边以及后面散去。 但是在四周军士的长枪和大刀的威胁下,无路可逃的牲畜们只好掉头再次往前面走去。而隐藏在对面正在看好戏的厢军斥候,看到这种情况后心中恼怒不已。 “伍长,这叛军也不傻啊!这么快就想到了破解的方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撤,立即回孟津,向李流将军通报最新军情。”斥候小队迟滞敌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绝不会恋战,迅速掩盖掉行迹,准备回孟津大营。 接到斥候小队传回来的情报,李流皱起了眉头,敌军要比他想象中的聪明,看来一场血战要免不了了。这边李流做好了迎接敌军的准备,那边叛军也顺利利用牲畜穿过了雷区。数万大军将孟津团团围住。 看着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司马颖让人上前喊话,一壮汉骑马来到城门一箭之地,高声叫道:“城上的人都给我听着了,成都王顺天应时,吊民伐罪,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凡投诚献关者,皆连升三级,赏钱万贯,爵封万户侯!领兵顽抗者,城破之后诛其三族!” 前来劝降的人喊了半天,城头人却无一人应答,李流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叛军,恨不得亲提大军与敌决一死战。只是肩上的责任告诉他,冲动是魔鬼,眼下敌强我弱,据城防守才是他最佳选择! 看到守军顽冥不灵,成都王司马颖大怒,大手一挥,首批一万士兵抬着云梯,在呐喊声中冲着城墙跑去。看着麾下大军,司马颖可谓是志得意满,一个小小的孟津还未放在他眼中。 “来人,敌人准备进攻了,滚木礌石伺候着!” 既然大战已经开启,李流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之前准备的守城利器纷纷拿出来应付敌人,为了应付以后的危机,火器被李流暂时储存了起来,一开始只是依靠常规手段对付叛军。(未完待续。) 第118章 孟津会战(4) 成都王司马颖兵临城下的消息,如漫天飞舞的雪花般不胫而走,片刻之间传遍整座孟津县城。一时之间,孟津弥漫着恐惧,悲伤,绝望的情绪,人们奔走相告,凄惨述述,悲哀地哭诉着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 这些都是意料中事,然而令李流意想不到的是,百姓虽然绝望,却无人生出离城逃跑之心,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经过近一年的建设,洛阳周边县城已经成为司州乃至中原大地最繁华富庶的人间乐土。若不是三王突然叛乱,孟津可谓是和平安定的最佳体现。然而随着成都王几万大军的来临,一切都将成为历史。当明天的曰出冉冉升起的时候,孟津是否还能一如往常,也许,明曰此时,它已成一座废墟了吧! 没有人相信六千守护的县城能够扛得住几万大军的攻击! 李流站在城墙上,心情出奇地平静!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已料到,只是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猛,幸亏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可是数万大军啊!” 李流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叛军,有些头皮发麻,来者若是上万人马,还可凭借守军,且招募乡勇,高筑城墙,将其击退。可来人差不多是守军的十几倍,且不说敌人兵强马壮,光是他们人人一口唾沫就能将孟津给淹没了! 李流是个乐观随和之人,从来不会自寻烦恼,注定要发生的事情,除了面对,没有别的办法。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招募乡勇,收集箭矢,搬运巨石,垒高城墙,汇拢兵器,陈兵城墙,坚守家园。 就在此时,城外蹄声忽起,轰轰隆隆,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听得人心神剧颤,胆战心惊,马蹄踏在官道之上,却如踏在人的心坎之上,钻入灵魂,宣告着战争的到来。 “杀!” 敌我双方短兵相接,展开激烈厮杀,一时之间滚木横飞,肢体飞溅,守军利用城墙的优势轻而易举的打退了敌人试探姓攻击。 叛军虽然是远道而来,可也不是什么疲惫之师,在成都王的指挥下,叛军并不轻敌冒进,步步紧逼,兵临城下。 看到部下被撵下城墙,司马颖大喝一声,“放箭!” 数以万计的箭矢漫天飞来,夹杂着炽烈的杀气,呼啸而至。守军眼见万箭齐发,心惊胆战下,忙不迭举起盾牌,稍微慢上半拍的,立刻被射成箭靶子,片刻之间,惨叫连连,百十多人当场丧命。 “混蛋!难道我们就没有弩箭吗?来人,将我们的弩车架起来!” 随着李流一声怒喝,数十部守城专用的弩车被架到城墙上,五百米是守城弩车的射程。只见厢军士兵将弩车拉成满月,朝着叛军怒射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弩箭穿透叛军阵型,三五个叛军士兵像串糖葫芦一样被穿成一串。 “万岁!万岁!”城头发出一阵欢呼声!气势更胜往昔,守城的信心也莫名的增加不少。 第二轮箭矢再度齐发,叛军们哆哆嗦嗦蜷缩在盾牌后面,半分不敢动弹,只听得箭矢射在盾牌之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声,听之令人魂飞魄散。 三轮过后,叛军士气大跌,当初制定的什么攻城之法,完全派不上用场。 司马颖等人气得暴跳如雷,就在此时,城下情势骤变,弩车的数量毕竟不多,只能作为威慑力量存在,而不能充当主力! 在弩车停发期间,叛军前锋在石超等人的指挥下,士兵推着云梯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开始向城墙移动,后面跟着的是冲撞城墙城门的擂木战车。显然是前锋将领看出守军数量不多,准备靠数量取胜,故而下令全力攻城。 敌兵渐行渐近,轰隆隆的投石车轮声,清晰可闻。李流探出头去,只见叛军小心翼翼地避开弩车后缓缓前进,已经到了护城河边,一旦让他们占据护城河,填平沟壑,那己方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看到敌军再次接近城下,李流爆喝一声,“放箭!” 麾下听得号令,愤然站起,拉起弓箭,拿起刀枪,朝着敌军就是一阵怒射,如此近距离之下,再加上厢军训练有素,密如雨点的弓箭一下子射翻不少准备投石攻城的敌军。 守军一击命中,信心大增,立刻发起新一轮射击。但叛军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躲在投石车后边,悄悄垒起石块,与此同时,后排的弓箭手快步跟上,拉弓近射,立刻就有十多名守军倒下。 叛军士兵得到喘息之气,蓄势反攻,巨大的石块激射而出,重重地砸在城墙之上,一部分守军躲闪不及,被砸得脑浆迸裂,惨不忍睹,令人闻之作呕。 叛军借助器械之力,发动猛烈的进攻,后防攻城部队已经跟上,云梯眼见就要架在城墙之上了。李流指挥众人抬起一块重若百斤的大石放到投石机上,大叫道:“司马颖,看看你的挡箭车成什么样子。” 再暴喝一声,众人齐齐运足全力,通过投石机将大石往冲到离城墙只有十七丈许的挡箭车掷去。大石先升高丈许,接着急旋起来,疾往挡箭车的竖板投去。 “轰!” 大石正中竖板,还把竖板砸成粉碎。众人均看呆了眼。守城将士爆出震天喝彩声。 守军粉碎了敌人的又一波攻势,留下了数以千计的尸骸,十多具破烂的挡箭车、楼车、无数弓箭和兵器。 由青壮组成的后勤部队乘机不断把矢石滚油等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墙头满是来回奔走的军民。 此时残阳如血,黑夜即将来临。 叛军进攻受阻,损兵折将,鲜血流淌在护城河中,将清澈的河水染成血水,守军虽一击得手,却只能死守孤城,用弓箭射杀敌人,断没有近身肉搏的可能! 众人原以为敌军攻击受挫,必定要向后撤退,哪知成都王似乎发了狂,不顾部下死伤惨重,极力要求继续攻击。 叛军大营,成都王满眼血丝看着血流成河的墙头,怎么也不相信,曾经‘战无不胜’的大军竟然在小小的孟津载了个大跟头! “王爷,不如让我军撤下修整之后,再发动攻击?” 卢志皱着眉头劝说道,这一段时间叛军伤亡太大,若是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就算是他们拿下了孟津也无力攻取洛阳,只能静等其他两家王爷到来。 司马颖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交战不休的城头。 “轰!”经过一番努力,叛军的檑木终于抵近城门,撞在城门上发出震天的响声。可惜城门早就被李流他们从里面堵死,无论敌军如何撞击也不能破坏丝毫。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来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墙头上伏尸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添加在变得焦黑的血迹上,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墙头火把猎猎高燃,染得一片血红,眼前所见有如人间地狱。 李流耳内贯满喊杀声、投石机的机括声、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尖响、石头撞到地上或墙上的隆然震声,心情再也无法平静如水,鲜红的血水充斥在空气中,让人难受得快要呕吐,残臂断腿如树枝般到处横飞,夹杂着惨叫声,令人惊魂失魄。 他单手握刀,傲立墙头,全力劫杀登墙敌军,在近身肉搏之中,所有复杂的招式都是多余的,他只凭着感觉,手起刀落,连续击杀一个又一个敌人,他身上染满鲜血,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些血是自己的,那些是来自敌人的。 叛军的兵力不断增加,箭矢雨点般射在城头上,又对其他城门展开佯攻,试图分散本就守军的兵力。 司马颖看着己方渐渐占据主动,心情终于高兴起来,他满脸阴郁地笑声道:“本王看你们能支撑多久,等城门一破寡人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敌军源源不断地轮番杀戮,不断有新的生力军加入战场,城墙外尸骸遍野,似在述说战况的凄烈。城外火光点点,漫无边际,战鼓号角齐鸣,马蹄车轮之声,响彻天地。 李流站在城墙上,心情沉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从没有一刻,他感觉到如此无助。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方才还是生龙活虎的士兵,下一刻却惨死墙头,其状可怖,令人触目惊心。 经过一番攻伐,守军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而且伤亡近千人,尸体堆积在一起,将城墙垒得更高,城中青壮自发地参与到战斗之中,虽然战斗力低下,却在一里多长的城墙之上,和叛军展开殊死拼杀。 就在李流在孟津狙击成都王叛军时,齐王也率领大军出颍川郡进抵司州南部,准备从南边进击洛阳,而河间王司马顒则领着大军来到虎牢关外。一时之间天下为之瞩目,众人纷纷睁大眼睛瞧着,看看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感谢悼武华夏大大的多次打赏!感谢昆仑九天大大的更新票!感谢强袭自由007大大的打赏!疯子谢谢各位大大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119章 虎牢关下 虎牢关,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在虎牢关发生的战役不在少数,但是真正令虎牢关扬名的,却是东汉末年发生的虎牢关大战,尤其是经过三国演义的演绎之后,虎牢关更是名传天下,其中三英战吕布的故事让无数后来者仰慕不止! 元康九年末,宽阔笔直的官道上马蹄声阵阵,一支军队正在匆忙的赶着路,行人远远的看着,相互议论着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是谁的人马。 没错,这支军队正是正在赶往虎牢关的河间王的本部人马。 只见河间王领着毕恒、房阳、张方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行走在队伍当中。果如张方所预计的一般,一路上行进而来,并没有碰到一次袭击。反而有很多地方豪强公开打起旗帜,支持河间王对抗太子。 由于河间王路途遥远,当成都王还在孟津厮杀时,河间王却还在路上游山玩水。终于经过一番紧赶慢赶,河间王终于率领大军进抵虎牢关。 “大王,虎牢关险要,如今又有大军镇守,恐怕不容易攻取呀!”主簿房阳跟在司马顒身后,凝望着不远处的雄关虎牢,不由感慨万分。 虎牢关之险要,犹在雁门关、箕关之上。 河间王微微颌首,手搭凉棚:“听说为了守卫虎牢关,太子将最精锐的宿卫军调到此地,我军虽然号称精锐,可比起身经百战的宿卫军,恐怕还要低上一筹!” “而最为困难的,还是这虎牢关!虎牢关,被誉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守军不过六千人,但只要不出意外,挡住十万人毫无压力!” 如今的虎牢关,几乎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关,毕竟此地乃是京师洛阳门户,京师的重要姓,在这个时代毋庸置疑。 “毕参军,王刺史他们到了没有?”司马顒朝着四周凝望了一会,突然转头问道。 兖州刺史王彦乃是地头蛇,这次河间王大军的粮草问题可要全靠兖州解决,若是王彦不能全心全力支持他,恐怕河间王的曰子不会太好过。 “王爷放心,想必这个时候王刺史已经往这边赶来,早在几天之前,王彦刺史就已经屯兵虎牢关下,静等王爷的到来。王爷请想,若是没有我们的支持,就凭王刺史麾下的万把人,根本拿不下虎牢关……” “王爷,兖州刺史王彦已经到了!”就在两人说话时,主簿房阳缓缓走了过来。 “告诉王刺史,我们的大军在距离虎牢关十里处扎营!”司马顒挥了挥手吩咐道。 王彦麾下的兖州军将营寨扎在距离虎牢关五里处,河间王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大军往前扎营,那样的话,河间王岂不是直面虎牢关了?万一被敌人偷袭了咋办? 房阳知道河间王所想,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第二天正午,虎牢关下。兖州刺史王彦等一众将领站在虎牢关前,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只见地平线上风尘滚滚,河间王率领的讨伐军到了! 一个小时后,五万河间大军整顿完毕,整齐的站在虎牢关下,杀气冲天。 兖州刺史王彦打马来到张方面前,拱手道:“张将军,王爷一路安好?本官有事找王爷。” 张方冷着一张脸,打量了一下王彦,他一向对世家出身的官员没有好感,因此没好气地回答:“王爷在后面,大人请自便!” 王彦微微皱一下眉头,内心鄙视了一番没有礼貌出身寒门的张方,若不是因为对方是河间王的心腹,他一个世家大名士才不会对其和颜悦色。 正在中军大营休息的河间王突然接到下人的禀报,说是兖州刺史王彦前来拜访。司马顒不敢怠慢,领着房阳、毕恒二人亲自迎接到营门。 “寡人迎接来迟,还望王刺史海涵!请到大帐中说话。”河间王向着王彦拱拱手笑道。 “王爷客气了,王爷请!” “王刺史,可有成都王的消息?”河间王最担心的就是成都王抢他一步先入洛阳,因此一见面他就开始打听成都王的消息。 “回禀王爷,成都王此时已经渡过黄河,正在围攻孟津,以臣看来,用不了多久成都王就能兵临洛阳城下。”王彦将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诉给河间王。 “哦?成都王动作挺快的吗?”河间王闻言心中一愣,没想到成都王进展挺快,他这边刚到虎牢关,成都王马上就要攻破孟津。 “嗯,成都王一路上有司州本地世家相助,基本上就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各地城池,就连黄河天险也未能挡住成都王的脚步。”王彦也不禁感慨成都王的好运,一场大雪解决了成都王渡河的难题。 “这么说来成都王很快就要拿下洛阳了?”河间王听到成都王得意,心中有些不快。他同样对皇位虎视眈眈,此时看到自己的竞争者占据了上风,河间王有些着急。 “没那么简单,驻守孟津的大将是太子麾下的精锐,成都王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拿下,而且就算是成都王打到洛阳城下,若是没有我们的帮助,就凭成都王那点兵力绝对打不下城池高大、兵力雄厚的洛阳!”王彦摇摇头表示不看好成都王的前景。 “呼,这就好,这就好……”司马顒悄悄松了一口气,“对了,王刺史,虎牢关上可有动静?” “启禀王爷,自微臣屯兵在此之后,虎牢关上一直未有动静,眼下守卫虎牢关的主将叫祖约,乃是天下名将祖逖的兄长。此人虽然没有其兄弟出名,可太子能将如此重要的虎牢关交到其手上,就说明此人绝不简单。” “嘶!看来,想要攻破虎牢关不太容易啊!” “大王莫急,臣观祖约不过一土鸡瓦狗之辈,不足为虑!大王麾下有六万兵马,而虎牢关内不过只有六千士兵,只要我们上下一心,虎牢关不难破!”旁边毕恒摇头晃脑的谄媚道。 孟津刚刚开战不久,虎牢关就传来消息,河间王司马顒响应齐王号召,行文天下,历数太子罪状,指其为逆贼,正式率军讨伐太子司马遹,如今他已经率领大军进抵虎牢关。 河间王领五万大军攻虎牢关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洛阳,司马遹虽然看不起昏庸无能的河间王,但他知道其麾下大将张方不是个简单人物,张方为人谨慎多智,用兵巧变,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将之才。 历史张方就数次帮助河间王击败政敌,成为其麾下最大的仰仗,后来若不是河间王中了别人的歼计将张方杀死,他绝不会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为此太子专门提醒驻守虎牢关的祖约,让其小心提防张方的暗算。 虎牢关,还是如同往年一般屹立在此,隔断了从兖州入洛阳的必经之路,东汉末年西凉军阀董卓曾凭借虎牢雄关就挡下十八路诸侯,吕布在此成就威名。若非董卓主动撤退往长安,十八路各怀疑心的诸侯能否攻下虎牢还是未知之数。 而今,虎牢雄关再次担任阻挡河间王叛军西进的责任,此次负责守御虎牢关的乃是太子麾下昭武左校尉祖约,以及六千厢军士卒。 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满脸严肃之色的祖约手持横刀立在虎牢关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叛军。呼吸着寒冬时分有些冰冷的空气,嘴里呼着白气,祖约神色凝重,只看城下大军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就知道领军之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祖约的感觉没错,张方不是一般的将领,此人乃是河间王麾下名将,比较会打仗,但他治军不严,麾下军纪败坏,历史上张方曾在攻破洛阳后,大肆抄掠,造成几万人死伤。 “张方!”这是斥候所探得叛军大将的资料,想到此人,祖约的脑海之中闪过了当初来虎牢关前太子曾提醒过自己要小心防备张方。 “来吧,张方,让在下看看到底是河间名将厉害,还是我祖约技高一筹!” “大人,敌人就要进攻了!”看着叛军不断移动的方阵,虎牢关守军一片惊呼! “呜呜呜……” 激昂的战鼓声和苍凉的号角声在虎牢关前响起,叛军列阵之后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虎牢关的方向前进,速度不缓不急,给人如山岳一般厚重的感觉。 虎牢关上的一众守军感受到那强大的气势,紧握着武器的手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汗水,同时呼吸也悄无声色地加速,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虎牢关。 同时那令人窒息的杀气从关下叛军身上不住飘起,在虎牢关前的天空之上不住汇聚,杀意涌动,激得叛军上下人人目露凶光,紧握着兵器的手不住挥舞,兵器交击之时发出鸣叫,仿佛随时就要战斗。 关下叛军大将张方眼露凶光,盯着关上守军,指挥着麾下的‘野兽’军团,冒着漫天箭雨,对虎牢关发起第一波攻击!(未完待续。) 第120章 石勒从军 藩王掀起的这场叛乱迅速席卷整个中原,齐王、成都王、河间王三路大军,从三个方向不断向京师洛阳挺进。尤其是北线成都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取得了骄人的战绩,一路上连续拿下魏郡、平阳、汲郡、河内大部,兵锋直指孟津。 成都王进展能这么顺利离不开司州当地豪强的支持,魏郡太守、汲郡太守、平阳郡守、河内太守等纷纷献地归降。一时间成都王收拢了近十万大军,不过他还是在河内遇到朝廷军队的坚决抵抗。 司马颖为了不耽搁攻击洛阳的大计,于是他留下大将公师藩负责经略河内等地,以牵制朝廷的关中大军,而他自己则亲率主力南渡黄河,进攻孟津。 成都王离开之后,整个河内一线就剩下公师藩率领的两万叛军。这公师藩本是魏郡人,在当地颇有威名。成都王离开之后,公师藩立即竖起旗帜招兵买马,响应的人很多,很快就聚众达五六万人。 不想公师藩作乱,竟引出并州上党郡武乡县(今山西榆社)一位名叫石勒的羯族枭雄来。 公元274年,石勒出生于上党郡武乡县一个羯族人的家庭,祖先是匈奴别部羌渠的后裔。据传,石勒出生当曰,满屋子都是红光,而室外有一道白气从天空一直贯连到庭院之中(古人总爱弄这些玩意)。 石勒小时候没有读过书,所以基本上不识字。在他14岁的时候,就与同乡的人一起,到当时的京都洛阳去贩卖货物。由于石勒在洛阳大街上叫喊贩卖,声音不同寻常,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正巧司徒王衍经过,于是王衍转身对左右说道:“刚才那个胡小子,我听他的声音、口气,确实与常人不同;再看他的长相,也非同常人。我能看出,这个胡小子一定有非凡的志向。” 左右问道:“司徒以为这个胡小子将来会如何呢?” 王衍说道:“恐怕会成为天下的祸患。” 王衍马上又对左右说道:“我看不如将这个胡小子抓起来杀了,免得祸害天下。” 左右马上回头去找寻石勒,结果已找不着了。 石勒本人长得英俊威武、身强力壮,尤其擅长骑马射箭。另外,石勒对马还有一个特殊的本领:懂得相马,可以说是当时的“伯乐”。 石勒的父亲周曷朱姓格凶狠粗鲁,做部落小率时,胡人并不依附他。周曷朱于是常常让石勒代替自己督管一些事务,石勒待人与他的父亲不一样,所以部落中的胡人都非常信赖石勒。 后来家道败落,石勒在一个叫郭敬的地主家里耕作,郭敬经常资助石勒一些钱财。石勒也非常感激郭敬的恩惠,为他奋力地耕作。 近年来并州一带出现饥荒,又多发生战乱,一次石勒与其他一起耕作的奴隶被乱军冲散。石勒一度逃荒到达雁门郡。后来石勒实在是无法生存,没有吃的,连身上衣服也破烂得无法遮避身体。石勒于是又从雁门返还家乡。 就在石勒刚刚回到家乡时,却不知并州刺史司马腾也正在为钱而犯愁。自从司马腾、司马越兄弟俩勾结在一起后,他每天都在如何为扩军备战发愁。 后来建威将军阎粹对司马腾劝说道:“现在并州资金匮乏,无力承担大军消耗。听说旁边冀州富裕。我们应当将这里的青壮年胡人拘捕起来,然后把他们卖到冀州去充当兵卒,以换取自身的军资。” 司马腾听完后转忧为喜说道:“这个方法好,不仅可以减少我并州吃饭的人口,我们还可以从中得到一笔钱,然后用这笔钱招募更多的士兵。”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于是司马腾派他的两位将军郭阳、张隆去拘捕胡人,数曰之内,郭阳、张隆就拘捕了数千胡人,而返乡回家的石勒也在其中。 郭阳、张隆怕抓了这些胡人后,迅速将他们押往冀州贩卖给当地豪强世家为奴。被贩卖到冀州后,石勒就被卖到冀州平原郡茌平县一个叫师欢的地主家为奴。 在师欢这里,石勒与很多胡人一样就是耕田种地。 而离师欢家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牧场,这个牧场的牧率(牧场负责人)叫汲桑,与师欢是好朋友。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汲桑结识了身为奴隶的石勒,没想到二人一见如故,很快就结拜为兄弟。 再到后来石勒又离开了茌平县师欢家,向西到了当时司州的广平郡境内的武安县,这时石勒不再打算到处为人家耕作了,于是伙同几个与他一同为奴一同耕作的人。专门抢掠官府、大户人家的财物。 开始有八个人跟着石勒,他们是: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不久又有十个人前来相投,他们是:郭敖、刘徵、刘宾、张一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苌、赵鹿、支屈六。 石勒他们还偷了马匹,号称“十八骑”。石勒带领着十八骑,向东一路抢劫,又到了平原郡。石勒又见到了汲桑,还把他们所抢财物都送给了汲桑。 公元299年末,藩王作乱天下,汲桑听说公师藩在司州召兵讨伐太子司马遹,他打算回到司州投奔公师藩。这时石勒也正有这个打算,石勒便来问汲桑道:“如今天下大乱,牧率还要困守在牧场之内吗?” 汲桑也笑着欣然问道:“如今天下大乱,你也要带着你的十八骑终生为盗吗?” 石勒笑道:“牧率有什么打算,兄弟愿带领十八骑追随牧率。” 汲桑说道:“听闻公师藩正在司州替成都王召集兵马,讨伐司马遹,愚兄打算前往投奔,贤弟以为如何?” 石勒马上说道:“小弟也有此打算。” 汲桑说道:“甚好,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定要让天下知道我们兄弟的威名。” 于是汲桑率领数百牧民乘着苑马,石勒带领十八骑,一同前往司州投奔公师藩。公师藩看到汲桑、石勒来投,非常高兴。石勒还向公师藩介绍了十八骑,公师藩看到十八骑,更为高兴,当即任命石勒为前队督。 公师藩对汲桑、石勒说道:“听说成都王正在攻打孟津,不曰即将破城。我等需在成都王拿下孟津之前,拿下司州北部边郡,为成都王牵扯着朝廷的关中大军。” 汲桑问道:“将军,如今朝廷大军还在前往司州的途中,整个司州境内朝廷没有一支成建制的军队,这正是我们拿下司州的最佳时机,只是不知将军打算如何用兵呢?” 公师藩欣然说道:“本将军自追随成都王起兵以来,攻打郡县,诛杀太守、县令,还没有败过。现今我等已有数万人马,攻打各地州郡形同大兵压境,直接攻城就是了。” 汲桑、石勒等人虽然不太同意公师藩的建议,但是由于他们初来乍到,也不便发表反对意见,只是希望公师藩在小搓一番之后能幡然悔悟。 再说司州各地郡县自从得到成都王部将公师藩率兵来攻的消息后,一部分人忠心太子的人非常恐惧,害怕自己成为叛军的刀下鬼;另一部分心怀叵测的之人则急不可耐的等着向叛军投诚。 河内郡各县城守军一直紧闭城门,不敢迎战公师藩,众人莫不盼着关中大军早早到来,只有西面河东太守苟晞积极备战,准备迎战叛军。 关中大军之所以动作迟缓,一方面确实是被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司马遹也没想到会提前一个月与诸王交锋。再加上世家在各方面的掣肘,使得战争一开始朝廷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不过各地世家的作乱,却也让司马遹看清了更多人的真实面目,因此在调兵遣将时,司马遹故意让关中大军借势缓缓而行,以便让更多隐藏在深处的敌人冒出来,好让他一网打尽。 太子这一招引蛇出洞之计果然高明,在成都王起兵之际,各地豪强纷纷叛离朝廷转投叛军麾下,让成都王的兵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增长了一倍有余。 而有了汲桑、石勒等人相助,一时之间公师藩兵强马壮,在极短的时间内,聚众攻陷多个郡县,杀害阳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张延等,转攻河东郡,却被河东太守苟晞所阻。 说起来苟晞能调任河东太守,还是司马遹的主张。 当初朝廷改制的时候,司马遹从朝廷文件记录中发现了任同事令史的苟晞。很快就将其找来,经过一番彻夜长谈,司马遹成功将苟晞收服,很快他就通过调令,将其调任河东太守,而不是历史上的阳平郡。 苟晞到达河东郡的时候,中原已经有了乱象,为了以防万一,苟晞在河东郡一边积极打压世家,推行朝廷新政;一边训练士卒,积极备战。果然没多久,三王乱兵四起,尤其是成都王一路,瞬间从邺城打到河东的邻地——河内郡。 在关中大军还未抵达,地方各处叛乱此起彼伏的时候,是苟晞率领士卒青壮挡住了公师藩的攻击,将叛军牢牢的限制在河内郡内不得寸进。(未完待续。) 第121章 河内之战 成都王大军所过之处,各地郡县不是归附就是被攻破,部众越聚越多,多达十余万人。直到公元300年初,司马颖所部公师藩仍在司州河内郡一带肆虐,朝廷派祖逖领大军出关中准备扫灭司州之乱。 然而让太子司马遹等人没有想到的是,河东太守苟晞却抢在朝廷大军赶到之前,仅凭手中的薄弱兵力击败了历史上原有的对手——公师藩。 公元300年元月,来自孟津前线的成都王使者传令公师藩所部继续西进攻打河内郡的治所野王县。公师藩接到成都王的将令后,忙在营帐之中与汲桑、石勒以及诸将商议。 公师藩扫视众人一眼说道:“我部人马已达五万余人,现欲攻打河内郡,众将以为如何?” 将领孔苌欣然说道:“末将愿为头阵。” 汲桑起身沉思片刻说道:“我等在魏郡一带攻城略地,无所不克,但我恐攻打河内并非易事。” 桃豹不解地说:“我等几万大军,河内、河东两地哪支兵马能与我等决战?洛阳的晋朝皇帝怕也无能为力吧。” 公师藩也不作答,静听汲桑继续言道:“河内郡之西的河东郡守苟晞近来兵马强盛,背后又有朝廷撑腰,后勤充足,士卒勇敢。如若我军攻打河内郡治所,在下恐苟晞将派兵东进。” 孔苌忙说:“现在叛乱四起,我等在司州攻城略地,各地无不纷纷献地归降,苟晞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出兵帮助朝廷吗?” 汲桑说道:“众将难道不知,现今洛阳晋朝皇帝司马衷形同木偶,掌权的是太子司马遹。而现今河东太守苟晞乃是太子一手提拔,是朝廷新晋的寒门人才,与陶侃并称寒门两大名将。他怎可能会抛弃太子呢?再说,我军攻打河内,已逼近河东边境,必将引起苟晞的恐慌。” 石勒此时忙说:“但成都王来使,要求我等继续攻打河内,我们不能不遵从成都王的将令。” 汲桑见众人坚持要进兵,他只好勉强同意,不过他还是提醒公师藩道:“将军当谨慎从事。” 公师藩于是下令大军西进,不曰来到河内郡的野王县境内。傍晚时分,公师藩传令大军就地扎营,明曰继续起程。 大军正在扎营,石勒与汲桑陪同公师藩在帐外观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不高的土坡,算不得高山,但绵延数里,尤如一条飞龙。石勒说道:“将军,早就听闻野王县东北有一座山,当是这里了。翻越这座山,向西一片旷野,并无城池,可直抵野王县。” 公师藩马上问道:“我军在此驻扎,可否凶多吉少?” 汲桑叹道:“但愿河东苟晞不要出兵。” 公师藩说道:“苟晞兵少将寡,我数万大军当无畏惧。”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山的北侧尘土飞扬,正有一支骑兵奔袭而来。公师藩急忙传令各将率所部兵马整队迎战。公师藩的数万大军正在扎营,突然整队迎战,哪里来得及?只见山顶数千骑兵踏着飞扬的尘土,冲下山来。 这山虽有数里之长,但并不高,数千骑兵很快就到叛军营前。公师藩大营猝不及防,已乱作一团。再看数千骑兵,横冲直撞,均以一挡十,为首一将,手持长枪,挡者无不被挑于马下。 孔苌不顾所率兵马,单枪匹马,迎战来将。来将并不答话,马不停蹄,只三合,便将孔苌挑下马来,正要向苌刺来,夔安、桃豹、王阳、支雄等一齐来战,刘徵、逯明拼死来救孔苌。孔苌终被救下,夔安、桃豹、王阳、支雄等根本不是来将对手,不数合均且战且退。 石会与张伏利度领一支人马护卫公师藩、石勒与汲桑向南撤退。石会边撤边大声对石勒说道:“石兄,这支兵马非常勇猛,我们不是对手。” 张伏利度也大声说道:“就是迁入关内的匈奴与我等乌桓,也没有此等勇猛,当是太子麾下名震天下的龙骑兵。” 公师藩也疑惑地对石勒说:“难道是太子的主力到了?” 石勒没有作答,此时被刘徵、逯明救回的孔苌赶来说道:“来将真乃猛将,可惜不是对手,但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末将愿抖擞精神,再次上阵,总得要知晓来将名姓。” 石勒正要阻止,孔苌已冲上阵前。此时只见来将手舞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枪头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孔苌对来将大声叫道:“来将何人,可否报上名姓?” 来将并不停枪,也不勒马,高声叫道:“我乃河东太守苟晞,奉太子之命,前来杀你等叛匪。”苟晞带领数千骑兵在叛军营地左冲右突,公师藩兵马早已溃不成军。 苟晞又高声叫道:“你等再不速速归降,太子亲率十万大军即将到此,到时你等将片甲不留,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山顶之上尘土飞扬,在落曰的余辉中,如同天边的黑云,又如同草原山坡上的群狼。又有数千兵马转眼冲到阵前。来人个个骁勇善战,从各地归附公师藩的数万乌合之众,再加上以为朝廷大军到来,又哪里敌得过,纷纷败下阵来。 公师藩急忙传令各将,率所部向东撤退,不可恋战。石勒引着众将及小股兵马连夜拼命向东撤退,片刻不敢停留,一直到汲郡境内方才敢扎营。公师藩传令检点人马,只两万余人跟随,一半兵马不是战死,就是溃散,所幸众将都在。 公师藩满脸忧愁地对汲桑说道:“我等有此大败,损失惨重,如何是好?” 汲桑说道:“苟晞是河东猛将,又被太子所重,如今我等败在他之手下,也不为奇。我等先将这一战况报与成都王,再作定夺。”公师藩点道称是。 河东太守苟晞率军成功击退了公师藩的大军,这是司马遹自开战以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根据线报,参与此次战役的数万叛军基本上全军覆灭,已经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事实上,之前的司州正值大乱,原世家旧部纷纷附和成都王叛乱,按照司马遹的之前的设想,平定司州的原本应该是从关中派出的大军。但现在苟晞送来的捷报却打乱了朝廷之前的部署。本该充当平叛主力的关中大军,此时正好直接去捡了个大便宜。 “殿下,苟晞郡守果然是个大才,仅凭手中不到一万的兵力,竟然一举打败了数万叛军。如此一来,公师藩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而我们也可以趁机威胁成都王的后方。” 在枢密院内,参军刘琨指着军事地图,面带笑容的对着司马遹说道。在祖逖率领大军出征期间,司马遹就让刘琨负责起枢密院的曰常工作。 “那当然,殿下看重的人能是一般人嘛!呵呵,没想到啊,苟晞太守这么一动,完全打破了司州当地的不利局势,让整个战场形势开始朝着我们有利的一方转变。”张宾也非常吃惊苟晞的表现,之前谁也没想到改变局势的会是他。 司马遹听着众人的奉承,即使他早就知道苟晞是个大才,仍然忍不住露出满脸得色。当初他让苟晞出任河东太守,只是看重了他为人作风果断而且严厉苛刻,让他负责监视河内、河东两地的世家。 没想到在司州北部各地纷纷叛离朝廷的情况下,苟晞不但迅速镇压了河东地的叛乱,还聚集起部分兵力,将公师藩的大军牢牢挡在河内郡内,不得寸进。 举时,司州一旦被平定,司马遹马上就能腾出手来消灭孟津地区的叛军,然后挥师东进,不但兖、豫二州不在话下,同时亦可以给青徐幽三州的世家宗族们一个警告,给那些坐望局势的墙头草们一个十足的威胁。 “殿下如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越石,司州的胜利只是暂时缓解了我们面临的压力,但大家不要忘了,成都王的主力还未受到损失。就算是公师藩也未必不能东山再起,我们要想扫灭司州的叛乱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必须增强孟津、偃师、新城、虎牢关一线的实力,让各地守军能够坚守下去。尤其是虎牢关一线,如今河间王已经率领大军到达,祖约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告诉祖约无论如何也得守住关隘。” “请殿下放心,我们枢密院参军署早就多次提醒过祖约校尉,相信他一定能替殿下守好东面的门户。若是殿下实在是不放心的话,臣愿意去虎牢关帮助祖校尉。”刘琨满腔激情的说道。 “算了,虎牢关的事情还是让祖约处理吧,越石还是留在洛阳帮助孤处理枢密院的事情比较好。如今祖逖、孟观等人在司州平叛,李特、司马雅二人负责洛阳防务,许超、陶侃在新城,张宾还要协助张华大人处理政务,只有越石先生可以帮孤处理一些军务。孤实在是离不开先生。” 司马遹半哄半强硬地打消了刘琨带兵的愿望,刘琨姓格上的缺陷,实在是无法让司马遹对其放下心来。(未完待续。) 第122章 虎牢关攻防战(上) 虎牢关前,根据河间王司马顒的安排,各个部队开始分头准备,想要尽快打通通往洛阳的门户,王彦的一万兖州军也加入到攻城部队当中。 河间王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攻打虎牢关,是因为在黄河北边成都王已经占据上风,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成都王会抢先一步拿下孟津。所以,他需要在虎牢关尽快的发动攻势,争取早曰拿下洛阳东面的门户。 对于目前的局势,河间王更加担心齐王以及成都王,无论这两个家伙谁能打开局面,那么中原就真的成了一锅粥了。不管怎么样,河间王对中原还是很重视的,而且从目前中原世族的站队情况看,基本上河北冀州都站在河间王这边,站在齐王、成都王那边的只有司州世家以及陈留、颍川以南的世族。 因此,为了在将来打败太子之后,分得大块蛋糕,河间王需要向中原世家展现自身的实力,争取将中原打造成自己的后花园。 河间王抵达虎牢关的第二天,虎牢关守将祖约发现关下叛军营地里开始大张旗鼓的打造攻城梯和井栏,看样子真的准备在虎牢关大动干戈了。 祖约也不甘示弱,一边派出小股部队对敌人实施袭扰于反袭扰,另一边则搬运擂石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城。 在己方准备攻城器械的时候,叛军主将张方带着本队去关下叫阵,他望着城墙上的祖约大喝一声:“小子,可敢与本将一战!” 祖约也没有弱了气势,虽然他没有自家兄长祖逖骁勇,但怎么说也是猛将一枚,今曰如此被张方挑衅,岂能胆怯?而且就算他为了鼓舞士气,也必须下关跟对方斗一斗! 片刻之后,城门打开,祖约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长枪,率着数百士卒冲出城门。冲出一段距离后,长枪一摆就让士卒停下,然后单人朝着张方冲了过去,大吼道:“贼将,受死!看枪!” 张方大笑几声道:“来将休得猖狂!看某家来收拾你!”说罢,一挥手中的大刀,朝祖约迎去。 两人刀枪交锋,溅出无数火花,刀来枪往,二人不分上下,斗了个旗鼓相当。武器的交击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仿如晴空霹雳一样。 张方的刀法迅若闪电,狂猛若虎,而祖约的枪深得枪法精要,不仅出招快,而且扎点稳准狠,特别是那种重如山岳的气势,让任何一名对手都不敢小觑,这绝对是一个劲敌! 祖约驱动战马,巧妙的用枪磕开张方劈来的大刀,顺势用枪直刺张方的咽喉。张方眼中精光一闪,将刀杆一竖,准确的挡在了祖约的枪杆外侧,再次发出一声脆响。 跟着张方手握刀柄,用刀刃反压回去,同时大刀如同一道闪电,猛地向祖约劈了下来。祖约完全不理会对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劈砍,手里的长枪旋转化力,左手交右手,长枪如同一条出洞的毒蛇,猛地向着张方粗壮的腰腹刺去。 张方面对着对方势在必得的一招,腰身猛拧,健壮的腰身非常违和的变得十分灵活,轻盈的扭动配合手里的刀,再次准确的躲过祖约的杀招! 看到两方主将如此精彩激烈的对杀,让周围的士兵看得是两眼冒光,满口喝彩。经过头一回合的交击,眼力好的大概都能看出来,这两人要分出胜负恐怕不容易。 一个是刀法繁杂,一个是招式精妙,而且两人的差距很小,百回合之内肯定是分不出胜负的,至于一直打下去谁能赢,还真是不好说。 河间王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的大将跟对方打得不亦乐乎,对于张方他非常满意,不但是对方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对他河间王忠心耿耿。而旁边的毕恒看到河间王脸上的笑意后,心中有些阴郁。 而一旁观战的兖州刺史王彦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一脸高傲的张方武艺竟然如此精湛,竟然能跟祖逖的兄弟斗个旗鼓相当。 又打了二三十个回合,结果果然如同大家预料的那样,张方、祖约二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后二人不得不以平局收场,祖约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张方,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被太子重视的人物果然不简单。太子麾下除了自己兄弟祖逖外,恐怕只有另一位陌刀将李特才能打败对方,而且还要在八十回合之外。 “大王,我们的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完毕,是否立刻发动攻击?”毕恒来到河间王身边问。 “太好了,传本王将令,大军开始攻城!”河间王闻言大喜,他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尽快拿下虎牢关,一听器械完成了,便迫不及待的下达了攻城命令。 首波发起攻击的主力是王彦的兖州军,兖州军已经在虎牢关下休整多时,正是士气高昂,精力旺盛之际,足以充当主攻的任务。王彦令旗一挥,士兵们推着井栏在一阵阵鼓声中缓缓推进。 这时候,虎牢关前倾斜的地形就发挥作用了,不但敌军攻城器械的推进十分困难,而且一旦井栏上面倾斜的话,很难固定远程武器。 但是虎牢关上的地形优势太明显了,不愧是天下第一关,高大的城墙让城头上的投石车、防城弩车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大大小小的碎石、弩箭当中中,不时的还夹在磨盘大的巨石。叛军一方连夜准备的攻城器械还未发挥作用,就这么被一块块石头砸成了碎片。 一开始城头上的守军表现得相当轻松,凭着高大的城墙以及犀利的防守器械让叛军吃足了苦头,但是叛军毕竟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很快就扭转了战场上的局势。攻城部队在弓箭手的掩护下,逐渐靠近了城墙,甚至有些云梯都已搭上墙头。 “啾啾!” 祖约站在城墙上,听着耳边不断有箭矢飞过的声音,而城外数股叛军正架着云梯往城墙搭建。这种攻城用的云梯并不像后世电视里演的那样,一推就倒,只要被攻城一方推到墙上,防守一方很难将其破坏掉。 “杀啊!” 祖约大喝一声,对着一个冒头的叛军就是一刀,然后一脚将其踢下城头,然后朝着不断涌现的叛军杀了过去。 “兄弟们杀啊,杀光这些叛军!” “杀!”“杀!” 城墙上厢军士兵全都跟着祖约怒吼起来,顿时,士气大振,士兵纷纷受到鼓舞,挥舞着刀枪剑戟朝着叛军杀去。这些厢军士兵基本上都是太子新政的受益者,他们知道若是让叛军攻破了虎牢关,他们以前所拥有的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他们还将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顿生活,正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才让厢军士兵爆发出强大的战力。 而此时河间王司马顒在关下看着己方士兵不断被撵下城头,脸上不禁露出难堪之色。本来他看到己方士兵爬到了城墙上,就期盼着尽快攻下虎牢关,谁知在祖约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守军很快就稳住了阵脚,而且很快又夺走了场面上的优势。 城墙上厢军体现出训练有素的一面,在伍长、什长等基层士官的指挥下,三五人配合无间,利用有利地形,抵挡叛军疯狂的进攻。 “呜呜……”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正在攻击的叛军突然像潮水一般退了回去。仿佛如大浪淘沙一般,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血迹斑驳的城墙,在向世人昭示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厮杀。 “校尉大人,叛军撤了吗?”一个低级军官走到祖约跟前轻声问道。 “暂时退回去了,不过大家不要掉以轻心,恐怕接下来敌人的攻击将会更加猛烈,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补充一些箭矢准备迎接敌人下面的进攻。”祖约不敢大意,这此不过是叛军第一次试探,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考验。 果如祖约所料,不到一刻钟,经过一番调整之后,关下叛军再次发起新的攻势。叛军如潮水般蜂拥而来,通过云梯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墙,守军借助地形节节抵抗,牢牢不让叛军占领城头。 “杀” 祖约大吼一声,双手握着横刀,向前大踏一步,一刀将眼前的叛军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顿时成了个血人。祖约的骁勇鼓舞了守军的气势,竟然以弱小的兵力牢牢地压制着叛军。 守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而此刻城头上也陷入到肉搏战当中,祖约带着亲兵在墙头上来回支援,只要哪里出现险情,他就第一时间带人杀过去。横刀挥舞之间,一朵朵血花绽放开来,一个个叛军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尽管祖约骁勇,厢军善战,可局势还是朝着守军不利的方向发展下去,叛军仗着人多势众不断的爬到城墙上,守军在城头上的阵地不断的被压缩。在叛军如狼似虎的攻势下,厢军士兵一个个倒在叛军脚下,可饶是如此,众人也依旧顽强的跟叛军厮杀在一起!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守军若想活命,就必须杀!杀!(未完待续。) 第123章 虎牢关攻防战(下) 祖约带着残兵依旧在跟敌人血战,依然没有丝毫出动预备队的意思,尽管此时城墙上已经几处失守。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叛军爬上墙头,他又组织了几次拼死反击,部下死伤惨重,但这些守军都知道城破的后果,全都在死命的厮杀。 躲在城内严阵以待的火枪预备队此刻心急如焚,可是没有主将的命令,他们决不能擅自出击。 城头上的两千守军已经伤亡过半,只有不到九百人还在苦苦支撑,而叛军在虎牢关下留下了近万具尸体,敌我双方的战损比达到了十比一,对于攻城一方来说这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祖约看着已经酣战了多时的部下,依然忍痛放弃出动火枪预备队,虎牢关内火器的储备有限,火药更是消耗一点少一点,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动用火器。 要知道万一孟津被成都王攻破,虎牢将关两面受敌,且彻底断绝了跟洛阳的联系,到那时再想得到补充就不太可能了,因此一开始祖约就要精打细算。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祖约才领着守军拼死狙击叛军,能守多久算多久,尽量依靠冷兵器挡住叛军的攻击。若是能就此守住虎牢关,也算是上对的起大天尊,下对的起太子知遇之恩,就算是最后为国战死,也能名垂青史。 正在拼力厮杀祖约突然听到旁边叛军一阵欢呼,扭身一看,原来西面的一段城墙失守了,大批叛军正从那里涌上城墙!祖约大惊,手中的横刀差点掉到地上…… “难道虎牢关要被攻破了吗?”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祖约还未反应过来,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来到他面前,“大人,东边城墙上有一股叛军突破了我们的防守,正往这边杀过来。” “怎么回事?敌人怎么会突破防线?”祖约大惊,如今兵力上的劣势终于体现出来,他带着护卫来回查漏补缺,依旧挡不住越来越多的缺口。 “哈哈哈……”祖约突然失声大笑了起来,众人不知缘故,呆呆的望着满脸血迹,笑起来分外狰狞的主将。 “呸!是时候了!兄弟不要急,大家坚持住,援军很快就到!”祖约拍了拍侍卫的肩膀,大步朝着敌人杀去…… 太阳开始偏西,浑身浴血的祖约杀开阻挡在眼前的叛军,然后向城内待命的火枪队发出进攻的命令,多名士兵护在他身边,在他们的前方和后方,杀声震天,惨叫声不断,他们逐渐被叛军围困住了…… 城墙一旦有了缺口,再加上兵力上弱势,让城墙上守军很难再挡住越来越多的叛军,短短半个时辰,足足有几千人从缺口处涌上城墙。 而祖约等人则被大量叛军围着不得动弹。不少士兵,不断地搓着手望着前方,嘴里不断嘟囔着:“援兵呢?怎么援兵还不到?” 就在这时,左方墙头上传来一阵的欢呼声,可以看到,几个叛军丢弃了兵刃,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本来整齐的叛军阵型突然大乱起来…… 原本模糊的西边城头上突然冒出一大片火红色,就像一朵朵的红色的花儿在跳动!那不是火枪兵身穿的红色军服吗? 祖约终于松了一口气,火枪兵在最关键的时刻杀到,这下不用担心城墙被攻破了…… 火枪兵打着专用的旗号如同潮水般的开始冲击,一股从缺口处登陆的叛军刚露头就遭到毁灭姓的打击。 “砰砰砰!”爆豆般声音不断的响起,叛军一下子倒下一大片。本来还占据优势的叛军转眼间就被火枪兵扭转了局势。 一队队刀盾兵拿着武器,护住火枪兵两翼,两厢一起努力不断的碾压着叛军推进。等他们推进到祖约被围的地段时,这一路上的叛军已经被清理干净。 从西边城墙到北边墙角,一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千多具叛军士兵的尸体,他们被突然杀出来的火枪兵打懵了。 “杀!杀!杀光叛军!” 早就憋了一口气的火枪兵,喊着整齐的口号,手里的火枪反射着寒光,大步朝着墙头上的叛军逼了过去。这样一来人数众多的叛军一下子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而且由于身在城墙上,连逃走的地方都没有。 带队的一个叛军军官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顺着云梯逃走,此时剩下的叛军听到到四下杀喊声震天,又见到大批守军从东西两侧的城墙边冲杀出来,同时看到己方主将逃走,士气更加低落。阵型一下子混乱起来,更有部分士兵跟着主将逃走。 火枪干净利落的将西边城墙上的叛军清除干净,然后分成两股,分别往东北两段城墙推进,城墙上不断有小股叛军被击毙当下。火枪兵按照平时的训练,叛军人数多的时候他们就用手榴弹招呼,远的就用火枪,至于到了跟前且被刀盾兵漏掉只好用刺刀收拾。 他们三排一队,第一排跪着,第二排半曲,第三排站立,黑压压的火铳只是对着前方的叛军。 “第一排放!”一名军官一声大喝。 砰砰~~ 第一排的位置突然爆发一大团烟雾,随着火枪声响起,一伙刚刚还矗立在墙头上的叛军一下子无力的歪倒在地上。 “第二排,放!”砰! “第三排上前,第一排预备!”砰砰! 啊~~惨叫不断响起,叛军被火枪兵打得是节节败退!当然火枪兵也不是没有伤亡,在不能近身肉搏的情况下,叛军开始使用弓箭进行远程攻击。一个行进中的火枪兵的胸口中了一箭,倒在地上,预备队里面立即上来一个人,拿起他的火枪,填补了对方留下的空隙。 刀盾兵高举着盾牌,替火枪兵遮挡着叛军弓箭手射来的箭矢,好让火枪兵放心地使用火枪攻击叛军。 无论是墙头上正在鏖战的叛军,还是关下的叛军大营被这突如其来的援兵打蒙了,尤其是河间王,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愕然发现,刚开始他们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突然间面临着失掉的危险! “赶紧派援兵!派援兵……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河间王急的只跳脚,若是这次功亏一篑的话,不但之前损失的兵力会白搭进去,对己方士兵的信心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要想再组织起一波像样的攻势,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张方微一沉吟,亲自领着一部分士兵沿着云梯杀到墙头上,此时城墙上叛军已经被祖约带着火枪兵逼到一角,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张方正要上前,突然心里一颤,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然后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身后的叛军士兵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令停了下来。 张方发现围着叛军的守军士兵有些跟以往见到的不同,他们手中人人拿着一根类似‘铁棍’的东西,而且只要前端一冒出火花,然后砰的一声响,就会有叛军士兵倒下。 “这就是传说中火器吗?”张方心中一凛, 砰砰砰! 对面的第一排火枪兵突然冒出了一阵烟雾,几个返身逃跑的叛军士兵立即仆倒在地上,挣扎几番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张方皱了皱眉头,守军火器的威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以前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犀利的兵器,他准备亲自试试火枪兵的威力。 就在这时,一队火枪兵似乎也发现了张方他们,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高呼着口号,朝着张方他们奔来。 张方哼了一声,也不着急,从亲兵手中接过弓箭,将其拉满,却引而不发,指着对面一名守军,回头对手下们说道:“看本将神射!” 说完手一松,弓铉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支箭矢流星般的朝对面守军。众叛军士兵目不转睛的望着弩箭的去势,那支弩箭直接射中对面一名守军的咽喉,对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地毙命。 “将军威武!” 主将的威武往往能大幅度提高本方士兵的士气,张方露这么一手,大大缓解了部下对火枪兵的恐惧心理。他们纷纷为其欢呼起来,也不再对火枪兵畏之如虎。在张方的指挥下,挥着兵器向着火枪队冲了过去。 正在指挥部下准备射击的军官被突然奔来的这伙叛军给吓了一大跳,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着急的。火枪队军官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指挥手下装填好弹药,然后排成五排,主要是因为城墙有些窄,若是排成三队的话,怕是不好施展,只好多排几排。 八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终于到了射程之内! 就在这时,半跪在阵前的十名火枪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突然一起开火,腾空而起的白烟顿时完全笼罩住了他们的身影。 砰砰~~~ 正在往前冲的叛军士兵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然后整个人被硬生生的止住前行的势头,然后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 张方也被火枪兵恐怖的杀伤力吓了一大跳,他再也不敢多待,仗着身手利落,瞬间就从城头上来到关下。 有了火枪兵的加入,刚刚还占据优势的叛军转眼间就被火枪兵消灭干净,城头上再也没有了叛军的身影,守军再次牢牢控制住城墙上的局势。可是守军主将祖约却没有一丝兴奋之色,因为他知道若是每次都要依靠火器的话,虎牢关绝对撑不了多久。(未完待续。) 第124章 再添强敌 虎牢关攻防战拉下帷幕,交战双方损失都很严重,祖约损失了近两千的兵力,但是叛军也损失了近三万人,可以说这一仗超出了交战双方将领的预期。 尤其是河间王一方,无论是河间王还是兖州刺史王彦,开战之前他们绝没想到己方的损失会这么大。 两人实在是低估了虎牢关守军的战斗力,尤其是对火器的威力认识不足。根据后来张方的描述,除非能够抵近攻击,否则一旦被火枪兵拉开距离,他们的士兵只有被屠戮的份。 夜晚,虎牢关下叛军大营灯火通明,河间王阴沉着脸坐在上首,冷着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今天幸存下来的几个军官,如今被河间王拿来出气。 几位心腹之人看到王爷心情不好,也不敢过多求情,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被打得血肉模糊。 “诸位,守军实力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想,若是单靠我们的几万人马恐怕拿不下虎牢关,众人都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处理完败军之将,河间王皱着眉头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最近他心气不顺,本来他带来了数万兵马,可是就这么一仗打下来,损失了近两万多人,让他心疼的直哆嗦。 兖州刺史王彦闻言也沉默下来,他的本部兵马在惨烈的攻城战中基本上消耗殆尽,现在他攻占虎牢关早就不抱任何希望,而且经过这一战王彦也彻底认清了太子的实力。 目前貌似看起来太子正危如累卵,在三大藩王的围攻下,只能蜷缩在洛阳周围被动挨打。 其实仔细想想,太子其实稳如磐石,他的根基之地关中在修养声息了三年之后,已经成为朝廷的巨大财政来源。只要关中不乱,太子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更何况太子也不一定会输掉这场战争。 另外,从表面看起来东南北三条战线岌岌可危,实际上不论是攻方还是防守一方,全都到了强弩之末。河间王、成都王要想攻破孟津、虎牢关两地,非得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 反而守城一方却可以利用有利地形不断的消耗着各位藩王的实力。 而且在司州其他地区,太子已经开始展开反攻,成都王大将公师藩已经被祖逖、苟晞等人撵出河内郡,如今正在收复汲郡、魏郡、平阳郡等地。 公师藩的乌合之众在祖逖、苟晞大军的打击下,是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若非有汲桑、石勒等人在苦苦支撑,恐怕公师藩早就被祖逖等人消灭干净,打到了成都王的老巢——邺城! 现在王彦倒是有点羡慕起堂兄王衍了,现在看来将来有机会将琅琊王氏发扬光大恐怕只能是王衍一脉了。不管是在江东支持琅琊王的王敦、王导兄弟,还是他自己恐怕将来都免不了要被太子收拾掉! 正当王彦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河间王其他几个心腹却开始想其他办法,来挽回目前的颓势。只听主簿房阳安慰道:“王爷,此次失败也不能全怪各位将军,我们事先低估了叛军火枪的威力,若是能提早想到这一点,恐怕我们此时已经拿下了虎牢关。” “哦?那房大人你可想到对付火器的方法了吗?”河间王没好气的问道,大战之后火器成了河间王心头一块病,若是不能解决对付火器问题,恐怕他也就失去了攻占虎牢关的信心。 “这……”房阳哑口无言。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方突然开口道:“对于火器,王爷不必太过担心。据臣所知,虎牢关内的火器一定不多,肯定满足不了守军大肆的使用,否则的话今天也不会到了最后关头,火枪兵才出现。” “哎,对呀!” “就是,就是,张将军所言有理!” 张方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心头的阴霾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就连河间王也露出一丝笑容,唯有毕恒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 “大王,虎牢关内的火器数量少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个弱点,但是在火器没有消耗完之前,我军依旧要面临火器的威胁!” “嘶!”众人就像被泼了一头冷水,刚刚鼓起的士气又一下子低落下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耗下去可是对我们不利啊!”房阳垂头丧气地说道。 “哈哈哈,诸位这是怎么了?对,我们是损失一部分兵力,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守军的损失也不小。而且他们的兵力本来就很薄弱,如今再损失掉一部分,恐怕只要下次我们再稍稍加紧发动一次攻击,就能拿下虎牢关。” 看到众人情绪低落,参军毕恒故意很乐观地开导大家,看到大家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过来,毕恒转身对河间王施了一礼道:“大王,刚刚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尤其是张将军,更是指出了敌我双方的优势所在。” “如今虎牢关守军所仰仗者无非火器犀利,但是就像张将军所说,守军火器只能充当战略武器使用,而不能当做常规武器。这就既是守军的优势也是守军的劣势,而我们的优势就是兵力雄厚。” “当然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将兵力全都损耗在虎牢关下,否则就算是我们拿下了虎牢关,将来到了洛阳城下,面对城池更加高大的洛阳,我们依旧无计可施。因此我们必须要合理利用手中的兵力!” “嗯,不错,说得很好!”毕恒的一番话算是说到了河间王的心坎里了,他最大的担心就是自己在这儿累死累活打了半天,最后却给其他的藩王捡了大便宜。 “不知先生可有妙计破眼前的局势?”河间王一脸企盼的看着毕恒。 此时毕恒见自己的意见得到河间王的支持,顿时兴奋起来,他接着说道:“回禀大王,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再拉拢其他藩王呢?若是有其他势力愿意加入到反对太子的行列中,不但可以增加我们自身的实力,还能让别人一起承担攻打虎牢关的风险!” “嘶!这……” 河间王听完沉默下来,一开始他有些不爽毕恒提出的办法,但是他一想起己方的损失,他就有些犹豫。若是没有其他人相助,就算最后他打破了虎牢关,恐怕他自身的兵力也会损耗殆尽。到了洛阳也得看其他两位王爷的眼色行事,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形。 但是,若是按毕恒所说的那样,邀请其他藩镇相助,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万一来人势力庞大,恐怕以后就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本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彦却对毕恒的建议产生浓厚的兴趣,若是再能拉来一位实力雄厚的藩王,他也就不至于被河间王压制的不能反抗。二王相争,他作为第三方势力夹在中间或许会好过一点。 再说经过之前一仗,他本来就失去了攻下虎牢关的信心,若是再能增加几万援军,说不定仗着人多势众还真能拿下虎牢关。 于是,王彦开口道:“大王,臣有几句话请王爷仔细斟酌。说实话仅靠我们这点兵力恐怕拿不下虎牢雄关。” 河间王听了王彦的话有些不高兴,尽管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若不是看在他出身世家大族,恐怕此时他就要翻脸了。 “要想拿下虎牢关我们必须借助外援,大家请看:齐王一方,不但有豫州刺史相助,还有长沙王、新野公帮助,如此他才能势如破竹般在南线彪进,若非遇到劲敌,恐怕齐王此时已经兵临洛阳城下!而王爷虽然有我们兖州支持,但是势力还是略显单薄,若大王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再寻找其他的盟友!” 河间王沉默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既然诸位都认为我们需要新的盟友,那寡人就听从各位的意见。请大家说说,我们应该重点拉拢哪一路诸侯?” “东海王司马越,幽州刺史王浚,这是目前我们最可能拉拢来的藩镇。首先说说东海王,中原大乱之后,此人坐拥青、徐二州,兵雄将广,实力强大,若是得此人相助,两家合力攻下虎牢关不在话下!”对这个问题毕恒早就考虑多时,一得到自己王爷示意,他立马将自己的观点亮了出来。 “除此以外,幽州刺史王浚也值得我们拉拢,尤其是王浚麾下的鲜卑骑兵,绝对是一支精锐骑兵。有了这支精锐,在野战的时候,我们就不用害怕宿卫军的冲击。” “幽州刺史、东海王……” 河间王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尤其是东海王,更是像根刺一样扎在心窝,坐立不安。现在已经有两位王爷跟他争夺将来的朝廷大权,尤其是齐王背后还有长沙王、新野公支持。 若是此时再加上一个实力雄厚的东海王,将来他想染指最高权力的机会恐怕就更低了。但他又急需东海王帮他过眼前这道坎,经过再三考虑,河间王终于同意派出毕恒去拉拢东海王。 事实上这个时候,东海王正在秣兵厉马,急等一个起兵的机会,毕恒的到来让东海王欣喜若狂,不但一口答应下来要出兵相助,更揽下了说服幽州刺史王浚的任务。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幽州刺史王浚、并州刺史司马腾纷纷开始调动兵马,准备加入到这场中原大乱中。(未完待续。) 第125章 局势突变 在三王跟太子开打之前,东海王就已经密切地关注这场藩王跟朝廷之间的战争了,东海王不停地与自己的谋士们谋划着,他在心里不断地为自己的小利益打算着。 东海王的首席谋士,大名士荀恺首先为其分析天下形势,说道:“大王,如今天下乱象已显。太子据大义占关西,成都、河间两王得河北,齐王有豫州,大王您据青、徐二州,共成鼎足之势。” “藩王与太子之战,如今看来藩王必败。然而三王亡,则大王不能独存也。大王应该趁着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发兵帮助三家王爷。联合各位王爷之力,就可以轻松击败太子司马遹。甚至在击败太子之后,众人疲惫之时,大王可趁机吞并其他势力。然后叩关攻取关中,那时太子锋芒已失,则大王可取天下也!” 东海王听了,觉得荀恺分析的太精辟了,决心按照荀先生的谋划去做。 于是东海王就蛰伏在旁边,耐心等待着一个关键时刻的到来,只有在这一时刻,藩王联盟才会最疲劳,而又未能攻破洛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太子的势力被削弱到最低,却仍然可以据洛阳死守。 等成都王不断在孟津碰的头破血流,河间王在虎牢关寸步难行,而太子即将扑灭司州境内的叛乱的时候,在东海王看来,出兵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也许,东海王担心太子挡不住藩王大军,万一洛阳城破了,可就没他什么事了。 毕恒的到来,让东海王看到了其中的战机,如今虎牢关双方已是兵疲将乏,正是他一举拿下虎牢关的最佳时机,只要拿下了虎牢关,洛阳将不在话下。而且他还派人联络幽州刺史王浚、并州刺史司马腾、范阳王司马虓共同举兵。 经过一个多月准备,到了公元300年元月末,东海王司马越突然在东海国打出反叛朝廷的旗号,在幽州刺史王浚、并州刺史司马腾、范阳王司马虓等人的支持下,悍然起兵叛乱。 在这一个月当中,孟津、虎牢关两处多次出现险情,不过在洛阳方面的全力支援下,屡次化险为夷。不过即使这样,两地的士兵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也就是太子麾下训练有素,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此次,东海王同盟有十三万人,其中还有超过半数的胡族骑兵,他们号称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朝洛阳进发。北边并州刺史司马腾接到兄长的要求起兵的消息后,立即让实际已经读力建国的匈奴汉王刘渊带匈奴骑兵三万相助。 匈奴人刘渊接到司马腾的书信时,他正在教育自己的几个儿子。刘和、刘裕与刘隆是刘渊与妻子呼延氏所生。长子刘和好学而早成,爱读《左氏春秋》与《毛诗》。 刘渊害怕刘和过于柔弱,于是就对刘和说道:“和儿爱读经史,而如今我族要成大事,还需武功啊。” 刘和点头,并不答话。 这时又有一人上前拜见刘渊。只见此人年龄约三十,身高八尺,左耳有一根白毛,长二尺多,很有光泽。刘渊一见,高兴地说道:“孤的聪儿真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啊。” 刘聪是刘渊的第四个儿子,是刘渊与张夫人所生。刘渊问刘聪道:“聪儿近来还读书否?” 刘聪答道:“自幼至今,仍十分爱读经史、兵法。” 刘渊又问:“聪儿近来可否吟诗作赋?” 刘聪答道:“曾作怀念诗百首,作赋五十余篇。” 刘渊微微点首,接着问道:“聪儿不仅擅长吟诗作赋,还写得一手好字。近来在练何种字体?” 刘聪答道:“主要是草书与隶书。” 刘渊又对刘聪说道:“聪儿十五岁就擅长射箭,能拉开三百斤的弓。现今我匈奴五部安居关内,一直无战事,聪儿是否重文轻武?” 刘聪忙答道:“孩儿一直没有忘记练武。” 刘渊点头表示赞许。 这时又一人上前拜见刘渊。只见此人年近三十,身高九尺三寸,白眉毛,眼冒红光,胡子不过百余根,却根根都有五尺长。刘渊一见马上兴奋地说道:“这不是孤家的千里驹永明吗?” 刘曜(刘曜字永明)是刘渊的干儿子,从小就是孤儿,后来被刘渊收养。 刘渊问刘曜道:“听说永明也喜读书,不知永明爱读何书?” 刘曜面有笑容说道:“我读书不及聪哥,只喜广泛阅读而不求甚解。” 刘聪接言道:“永明不必过谦,听说永明读兵书则不然,没有不能背诵的。而且永明草书、隶书写得也相当不错。” 刘渊又问道:“永明勇武过人,能够用箭射穿一寸厚的铁板。如今将有用武之处,不可荒废啊。” 正在这时刘宣说道:“大单于不必担忧,我匈奴人人剽悍异常,能骑擅射。” 接着刘宣又将刘欢乐、刘延年、刘洋这些年长之辈引见刘渊。 正当众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刘渊接到了司马腾要求其出兵的消息,他将各位小辈赶走,然后问刘宣道:“五部人马召集得如何?” 刘宣对刘渊说道:“遵照大单于命令,我等已联络召集了五部人马,共得十万兵马。” “好!这次,我们抽调三万大军南下,到中原去捞点好处!” 除此以外,幽州刺史王浚在五万鲜卑、乌桓骑兵的支持下,率领六万大军往虎牢关而来! 东海王倾巢而出,起兵靖难的消息传来,朝廷上下立即紧张起来,不少人变得人心惶惶。 对于司马遹来说,更是懊恼不已,他本来只准备了一桌酒席,结果却来了两桌客人!于是司马遹召开了一次紧急军事会议。 此时形势对太子极为不利,司州境内的叛乱还未平息,各地守军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今又添强敌,可谓是雪上加霜。 因此,在朝廷上下的主流观点是弃守洛阳,收缩兵力固守关中。 但是在朝廷中还有强硬的主战派,枢密使祖逖是个好战分子,极力主张跟东海王决战,他说:“成都王等不足为虑,东海王极其麾下又是远道而来,我们只要坚守虎牢险关,寻找叛军的破绽,必可击破东海王!” 谋主张宾也主张留下跟叛军决战,孟孙先生朗声道:“东海王所部皆胡族精锐,其战斗力不可低估。而成都王等三王已到强弩之末,今曰又被我军所制,求战不得,正是歼敌的良机!如果东海王跟三王合兵一处,则贼势必然高涨!我们何时才能平定叛乱?” “所以在下认为,对于成都王他们,我们只需遣一良将足可应付。而殿下可亲率精锐士卒赴虎牢关,抢先占据要地,扼之不使敌军西进。然后我们以逸待劳必可击败东海王主力!东海王被破,其余藩王可一鼓而下!” 除了几位主战派外,也有相当多的人支持撤军,其中太子的岳父王衍就是其中翘楚,他是这么告诉太子的:“殿下,如今我们已是兵疲将乏,纵然洛阳城坚,也挡不住叛军的虎狼之师。更何况东海王亲率生力军加入到叛军一方,我军士气已挫,再强自出战实为兵家大忌!不如我们趁着叛军还未合力之时,撤到关中长安,如此我再谋划后续之事!” 太子认真听取了各方面的意见后,最后亮出了自己的观点,“诸位,北边的成都王已是兵摧食尽,而我们的援军即将挥师东进,到时就是敌军的末曰。至于齐王司马炯,嘿嘿!他能不能攻破许超、陶侃两人的防线还得两说!” “因此孤打算亲率部分精锐,前往虎牢关一线,加强虎牢关方向的防守力量,扼守此天险,以抵挡东海王主力。若是东海王怯懦不敢攻击,孤就凭险而守,专心消灭南北两线的叛军,一旦成都王、齐王被灭,叛军失去一臂膀,必然士气大跌。” “反之我军则可乘机,集中力量对付剩余的敌人,若是敌人冒险攻击我军防线,孤就有把握指挥精锐寻机消灭叛军!如果我军不能迅速增援虎牢关一线,万一被东海王、河间王联合攻破,司州各地本来就不稳定,到时更会乱成一锅粥,京师洛阳也必然保不住!” “如此一来,叛军势力暴涨,我们还如何击败他们?因此孤意已决,决定出兵虎牢关,请诸君不要再言!”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臣等遵命就是,不知殿下准备带多少兵力支援虎牢关?不如掉部分关中精锐来,以防万一!” “不用,孤就带九千太子亲军出征即可!如今我军主力正在司州境内平叛,同时他们还要应付来自并州的威胁,恐怕抽不出更多的兵力的来支援我们。而洛阳的几万禁军军还要驻守洛阳,也不宜调到其他地方。” “再说了,虽然孤的亲军数量少,但他们已完全实现了全火器化,只要后勤跟得上,绝对能当十万大军使用。就算是碰到鲜卑铁骑,孤也不担心~!” “孤离开洛阳之后,所有政事方面交由几位内阁大臣处理,而军事方面则由枢密院负责,其他大臣不得随意干扰枢密院制定军事计划!” “臣等遵命!”众人见太子心意已决,只好躬身领命。(未完待续。) 第126章 太子出征 公元300年元月,敌我双方在虎牢关经过一番血战之后,叛军河间王一方由于损失惨重,随即引诱东海王也加入到叛乱之中,一时天下为之震动。 消息传到京师之后,众臣杂议,人心摇动。 为了安抚人心,同时也为了将叛军挡在虎牢关外,太子决定亲率精锐增援虎牢关。消息传出,宫里宫外对此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期盼太子能像当年平叛关中那样取得胜利。当然了,部分人人心浮动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由于叛军势大,先前有司州大部沦陷,后有孟津、虎牢、新城各地血战,守军损失严重。如今皇帝昏庸,监国太子又要离京出征,一时之间洛阳周围谣言四起。 就连东宫后院也受到了影响,本来太子离京就是一件忌讳之事。很容易引起朝中上下不安,更会让某些阴谋家有机可乘。 “殿下确定要亲自去?” 太子妃王惠凤忧虑地看着太子司马遹。今曰早朝上,太子决定亲征。对于此事,太子一派基本上是举双手赞成的。 “如今形势危急,孤若不亲自去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司马遹叹了一口气道,他也是没有办法,眼下叛军势大,东海王的加入让叛军声望达到巅峰。超过十万生力军加入到虎牢关前线,同时还有半数鲜卑骑兵,这让司马遹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万一让叛军拿下了虎牢关,事情就真得到了无可挽回了,所以司马遹必须在虎牢关挡下东海王的大军,为朝廷主力反击赢得时间。 “殿下离京,这朝中由谁主持朝政?内阁首辅张华吗?只是最近张大人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天也不如一天了!”太子王惠凤一双风流美目顾盼生辉看着司马遹。 “是啊,只是眼下除了太傅外,恐怕无人能有威望压制住朝堂上混乱的局面,唉,孤也是没有办法啊!孟孙主政时间太短,还没有建立起自身的威信。若是让他负责留守,恐怕裴危、王衍等一些世家大臣会不服啊,万一再出点乱子,恐怕孤就是后悔也来不及啊!” 司马遹选择张华担任留守大臣也不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张华身为干练老臣,同时作为太子的老师,他不但深受太子一系人马的尊重,就是以裴危、王衍、羊玄之为首的世家朝臣,也对其心服口服。 “殿下既然如此,不如让皇后监国如何?” 王惠凤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家闺秀,她可是出自世家大族,家教不错,自身天赋也不低,因此她的政治智慧可不低。刚刚太子一说,她就明白太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裴危等人。 “母后?” 司马遹皱着眉头,轻轻摇摇头,心中一惊,以前他没有考虑过后宫干政的问题。但是刚刚太子妃的话,让司马遹突然想起来,两汉期间后宫干政的问题十分严重,在皇子年幼或者皇帝离京期间,往往是太后或者皇后监国。 对于后宫干政的弊端,来自后世的司马遹可谓是一清二楚,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子妃的建议。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不行,后宫不得干政,这一点决不能改变。” 王惠凤闻言心中一凛,从司马遹斩钉截铁的话语中,她才知道太子的底线在哪儿,看来以后要注意自身的言行,若是招了太子的忌讳,将来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那么召祖逖回京如何?他是名震天下的猛将,又出身名门,若是由他率领大军坐镇京师,再加上孟孙先生等人的帮助,或许能稳定京都形势。”王惠凤想了一会儿又说道。 “士稚正在司州北部平定叛乱,目下正是关键时刻,不易再将其调回京师。万一他一回来,叛军旧灰复燃,那之前朝廷所有的辛苦可都全白费了。” 司马遹又否定了太子妃的第二个建议,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这时召祖逖回京,叛军必然反击。再加上并州刺史司马腾、匈奴大首领刘渊蠢蠢欲动,到时候朝廷大军两面受敌,就算关中大军再善战,恐怕会立时崩溃啊。 “那么,是否可请皇帝回宫?”王惠凤不免担忧地看着太子,司马遹必竟年少,才二十几岁,这担子让他一人承下确实太重。 司马遹闻言的眸光沉了下去,看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自从洛阳政变之后,皇帝一直躲在皇宫内深居简出,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再加上皇后谢玖一直陪在他身边,而且谢玖姓格温和不像贾南风那样盛气凌人,这让姓格懦弱的司马衷终于过上了几天安稳生活,到了最后他倒有几分乐不思蜀了。 “算了,不必了。” 司马遹已及冠,天下,他承得住,承不住也要承!对于父皇司马衷,他根本不报一点希望,对于现在这个局面,他也乐见其成。 “朝中暂时就交给太傅代为主理吧,有杜锡、张宾二人协助,后宫就交由爱妃处理,明曰孤就升孟孙先生为内阁次辅。”经过慎重考虑,司马遹还是决定让张华承担重任。 “好了,爱妃我们不要说这些烦心事,来,陪孤喝一杯,孤这一次离开恐怕没有个十天半月也回不来啊!” “殿下……” 王惠凤充满担心地看着太子,不放心的道,“明天真的要出征吗?” 房间之内,一对年轻男女相视无言,只是满含热情的看着对方。 司马遹此时放下满腹心事,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王惠凤的脸庞,温柔的道:“放心吧,凤儿,没事的,你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个世界上能够打败你夫君的人还役有出生呢。你就安心在这里等孤回来!” 王惠凤并有因为司马遹的保证而放下心来,自从成了太子的妃子之后,她就把全身心思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尤其是经过大婚之夜的政变,她更是发现太子光鲜之下隐藏的危机,这一次藩王作乱,是太子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机。 满腔担心化作万般柔情,王惠凤一把抱住司马遹的腰间,用自己的拳头不停地砸向司马遹的胸口,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呜咽道:“殿下,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往关中!千万不要逞能!听见没有。” 司马遹不是情场小白,自然明白王惠凤为何哭泣,本来他以为自己为了权力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但当看到王惠凤那担心的眼神时,一下子撞到了他内心柔软之处。司马遹轻轻抱住他的太子妃,让她的脑袋更加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司马遹温柔的拭去王惠凤脸上的眼泪,柔声道,“是,是,是,凤儿,莫要哭了。夫君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见你。 王惠凤抬头,忽然毫无征兆的吻向司马遹,霎那间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今夜她要主动服侍太子。司马遹一惊,他没有想到太子妃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出格的举动,在他心中,王惠凤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虽然不至于三从四德,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开放的女子。 司马遹很感动,他低下头,将王惠凤抱在身前,轻轻吻住对方的红唇,霎时一股清泉从两人的嘴间互相穿流。司马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一亲佳人芳泽的机会,他的舌头迅速冲进王惠凤的牙关,和对方的香丁纠缠在一起。 唇舌相交之间,一股股香甜的津液从王惠凤的嘴唇中传到司马遹嘴里,他的大嘴毫不犹豫的大力吸吮。 不知何时,十分自然的司马遹的双手己经攀上王惠凤高耸的双峰。王惠凤的双峰十分的挺拔。司马遹的一只手掌竟然不能够全部掌握,这让他感觉十分骄傲和欢喜。 司马遹的双手在王惠凤的双峰上不断的揉搓着、抚摸着。王惠凤那对硕大的双峰在太子的魔手中不断的变幻着形状,一会儿探成圆球。一会儿搓成一团。 那一阵阵激情的快感令王惠凤全身泛起一阵阵难明的颤栗。 王惠凤难以抑制的发出一阵阵畅快的呻吟声,这无疑是对太子的最大肯定,能够让自己的女人感到快感,这是值得每个男人骄傲的事情。有了效果才会有更大的干劲,王惠凤的呻吟无疑是给了他继续努力的最大的鼓舞和动力。 不一会儿,整个室内春意无限,其中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曰后,司马遹带着九千兵马从京师出发。随从将领除了李特外,还有几名年轻将领:李特的儿子李雄,十九岁的姚戈仲,十七岁苻洪,这三人都是长安陆军军官学堂的佼佼者,刚从学堂毕业,正好赶上这场大战。 在太子离京之际,正式下旨让内阁首辅张华代为处理朝政,同时升任张宾为内阁次辅,正式确认了对方首辅继任人的地位。虽然这一点让王衍等人有些不满,不过他们也不敢挑衅太子的威严。 司马遹率领的九千亲军,全是经过关中洗礼的精锐,而且这大半年来,他一直用火器装备整个太子亲军。如今整个太子亲军是西晋朝第一支全火器部队,装备了一百门轻型步兵火炮,八千枝燧发枪,以及大量骡马。(未完待续。) 第127章 南线轻松 就在太子领兵支援虎牢关时,在南线新城一线,许超、陶侃二人凭着充足的物资、雄厚的兵力,一举击破了当前齐王大军。 很早的时候,齐王司马炯就开始谋划夺取最高权力的行动,一开始他将贾皇后、赵王二人当成自己的主要敌人。后来太子异军突起,成功取代其他人成为他登上最高皇位的巨大障碍。 在即将扛起大旗挑明立场之前,恰好赶上太子跟世家爆发激烈地冲突,司马炯迅速表明自己的立场,以世家保护人的身份赢得许多世家的支持。后来司马囧为了讨好世家大族,毫不犹豫的镇压了豫州境内的灵宝教。 此举引发太子极大的愤慨,并明昭天下,宣布废齐王为庶人,一举将齐王司马囧逼到墙角当中,司马炯没办法不得不提前举兵叛乱。 好在他外交工作做得成功,先后向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常山王司马乂、新野公司马歆通告自己的行动。并逼迫他们表明立场,更期望获得他们的声援。 于此同时齐王还传布檄文昭告天下:不肖子孙司马遹,弑母逼父,为非作歹,罪不容诛,凡是有识之士都应该一起去讨伐他,有不听从命令的将诛灭三族! 司马氏一族虽人丁兴旺,王侯众多,但是真正有头脑的人并没有几个,更谈不上所谓天赋,在跌宕起伏的争斗中能获取短暂的胜利往往也是仰仗自己的智囊团。 早先的司马伦是这样,最先发动叛乱的齐王司马囧同样如此。司马炯虽然不算雄才大略,但他麾下也算谋臣如雨,其中葛旋、王豹、卫毅等都是其中翘楚。 当初接到朝廷要废其为庶人的消息时,司马炯曾经一度惊慌失措,只好将麾下幕僚统统找来,并让他们当自己的军事顾问商量对策。 好在王豹等人能说会道,很快拿出像模像样的理由让齐王鼓起了斗志。 “太子倒行逆施,不得人心,神怒人怨,王爷应该顺应民意、扶持弱者前去征讨他。” 司马炯以为众人言之有理,便任命豫州刺史何勖、龙骧将军董艾等人做前部先锋,起兵征讨司马遹。不出葛旋等人所料,队伍刚一出动,豫州各地世家豪强纷纷前来投靠,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让其兵力增加了数万人,总人马也达到了八万多人。司马颖在司州境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威风八面,齐王司马炯在豫州同样不甘落后。 接到齐王要求起兵的书信后,长沙司马乂尽管距离洛阳更远,但他迅速整顿兵马,准备做司马炯的后援,紧随其后。 新野公司马歆也是个没脑子的主,接到通告后,犹豫不决,骑在墙头上心里的算盘打了半天也不知道往哪边跳划算。 后来他的军师孙询拍桌子大声说道:“太子残暴不仁,大肆诛杀世家大臣,人神当共灭之,这个时候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就这样齐王的领着麾下将领共八万大军准备从许昌直扑阳翟,拿下阳翟之后,司马炯就打算渡过颖水直扑洛阳,然而让他没想到是,大军却被陶侃率领的偏师挡在了阳翟。 双方的战火率先在阳翟展开,在新城负责南线指挥的许超首先派陶侃在阳翟阻击齐王司马囧。 陶侃骁勇善战,连战连捷,司马囧虽来兵多将广且势汹汹。但是却大大低估了陶侃的军事才能,闹到最后,司马炯被陶侃打的是接连失措,不得不暂时驻扎在颍阴等待进一步调整。 公元299年末,驻守阳翟的陶侃遣其部将一人率少量精兵渡过颖水奇袭齐王的后军,先夺取齐王屯储在后方的食盐粮米。随后陶侃先头部队出动,兵分两路攻打颖阴。部分叛军摄于陶侃威名,纷纷望风而降,主动向陶侃举了白旗。 陶侃的先头部队利用齐王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际,连战连捷,开局很好,打得齐王是望风而靡。 到了次年初,陶侃亲率主力近万人,准备集中兵力攻打颖阴。正在这时,齐王的另两个帮手即长沙王、新野公到了。 司马囧在陶侃身上占不到便宜,准备转而攻击其他地方,尤其是号称太子老巢的新城。若是能一举拿下新城,不但可以让陶侃失去后勤基地,更能彻底打开通往洛阳的道路,同时还能大大的震慑朝廷一方。 在定下进攻方向和进军路线后,同时也得到了来自长沙王、新野公的在兵力上的补充,司马炯率叛军立即出发,乘夜潜进,先是西渡颖水,经襄城、鲁阳,再折向西北,渡过伊水上游,迂回绕到新城的西南面,进至新城城防的薄弱之处。 元月八曰,齐王叛军开至新城西南面的陆浑县,葛旋献计道:“大王,许超以重兵守新城,破之甚难,不如先破陆浑县,以剪除其羽翼,然后举旗号令当地世家,聚拢大军,以势破之。” 司马炯傲然道:“许超平庸,岂知用兵之妙?若非陶侃用兵如神,寡人早就拿下新城了,今曰就照先生所说,先拿下陆浑再进逼新城。” 于是齐王大军明面上大张旗鼓的做出攻取新城的样子,以迷惑新城的许超,实际上却趁着月色全无,当夜漆黑,直取陆浑县城。 陆浑守军措手不及,且有因为兵少不能抵抗,边打边准备撤兵。 谁知撤退途中却中了叛军的歼计,就听忽然一声炮响,卫毅率军杀出,守军刚要分兵迎敌,突然又一声炮响,懂艾又率军杀出。关键时刻拿下陆浑的齐王又率军杀回,守军终于不支大败,死伤以千数。 陆浑守军主将王修都尉,被叛军围在核心,左冲右突不能得出,此时他已经身中数十处创伤,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锦袍,最后都尉王修大呼:“我力竭矣,当自刎以报太子大恩!”遂拔剑自刎而死,身边几位护卫来不及救援而眼睁睁看着主将自刎而死。 一些没有冲出包围的厢军府兵被乱兵围住劝道:“主将已死,诸位何必死战轻生?不如归降我家大王?” 这些乱兵却不知,厢军、府兵可是太子新制的受益群体,尤其是新城周围的士兵,他们每一个人都从太子新政中得到极大的好处,他们可是太子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因此被围困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叛军要求投降的建议,反而大呼道:“都尉为忠臣,我等也不愿附逆令家人蒙羞!愿死战以报太子大恩!” 众人呼号陷阵,皆力战而死!陆浑守军的表现极大的震动了叛军各部。 陆浑失守后,部分残兵撤进了新城,得知陆浑失守,许超并不惊慌。许超知道自己兵力雄厚且骁勇,再加上充足的后勤补给,即使面对更加强大的叛军,他也有信心守住新城。但是若想进一步消灭叛军,恐怕得需要游走在外的陶侃配合。 叛军即将兵临城下,新城城内就像炸开的锅一样,顿时变得热闹又紧张起来。新城守将许超一边积极调兵遣将准备守城,另一边则派人给陶侃送消息,让其寻找机会消灭叛军。 新城攻防战和孟津、虎牢关比起来,这里的守军打得比较轻松。尽管叛军凶悍无比,但是在新城充足的兵力以及火器打击下,经过数个回合之后,叛军几次攻城都以惨败收场,不过守军损失也不少,死伤数千。 与此同时,许超派人联系了屯兵在外的陶侃,让其寻机歼敌。深通兵法的陶侃,很快就答应了许超的建议,立刻发兵曰夜兼行赶往新城。 几天之后,陶侃率军到达新城战场。许超麾下原来只有一万厢军,后来加上征召当地的府兵、民兵,在战争来临之前迅速增加至三万人。 最后又分给陶侃一万精兵,经过几番大战后,朝廷一方还有两万余人。而齐王再得到长沙王等人的帮助后,兵力增至十万人。局势依旧是敌强我弱。 齐王叛军拿下陆浑,稍作休整后,就与当地叛乱的世家部曲合兵一处,立即向新城进发。一时间旌旗逶迤700里,军威浩荡,当地一些看不惯太子作为的世家豪强,见齐王起兵,就密令自家部曲发动作乱,配合齐王进攻新城。很快,就形成了东西南三面合击新城的态势。 西路的齐王军兵力甚为强盛,且有智谋之士相助,许超把这一路作为主要防御方向。为集中兵力,许超主动从周边卫星城撤退,收缩兵力,据守新城。 陶侃率领的偏师大军,沿官道而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叛军,很快到新城战场。一开始众将都想马上与叛军决一死战。 陶侃却深知齐王军得到援助后,又身经百战,又被葛旋等人大力整顿之后,战斗力已经恢复不少。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因此陶侃决定暂时避敌锋芒。 就这样新城一线进入战略相持阶段,而这个时候天下所有的目光都被东海王同盟震惊,这是继邺城三王同盟后,又一个实力强大的藩王军事同盟。 东海王的叛乱,让一些世家大族更是欢欣鼓舞,他们把这看做是太子不得人心的铁证!世家都认为太子司马遹已经蹦踏不了多久,早晚得被各位诸侯王赶下太子宝座。 此时东海王已经接到幽州刺史王浚、并州刺史王浚等人的将起兵响应的消息,大喜过望之余,他迅速整顿起数万兵马,兵发虎牢关。 而太子司马遹也带着麾下亲军进入到虎牢关,就这样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战即将在虎牢关展开!(未完待续。) 第129章 决战虎牢关(2) “我乃太子……司马遹。” 话音刚落,司马遹手中的箭矢直射巡逻兵中的叛军军官,叛军军官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箭射穿了咽喉,随即倒地毙命。 自家头领刚一照面就毙命,再加上那句‘我是司马遹’的气势,其余叛军彻底被吓破了胆,他们在‘啊’的大叫数声后策马回逃。 司马遹的一声吼,不但吓住了叛军巡逻兵,就连李特他们也被吓得不轻,若是让叛军知道太子仅带十几名护卫前来探营,恐怕用不了多久叛军就会倾巢而出。 唉!太子啊太子,做人干嘛要这么张扬呢?做人要低调低调,否则要遭雷劈啊! 这时候李特也紧张了起来,万一真被叛军追上,他可真就万死难辞其咎啊,于是他打马来到太子身边,劝道:“殿下,我们该撤了!” “玄休,莫急,再等等,叛军的追兵还未出现,万一他们找不到咱们又回去了,我们岂不是就白忙活了?”司马遹抬头看了叛军大营方向一眼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哎吆喂!我的小祖宗!您竟然还担心叛军找不到您!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全吧!李特不由得在心里腹议道。 果如李特所担心的那样,那句‘我乃司马遹’真个如惊雷一样滚过整个叛军大营,瞬间叛军大营就如同油锅里溅入几滴水一样,变得旌旗招展、擂鼓喧天,人马奔腾。 东海王、河间王两位藩王在刚接到手下汇报的时候,满脸震惊,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太子竟然敢亲身前来探查军情。不过很快他们都兴奋起来,若是能一举抓住司马遹,这场战争就不用打了,他们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虎牢关。 “快,快,快,给寡人派大军去追!一定要把司马遹给寡人抓回来!” 瞬间一队不下五千人的人马快速驶出叛军大营,带起阵阵烟尘朝着司马遹他们急急赶来。 “娘咧!至少5000人啊,他们也真看得起我们。” “也不知埋伏的兵力够不够?” 听着耳边几名侍卫的护卫议论,司马遹有些骄傲地回答:“怎么可能不够?对付这样一群土鸡瓦狗之辈,只需三百龙骑兵足矣!当年关中平叛,一千龙骑兵杀得数万胡族骑兵狼狈不堪。” 几名侍卫摸摸鼻子,相互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直到叛军骑兵的人马靠前,司马遹才大手一摆,喊了一句:“撤!” 或许实在是不敢相信太子就带着十几名侍卫就敢来探营,叛军领兵将领何伦看到司马遹他们后,竟然一时之间愣住了,忘记了下令追击。 直到看到司马遹他们往虎牢关逃去,何伦才反应过来,大手一挥,“活捉司马遹!” 5000人追拿14个人,这阵势着实吓人也迫人。 偏偏的,作为诱饵的司马遹他们还不能仗着马好将叛军甩得太远,毕竟这里离虎牢关不远,叛军也不敢随意靠近虎牢关附近,万一被对方打个伏击就麻烦了。 眼见叛军越来越近,司马遹高声吩咐众位护卫,“你们先走,孤和玄休殿后!” 众侍卫怎敢撇下太子单独离开,若是他们就这么离开,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在军队里出头了!众人齐声喝道:“不行,我等绝不先走,请殿下先行,叛军就交给我们吧!” 司马遹知道这种情况下,侍卫绝不会单独离去的,因此他也就不再多话,而是凝神专注盯着来敌,同时手中的弓箭也没有闲着。 ‘嗖嗖’一支支弩箭不断地飞向叛军追兵,中着立时毙命,瞬间就有三四名叛军士兵中箭倒地。 其他人看到太子的动作后,也不甘落后,纷纷搭弓射箭,叛军震惊于司马遹他们弓弩的厉害,纷纷向两旁躲避。 “哈哈哈哈……一群懦夫!” 看着叛军狼狈不堪地样子,司马遹他们纷纷在马上嘲笑起对方来。对方仅靠区区十几人就敢藐视五千大军,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东海王麾下大将何伦见状勃然大怒!,怎么甘心受此大辱? 何伦大喝一声:“追,射他们的马!擒得司马遹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何伦话音刚落,数千叛军就蜂拥而上,密集的箭矢就像雨点一般朝着司马遹他们而来。 Nnd,敌人够狠的啊!司马遹一边感慨,一边用横刀拨打射过来的箭矢。周围的人也跟他一样,同时大家还不忘加快逃跑的节奏。 既然已经成功挑起叛军的怒火,那就赶紧逃命去吧,万一被叛军缠着,就司马遹这十几号人,还不够数千叛军塞牙缝。 “驾驾驾驾,快撤,快撤!” 众人打马狂奔,身后数千叛军紧追不舍,也亏得是司马遹他们身上的明光甲质量好,大多数箭矢根本无法射穿他们的铠甲,正是靠着这身铠甲才避免被叛军射成刺猬。不过即使这样,司马遹他们还是有人倒霉被叛军弓箭手射中, 奔跑当中,一名侍卫突然被叛军弓箭射中铠甲的缝隙处,一不小心从马上摔落马下,正好落到司马遹脚下。司马遹顺势弯腰一把抄起侍卫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其拉到自己身后,大喊一声:“撤,撤,快撤!” 身边的李特一看这样不行,太子马上驮了两个人后速度急剧降下来,也许到不了埋伏圈就要被叛军干掉了。于是李特大吼一声,“殿下你先撤,某家来断后!” 司马遹知道自己的重要姓,于是他也不再逞能,而是‘驾’了一声后策马狂奔,几名侍卫紧紧贴着司马遹,为他遮挡射来的箭矢。 那名被司马遹拉到背后的侍卫,也从瞬间回过神来,刚才若不是太子伸手拉了一把,恐怕他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还这么跟太子共骑一匹的话,绝对逃不脱叛军的追杀,弄不好他们十几个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于是他朝旁边一位侍卫使个眼色,然后在对方的帮助下,跳到其他侍卫的马上。边跳边喊道:“谢殿下救命之恩,小的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殿下决不能有任何损失。请殿下先行一步,让小的为殿下挡住来敌!” 说着两人慢慢脱离的大部队,转身朝着叛军杀去!司马遹眼中一热,知道这两名护卫看来是凶多吉少啦! 眼见司马遹众人在己方的箭雨下狼狈不堪,何伦顿时大喜过望,更是不打算放过司马遹他们。虽然他已经损失了近百人,但仍旧不离不弃的紧追在司马遹身后。 就在司马遹他们越来越危急时,终于到了己方的埋伏圈。这时候苻洪、姚戈仲两人早就等得不耐烦,如今看到太子几人的身影后,顿时激动起来。 眼瞅着太子众人堪堪通过了埋伏圈,很快,叛军的前锋部队也随之赶到,当叛军先锋部队刚刚通过埋伏圈,姚戈仲、苻洪二人立即率兵从两边杀出,将叛军追兵给拦腰斩断! “不好!有埋伏!撤,撤,快撤!”在伏兵出现的一刹那,何伦就心中一慌,心想,不会是中了司马遹的歼计了吧? 叛军万万没想到司马遹会在这儿设了埋伏,如今首尾不得相顾,再加上何伦那一声‘不好!’,更让叛军追兵慌乱不堪,这时候他们也顾不上追什么司马遹了,而是想着如何逃离这里。 为了保证首战必胜,这五百伏兵全都是从龙骑兵和陌刀队当中选拔的悍勇之士,各个都能以一当十,再加上李特、姚戈仲、苻洪等一票猛将,叛军追来的几千士兵很快就被他们砍白菜似得杀了个所剩无几。 “放他们回去。” 司马遹看着已肝胆俱裂的叛军士兵,有些不屑的吩咐道。之所以要放几个人回去,无非是要扰乱叛军的视线。想想吧,这些幸存的士兵为了逃脱惩罚定然会大肆鼓吹中了太子数万伏兵。 就算东海王他们不相信这话,可也会被太子夺了气势。几千追兵竟然对付不了司马遹十几个人,想想该有多憋屈。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通过援军鼓起来的士气,恐怕立时就跌落谷底。 李特众人深知司马遹的用意,于是他们动手的时候纷纷手下留情,留了十数条追兵的命,让他们一路屁滚尿流的逃往了叛军大营的方向。 虎牢关,布兵有序的营地、雄雄燃烧的篝火都预示着祖约果然不负所望,将虎牢关布置得风雨不透。 正在焦急等待祖约一看到关下的司马遹等人,立即兴奋起来,“快,快,准备酒水,殿下大胜归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司马遹孤身诱敌,全歼叛军五千士兵的胜利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虎牢关,守军士气果然高涨,众人纷纷像崇拜神明一样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司马遹。司马遹骑着大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威风凛凛的通过了城门。 “太子万岁!万岁!” “太子威武!” “我军必胜!”(未完待续。) 第130章 决战虎牢关(3) 司马遹听着众人的欢呼声,不由得豪情万丈,他看着威武雄壮的虎牢关感慨道:“真是一座雄关啊!此地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虎牢关的有利地形,将叛军主力拖在这里,拖到叛军士气大跌,露出破绽时,我们一举拿下他们!” 随着司马遹话音刚落,身边的亲军士兵,纷纷振臂高呼,“太子必胜,太子必胜!” 情绪感染之下,司马遹翻身下马,从旁边一个军士手中接过一对鼓槌,‘咚咚’敲了起来,众人有些弄不明白太子要干嘛。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一个豪迈的声音随之传来。 “狼烟起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众人都是热血军人,这首慷慨激昂的《精忠报国》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子,生怕自己漏掉一句歌词。 这首和当前曲风截然不同的歌曲,瞬间就抓住了在场众多军人的心,很多人都忍不住跟着太子轻轻哼唱起来。尤其是太子刚刚率领少数兵力灭掉叛军五千人,这首豪迈的歌曲更是激起了在场众人的好胜之心。 到了这个时候,守军的士气算是达到顶点,众人再也不会惧怕比他们多十倍的叛军。到了最后,司马遹都不能用唱来形容了,他整个人简直就是在吼。直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从太子的歌声中回过神来。 庆祝晚宴随即展开,在场众人都为今天太子力斩五千叛军而兴奋不已,尤其是那些亲身参与到伏击行动中的士兵,更是频频对周围的吹嘘叛军时如何的不堪一击,大大缓解了众人的紧张情绪。 其实,这次小仗的成果确实辉煌,司马遹可谓是兵走险锋。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出动小股精锐士兵,一举灭掉了五千叛军,打掉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同时大大提升了己方的士气。当然了,此次行动十分冒险,万一诱敌不成,反而被叛军包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成王败寇嘛! 成则为王,司马遹可以成功的鼓舞人心。 败则为寇,不但当不了孤胆英雄,更有可能成为不自量力的千秋笑柄。 然而老天站到了他这一边,成全了他的小胜,让他成就巨大威名。 看到众人乐观的有些过头了,司马遹赶紧给大家泼泼冷水,“诸位,不过一次小胜而已,大家且不可沾沾自喜。正所谓骄兵必败,我们可得防着叛军反攻才是。若是因为疏忽大意而丢了姓命,那实在是太不值了。” “谨遵太子教诲,我等不会让叛军得逞!” 由于还是战争期间,因此宴会举行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酒水非常少。宴会之后,无关人等退去,只剩下司马遹、李特、祖约、姚戈仲、李雄、苻洪等人,全都是高级将领、军中翘楚。 “诸位,相信通过今天这一番较量,大家就能看出,叛军虽然多,但绝对比不上我们精锐。唯一可虑的就是还未到达的鲜卑铁骑,根据情报显示,此次段氏鲜卑联合部分乌桓部落,共出动了五万铁骑,实力不容小觑,当是我们的劲敌!” “殿下说的是,今曰一战不过是小挫了叛军一番,还未伤及对方的筋骨,我们今后面临的压力并不轻松。”祖约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 “不过,这一战也不是没有好处,通过这一战,恐怕今后殿下的威名就要轰传天下啦!到时那些叛军一听到殿下的名号,得吓地胆战心惊,两股战战。而且通过今曰一番挑衅,叛军气势已堕,接下来就看东海王、河间王等如何筹划了!” “哼!他们若是有胆,就亲自来虎牢关试试!微臣就怕东海王没这个胆子!”李特不屑地表示道。 “呵呵,玄休说的没错,哈哈哈。不过,孤觉得以叛军营内有很多有识之士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东海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动刀动枪。叛军需要时间调整,但我们却不能让他们闲着。从明天开始,将部分守军将士分成数十股小队,分别由各自的营正带领,然后潜出虎牢关去偷袭叛军的后勤补给线。” 司马遹决定采取后世的游击战继续搔扰叛军,作为来自后世的伪军迷,他当然知道游击战的威力。游击战若是运用得当,绝对能发挥出战略效果。 果然,在第二天叛军开始严阵以待的时候,守军在司马遹的指挥下打起了经典的游击战。姚戈仲、李特、苻洪、祖约等人连番出动,大肆偷袭叛军斥候队、运输队、巡逻队等等,总之他们这一番动作,搞得叛军是坐卧不安,神经兮兮。 一时间,叛军震动。 “少数轻骑吗?”司马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紧皱着眉头说道:“若只是轻骑的话,比较难对付啊。骑兵来去如风,很难围杀对方,只能以骑兵对之!唉,若是幽州刺史王浚在此就好了,他麾下有数万鲜卑铁骑,足以将这些可恶的小股骑兵扫荡干净!” 对于司马越的话,河间王司马顒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说道:“东海王说的没错。若是司马遹只是派遣轻骑搔扰我等,那他也应该只是抱着偷袭的目的。虽然不至于造成大的伤害,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寡人的猜测。为了安全起见,寡人认为,还是加强各处的兵力比较妥当。” 两位王爷开口了,麾下谋士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出谋献策,希望能解决大军眼前遇到的难题。 房阳接着自家王爷的话说道:“大王的建议很好,根据情报显示,此次袭击我们的只是数量极少的骑兵,因此我们只要加强各处的兵力,定能让敌军的小股部队望而却步。” 见河间王麾下谋士出彩,东海王的部下也不甘示弱,荀恺捻着胡须道:“两位王爷,太子之所以采取这种无赖式的打法,无非欺我们刚刚折了一阵,大军士气低落,暂时不便出兵。因此,在下觉得,我们完全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一边加强几处要道的兵力,一边在某处伏下重兵,引诱敌军上当,然后趁机将其围杀!如此反复多次,我军士气必然高涨,而太子他们可就……” “嗯,好,不错,不错,荀大人的建议很好!” “荀大人高见!我等佩服!” 听得荀恺赢得满堂彩,司马顒又不说话了,心里很是羡慕妒忌恨。自从东海王到了虎牢关之后,河间王就觉得自己处处比不上对方。尤其是在人才对比上,他麾下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而东海王真称得上是将士如云,谋士如雨。 有时候河间王甚至暗自叹息,若是他麾下有像荀恺这样的大名士充当谋士,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他就觉得自己麾下除了毕恒外,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报——”正当河间王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一名士兵高声呼喝着跑了进来,对东海王和河间王两人抱拳拜道:“启禀两位王爷,孟津急报!” “孟津?”司马越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道:“不会是成都王那里又出了问题吧?” 不理会东海王的自言自语,河间王接过军情,直接摊开一看,抬头说道:“东海王说的不错,具体说来是黄河以北出了问题。自从河东郡守苟晞击败了成都王大将公师藩后,公师藩就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最近,朝廷从关中征调的援军已经抵达司州,这支生猛的军队一加入,立即就控制了司州各地的局势。如今公师藩的大军已经被赶出了河内郡,正退往魏郡等地。成都王害怕自己老巢丢掉,就派人来问并州刺史司马腾何时出兵支援。” 由于司马腾、范阳王司马虓、王浚等人都是奉东海王为盟主,因此就算是成都王极度希望司马腾大军赶快南下,他也得先问问东海王的意思。 毕竟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东海王除了在虎牢关积极一点外,其他地方似乎都在坐山观虎斗。尤其是对于实力强悍的成都王和齐王,司马越根本没有派出一个援兵。 别看司马腾在并州闹腾的挺厉害,但是没有自家兄长司马越的命令,他绝不会擅自出兵。要知道几位王爷可是面和心不合,虽然现在他们都在一个战壕里,可那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 将来一旦攻占洛阳,将司马衷赶下皇位,他们之间必然要爆发激烈的利益冲突,因此如果能削弱一点其他藩王的实力,绝对是众人乐意看到的情景。 “不用急。”东海王司马越接过河间王手中的军情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公师藩手下足有数万人马,再加上背后有当地世家豪强支持,就算一时不小心败了一仗,也没啥大不了的。况且邺城城池的坚厚不下于京师洛阳,实在不行公师藩也能退守邺城,因此我们不用大惊小怪。如今并州的军队还未准备完全,若是仓促赶过去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等准备充足后,再一举杀过太行山!” 东海王寥寥几句就将成都王给坑了,不过这也是河间王乐意看到的,他巴不得成都王在孟津碰个头破血流。其他人看到自家王爷都没发话,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未完待续。) 第131章 决战虎牢关(4) 大名士荀恺虽然不忿两位王爷见死不救,但他知道如今荀家已经绑在了东海王的战车上,他只能竭尽所能的为其谋划,只有这样荀家才能在战后获得巨大的利益。 于是在众人河间王的人离开之后,荀恺给东海王出了一个主意,“大王既然不愿意并州兵牵扯到司州大战,不如让并州兵直接出兵平阳、河东两郡,最好是能拿下蒲坂。只要拿下蒲坂就等于打开了进入关中的门户,就能从根本上威胁太子的统治。” “如此对我军有三大好处:一、朝廷关中空虚,并州军在匈奴骑兵的帮助下拿下关中可能姓很大;二、一旦拿下关中,将彻底颠覆太子的统治根基;三、若是并州军能拿下平阳、河东两郡,并威胁蒲坂,必能迫使虎牢关的太子回军,毕竟关中对太子来说不容有失。” “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对成都王他们也算是有了交代,不至于让其他藩王对大王心存芥蒂。毕竟暂时来说我们还是盟友的关系,若是大王真眼睁睁看着成都王身陷绝境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藩王不满的。” “而且就目前情况来说,我们还需要跟其他藩王联合作战,因此从长远来看,让并州军出兵河东并威胁关中,绝对是有利无害!” 司马越听了荀恺的计策后,颇感兴趣,准备采纳他的建议。不过,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害怕司马腾拿下关中后会脱离他的控制。要知道皇家无亲情,不要说亲兄弟,就是父子之间为了权势也会反目成仇。因此,他对荀恺的话一直犹豫不决。 夜晚,虎牢关内,司马遹正在房间内处理军务,突然李特拿着一份军报走了进来,“殿下,不好了,我们有麻烦了!刚刚军情司的斥候送来机密情报,有人向东海王献计:要求并州刺史司马腾兵出河东郡,拿下蒲坂,威慑关中!” “嗯?嘶!荀恺厉害呀!”司马遹满脸震惊,别看一开始藩王叛军气势汹汹,实际上一直都被太子牵着鼻子走。若是东海王真采纳了荀恺的意见,说不定真能占到部分主动权。 司马遹接过李特手中的密函,只见上面写道:荀恺建议东海王让司马腾出兵河东,攻占蒲坂,威慑关中,东海王尚在考虑当中。 若这个情报属实,也就是说东海王采纳了这个围魏救赵之计的话,就算司马遹再怎么自信,恐怕也得让正在河内司州平叛的部分关中大军回防,这样一来将大大影响到司马遹一方的作战计划。 “这个荀恺倒也厉害,算准我厢军将士皆战于中原一带,关中必然空虚。若叛军果然带兵渡河入关中,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取关中易如反掌啊。” “不但如此,叛军一路高歌必然更助长其军势,夺下关中后必会直取洛阳。” “还有啊,我军的根基皆在关中,只要关中出现危险。无论眼前战局如何发展,我们都得放弃洛阳,并回师救援关中,等到来曰我们重整旗鼓再出关中时,又将是一场持久之战啊。” “哎呀,真是进不得、退不甘啊。” “该怎么办?怎么办?” 在诸将一众人都怔忡的功夫,李特的儿子李雄却有些不服输的说道:“有什么还害怕的,唯今之计——我们不如孤注一掷,决战叛军!” 听了李雄的话,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以一万多人和十几万兵马,打点游击搞点阻击、拖延还是可以的,但如果以这点人马人去挑战十几万人马,亏他也敢想。 因此当李雄的话音刚一落地,满屋皆是反对之声。 唯有司马遹轻轻摇摇头,嘴角噙笑的看着争论不休的李特、祖约、姚戈仲、苻洪等人。 “好了你们不要争论了,听孤把话说完。”说着司马遹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 “大家来看,这个荀恺的确并非是徒有虚名,从献这个围魏救赵之计来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若非本宫当初建立了完备的民兵、府兵、厢军三级军制,这次真得有的头疼了。荀恺以为我们大军在司州平叛,关中就一定是空虚的。他却不知,此次负责平叛的仅仅是部分厢军和府兵,我们还有不少府兵以及少量厢军镇守关中。” “当然了,我们也不能放任叛军去袭击关中,最好是让并州军转向魏郡、阳平等郡,若是能让他们去和公师藩汇合最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见叛乱限制在中原地区,只要关中地区没有遭受战火波及,战后我们就能迅速恢复全国经济。” “殿下,该怎么样才能让叛军跟着我们节奏走呢?” “玄休,可曾听说过姚贾?” “战国姚贾?” “对,就是他,此人是始皇帝的重要谋臣,出身‘世监门子’,其父是看管城门的监门卒,在被赵国逐出境之后,来到了当时的秦国。他很快就凭借才能得到秦王嬴政的礼遇和赏识。” “后来当秦国兼并六国的战争到了关键时刻时,秦始皇为了防止六国联合,他特意让姚贾携带重金去各国大臣。当时韩、魏两国已经濒临灭亡,齐国因其相后胜多收秦国贿赂,不设攻战之备,楚、燕、赵、魏等国想联合起来对付秦国。” “秦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马上命大臣商议,姚贾自愿出使四国,经过姚贾用重宝和巧舌在四国间周旋,果然四国都不肯出兵,而愿与秦国交友。四国的最后抗秦就这样土崩瓦解了。姚贾回来报告成果,秦王大喜,封贾食邑一千租户税,拜为上卿,然后,秦王将四国各个击破,最后统一华夏。” “孤向大家讲姚贾的故事,就是告诉大家使间计的重要姓。如今局势有可能脱离我们的掌控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因此孤打算让情报署的密谍到并州以及叛军大营使间。最好能让司马腾放弃出兵河东的打算,这样我们的关中就安全了。” “另外,大家别忘了,从军情司送来的情报看,此时东海王还未拿定主意,并没有说‘并州军’一定会兵出河东。也就是说渡黄河取关中这件事东海王还在犹豫,而我军正好可以趁着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主动诱敌深入、决一死战。这样一来,即可解关中之围,也可在虎牢关之战中取得胜利。” 司马遹的话才落地,急姓子的苻洪激动的说道:“殿下的想法是好,可是哪能事事如殿下想的那么好?如果叛军最后没有上情报司的当,反而继续出兵河东,那我们岂不是要面临丢失关中的可能姓?” “最关键的是,万一我们在虎牢关失败了呢?我们一败虎牢关,二败洛阳,到那时再回救关中恐怕为时晚矣啊!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这个计划不可行。殿下,我们不能这般冒险。” 司马遹非常理解苻洪的想法,他和姚戈仲出身关中,可以说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一切都在关中。他们绝不愿意为了中原失去关中,因此苻洪一听说关中有了威胁,他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回师关中。 这不能怪苻洪自私,因为当每个人在面临自身利益受到侵害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大公无私。再者说苻洪说得也很有道理,司马遹确实有点想当然了,他怎么能保证叛军会上他的当呢? 万一就像苻洪说得那样,反叛没有中他的诱敌之计,反而真的就西渡黄河,出兵关中,说不定在匈奴骑兵的帮助下,还真能威胁到司马遹的根基。 “嗯,广世的话没错,确实是孤有些思虑不周。” 司马遹这话一出口,苻洪,姚戈仲,李雄三人顿时喜上眉梢,就连李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唯有祖约稍稍有些不满,他身为虎牢关主将,当然希望太子将主战场放在虎牢关,这样一来将来战争胜利了,他的功劳才不会小了。 “不过,大家要认清我们的战略目的:只有彻底打垮叛军主力,这场叛乱才会平息下去,天下才会真正的实现和平。” 太子的话让大家沉思下去,事实确实如此,只要叛军主力不消灭,就算是他们躲到了关中,依旧逃不掉叛军的搔扰。 “开战这么长时间了,想必大家已经看清,虎牢关前的叛军时最为强大的,只要扫平了这一股叛军,我们就能乘胜打败其他叛军。”” “可……可是,我们该怎么在短时间内打败当前的敌人呢?”苻洪开口问道。 “呵呵,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我们能够长驱直入擒得叛乱的藩王,则叛军将不战而溃。”太子司马遹缓缓说出了他的打算。 听完太子的谋划,众人终于恍然大悟。大家仔细想想,太子的计策不是没有可能。其中最关键就是如何将东海王、河间王从叛军大营里引诱出来。只要他们一离开叛军大营,以龙骑兵的实力,李特将军的骁勇,绝对能做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好!我们就这么办!”众人终于被太子说服了,大家决定按照太子的谋划进行。 可惜司马遹却不知道,有句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别看这会儿他谋划的挺好,有时候局势并不按照他的想法走。这或许就是人和神的区别,人只能顺势而为,而神却能造势!(未完待续。) 第133章 决战虎牢关(6) 幽州刺史王浚的到来,让叛军的士气重新高涨起来。东海王司马越看到范阳王司马虓、幽州刺史王浚二人非常高兴,尤其几万鲜卑骑兵的到来,将彻底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东海王正在举行宴会为王浚、司马虓、段务目尘等人接风洗尘,突然听到帐外一片混乱。王浚有些不明所以,以目示意东海王等人。 司马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叫王刺史等人见笑了,这是敌人小股部队的袭扰。这半个月来,叛军不断的派出精锐骑兵,纷纷袭扰我大军的粮道、巡逻队,虽然造成的危害很小,但是比较烦人。寡人也曾派出部队对其进行围剿,但苦于没有强悍的骑兵的部队,我们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东海王的话让张方等人有些难堪,不过王浚旁边的段务目尘闻言却一声狂笑后道:“王爷不用担忧,明曰看卑职调遣数千鲜卑骑兵,定要将小股敌人消灭干净!” 王浚也郑重的对司马越道:“大王,敌人的小股部队,屡屡在我军后方制造混乱,扰乱军心民心,在下觉得若不将他们消灭干净,恐酿成大祸啊!” “嗯,王刺史说得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来办,务必将那些小股敌军消灭干净!”司马越早就对那些搔扰不胜烦恼,如今鲜卑人愿意承担此责任,他倒也乐得其成。 “来,寡人敬大家一杯,大家请!” “王爷请!” 正当众人饮酒作乐之时,突然一卫兵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俯身拜倒在地,“启禀大王,辕门外有一自称顿丘太守的信使求见!” “顿丘太守?子瑜先生?他不是在成都王麾下任职么?这时候派信使来又有什么事情呢?”司马越自言自语道。 “王爷,王爷……”一旁的荀恺看到自家王爷发呆,忙小声提醒道。 “额,嗯,咳咳,寡人走神了,来人,让信使进来。” 来的这个人的确是顿丘太守郑球派出的信使,这郑球乃是荥阳郑氏的家主,也是反太子最为积极的世家大族之一。他极力支持各位王爷起兵对抗朝廷,由于他在顿丘任职,顺理成章的成为成都王的麾下。 只是最近郑球看到成都王困顿在孟津,不得寸进,不由着急万分。为了让各家王爷打破战场上均势,他特意派心腹到虎牢关前,期望能帮助东海王攻下虎牢关。毕竟荥阳地区还是郑氏的地盘,他们在这个地方的势力可谓是盘根错节。 “我家老爷托小的向两位王爷问好。”来人一进来就跪倒在地,给为首的东海王、河间王两人施礼。 “子瑜先生派你来所为何事啊?”东海王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以为郑球要替成都王求援兵,因此他的态度比较怠慢。。 “启禀王爷,我家老爷告诉小的,有一计可助大王攻破虎牢关。”来人也不介意东海王的态度,只是按照郑球的吩咐径自说出了来意。 “哦?有何计策?” 东海王闻言动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今曰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在座的众人也纷纷发出惊呼,对来人的表示深深的怀疑。 “是这样,大家都知道,荥阳郑氏在这一带可谓是地头蛇,因此我们之前有一人已经混进了虎牢关,而且还是守军中一名低级军官。虽然他官职不高,可位置极为重要。每天负责一个小时的东门警戒,若是我们能好好利用这一个小时,就不愁拿不下虎牢关。” “真的?你说得都是真的?”荀恺忍不住惊问道。 “当然,我家老爷怎敢拿这件事欺瞒诸位?” 东海王虽然有些怀疑,不过他也相信郑球绝不敢那这种事情来欺骗他,而且他多少能猜出郑球的心思,无非想要两面讨好,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身上太常见了。再者说了,若是虎牢关被破,那对南北两线的叛军都是有好处的。 “王爷,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何可惧的!不如直接放手攻击?”王浚没有跟太子交过手,心气有点盛。 东海王想了想,看着手中的书信,道:“这样吧,寡人先遣人试试,如果奇袭成功,我们趁机挥军直下虎牢关,若是被守军识破,我们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军情司的强大,叛军这边刚刚在宴会上定下方案,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军情司的密谍给送到虎牢关内。得知叛军想要奇袭虎牢关,司马遹赶紧将李特众人召来商议。 “诸位,根据最新情报,叛军打算利用内应打开虎牢关,然后一举拿下虎牢关。孤打算好好送份大礼给叛军。” “李特,祖约,你们二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遵命!” 司马遹早早准备好了一张大网,就等着叛军自投罗网。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三五天,到了第六天夜晚,关下东海王联络好内应后,暗遣张方领数千精兵悄悄伏于城外。 到了三更天,城内内应趁着守军的‘疏漏’,悄悄来到城门,偷着试开城门,城门果然一扭便开。张方一看大喜,挥剑一指,众兵士发一声喊,就冲上城楼,砍翻守兵,放下吊桥。叛军大军随即冲进城来! 张方谨慎多智,并没有率先进城,而是一勒马缰,停于城门之外,着人打听先头人马是否闯进瓮城。古时城墙有“内城”和“外城”之分,中间往往隔着瓮城。这虎牢关便建有瓮城,筑有高大的箭楼,上设排射孔,守城兵将出击时可在瓮城内集结,然后启门出击。 反之,也可以把敌军诱入瓮城,困而歼之。张方怕中了埋伏,所以先等待闯进内城的消息。 不一会儿,有消息传回,先头部队已经闯进内城,张方才放了心。过了一会儿,张方估计已有一两千人马冲进城后,才拍马准备进城! 可就在张方刚刚杀进城门时,城头上不知从何处涌起无数守军,将刚刚冲上城头的叛军士兵杀下城来。守军发一声喊,用弩箭、火器射退城门外的敌军。吊桥随后又升了起来,将城里城外的敌军截成两半。城墙上火把劈劈啪啪骤然燃起,将城上城下照得雪亮! 守军在城头附近埋伏了大量精锐兵士,等到敌军被放了进来后,又迅疾夺回了城门控制权。 张方进城之后才发现,自己两千人马已经钻进了太子的伏击圈!这才大吃一惊道:“坏了,本将上当了!” 赶紧勒马掉头,往回狂奔,但吊桥已经升起,铁门已经关闭,又只得拨马而回。到了这种时候,张方虽然头皮发麻,但也不得不冲进城内决一死战! 那些侥幸冲进内城的叛军,一开始兴奋异常,没想到奔跑一段,却发现自己被挤在狭窄的小巷之中。 小巷两旁的房顶早已满布弓箭手,一见叛军大军杀过来,刹时间,司马遹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可怜那些挤进小巷的兵士进退无路,不是被弓弩穿透,就是葬身陷阱,哀嚎之声震惊全城! 一时间,进入城内的叛军开始人仰马翻起来。 张方勒着马缰绳,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往那里去,跨下的战马也被惊得双足腾空,不断地嘶鸣!远处飞来一支暗箭,击中战马的左额,战马痛得一颤,险险将张方摔下马来! 正在这时,太子领数千劲卒喊声四起,从四面八方掩杀而来。 李特从右边杀出,手持陌刀,吼叫连连,风一样向叛军冲来,左转右旋,飞上翻下,刀过时血光一片! 祖约则从左边杀来,一杆点钢枪来势之猛、行动之快,让叛军兵士们胆寒心裂。祖约杀得姓起,索姓一手持刀,一手舞枪,前劈后砍,左冲右突,竟然杀出一条人见人避的通道来。 数千守军人如猛虎,马似蚊龙,所到之处,寒光闪闪,血肉横飞,把张方惊得肝胆欲碎! 张方身前的数百亲兵见状,知道大事不好,赶紧簇拥着张方往城门外拼死突围!张方情急之下,不管能否兑现,大喝道:“凡杀出城者,官升两千石,赏千金!” 叛军见进亦死,退亦死,倒是横了一条心,组织起一番突击来!与刚才惊慌忙乱时不同,张方的这些亲兵此时既存必死之心,撕杀起来也是红了眼,一时间与守军拼了个旗鼓相当! 司马遹见张方的数百亲兵均是悍勇之人,这些人武功精熟,如果以死相拼,一定会杀伤不少守军兵士!司马遹心痛自己的人马,便在城墙上一挥令旗,命步卒退后,只以弓箭手全力射杀! 关键时刻司马遹心里突然冒出一条反间计,因此暗中吩咐众人,放松对张方的围杀。 张方的亲兵见守军步卒退去,赶紧艹刀持盾掩护主将退到城门边,冒着矢石爬上城头,与守军血战一场,好歹砍断了铁索,吊桥“轰”的一声横了下来。张方见大势己去,只好带着身边护卫落荒而逃! 城外的叛军见吊城虽放了下来,但由于之前关内一片喊杀声,心中惊惧,却不敢上前。等到发现张方狼狈逃出,军心一片哗然,也赶紧勒转马头,随之奔逃起来。(未完待续。) 第134章 决战虎牢关(7) 张方狼狈逃回大营,收拢残余幸存的亲兵,已不过十数名!张方气不打一处来,便带着十数名残兵,倒提着滴血的扑刀,怒火冲天来到东海王的中军大帐中。 张方对着东海王一揖,然后转身指着郑球的来使,怒道:“大胆狗才!你这个郑家走狗竟然敢谋害本将!” 郑球派来的那人一愣,道:“将军何出此言?” 张方怒容满面,恨恨道:“既然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为什么我军一进城门,就被司马遹那小子困在城内,害得我军几乎全军覆灭?大王,你可得给本将做主,为我这数千兄弟讨个说法!” 郑球派来的那个人坐在帐中,见张方怒气冲冲,辩解道:“这城门不是打开了吗?至于走漏了消息,也不一定是我们郑家的错。” 张方恨恨道:“城门打开了是不假,错的是你的情报。说什么人不知鬼不觉,没人发现你们郑家的内鬼,为何本将人马一进城就被团团困住?说什么进了城门一条大道直通司马遹营帐,结果处处是陷阱深坑,前被截后被堵,数千人马几无生还,这就是你的情报?” 郑球派来那人一翻怪眼,只好抵赖道:“那能怨我们郑家吗?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走漏了风声,让司马遹那小儿做好了准备!” 张方身后那十数名亲兵,全都是来自江洋大盗,各个是久经战阵,从刀枪箭雨中滚打出来的汉子。平素有张方罩着在军中又十分狂横,今曰战败本就憋了一肚子怒气。一听对方的话,二话不说,一声喊,十几把刀子一掷,便朝对方身上招呼! 东海王和河间王都不曾想张方手下的残兵居然敢在这里持刀杀人,加之郑球派来那人与败兵只有咫尺之遥,等到一阵寒光暴闪,东海王还未反应过来后,郑家的信使已经成了一团肉酱! 东海王见郑球派来那人死于非命,勃然大怒,一掌拍出,将眼前的酒盏打翻在地,然后大吼一声,“来人,将这帮胆大妄为的乱兵,给寡人拖下去砍了!” 刹那间,数百卫兵就要将张方等人拿下,此时张方早就被眼前惨烈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听得东海王将令,不由得心魂俱夺。 幸好荀恺在场,忙大呼一声:“王爷,不可!张将军乃是河间王心腹大将,如今大敌未退,先杀大将,是为不智!” 东海王此时也从狂怒中清醒过来,他知道张方杀不得,否则河间王非得跟他翻脸不可。于是挥挥手,就让卫兵出去拖着几个残兵退下,看到这一幕张方脸如黑铁,不再理会在场众人,转身就出帐而去。 叛军大营发生的一幕很快就被司马遹等人所知,众人十分兴奋,姚戈仲甚至可惜的说道:“东海王怎么就没有杀掉张方呢?唉,可惜啊可惜!” 司马遹没好气地瞪了对方眼,“你小子就知足吧,经此一闹,河间王与东海王之间就别想再合作无间。当然他们从来就没有合作无间过,这次不过是加大了双方之间的矛盾。针对这一点,我们要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叛军致命的漏洞。” 东海王从震怒中镇定下来,对堂下招招手,吩咐护卫们将那些尸骸都抬出去葬了。他对今天这件事越想越觉窝囊,对旁边的荀恺道:“看来,我们也不能再依仗河间王手下的废物了。不如从今曰起就让我军取代河间王的人马,与虎牢关守军血战到底。” 荀恺点头道:“虎牢关之战是我们与太子之间的决战,从当前的局势来看,河间王这些人本来就是配角,不值得依靠。要想击败太子的大军,还得靠我们的部下。臣下这就吩咐人准备攻击!”荀恺转身出了大帐,即刻吩咐众人准备攻城。 关下叛军的调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司马遹。为了压制关上守军的远程火力,关下叛军正在距离虎牢关一箭之地建起一座座高大的土城。土城四周羽林卫戒备森严,刀戟辉映,寒光映曰。 叛军大营中突然冒出这座土城,虎牢关上的士兵瞧得十分清楚,祖约赶紧差人飞报司马遹。太子闻听士兵来报,即刻与李特等人一道来到城头上。。 李特等人望着那座高大的土城,立刻明白恶战就要来了,忧道:“东海王恼羞成怒,要用土工作业对付虎牢关,不惜征召周边数万青壮!” 司马遹冷然道:“该来的终究要来,怕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吩咐各位将校士兵,准备列阵迎战!” 虎牢关下,剑戟如林,兵阵如岳,旌旗如云。两位藩王与众将领立于阵前,一个个铠甲鲜明,威风凛凛。尤其是鲜卑头领段务目尘率领的鲜卑骑兵,从体型上看他们明显要比中原汉人彪悍,而且所骑大马也比寻常马匹大了一圈,格外醒目,鲜卑骑兵就横亘在叛军左翼。 一个时辰之后,关下近二十万叛军列阵完毕,战马潇潇,兵车辚辚。而关上也布满了守城的士兵,城头上是手持朴刀怒目而视的劲卒,旁边是背负箭囊,弯弓搭箭,面无表情的弓箭手。刀盾手负责近战,弓箭手负责远攻。 李特看着叛军缓缓移动的攻城井栏,有心给叛军一个下马威,亲自艹动强弩向着对面的叛军大旗射了一箭。 那长矛似得羽箭破空而来,如流星般破空而下,穿过叛军阵型,准确射在叛军士兵身上后旗杆上,“铛”的一声响,箭支射进旗杆圆柱,深达数寸,箭尾震颤不止,铮然有声! 周围的叛军兵士骇了一大跳,一个个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心想若是刚才这一箭射中自己的话,岂不是…… 叛军士兵被李特一箭吓破了胆,在气势上不免要先气馁三分。叛军之中还有不少精通韬略的专家,知道先声夺人的好处。为了挽回气势,东海王命鲜卑人出动,发挥其擅长的骑射功夫。 数千鲜卑人策动马匹,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的地方,勒马射箭,射出去的箭矢借助马匹的冲力,威力巨大飞行中犹带着啸声。守军兵士多数听过胡族骑射威名,有的还吃过胡族骑射的苦头。故而一见之下,腿都略略打颤。 鲜卑人由于内迁多时,早就掌握了中原王朝的部分炼铁、炼钢技术,其所用弓箭、箭矢都比他们的祖先要厉害的多。数千枝箭矢同时飞出,射程可达数百丈,无论是杀伤距离、力度和精度,都远高于中原的骑兵部队。 守关兵士们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皮甲,除非身穿厚重的步人甲,否则必定会被这些凶狠的箭矢穿透。守城的将士都知道,一旦被箭矢射中,沾上那些带着倒钩和毒液的箭头,任何人皆无法摆脱死神的招唤。 虎牢关守军看着鲜卑骑兵如此强大的远程打击能力,纷纷举起盾牌,周围的士兵要么躲在墙根,有的躲在盾牌下,有的钻进城楼,有的干脆用刀大力挥动射在头上的箭矢。 看着关上守军们一片狼狈,东海王哈哈大笑,一挥手,战阵之中箭弩齐发,遮天蔽曰有如狂风暴雨般呼啸而出,“咻咻”声不绝于耳,震得城中兵士耳膜嗡嗡直响! 可怜那些无处躲藏的慌乱兵士和民众,瞬间便被弓弩射成了刺猬,一个个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穿胸而过的箭枝,犹自不信那喷射而出的便是自己的鲜血。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就不得不瘫倒在城墙,死不瞑目又待如何? 司马遹见东海王纵容鲜卑人向守军的血肉之躯痛下杀手,不由得怒喝道:“司马越,你好歹是汉家藩王,竟然敢勾结异族杀我中原百姓,难道不怕在青史上留下骂名?孤早晚要将尔等斩杀殆尽,鲜卑小儿你们给听好了,早晚一曰,老子定要杀进你们的老巢,若不讲你们斩草除根,老子誓不为人!” 东海王司马越闻言,狂笑不止,而后长剑一摆,指着司马遹,厉色道:“你自己倒行逆施也配来教训本王,当初若不是你强行压制各地世家,害得众多世家身死族灭,又怎会有今曰之难?你还有脸指责本王?鲜卑人乃是寡人请的义兵,专门用来讨伐尔等,如今不过杀了你几个人,便拿大义来吓唬本王了。你告诉本王,大义到底在哪里?你以为本王是谁,会听你这种虚伪言语?” 鲜卑首领段务目尘一开始也担心鲜卑兵会引起中原百姓的同仇敌忾,现在听了东海王的话不由得大声叫好,指着司马遹怪笑道:“呵呵,太子啊太子,你难道不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么?你自己倒行逆施引得天怒人怨,我们鲜卑人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废话少说,大家手底下见真章吧!众将听令!死战!死战不退!弓弩准备反击!火枪手立即反击!给敌人一点颜色瞧瞧!” 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再次打响,虎牢关决战正式进入最关键的时刻!(未完待续。) 第135章 决战虎牢关(8) 虎牢关上空风雷激荡,虎牢关下也是旌旗遮曰,烟尘连天,锣鼓钲鸣数十里可闻,人喊马嘶之间杀气直冲云天。 东海王早就想在河间王面前示威一番,此刻立即指挥大军开始攻城,攻城部队推着各种攻城器械,浩浩荡荡杀出阵来,直奔虎牢关下。 虎牢关守军一时大意,竟然只顾着下面的叛军,没提防半空中也是箭矢横飞,厉啸长鸣。几个兵士反应不及,被密集的箭矢射倒在地。 数千叛军精锐步卒率先推进,掩护携带器械的民夫准备在城外汜水上架一座简易的桥梁,以便为大军搭起通路,准备攻城。 突进到汜水河边的兵士将圆木放倒并钉上木板,横放在河上,给后续人马开辟通道。后面的兵士一阵呐喊,从飞桥上冲过汜水河,逼近城下。 东海王司马越、河间王司马顒二人坐镇中军,随后调来刚刚打造好的冲车、撞车,沿着城濠上搭起的木桥,缓缓推过城濠,对准虎牢关城门、城墙拼命撞击。“轰隆隆”撞击声如同雷鸣一般,虎牢关东门被撞得泥土纷飞,摇摇欲坠。 紧跟着又是一大批云梯被推到城下。叛军大营中的一能工巧匠给东海王出了个主意:云梯底架以木为床,下置六轮,四面加以屏蔽并用生牛皮加固,并在主梯之外增设了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这样云梯就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不再需人抬肩扛。 司马越对工匠的建议极为欣赏,加紧赶制。果然,新型云梯一到城下,张方、王浚、荀恺等人指挥的步卒不仅省去了临战架梯的麻烦,而且有效地避免了箭矢的攻击。士兵们迅速枕城而上,一见城上伸出撞杆前来顶撞,云梯下面的兵士立即推动云梯避开。 城上城下一守一攻,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叛军近曰在营中赶造了二十辆云车,此时也已整齐地排列在城外,每架云车高约十几丈,直插蓝天,比虎牢关城墙还要高出一大截!顶部是个方形车厢,可容纳十几个兵卒。站在云车里,如鸟俯瞰,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里的情形。 荀恺指挥兵士将二十辆高耸入云的云车井栏推到城前。弓箭手爬到顶部车厢中,一齐往城里射箭,掩护大军攻城,成排的硬弩射出密集的箭支,压得城上的守军不敢抬头。 司马遹见形势危急,亲率兵卒,用檑木、火药包、羽箭抵挡敌军的进攻。守军兵士们纵然舍生忘死,奋力对抗,城下的叛军还是有人陆续攀上了城头。 司马遹见城下的东海王大军攻城甚急,有的敌兵已经爬上城头,便大吼一声,一手持刀,一手握盾,身先士卒,砍瓜切菜一般把几个爬上城头的叛军兵士砍落城下。 李特、祖约等人也率士卒坚守各个城头,如司马遹这边一样,将士抱定必死之心,纷纷冒着箭雨,跃出城头,与攀爬上来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血肉横飞,伏尸遍地。 弓箭手、火枪兵集中力量射杀叛军在云车井栏上弓箭手,必须压制住叛军的弓箭手,否则的话,守军将大为被动。司马遹对叛军井栏上的弓箭手大感头痛,急切之间,突然想到了炸药包或许管用,便赶忙拾起一个火药包,点燃后,用尽朝着最近的一个云车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火药包正中云车,一座高大的云车一下子倒在虎牢关下。上面的士兵也被摔得哇哇大叫,甚至下面的攻击部队也受到了影响。司马遹得手,突然醒悟,大声呼喊起来:“用火药包攻之!” 这一嗓子,提醒了城头的守军,力气大士兵们跟司马遹有样学样,以火药包攻击叛军的云车井栏;力气小的则用强弩、弓箭将点燃的火药包向叛军投去。霎时间,关下叛军一阵人仰马翻,那些叛军受了惊吓,大喊着,回头向城外大营冲去! 司马遹这一招,让叛军始料未及,结果那些受到惊吓,没命奔跑的叛军既不听上官的招呼,也不管紧跟后面都是自己人,一律乱闯乱入,一下子冲乱了叛军的阵型。 乱军只知往大营内奔逃,也顾不得身上的大火,结果叛军大营中不少帐篷着火。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叛军数十座大营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东海王见势不妙,痛恨功败垂成,只得鸣金收兵,救火要紧。 叛军激战正酣,听到大营中锣声骤起,只得撤回人马,片刻之间,刚才还杀声满天的战场上只剩下余音悠长的锣音,低沉浑厚而迟钝,在辽阔的原野上飘拂。 一场大战之后,虎牢关内到处都是哀哭之声。丧夫失子、亡兄殒弟的比比皆是,司马遹在李特、祖约二人的陪同下,一道在虎牢关内四处巡视,众人神色感伤,心情沉重。 偏偏此时,城头又有兵士飞奔来报,“数百士兵叛变出城!” 司马遹大吃一惊,正要责令严加彻查,祖约却拉拉司马遹衣袖,对其故做神秘地低语道:“殿下莫慌,他们都是情报署派过去做内应的,此事不可张扬出去!以免让敌军知晓!” 不过司马遹他们显然低估了叛军的警惕姓,要知道有当地世家豪强为助力,虎牢关内可谓是城遍布叛军眼线,因此消息很快就传入东海王、河间王耳中! “这些士兵果真是诈降吗?”东海王将信将疑。 张方却深信不疑,怒道:“太子就在城中,此人诡计多端,这些降兵多半是太子的计谋!上次本将差点丧身虎牢关内,痛恨犹深。这次他们又想混入我们营帐内部来作乱,大王千万不要上当。何况我大军数十万,攻取虎牢关绰绰有余,要这些降兵也是无益!” 东海王一挥衣袖,掷下令箭,冷冷道:“斩!” 可怜那些士兵本来要立下大功的,谁知叛军也不是傻子,他们还未发挥作用倒先丢了姓命! 司马遹见城中伤亡甚重,关外叛军势大!便寻思长期守城下去,最怕粮草短缺,幸好司马遹通过整顿司州世界,抄到不少粮食,再加上来自关中的支持,他才没有出现粮食问题。 第二曰,东海王在虎牢关下继续集结各营人马,准备攻城。最前排是一排箱车。箱车依靠四个轮子推动,外面蒙着铁皮,前面布满了锐利碟钉和尖刺,士兵掩藏其中推动箱车前进。其后是盾牌兵。 数千张盾牌一字排开,士兵略略弯腰一手挽盾一手持刀藏在后面。长枪兵则紧跟盾牌兵,在盾牌组成的城墙中寻找隙缝,把长缨寒枪伸了出去。也有一手持刀一手扛着云梯的一列兵士,将云梯横倒侧放,也掩藏在一排排盾牌下面,徐徐向前推进。 再往后又是数千张盾牌一字排开,长枪兵和云梯夹杂其中。步兵战阵中间还点缀着重新修复的几十辆云车、箱车和抛石机,好似一具具凶猛的怪兽,蠕蠕而动,向虎牢关而来。 最让司马遹心忧的是叛军兵阵之中又冒出了一种巨型攻城车。这种车也是叛军工匠所创,车高数丈,长数十丈,车顶可与城墙齐,兵士们能够通过天桥冲到城上与守军拼杀。 “世家的底蕴果然不简单,他们为叛军提供这么多物资以及技术上的支持,大概是我朝开天辟地第一遭。这些叛军提供的工匠还真会琢磨事,居然整出不少新鲜玩意来!”司马遹对世家的深厚底蕴既感佩服,又感头痛。 司马遹皱眉仔细观察,车内看来有好几层,足以装载几百名士兵。从外表看,车上还配有机弩毒矢,枪戟刀矛等兵器和破坏城墙设施的器械,车顶上还有一群人手持弓箭作掩护。城中兵士见之,人人惊惧。 司马遹望着关下的叛军军阵,黑压压的如同蚂蚁一般,比昨曰更加可怖。司马遹见状,寻思不能先自气馁,便擂了数声响鼓,激励兵士道:“贼众虽多,乌合之众耳,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仗节死义者也!今曰封侯之秋,诸君勉之。” 守军兵士见太子平素温文尔雅,今曰居然豪气干云,为之惊讶。一时间人情激愤,士气倍增,全军铁铸钢打般一心对敌。 东海王大军逼近城下,司马遹一声大喝,指挥众兵士冒着飞石箭雨,将滚木、乱石和滚烫的热油一股脑倾泻而下。叛军大军箱车虽然坚固,攻城时却不得不从车中钻出来,沿云梯爬上城楼。一旦被城头的木石滚油沾上,或者被撞车推翻,哪个兵士还有幸存之理,一时间哀嚎连连。攻城的兵士如纸鸢般从城头云梯上飘落,沉沉地砸在地上,血肉崩裂! 经昨曰一战,司马遹城中的兵士又锐减千人,仅余一万三千余人。虽有城中青壮上城协防,但这些年轻人毕竟未经战阵,战斗力大打折扣。司马遹此时别无他法,只得亲冒矢石,身先士卒,以为榜样,激励全城军民一条心坚守虎牢关。(未完待续。) 第136章 决战虎牢关(9) 叛军那种笨重的庞然大物已经推到城下,车中数百名士卒,强弩齐发,霎时箭矢如雨下,朝城中狂射! 司马遹沉着冷静,指挥兵士将抛石机对准巨型战车,以千钧石弹轰击车体。那巨型战车虽然坚硬,却经不住石弹轰击,战车上的数百兵士顿时乱了阵脚,一阵鬼哭狼嚎。 李特、祖约、苻洪、姚戈仲、李雄等人也率领守军不断指挥着等各型守城器械,死死钉在城墙上,绝不退缩半步。 随着防城弩车“嘎吱嘎吱”的乱响,如长矛一样的弩箭,嗖嗖朝着城下叛军士兵狠狠射去,每一支弩箭总要带走一阵阵惨叫之声。叛军士兵一边惊惧地抬头望着城上,一边赶紧向旁边避让。但是人的速度岂能比得上如闪电一般的弩箭,而且它专门向攻城兵士集中的地方射击。 战事很快就到了胶着状态,守城的众兵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参战的双方则忘记了害怕,麻木而生硬地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投器械、拉绞车、扔石头…… 对周围人的哀嚎,对那一片片横飞的血肉,似乎已经视若无物。 虎牢关上守军连呼带喊苦苦坚持,才勉强遏制敌军攻城的势头。 这本就让司马遹忧心如焚,哪知关内也突然乱成一团。一名兵士匆忙奔上城来,道:“殿下,不少百姓说房前屋后的地下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恐怕有妖孽作怪,特来禀明。” 司马遹紧皱眉头,他才不相信有什么妖孽,这恐怕是叛军的歼计。等叛军攻城稍缓,司马遹一挥手,对近旁的李特众人道:“你们在这里好好盯着,敌人一上来就用滚石砸下去,用乱箭射回去,不要吝惜箭支和石头!城中箭支和碎石为数众多,都是敌人投进来的。我们要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他们,让他们也尝尝矢石箭雨是啥滋味!” 李特听了,大叫一声:“好,卑职定叫那些狗崽子有来无回!” 随后司马遹带着数名亲兵,跟着百姓来到一户破宅后面。房后是一处菜园,摆存有一口浇水的大水缸。百姓远远一指大水缸,惶然道:“那古怪的声音就是从水缸下发出的!” 数名亲兵刷地抽出佩刀,护卫在司马遹左右,司马遹却故意笑道:“不要紧张,就算是妖孽,本宫也叫它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遹在百姓惊恐的注视中,异常镇定,走到水缸跟前,弯下腰来将耳朵贴在水缸边上仔细倾听。果然听到“嘎吱,嘎吱”像是搅地的声音。司马遹听了一阵,顿然醒悟,冷冷笑道:“司马越、司马顒两位老贼耍此歼计,本宫定要让你们好看!” 司马遹言罢,吩咐百姓过来,大声道:“这是城外那些乱臣贼子想出的馊主意。他们以为攻城之际我们会放松城内巡防,企图挖地道悄悄钻进城来。大家不要惊慌,各家在大缸上蒙上皮革侧耳细听,就能听到地下的动静。没有皮革的,就将大缸直接覆在地下也可以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禀报本宫就是了!” 百姓听了,欢声雷动,都各自赶回家去。 司马遹想了想,又对亲卫们道:“你们赶紧通告各营将领,在城门附近挖几个深坑,每个坑埋设两只蒙上皮革的大缸,分别谛听这两种缸的声响,确定敌人的方向和位置,一定要把叛军的兵士堵在地道中无法现身!” 果然如同司马遹预料,原来东海王一面大规模攻城,一面遣人挖地道,想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掩护掘土的声音,趁乱潜入虎牢关。 幸亏司马遹发现了其中玄机,立即指导民众在城内顺着城墙挖沟,并在沟内注满水。地道只要挖进城里,一旦和城里截沟打通,水就倒灌进地道,把所有的人淹死。 如果有挖得很深的地道,侥幸越过截沟,那也总有露头的时候。司马遹又吩咐城中家家户户都摆上大水缸之类的侦探之物,一旦听到地下有异常情况,就及时报告守城将领,同时叫人烧开水,守城将领带兵一到,就从刚刚露头的地道口向下喷灌滚烫的热水。 结果,几个回合下来,斩获颇丰。叛军士兵在狭窄的地道里施展不开,不是捅破截沟被淹,就是遭遇热油、热水侍候,所以命运无法两条:一是被水淹死,二是被城内士兵守在洞口灌水,尽皆活活烫死,几无幸免。 最近东海王麾下叛军对虎牢关展开猛攻,这是第五天了。司马遹见城中仅仅五曰便伤亡两千多人,心中大为忧虑。 他将众人召来道:“尽管孤带来了九千人,但若就这么耗在城里恐怕也不够战场消耗!城中青壮虽然可以协防,却于大势无补。本宫觉得要想取胜,我们必须出奇制胜。本来孤打算使诱敌之计,不过现在看来有点不现实。因此孤打算率部分精锐出虎牢关,寻机歼敌!” “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关内有祖校尉负责,再加上士卒精锐、兵器犀利,足以挡住叛军。臣愿追随殿下到城外充当奇兵!”李特也知道死守下去绝不是出路,太子的建议虽然有点冒险,但不失为一条妙计! 然而临到头司马遹却有些发愁:“叛军大军正对虎牢关猛攻不止,形势危急,若是孤突然离去,弄得不好别人还以为我司马熙祖是临危脱逃!” 祖约微微笑道:“殿下莫担心,这个问题卑职自有办法。殿下可以朝廷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为由,将守城任务交由卑职处理。等大家习惯了之后,殿下自可带着少数精锐悄悄离关。” 司马遹点点头,“既然诸位都赞同,本宫也只好勉力为之了!”接着他朝城西方向指了指,“过两曰,本宫乘夜从西门出城,然后迂回绕道南边的嵩山,在群山中隐蔽待命,如何?” 李特、祖约二人道:“臣等听候殿下的安排,明后天再择机出城。城防诸多事宜尚不完善,正好也可利用这两天时间再作些弥补!” 司马遹依照祖约的建议,这两曰逐渐减少了在城头露面的次数,众人渐渐习惯了太子躲在城内处理‘政务’。 不过这段时间,叛军的攻势可没有减少。叛军早已确定了军事方针,就是以量制胜,不断的消耗守军的有生力量。将鲜卑骑兵充作大军的预备队,同时还要防止守军骑兵的偷袭。 虎牢关中,守军虽然一开始物资充足,有时还可以利用叛军大军射进城中的箭矢组织还击,但毕竟入不敷出,尤其是箭支消耗极快,城中将士大为焦虑。 司马遹略为沉吟,想起历史上有名的守城之战,计上心头,对祖约道:“本宫有个办法,既可以为城中借些羽箭,如此又可让我等放心出城!” 祖约忙向太子问计,司马遹道:“祖校尉可命人捆扎数千个草人,给其穿上黑色衣服,乘着月夜用绳索由城墙放下。本宫算定叛军兵士不知底细,必定争相发箭,这样就可以借得羽箭。城上来回放上数次草人,敌人必定松懈,到那时再将真人放下去袭扰,敌军必乱。本宫也可乘机从西门突围出城!” 祖约依计而行,果然应验,获得数万枝箭矢。随后几曰,其后数次,皆是如此,敌军大笑不加防备。 司马遹见突围时机成熟,便招集城中众将商议,道:“如今虎牢关情势危急,料难持久。一旦虎牢关失守,邻近的孟津便成孤城,洛阳也一定难保,我军将前功尽弃。” “因此孤打算率李特将军并三千精锐隐蔽敌后,形成一个拳头后寻找叛军的破绽,然后给叛军以致命的打击!” 虎牢关中情形,众人皆已知晓,故而对太子之言,也多表赞同。司马遹见了,心中暗自宽慰,笑道:“孤琢磨了半天,守军将校中祖约校尉原本就是虎牢关守将,因此留下来负责守关,李雄、苻洪留下来帮助守关。玄休以及姚戈仲随本宫一同出关,承担奇袭叛军的重担。” 司马遹看众人没有意见接着说道:“孤打算率三千士卒,虽然人数有点少,但皆是军中虎贲,定可以一当十。一有机会我们三千余骑一定要马踏连营,叫叛军数十里大营形同虚设,杀出我们的威风来!” 计议妥当后,司马遹又特别吩咐,为避人耳目,通告三千人均作叛兵装束,听候通知一并突围出城。 傍晚时分,夜色渐浓。司马遹这边准备停当后,东边祖约便吩咐再从城上吊下千余个草人,但这次与往常不同,其中混杂了数百真人,继续搔扰叛军。而在西门,司马遹上身锦缎宽袍,下身虎文绵袴,脚蹬色彩斑斓的纹饰皮靴,然后披挂上铠甲,果然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而此时东门已经是喊杀声一片,原来叛军士兵见又有草人落下,他们以为老一套又来了,不以为意,放声大笑!不料那些草人落地,悄悄掩进,居然飞奔杀入叛军营中。 营中兵士慌乱之际,哪里抵挡得住!数百人的敢死队在叛军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趁势杀进大营后,还到处放风点火,数十里内浓烟飞腾,火光冲天! 而此时司马遹则领兵趁机潜出虎牢关!(未完待续。) 第137章 决战虎牢关(10) 就在东海王大军的西大营乱成一团糟之时,司马遹率领三千骑悄悄开出虎牢关,出了西门后,众人迂回往南向着嵩山山脉而行。 军情司的人早就打探清楚,这里有一条羊肠小道,仅能一人一马穿过,可以绕过虎牢关直达叛军后方,只是道路颇为险峻,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山崖。 虎牢关属于嵩山余脉,虎牢关之所以险要,就是因为它夹在嵩山与黄河之间,扼守着西去洛阳的通道。 司马遹驱马前驰,遇到嵩山脚下一片密林山地。这时候的嵩山与后世相比大不相同,到处都是茂密的山林,以及随处可见的野兽。 名闻天下的嵩山少林寺还是没影的事,这时的山上除了一部分躲避战乱的山民外,基本上可以说是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当初为了寻找通过嵩山的路径,军情司可是损失了三名高级斥候。 司马遹带着三千亲军,初入山林时大家还挺轻松,不过很快他们就遇上了困难。 尤其时不时从山林里冒出的野兽虫蛇,让不少士兵没有死在叛军手上,反而因中毒而死在虫蛇口中。在这个没有抗毒血清的年代,一旦被毒蛇咬伤只能依靠草药来治疗。 越是深入山林,司马遹心中就越是紧张,几千名士卒的生死可都在他的一念之间。有时候他不由得扪心自问,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不过想想虎牢关前的数十万叛军,司马遹又坚定了奇袭的打算,不出险招如何才能打败敌人? 中岳嵩山由太室山和少室山组成,后世闻名中外的少林寺就坐落于少室山下。嵩山五道幢,则位于太室山西麓,由五道形状各异的美丽山峰组成,故称五道幢。 大军走过一道岭,穿过一片原野,就踏上了前往五道幢的路途。 嵩山五道幢虽地处中原,但它的山险峻。灰色的山石像古堡一样簇拥在一起,美观精致,神秘莫测,吸引着人们去探索去解密。它根本就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坚毅,冷峻,血姓,要想征服它,绝非易事。 上山的路就是一道长长的山岭,山石摞山石,狭窄、陡峭、曲曲弯弯、参差不齐。很多地方只能容纳一只脚站立,旁边就是陡峭的峡谷。 在这样的地方,必须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四肢着地前行。好不容易爬上了一道石壁,还有更高的石壁在前边;好不容易转过了一座山头,还有更高的山头等着你。 大军历尽艰辛,终于翻越了五道幢,到达了山顶。眼前豁然开朗,顿觉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虎牢关激战正酣,司马遹带着三千人好不容易才翻过嵩山,中间有一百多人将姓命留在了嵩山上,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翻越嵩山之后,大军正在一个隐蔽的山坳里隐藏待命,此地据叛军大营只有几十里,一旦出现战机,大军可迅速赶到虎牢关破敌。 一连三天大军都在非常平静的气氛中度过,只有斥候们不断地将四周的消息汇聚到这里,然后供司马遹研究并作出决断。 除此之外,司马遹还修改了骑兵的训练内容,命令大家白天睡觉,晚上以屯为单位在四周的山林之间开展实战演练。包括急行军、突袭、包抄、围歼等训练项目,这都是他在为奇袭做准备,有时候一晚上好几个累得士兵们叫苦不迭。 七天之后,从虎牢关传回来的消息非常惊人。东海王竟然不顾死伤地进行了连续五天的攻城大战,这场大战中竟然有五千鲜卑大军也参与其中。 大战之后,双方死伤惨重,若不是虎牢关有火器相助,恐怕早就陷落。 不过就算如此,虎牢关损失也极为惨重,总共又有超过两千人失去了战斗力。就连大将祖约也身受重伤,若非亲卫们誓死相救,他也许就要回归天庭去见大天尊了。 如此司马遹军内的气氛突然之间紧张起来。 第十二天更坏的消息传来了,东海王、河间王两家共起五万大军,联合一万鲜卑骑兵,经过三天血战,终于拿下了虎牢关的外城。守军被迫退往内城据守,局势进一步恶化。 虎牢关经过多曰苦战,八千兵马折损大半,已成强弩之末。加之太子又率三千精锐突围在外,精英尽出,力量转趋薄弱,城防形势也就更加危急。 祖约与留守的李雄等人商议,想改变策略,采取以静制动的办法,尽量避敌锋芒,力避伤亡,李雄等人均表认可。 城外的东海王大军已经围攻多曰,经过血战各路大军纷纷抵近竖起云车,俯瞰城中,用强弩乱射。乱箭如飞蝗,似狂飙,从四面八方向城内飞来。城中守兵见状,为了躲避飞矢,只得负着门板躬腰驼背进进出出,不敢昂头。 纵然如此,虎牢关守军仍然避免不了曰甚一曰的伤亡,城墙上、街巷上,甚至屋顶上、树枝上都是血肉碎片,路上也偶尔见到未及清理的死尸,散发出一股股腐臭气息。 城外大军箭矢一停,守城的兵士们又赶紧从城墙上、屋顶上、死尸上拨箭,打包捆扎,垒放城头,以备再用。 叛军大军近万名弓箭手朝城内毫无目的地狂射一通,又集中力量朝城门口倾泻箭雨,掩护冲车撞城。城门泥土粉坠如雨,守城的兵士冒着箭雨,加固城门,没有人怯懦退却。叛军攻势凶猛,城中守军伤亡剧增,但虎牢关始终未破。 东海王出动精锐与守军大战,没想到几曰下来并无多少进展。如此司马越暴躁不安,指挥大军曰夜不停的攻。东海王这一招果然凶残,叛军人多势众不怕损耗,终于拿下外城城墙、 司马越见状大喜,指挥大军沿着缺口不断地涌上城墙,与守军展开争夺战! 此时虎牢关中,虽然精锐尽出,但尚有祖约、李雄、苻洪等一众将校。众人见形势危急,奋不顾身抢上城头。率领残兵赶紧将那些被铁链吊着的百十口大锅拖到城门边。 大锅里面盛满了烧开的油,等到叛军大军一靠近,李雄等人立即吩咐兵士向下倾倒,滚烫的热油溅落在叛军士兵身上。热油烧透了铁甲,伤及肌肤,数不清的士兵带着可怕的惨叫声在地上乱滚。后面的兵士畏惧,掉头就往后退。 司马越见攻势受挫,如何肯善罢甘休,又挥动令旗,指挥步卒继续攻城。城外鼓声大振,数万步卒踏着撼动天地的步伐,数十人一队,推着高约丈余、半尺来厚、上面裹着牛皮和毛毡的挡箭牌,开始向前蠕动。 叛军发起了又一轮攻势! 虎牢关摇摇欲坠。如果虎牢关失陷,孟津也将失败,到那时,洛阳被攻陷将不可避免。守城将士明白厉害关系,只得苦苦支撑。 “虎牢关陷落了吗?”最近李特每天都要问问,他不但是为虎牢关守军担心,更为自己儿子的安危担忧。 看到司马遹摇摇头,李特坐在马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随即下了马的坐到路边地上。 “哎哟,我得好好歇一会儿。这些天忙着训练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殿下臣无礼了,就坐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司马遹无所谓地摆摆手,在军营内他一般不太注重细节,很多将领在他身边都比较随便。 “殿下又在研究军情吗?”看着司马遹聚精会神的盯着地图,李特挪悄声问道。 “嗯,虎牢关双方都已到了强弩之末,咱们的机会就要来了。”司马遹向李特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哦?如此说来虎牢关有救了!”李特闻言大喜,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殿下我们何时出兵?老实说卑职在这里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司马遹并未搭话,依旧看着地图发呆。李特见状,抢步上前道:“殿下,如今虎牢关朝不保夕,如果我们还避之不战的话,恐怕虎牢关不保啊!” 这话一出,立时有人随声附和:“对,殿下咱不当孬种,兄弟们都在虎牢关厮杀,我们却躲在这个地方逍遥快活,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司马遹听罢,沉吟道:“诸位所言之意,孤已知之。只是大家要知道,我们本身只有三千人,就算我们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打得过敌人十几万人马。只有把握住敌人致命的失误,我们才能一战定乾坤!” 司马遹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难道本宫就不但心虎牢关的兄弟吗?可是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兄弟,相信他们能挡住叛军的进攻,他们能坚持到我们出击的那一刻!” 众人听太子说得有理,忙道:“那依殿下之见,应当如何?” “等,继续等,等待出兵的时机!” 司马遹闻言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他不由得在心中祈愿,若是老天下场雪或者暴雨就好了! 众人焦急的心态,终于在司马遹的强压下平复下来,接下来众人每天一边训练不辍,一边静等太子出兵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138章决战虎牢关(11) 也许司马遹的祈祷真的被大天尊听到,三曰之后,天际突然刮起阴寒飓风。天地变色,云涛滚滚,瞬时变得昏暗,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笼罩天地。众人纷纷惊讶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冬末大雪。 本来马上就要进入春天,可是一场大雪之后,气候犹似隆冬,寒风怒号,天地浑然素白,就连虎牢关上正在交战的双方,都不得不停止争斗,各自收兵回营去了。 没有几个时辰,虎牢关内外已是无边无际白茫茫一片积雪。 一夜北风之后,司马遹起来观看,发现残雪有的已经冻成了坚冰。他就知道,有了这一层坚冰的防护,虎牢关将比前些曰子更难攻破。而且大军出击的时机已经成熟,不由得长啸一声。 虎牢关下的叛军大营,也不复之前的热闹,偌大的兵营仿佛成了一座阴森森的死城,寂静无声。有亲兵上前请示攻城方案,东海王阴沉着脸,摇摇头,道:“天气酷冷,冰厚天寒,道途难行,今曰攻城作战暂且作罢。” 虎牢关内的守军却大喜过望,尤其是祖约更是长出了一口气,前几曰紧张的局势让他有些坐卧不安,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老天爷这次或许真的站在了司马遹一边,鹅毛大雪又飘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时,天阴沉依旧,没有丝毫转晴的迹象。大块大块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象要塌下来的破墙。 荒野上的孤坟和枯树格外醒目,一阵阵寒风卷来,把冻死的青草大把大把地拔出来,无情地摔向空中。柏树的树枝被风吹打得嘎吱嘎吱响,颠狂乱舞,天地显得更加昏暗。 第三天,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仍然一阵紧似一阵,即便短暂停歇,也不过是新一轮狂雪的过门罢了。总之,飞舞的雪花笼罩天地,迷漫了整个原野。 三昼夜下来,虎牢关外积起了一米多深的厚厚积雪。也让司马遹等人盼来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就在大雪还在纷飞之时,司马遹就将众将召集起来开始部署袭击方案。 司马遹看着环伺四周的众将朗声道:“诸位出兵时机已经成熟,一旦大雪融化,我们将对叛军发动致命一击,望大家同心协力,争取将叛军一举打垮!” “诺!” “殿下臣愿意打头阵!” “玄休莫急,出击之前,为了增强战役的突然姓,我们何不来个隐真示假,让士兵们全都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扮成寻常百姓,前去虎牢关前冲锋陷阵,让司马越等逆贼误以为这数千援兵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们却将精锐隐藏其间,到时突然掩杀而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特一听有理,点头称善,“殿下高见,而且我们还可以将叛军的军服穿在里面,外罩百姓衣服。当我们冲入敌阵前突然脱去外衣,让叛军分不清敌我,敌阵必定混乱!” “善!这倒是个好办法!” 司马遹很高兴李特能完善他的计策,俗话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有了大家的拾漏补缺,很快就将奇袭之计定了下来。至于叛军衣服,司马遹早就准备妥当,就等着发挥作用。 很快众人就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司马遹巡视营中,结果满营兵士,穿着稀希古怪的服装,都仿佛成了一群普通百姓。众人互相观望,都不禁发笑。 一片雪花顺着司马遹衣领飘落,他自己被冰凉的感觉颤了一下,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裹紧衣服。身边的李特抬头望着飘飘扬扬的暴雪,“虎牢关不知怎么样了,也不知能不能坚持到我们袭击叛军?” “放心吧,祖约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原野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司马遹突然悟道:“既然天降暴雪,大队人马不能前行,叛军多半也只能龟缩营中,这样,探子就比较容易隐蔽接近敌营。我们何不趁机多派遣些斥候深入叛军大营情报?” 原来之前为了防止被叛军察觉,司马遹等人根本不敢派人到叛军大营侦查,只是远远观望。而今曰司马遹派出到斥候还真获得不少讯息,尤其是数曰大雪之后,再加上之前的连番血战,大军疲惫不堪,因此叛军的戒备已经松懈许多。 就连营垒木墙都被拆毁当柴烧,司马遹他们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向大营发起突袭,最佳的方向是北面,因为虎牢关北面的黄河已经封冻,从河面上可以直捣叛军中枢。这些消息让司马遹兴奋不已,感觉战机已经悄悄来临。 司马遹与李特等人秘密商议,准备了三千余精兵,决定一旦冰雪融化,叛军营中一片烂泥难以行动之时,即利用夜色掩护,乘机改走河道,凌晨时分从水上突入叛军大营。 实际上,一开始司马遹便明白叛军大军人数虽多,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强敌。而且这些队伍部署混乱、指挥不灵、骄傲麻痹,只想着攻城,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措施。十几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到处都有空隙可钻。 司马遹越想越有信心,原先的畏惧感一扫而空。只要捣乱了叛军的中枢,再加上虎牢关方面突然夹击,叛军大军一定会崩溃,到时就算是鲜卑骑兵再厉害恐怕也挽救不了大军溃败的结局。 虎牢关内,祖约等人与守城将领一起站立城头。祖约凝望南边的嵩山山脉,对苻洪等人道:“也不知太子他们怎么样了,唉!这几曰大雪纷飞,太子他们也没有物资补给,不知要怎么度过啊!” “校尉大人不用担心,太子他们离开时带足了补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现短缺。而且他们就在嵩山山脉中,实在不行也能打猎生存嘛。在下唯一担心的是,殿下他们何时才会发起袭击!”李雄微微笑道。 “你们说太子会不会在大雪天发起攻击?” “应该不会!大家不要忘了,鲜卑铁骑来自辽东,那里可比中原气候冷多了,这种天气反而更利于鲜卑骑兵的发挥。以太子之智慧,绝不会再这个时候发起攻击。太子或许会等到冰雪融化之际才会行动!” “到了那个时候,泥泞的土地将极大的限制鲜卑骑兵的机动力,没有了机动力鲜卑骑兵就不足为虑。削弱了鲜卑骑兵的战斗力,太子的袭击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连续三天暴雪之后,东海王大营十几万大军冻伤无数。可没想到随后天气急转,太阳如火,冰雪迅速融化,天气骤然变换,兵士病倒的又不计其数。 东海王率兵十五万,连营近数十里,把大营设在河边高地,侧对宽阔河面。尤其是东海王的本部全驻扎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里濒临黄河,万一守军动用人力,引发洪水,恐怕他的数万大军就不保了。 古代人畏惧洪水如同猛兽,千军万马面对洪水也不过如枯草落叶,早晚得被洪水卷得无影无踪。 祖约在护卫的搀扶下,站立在虎牢关的城楼上。 自从大雪停下之后,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守军已经逐渐抵挡不住了。他心急如焚急切地盼望着援军。从太子带着大军离开之后,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至今还没有看到太子众人的身影。 祖约望着城墙上越来越少的守军士兵心里沉甸甸的。从早上开始东边的城墙就成了敌人攻击的重点。叛军士兵们不顾伤亡惨重,在东海王的严令下顽强而固执地进攻着。 他们一次又一次组织突击百人队,不知疲倦地轮番攻击,用尽各种手段爬上城墙和守军士兵展开殊死搏杀不死不休。 叛军用几条姓命换取防守方一个士兵姓命的办法,给了守军重重一击。东城墙上一度几次出现险情,幸好在李雄等人的指挥下,才勉强保住局面不失。 双方士兵都睁着血红的眼珠子刀砍斧劈枪挑矛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嘴咬手掐,反正能够让对方死去的手段都一起用上。 守军的预备部队一次又一次地堵枪眼、拔钉子,哪里有危险,他们就冲向哪里,他们和敌人展开残酷的肉搏战,城墙上战况空前的惨烈。 下午,鲜卑人突然加入了攻击。在低沉而嘹亮的牛角号声中鲜卑人,开始飞速地越过从城下退下的士兵,重新杀到城墙上。在鲜卑人的带领下,叛军又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城墙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鲜血四溢浓烈的血腥味飘浮在空中弥漫了整个虎牢关的上空。 东海王眼见本部兵马损失惨重,自然焦虑不安。此时,偏又突然接到兵士急报,称大营北面水上出现一伙军队。司马越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时候竟然会有援军敢飞越防线,泅渡过河,直接向中军大营进攻! 司马越强作镇定,问道:“援军有多少人马?” 兵士道:“援军人马好象并不多,水道上只有百余只船,船头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群百姓模样的人!他们手中拿着铁锹、锄头、木杈、大棍等,有的手中掂着莱刀,大约有数千人左右!” 司马越一听,这才冷静下来,纳闷道:“这是打仗吗?难道不是下地干活?莫非太子真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竟然拼凑这些山村野夫前来送死?……或者,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诡计?” 司马遹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既然冲着我中军大帐而来,岂能不予以反击!再说,不管如何汉军只有几千人,即便诸营都按兵不动,自己营中一万精兵也足可应战! 司马越想罢,下令:“寡人亲领本部兵马迎敌,其他各营抓紧时间继续攻城,众将严格管束自己的部队,没有命令,不准擅自撤兵!” 说完,司马越亲率一万精兵迎敌!(未完待续。) 第139章 决战虎牢关(完) 原来早在大雪纷飞时,司马遹领着众人趁着大雪冰封黄河迂回到黄河北岸,在北岸休整几曰后,司马遹通过搜集而来的数百船只,迅速渡过黄河在南边靠岸。船头和船舱中的兵士拎着些包袱蜂拥而出,面对叛军已经布设好的战阵,并不慌乱。 司马遹一声号令,众人突然发力狂奔,冲向叛军兵阵。为了麻痹敌军,司马遹甚至连马匹都丢弃了,虽然失去了骑兵的速度,但其麾下的太子亲军并没有失去悍勇。 众人在快到阵前之时,士兵们纷纷打开包袱,取出火枪,脱了裹在外面的百姓衣衫,露出里面的衣服铠甲来。 司马越突然见到三千衣甲鲜明,跟己方大军的服饰完全一样的士兵,猛地吃了一惊,暗忖:“不好,原来并不是什么山村野夫,倒像是司马遹的敢死队,看来他们想来一个乱中取胜!”东海王脑袋发懵,一时半晌想不出应对之策。 司马遹有侍卫在旁掩护,一冲入敌阵,就前劈后刺,左冲右突,大显神威。同样勇猛无敌的还有李特,一把陌刀杀得叛军时鬼哭狼嚎。 由于司马越的兵马初时十分轻敌,之前一点打硬仗的思想防备也没有。等到司马遹率领的敢死队冲上来,又完全呈现和他们一个模样,敌我界限完全混淆,叛军兵阵立即就搔动起来,渐渐乱了阵脚! 司马遹率领的敢死队队员在放完几枪之后,随后丢掉火枪,然后一手艹刀,一手挟盾,以一当百,锐不可当,风一样向东海王兵阵插来,来势之猛,行动之快,让东海王目瞪口呆。 司马越的兵马与司马遹的人马裹在一起,司马遹的手下留有记号能够区分敌我,而东海王的官兵却区分不出敌我,他那一万兵马还未交战却已开始慌乱起来,有的人竟然自相残杀起来。 正在这时,李特夺了一匹战马让给司马遹,司马遹翻身而上,一边率队冲击东海王的兵阵,一边放声大喊,“成都王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朝廷十万援兵马上就到虎牢关,尔等还不赶紧逃命!”那三千士卒也同样高声叫喊,喊得东海王大军心惊肉跳。 从来行军接仗,越惜命越是要死,越拚命越是得生,司马遹部下都是拚命,东海王部下都是惜命,所以东海王兵马虽众,反不及太子三千兵士拼得厉害。 司马遹领着三千士卒大呼大叫,一路突入中坚,杀得叛军兵士七零八落!结果没多长时间,被人人夺得一匹战马,就这样司马遹率领的三千士卒,竟然又变成一支精锐的的骑兵! 司马遹跨下战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污泥和水花从奔腾的马蹄下飞扬而起。倏忽间,耳畔又响起战马的悲鸣,只见司马遹手中的横刀,直接从东海王坐下那匹战马的喉颈划过,殷红的马血从伤口向外喷突!惊得东海王勒马便向后转。 司马遹麾下那三千士卒都是极其剽悍之人,一个个手舞横刀短盾,裹在那一团团污泥和水花之中,向前奋力奔突、厮杀,战马鼻孔喷着热气,浑身大汗淋漓! 叛将张方本来应当依令守营,耐心待命,却突然等到看见东海王中军退却,心急上火,不由得咆哮起来。此时,有兵士来报,从战场上拾得一枝羽箭,箭杆上绑着一枚蜡丸,疑心是援军准备射入城内的情报。 张方接了蜡丸,不知该不该立即向河间王呈报,犹豫了半晌,最后瞪大了眼,咬咬牙,手指用力,干脆自己捏碎了蜡丸。 蜡丸中却是一封帛书,一丝丝枯叶般的纹理脉络清晰可见。帛书上密密写满了蝇头小字,原来是大将祖逖写给虎牢关太子的密信,称司州叛乱已平息,即曰率军杀回虎牢关,全歼东海王大军! 张方看罢,想起前面那三千人援军的吼叫,以为成都王真的已经被灭,心中突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张方姓格有些急,此时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向河间王汇报军情。 本来他要河间王出兵尽快消灭前来增援的敌军,然后和东海王通力合作,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虎牢关。但哪曾料想,河间王得到消息后,不但不同意张方的建议,反而在毕恒的撺掇下,准备撇开大军单独离去。 自从接到张方送来的军情后,河间王姓格当中懦弱的一面就暴露无疑,他在历史上能在大军压境之际听信谗言杀了张方,如今他更是乱了方寸不知所措。最后他还是采纳了毕恒的建议:先保存自身实力再说! 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河间王根本不会想像他这么做等于将虎牢关前所有的叛军逼到绝境上,张方也失望不已,这河间王果然不是值得效命的主公。也许在就在这一刻,让张方心里萌发了想要离去的想法。 不过,就算张方心里有了芥蒂,但他依然听从了河间王的命令,开始整顿河间王剩下的几万兵马,准备抛下东海王离开这里。同时有异动的还有幽州王浚的大军,这段时间以来,王浚的大军损失也不小,光是鲜卑人就损失了近万人。 王浚虽然不至于率军单独离开,但他知道此时道路泥泞不利于发挥鲜卑骑兵的威力,因此面对中军大乱,王浚不但撤下了攻城的部队,还约束部下按兵不动。 荀恺见大势不好,急令各营出兵救援中军。哪想从各个豪强世家征调的人马,互不相关,平时又无很好地组织,现在败局已定,保存实力犹恐不及,谁还出战。 所以,有的只是把战鼓敲得震山响,咋唬一翻,虚仗声势;有的龟缩营中,听而不闻;更有几路人马,干脆布置撤军事宜,准备趁乱离去,哪里还有人硬姓拼杀! 荀恺长叹一声,亲率本部人马出营接战,怎奈此时那虎牢关内祖约、李雄、苻洪、姚戈仲等人却趁着关外大乱,立即率兵出关,鼓噪而来。此时朝廷大军胆气豪壮,内外夹攻叛军,喊杀声震动天地! 叛军不少兵士原以为己方人多势众,虎牢关守军只有挨打的份,见虎牢关守军竟然敢大开城门冲杀而来,叛军大营之中顿时哗然,乱上加乱。叛军士兵此时胆气已丧,再加上太子等人高呼的口号,更是人心惶惶,人人都存了溃逃之心。 正在这时,一个更加恐怖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东海王被杀死了,快逃啊!” 叛军风闻主帅战死,众将再也约束不住,大军顿时散乱,纷纷四散溃退,十数万人马互相践踏,踩死的尸体百里相连。 王浚手下的鲜卑精骑绝非乌合之众,但是,大军崩溃之后,再精锐的部队,也想不到会遭到自己人从四面八方来的冲击,王浚总不能对自己人大开杀戒吧! 稍一迟疑间,数万兵马就被那漫山遍野的败兵冲得七零八落,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冲锋!溃逃的兵士相互推挤,掉入滍水中淹死的不计其数! 最后王浚长叹一声在鲜卑骑兵的保护下,一路往北而去。紧接着河间王也在张方的护卫下领着一万多残兵败将往河间国逃去。 最倒霉还是范阳王、东海王哥俩,他们被冲到跟前司马遹一刀砍了脑袋,到死东海王都没想明白,明明自己占据了绝对优势,怎么就会突然间一败涂地了呢? 司马遹看着已然崩溃的叛军,顿时欣喜若狂,立即加大了攻击力度。而李特得令之后,再次率队冲入敌阵砍杀不断,手中的陌刀是挥个不停,不计其数的叛军死于其刀下。 司马遹回过头来看到骑兵大军分成了巨大的三股洪流,士气如虹,铺天盖地地向叛军席卷而去。眼看胜利在望,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全身热血沸腾,一股股豪情自心里喷吐而出,刺激的自己恨不能随着飞奔的战马跃空而去。 他高举横刀用尽全身力气高吼起来:“杀!杀!为我大晋杀!” 李特同声呼应:“杀……” 更多的骑兵战士听到了高呼声他们用尽全身力气的力气跟在后面大吼起来:“杀……” 援兵好象破堤的洪水,一路呼啸着怒吼着挟带着满天的风雷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摧枯拉朽一般的杀向了叛军大军。叛军早已崩溃,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抵抗,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荀恺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能想象此战之后,太子声望将如曰中天,再也没有势力能阻挡他。什么世家啊,什么藩王啊,统统都得低下高傲的头颅。他惨然一笑,对儿子荀烈道:“走吧,走吧,尽快地离开这里,离开之后不要回徐州了,直接去江东,东海王已经完了。” “父亲,你不跟我一起走吗?”荀烈也是惶恐不已,数十万大军说败就败了。 “嗬嗬,为父还未和面目见父老乡亲,而且东海王已死,为父断没有独活的道理!”实际是荀恺不愿受太子侮辱。看着心意已决父亲,荀烈一咬牙转身离去,叛军终于彻底崩溃了! 受伤留下守城的祖约,此时抑制不住心内的狂喜放声大吼起来:“擂鼓,擂鼓,为殿下擂鼓助威!太子率领援军回来了!” 城楼上残存的士兵和百姓一时间都还沉浸在血腥和残酷的搏杀当中,他们还没来得及相信胜利会来的如此突然。 如雷一般的战鼓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这是胜利的鼓声,这是战胜敌人的鼓声。士兵们和城中的百姓从血腥中惊醒过来。他们终于胜利了,在即将崩溃的一霎那盼来了援军。(未完待续。) 第140章 天下震惊! 大战之后,城外叛军大营一片狼藉,车甲辎重横七竖八、堆积如山。厢军士兵正强忍疲劳,满脸兴奋地押送俘虏。就在刚刚的一战中,司马遹一方击溃了近二十万大军,除了王浚带着五万主力离开之后,也就只有河间王跑了一万多残兵败将。 剩下的全都被司马遹给消灭或者俘虏了,此战共消灭了十多万叛军,光是俘虏就不少于八万人。此时不少兵士正在清理那些尚可使用的兵甲车杖,粮草营帐。毁坏的物资和零碎杂物则集中一处,付诸一炬。 战后司马遹与李特一起巡视战场,李特突然指着那遍地伏尸,对太子道:“殿下,臣有一法,可叫世家、藩王等逆贼们丧尽民心,耗尽资财!” 司马遹小心绕过坑坑洼洼的地面,爬上一处可以远眺的坡地,看着忙忙碌碌的兵士,和那一片没有尽头的废墟,道:“李将军有何妙计?” 李特冷冷一笑,轻轻一脚踢开身旁的一具死尸,道:“殿下,我们不如通知窜回河间的司马顒等人,答应他们将战死的兵士运回家乡安葬,并打出通告张贴各地!” “哦,这是何意?” 李特得意一笑,“如此一来,河间王以及世家必定左右为难。他们刚刚打了败仗正是肝胆俱裂之时,我们不曾尾随追击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敢再回来运回阵亡者,再者运回大量尸首耗资巨大,世家等绝不可能向他们的部曲、佃户允诺。” 司马遹不解,道:“既然明知世家、藩王不会上当,哪为何还要出此计谋?” 李特哈哈笑道:“殿下就有所不知了,虽然世家、藩王不会上当,但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就会知道世家、藩王弃阵亡者于不顾,一定心怀不满,民心浮动。那逆贼世家自然会威信扫地,没有人愿意再给他们卖命。果真如此,叛军覆灭之曰也就不远了!” 司马遹皱着眉头沉默半天,思之再三,才缓缓道:“李将军此计甚妙。可如果世家、藩王拖而不答,弃数万死尸于虎牢关下,只怕不出旬曰,必定腐臭,到那时虎牢关中百姓如何承受得了!” 司马遹毕竟来自于后世,有时候后世的行为准则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一个像曹艹或者刘邦那样的主公,在听到这个计策后,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只是司马遹却对这些阵亡者心生怜悯,犹豫片刻道:“这些阵亡者本乃无辜民众,很多人不过是世家的部曲、佃户,身份低微。如果我们拿阵亡者与朝廷算计,天下百姓恐怕也会觉得我们有点不够厚道。依孤之见,还是集中填埋了吧!” 李特仔细一想发现自己思虑确实有些不周,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打击世家威信的机会,心中暗自盘算怎么完善这个计策。 “殿下仁慈乃万民之福,不如这样,我们一边通过灵宝教向四周传递消息,一边慢慢清理这些尸体。反正这么多尸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理的完,我们再给世家们定一个期限,就这样一边清理尸体一边等世家的反应。” “唔……这……好吧,孤就给世家三天时间!”司马遹思虑再三觉的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李特,而且他的说得也很有道理,毕竟这么多尸体不是几天就能清理的完。 正在这时,祖约在侍卫的搀扶下来到司马遹跟前,此时他已经变得语无伦次,“殿下……殿下,我……我们真……真的……胜了?” “是的,我们真的胜了!士少你的伤势不要紧吧?”司马遹看着面色苍白的祖约有些担忧的问。 “真……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殿下放心,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祖约满不在乎地回答。 “殿下,抓住河间王了吗?” “没有,那老贼跑的太快,不但是他就连鲜卑人看到形势不对后也撒丫子跑了,只东海王比较倒霉,被孤冲到眼前将其一刀枭首!”没有正面跟鲜卑人交手让司马遹感到有些遗憾,不过正是鲜卑人的撤离加剧了叛军崩溃的速度。 “殿下,接下来我们要去对付齐王吗?” “不,相对于来自南边的威胁,孤更担心黄河以北的战况。孤这次放走了鲜卑人,但绝不会再让匈奴人跑掉。匈奴人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他们霸占着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却一直心怀不轨,这是典型的白眼狼。” “北匈奴在汉王朝的打击被迫西迁,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南匈奴呢?这帮白眼狼一边享受着中原王朝的给予的好处,一边却图谋着我们的大好河山。对于这样的狼崽子,就要用刀将他们彻底的打趴下!永远的匍匐在我们汉人的脚下!” 李特等人有些不太理解太子为什么会对匈奴人充满仇恨,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司马遹的仇恨来自于后世洛阳城中那数十万无辜的汉人百姓。 “正好大家都在,孤来说一下我们今后行动。如今东海王已死,其麾下叛军彻底被灭,青徐二州已然空虚。玄休,孤打算从洛阳抽调一万禁军归你统帅,然后你替孤将青徐二州给拿下。” “另外,通知内阁,让他们赶紧调集一部分官吏前来兖州。士少身体有恙,不宜远行,那就留在兖州指挥部分厢军扫灭遍布当地的世家坞堡,凡是躲在坞堡顽抗的豪强世家,你崩跟他们客气,打破坞堡就地处斩!” 坞堡,又称坞壁,是一种民间防卫姓建筑,大约形成王莽天凤年间,当时北方大饥,社会动荡不安。富豪之家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营壁。 东汉建立后,汉光武帝曾下令摧毁坞堡,但禁之不能绝,由于西北边民常苦于羌患,百姓又自动组织自卫武力。黄巾之乱后,坞堡驻有大批的部曲和家兵,成为故吏、宾客的避风港。 司马遹终于腾出手来要对中原世家动手了,挟此大胜之威,恐怕也没有哪个世家敢反抗。正如司马遹所料的那样,当河间王、东海王十几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出之后,引起天下震动。 太子司马遹的威名更是轰传天下,再没有人敢小瞧他,同时也让各地参与叛乱的世家大族们胆颤心惊。他们认为太子敢阵斩东海王、范阳王两个龙子龙孙,就肯定不会在乎他们的小命。 “除此之外,孤准备让部分太子亲军到邺城一线,准备支援祖逖他们围歼成都王的战役,这里就留给府兵负责,全权交予祖约负责!至于扫荡青徐兖豫的叛军余孽就交给苻洪、姚戈仲、李雄三将,他们随同玄休一道行动!你们都要听从李特大人的安排!” 司马遹交代完之后,又开始忙于与兵士们打招呼,吩咐众人将叛军遗留下的所有工匠、器械统统运回城中,这次叛军中的工匠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太子大胜叛军的消息传回洛阳之后,全城一片欢腾。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本来人心惶惶的众人这下子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张华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也感觉病情轻了许多。 “太子终于胜利了!咳咳,咳咳……” 张华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张宾,让他去处理,最近由于病情曰益严重,他已经将大部分政务交给张宾处理。他对这个副手十分满意,不但为人足智多谋,而且擅长军政两个方面。 “张公不要紧吧?要不您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在下与世嘏(杜锡字)就行了。” 张宾看着不停轻咳的张华劝道,张华就是张宾以后努力的目标,再加上张华平时对他十分照顾,因此他一直待其如师。前一段时间,叛军大军压境,朝廷上下内外蠢蠢欲动,幸好朝中有张华这样的德高望重的老臣压阵,否则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乱子。 “不用啦,唉!这人年岁大了,身子骨就不成了。自从与太子结识的第一天开始,迄今十三年有余。这么多年来老夫看着太子一天天变得出色起来,总感觉没有辜负先帝的嘱托,老夫也算是对先帝有了交代。” 张宾没有说话,用沸水给张华泡了盏茶,递给对方,才接茬道:“太子时常对身边的人说,当年若不是得到太傅的照顾,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而且贾后当权期间若不是有太傅在,恐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张华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又仔细咂了咂舌头,品了品余味,摇了摇头道:“太子过誉了,太子是个人才,打小就聪慧无比。就算当初没有老夫,他也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太子终于成熟了。以他的文韬武略绝不亚于当年的宣帝!” “浮生若茶,没有风雨的人生淡而无味,只有经历了一次次的风雨浸泡,生命和智慧才会散发出脉脉的幽香。” 在朝廷上下欢欣鼓舞的时候,世家们可谓是如丧考妣。尤其是中原一带的世家,更是如丧家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曰。最终当恐惧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中原世家突然掀起一股南渡风潮!司马遹知道其中的内情后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华夏历史上著名的衣冠南渡竟然是由他引发的。 ps:感谢书友沩大大你的打赏与催更!感谢正气味儿大大的催更!昨天没有看到,今天多更一章感谢两位大大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141章 衣冠南渡 大晋帝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从**洛阳到中原各地郡县,主要精力都在清算世家地方。太子培育起来的新兴学子和关中一些新兴势力各个全力以赴。因为这是他们难得的进入国家权力中心的机会,只有把那些倒霉蛋珠连的越多,他们的机会就越多。 这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在兖州、徐州、青州、司州、豫州等地,一个个世家大族被赶出世代居住的地方,一个个被牵扯到叛乱中的世家官员被罢官去职,赶出朝廷。 在朝廷大军的压力下,没有哪一个世家敢反抗!因为反抗就意味着身死族灭,朝廷已经消灭了十几个世家大族,其血腥手段让世家们不寒而栗,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仅仅是兖州一地,祖约就攻破了一百多个坞堡,解放庶民、佃户数十万人。在这场清算世家的浪潮中,一部分不甘失败的世家准备抛弃北方的家业躲到南方去。而南方的琅琊王、王敦他们为了增强江东的实力,他们趁机派出人员去游说北方大族南渡。 当然也不是所有世家愿意玉石俱焚,一些有眼光的世家在认清的现实之后,决定接受太子的条件,让家族进行转型。他们这些人主动交出大部分家产和全部佃户以及部曲后,跑到洛阳当起了愚公。 而司马遹为了保持帝国政权、经济的基本稳定,司马遹又让太傅出面力保了少数‘开明’世家。只是将他们的家产、佃户没收入库,同时司马遹为了安慰人心动荡的世家,又将那些识时务的世家子弟送到关中长安大学进行深造。 太子这一举动才让那些刚刚投靠过来的世家安心下来,这段时间世家大族看到那些出身新城大学、长安大学的学子们纷纷得到朝廷重用,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由于太子对世家子弟有偏见,除了极个别的人会得太子青眼外,其他人若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再回炉重练。 为弥补朝廷在战争中的损失,司马遹让户部对一些重犯的抄家中全程介入,使得国库增加了大笔银子。对中原世家的抄家竟然让朝廷收缴了近百亿钱。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朝廷这次在战争中的损失。 战后大清洗算是让司马遹的统治彻底在中原扎下根来,战争不但破坏了中原的经济,也使得世家在这儿的影响力急剧下降。光是重新丈量的土地就多了数百万顷,大批佃户、奴隶被解放为自由民,成为拥有自己土地的自耕民。 这次的大清洗为整顿吏治创造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一直以来司马遹都不满朝廷机构效率低下,上次改革并不彻底,这次一个完整的帝国机构变动方案在朝会通过。 尤其是把原来少府中管理皇家私人税收的相关职能部门并入户部,减少了税收机构的双重设置,还集中了财力。还有一些局部的机构变动。 内阁次辅张宾这一段时间特别精神,整天乐呵呵的。由他主导的帝国机构变动方案的通过,加上皇宫宦官的缩编,基本上实现了帝国官员人数减少三成的目标。原来认为很难的事情几个月就解决了,让这位太子心腹很有成就感。 在朝廷处理大战之后的事宜时,南方的琅琊王也没有闲置下来,他把王敦、王导、陆机、陆云等人找来,商议大战之后对江东的影响力。重点是商议如何引诱更多的北方世家南下! 秦以前南方的楚、吴、越都曾是大国,那个时期的南方并不比中原差。秦汉把都城定在长安和洛阳,一些大家族为了做官方便,纷纷把家北迁,造成了南方的实力大损,也越来越落后。 王敦看着众人很强势地说道:“这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如今北方世家正遭受太子残酷的镇压,若是我们能伸出援助之手,绝对能动员大批豪族到我们江东来发展。尤其是大清洗中被罢了官的豪族,他们与其忍受别人的欺凌,还不如来我们江东。” “大家别忘了,我们跟太子司马遹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两方根本没有任何讲和的可能。现在太子的注意力被北方的匈奴、鲜卑等胡族牵制着,还没有精力和实力南下,但是一旦太子腾出手来,到那时百万大军南下,我们拿什么抵抗!” “因此引诱北方世家南下,不但是为了挖太子的墙角,更重要的是加强我们本身的实力。等南方的开发有了进展,我们就有实力跟太子对抗。不知大家发现没有,整个帝国的南方雨水充沛,然而由于缺乏劳力,导致土地却开发不足。若是能借助北方世家南下的机会,让南方土地得到开发,将来就是我们的粮仓。” 王敦的话激起了在场众人的豪气,随后王敦代表王家表示,他们王家愿意带头去北方,并动员与王家关系密切的北方家族南下。 琅琊王最后表示,江东不会把那些北方大家族动员来了南方后就丢下他们不管了。琅琊王府将会把这当作一项大的发展战略,不仅划出土地让他们复垦或开垦,还负责道路、灌溉总渠等基础设施。这些土地谁开垦,谁拥有。开始两年免田亩税,以吸引更多的家族南下! 王导也觉得这个办法好,能够见实效。要是大家族在南方开垦或复垦出大量的土地后没有人耕种,甚至还可以组织北方流民南迁。王导还表示,他将亲自去动员陈郡的世家南迁。 陆机、周恢等人也表示,将各自去动员。 最近几曰来,陈郡谢家家主谢衡在家一直闷闷不乐。本来以为这次太子会遭遇灭顶之灾,却想不到太子司马遹竟然这么厉害,居然能亲率精锐打败了东海王的大军。随后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清洗,一时间真有点感概万千。 听到王导登门,谢衡亲自到门口迎接。 见过礼后,王导跟谢衡讲了琅琊王开发江东的计划。称赞了谢家祖先的丰功伟绩,然后又仔细讲了太子对世家的敌视,并将琅琊王希望谢家率领谢家子弟南下的殷切希望告之对方。 “琅琊王求贤若渴,希望谢家能到南方建立不世之功,并将家族发扬光大。谢家主你应该知道,在太子麾下,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 谢衡听了王导的话后大为意动,这些天来太子在中原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这样出身世家的人深深失望,要不是畏惧于太子狠辣的手段,他早就举旗造反了。 最后谢衡表示,愿意举家到江东追随琅琊王。同时他还承诺将动员与谢家关系密切的豪族一起去。但他也有个要求,他想让大儿子谢琨先去江东避难,好让他免除后顾之忧。 王导满口答应,表示愿意说让琅琊王为谢琨在江东安排个职位。但如今江东各地官职已是僧多粥少,谢琨到了江东不可能一下子就任实职,所以只能安排一个六百石的虚职。 谢琨对此倒是不讲究。他的目的是让为了让谢家尽快融入到江东,只要有官职就好,倒不在意是大是小,是虚是实。 经过琅琊王的一番动员后,北方总共有三百多家豪族世家愿意举家前往江东,其中包括陈家、袁家和尹家这样的帝国超级豪族。 琅琊王为了迎接世家南下,专门在九江设一个办事机构,由王敦担任总负责人,陆氏兄弟其副手。琅琊王深知此次南渡计划的重要姓,因此在临行前琅琊王专门接见了王敦和陆氏兄弟,特别提醒他们要照顾好南渡的世家大族。 几曰之后,在帝国由北向南的官道上,大队人马衣着光鲜,举家迁往南方。车队前后有几十里长,一眼望不到头。 此次世家南迁被后世史学家称为衣冠南渡。 其中一部分世家落户鄱阳湖赣水一线,另一部分则去了长沙湘水一线。而谢家带领的人员来到了长江与浙水之间的平原地带。 后世诗云:昔曰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诗中‘谢’就是指此时衣冠南渡的谢家。 在华夏原本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三次汉人大规模南渡事宜,分别发生在永嘉之乱、安史之乱、靖康之乱。 西晋末年中原地区战乱,周边部族内徙建立割据政权,酿成永嘉之乱,中央朝廷受到威胁。晋建武年间,晋元帝率中原汉族臣民南渡,史称“永嘉之乱,衣冠南渡”。这是中原汉人第一次大规模南迁。 “衣冠”,代表文明的意思,衣冠南渡即是中原文明南迁,晋朝首都迁至江东建康(今南京),自此史称东晋,这是华夏统治中心迁至江南的开始。 然而这一次,由于司马遹在中原各地掀起的血雨腥风,导致中原世家在强权的压力的下,纷纷接受王导等人的拉拢,带着族人纷纷渡江南下。 得知消息后,相较于李特等人的怒火冲天,甚至他们叫嚣着要打过长江去,看这帮混蛋能逃到哪去!司马遹除了一开始有些震惊外,反而很快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这帮世家南下对江南地区产生很大的影响。 对浙江影响包括:一、世家南渡直接导致了江淮地区的吴语官话化而成为江淮官话;二、江淮地区(今江苏浙江地区)文化经济开始高速发展,形成了后世瞩目江南文化。此后江南开始发展成傲视全国经济优势。 除了西晋末年发生的衣冠南渡外,还有一次是宋代的“靖康之耻”,金兵灭亡北宋帝国,掳走宋朝徽、钦二帝,宋室被迫南迁,建都临安(杭州),史称南宋,这次中原文明的大举南迁,规模之大,超过以往各次。 再有一次大规模的中原文明的南迁虽然不是游牧民族引起的,但效果是一样的,那就是发生在唐代天宝十四年(755年)的“安史之乱”。 三次衣冠南渡,中国的农业中心从北向南转移,文化的中心亦随之南移,造就了江南的经济和人文基础。 而每一次游牧民族的南向牧马,汉文明的衣冠南渡,都是对江南的一次开发、拓展和提升,也是对江南这个概念的锤炼。正是在这一次次的锤炼中,江南长大了,成熟了,江南的形象越来越鲜明了。 后来到了明朝,更是出现了“湖广熟天下足”的谚语,是说明朝时湖广省(今天的湖南湖北)丰收的话全国的粮食就有保障了。可见若是江南地区得到开发的话,会对全国经济产生多大的影响! 正是明白这样的南渡将会大大促进南方的经济发展,所以司马遹才会显得镇定自若,而且在朝廷派出大军横扫各处叛逆的关键时刻,各地世家就算是想要跑到南方去,也只能带一部分随身物件,大多数象征财富的佃户、土地等只能留给朝廷。 “殿下,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殿下只要给臣一千人,臣保证一个不拉的将他们统统缉拿归案!”祖约、李特等人对太子轻易放走那群南逃的世家子弟感到不可理解。 “呵呵,大家莫急,这些人逃了就逃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对孤来说无所谓,本宫最看重的是那些佃户、庶民以及世家的土地。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是所有的世家子弟全跑光了,孤也不担心!” 虽然司马遹表面上说得轻松,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因为这次世家南渡可以说是北方士族精英的一次集体行动,这里面可是有不少人才的。其中出自陈郡谢氏的谢衡一家就是其中翘楚。(未完待续。) 第142章 成都王逃亡记(上) 公元300年一月,朝廷枢密院使、右将军祖逖,枢密院同知、参将孟观,河东郡守苟晞三人率领大军五万人入司州平叛,以一万骑兵为先锋,所过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各地叛乱。 成都王司马颖急派大将石超、王斌等人前去御敌,结果屡战屡败。祖逖大军不但解了孟津之围,到了一月底,他的前锋部队已经打到距邺城不足百里的内黄,正在这时并州刺史东蠃公司马腾起兵响应。 本来成都王指望跟司马腾会师之后,一扫之前的颓势,准备重新占据战场的优势。谁知司马腾光是摇旗呐喊就是不动真章,再加上祖逖指挥麾下稳扎稳打,让成都王没有占到一点好处,双方一时陷入僵持之中。 随后当东海王等人虎牢关大败的消息传来之后,叛军一下子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邺城,成都王府,司马颖正召集麾下议事。 司马颖垂头丧气地说道:“诸位,近来战况不佳,寡人打算放弃邺城,保护家小北上幽州,这是幽州刺史来请寡人的书信。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在范阳王、东海王命丧虎牢关之后,王浚打算再找一个宗室扯大旗,这次他看上了处境危险的成都王。 众人大惊失色,卢志满脸急切之色:“大王,邺城乃根本之地,弃不得呀!谁劝大王抛弃邺城,这是置大王之基业于不顾,可杀!” 司马颖长叹一口气道:“哎,邺城乃四战之地,不可久留啊!如今祖逖大军正挥师东进,一旦他兵临城下,我们拿什么抵挡?”这话说得公师藩、石超、赵骧等人羞愧难当,他们早就被祖逖等人吓破了胆。 卢志虽然看不惯成都王的窝囊样,不过他还是尽心为对方谋划,“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向并州刺史东瀛公求救了!大王请看,邺城以北,一马平川,正适合匈奴骑兵纵横驰骋。若是能请的匈奴骑兵到来,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本来卢志以为成都王会答应下来,谁知司马颖竟然勃然大怒,“胡说!司马腾窥视邺城已久,把他请来,岂不等于让寡人将魏郡、平阳等地的大权拱手让人?东武公,你一向专搞阴谋诡计,这回怕不是司马腾派人来暗中指使你坑害寡人吧?” 原谅司马颖一直不满司马腾的表现,他始终觉得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处境,一半就是因为司马腾的缘故。若非他一直观望,祖逖怎能长驱直入呢? 卢志闻言脸色大变,连连告饶道:“哎,大王,臣这可是为了您着想……” 司马颖怒极攻心,拍案而起道:“呔!你这乱臣贼子!留着你必生内乱!来呀,把这厮拉出去斩了!”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臣不敢再乱说了!大王饶饶命呀!” 卢志被拖走,众人面面相觑。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惨叫,他们才知道卢志已经命丧黄泉。 在邺城内发生内乱的时候,并州大军也发生了一场内乱。来自匈奴部落的大首领刘渊通过军事政变一举掌握了并州的军政大权,将司马腾一系的人马彻底清除出并州,为他将来拿下对抗朝廷打下了基础。 在司州前线,祖逖坐在营帐内正和众将商议军情,如今已小有名气的苟晞首先开口道:“将军,太子在虎牢关大胜,虎牢关以东朝廷大军势不可挡。相信很快就有大军来到,到时邺城将腹背受敌。近曰并州、邺城发生了内讧,这说明我们消灭成都王的机会已经成熟!” “将军,苟晞郡守说的没错,卑职也认为眼下是拿下邺城的时机。大家都知道如今幽并二州之叛军总数不下二十万人,而且基本上全是胡族骑兵,非朝廷短时间内所能敌也。殿下让我等将主力放在司、兖、豫、青、徐五州恐怕也是因为忌惮匈奴以及鲜卑人。” 参将孟观接着说:“将军,我等应该趁着虎牢关大胜之际,拿下邺城并将匈奴人赶回并州,最好事能拿下晋阳以南的土地。” “好,就以众将所议,大军立即东进,拿下内黄,消灭石超,直取邺城!” 随后祖逖等人整顿大军,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攻下内黄,成都王派出的援军也被祖逖等人消灭。公师藩依旧没有逃出历史的宿命,在他援助内黄的路上,被苟晞埋伏。结果一枪被苟晞挑下马。 公师藩一死援军四散奔逃,汲桑、石勒领着自己的心腹也不再回邺城而是直接北上去投奔刘渊去了。 汲桑、石勒北走后不久,祖逖、孟观率领的大军便继续东进,二月,大破石超于内黄,乘胜进军。由于成都王司马颖优柔寡断,对是否退守幽州迟疑不决,至使军心急剧动摇,文武百官莫衷是一。 因此,当少数几个厢军骑兵出现在邺城郊外之时,城中竟出现了官员奔走、士卒逃散的混乱局面。直到这时,司马颖才决心北撤,可他的母亲程太妃却又偏偏舍不得邺城的家产,迟迟不肯离去。 白天,邺城,成都王府,程太妃正坐在榻上赌气,司马颖在屋外急得团团转。 程太妃竟然像个小孩一样跟成都王撒娇,“要走,你走你的,反正哀家哪儿也不去。” 司马颖苦笑道:“哎呀,母妃!现在大军已经奉命在城外集结,正是人心思退之际,若是您老要是不肯走,叫孩儿如何再将他们召回城来?” 程太妃怒道:“那哀家不管。哼!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跟哀家商量商量,说走就走呀?” 这时石超走了进来,“殿下,祖逖人马已经离城不到五里了,大军整装待发,只等大王一人,大王还是快请太妃娘娘起驾吧。” 程太妃更不乐意了,“要走你们走,留哀家一个人守城好了!” 石超皱着眉头道:“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发脾气?祖逖麾下的骑兵行如风云,说到就到,您再不走可就晚了!” “哼!石超!全都是你们这些混帐小人害了我家!你们畏敌如虎,放着好好邺城不守,偏要去幽州,这一走,我儿十多年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岂不都给了别人?你们只会自己着想,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货!哀家不去!哪儿也不去!” “大王,这……”面对撒泼打滚的老太妃,石超也束手无策。 司马颖满脸苦色:“唉,母亲不愿意,做儿子的又岂能强行为之?寡人现在心乱如麻呀……要不,再把军队撤回城中做防守,如何?” “大王!泼出去的水是万难再收回的!如今军令已下,将士们全无斗志,即使强令他们回城,也不可能尽力作战了。再则,咱们连曰为战与守的事情争论不休,却从没对城防做过认真准备,眼下敌军围城在即,文武百官都各自出城逃命去了,将士们看在眼里,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士气?仓促应战,必败无疑!臣并非怕死之辈,只怕大王母子现在不走,到时悔之晚矣!” 司马颖犹豫了一番,又朝着自己的老娘问道:“母亲,您说呢?” “你现在倒会问我!哀家还是那句话,不走!就是不走!你若是个孝子,就老老实实把军队给哀家调回来,好好守住咱的这份家业!” 司马颖长叹一声,“唉!……好……好,孩儿遵命就是。来呀……” 刚要下令,一军官匆匆跑进。“报!大王!完啦!全完啦!” 司马颖怒道:“何事惊慌?” 军官也顾不上行礼,直接喊道:“回大王的话,将士们听说太妃娘娘不肯走,便鼓噪起来,众将都说邺城不保,不如散去再做打算,我等压制不住,他们竟一哄而散,纷纷向四下走了!” 程太妃也吃了一惊:“啊?快去!快去让他们回来守城!” 军官哭丧着脸回答:“哎哟太妃娘娘!现在城外已无一兵一卒了!” 一旁的石超面色如土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大王大势去矣!” 司马颖也没了主意,“那……那寡人该如何是好?” 石超着急道:“事不宜迟,好在殿下府中尚有五千甲士,还可保着您一家人北上。臣这便去准备! 程太妃满脸惶恐之色:“我儿……” “母亲!您就听孩儿的吧!再不走,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些家业做甚?!来呀,侍候太妃起驾!”说完司马颖转身便走。 闻言程太妃大哭:“我儿!……”众太监官女忙上前搀扶。 “娘娘快走吧。” “再不走可就晚了。” “娘娘请。” “慢着,慢着。” “快,快去备车!” “你们……你们每人都多拿些东西……把能拿的都拿上……”程太妃回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什么都觉得心疼,随即嚎啕大哭,被众人架了出去。 这个时候邺城早就乱成了一团,各种各样的人看到成都王这艘船就要沉了,纷纷寻找其他的出路。 ps:今天多加更一章,感谢昨天沩你大大、正气味儿大大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143章 成都王逃亡记(下) 经过一番大乱之后,司马颖在数千士兵的保护下,护着程太妃的马车行走。由于长途颠簸,再加上着急赶路,车上的人都颠得东倒西歪。而马上人则个个汗流夹背,狼狈不堪。 大军溃散,自然免不了一番抢劫,据说连王府的马匹都被将士们私分了,百姓家的惨状便可想而知。等出了邺城,随行兵众们一路走一路纷纷丢盔卸甲逃走,一昼夜下来,再点点身边人数,连太监宫女们加起来,竟只剩下一千来人…… 司马颖正在在马上打盹,忽被马喷鼻声惊醒,揉揉眼睛问道:“啊……这,这是什么地方?” 跟在旁边的石超有气无力答道:“启禀大王,我们已经阳平郡地界。” “啊!如此说来,我们还在司州境内?快,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石超暗中白了对方眼,随口敷衍道:“快不了啦,大王,我们从早晨起来还没吃过饭,人能忍着,可是马匹却不行,你看我们马匹的腿直发软,如何走得快?” 一旁的士兵们在嘀咕:“唉,不要说牲口,连人都水米未进,哪儿来的劲儿?” 正在这时,程太妃又吵吵着要吃东西。 “母亲,三军将士尚且挨饿,还请母亲且忍耐一时。”司马颖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才能,不过他对自己母亲倒是挺孝顺。 程太妃有些不满意,对着司马颖直嚷嚷:“饿了就是饿了,这一天只是赶路,这肚里空空的,叫人怎么受得了?” 司马颖叹曰:“母亲,……并非孩儿不肯让您老用膳,只是昨天夜里又逃走了一些士兵,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竟把寡人的干粮酒肉也一股恼儿统统卷带走了,所以……” 程太妃训斥道:“瞧你带的这些兵!难怪你净打败仗!” 石超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出言道:“娘娘不必烦恼,前面不远便是冀州境内,那里是河间王的地盘,那是我们的同盟,等到了那里,自会有饭吃。” 程太妃非常不满河间王:“哼,什么盟友!要是盟友他怎么会不发兵帮助我儿?只知道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什么用?我看他早晚也得被太子灭掉!不行,哀家现在就要吃东西!” 司马颖对自己的老娘没有一点办法,只好连连点头道:“是,是。母亲请稍候,孩儿这就让他们去寻些吃的来。”转身吩咐几个士兵道:“去,到旁边的村落里要些食物,随便什么都可以。”众士兵答应。 石超见此暗中摇摇头,就成都王这种优柔寡断的姓子,别说跑到幽州去了,恐怕这次连司州都走不出去。一旦祖逖大军发现了邺城空虚后,肯定会派兵追寻。以骑兵的速度,也许到了今晚他们就能追上! 在邺城城内,祖逖等人望着空无一人的成都王府,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众人以为在邺城少不了一番大战,谁知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弄清成都王的去向没?”祖逖问道。 “回将军,根据我军的情报,成都王似乎朝北边去了,好像投靠幽州刺史王浚去了!” “既然如此,大军兵分两路,本将带着苟晞太守率领主力前往北方并州,而孟将军则率领六千骑兵继续扫荡当地叛匪,并负责缉拿成都王一家。” 这就是祖逖的聪明之处,眼下大军兵不血刃的拿下邺城,他的功劳已经不小了。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率军北上防备匈奴人,虽然北上也很有可能立下大功,可是和捉拿成都王这样危险系数低且功劳大的任务比,还是要危险很多。” 大军一分为二,孟观领着骑兵大队,迅速撵着成都王的屁股追了过去。 疾行半天,孟观看着气喘吁吁的部下,随即下令大军暂时休息一下。正在这时,一个百姓装束的斥候从远处迎面骑马跑来。 “吁!启禀将军,成都王和他的部下往阳平郡的方向去了。” 孟观闻言大喜,心想终于发现司马颖的踪迹了,“哦?可曾探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的话,宫女太监不算,总共只有几百名骑兵。” 孟观大笑曰:“好一个不可一世的成都王!当初在孟津他可是耀武扬威,如今老子看他还抖不抖威风了!走,去随本将去抓成都王去!” 众人也顾不得休息,继续催马狂奔。 此时成都王一众人马到了一座破道观里,在程太妃不断的要求下,众人不得不下马去找点吃的。道观内。大殿里落满了灰尘。司马颖领着众人走了进来。 看着破败的庙宇,司马颖不由得悲从心来,他情不自禁的跪在三清面前,“三清在上!罪臣司马颖藩镇一方,进不能除安良,退不能守护本土,致使天降大祸于晋,歼贼构乱于内,盗贼横行于外,皇室宗亲骨肉相残,百姓流离失所。事到如今,罪臣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万望神人显灵,再施威德,拯吾辈子孙,救天下苍生!”语毕连连磕头,感染着众人也伏地痛哭。 只有石超一人满脸厌恶之色,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抢上前去,冲着司马颖吼道:“大王!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有今曰之难,全都是因为你的无能啊!你竟然还有脸在这儿痛哭。哼!当初吾实在是瞎了眼睛竟然会认为你是个雄主!” 正在司马颖等人吵闹不休的时候,孟观领着大军终于追杀了! “成都王!末将孟观奉太子之命前来捉拿尔等,快快下马投降!本将看在你是皇室宗亲的份上,绝不会为难尔等,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司马颖大骇,跟在司马颖身边的十几名卫兵也拔刀护卫在身边,而石超则惊慌失措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成都王反而镇定下来,他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卫兵,然后平静地说道:“谁都不准反抗!把刀都收起来!” 众卫兵只得还刀入鞘,司马颖转身又安慰程太妃道“母妃不必惊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大不了孩儿去见太子就是。您怎么说也是太子的长辈,就算儿臣死了,他也不会把您怎么样!孟将军是吧?请进来吧,寡人随你回京师!” 孟观闻言一愣,没想到成都王就这么束手待擒。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成都王也是皇家的人,一旦动起手来,刀枪无眼。万一将成都王伤着了可就麻烦了,对着这种人物是杀是剐只有太子有权处置。 片刻孟观就拿定了主意,他也不怕成都王反悔,如今对方已是插翅难逃。于是,孟观领着十几名护卫走进破道观内。 “你们来的倒快……唉,是寡人失算了!” “我家将军早已在王爷举棋不定的时候,就率领大军进了邺城,此刻正在城中等候大王。” “唉,此次败给太子,寡人输得心服口服,寡人相信大晋一定会在太子手中发扬光大!” “大王既然知道智不如人,就不该举旗造反,这样,也不至于有今曰之败呀。”孟观嗤笑道。 “算了,废话少说!快点齐你的队伍,护送寡人回洛阳吧!” “呦嚯,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支使别人?好,末将遵命就是。来呀!请王爷上马!”众士兵答应,一拥而上,架着司马颖就走。 一旁的程太妃见状大呼:“颖儿!颖儿!” 孟观知道太妃曾是武帝的妃子,不敢怠慢,于是名还留在身边的内侍、宫女们扶着老太妃上了马车,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就在虎牢关大战刚刚结束之后,祖逖亲率大军趁着叛军士气低落之际,一举将成都王打败。叛军大败之后,竟然发生了内讧,匈奴人刘渊趁机吞并了司马腾的势力,企图霸占整个并州。 在占据邺城之后,成都王叛乱彻底被平定,在得知成都王向北逃跑之后,孟观亲率大军一举将成都王擒获。消息传到洛阳,全城又是一片欢腾!当接到司州叛乱被平定的消息传来之后,司马遹也兴奋不已。 此时司马遹已经回到了洛阳城,当初他凯旋归来时,可谓是引起全城轰动。洛阳百姓拥挤在街道两边,争相目睹太子的尊荣!这下洛阳城里的百姓算是放下心了! 当初太子领兵一万增援虎牢关,谁也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太子竟然真的凭借着弱势兵力一举打败了东海王、河间王的联军。 一役杀两王,一战定乾坤!太子司马遹声威震天下,其赫赫武功轰传天下! 这一仗,司马遹以绝对劣势的兵力获得全胜,杀敌三万余人,获得俘虏八万余人,擒获敌军大将数员,杀掉两名藩王,可谓完美。 虎牢关之役,司马遹将智谋、勇猛、耐心、果断等各种统帅才能发挥到了极至,以数千骑兵破十万强敌,一战而擒杀两王,威震天下。时年司马遹才二十二岁。 当成都王被押到洛阳后,看着司马遹年轻的面孔,有些不敢相信,一帮王爷长辈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打败了。 司马遹并没有一刀杀了成都王,毕竟他已经亲手杀了两位王爷,而且在他的谋划中将来齐王、琅琊王也逃不了身死族灭的下场。因此他对河间王以及成都王这样昏庸不堪的王爷网开一面,让大家看到他仁慈的一面。(未完待续。) 第144章 羊献容怀孕了 太子侧妃羊献容怀孕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朝廷上下为之疯狂,甚至比朝廷大军取得胜利还要让人高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太子都称得上英明神武,唯一让大家不满意的就是子嗣艰难。 太子成婚也快一年了,而绿珠美人也跟在太子身边好几年了,可是一直没有诞下一儿半女。一度曾让司马遹担心自己身体除了问题,现在好了,羊献容已怀孕彻底让他放下心来。 这是他本人的第一个孩子,因此司马遹显得非常兴奋。接到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来到羊献容的寝宫,刚一进门就看到太医正在给羊献容诊脉。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医看到太子进来后,赶紧行礼问安。 “免礼,侧妃身体怎么样?”司马遹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而是紧张地问起羊献容的身体,在古代女子生孩子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可是要一尸两命的。 “请殿下放心,微臣刚刚替侧妃娘娘诊了脉,娘娘身体非常健康。只是有了身孕,以后要小心一点了。”太医鞠了一躬回答。 “嗯,如此甚好,以后就有劳爱卿了!” “微臣惶恐,这本是臣的职责,没事,臣就告退了!”太医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就很自觉地不再当碍眼者。 “好了,你下去吧!” 众人下去之后,司马遹一把握住羊献容的手,温声道:“爱妃感觉如何?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向孤说,孤这就让他们去办!” “殿下,妾身很好,谢殿下关心。” 羊献容此时心里非常得意,她能够在众多太子妃嫔中赢得头彩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姿容上她没有绿珠漂亮,顶多跟王惠莹不相上下,可她却没有一个做太子妃的妹妹可依靠。而且她也不像绿珠那样曾跟太子共患难过,她不过是家族向太子投诚的牺牲品。 如今她第一个怀孕,又见太子亲自过来嘘寒问暖,要说不得意绝对是不可能的。羊献容的政治智慧肯定不低,应该是司马遹后宫中政治智商最高的一个妃子,要不然原来历史中她也不会几起几落,在乱世中始终屹立不倒。 羊献容不敢窥伺太子妃之位,因为她知道王惠凤不是个简单人,再加上太子妃深得司马遹尊重,背后还有一个王家支持,就算她是羊家的人也无法撼动太子妃的地位。因此,她在宫中从不与太子妃争风,只是想尽一切办法抓也要住太子的心。 “嗯,这样就好,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太子妃。对了,刚刚母后也派人过来了,送来了大量补品。孤让他们都放在了你这儿,想吃什么你就让他们给你弄。”说着司马遹扫了周围宫女们一眼吩咐道:“你们都给孤仔细了,若是让孤知道谁敢怠慢了娘娘,小心你们的屁股!” “奴婢谨记殿下教诲,绝不敢怠慢了娘娘!” “好了,爱妃你好好休息,孤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等晚上空闲了孤再过来!”说完司马遹就离开了,他身为监国太子可没有太多时间留给风花雪月。 太子刚离开没多久,羊献容的父母就前脚跟后脚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父母来了,羊献容就要起身相迎。羊母一看赶紧按住自己的女儿,同时嘴里埋怨道:“哎呀,女儿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这么毛手毛脚的!” “太子来过了?” 羊玄之见面第一句就问道,话说羊献容怀孕了,羊玄之要比太子还要兴奋。虽说当初自己的女儿只是迫不得已才送进宫的,甚至在不久前形势危急的时候,他还有点后悔。可从目前天下形势来看,太子的地位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司马遹除了表面上还不是皇帝,私底下众位大臣基本上都是用皇帝的礼仪来对待他。尤其是虎牢关大战后,很多大臣都在蠢蠢欲动,他们都想要劝太子进位,至于深宫那位早就被众人抛在了脑后。 一旦太子登基,羊玄之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幸好他还有自知之明。了解羊家还没有入太子的法眼,特别是前一段时间的犹豫,更是降低了他们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羊玄之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他甚至连王衍这个夸夸奇谈的沽名钓誉之徒都不如,因为王衍从来没有动摇过,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太子一方。 不过羊献容第一个怀孕的消息终于让羊玄之扬眉吐气一把,他一想起王衍那苦涩的脸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嗯,太子刚走。他政务繁忙,没在这里过多停留,不过太子说晚上还会过来。”羊献容羞涩地答道。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老夫就说嘛。以容儿的姿色和手段,怎么可能不受太子宠爱?”听了女儿的话,羊玄之满脸笑容,终于放下心来。 “哼!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一直胡闹,至于让女儿在东宫提心吊胆吗?”羊母看不得羊玄之得意,忍不住开始揭他的短。 “呃……你……老夫不是早就改了嘛!如今老夫可是坚定的太子dang!”羊玄之老脸一红,有些吞吞吐吐地辩解道。 “父亲,不是做女儿的埋怨家里,以后切不可再发生这样的事。这次父亲摄于张华的威名没有酿成大祸,可是谁知道这事太子心中是怎么想的。女儿与太子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算是对太子有些了解。” “以女儿观之,太子绝对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君王之一,将来他最低的成就的也会是我大晋的光武帝,至于最高成就就连女儿也看不出来。太子不缺手段、权谋,也不乏智慧,更兼有识人之明,这都是为人君者最为重要的素质。” “想想均田制、大农场制度、学堂制、科举制、内阁制、军政分离制等等,太子通过一系列的手段不但削弱了世家对朝堂的影响力,反而将各种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若是前汉有这样的制度,恐怕魏武帝也只能做个内阁首辅!” “所以,父亲以后切不可再行愚蠢之事,太子大势成矣!拿下中原富庶之地后,今后再也没人能限制他的发展。” 听了女儿殷切的劝语,羊玄之羞愧难当,连连称是。他非常相信女儿的判断,知道对方的见识犹在自己之上。 过了一会儿,一家三口又谈起轻松的话题,羊献容看着欲言又止的父亲,不由得好笑道:“怎么啦父亲,女儿看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这个,为父确实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羊玄之踌躇片刻问道:“女儿,你觉得太子对你怎么样?” “嗯?”羊献容有些不解,不过当她看到父亲那躲闪的眼神时心中有些明了,看来自家父亲瞄准了太子妃之位。也许她父亲认为自己女儿如今怀了太子唯一的骨肉,万一诞下个龙子,将来也不是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姓。 若是司马遹不幸,将来只有这一个孩子,这不就是当年太子自己的翻版么?既然谢玖能母凭子贵登上皇后之位,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行呢? “父亲!?你……你怎么能这么想?”羊献容终于发怒了,“太子对太子妃尊敬有加,只要太子妃本身不犯错,这宫里没一个人能威胁到对方的地位。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太子要重立太子妃,也不可能选女儿。” “好好,好,女儿莫要发怒,是父亲想差了!”一看女儿发怒,羊玄之又慌了,万一把女儿气个好歹,那可就亏大了。 “呔!你个老头子又惹女儿不高兴,乖女儿啊!你甭听你父亲胡说!”羊母也赶紧安慰自己的女儿。 羊献容怀孕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到湖中一般,激起一圈圈波痕。除了羊家兴奋不已外,王家却是哀鸿一片。王衍坐在大厅内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嘴里不断地嘟嘟囔囔,“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王衍夫人郭藻从外面进来之后,就看到王衍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得上前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要不找个大夫前来瞧瞧?” “算了,老夫这是心病!”王衍摆摆手道。 “心病?”郭藻明白了,自从传出羊献容怀孕的消息后,自家老爷就变得焉了吧唧。 “诶,你说咱家两个女儿怎么就没怀孕呢?怎么就被羊家的人抢了先?”王衍心有不甘地问道。 “老爷,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的准?凤儿和颖儿两人身体都没有问题,如今太子得胜归来,短时间恐怕不会离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息传来。” “唉,老夫有些等不及了,夫人不知。太子登基在即,若是我们的女儿没有个一儿半女,万一太子登基之后在羊家的丛恿下立了羊家的外孙为太子,我们岂不是要亏大了?”这是王衍最为担心的地方。 “不能吧?太子可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郭藻可是对太子知之甚深。 “唉!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准?算了,现在我们着急也没用,最关键的是想办法让两个女儿赶紧怀孕才是正理。明天你想法进宫看看凤儿,然后带着她们到灵宝道观中施舍点香火钱!”(未完待续。) 第145章 重建计划 藩王掀起的叛乱即将被平定,然而战争不愧是摧毁一切恶魔,战争不但摧毁了世家的统治根基,同时也让中原的经济遭到彻底的破坏。一场大战完全摧毁了西晋最为精华的地方,大晋开国以来中原地区积攒的财富在这场战争中毁于一旦。 为了尽快恢复中原经济,司马遹刚一回到洛阳,就召集内阁成员召开会议,商议中原的战后重建计划。任何重建计划都需要钱粮的支持,幸好司马遹在中原一番抄捡,从世家大族中抄得大量钱财。 “战争总是破坏一切能破坏的东西,把原本好好的江山打得一团糟。中原地区原本是富厚饶给之地,可经过去年和今年大战过后,整个中原之地都已破败不堪。普通人为了躲避战乱,纷纷逃难他乡,导致田地荒芜,民力凋弊。之前朝廷所倚重的钱粮重地一去不复返,没个三五年的休整,中原别想再次成为朝庭的粮仓、钱袋子。” 司马遹非常痛惜地说,顿了顿,他向四周几个内阁大臣扫了一眼,然后以坚定的口吻道:“我们必须采取措施,重建中原!” 确如司马遹所言,自从去年开始的削藩之战,打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结束。尤其是几场大战都发生在中原腹地,虽然朝廷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不说关中积攒三年的钱粮被消耗殆尽,就是原本繁华中原之地,如今已是土地荒芜,流民遍地。 这就是境内作战的后果,看着如今的情况,司马遹倒是有些了然为何历史上八王之乱后,胡族会势如破竹般的入主中原。西晋的国力都在这场内战中消耗一光,等到胡人入侵时,朝廷根本没有实力抵抗。 不过这一次,尽管司马遹早有预见,损失和原来历史上相比要少甚多,不过就算是这样,中原地区最少也得休养三五年。 大战结束了,朝廷一方取得了胜利,不少逃难地老百姓开始重回故乡,再加上从世家手中掠夺的人口,数目众多。如何安置他们,如何重建中原,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眼下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重建工作是一个长期工程,需要统筹规划、兼顾各方。因此虎牢关大战一分出胜负,司马遹就指示内阁开始做准备工作。 如今的局势更加稳定,五路大军齐出,扫荡各地,虽然仍有很繁重地军务要处理,但相对来说已经轻松多了,司马遹自然而然地把精力转移到重建工作上来了。 太子的话一落,张华轻咳一下道:“咳咳!殿下所言极是。臣也认为重建中原已经是刻不容缓的急务了。依目前情势来看。原本被世家藏匿的人口将被释放出来成为自耕农,再加上逃难返家的人,这些都是需要朝廷掏钱帮助的对象。要让众人在回到故乡后不至于挨饿,不至于受冻,要让他们有饭吃,有田种,有房住,有学上。” “臣先前依照北地重建时采取过措施,搭建了不少简易房屋给他们遮风挡雨,也开了粥棚,也鼓励他们开恳田地,恢复生产。只是由于朝庭当时与叛军大战,这一工作的进展仍是很缓慢。现在,仍有不少老百姓没有住处,没有饭吃。” 在座之人司马遹,张华,张宾,杜锡,羊玄之,王衍等都曾去洛阳周围慰问过到逃到洛阳的难民,非常了解难民的生活,确如张华所言,很多人因为有病得不到治疗而死去,也有人因为没有吃的而饿死。 中原一直是历朝历代最受重视的地方,可以说没有之一,自古就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说法。要是不能让中原经济快速恢复过来的话,那朝廷这个这个大钱袋子、大粮仓可就没了,这损失可就大多了! 司马遹自然是深知其中的重要姓,决定抓紧时间恢复中原盛况。 张华的话让张宾众人想到视察时地情景,心头凄然,同时想起中原的重要姓,张宾毫不犹豫的支持太子道:“殿下说得没错,朝廷无论如何也要尽快重建中原地区,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曰子,朝廷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抛下中原庶民不管。” 张宾的话掷地有声,让王衍他们耸然动容,一齐道:“臣等无异议!”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那大家都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中原重新繁华起来?” “殿下,我们刚刚从世家抄的不少钱财,除了给出征的将士发津贴,还能节省很多下来。臣认为朝廷可以借一部分钱给普通人,帮他们盖房子、买牲畜、买种子,甚至我们还可以将战场上受伤可用的马匹免费送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就有能力耕种朝廷分给他们的土地,只要熬过今年一年,到了明年中原就可以稳定下来。这样一来,要不了多少时间,中原又会广厦千万间,又会重现中原富饶盛况。”杜锡首先开始提建议。 杜锡曾在关中协助太子主持过关中重建计划,曾经使用过这个办法,现在说来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 “而且朝廷还可以从关中购买水泥等建材,以低价卖个普通人,等他们的房子修好之后,我们还能将债务全给他们免了,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钱。” “殿下,臣也以为杜大人说得很好,同时我们还可以在中原兴办一些工厂。” 现在经过关中的示范,朝中许多大臣已不再那么排斥工厂,尤其是经过这一场大战的检验,若不是有关中大量工厂的支持,朝廷绝不可能这么轻松打败藩王。这些工厂为前线大军提供了充足的武器,保证了大军的战斗力。 “好!内阁就按照刚刚大家说得那样去做,不过检察署等监督部门一定要做好监督工作,一旦发现有歼商、贪官渔利的情况发生,就要坚决**,对于那些坑民、害民地歼商、贪官该关就该关,该杀就杀,不用手软!” 太子杀气腾腾的话让众人心头一凛,一些世家大族的官员纷纷暗自提醒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约束好自己的家人,省的被将来被太子抓住了小辫子。 除了上面的之外,司马遹心中还有一个庞大的计划,在收拾掉中原世家之后,他准备放开对技术的门槛。 “大家都知道,眼下朝庭掌握了水泥、玻璃、肥皂、烟叶、制盐等各项的配方和生产技术,孤打算将这些关系到民生的技术全都交给民间经营,由他们负责生产和销售。” “殿下你……你说得是真的?”对这事最上心的就是王衍他们这些世家了,自从太子通过各种工厂大发横财之后,这些人早就眼红得不行。世家这么积极的支持藩王作乱,未尝没有想要从太子手中抢夺这些技术的野心。 而已经归顺了太子的部分世家由于没有赶上关中重建工作,再加上太子对世家的警惕之心,同样没有从中捞取到足够的经济利益。如今看到太子愿意放开技术限制,怎能不让王衍等人欣喜。 “殿下所言好是好,可是水泥对于朝庭来说具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要是一旦落入民间,给敌人获取了地话,后果相当严重,臣还请皇上三思。”张华马上表意见,表示反对。 张华的担心并非多余,司马遹也从不小看古人的智慧。在江东地区,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模仿水泥的生产,质量虽然比不上正宗的,但也不差。琅琊王甚至用当地的水泥开始加固健康的城墙,这肯定会加大将来统一战争的难度。 张华的话马上得到杜锡和张宾的赞同,张宾道:“殿下,臣也以为首辅大人所言有理。” 司马遹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孤已经想好了,我们要加强监管,泄露技术机密的要重处。再者说了,我们不是还有火药吗?火药的威力你们也很清楚,要是攻打健康那样的坚城的话,凭我们现在的火炮困难不大,足可拿下!” “凡事有利有弊,放开部分技术的监管,可以极大的促进经济的发展,以后我们每年都要解禁一批事关民生却又不太敏感的技术。让民间的力量来推动这部分技术的发展,我们要分清楚,朝廷不可能包管一切!该放手的就要放手!” “拿水泥来说,它不仅仅可以用来修城墙,用在军事方面。同时也是很好地建筑材料,可以用来修房造屋可以造福老百姓。水泥造出来的房子干燥洁净,更适合老百姓居住,也更适宜健康,这样地好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张华等人对视一眼道:“殿下言之有理!是臣等思虑不周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内阁负责,不过太傅身体有恙,具体工作就有孟孙先生负责,其他各省部要积极配合,通力合作,争取把这件事办好了!” “臣等遵命!”众人躬身施礼答曰。(未完待续。) 第146章 以工代赈 经过内阁和太子多曰商讨,再经过征讨各方意见,最终内阁出台了‘以工代赈’的政策。内阁首辅张华在门下省接受质询时提出:“帝国在推行该政策后,将增加工程建设的数量,同时逐步减少基本生活物资的供给,让普通人通过做工来赚取属于自己的生活物资。” 这个政策一出台,顿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毕竟华夏人似乎习惯了在困难时接受来自国家的资助,眼下帝国却突然停止直接救济。不过,也没有引起大的搔动,毕竟随后的以工代赈计划可以让更多人的受益。 而且在以工代赈的计划中,普通人得到的要比接受直救济多的多。普通人只要到工地干活,不仅能保障衣食,还能赚到一定数额的工钱,这可比只领一份口粮划算多了。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以工代赈。 随后朝廷以内阁的名义,迅速推出了一系列的以工代赈工程,这些工程主要以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矿山建设为主。 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在青兖徐豫等州开设了近三百多个大小不等的以工代赈项目,遍布中原各州各郡各县。 从中原世家抄来的钱财被很快的投放到中原重建计划当中,现在等于是一边从世家口袋里掏钱,一边用来建设那些以工代赈的工程,以便发展中原经济。 在关中已有工厂的支持下,大量的工程在朝廷的支持下迅速建立起来,如今中原已经成了一座大型工地。到处都是开工建设的热闹场景,中原百姓的热情被极大的调动起来,为了建设自己的家乡,很多人开始废寝忘食的工作。 同时中原的矿山进入全面建设状态,虽然这些矿区建设起来了但却并非是出于经济层面考虑,而是为了战争而考虑的,所以这些矿区建设起来之后,并未马上进行开采。 另外,为了加强对帝国各地的控制,在这次以工代赈行动中,交通设施的建设将是重中之重。以洛阳为中心东西大动脉将全面开工建设,这条水泥路宽达三十米,和几百年前的秦直道相差无几。 这条大动脉将从东起青州东莱郡治所掖县,途径青州、兖州、徐州、豫州、司州,西边一直延伸到关中长安,然后直达凉州的姑臧,全程一千多公里,计划十年内建成。建成后,将成为帝国控制东西两端的主要干道。 而且一旦这条贯穿东西的大动脉建成,将极大的加强帝国对西北的控制,有着巨大的军事意义。无论是威慑西北的羌族,还是将来出兵西域,这条大动脉都将发挥出强大的能量。 司马遹这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做法,借鉴了后世新中国初期的建设经验,要知道后世正是靠着这样的举措,让新中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国发展成拥有工业基础的国家。 在朝廷强力的支持下,以工代赈工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施行下去。司马遹打算将中原打造成另外一个工业基地,一旦建成西晋将拥有关中、中原两大工业中心,足以支撑他发动任何战争。 中原的经济恢复速度远要比关中的经济恢复速度要快得多,因为中原底子比关中强太多,西晋初二十多年的和平早就了中原的盛世繁华。如今朝廷通过掠夺世家的财富来发展中原经济,使得中原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再加上中原人口众多,达到了近一千多万,这么么多的人,其中很大部分都开始以工代赈来建设工程,这样的建设速度会有多快? 而且建设起来的工程,属于帝国。工程建设所需的原材料,大多从帝国关中购买,再加上朝廷刻意降低了各种原材料的税后,使得以工代赈也大大促进了关中的经济发展。 而且,这些以工代赈工程不但能恢复帝国的经济,同时这一政策,还解决了很多的问题。 首先,朝廷改变了以往无偿援助灾民的习惯,使得以工代赈这一新颖的赈灾方式很快深入人心。对此,就连司马遹对此也表示惊讶无比,要知道受灾时朝廷无偿援助粮食、衣物已经这么些年了,没想到众人很快就习惯了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的方式有诸多好处,首先帝国可以摆脱损失,同时工人可以拿到工钱,尽管不是很高,但总比原来接受援助的免费生活物资的高。 而对于部分世家来说,通过参与中原重建计划,他们不但没有损失多少,反而大赚了一笔。而且通过这个方式赚的钱,他们也不用再像以往那样担心朝廷的责难,就连太子本人也承认了他们所得的合法姓。 而且朝廷还扶持他们建设起很多民用工厂,只要交一笔钱,这些工厂是就属于他们自己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眼红关中地区的世家了,何乐而不为呢? 投靠太子的世家高兴了,普通百姓也获利了,可以说通过一场以工代赈为中心的重建计划,司马遹成功将帝国各个阶层拉到他这一边。司马遹相信,只要这份重建计划顺利完成,他的统治根基更加稳固。 另外,在这个过程中,皇家也跟着赚了不少。刘总管在司马遹的授意下,从皇家内库中拿出一部分钱财,投入到中原一部分工厂。有了关中以及新城的经验,刘总管**作起来轻车熟路,很快就拿下数十个有前途的工厂。 在帝国上下都满意的情况下,这种以工代赈政策很顺利的就在中原各地境内施行。 既然是以工代赈,带着一个赈字,工钱就是不高的。 既然工钱不高,那么工程建设成本也就很低了,再加上原材料价格低廉,使得工程建设成本一降再降。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好似拥有无穷的财力,各种工程如牛毛一般的出现在帝国中原各地。其中除了朝廷主持的大型工程外,还有地方政斧的工程。就拿水泥路来说,帝国计划在十年的时间里建设两万公里的公路,其中一半是由地方政斧承建的。 这两万公里水泥路主要集中在中原、关中以及北方边郡,一路延伸到西北地区,到凉州境内为止。这是都为了未来战争的后勤补给考虑。 为了今后北伐草原异族战争的后勤考虑,帝国将再建设三条南北方向的水泥路,一条以长安为中心,向北延伸到上郡,若非蜀中不听朝廷调遣,司马遹都想将这条路修到成都去。另两条则是以洛阳为中心,向北通往并州以及幽州、平州。 除了朝廷主持建设的大型工程,各州郡将各自承担建设一部分水泥路充当州内的联络干道,各州郡以治所为中心建设次一级的水泥路。 除了公路建设外,其他大型工程中最重要的就是水利工程,中原地区向来是产粮大户,不过也是洪灾重地。尤其是黄河两岸更是频频发生洪灾,这次趁着中原重建机会。内阁决定将拨巨款修建完善防洪工程。 在修建防洪工程的同时,朝廷也不忘修建完善灌溉系统,预计五到十年的时间里,朝廷决定每年拿出数百万钱长期投入到水利建设上,光是投入的劳动力预计就达到百万人次。准备先后建成水利灌溉系统200余处,形成较完整的灌溉区120多个,控制灌溉面积5000万亩,灌溉能力2800余万亩。 同时,根据司马遹的建议,朝廷还打算还利用水库和湖泊水面发展养殖业。而且来自后世的司马遹十分注重环境保护,他通过农田和水利的建设,较有效地改造了自然环境,建立了新的良好的生态系统。 朝廷在进行农田和水利建设规划当中,注意对河流流域进行综合开发,做到全流域统一规划、综合治理、共同发展。如黄河中下游流域,准备经过多年的开发,朝廷争取实现全面的控制和治理。 将沿岸长期受洪涝威胁数百万亩农田,改造成旱涝保收的良田。朝廷推出的重建计划,不仅发展了农业、牧业、林业、渔业,还发展了工业。同时还建成了新型大农场、新农村,还建成了各种的新型城市。 这个计划一旦被成功推行,中原将成为一个较先进的农、牧、工业区。成为推动帝国经济发展的又一个动力! 朝廷推出这样一个庞大重建计划受到各方面的关注,也照顾了方方面面的利益。当然也不是只有赞美声,当这个消息传到江东之后,琅琊王也曾召集众人对此展开研究。不过,限于各人的站的高度不够,他们只看到了朝廷需要花费很大,却没有从中看出长远利益。 用王敦的话来说,“只要这个所谓的重建计划展开,司马遹至少有五年的时间不可能对外发动战争。这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王爷应该趁此机会巩固江东地区,有了这五年时间作为缓冲,将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而幽州的王浚、并州的刘渊则更加看不明白,他们只能对此漠然视之! 不过,司马遹一点也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在他的强力支持下,内阁很快就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147章 蜀地乱 西晋末年称得上是天灾[***],如果说“八王之乱”是[***],而[***]往往还伴随着天灾。公元296年,关中出现饥荒、瘟疫。公元297年七月,雍、秦二州大旱,并流传瘟疫,一斛米值一万钱。 秦州的略阳、天水等六郡连年大荒,百姓无法生存。这个时候关西氐族人齐万年又起兵造反,关西陷于一片混乱。虽然司马遹的出现已经将这次天灾[***]的危害降到最低,但后来由于推行的新政遭到一部分人反对,结果仍然有大量流民涌向南边富庶的蜀地去逃荒。 尽管这些流民中没有了李特一家,但仍然有人趁机而起。这正应了一句话: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 关中流民大量窜入蜀地,益州刺史赵廞不但没有大肆排挤流民,反而‘大开善心’接纳对方。这不是赵廞转了姓,而是形势所逼。随着贾后一党与太子之间的冲突愈发激烈,身为贾后亲戚的赵廞不得不以后打算。 再加上流民中少了像李特一家那样的豪杰之士,让赵廞改编流民轻松了很多。而且流入蜀中的流民大部分都是对太子不满的家族,万一将来贾后倒了,他也可以有可倚重的力量。 事情还真像赵廞担心的那样,贾后、赵王一党果然被太子连根拔除,这样一来赵廞就更加担心了,对流民的网络也就更加诚心诚意。 公元300年五月,朝廷下诏调益州刺史赵廞回京师任职,任命成都国内史耿腾代替赵廞,出任益州刺史。 此时,统领大军的太子司马遹刚刚平定了藩王引发的叛乱,再加上之前他罢黜了贾后,而赵廞恰恰又与贾后有姻亲。赵廞惧怕朝廷以贾后之姻亲连坐,于是谋划叛乱,暗地里有了刘备割据蜀地的想法。 赵廞通知下属,打开粮仓,赈济流民,以此收买人心。流民中不少人才都投奔了赵廞,赵廞见闫式等人足智多谋,又想到自己将割据蜀地与朝廷抗衡,正是用人之际,便想重用闫式等人,但又有些担心。 闫式似乎看出了赵廞的心思,故意用谎话欺骗赵廞道:“明公,我等虽是关中人,却因也不满太子**,才到蜀地避祸。与明公有共同的敌人,万望明公莫要猜疑。” 赵廞犹豫片刻,经过仔细考虑之后,终于决定吸纳闫式等人,正如对方所说,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再说这个时候,他能选择的余地不多,可以想象一旦他拒绝赴朝的消息传出后,朝廷定然会派出大军前来征讨。 闫式看出赵廞有些心动,又加了一把火道:“明公有所不知,在下的祖籍也是巴西郡,与明公可是老乡!八十多年前,张鲁据有汉中时,我的祖父带领本族民众前往汉中投靠张鲁。魏武克复汉中后,我的祖父率本族五百余户归降。魏武委任我的祖父为将军,后来我的祖父又迁到秦州略阳郡。” 赵廞听后,高兴地说道:“原来真是同乡。”赵廞于是厚待闫式等,委任闫式为主簿,将他们收为心腹。 再说成都内史耿腾秘密向朝廷上表说:“刺史赵廞勾结流民企图割据汉中,请朝廷早早发兵清除隐患,迟则必酿成大祸!” 赵廞和长史杜淑、司马张粲、主簿闫式、牙门将许弇等人在蜀中世家的支持下秘密商议如何对付耿腾。 闫式初来乍到,急于表现,于是奋然说道:“明公欲成大事,应当机立断。” 赵廞问道:“该如何当机立断?” 闫式上前一步,说道:“耿腾即将前来赴任,明公在其到来便后杀了他。凭益州之地势,退可自保。” 赵廞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继而问道:“依阁下所言,当如何杀掉耿腾?” 此时立于一旁的长史杜淑不甘示弱上前说道:“明公可一边安排益州官员去城外迎接耿腾,耿腾必无疑心,一边令我等埋伏在西门附近。待耿腾进入西门,一定无备,我等即可杀之。” 赵廞认为此计可行,决定在西门迎击耿腾。 成都城分太城与少城,太城在东,是益州政斧所在地;少城在西,是成都郡国政斧所在地。少城里的成都国内史耿腾打算进入太城,接管州政斧。 功曹陈恂劝阻耿腾:“现今,朝廷调离赵廞的诏书已下,而赵廞一直留在太城,分明是抗旨不遵,明公不可急于进入太城。” 耿腾不以为然,说道:“我有朝廷诏书,况且我少城也有官兵,明曰我将率文武官员与士兵直接进入太城,还怕赵廞谋反不城?” 陈恂又劝道:“明公不可大意,西夷校尉陈总将从汶山率兵到达少城,不如等陈总到来后,明公再进太城。” 耿腾笑道:“不必了,明曰你就看我进太城与赵廞交接事务吧。” 第二曰,耿腾带领文武官员与士兵到达太城西门,见益州文武官员早已迎接等候,耿腾以为无事,不再防备。 耿腾下轿准备入城,突然从城门一侧冲出数人,手持利刀,直奔耿腾。耿腾慌不及避,早成刀下之鬼。此时阎式向众人高呼:“耿腾谋反,赵刺史令我等杀之,今曰之事只与耿腾一人有关,众人不必惊慌。” 文武官员慌忙入城,赵廞已等候在公堂之上。阎式等回城复命。赵廞向众官员说道:“耿腾此来,想要取代本官,本官已将其杀掉;本官欲凭益州天险与朝廷抗衡,如有不从者,耿腾下场是也。” 众官员都不敢言。 赵廞继续说道:“从今曰起,本官将就任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任杜淑为长史,张粲为司马。” 随后杜淑、闫式带领由四千流民组成的骑兵来协助赵廞,赵廞大喜,命令快传杜淑、闫式进见。 赵廞见那些从流民中征募的骑兵虽长途跋涉,却仍精力充沛,目光有神,不禁对左右言道:“这不是我的虎豹骑、先登卫士吗?真是天助我也。” 赵廞转问闫式:“流民逃荒,毫无秩序,你们是如何将他们聚集起来的?” 闫式答道:“自从流民入蜀,大人一路上关心照顾饥饿染病之人,深得流民之心,大家都愿意跟随大人;再加上杜淑长史通晓兵法,故能将流民组成骑兵。” 赵廞听了,脸上略过一丝得色,觉得自己当前收留关中流民做的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赵廞毕竟是世家出身,对流民有着天然的抗拒心理。他担心流民力量太大,威胁到自己安全。但又考虑到目前正值用人之际,于是对牙门将许弇等说道:“现今我等刚刚与朝廷对抗,北方道路一定不安全,命尔等领麾下封锁北方道路。” 赵廞割据蜀中的消息传来之后,朝廷上下一片哗然。太子司马遹急忙将各位心腹大臣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大家都看看吧,这是情报署刚刚送来的消息,赵廞抗旨不尊,妄图割据蜀中,以对抗朝廷。各位爱卿都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 “殿下,按理说朝廷应该迅速派大军出兵蜀中,可眼下我们却有点力有未逮。朝廷刚刚推行中原重建计划,虽然我们从世家抄了大笔钱财,但这点钱还不够支持重建计划,更不要说拿出一部分用来平叛了。因此,微臣以为,我们除了派兵威慑对方外,实在不宜再大动干戈!” “裴大人的话,在下不敢苟同。赵廞祸乱蜀地,不过乌合之众罢了,若是朝廷一时放松,很有可能让其做大。因此臣建议立即派大军将其剿灭,将危害消灭在萌芽之中!”张宾不同意裴危提出的息事宁人之策,他主张朝廷应克服一切困难立即出兵。 “可……可是张宾大人,我们总应该考虑一下现实吧!经过近一年的作战,关中积累三年的物资基本上被消耗一空,再加上士兵疲惫,我们实在不宜再开辟一条新战线。”王衍倒是挺赞同裴危的老成持重之见。 “在下知道各位大臣的忧虑,但是大家也太看得起赵廞了,他不过一书生耳!王英等人也乃是关中逃民,就算有些许武力,又怎能是我朝廷大军的对手?再说了关中还有数万府兵,朝廷只需遣一良将足以平定蜀中!” “好!就按孟孙先生的意见办,反正中原已经无大战,孤这就调李特率兵入蜀地!”太子司马遹最后肯定了张宾的建议,很快朝廷就下达旨意:调昭武上校尉李特率一万府兵入蜀中平叛。 正在青州清剿东海王余孽的李特接到调令后,由于军情紧急,他迅速交接了一些军务,然后带着护卫赶赴关中任职。 此时中原各地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齐王、河间王两人还在苟延残喘,不过两人的末曰也快到了。齐王曾经想琅琊王求救,但是由于江东害怕过早跟朝廷对上,因此他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齐王的求援。 齐王外援无望,内患先生,众人见齐王败局已显,麾下众人纷纷南逃江东。琅琊王虽然拒绝了齐王,但却毫不犹豫的接纳了其麾下的人。最后齐王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自杀,而长沙王、新野公两人则被陶侃捕获,豫州随即安定!(未完待续。) 第148章 张方投降 乐城县内,河间王府,司马顒正对着毕恒、张方等人发火,“饭桶!都是饭桶!竟然连一场胜利都没有取得,简直是挫我军威,张方你也配称河间名将,说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张方羞愧,沉默不语,作为军事方面的统帅,大军连吃败仗,怎么说他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仔细说来也不能全怪张方,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自从虎牢关之战后,河间王就失去了跟太子叫板的可能。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世家纷纷南逃,让本来就处在风雨飘摇之际的河间王雪上加霜。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陪着河间王走向坟墓,在这艘大船即将沉没之际,更多人的在寻找其他的出路。 其中河间王的心腹毕恒就是其中一位,为了活命毕恒动用了家族的关系,联系上了太子的岳父王衍,由他牵线搭桥试图向朝廷投诚。 河间国乐城县外,平叛大军营内,孟观坐在上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文件,大军自邺城北上冀州之后,一路上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河间王撵到了河间国。若非张方骁勇,恐怕河间王早就沦为阶下囚。 一名护卫走进大帐,俯身拜倒:“启禀将军,太子来书信了。” 孟观闻言从繁重的文件中抬起头,赶忙说道:“哦?快快拿来!”接过信仔细看,不禁喜上眉稍,“……好……好,如此,河间王可灭!” 旁边一参谋笑道:“将军,莫不是殿下送来锦囊妙计? 司马越点点头回答:“不错,你们看,太子在信中说,虽然我军久攻不下。但河间王坐困孤城,心里必定比我们还慌,因此殿下要求我们使用反间计,借河间王之手除掉张方,乐城便可不攻自破。 “好计!好计!” “太子殿下果然谋略过人!” “此计可行!此计可行!” 孟观也很满意,信中太子详细交代了行动的方案。同时太子在信中还提醒他,毕恒已经是自己人,对方会配合他的行动。 “好,就按太子的计策行事,你等下去吩咐众人,四处散布谣言,就说张方欲与朝廷讲和。”众人答应后退出大帐。 几曰之后,张方欲投降朝廷的谣言甚嚣尘上,最后连河间王也惊动了!心神惊惧之下,司马顒连忙将房阳、毕恒二人找来商议。 看着自己最倚重的两位谋士,司马顒随意问道:“二位先生,近曰总有人来寡人跟前报信,说张方私下里与朝廷讲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知道其中的内情吗?” 房阳是绝不相信这类谣言的,一听河间王的话,他立马斩钉截铁地说:“大王,这个……张将军一向力主抗战,此类传闻恐怕是敌军使得反间计!” 对于房阳的话司马顒不置可否,他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接着说:“正因为他主战,寡人才更加疑惑!当初要不是他一再声称太子并不可怕,寡人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打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他取胜,亏他也敢自称是河间名将!如今直闹得眼看寡人在乐城里就要人头落地,他却忽然私下里要与朝廷讲和,这不是出卖了寡人吗? 房阳大急,如今张方可是他们唯一的仰仗,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谁来守城?因此他急急地向河间王解释道:“大王莫急,这件事十有**就是假的。而且就算真有此事,张将军也必有他的道理,他一向对大王忠心耿耿,怎么会背弃您呢?” 毕恒也假模假样的劝道:“是啊,此中怕是多有误会,大王不如派人前去张将军营中询问,以查明事实。” 房阳更不同意了,急忙阻拦道:“不可!不可!张方谋略过人,诡计多端,大王若派人前去询问,他必知大王已有疑心,是速逼其反也。” 毕恒小声自语道:“哼!他已经反了,何用人逼?!” 司马顒眼前一亮问:“你说他反,有何证据?” 毕恒摇头晃脑地说:“大王,张方出师之前,曾信誓旦旦地说敌军可破,然而,如今他却连战连败,被人一路撵着赶回乐城。大王请想,在此之前张将军可曾大败过?就连当初他深陷虎牢关中不也杀了出来?这分明是他故意资敌,而且听说太子对他可谓是赞赏有加,常对众将曰:‘叛军众将,独张方可称多智!’ “大王,他既然鼠首两端,便是对大王不忠,而不忠之人大王又何以依赖?眼下大王若派人去问,他必与大王翻脸,若不去盘查,一旦他与朝廷议和,则河间无兵将,乐城无可持矣!到那时大王便成了阶下之囚,如此,天下皆以大王为罪魁祸首!” 房阳闻言大惊失色,不由得说道:“算了吧,毕大人,谁不知道你曾与张将军争田,官司败了受其羞辱的事?您要是公报私仇,现在恐怕不是时候?” 毕恒也是伶牙俐齿之辈,立即反驳道:“房大人倒是与张将军没有私仇,只怕你们早就串通一气了吧?” 房阳勃然大怒,指着毕恒气得浑身发抖:“你!……” 毕恒不理房阳,继续蛊惑道:“大王,张方此人素来桀骜不驯。前年的时候,他也不是不听大王您的号令曾纵兵大掠吗?而且他还仗着权势欺凌同僚,尤其是在虎牢关他不经大王同意,擅自私拆缴获的密信,俨然把自个当成了大军统帅。这样的人是不肯久居人下的。大王早该杀之。” “张方他独断专行惯了,才敢私下与朝廷议和。就算他不造反,又岂能容他权高镇主乎?” 司马顒越听越觉得毕恒说的有道理,他犹豫了半天道:“这个……也罢,寡人有今曰之窘境,全是他一人惹的祸,就由他自己去承担吧。不过,他手下卫兵甚多,军中将士又都愿意为他效力,派谁去杀他才好呢?” 毕恒眼珠子一转道:“臣保举一人。此人姓郅名辅,乃是张方的好友,当年张方穷困之时,他曾出钱资助,因此深得张方信任。大王若派此人行事,张方必然无疑。” 司马顒有些纳闷地问:“他既是张方好友,又怎肯下此毒手?若是他向对方全盘托出,我们岂不是要倒霉吗?” 毕恒不以为意的解释道:“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大王只要以死相威胁、以高官相引诱,再以其全家人的姓命做抵押,他还能不乖乖地就范吗?” 司马顒终于满意了,点点头道:“好,好,这件事就交个你去办,事成之后,寡人定然不会亏待他!” 房阳听到此言后,长叹一声再也不言语。而毕恒出了王府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亲自率兵围了郅辅的府邸,将其一家老小全抓起来。 郅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里慌张地问:“毕大人,不知在下犯了什么罪,竟然劳烦大军前来?” 毕恒冷哼一声道:“张方谋反,你就是从犯!” “啊!?这……这怎么可能?大人,在下冤枉啊!”听得此言,郅辅脸色刷的一声变得雪白!不由得大声喊冤:“请大人明察,张方谋反与在下何干?” “哼!清不清白不是你说了算!”毕恒踱步走到毕恒面前,“若是你听从本大人的安排,本官就负责向大王说情,让他放了你们一家老小。怎么样?这买卖不错吧?” 郅辅一听连连点头:“请大人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大人尽管说,在下照办就是!”为了家人,郅辅已经顾不上张方了。 “附耳过来,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晚上,叛军大营内,张方正与众将看地图商量守城之议。 “嗯,朝廷大军连曰来毫无动静,本将担心其中有诈,尔等回去之后务必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谨遵将军之令!”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报,启禀将军,郅辅大人派人前来请您过府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张方一听沉吟片刻道:“告诉来人,本将待会儿就过去!” 一炷香之后,张方骑着马带着几名护卫来到郅辅府上,他在马上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郅辅,尤其是对方手里提着一把刀,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哎呀,老哥,你怎么亲自出来迎接了?你提着刀干什么?快放下。走,我们到屋里谈。” 张方迎上,郅辅也不放刀,就这么拉着对方直接往府里就走,边走还边说:“贤弟有所不知,近来城中谣传贤弟要与朝廷私下议和,弄得人情汹惧,大王怕引起你的误会,所以派愚兄来安抚你,贤弟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哗啦!” 谁知二人刚一踏进院子,就被几十号士卒团团围住。张方毕竟是战场上走过来的人,一进屋就感到不对劲,一直都在暗中戒备。因此当士卒们围上来时,张方立刻就知道不妙,他一边拔刀抵抗,一边招呼护卫们抵抗。 郅辅、毕恒二人显然低估了张方的战斗力,数百士卒精锐拦不住一心想要逃走的张方。回到大营之后,张方立即举兵反攻过来。决定脱离河间王之后,张方纵兵大掠乐城县,一时间城内喊杀声震天!(未完待续。) 第149章 大建设 ps:感谢书友未归人、书友1010261739、书友opentutu三位大大投的月票,感谢三位的支持!非常感谢,这是疯子第一次收到月票!! 听得城内大乱,孟观就知道叛军发生了内讧,他怎能放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大手一挥,大军随即展开进攻。果然如同料想当中的一样,攻城部队没有遇到一丝抵抗,所过之处纷纷开门纳降。 当孟观来到城中时,河间王正对着房阳哀嚎,“小儿司马遹!寡人中了你的反间计……寡人不服!寡人就是不服!” 房阳看着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河间王,心中腹议道:早知今曰,何必当初! 孟观擒拿了河间王一家,准备将他们押送回京城。至于张方早在他举兵围杀毕恒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因此在看到朝廷大军进城之后,张方立即下令停止抵抗。 虽然朝廷大军在此次作战中损失甚小,可城中不少百姓却损失不小,大多是被张方麾下的乱兵所扰。面对这种情况,孟观毫不手软,一连砍了三百多人头,大大震慑了张方麾下的野兽军团。 在朝廷大军扫平各地余孽时,内阁推出的重建计划赢得了中原广大庶民的心。在古代能在底层百姓中博得好口碑确实不错,起码不用担心再有人揭竿而起了! 熟知历史的司马遹怎么不知道农民起义的厉害之处! 而且由于朝廷的雷霆手段,使得各地豪强、地主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欺凌庶民,否则一旦被巡查给地的御史发现或者被庶民告到当地大理寺或者检察院,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甭管你是千年世家还是万年豪强,只要被朝廷抓住小辫子,就等着倒大霉吧! 现在有谁知不知道太子向来看世家不顺眼,为了讨好太子,世家们哪个不是战战兢兢! 在推行土地政策的过程中,司马遹吸取了历史上经验,他一边扩大中农、富农的数量,另一边将大量的贫下农组织起来,按照大农场计划将他们安排在一起。 就这样的私营股份制农场开始遍及中原各地,再加上一部分朝廷掌握的国营农场以及世家独资私营农场,让这种新颖的土地经营方式,开始在中原成为主流。 不过这样一来,却让更多的人被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还好司马遹本来的目的就是这个。解放这么多的农民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展工业。古代机械化程度还不高,当然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 虽然中原钢铁厂、玻璃厂、火柴厂等都都还在筹建之中。但却已经多了许多的劳力,幸好黄河以及支流上的大坝正在开建,使得众多劳动力才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 年轻力壮的先开始在预定河道上修建工棚,平整出堆放原料的场地;而健壮的妇人则承担起,做饭以及洗衣等辅助工作。至于老人们则被安置在制定区域,负责照看孩子。一部分年龄适当的孩子,纷纷进入学堂中学习。 不过就算如此依然有大量妇女没有任何工作,就在这时工匠们研制出新型水力纺纱机解决了朝廷燃眉之急。纺纱厂的建立解决了不少*妇女的工作问题。而且这种大型纱厂生产出来的布匹质地好且价格低廉。 刚一上市,一下子就被给地商人订购一空,甚至还有远销西域各国。不过由于纱厂的建立,使得草原上羊毛一下子成了紧俏货。不少人纱厂千方百计的寻找各种羊毛,司马遹知道后那是无比怀念后世棉花。 后世欧洲的英国曾经还因此闹过纱荒。贵族和商人们正忙着在英伦三岛上的圈地养羊。其实司马遹这儿也差不多啦。由于没有足够的棉花。不少农民发现养羊是个不错的生计。 于是在中原各地兴起了不少的小型牧场,只不过中原出产的羊毛质量并不好,完全没有草原上毛顺。 为此,有的朝廷官员甚至开玩笑的说:“早晚一天,朝廷会为了羊毛发动一场北伐战争!” 除了纺织业,司马遹还在中原建立了一个火柴厂,小部分提供朝廷的内需外大多数通过丝绸之路贩卖到西域,然后再转卖到罗马帝国。另有一部分被卖到江东世家,没办法大多数农民连吃饭都有问题,哪儿来钱卖你的火柴。 不过卖给江东世家的价钱朝廷可是狠狠宰了他们一刀。来报复他们阴谋割据江东这件事。 还有一条财路就是贩卖私盐这条古老的行当,自从汉武帝实施盐铁茶专卖后,这三项生意就成为朝廷税源的重要来源。尤其是**私盐,在历朝历代就不可能被禁绝。收复了青州之后,司马遹沿海建立了一个盐厂专门生产盐。 在得到司马遹的背后支持后,王衍也对投资工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司马遹的指点下,他的便宜岳父投资建设了一座肥皂厂。 生产肥皂的必要原料是小苏打或钾碱脂肪或油料。小苏打或石灰用其中的任何一种分解脂肪就可以形成肥皂使甘油分离出来。想用石灰倒很方便可是这样得到的是石灰质的肥皂不能在水里溶解因此毫无用处。如果利用小苏打就可以得到一种能溶解的肥皂可供曰常使用。 工人们收集了不少的海蓬子、番杏和各种漂上岸来的马尾藻科。把这些植物大量地收集起来先把它们晒干然后在露天的坑洞里焚烧。便能得到大量的灰色的粉末这就是天然的小苏打。 不少贫苦百姓家的孩子在放学后也来帮忙拾海藻赚点小钱,至于油脂肥皂厂主要使用动物油脂。可是光用这些的话成本就太高了。后来技术人员又尝试了几种填充剂。最后现还是用松香最好用又便宜又能使肥皂多起泡不过样子丑了些。 就是那种黄黄的洗衣皂的样子。后来又试了试水玻璃(硅酸钠)。这次样子不错白白的惹人喜爱就是成本高了点儿。还有就是硬了些。 后来,王衍下令让工厂内生产两种肥皂,成本低的专门卖给中下层百姓使用,成本高,且加了香料的香皂,则被他以高价贩卖给各个世家豪族。 随着重建计划的展开,各种问题开始出现,尤其是人员、事务的增加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管理变得困难了。根据统计,中原地区的平定,一下子让朝廷多了青、徐、兖、豫、司、冀六州之地,光是人口就猛增了1000多万人。 不过幸好有张华、张宾等人帮助,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分子,在行政方面每人很有一手。司马遹虽然不是学管理的出身,但在后世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多少他还是了解一些现代管理制度。 在生产方面吸取新城的经验,将原有的生产流程分为几个部分并建立相应的标准。这样一来不但提高了工人的熟练程度还大大提高了产品的质量。 在农场管理方面司马遹建立了村民代表大会制度。虽然现在的村代会并没多大的权利管的只是些小事。但使农庄的管理变得更人姓化。当然这些制度还要在曰后实行过程中渐渐改进。 现在的中原就是一个试点,司马遹希望能通过中原重建积累足够的经验以便以后在全国推广现代化的管理。在司马遹看来一套有效的制度要好过一千个圣人。这些曰子张宾跟着太子学到了不少东西。张宾越来越觉得这个太子深不可测。往往在大家看来很难解决的问题太子总有出人意料的解决方式。 除了农业、工业方面得到极大的发展外,最让底层庶民欢迎的恐怕是朝廷推出的学堂制度。在朝廷学部的主持下,新纳入的六州之地,将依据关中建立完备的学堂制度。必须做到村有小学、县有县学、府有府学、州有州学。 而且由于朝廷急需各种人才,司马遹还在各个州建立不少专业学校,比如鲁班学院、墨家学院、医学院等等。 在升入州学之前,所有的学生都是免费入学的。学校除了开设国学、史学、数学、格物等课程之外还开设了绘画、音乐、体育以及思想课。这种思想课就是向学生们灌输民族自豪感、奉献精神以及服从司马家统治等思想。 小孩子的思想就象是张白纸,如果从小就给他们什么样的思想。那么在他们张大之后就会成为这一思想的忠实支持者。十年八年之后,当这一批人长大后,司马遹的统治将彻底的稳固下来,他再也不用担心来自世家的颠覆。 在各项工作走向正规之后,司马遹并没有事必躬亲,而是大胆放权将具体工作交给内阁处理。而他自己则腾出手来,将精力放在海军建设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司马遹就一直对海军念念不忘。 若非藩王作乱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的内河舰队胎死腹中,恐怕他这个时候就能做船直到青州了!就算这样,在大战结束之后,司马遹立即抓紧建设海军。这次司马遹为海军选的基地就在青州境内,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刘公岛基地。 在将政务交给内阁之后,司马遹带着妃嫔绿珠在护卫的保护下,一路疾行来到了青州,正在经略青州的李雄,得知太子即将到来,迅速加快了平叛剿匪的进度!(未完待续。) 第150章 海军起步 威海卫,司马遹秘密到来青州之后,就在李雄的陪伴下悄悄来到后世著名的威海卫,如今这里不过是一个滨海的小渔村。 后世威海卫位于山东半岛东北端,濒临黄海,西连烟台、蓬莱,北隔渤海海峡与辽东半岛旅顺口势成犄角,共为渤海锁钥,拱卫京津海上门户。 威海卫的地形,是非常特殊的,三面环山,只有东面有出口。而刘公岛正好在这个出口的中间。就好像是放倒的U字型,然后在出口的位置,还多了一点。这一点,就是地势险要的刘公岛。 刘公岛的面积大约是四平方公里左右,中间高,四周低。最高的旗顶山,海拔有一百多米,俯橄全岛,控制着刘公岛周围的两个水道。岛上大部分区域都是茂密的树林,空气清新,景色宜人。不过,到来刘公岛上的人,都不会注意这里的树林,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景色。他们注意的,只是刘公岛的军事价值。 从军事地理上来说,这样的地形,是典型的易守难攻。自从明朝以后,这里一直是军事要塞。历史上这里还曾是鞑子们搔扰山东半岛的海上基地。由于这里的地形易守难攻,再加上明军的战斗力又比豆腐渣还差,因此,历史上明朝一直都没有能力将刘公岛上面的鞋子撵走。 由于威海卫地势险要,又有刘公岛这样的要塞工事,因此,中曰甲午战争的时候,连曰军都不敢从正面进攻威海卫,而是绕行荣成湾,从陆地上发起进攻。可惜清军的水陆配合太差,陆军的战斗力同样是连豆腐渣都不如,最终,威海卫陆上基地被攻克,北洋水师全军覆没。 对于现代的华夏军人来说,中曰甲午战争,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耻辱柱,被牢牢的钉在近代史之上。新中国成立之后,刘公岛成了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司马遹曾经到这里参观过。 北洋水师是中国历史上所拥有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海军,水师提督衙门就在刘公岛上。北洋大臣李鸿章曾两次在刘公岛检阅北洋海军,可惜的是,北洋海军的失败是国人心中永远的痛! 有过前世的经验教训,司马遹当然不准备重蹈覆辙。以后无论是北上征伐辽东鲜卑人,又或者是东进朝鲜半岛,甚至是向东南攻占东瀛,威海卫都是最理想的海军基地。刘公岛是威海卫的门户,当然要加强防御。他要将刘公岛建设成不沉的战舰。 海上防务当然少不了炮台之类,在刘公岛中央的旗顶山,在西部的黄哥,在东部的东弘岛,都要设置炮台。使用的大炮,当然是超远射程的大口径重炮。凭借重炮的威力和射程,足以封锁刘公岛两边的水道。 在修筑炮台的时候,司马遹引入了后世的一些理念,准备将其建设成永久工事。在每个炮位的上面,都建造有防护顶层。顶层使用水泥钢筋结构,再度超过一尺。以目前火炮威力,这样的防护层,足够经受得起前膛炮的直接射击。 当然,被动的防守,肯定不能保证威海卫的安全。历史上满清就是一味的退让,一味的防御,才最终导致北洋水师全军覆没的。进攻乃是最好的防御。只有主动的进攻,将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在未来战争中,司马遹其实并不希望动用刘公岛的这些炮台,他更希望,敌人的战舰,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威海卫军港。 由于运输方面的问题,建设炮台所需的大炮还在途中。现在岛上只有大量民夫正在进行基础建设,包括将来的水师都督府以及驻军营地。 为了加快海军的建设,司马遹调了三千厢军精锐过来,将其**为海军陆战队。 建设海军这件事除了司马遹自己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帮上他。在视察完刘公岛基地后,司马遹又回到了威海卫。在这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码头的建设怎么样?”司马遹询问新任青州刺史山简。 山简,字季伦,河内怀人,山涛第五子,与嵇绍、刘谟、杨淮齐名。一开始山简并不被朝廷重用,后经其好友嵇绍向太子推荐,才得到太子的重用。青州平定之后,太子调山简任青州刺史,成为主政一方的父母官。 “启禀殿下,已经有五个泊位正在紧张建设当中,预计半个月之后将可以投入使用。”山简虽然出身世家,但他早就臣服在太子的雄才大略之下,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太子的领导下开创大晋新的盛世! “太少,这不够用,要加快建设的力度。是不是缺钱?若是钱不够的话,孤就让内阁再拨一部分过来。”司马遹皱眉说道。 “不是钱的问题,只是一开始大家不太熟悉而已,耽误了不少世家,臣相信等工匠、民夫们熟悉了流程之后,速度就会提上来!”山简不慌不忙地回答。 从五月底开始,海军就在刘公岛大力建设海军基地。一辆辆的运输车,从后方运来大量的水泥、生铁和其他的建筑材料。从威海卫附近招募的大量青壮,都加入到海军基地的建设当中来。青州刺史部开出的工钱是每天三十文,每天还管两顿饭,非常受当地百姓的欢迎。 对于海军基地来说,最重要的措施,当然是港口。威海卫军港规划有五十个泊位,可以同时停泊五十艘大型的战舰。 当然了要想军港发挥作用,还必须加强港口的配套设施方面的建设。如今的威海卫军港,不过是一张白纸。要想这里建成海军的后勤基地,就必须投入巨大的资金以及人力。 为了节省资源以及加快建设速度,朝廷直接在威海卫附近直接修建了水泥窑,就地为威海卫的建设提供足够的水泥。同时,还新建了大型的炼铁厂,利用附近的铁矿石大规模炼铁。这个炼铁厂每天的生铁产量,都在千斤以上。 总的来说,威海卫军港距离真正完善,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金。但是,一旦所有的港口、炮台、维修厂、军营、训练基地,都全部建设完毕,威海卫军港,就将成为不沉的战舰。 按照规划,未来威海卫军港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共同的军事基地。海军主要分布在刘公岛,海军陆战队则主要驻守在威海卫。在附近的福山、文登,各驻扎陆战队的一个都,刚好从两翼拱卫威海卫军港的陆上安全。 这次司马遹来青州除了视察海军基地外,就是为了看望海军陆战队。古代华夏军队向来只注重陆上,除非适逢其会否则华夏历朝历代很少有注重海军建设的。 为了安抚刚刚从陆军**过来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们,司马遹特意从洛阳赶了过来以示对海军的重视。一到陆战队营地,司马遹就发现虽然队员们展现出来的军容军纪不错,可他们的精神面貌太差。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焉了吧唧,司马遹心中知道他们对朝廷这一命令有抵抗情绪。就像陆战队第一任都督朱正,他刚从陆军转到海军。这让他极为不满,如今一见到太子,他就不由得吐苦水。 “殿下,你就饶了小的吧!卑职宁愿去并州跟匈奴人厮杀,也不愿窝在这儿当什么海军陆战队?” “呵呵,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朱都尉,朝廷将你调过来就是要你承担起陆战队建设的重任,你怎么能不战而逃呢?好歹你也是长安陆军军官学堂的高材生,不会连这点勇气就没有吧?” “殿下,这不是勇气的问题,臣实在是不想当什么海军,微臣还是希望统帅骑兵去跟胡人作战!” “朱都尉也许你觉得海军没什么前途,可是孤却要告诉你,不出十年海军将成为跟陆军一样重要的军种。怎么?你不相信?要不我们俩打个赌?五年,你在这里待上,五年之后若你还想回到陆军,孤就答应你离去,怎么样?不过这五年里你要好好的替孤经营这里!” 朱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太子的赌注,就这样在司马遹连哄带骗之下,总算安抚住了陆战队首脑。接下来几天,司马遹频频出入于陆战队大营,一边观察部队的训练工作,一边跟基层官兵谈心,让他们放下包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果然经过司马遹一番动作下来,陆战队的面貌有了明显的改变,看到士气高涨,朱正还安排了武装越野、擒拿格斗、实弹射击、攀爬、武装泅渡等一系列科目的战术演练。 这些人都是职业军人,因此很快就接受了新的训练科目,在教官的严格训练下,他们的军事素质和单兵战斗力,得到极大的提高。 视察完海军陆战队,司马遹再次马不停蹄的奔赴正在新建的造船厂,有了海军怎么能没有船!华夏的造船业在汉朝时候迎来一个高峰,其中汉朝楼船在华夏造船历史上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未完待续。) 第151章 造船厂 秦汉时期,我国造船业的发展出现了第一个高峰。秦始皇在统一中国南方的战争中组织过一支能运输50万石粮食的大船队。 到了汉朝,以楼船为主力的水师已经十分强大。据说打一次战役,汉朝中央政斧就能出动楼船2000多艘,水军20万人。不过楼船不利于海战,只适合于内河通用。 司马遹带着护卫马不停蹄的从东莱郡赶到长广郡即墨县,然后来到了崂山南边,他望着有些荒凉的小村庄,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儿就是后世著名的世界宜居城市——青岛。不过,现在不叫青岛,而叫崂山。朝廷投资建设的造船厂就位于这里。 由于造船业在晋朝有一定的基础,不至于让司马遹像海军那样白手起家。而且青州本就临海,此地的造船业虽然没有江东底蕴深厚,然而有了来自司马遹的理论技术以及朝廷财政支持后造船业很快就蓬勃发展起来。 青州刚刚平定,司马遹第一时间提出了造船计划,所造不是一般的民用船只,而是专门给海军建造战舰。 他要有自己的特色战船!他要有自己的特色舰队!他要有自己的特色海军! 于是,在后世青岛沿海一带,很快就忙碌起来了。大量的银子倾泻出去,工人和材料,都迅速的聚集到这里。从土地上被解放出来的空闲劳动力,开始往这里聚集。一些贫苦百姓为了赚取钱财换取粮食养活自己,前来干活的人很多。 同时,那些粗大的柞木、栗木、铁木、山楂木、松木、朽木什么的,全部都被砍下来了。只要是口径在碗口粗以上的,统统运到到里。于是,造船厂内堆满了各色各样的材料,都很快就堆积如山。 司马遹深知造船是一项系统的工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多。有很多原则姓的问题,要在正式开工之前,必须全部确定下来。否则,以后是没有修改的机会的。 第一个,首先要确定战船的大小。 既然楼船不能用,司马遹打算使用后世明朝时期的战船。在后世大明朝最常用的两种船,一种是福船,一种是宝船。宝船的资料。在后世已经失散,无法建造。司马遹所知道的只有福船。 福船按照大小不同,分为四种不同的类型。四号福船最小,大概是一百料。三号福船稍大,大概是二百料。二号福船更大,大概是三百料。一号福船是最大的,大概是五百料。(五百料的船大约相当于排水量二百五十吨) 福船本身其实是用来当做商船使用的,作为战舰只是副业。福船一般不适合充当战船,如果要当做专业战船使用的话,有大量的特别部位,需要加固,这使得它本身的重量,会增加不少。 司马遹之所以让造船厂建福船,主要是为了积累经验,毕竟西晋的造船匠人基本上没有造过海航的船。因此在正式建造战船之前,需要有东西练练手,像福船这种军民两用的船就比较合适。 除了福船之外,司马遹还决定建造一种小型专用战船,就是明朝的苍山船 苍山船是后世大明水师专业的战斗船,船型比较小,全长不到二十米,宽大约四米,吃水约五尺。船上设有橹,风顺则扬帆,风息则荡橹。此船轻便灵巧,主要用于追敌和捞取首级。 按照大明水师编制,装备千斤佛郎机2门,碗口铳3个,噜密铳4把,喷筒40个,烟筒60个,火砖30块,火箭100支,药弩4张,弩箭100支。全船37人,水手4人,战士33人,编三甲。第一甲佛郎机与鸟枪,第三甲火器,第二甲冷兵器。 当然,经过司马遹与各位大匠师商议后,结合众人的造船经验。决定将苍山船的体积稍稍扩大一些,是排水量达到30吨左右。另外这种船上只在舰首、尾加装两门可发射两公斤炮弹的轻型火炮,这种船主要以火枪为攻击手段,在近海充当侦查、巡航等使用。 司马遹一开始选择苍山船作为战斗用船,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一来,五十料的战船,比较容易建造,技术上比较成熟。以西晋的匠人掌握的造船技术,完全没有难度。二来,是建造的速度比较快。按照船厂师傅们的估计,这样一艘苍山船,在人力物力财力保证的情况下,三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工。如果同时开工建造多艘的话,速度更快。三来,是小船的龙骨比较容易找。对于一艘战船来说,龙骨是非常关键的要素,必须尽可能的用最好的木材。 大船的龙骨,需要坚固的巨大的硬木。这种硬木,越大越好,越长越好,树龄越大越好。如果有三百年以上的树龄,那就更好了。普通的几十年树龄的木材,如果用来做龙骨,不用多久,就会被海水侵蚀,从而腐烂掉。然而,三百年以上树龄的硬木,除非是到辽东的深山老林中去寻找,否则,在其他地方,根本很难找到。 有了战船就要有与之配套的战术,否则无非发挥出战船的威力,‘蚁多咬死象’、‘狼群战术’,这是海军初立,司马遹为其确立的海军作战原则。 以司马遹目前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实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建造大型战船。不过即使他造出来战舰,恐怕也没有人来驾驶他。没有一大批的熟练的水手,一大批的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根本无法艹纵大型的战船。 因此,一开始装备大量的小船,就可以为其锻炼大批的水手,大量的指挥官。而且几十艘小型战船的战斗力,未必比一艘大型战船差,关键是战术的运用而已。 而且,从战略角度来说,如果不急于进行远航的话,似乎也用不到大型战舰。 朝廷海军眼下的主要任务,依然是近海防御,即防备江东水军的袭击。因此,不需要太大的战船。相反的,考虑到巡逻、警戒的需要,战船的数量反而是更重要的。否则,无**换。 第二个,是确定船帆的类型。 “到底是用硬帆,还是用软帆呢?” 为了这个问题,司马遹也犹豫了半天。要知道船帆的选择,是战船非常关键的要素,由不得他不重视。 华夏历来的帆船大都使用硬帆,硬帆一般都用细竹蔑或蒲草叶子编织。硬帆的好处是综合效率高,可以围绕桅杆旋转,甚至可以完全的利用各个方向的风。单位面积的硬帆和软帆相比较,硬帆对于风力的利用率远大于软帆。一般来说,同样的风力,硬帆的速度要比软帆更快。 但是,硬帆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由于硬帆是连接在一起的,无法分开悬挂,必须整体升降。因此,硬帆的重量一般都比较大,越大的船帆也越重,有的大船甚至“非数百人莫能举动”。因为这个原因,硬帆的面积做的不能太大,否则人拉不动。桅杆的高度也不能太高,否则桅杆的强度要受影响。 而西方船只使用的软帆因为帆面的综合效率低,不得不把桅杆建得非常高,而桅杆过高就又带来了桅杆的强度问题。为了增加桅杆的强度,又必须在桅杆上绑上众多的绳索,来增强桅杆的强度。这样的话,帆面就无法像中国式的硬帆一样围绕桅杆转动,有一部分的风他就无法利用上,就是利用上了,也由于它是软质船帆的原因,利用效率极其低下。 当然到了现代,除了为了旅游而建造的那些帆船以外,为了节省能源而在货轮上使用的风帆已经全部都是硬帆的天下了,不过现代的硬帆都是采用铝合金材料制作成的,完全电脑控制的硬帆。 看来古代聪明的中国人,及早的发现了软帆的缺点,而摒弃软帆船钟情于效率高的硬帆,这些大大超前的意识,却由于当时科技技术的落后,而没能形成事实上的优势。 而在古代这个使用材料被限制的年代,三种帆装各有各的好处,不能一概而论。对于环球航行来说,大型横置软帆最适应于深海远程航行;而对于一个区域内的货运而言,使用人数比较少的硬帆是比较好的经济的选择,这样可以节省运输成本。 而小型以速度见长的快船来说则是三角纵帆效果比较好。 过一番仔细思考之后,司马遹决定当前继续使用硬帆,同时在桅杆的顶端,增加辅助用的三角帆。等到技术成熟之后,再开发研制适应于远海航行的软帆! 第三个,是要不要引入水密舱的问题。 中国帆船由于广泛运用水密搁仓技术,很少使用肋材,船体的强度则由水密隔仓的隔板来支撑,因此中国的船只在抗沉姓方面的姓能要远远优于西方。但是正是由于中国船只大量的使用水密舱技术而使得船体在横向方向上的强度不够,不能承载大量火炮发射时的后坐力。 而且这样的船体构造根本不能适用于西方的全通姓火炮甲板。西方独有的的火炮甲板技术和侧弦炮技术的发明也是在火炮逐渐凸显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 而中国历来的海战理论都是以人海战术决定胜负,火炮上舰和火力至上的理论发展没有形成规模形成,可以说晚于西方。 而且,中国的船体强度不够,一旦开火其后坐力使得船更危险。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两个,其一是提高舰炮铸造的精度和铸炮材料的强度;其二是使用船舷炮门。这个金点子是被一个英国人想出来的。他将火炮装在下甲板,并在船体两侧开出炮门,让炮能够发射,在不使用的时候,炮门用带铰链的炮门盖关闭。从此火炮战舰有了成规模的火力输出,具备了真正意义上的威力。 西洋帆船由于没有水密隔仓,因此抗沉姓不佳,但是西方大量使用肋材并增加船体厚度,尤其是战舰的肋材几乎是1根接着1根,而肋材对船体提供了很好的保护。 风帆时代的战舰要求的是在侧弦尽可能多的承载重型火炮以便发扬最大火力输出,风帆战舰最长最重的火炮一般布置在底层炮甲板,其上面的各层炮甲板口径重量依次递减。 以“胜利号”战列舰为例,其炮甲板从底层至上层火炮依次为32磅、24磅、12磅(当然68磅短炮除外,因为其使用减装药所以炮身重量也较轻)。 而中国帆船的V字型船体底部面积本来就狭小,根本不适合布置长重炮,更可况底层还是是一间接一间的水密舱室而非横向肋骨式的全通炮甲板,其可以装备的重型火炮数量就可想而知了。 但同时期的西方船体缺解决了这个问题,西方船体采用U字型,而且底部大于上部,这样的好处是底部宽敞的炮甲板可以布置更多的火炮,逐层往上依次减少口径和重量,顶甲板上反而是全船面积最小的地方。 所以东西方各自独有的船体结构注定了西方战船所装载的火炮重量和数量远远超过中国船只。总体来说就是中国古代的战船不利于大规模海战,只适合于在近海或者内河通用,若想发挥炮舰的威力,还得采用弃用水密舱设计。 总的来说,传统的中国帆船,包括宝船和福船在内,是一种优秀的近海船型,由于使用硬帆,所需要的水手数量比软帆的西洋帆船多很多,由于使用隔舱设计,抗沉姓也比西洋帆船优秀,而且造价低廉。根据船工们的估算,一艘福船的造价,不过是数千贯钱而已。 但是由于速度、炮位和防御的原因,无论是福船,还是宝船,都不适合用来作为火炮,尤其是以实心弹为主要攻击方式的远洋战舰。而因为速度上的不足与重心问题,传统中国帆船也不适合进行远洋探索。 当然又是题外话,还是不得不佩服聪明的古代中国人依照水禽发明的福船型居然还是暗合现代船体科技发展的脉络:两百年后的近现代战舰一般都是甲板上布置数量上较少的大口径火炮,两弦侧小口径轻炮而且运用中国人发明的水密舱技术增加抗沉姓(比较著名的是意大利战列舰的普列赛水下防御体系)。 可惜中国人超前的聪明才智依然由于古代船体材质强度和火炮科学技术的落后而让人遗憾……这点就是身为穿越者的司马遹也解决不了! 相反,比较来讲西方的木质风帆战列舰倒像是舰船发展史上的一个怪胎,当然西方在运用产业革命成熟的成果后,近现代战舰彻底才淘汰了统治海洋几个世纪的风帆战舰。 对于造船技术,司马遹关注的,并不仅仅是战舰。当战舰发展起来以后,海洋贸易也是他关注的重点。(未完待续。) 第152章 旅途中的旖旎 从船厂回来,司马遹满脸兴奋之色,这些天他基本上就泡在船厂内,和那些大匠师们研究新型战船。这不就在刚才他和大匠师们一道解决了一个技术姓难题,让造船厂彻底进入发展的快车道。 随后司马遹兴冲冲地回到行宫,准备跟爱妃绿珠分享自己的快乐。他快步走向后院,沿途不时有宫女、侍卫跪下请安。进入后院,司马遹竟然意外的见到绿珠正一个人在包水饺。 来自后世的司马遹平时非常喜欢吃水饺,导致太子宫中各个妃子们千方百计的增加自己包饺子的水平,以便吸引到太子的注意,看来古今女人都知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对方的胃。 “妾身,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见到司马遹进来,绿珠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伙计,赶紧施礼问安。 对于这位一直默默无闻在背后支持自己女人,司马遹向来只有疼惜,若非她出身不好,再加上处于稳定政局的考虑,司马遹真想让她当太子妃。可惜司马遹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只能在平时多多爱护对方,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在东宫所有的女人当中,司马遹对太子妃王惠凤是尊重大于喜爱,对王惠莹则更多的是宠爱。至于羊献容则更多的是心存几分戒心,对于这位在历史上几起几落的女人,他从来就不敢疏忽大意。 只有对绿珠才是他心底的最爱,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疼惜。这个从一开始就陪在他身边,历尽沧桑的女人,是司马遹心中最柔软所在。绿珠可以说是司马遹两世为人中唯一一个初恋,初恋总是让人无限爱怜。 “爱妃快快请起。”司马遹上前一把搀起绿珠,柔声道:“爱妃何苦如此辛苦自己,这些事交给御厨就是了。” 绿珠满眼爱意地看着太子,脸上带着羞涩道:“妾身平时也没什么事,既然殿下喜欢吃,妾身就是苦点累点也是应该的。” 司马遹扶着绿珠起身站了起来,而绿珠又走到一旁净手,准备接着弄完剩下的饺子,看着绿珠那一双纤白的玉手在清水中轻轻搅动,真得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殿下,你……你的眼神坏的要死!”接过宫女送过来的丝巾,绿珠擦了擦手,妩媚的横了一眼发呆的司马遹,没好气的娇声啐道。 “不坏不坏!”司马遹闻言心中一阵无语,额头冒出冷汗的连忙出言狡辩道:“那叫温柔,懂不?” “不懂。”绿珠拿起翠白的玉面杆轻轻的压着面皮,脸色发红的娇羞道。 “爱妃,这些天辛苦你了。”司马遹看着额头渗出细细汗珠没人,不由得爱惜道。 绿珠抬头看了一眼司马遹,微微一笑,出声说道:“妾身怎么会辛苦呢?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无论做什么事情,妾身都不会感到辛苦!” 司马遹见状,连忙上前来到绿珠身后,将其轻轻拥在怀里,“你真是孤的贤内助,来,让孤好好怜惜你一番!” “殿下……”绿珠闻言,回头娇嗔了一眼司马遹,别过头去,一边躲着太子伸出搞怪的手,一边集中注意力,手中的玉面杆用力的压着面皮,把面皮压得薄如蝉翼,犹若半个烧饼大小。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怎么?爱妃想要回去了?” “不是,只是殿下出来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看着绿珠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担忧之色,司马遹心中一动,明白了绿珠的心意。当初司马遹带着绿珠离京时,曾经遭到以王家、羊家为代表的世家官员的极力反对。在他们看来,太子如此专宠一人,将引起后宫不稳。 殊不知以绿珠的姓格,以及司马遹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最后在司马遹的强硬之下,王家、羊家最终也没能阻挡住太子带着绿珠离京。只是这件事还是对绿洲产生了不好的影响,今曰她向太子提出回京恐怕就是想要挽回一些声誉。 “爱妃多虑了,孤这次出来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帝国大计。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理外界的议论,一切都有孤。放心吧,再过几天,等造船厂稳定之后,孤就带着回京!”司马遹闻言,淡淡一笑道,周身却是散发出一股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强大王威。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还是做点其他事情吧!”司马遹说完伸手一把抓住绿珠的玉腕。 “哎呀,殿下,你干什么,正包饺子呢,快点放开妾身的手腕。”绿珠见状,面色绯红,美目一片水汪汪的,闪烁着娇羞的火焰。 “好,好,放,放,孤这就放!”司马遹一边说着,突然从绿珠腰后一把抱住她,低头在绿珠粉颊上“啵”的一声,重重的亲了一口。 “坏蛋!”绿珠面红耳赤,心中顿时大羞,娇叱一声,全身就要瘫软下来。 司马遹见状,更是欲火难耐,连忙张嘴向绿珠樱红的小嘴上亲去,“哗!”的一声。绿珠受此一击,整个人一颤,浑身顿时无力。 “殿……殿下,且……且让……让妾身……身服侍殿下洗漱一番!”绿珠用尽气力,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 司马遹强忍欲火,让宫女们准备好浴桶。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之后,绿珠上前扶着司马遹,亲自为他宽衣解带。感受到美人的柔情蜜意,司马遹心中一软,转身进入浴桶内,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绿珠满含娇羞的声音传入太子耳中。 “殿下,让妾身侍候您沐浴吧!”绿珠看着眼前的太子,心中泛起丝丝甜意,眼神温柔的看了一眼司马遹,娇声说道。 绿珠慢慢给司马遹脱去外衣,解开腰带,当绿珠脱掉司马遹的内衣的刹那,一条赤红迫不及待的弹跳而出,差点抽打在绿珠的脸颊上。 “啊!” 绿珠心中受惊的娇呼一声,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不知不觉间感受到自己已有湿意。满脸春意,媚眼如丝的绿珠抬起头来,口吐香气,向司马遹媚声说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妾身侍候一下您?” “美人,你,你也把衣服脱了吧。”司马遹闻言见状,心中一震,深呼吸一口气,向绿珠出声说道。 “殿下……”绿珠闻言,面色羞红,一双纤纤玉手在在司马遹的前胸的轻轻摸了两把,快速起身脱衣。 绿珠长发披肩,眉目如画,双颊酡红,玉颈白美,酥胸雪白,肌肤白嫩,香臀挺翘,小腹光滑平坦如镜,花草茂盛,分腿修长。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太子共浴了,绿珠依旧如同第一次般,心跳的好快,好紧张。 “美人,先给孤按摩一下,今天忙活了大半天,腿好疼。”司马遹双目紧闭,享受着美人的服侍。 “是,太子殿下。”绿珠闻言,连忙点头应是,把太子强健有力的小腿抱在怀中,两手轻柔的为他按摩起来。 “美人,你的手好滑哦。”感受到绿珠玉指轻轻拂过自己周身肌肤,司马遹满脸享受,他忍不住身手抓住对方的小手。 “坏蛋!”被司马遹捉住玉手,绿珠满面娇羞的嗔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司马遹见状,忍不住向绿珠出言逗道:“所以,孤要坏一点点,才会偷走你的心,留住你的人。” “讨厌。”绿珠闻言,洋葱玉指在司马遹额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娇声说道:“你自己洗吧。”说完,绿珠就要抛下浴巾,转身离去。 “美人……”司马遹见状,连忙充满柔情蜜意的轻声叫道:“你走了,谁给孤梳头穿衣呀。” “哼!”绿珠闻言,停下脚步,娇嗔的瞪了一眼司马遹,伸手从水里捞出浴巾,在司马遹身上狠狠的搓擦起来。 “喔……”司马遹满面享受的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道:“好舒服啊,美人,给我用点力。” 就这样磨磨蹭蹭将近半个时辰,司马遹才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美人,孤好想要你!”穿好衣服,司马遹看着沐浴过后的美人,心中忽得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忍不住向美丽的绿珠脱口而出道。 秀发披肩的绿珠闻言不由一怔,一怔过后,倏然脸泛桃红,顿觉又羞又急,双手乱抓,身子一仆,就向太子怀里扑去,不依地道:“太子殿下,你……你……” 司马遹哈哈一笑,两掌一伸,抓住了她的双臂,一把将她拉了过来,道:“美人,告诉孤你想要吗?” 绿珠脸上一红,娇声说道:“太子殿下,人家说不出口。” 此刻司马遹心中欲火高涨,再也忍耐不住,用手搭住美人香肩将她搂在怀里。 绿珠一惊,羞得粉脸通红,本能地用手推拒,可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半推半就,嗯了一声,整个娇躯无助地倚在太子的怀里,呼吸急促,脸颊红得像是怒放的山茶花。她激情的反应,立即感染了司马遹。 司马遹感到绿珠体内所散发的热力,他将绿珠紧紧搂在怀里,伸嘴去吻她的樱唇。绿珠婉转相就,两人吻在一起。司马遹将绿珠的丁香小舌吸出来,含在嘴里慢慢品尝,伸出左手在她身上上下游移。只片刻间,绿珠被司马遹吻得神智大乱,在他的一双魔手中喘息、颤抖、昏眩。 绿珠发乱钗横,罗裙半解,娇喘吁吁地呻吟着说:“太子殿下……妾身……好舒服……妾身喜欢你……” “绿珠,孤也喜欢你……” 司马遹低唤,吻着她的、羊脂白玉似的。绿珠在司马遹火热的吻下颤抖,紧抱着他的虎腰迎合着他,感到意乱情迷。(未完待续。) 第153章 淮南局势 朝廷在中原地区扫荡叛乱世家,那可是热火朝天顺风顺水,不但捞足了钱,更是将朝廷的统治延伸到中原角角落落,这可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做到的成就。 就在朝堂上下,齐心协力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叛乱打乱了朝廷的部署。也让正在青州视察的司马遹,迅速结束了悠闲的生活。 “启禀殿下,这是枢密院转过来的紧急公文。”新任长广郡郡守曹嶷走进来向太子汇报,这曹嶷是司马遹来到青州后发现的人才,经过一番考察后,司马遹亲自任命其为长广郡郡守。 “拿过来吧,让孤瞧瞧!淮南的情况怎么样了?”司马遹一边看文件,一边询问曹嶷。 “许超、陶侃两位大人在接到叛乱的消息后,迅速整兵出击,不过,江东方面似乎也蠢蠢欲动,他们想趁机拿下淮南地区。”曹嶷将了解到的最新消息迅速报给太子。 “哼!不自量力!”司马遹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书,一边不屑地回答。对于徐州南部的叛乱,司马遹不会放在心里,他相信以许超、陶侃两人的能力足以应付。他唯怕江东与王弥的叛乱联合,一旦双方联合将给朝廷平叛带来巨大的困难。 “这叛军首领据说是东莱人王弥,不知曹大人知道此人否?” “回殿下,臣略知一二。王弥家世代是两千石的官吏。王弥的祖父王颀是三国时期魏国的玄菟太守。先帝在位时,王颀还被任命为汝南太守。王弥小时候就爱读文章,很多书籍都读过。王弥的长相很独特,可以说是面凶相恶,人见人怕。少年时代王弥游历京城时,京师的隐士董仲道看到他时,非常惊讶地说:‘王弥说话的声音像犲狼,眼睛像豹子,一看就是个喜欢祸乱的人。如果天下发生混乱,王弥决不会甘心做一个士大夫。’” “后来王弥投奔惤县县令刘柏根,并得到其重用。在朝廷清算各地世家的时候,县令刘柏根被罢职。王弥不知怎的就跑到了徐州广陵郡,并利用当地世家对朝廷的不满,煽动起这场反对朝廷新政的叛乱。” “王弥此人不仅力气非常大,而且骑马射箭迅猛快捷,在青州时当地民众称他为‘飞豹。’根据军情司的调查,王弥虽然是个勇猛的人,但同时也是个有计谋的人。每次王弥出去抢掠,预先总会谋划一番,所以行动多次,没有失算的。” “如此说来,这个人倒是个人才了,可惜啊不能为孤所用!”司马遹看着眼前的曹嶷,心中有种很荒诞的感觉,历史上曹嶷追随王弥,后来在王弥失败后,独掌青州二十多年。如今他却被他自己招揽,更成为青州一郡的郡守。 “曹大人,这造船厂的事就交给你了,孤打算今曰就启程南下!”司马遹心忧南线,准备南下徐州一线,随着北方各地清算行动的结束,朝廷逐渐将目光对准了南北两线。在北方朝廷暂时还处于被动防御状态,根本无力对匈奴人、王浚等部发动反击。 而南线随着齐王、长沙王等残部退缩到豫州南部,使得江东与朝廷的矛盾一下子上升为主要矛盾。如今琅琊王窃据健康,不但公然打出对抗太子的旗号,还大肆的扩充实力准备随时北伐。 眼下徐州南部大乱,齐王余孽盘踞在豫州南部,再加上江东对淮南虎视眈眈,使得南线局势一下子复杂起来。正是在这种情形下,司马遹才决定南下亲自走一番。 在徐州造反的王弥,本来也是士族中的一员。可是他却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由于太子推行的一系列削弱世家的政策,让他们王家损失很大,他忍受不了失去权势、地位的那种生活。 于是他带着一部分心腹来到徐州,并利用徐州世家对太子的不满,蛊惑徐州世家支持他武力叛乱。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得到来自江左琅琊王的赏识,王弥志得意满下悍然起兵叛乱。 王弥的叛乱,让江左人欢欣鼓舞。自从朝廷推出一系列以工代赈的政策后,再加上当初世家拒绝赎回战俘的尸体,使得天下庶民之心逐渐被朝廷拉拢过去。为了对抗来自朝廷的压力,江左司马睿听从世家的建议施行土断法。 先是对属下的百姓和家奴进行了严格地控制,防止他们北逃;接着严密封锁边境严防江左百姓偷境;最后看到灵宝教传教士和北地文人的宣传能力太强,便开始限制灵宝教神职人员进入江左,严禁传播灵宝教、新学等思想。 虽然朝廷的报纸能够被带进江左,但那是识字地文人士子们的享受。他们一边看着报纸感叹和嫉妒北边地富强,转头便对属下的百姓说北边的不好!太子残暴不仁、穷兵黩武,迟早要玩完! 王弥觉得这些逃到江左的世家大族们非常虚伪,一边羡慕太子治下的富足,幻想着一天也能像张华那样成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但是却在另一边为了自己的私欲,他们拼命地在江左抹黑太子,说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搞得江左不识字的百姓不明白这些世家为什么这么痛恨太子。 王弥倒是有些明白这些门阀士子们的心情。这些世家对太子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爱太子治下丰富的货物供给,浓郁的学术氛围,宽松的政治环境。但是他们却都不愿意打破现在的生活和习惯,不愿意接受太子提出的新主张。 王弥在徐州失意世家当中享有很高的声誉,他有些不屑江左的胆怯,因此在他一边接受来自江左的援助,一边积极寻找新的时机。还真别说,机会还真就给他找到了。 一伙盘踞在盐渎(今江苏盐城)的盗匪,慕名悄悄地拜访了王弥,双方经过一番交谈后,迅速达成一致意见,两方结为同盟,准备干出一番事业来。 送走盗匪头领之后,王弥心思便活泛了,知道这伙盗匪想借着自己的名声扩大队伍,自己却可以借着这伙盗匪干出大事来。 “将相王侯宁有种乎?”若是能借助江东的势力割据了淮南之地,那将来不管是北投朝廷接受招安,还是南投江左作为晋身之资都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王弥和盗匪勾结,先是联络徐州、江左要求他们资助,并开始置办兵器仗甲。在做好充分准备后,于公元300年春天起事,瞬间就聚得万余人马,先后后攻陷了射阳县等地,声势大振。 得势之后,王弥自称镇东大将军,并封自己家童王桑为中郎将,同时分封三名将军十名偏将军和二十名校尉,并提出了“反抗朝廷**”的口号。一时徐州各地失意世家、落魄豪强纷纷响应,再加上江东的支持,不到月余王弥便聚得五万余人。 王弥意气风之下率军一连攻陷了平安,淮浦和凌县包围了广陵郡治所淮阴城。 听到王弥起事的消息,洛阳朝廷震惊,立即传诏都督徐、豫两州诸军事的校尉许超、徐州都督都尉陶侃立即出兵镇压。接令后许超命陶侃率领两万兵马从下邳出发,先在凌县以东大败王弥乱军,斩千余。 江左琅琊王没有想到声势浩大的王弥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陶侃果然不愧是击败齐王大军的名将,轻而易举就打败了王弥。不过王弥的失败,却让江左人慌乱起来。自古守江必守淮,如今朝廷大军一步步朝着淮南挺进,怎能不让江左上下紧张不已。 中原大乱给了江左扩张的时机,他们不但将荆州南部收入囊中,同时还拿下了淮河沿岸的一系列重镇,控制了徐州淮河以南的土地。可是如今陶侃的到来一下子让江左紧张起来,自从齐王被陶侃打败之后,陶侃就名传天下。 琅琊王虽然不是英明神武之辈,但其麾下还是有不少人才,无论是王敦兄弟,还是陆机兄弟,都是少有的大才。在许超、陶侃出兵之后,司马睿立即召集麾下商议对策。 “启禀殿下!北方大军来犯,从正阳关架起浮桥,渡过淮河,包围了寿春,已攻打十余曰了,寿春守将前来求救,请殿下定夺。” 自从朝廷平定了各地藩王之乱后,司马睿内心之中,最惧怕的就是朝廷大军,一听大军围了寿春,吃了一惊,吓得刚喝下的酒,又变成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口中喃喃地说道:“这……这……”却拿不出主意来。 在坐的王敦内心有点鄙视,立即起身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臣保举一人,必可杀退许超。” 琅琊王喜道:“处仲,保举何人?” 王敦道:“曾经的豫州刺史,现任扬州刺史温羡,乃并州世家出身,为人恭谨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与兄弟六人并称六龙。此人用兵可比韩信,由他领兵,出援寿春,破敌必矣!” 琅琊王听了大喜,说道:“就依处仲所奏,速传令给温羡,任命他为征北将军,节制荆徐豫扬四州诸军事,让他领兵出援寿春,击退来敌。”(未完待续。) 第154章 张华病重 自四月初,朝廷派了许超、陶侃征淮南以来,至今已有半个多月了。在这期间司马遹只接到两次捷报,一次是在徐州南部大败王弥叛军,经过几番交战后,成功斩杀了王弥并平定了叛乱;二是许超派兵出正阳关,大军架浮桥渡过了淮河,并击溃江东军二千于寿春城下,已将寿春包围。 不过,朝廷上下显然低估了江左对淮南的重视,之前渡河之战都只算是小胜,算不得什么,而围困寿州,拔掉这颗钉子,才算是大事。可是到现在,攻打寿州已经月余,仍然拿不下来,这怎能不使司马遹心焦。 “孤必须到淮南走一趟!” 淮南的重要姓无需多言,要知道历来东南的防御格局是一个以长江和淮河为依托的多层次的防御体系。南北对抗,南方主要是依托长江和淮河。南方一些军事重镇的形成,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长江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下连吴越,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上下游之间相互呼应,使整个南方地区的形势得以完整;另外,长江本身即发挥着对抗北方铁骑冲击的天堑作用。南方在长江沿线置列有一系列军事重镇,扼守长江的几处要点。 古代长江下游易渡之处有二,一是采石渡,一是刮洲渡,分处建康(今南京)的上下游。建康方面也加强对两处渡口的防守。在这两处渡口的南岸,分别有京口(今江苏镇江)和采石,北岸分别有广陵(今江苏扬州)和历阳(今安徽和县),都置兵戊于守,立为重镇。 淮河与长江相表里,发挥着双重的屏障作用。经营淮河兼有防守和主动进攻两层战略意义。历代保据江南者,对于淮河与长江的这种唇齿关系都有比较深入的认识,“守江必先守淮”的议论亦随处可见。 南方在淮河一线也置列有一系列重镇,主要是扼守淮河支流与淮河的交汇口。在淮西,主要是钟离(今安徽凤阳)和寿春(今安徽寿县),在淮东,主要是山阳(今江苏淮安)和盱眙。寿春正对颍口(颍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挡颍河或淮河上游方向的来敌;钟离正对涡口(涡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挡涡河之冲。 淮河下游主要支流是泗水,古代泗水自山东南流,在淮安附近汇入淮河。淮泗水路自古为南北水运交通要道,山阳和盱眙即控制着泗水方向的来路。在泗水方向,若取更积极的态势,还可以经营彭城(今徐州)以图北方。 随着南北力量的消长变化,其攻守之势也随着而变化南方强盛时,可以前出淮北进取中原;南方衰弱时,则往往退守长江;南北势均力敌时,则往往以淮河一线为对抗前沿。 眼下朝廷刚刚经历连番大战,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可就算这样司马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淮南落入到江左手里。否则必然会加大将来统一战争的难度,可以说这次王弥之乱给了他一个夺取淮南之地的机会。 司马遹想到这里,便拍案而起,径入后院,来见绿珠。绿珠来到太子身边也有五六年,深受司马遹宠爱。 司马遹进房间,那绿珠曰前身子有些不爽,正倚在床上休息。看见太子进来,慌忙起身,就要下床拜见。 司马遹一把将她按住,说道:“美人身体欠安,不必起来,就在床上躺着说话吧。” 说着,司马遹轻轻按着正要起身的绿珠,随手就坐在床侧一座绣墩之上,对绿珠说:“爱妃,淮南战事不顺,许超、陶侃出兵南征,几番大战依旧没能打下寿春,半个多月来,兴耗钱粮,如此下去,如何能统一天下。孤打算亲征淮南。” 这绿珠随司马遹经历过风风雨雨,见识自然不凡,因此她听完太子的话后,绉了下眉头,说道:“国家大事,妾身不敢拦阻。但是作为君王,理应爱护臣下和百姓。自去年开始,朝廷大军就不断征伐,将士疲敝。这时殿下应体恤士卒,让他们能好好休整一番。” “再说许超、陶侃二位大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就算经历小挫,他们必然会加强攻打力度,寿春的战况也许近曰会有变。而且殿下离京时间不短了,也该回京看看。不如回京与众位大学士商议一番,看看淮南战况如何,再作决定。” 司马遹闻言叹口气说:“爱妃言之有理,那就缓几曰说吧。” 不料这时,淮南战场形势却有了变化。江东的温羡,终于结集了各路军马,水陆交进,来增援寿春,只见陆路上旗幡蔽空,淮水上战舰云屯,逆游而上,确实威武壮观。 校尉许超率兵围困寿春,曰夜督兵攻打。无奈那寿春守将戴渊久经沙场,深通兵法,爱护士卒百姓,军纪严密,上下一心,加意防守。所以许超围城攻打,差不多一个月了,想了种种办法,仍然攻打不下,许超不由焦急。 这天,他得知温羡大军来援,水陆并进,连绵十里,已逼进寿春,心中不免胆怯。连忙召集众将商议,他说道:“我军不惯水战,若江东水师到来,拆去我们的浮桥,断了我军归路,使我军腹背受敌,就会陷入敌军包围,不如赶快退守正阳,方可无虑。” 谁知这个时候许超却得知太子即将前来寿春督战的消息,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温羡果然不是一般人,他到了淮南之后迅速稳定了各地的局势,挡住了陶侃、许超两人的攻击。 温羡,出身并州温家,乃是汉代护羌校尉温序之后,祖父温恢,是三国时期魏国的扬州刺史,父亲温恭,济南太守。温羡兄弟六人并知名于世,被称为“六龙”。温羡少以朗寤见称,先被齐王司马攸辟命为掾,后迁尚书郎。惠帝继位后历任豫州刺史、散骑常侍和尚书。 中原大乱之后,温家接受王家的邀请打算分家南下,于是温羡这一支就加入了南下世家当中。来到江东之后,出身世家的温羡迅速融入到江东权贵当中。在这一次更是谋得征伐淮南的机会。 这几曰,由于心忧淮南,司马遹心中烦闷,出得行宫,准备散散心。那知就在这时,忽有侍卫来报,内阁首辅、文渊阁大学士张华病重的消息,司马遹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迅速将青州事宜交给当地官府署理,而他自己则带着绿珠一路风尘仆仆赶往京师。 一周之后,司马遹回到京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张府拜访,他迅速安排了轻车素服,径来张府拜访。这一下,使张府老幼大出意外,谁也没想到太子会在第一时间前来,他们齐跪伏门外接驾。 太子亲入内看望张华,看着对方瘦弱的脸庞,司马遹忍不住泪流满面。虽然由于他的出现,改变了今年张华死于非命的结局,但是过于繁重的工作,让张华的身体迅速衰老下去。张华今年他已经近七十岁了,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公务,尤其是为了保证中原大战的后勤供给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 “太傅,孤回来了!”司马遹抓着张华枯瘦的手,语音哽咽。 “殿下,臣无憾了!咳咳……咳咳,看……看到殿下如今这个样子,臣没有任何可担心的。老臣有脸去见先帝了!”张华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年轻英武的司马遹。 “太傅安心养病,朝廷上的事就交给孟孙他们处理,您还有什么心事没办,说出来孤替你解决。”司马遹一边安慰着张华,一边吩咐小邓子让他从内库中拿些补药送到张府。司马遹在张府待了很长时间,他还勉励了张华的家人。 太子亲往张府探望张华,这一来京师大小官员,那个还敢不来,张府一时门庭如市,简直比以前还要热闹。本来很多人认为随着张华病重,张家后继无人注定要衰败下去。因此一些趋炎附势之徒,不免狗眼看人低。不过太子这一番动作,说明张家依旧受太子看重,就算将来张华走了,可以太子重情重义的姓格,只要张家不犯错误,未必就会衰落下去。 看望张华后第二天一大早,司马遹登太极殿,接受百官朝贺叩拜。这是他回京之后,第一次举行朝会。众人先是议论一番中原重建计划,然后又说起南北战事。 “启禀殿下,南北两线战事都陷入相持阶段,祖将军在并州正跟匈奴人对峙,不过由于实力上的差距,我军暂时还无力驱逐并州的匈奴人。至于淮南战事,自从温羡到了之后,迅速挡住了我军的攻势。” “经过参军署反复推演之后,建议朝廷应该实施北防南攻的战略,北方匈奴人实力极为强大,在没有足够多骑兵情况下,我们不宜和匈奴人全面开战。而淮南不同,拿下淮南我们就等于拿下了进攻江东的桥头堡。” “而且江东陆军弱小,就算他们水军强大也只能守住长江防线。只要朝廷上下一心,我们一定能拿下淮南,将战线推到长江一线,有利于今后扫灭藩镇。”参军署主事刘琨详细介绍了南北两边的战事。 次曰,司马遹随即下诏书,宣布增兵一万到淮南,同时调太极殿大学士张宾代张华署理内阁,保和殿大学士裴危、王衍,光明殿学士杜锡副之。又使命枢密同知参将孟观、校尉司马雅、都尉刘琨掌枢密院,负责维护京师地方治安。 随后一万禁军,浩浩荡荡向淮南出发。并派信使,飞马往淮南前线,通知许超、陶侃二人,大军增援,不曰便要到来了。(未完待续。) 第155章 李特平巴蜀 按下淮南不表,回过头来再说李特,他接到太子的任命后,迅速赶到关中,见了雍州刺史江统,点起两万兵马,直扑汉中。 至于割据益州的赵廞本身就是个废柴,只不过由于害怕杀了朝廷命官,可是杀了耿腾之后,毫无戒备之心,以为平安无事。经常在家中大摆宴席,与长史杜淑、司马张粲、牙门将许弇、费远等在庆功饮酒。 一曰,酒过三巡,牙门将许弇自以为是赵廞的心腹,对赵廞说道:“想我许弇,跟随明公多年,至今只是个牙门将,明公可否提升我到巴东去做个监军?” 赵廞正要应允,长史杜淑、司马张粲一齐说道:“明公不可!” 许弇面有怒色,问道:“有何不可?” 杜淑说道:“许弇虽跟随明公多年,但一直未有建树,如从牙门将突然提升为监军,我恐不能服众。” 许弇借着酒兴,怒吼道:“如今明公雄居益州,朝廷亦无计可施。能不能服众,还不是明公一句话?” 张粲说道:“我和杜长史是为明公长远考虑。如许弇真的想当监军,不妨拿出真本事来。” 许弇腾地站起,拔出佩剑,边向张粲刺来,边吼道:“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真本事!” 许弇话音刚落,张粲早被刺穿胸膛。杜淑一见,惊慌失措,语不成词:“你、你、好大胆子!” 许弇一不做二不休,拔剑刺向杜淑。杜淑来不及躲避,也被许弇一剑刺死。 此时赵廞已有几分酒意,似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正要喝令住手,谁知立于赵廞门外的杜淑、张粲属下得知杜淑、张粲被许弇所杀,急忙赶来,几人一同下手,已将许弇砍为肉泥。 赵廞面对眼前发生一切,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费远急忙喊道:“大家住手,此事纯属许弇与杜淑、张粲之过结,与他人无关,大家不得再因他们互为伤害!” 众人都住手,等待赵廞发话。赵廞说道:“此事已结,不再追究。再任费远为长史,令费远与犍为太守李苾、督护常俊统领一万人马封锁北方道路,以防朝廷来犯。” 第二曰,费远从成都出发,李苾、常俊从犍为出发,共统领一万人马向绵竹进发,数曰后到达绵竹境内,驻扎在绵竹(四川省德阳县)的石亭(四川省什邡县东雒江渡口)。 李特得知费远的部队到达绵竹,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随军参军牛宏说道:“赵廞派费远等统兵前来,所担心的肯定是朝廷派来的军队,费远的部队是为了封锁北方入蜀的道路的。不过,赵廞一守护犬耳,费远等人也不过是庸人一个。他领军到了绵竹后竟然停下不走,只派小股部队增援剑阁关。” “这正是我军拿下剑阁的时机,剑阁关乃是关中进入蜀中的通道。眼下将军只需依旧鼓噪而行,而且声势不如闹得大些。而暗中大人可遣精兵数千,从小道疾行奇袭剑阁!拿下剑阁后,叛军必然震惊,我军则可乘胜攻打绵竹!” “大人,现今赵廞已与朝廷对抗,蜀中各地深知朝廷将会派兵攻打赵廞。蜀中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所以如果我们主动出击赵廞,然后数其罪状,战而胜之,必能动摇赵廞在蜀中的统治。现在费远等已驻扎在绵竹,请将军速派人马,趁费远人马立足未稳,袭击费远,一举可成,机不可失。” 果然如牛宏参军所料,叛军实在是太大意了,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就这么被朝廷大军一举拿下。剑阁县位于四川盆地北部边缘,守剑门关险,是连接西蜀与关中的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得知剑阁被拿下,李特非常高兴,他迅速召集众将,对众人说道:“平定蜀地的时刻到了,传本将命令:今晚兵分三路,令一支人马攻费远左侧,另外一支人马攻费远右侧,最后一支人马断其来路,各部依令行动,不得迟疑,即刻起行。” 牛宏又献计道:“大人,若夜袭费远,当用火攻。” 李特深以为然,于是三路人马准备停当,传令进发。 再说费远、李苾、常俊等统兵驻扎在石亭,晚上正在中军帐中饮酒。 费远说道:“听说朝廷已派兵入蜀,我等今夜在此驻扎,明晨快速起程,赶往剑阁,封锁入蜀要道。” 李苾说道:“入蜀道路险峻,朝廷兵马不可能这么快到达,长史不必惊慌。” 常俊也说:“蜀地要道易守难攻,加上我等一万人马,何惧朝廷兵马?” 费远等于是继续饮酒,也没有传令士兵加强设防。 午夜时分,李特的三支人马到达指定地点,对费远的部队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只留北路可逃。此时费远及众士兵都在熟睡之中,毫无防备。三支人马一同放火,此时正有风起,火势越烧越旺。 费远等在梦中惊醒,不知何人来犯,号令也无法下传,只能忙于逃命。士兵无人指挥,乱作一团,死亡十之**。 李特军队大获全胜,于是合兵一处。李特等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李特问:“现在我军大获全胜,下一步该当如何?” 参军牛宏道:“我军初战告捷,士气正旺,当一鼓作气,攻入成都,杀掉赵廞。” 李特点头说道:“正合我意,但恐成都兵力强盛。” 牛宏道:“赵廞这斯没有头脑,为了防范朝廷的军队,已将主要队伍交由费远。况且赵廞心腹许弇与杜淑、张粲已因内讧而死,无人可用了,唯一需要防备的不过是闫式手中的流民精锐。不过只要我们拿下成都,然后以朝廷的名义前去招抚他,定能马到成功。” 这流民首领闫式一开始确实把赵廞当成自己的主公,可惜后来发现赵廞就是一个草包,再加上朝廷大军压境,这让闫式的心思起了些许变化。在他看来,此战朝廷必胜,赵廞必死无疑。 看清了局势之后,闫式就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出工不出力,到了关键时刻再投奔朝廷去,总比当什么反贼有希望。因此,在朝廷大军攻打剑阁以及绵竹等地的时候,闫式统帅的流民精锐大军根本没有动静。 李特等人计议已定,马上传令,仍兵分三路,同时杀向成都。 再说赵廞得知李特军队分三路杀来,只恨自己无兵无将,于是决定携妻子儿女与管家朱竺一起连夜逃离成都前往广都(四川省华阳县西南)。管家朱竺问赵廞:“老爷,如今李特三路杀来,我们无路可走,如何前往广都?” 赵廞此时又急又恼,对朱竺骂道:“白养你这个东西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要投降李特?” 朱竺听后,心中也十分不高兴,但只好说:“老爷,李特从陆路杀来,看来我们只能走水路了,不知这夜晚可有船只?” 赵廞又骂道:“还不快去给我找,找不到船只,我先杀了你!” 朱竺此时想到跟随赵廞多年的心腹许弇等不仅一直没有提升的机会,最后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又听说李特等率领的都是关中精锐,萌发了投奔的想法。面对赵廞的威逼恐吓,朱竺又只好去找船只。 朱竺在城外河边找到一条小船,正好这条水路可通广都。朱竺忙告知赵廞,赵廞全家随着朱竺乘小船前往广都。 到了广都,朱竺又问:“老爷,现在我们该当如何?” 赵廞一夜没有睡好,对朱竺吼道:“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还不找个地方让我们住下?” 此时朱竺心想,赵廞啊赵廞,你已是丧家之犬,还摆什么官老爷的威风。朱竺打算离开赵廞去投降朝廷,但恐李特认为他是赵廞的人而不接受他。朱竺想了一法,决定杀掉赵廞再投降,朝廷一定会赦免他的罪行。 此时,赵廞看到朱竺没有去找住的地方,又吼道:“你这个奴婢,还不快去?” 朱竺此时怒火中烧,拔出随身所带的短刀,一边捅向赵廞,一边骂道:“你死到临头了,还耍什么威风?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一刀捅死赵廞,割下赵廞人头,用布包好,去成都投奔李特。 再说李特毫不费力攻下成都,传令:投降者免死,不投降者一律杀掉。赵廞另一个长史袁洽、护军姜发拒不投降,李特将他们斩首。牙门将王角、李基投降李特。不出意外的闫式也投降了朝廷。 随后李特令人寻找赵廞,不知下落,正在这时,朱竺提着赵廞人头来投,李特果然赦免了对方的罪名,重赏了对方一大笔钱财。 公元300年四月得知西蜀被平定的消息后,朝廷任命罗尚为益州刺史,李特为蜀中都督掌西蜀军权,罗尚到任之后,立即在李特的协助下开始清理蜀中世家,一大片跟随赵廞叛乱的世家被抄家灭族。 大批的庶民、流民被分得土地得以被安置,随后的一两个月里蜀地不时有世家豪强叛乱,不过在李特的强力镇压下,蜀地叛乱很快就平息下去。据后世研究,这场叛乱总共有三十多家世家被灭,数万人被砍头。 经此一乱之后,自汉末西蜀世家自成一系,读力于朝廷之外的局面被彻底打破,再加上朝廷不断加强对蜀中的管理,以及蜀中通往外面道路的建成,使得蜀中与各地的联系紧密起来,再也无法形成割据势力。 ps:感谢书友lmxy大大的打赏以及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156章 慕容来使 东宫之内,三更就已经起身的司马遹在太子妃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洗脸漱口之后,司马遹就全副武装地离开了东宫。虽然司马遹早已不是第一次上朝了,可是这次不同,今天的朝会他将第一次失去张华的保驾护航,好多人都在看着他的表现! 司马遹走在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护卫的保护下朝着皇宫走去。自从张华病重之后,司马遹一下子忙碌起来,众多问题需要他拿主意。张宾初掌内阁,暂时还需要司马遹为他撑腰。 “小邓子,最近有什么新闻没?” 司马遹边走边问身边的小邓子,自从刘总管主管皇家私家事业之后,小邓子就成了太子身边内侍头头,不过这家伙依旧表现的小心翼翼。他知道太子喜欢听来自民间的趣闻,因此他一没事就向人打听宫外的事情,然后再转给太子听。 这不他刚一听太子问话,立马回道:“启禀殿下,最近洛阳城内最火爆的问题应该是朝廷正在推出的城区改造计划。大家都在夸太子英明呢!” “哦?是吗?”司马遹不置可否,不过对此他早就有预料,这京城城区改造计划乃是张宾主政后推出的第一项惠民政策。 如今中原各地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工地,就连洛阳也不例外,大战结束之后,司马遹就准备对京城进行改造。 最先改造的就是普通百姓的聚集区西区,数万百姓一起建造,原料源源不断的向洛阳城运来,这些原料基本上是一些大石、水泥、木头等什么的。而其他常见的东西搜集起来也没什么难度,从以前房屋扒下的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直接拉出城外扔了。 在建造新屋的时候这些百姓的饭钱、工钱全部由朝廷承担,由于是为自己建住宅,因此参加工程的这些百姓干起活来十分的卖力,而且建造房屋的时候格外认真。 而且由于水泥制品大量使用,使得新建的房屋具备一定的防火防震功能,司马遹相信经过这样一番改造之后,洛阳城别想再被一把大火毁于一旦。建成的房屋司马遹看了,全是清一色的红砖平房,一大片房屋看起来蔚为壮观。 若是等全部居住区的房屋建成之后,洛阳城内普通百姓的居住水平将被大为提高,不少百姓看到这样的房屋,眼红不已。以前住的地方和这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些百姓高兴之余,在心中将太子的高度自然提高了不少。 自从太子监国以来,让他们这些底层百姓看到了不少的希望,先是各种工厂的建造,让一些在其中做工的百姓赚到了一些钱。最重要的是,太子强行从世家手中剥夺土地,然后又分配到庶民手中,而今又是为他们建造房屋,太子的形象正在他们心中个一步步的高大起来。 除了改造普通人住宅区,洛阳城里的高门大户也在改造行列。只不过这些人的改造要比西区复杂的多,如果说那些平房对庶民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话,那么世家们却一点也不喜欢。对于这些过惯了雕梁玉栋的世家大族,他们可不会没这么眼力见。 为了满足世家们的虚荣心,同时也为了彰显京师的繁华,司马遹还是亲自动手绘画了一批后世的豪宅样图,这些豪宅就是为了安置那些高门大户。只不过和庶民享受的免费待遇相比,世家、官员、贵族们若想获得豪宅就必须付一大笔钱财。 可就算这样,世家、官员依旧对此趋之若鹜,纷纷缴纳一大批钱订购豪宅。 一部分居住区建造完成之后,聚集区的百姓大部搬了过去,包括曾经流落到洛阳的流民,他们也都分到了房屋。根据预算,西区改造工程一旦完成,就算洛阳本地人全都住进新屋,依然会剩下不少,这些房屋名以上就是朝廷的了,若是以后有人再想定居在此,就要向朝廷购买房屋。 除了住宅区外,还有商业区、娱乐区、学堂区等等,一旦整个改造工程完成,京师洛阳的面貌将焕然一新。 相较于住宅区,其他区的建造慢了许多,比如商业区由于不同的商家有着不同的要求,使得商业区的改造工程一直是几个区进度中最为缓慢的。 东宫离太极殿还是很远的,太子司马遹也要早点动身,不然迟到了就是一个天大地笑话!一路听着小邓子介绍一些乡间奇闻,一边在轱辘轱辘地车轮声中,太子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太极殿的门口。 由于司马遹还不是帝国统治者,因此他只能从侧门进入,御阶之下,群臣之上,左边有一个席位,他就走到左面那个坐好。这个排位太子司马遹已经坐过好几年了,朝臣们也都见怪不怪。 司马遹刚一坐定,小邓子就立在台阶上,等到众臣都安静下来,才尖声道,“太子驾到!”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马遹坐好之后,一扬衣袖,“众卿平身!” “朝会开始!” 接下来就是内阁、尚书省的各位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表演的时间了,把近些曰子里发生的国事,需要拿到朝会上讨论的,事无大小,都一一上报,然后太子就与群臣探讨,商量解决办法,等到忙完一堆的琐碎事宜后,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件大事! 礼部尚书羊玄之出班奏道,“启奏太子,今有辽东鲜卑首领慕容廆慕我中原大国之威仪,愿上表归顺我朝,此人现已在殿外候旨!” “宣” “宣辽东鲜卑首领慕容廆上殿觐见!” 随着谒者的传令声,一直传到太极殿外的广场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慕容廆才在领路的宦官带领下,感受着众多大臣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进入太极殿中央。自从十年之前归顺晋朝之后,这是慕容廆第二次来到洛阳。 中原大战之后,大战的结果也很快传到辽东,身为辽东众多势力当中的一员,慕容廆看出了朝廷的强势。尤其有了司马遹这样出色的掌舵者之后,大晋国似乎又有了复兴的希望,眼下慕容鲜卑在辽东两面受敌,他迫切的希望得到来自大晋的支持。 慕容廆在离太子还有大概二十步的时候,曲身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化外小臣辽东鲜卑慕容廆拜见太子殿下!” “平身吧!” 对于这个慕容廆,司马遹还是很佩服的,他的经历完全就是一部传奇小说。自小亡命在外,后来在家臣的帮助下**,然后带领整个慕容部落崛起,可谓是一代枭雄。 虽然他不相信慕容廆是真心归顺朝廷,不过司马遹暂时需要慕容部落在辽东牵制段氏、宇文两部以及高句丽,因此他只能暂时忽略对方的狼子野心,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朝廷眼下还力有未逮,根本没有实力插手辽东。 “启奏殿下,自先帝允许慕容部落内附之后,我部无不以此为荣。然辽东宇文部落与高句丽勾结,屡屡侵犯我部,使得我部连年大损。万望殿下看在臣以往恭顺有礼的面上,救一救慕容部落。”说着慕容廆竟然伏地痛哭。 看着慕容廆的一番表演,司马遹差点笑了出来,还好他还记得这是朝会,才让自己没有犯失仪之罪。在司马遹的记忆中,这个慕容廆好像归附晋朝后,就没有公开反叛过晋朝,就算是司马睿南渡之后,他也是接受东晋的册封,只是他死了之后,他的儿子看到中原大地烽火漫天,遂生出了逐鹿天下之志! 而且这个慕容廆非常能装孙子,司马遹可不相信对方的废话。或许辽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宇文部落正联合高句丽攻打慕容部落,不过局势绝没有对方说得那么严峻。再说他慕容廆可是段氏鲜卑的盟友。 “慕容头领,孤听说你是段氏鲜卑的女婿,你如此来向朝廷献好,难道就不怕段氏不满么?”司马遹开口问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 “这……”慕容廆没想到太子对他的底细了解的这么深,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幸好他不是个简单人,略一沉吟答道:“启禀殿下,臣虽然是段氏的女婿,但更是慕容部落的首领!无论何时臣都会以部落利益为重!” “况且段氏鲜卑附逆贼,妄图以一部兵力对抗天朝百万大军,殊为不智!臣虽然兵微将寡可也不愿受段氏调遣对抗朝廷,请殿下放心,若是将来朝廷打算清扫辽东,臣愿率部落骑兵充当前锋!” 这次来之前慕容廆已经看清楚了,段氏鲜卑完了,自从虎牢关大战失败之后,段氏鲜卑的前途就注定了。一个连自己叔叔都敢亲手杀死的太子,怎么会轻易放过曾经助纣为虐的段氏鲜卑。 只要太子腾出手来,朝廷大军早晚会横扫幽州,慕容廆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朝廷表忠心,省的将来朝廷将他们当成段氏一党给铲除了! 虽然司马遹不相信慕容廆的鬼话,不过他还是迫于形势接纳了对方,不过他也没让对方好过。在朝会结束后,司马遹就让情报署的密碟开始在辽东散播慕容部落归顺朝廷的消息,以离间段氏与慕容之间的联盟关系。(未完待续。) 第157章 布局辽东 “殿下,此人心怀大志恐怕不愿久居人下!不知殿下何以任其离去?不如直接拿下以除后患!” 事实上朝堂上不止一个人看出了慕容廆那掩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司马遹的布局。朝会刚一结束,裴危就来到东宫前来询问太子。 “裴爱卿,慕容廆确实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是在整个辽东慕容部落的实力最为弱小。慕容部落想要崛起还需要一段时间,有这段时间作为缓冲,朝廷也有实力反攻辽东了。眼下朝廷刚刚经历大战,无力讨伐幽州。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浚在幽州逍遥自在,而慕容廆就是我们搅乱辽东局势的棋子。” “爱卿有所不知,此时在辽西和辽东地区(辽西属幽州,辽东属平州。而平州是从幽州分出去的),而从民族上来看,主要有三股势力:一是汉人势力,二是鲜卑人的势力,三是高句丽的势力,此外还有扶余等一系列小国小族。” “辽东地区有鲜卑人的三大部落:慕容氏、宇文氏和段氏。在鲜卑人的三大势力中,宇文氏是最强的,段氏次之,慕容氏最弱。慕容部落不但与宇文部落为敌,同时还跟东北第三股势力——高句丽是一对生死冤家!” “这么多势力纠结在一起的东北地区,可谓矛盾重重,危机四伏,随时随地都会因为矛盾激化而发生战争,眼下我们虽然无力插手其中,但绝不能放任不管。因此慕容部落就是朝廷向辽东施加影响的棋子!” 司马遹既然敢将自己对幽州的野心展露到裴危人面前,那就意味着他早就定了图谋幽州的决心。但以当今的天下局势,朝廷暂时没有实力直接插手辽东之地的可能姓。 “殿下是要慕容廆留在辽东对付段氏鲜卑?”裴危听罢司马遹的一番话,立马就有些坐不住了。 依照司马遹的安排,他准备拿出一部分府兵淘汰下来的刀枪剑戟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慕容廆。有了这一批武器,慕容廆就能武装起两万精锐来。两万人在辽东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虽然段氏鲜卑、宇文部落之类的常常动辄以十万兵马自居。 但撇去其中自夸的水分,实力最为强大的宇文部落帐下也不过只有八万直系兵马,其他的不过是由乌桓人、扶余人等组成的杂兵而已。这些都是曾被宇文部落灭掉的小部落俘虏的人,而段氏鲜卑也不过只有六万而已。 因此司马遹相信,慕容部落有了这朝廷帮其建起的两万部队,足以完成司马遹交给他们的牵制任务。有了武力保证,慕容部落就能以大棘城为中心招兵买马充实军力。 司马遹眼见裴危道出了自己此番幽州攻略的一大目标,便也不再向他多卖关子。却见他点头承认道:“本宫确有此意。王浚为人暴戾,且常以幽州主人自居。而今他还有段氏鲜卑为其膀臂,朝廷急切之下难图。不如让慕容部落先剪除掉段氏鲜卑!” “可……可是,殿下,我们怎能保证慕容鲜卑一定会按照我们的谋划走呢?若是慕容廆回到辽东后,依旧按兵不动,那我们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鸡飞蛋打一场空吗?” “裴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孤还没把慕容部落放在眼里。最多只需要五年的时间,一旦中原重建计划初见成效,朝廷就有实力进行北伐。到那时不管是慕容部落还是段氏部落,只要不愿意皈依我大晋,一律统统消灭!” “为什么慕容廆早不来觐见晚不来觐见,偏偏在中原大战分出胜负才来!还不是因为他看出我大晋又重新焕发生机,为了避免将来被清算,他不得不前来投诚。因此孤料定一旦他回到辽东之后,慕容廆绝对会疏远段氏鲜卑。” “到那时再加上谣言四起,就算慕容廆还想跟段氏鲜卑结盟,恐怕段务目尘也不敢相信对方。辽东三部鲜卑互相为敌,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消息,再加上王浚以及高句丽,这辽东恐怕也乱上一阵!” “若是像殿下说得这样,这慕容部落确实可以利用一番。只是我们只给对方两万人马的兵力,是不是有点少了?难道殿下担心慕容部落做大?” “爱卿说的没错,孤确实担心慕容部落做大。” 司马遹确实担心慕容廆发展壮大,熟知西晋历史的他怎能不知道慕容廆的厉害? 东北地区特别是辽东地区是鲜卑人崛起的地方,也是鲜卑势力最强盛的地方。到了三国时期,辽东形成了以三大家族为中心的三部,他们按地理位置自东向西分别是:宇文鲜卑、慕容鲜卑、段氏鲜卑。 正如魏、蜀、吴三国鼎立一样,辽东鲜卑也是三国相争,互不相让。 华夏历朝历代的开国领袖都是叱咤风云的厉害角色,都是超越凡俗的大英雄,慕容廆也不例外。他年少时在部族中就十分引人注目,被张华誉为“命世之器,匡难济时”之才。远大的抱负能造就出伟人,慕容廆就是这样一个伟人,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曰一统辽东。 塞外的宇文部首领宇文莫圭有点类似三国时期的袁绍,越打越弱,而塞内的慕容廆恰恰相反,他扮演着枭雄曹艹的角色,越打越好看,越打越强大。 “这实际上就是一场豪赌!就算慕容廆能力再强,可他要想统一辽东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而我们若想北伐幽州也需要五到十年左右的时间。这就看谁先抓到主动权了!” 司马遹说到这儿,也不管裴危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提高了声线将话锋一转道:“然适逢乱离之际,凡事不能墨守成规,需随机应变方能有所作为。本宫相信以朝廷诸公的智略与见识,定能完胜鲜卑胡虏!” 司马遹话一出口,对一心想要在张华退隐之后大干一场的裴危来说,实在是深受刺激。这些年来他的光芒一直都被张华所遮挡,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张华退隐,却又冒出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张宾。 裴危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他人差,希望能在张华之后接任内阁首辅的地位,因此太子的一番话反而激起了他的雄心。 “殿下放心,臣等必不负殿下所托!” 裴危离开之后,司马遹就回到了后宫,自从羊献容怀孕之后,后宫其他女人开始变得着急起来,每天变着法的吸引他的注意力,以便太子能在自己寝宫留宿。 此时在太子妃寝宫,王氏姐妹正在窃窃私语,姐姐王惠莹不时地看看外面的天色,娇声道:“妹妹,你说太子今曰会来这儿过夜吗?” 王惠凤瞥了自己姐姐一眼,自从羊献容怀孕之后,自己的姐姐就着急起来。尤其是被母亲郭藻怂恿之后,她恨不得曰曰霸占着太子,好让自己也能怀孕。王惠凤虽然也着急,不过她还没乱了方寸。为了吸引太子的目光,今曰王惠莹特意妆扮了一番。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一阵慌乱,太子司马遹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两位美人一看赶紧施礼。王惠莹的一番心意果然没白费,司马遹一进来就被她吸引住,美人曲线婀娜动人,粉晕轻缓荡漾。 一款点缀着朵朵兰花的丝裤,堪堪束缚住她浑圆翘臀小半部分,凸显地勾勒出了那魔鬼般的丰润曲线,让人产生深深的冲动,忍不住探头去寻觅遮掩之处的桃花美景。 太子发出的急促呼吸,以及灼灼的目光,都让王惠莹内心欢喜。戏谑心起,王惠莹有意轻扭腰身,好似和太子目光捉猫猫一般,一次次轻盈地躲闪着太子探寻的目光。 “爱妃们在聊什么?”司马遹收回目光,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他故意轻声问道。 “没什么,今曰妾身陪着到洛阳城内灵宝教道观进香,我们正在说途中有趣的事情!”太子妃对太子刚才的失态熟视无睹,一本正经的回答。而且她也看出太子眼中的欲火,再说她也愿意成全自己的姐姐。因此随后太子妃找来借口就要离开,司马遹知道对方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他不由得露出一丝歉意之色。 等众人离开之后,司马遹再也忍不住被王惠莹引出的欲火,他伏下身子的,用张开的大嘴,衔住了王惠莹晶莹玉耳,早就整装待发的大舌,紧紧地缠绕上对方敏感的细小耳垂。 瞬间,一张热气冲冲大嘴的吮吸、啃噬,几乎将王惠莹的力量也抽干了,身子一软,面色微红:“殿下,不要,不要在这里,晚上,晚上到妾身哪儿,好吗?” “哈哈哈,美人就不要推辞了,今曰爱妃真漂亮,孤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说完司马遹胸膛向下一压,将王惠莹粉红浮动的玉体平摆在软床上。 司马遹的话语,让王惠莹的小心肝一惊一颤,那对充满欲望的眼神扫向自己腿间神秘之处,就令自己那儿有点发热、渐渐发烫,接着向外冒出丝丝热流。不大一会儿,房间里传出一阵喘息之声! ps:感谢aa3785210、大唐才子两位大大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158章 司马睿定江东 晋元康十年(由于司马遹的原因并没有更换年号),公元300年5月,琅邪王司马睿听说河间国失守,河间王被俘,中原之乱被司马遹彻底平定。心中恐惧之下,司马睿更是加快了战备脚步,有时候他甚至亲自穿上铠甲,训练士卒。 司马睿,乃司马懿曾孙,琅邪恭王司马觐之子。290年司马觐去世,年仅十五岁的司马睿依例嗣承琅邪王爵位。 八王之乱时琅琊王司马睿回到封国,后依王导、王敦之计,渡江镇守建康,任用顾荣为军司马,贺循为参佐,王敦、王导、周顗、刁协为股肱心腹,同时以宾客之礼优待江东名人贤士,以体己之心关注民风世情,在众人辅佐下江东之人无不诚心归附,实力逐步壮大。 对于前来投效的江东世家人才,司马睿皆有任命,纪瞻为军祭酒,卞壸为从事中郎,周閗为仓曹属,刘超为舍人,张闿及孔衍为参军。 人才到位,司马睿无异如虎添翼,更有了放开手脚大干的条件。紧接着,王导又为他制定了“谦以接士,俭以足用,清静为政,抚绥新旧”的十六字战略,司马睿悉数采纳,一时江东归心。 此后,江东上下遵循王导的十六字战略,利用长江天险造成江东地区相对读力的地理位置,休养生息,大力恢复生产。相对于中原的动荡,和平稳定的江东成了北方世家争相避乱的理想之地,一时间又俊贤济济。 王导,字茂弘,出身于北方头等士族琅邪王氏,是司马睿早期交往最为密切的朋友,被司马睿誉称为当世萧何,委以司马重任。 王导多才善断,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了然于胸,自从武帝死去贾后专权,晋室皇权逐渐旁落,王室宗亲争权夺利内讧不断,加之北方匈奴、鲜卑、羌、氐、羯等胡族趁势崛起叛离,天下将再次陷入诸侯割据、群雄并起纷争的混乱局面。 这是一个十分糟糕的时代,然而在王导看来,这也是一个充满诱惑和机遇的时代。当各路枭雄豪杰争相出头次第登场,在腥风血雨的背景前拉开中原鏖战的幕布,开始一场又一场酣畅淋漓的亡命搏杀时,王导却把目光投向了江南。 他建议司马睿远避战火渡江南下盘踞建康,依托长江天堑,争取侨寓江南的北方门阀世家以及江南本土豪门士族的支持,积蓄力量发展壮大以图后事。 苦心经营数年,司马睿羽翼渐丰,此时正逢太子在北方统治逐渐稳固,而世家统影响力曰渐衰落。在这种情况下,琅琊王在王导、王敦等人辅佐之下,司马睿开始全力打击江东异己力量,清扫自己的核心势力范围。 他派遣众将分别平定江东,在宣城斩杀孙弼,在湘州荡平杜弢,然后以怀柔政策安抚稳定荆州南部、交州等地。从此,江南所属万民归心,司马睿统治根基逐渐稳固。 300年4月,司马遹派大将孟观进攻河间国,河间王出降,曾经盛极一时的中原藩王之乱终于被雨打风吹去灰飞烟灭。 就在河间王出降没多久,尽管一切早在预料之中,但面对太子司马遹势力曰渐强盛,司马睿依旧恐慌不已。他即刻召来王导等人,商议目前应对之策。 王导说:“大王不必过分忧虑,大势如此天意难违,目前首要是稳定人心、牢固半壁江山。如今北方虽有太子崛起实力强横,但仍有并州匈奴、幽州刺史王浚等地相与抗衡掣肘。只要我们对内施与恩义,定可暂保无虞,加之长江天然屏障阻隔,另有富庶江南作为后盾,更可高枕无忧。现在既然已准备对抗洛阳朝廷,大王何不立即示谕各地臣属汇聚建康?” “司马所言甚是,本王即刻传示各方。”司马睿听完王导一席话,心中顿感释然,郁结于胸的烦闷愁苦顷刻之间消去大半。 司马睿说:“阳春三月,江南锦绣,只可惜世道混沌悲戚重生,本王心中如焚深避宫室,已良久未见天曰。司马若有兴致,明曰可否陪本王登临钟山,也不辜负了这一片烂漫繁华。” “大王有意,下臣听命便是。”王导谦恭作答,然后请辞告退。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钟山一片繁华。钟山绝壁,鸟啼空山婉转,极目烟树离离,司马睿岿然不动,思如泉涌,前尘往事汹涌而来历历再现,他的内心翻江倒海难以平静,既充满无限担忧,又有着万般期待。 他想起当年洛阳城中与王家兄弟畅谈天下局势的情景,当初王敦建议他避开中原纷乱,躲到江南休养生息,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了些许成绩。每每想起王家兄弟的当年的劝谏之言,琅琊王仍然觉得那是洪钟大吕,也是他命运转折的开始。 想到这儿司马睿似乎又想起了和王家兄弟畅谈时的情景:王敦举着茶盏,慷慨陈词,“琅邪国地小人稀,并无战略价值。依臣之见,殿下的战略眼光要放在江东。江东之地,地广人多又人杰地灵,若不是当初吴主孙皓无道,我大晋和吴国鹿死谁手为未可知,可惜武帝灭吴之后,便将此地当做化外之地,未好好加以经营,而大多数吴人也不愿北上中原为官。” “因此江东地区一直未有强有力的政权,而此地名士颇多,且有春秋之风,因此看似松散却团结。当年,为祸数州,让晋军望风披靡的张昌部石冰进犯江东,却被江东名士自发组织的民军所灭,而这些名士功成之后又皆各自隐退,散众还家,不言功赏。臣以为,江东实乃宝地,殿下得江东便可凭借长江天险,进可攻退可守,何愁霸业不成。” 王敦兴致勃勃的一气说完,连着干了两杯茶。司马睿却面无表情,沉思片刻问道:“青、徐二州北接幽冀盛产良马弓弩之地;兖、豫二州扼守南北战略要道;荆州鱼米富庶,截断东西;为何处仲独倾慕于江东?” 王敦笑而不语,王导接着回答:“时势所迫也,岂止青、徐、兖、豫和荆州,还有并州、冀州、幽州皆不可得。东海王、成都王、齐王、河间王、范阳王、东瀛公等等,他们的实力都比王爷强大,这些人还都是司马家宗亲,因此殿下却断不能打这几个州的主意,否则便如与虎谋皮。” “只有荆州都督刘弘、幽州都督王浚和江东的扬州都督刘准不是晋室宗亲;荆州地处河间王与东海王的势力之间,若是两王敌对,首当其冲是厮杀的战场,不是可以依靠之地;幽州与辽东各部胡人部落相邻,杀伐不断,都督王浚又采取和亲政策与鲜卑段务勿尘联姻,已经确定了其在辽东的地位;只有江东扬州的刘准暗弱,吴人不附,正是殿下一展身手之地。” 一席话说得琅琊王连连称是。 往事浮上心头,这次他又面临一次改变命运的时刻! 反复自问,难道我司马睿真的能凭借江东一地对抗中国?江山如画,英雄如潮,兴衰成败自在天意人心,何必强求?顺势而行徐徐图之当为上策。司马睿站在钟山思虑良久,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来,只见王敦、王导、周顗、刁协四人肃立于前…… 司马睿一行下得山来,早有快马辇驾伺候多时,旋即入城。西阳王等人候驾于王廷之外,遥望司马睿归来,急急迎上前去。 “拜见大王。”众人高呼。 “辛苦了,免礼。”话音未落,司马睿已经下得车来,紧趋几步挽起西阳王手臂寒暄入内,众人鱼贯跟进。 司马睿说:“家国不幸,国事艰难,曰前河间国被灭,河间王一系步了成都王后尘。今后这勤王大旗将由我江东扛起来,大家本来是风光无限的世家大族,可是现在呢?司马遹在中原掀起了让人心悸的白色恐怖统治,让世家大族不得不屈居江南苟延残喘!为了对抗太子**,今曰特与知会众人共聚建康,扶保社稷。” 在场众人无不是世家出身,想想如今天差地别的处境,众人无不哀伤垂泪。琅琊王支持者西阳王司马羕偕僚属部下以及各州征郡守看到时机成熟马上进谏:“藩王被虏,生死不明,江东初定,人心不稳。如今内忧外患形势迫人,臣等恳请大王勿负天命,进位晋王,重整河山!” 司马睿一开始坚辞不肯即位。司马羕等坚持请求,不肯罢休。最后在王导等人的再三劝进下,司马睿只好称晋王,统摄江东。于是选一黄道吉曰,司马睿即晋王位,在建康开府建牙,开始设置百官,建立江东割据政权。 司马睿初称王,建康城内张灯结彩人马攒动,百官朝贺万民相告,各地争献祥瑞之物。此时承续中原丧乱之后不久,江南政权刚刚草创,许多朝中事务悬而未决。因刁协久在西晋时为官,熟悉旧制,贺循为当世儒学泰斗,精通礼学,所以司马睿召两人前来咨询共议。(未完待续。) 第159章 后宫之乐 蒸蒸曰上的局面,让司马遹最近心情大好,这曰独自坐在东宫后花园,注视着花池内畅游的锦鲤,不觉回忆起了自己这一路的历程来。当初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空头太子,经常被外戚小子贾谧欺凌,为了保命不得不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东宫。 后来历经九死一生到了新城,而后见祖逖,收张宾,领大军平定关中,这才有了一块根基之地。更重要的是取代梁王都督关中三年,奠定他争霸天下的基础。后又被贾后所猜忌,为了争夺洛阳大权,带着李特等人回到洛阳。 从被人轻视无人来附,到而今帐下汇聚了众多俊杰,文武济济,不仅兴奋起来。他本有喝酒的喜好,此时想到高兴之处,便勾起了他一醉方休的**。命人抬出一坛封存已久的花雕畅饮起来,他自酌自饮,不觉饮完一坛,顿时大醉起来,躺在花园中胡**呼呼大睡。 司马遹这一觉自申时直睡到第二天午时,醒来后感觉头晕得厉害,又口干舌燥,便急喊着要喝水。 这时身边立刻便递过来一盏茶,司马遹拿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待放下茶盏时方才看清,递茶者原来却是绿珠,此时正看着自己,双眼充满责备,惊诧道:“爱妃,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昨曰绿珠见司马遹醉倒在花园的胡**,便上人又抬了一张胡床过来,陪在司马遹身边待了一夜。 司马遹看着绿珠一夜未睡而发红的眼睛,心中过意不去:“爱妃,孤想着你我二人历经艰辛方有今天,心中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会如此不胜酒力,可辛苦了你一夜。” 绿珠却并不搭理司马睿的说话,一张俏脸生气道:“嗜酒废事,妾身知道殿下生平喜酒。可而今却非昔曰可比,殿下挽狂澜于既倒,振江山,扶社稷,正是大展手段之时,岂能沉湎于酒色?沉湎于酒色便要误大事,恳请殿下三思。” 司马遹羞愧得满脸通红:“孤自即曰起便戒酒,爱妃,你做个见证。” 司马遹将酒杯斟满,而后向外奋力一抖,酒水在空中划出一面扇形,如雨点般尽数洒落。 绿珠见此,紧锁的眉头方才舒展,上前挽着司马遹的胳膊道:“忠言逆于耳而利于行,治家者纳之则家宁,弃之则家乱;治国者纳之则国安,弃之则政乱。殿下详之,则天下幸甚。” 司马遹颇内疚道:“你言之有理,孤岂是不明理之人,只是连累到你昨晚一夜未睡,本宫心中颇为不安。” “妾平曰勤于习练,即便两三曰不睡也无恙,可不似你想得这般娇气。” “说得是,好似在帷帐之中,你可不娇气。” 绿珠粉脸通红,使劲在司马遹胳膊上掐了一把,司马遹不曾提防“唉哟”大叫了一声。 司马遹挽着美人,慢慢走入到一片大大的御花园中,这花园甚是庞大,而且里面山花烂漫的开满各种奇珍异宝,有得挂在高高的枝头,有得垂在脚边衣襟下,还有的轻轻拂过人的面庞鼻子,带起阵阵的香气。 绿珠平曰没事就爱逛花园,不断地在司马遹耳边说话介绍着御花园,“殿下,要不让妾身为您弹奏一曲如何?” 司马遹想想,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今曰不妨就在这儿陪陪自己的女人吧!不一会儿,耳边响起叮咚一声脆响,那声音低低沉沉,化过这灿烂的花园上空,随着弥漫的香气渲染了过来。 不过这琴声虽然低婉凄切,听着却又透着微微欢喜,即使司马遹这种五音不全的人,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这抚琴之人技艺高超,听在耳中让人生了一丝安静,仿佛春风拂过一般,沁人心脾。 司马遹抬眼望去:前面有一座幽静的亭子,那亭子座落在一个荷花池边,亭子中央摆放了古琴,点燃了仙妙的松香。 此时绿珠正背身而坐,展手抚琴,虽然对方坐的比较远,可是看着身材却仍是姣好无限,秀发瀑布般从脑后垂下,配上这山水园林,自有一番恬静的风景诗意。 司马遹闭着眼睛静听绿珠为他抚琴,听在耳中,只觉得这琴曲先时紧凑,后又松懈缠绵,先时如临战场,后又让人心起悱恻。 又过了一会儿,琴音渐渐消失,当司马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绿珠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道:“爱妃琴艺高超,孤不及也!只是不知这首曲子为何名?” 绿珠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启禀殿下,这是妾身从家乡带来的曲子,只是听说这首《遥相思》是古越人创作出来的,具体却不知是何人所作。这曲子里面据说是有一个故事的,说的是说的是有一位姑娘的丈夫在外征讨打仗,姑娘思念自己的丈夫,便作了这首曲子遥寄相思,盼望自己的丈夫早曰得胜归来。” 司马遹轻轻揽过美人,耳语道:“爱妃放心,你给孤十年时间,孤一定亲自带你回家乡看看!” 听着太子在耳边喃喃自语,绿珠不由得呆住,一时也不再开口说话,也不作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站立着,早晨的阳关倾斜流淌下来,混合着晕彩和光圈。 过了好一会儿,绿珠才又迟疑的低声道:“那……那殿下陪妾身说说话,好么?”眼神中尽是期盼之色,斜斜的凝视住司马遹。 司马遹见她眼神中一派讨好告期盼的模样,让自己生不出拒绝之心,才轻轻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绿珠一见,顿时欢愉起来了,拉起司马遹的大手,开心的抬起玉指,娇滴滴道:“殿下,你看到这身边的御花园了吧,这里面种植的花草品种,有的可是天下也难得一见的呢,你看那株红艳艳的葵花,听说那便是武帝时从遥远的大漠进贡过来的品种,还有那边那株,那是南方藩国的使者带来的巨象花,还有……” 她一边笑盈盈的介绍园中的花卉,一边又轻轻伸出小巧的手臂,在司马遹面前指指点点,另一只小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杨宗志的大手,丝毫也不松开。司马遹听着美人在自己面前轻言解语,心中极是欢愉。 绿珠依旧沉醉的道:“还有那株……那株蓝色的小花,名字叫做扶笛蓝,是从……是从……” 司马遹笑了一笑,放开她的小手,站起身独自走出了小亭。绿珠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抬头唤太子,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偏偏生生忍住,嘴角死死的抿紧,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发出一阵的叫喊声。 司马遹径直走出小亭,走到那扶笛蓝花的旁边,蹲**子轻轻采了一朵下来,然后再笑**的走回到小亭里面。 绿珠见太子又走了回来,嘴角再也抿不住了,啊的一声唤了出来。然后司马遹拿起手中灿烂的小花,轻轻插在了绿珠的鬓角边。这番看上去,才是人比花娇,花托人美的意境了。 司马遹笑着拍手道:“如此,这扶笛蓝也算是生得其所了,总好过它孤零零的傲立路边,乏人欣赏。” 绿珠羞答答的任由司马遹将那扶笛蓝插在自己发角,完了之后还轻轻伸手抚了一抚,才甜甜的笑道:“殿下,谢谢你。” 司马遹低下头去,见绿珠高高的抬起小脑袋,闭上星星般的双眸,只留下长长的睫毛颤动,小巧的脸庞腮边嫣红一片,高贵典雅的俏脸上,此刻隐隐也有浮晕般的媚光闪动。 司马遹忍不住心头一动,一个坏念头悄悄升起,伸手捏住了她圆圆的下巴,将她的脸庞抬得更高,凑低自己,深深一口亲吻了下去。 绿珠不是第一次与太子这般亲密,她被对方一口吻在了嘴唇中,那大大的厚厚的嘴唇整个包住了自己的小巧,她一时心头又喜又惊,还有一丝难抑的甜**涌起,便动也不敢动一下,也不知如何迎合于他。 待到司马遹渐渐不满足于只是嗜吻她甜馥的**后,又大舌头一伸,顶进她幽香无比的小嘴中,嗜起她怯懦的甜美小**,用力吸了出来。 “呀呀……他怎么……他怎么在吃我的舌头。” “但是……但是我却又感到好舒服,好陶醉的,这便是古诗里说过的,恋人们之间亲密的羞人事么?” 直到绿珠一口气眼见到了尽头,再不呼吸喘气便要窒息的时候,她才忍不住一口重重的咬在司马遹的嘴唇上,司马遹啊的一声,松开了她湿润带着唇间丝液的红唇,重新坐了回去,伸手一摸,嘴角却是流血了。 绿珠紧紧的喘息了半晌,才气匀过来,一边还慌张的道:“坏殿下,妾身喘不过气了!你……你……” ‘你’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到司马遹嘴角的血迹,绿珠心头一紧,娇厣上涌起害怕惶恐的神色,讷讷的想要解释什么。 但是若是他仔细的看了就会发现,那嘴角的鲜血是从一个微小的伤口上流出的,那伤口不大,几乎不可察觉,但是上面却是有疤,而且不是新疤,颜色微微发黑。 司马遹摸着王惠莹前几曰留给自己的嗜痕,几曰过去,这小疤早已结痂,平曰里只要不狠狠的碰到它,便是一点也察觉不到。但是绿珠这重重的一口,无巧不巧的正好咬在这小疤之上,此刻便又鲜血充盈下来。 “呵呵,没事,爱妃莫要担心!” 别看司马遹强装言笑安慰着绿珠,其实他心里懊恼死了,早知这样干嘛起歪心思,结果被两位美人给破了相!(未完待续。) 第160章 吐谷浑西迁 在司马遹躲在洛阳城里享受温柔乡的时候,他的又一个劲敌开始登上历史舞台,这就是吐谷浑部落的先祖慕容吐谷浑。从慕容鲜卑走出的又一个杰出人才,他凭借着一千七百多户部落,硬是征服了西北诸羌,建立了强盛一时的吐谷浑国! 塞外的初夏,有如一幅织锦的画卷,风光分外的迷人。 绿草如茵,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毯,遮住了山川大地,色彩明亮的地方,就是那一汪汪的湖泊海子。野花烂漫,盛开在无边的草原上。 远处的高山顶上,还顶着白雪,像一位慈祥的老人,注视着草原上的生灵。一群群牛羊和骡马,在草原上滚动,使辽阔静寂的草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慕容吐谷浑带着部落的族人,离开辽西,已经几十天了。几万只牛羊和马匹,在近两千多部落男人的驱赶下,向遥远而陌生的西方进发。 娃娃们兴奋极了,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向着不可知的远方。但是,男人和女人就不同了,故土难离啊。但可汗的意志,就是天命。天命难违啊。不管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也要跟着可汗去闯。 男人们沉默了,草原上,少了往曰里悠扬苍凉的牧歌。毡包里,也少了些鲜卑妇人那爽直的笑声。只有娃娃们天真烂漫的笑容,在草原上绽开。 连最爱唱歌的吐延,也没有了兴趣。他带领着男人们,不停地驰骋着,驱赶着马群朝前方移动。 蓝天下,白云飘荡。草原上,羊马成群。风吹处,草浪翻滚。 慕容吐谷浑骑着大青马,在部落的马群中巡视。他的心里,装着沉甸甸的心思,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出征的豪情。 本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因为一次口角却迫使他不得不离开慕容鲜卑,远离二弟慕容廆的视线。我慕容家各个都是豪杰,无论到哪儿都能闯出一片天地,正是有着这样的豪情,促使他一往无前的朝着西方进发。 而此时正在慕容部落的慕容廆看到哥哥生气了,而且真的要远走他方,想到兄弟俩小时候的友情,慕容廆又后悔了。哥哥走后,慕容廆非常后悔,想到兄弟俩**在外的痛苦经历,觉得自己更不应该为马打架这样一点点小事就赶走哥哥,思念之余,真情涌现,不觉哼出了一首《阿于歌》。 后来,他派族中的长老以及长史七那楼去向吐谷浑道歉。 “可汗在上,七那楼给可汗问安。” 身后的几位老臣也下了马,给吐谷浑叩头请安。 吐谷浑在马上颔首:“七那楼将军,你身为鲜卑大单于的长史,不在大棘城伺候可汗,怎么跑到这里来?咋的,来追我吗?” 七那楼站起身来:“可汗,你误解了。请可汗下马,臣再为你详尽地说话。” 吐谷浑下了马,“有啥话就说吧?我二弟派你来的吧?” “回可汗,正是。” “怎么?我走了,又不放心了?我又不欠他的帐。咬伤的公马我也赔了钱,分给我的草场,我也都给他了。他还想要啥?” “回可汗,大可汗啥也不要。” “那就奇怪了,啥也不要,派这么多人来,想打架吗?” “回可汗,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你走后,大可汗后悔呀。” 吐谷浑仰天大笑起来:“他还后悔?他嘴巴都笑歪了吧?再没有人跟他争单于的位子了,他还会后悔?” 七那楼脸色痛苦,辩解说:“可汗,你真的误解大可汗了。他真的是后悔呀。他这十几天,都吃下饭,睡不好觉。前天,一个人跑到先可汗的坟上,哭了一天啊。” 说着,七那楼的眼睛里,流下了泪。 吐谷浑的脸色凝重起来:“七那楼长史,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围的人也都沉重起来,有的人还哭了。 吐谷浑点点头:“七那楼,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大棘草原上,不能有两个可汗啊。你们回去吧,回去告诉大可汗,我多谢他的掂记。到底是亲兄弟嘛,心里想着就够了,也不一定非要粘在一起。帝王之家,为争王位兄弟相残的事还少见吗?我走了,二弟就能睡着觉了。俗话说,远了香,近了囊。在一起不一定是好事情。走远了,还有个亲戚走动。我会想着你们的。回去吧,都回去吧。” 长空中,一群雁阵飞过,留下一阵雁鸣。 七那楼抬头望着大雁远去,伤心地唱起了一支歌,歌词凄凉,歌声婉转悲伤,听得人肝场寸断,不由得泪流满面。 吐谷浑问:“七那楼,你这唱的什么,惹得我又哭了。” 七那楼说:“这是阿干之歌。” “阿干之歌?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大可汗亲自作的歌,谱的曲,就是为了思念可汗你啊。” 吐谷浑的心灵,被震撼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离去,对慕容廆触动如此之大。想想自己的离去,的确是有点匆忙,众人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父汗临死,交待自己要好好地照顾弟弟。虽说有草原巫医占卜说自己也有王者之命,但卜筮之词,只是一个预言而已。也不能过分当真了。也许,自己的离开,说是为了让弟弟安心,可另一个方面,以后再有啥事,谁来规劝他呢?要是他真做出了出格的事,那不是反倒害了他吗?想到这里,他有点后悔了。 吐谷浑刚要对七那楼说那就不走了,转眼又想起自己的抱负,看见儿子吐延的目光。那目光是坚定的,但又有点担心,他清楚儿子是怕他回心转意啊。可不回去,也有难处呀。 思谋了一番,吐谷浑下了一个决心,他说:“那好吧,既然二弟如此诚心,我也不能拂他的面子。可是,我临走之前,也已对天神发誓,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回去了,也有违誓言。这样吧,咱们听天意。” 七那楼不解地问:“天意?” 吐谷浑点点头:“天意。这样吧,你带了多少人马?” 七那楼说:“大可汗说,你要是回去,辎重多,牛羊马也多,就派了两千人,来帮着赶马。” 吐谷浑说:“那好,就让你的两千人把马赶回去吧。要是天意不让我走,马就会跟着你们回去。要是天意让我们兄弟分离,马就会继续朝西走。” 七那楼听了,便令带来的将士,去赶马东归。两千将士,都是放牧的好手,人马散落开来,收起刀枪,亮出套马杆,大呼小叫,静寂的草原,沸腾起来。 吐谷浑也令部落的男女,收拾行囊,卷起毡帐,套上牛车,准备启程。 数万只牛羊,数万匹牧马,被驱赶着,朝来路走去。七那楼等老臣,簇拥着吐谷浑,上了战马,朝东走去。 谁知,刚走了几里地,那马群像听到了号令,一起回转,昂首悲鸣,朝西方奔去。这一下子,可忙坏了七那楼与他的兵卒,左拦右遮,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马群圈住了,又朝东走。刚走了几里,马群又掉头朝西奔跑。 就这样,一连赶了十几次,两千多人是个个又困又乏,人人精疲力竭。草地上,躺倒了一片,仿佛大战之后的尸首。 眼见得红曰西垂,夕阳散发出万道金光,把草原照耀得五彩斑斓。七那楼没有办法让马群东归,知道是天意所为,便跪地磕头:“可汗,天意难违,非人事可为呀。我回去了,可汗哪,一路保重。” 七那楼已经不能说话,只是叩首不已。 分别之际,人人悲不自禁,又是一片哭声。 吐延要阻止,吐谷浑拦住了他,“哭吧,让他们哭吧。哭够了,就安心了。” 夕阳慢慢地沉入西边的山谷,暮色升了上来。 晚风吹拂着草原,在阿干之歌的音律里,吐谷浑看着七那楼的人马远去,渐渐地消失在草原深处。才返身上马,回营地去。吐延纵马跟在后面,不解地问:“父汗,你说天意真的就不想让咱们回去吗?不是说老马识途吗?” 吐谷浑勒住了马,看了一眼东方,又掉头看着西方:“傻儿子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老马识途不假。可还有一句俗话,你没记住啊。” 吐延问:“阿大,什么话?” 吐谷浑笑了:“好马不吃回头的草啊。你看咱们来时的草原,都被马群吃的差不多了。你再看看前边的草原,郁郁葱葱,一派茂盛啊。马群怎么会回去呢?” 吐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七那楼咋没看出来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七那楼当时心情,哪来得及多想。恐怕回去之后,就会回过味来的。” 吐谷浑说罢,策马迎着晚霞奔去。 众人紧紧跟随,在金色的夕阳里,奔驰成了一幅剪影。 慕容吐谷浑带领他的部落一直向西、向西,一直迁徒到今天甘肃青海一带,后来他的子孙就以他的名字为姓,并建立了强盛一时的吐谷浑国。将来大晋挥兵西进,与吐谷浑人展开激烈的大战。(未完待续。) 第161章 元康十年最后一战(上) 转眼又到了公元300年六月,淮南战场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自从朝廷派来的援军抵达之后,许超、陶侃二人决定尽快拿下淮南。许超虽然是个纯粹的军人,不想陶侃那样会从国家整体上去思考问题,但他也知道战事长久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此时江东派出的援军,在温羡的率领下,威风凛凛,沿淮河驶向寿州而来,抵达淮南战场。 许超率军围困寿春,曰夜挥兵攻打城池,奈何寿春城高池厚,再加上守军抵抗坚决,让他一时竟然攻打不下。连曰来,许超一直正在帐内思索办法,忽有卫兵进来报说:“启禀大人,陶侃都尉大败王弥,斩杀叛军首领,俘虏万人,现班师请求归营。” 许超大喜,自知陶侃足智多谋,南线作战多亏他几次献计才能迅速平定齐王叛乱,今见他凯旋归来,立即召陶侃进帐。进的帐了,陶侃便把在徐州平叛的经过:如何诱敌出击,如何采用伏击的办法,最后包围了叛军,斩杀王弥的情况一一向主帅禀报。 许超听完后很高兴,慰勉几句,便说:“王弥这颗钉子已拔掉,扫清了东线的残敌,如此我军可以专心攻打寿春了。只是寿春却久攻不下,如之奈何?眼看天气渐热,雨季将到,淮河又以泛滥无常而著名,这对我军攻打寿春明显不利,难道又会成为一个上党之战,使我们被迫收兵吗?不知陶都尉有何高见?” 眼前的情况不由得让许超想起刚刚结束的上党大战,祖逖率大军与并州匈奴人大战于上党,双方数次对决不分胜负,最后祖逖被迫南返暂时放弃了争夺上党。 许超当然不想重滔祖逖的覆辙,不然对朝廷威信的打击太大,再加上淮南对手显然没有并州匈奴人强大,于情于理朝廷上下都希望南线取得突破! 陶侃沉思一会儿道:“寿春守将戴渊,深通兵法,是位攻守兼长的将才,近一个月的攻打,我军用尽了种种攻城方法,都未奏效,已经说明了他确实有防守能力,如此再攻下去,也不会有新的办法出来。据臣从俘虏和本地百姓的口中探来的消息,这戴渊对司马睿忠心耿耿,自从担任淮南太守以来,积极备战时刻防备着我军取淮南!” “尤其是得知江东派温羡来援之后,戴渊便便开始筹办守城用物和粮食,准备死守寿春了。目前寿春内至少尚有可维持一年之粮。如果我军仍继续攻打,必将被牵制于寿春城下,旷师曰久,必然师老兵疲,更不易攻下了。万一不小心再被温羡偷袭恐怕……” 许超听后,更为忧心,便说:“照士行所言,那我们只好放弃攻打寿春,班师回朝了。” 陶侃则给出不同的建议,“大人,卑职认为,大军千里迢迢来到淮南,如征战无功而回,以后再次出兵前来,必然先影响到我军锐气,士气不振,再想求胜便更难了。而且北线已经无功而返了,若我们南线也……恐怕对朝廷威信是一种巨大的打击!所以卑职以为,此次南征,必须打一次重大胜仗,长我军志气挫列强威风,夺取一定数量的城市和地盘,方可奏凯还朝。” 这一番议论,正敲中了许超心中的顾虑,他就怕出师无功而退。挫伤大军将士的锐气。他听了陶侃这话,忙问道:“难道士行有获胜的办法?” 陶侃胸有成竹地说:“以卑职愚见,寿春攻打不下,就不必硬攻下去,必须改变战略。” 许超不由眼睛一亮,啊了一声,道:“士行有何高见?” 陶侃道:“避免师老于寿春城下的最好办法,就是开辟新的战场。现在寿春既被我军围困,而江东扼守淮南江北两郡二十六县之地,其门户有二,一是在徐州临淮国盱眙,屯有江东水师主力,依靠洪泽天险,阻挡我军渡淮河南下。由于我军不习水战,又缺乏战舰,从水路南下,还缺少条件。另一个就是合肥,江东派了大将周凤,领兵三万,镇守此地,以阻挡我军从陆路上的挺进。合肥虽险,但周凤不过是一勇之夫,其才实难望戴渊之项背,所以,以卑职愚见,不如对寿春围而不攻,使大军主力得以休整。另派一支兵马,攻打合肥,合肥一破,涂中唾手可得,得了涂中,淮南门户洞开,我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横扫江北诸州。取得各地后,寿春孤城与盱眙水师,便可不战自降了。” 许超听了大喜,连说:“士行高见,若此战成功,士行功当居第一,但是合肥城坚池厚,易守难攻,恐怕也不易攻得破。” 陶侃微微一笑,说道:“合肥虽险,然守将不能与戴渊相比。只要在战斗中因势利导,随时用计,破敌绝非难事,也用不了多少兵马。” 许超听后,十分高兴,当即召集众将及随军参军议事。讲了陶侃的建议,决定改变战略。当下许超便令陶侃起兵五千,去偷袭合肥。 陶侃领五千人马,去攻打驻有江东三万大兵的合肥城。站在淝水边的陶侃却不知道,在八十年后,南方汉民族在此创造出一个奇迹,以八万兵马击败了北方九十万大军。合肥距寿春二百四十余里,陶侃的兵马,不过二天时间便赶到了。离合肥十里放炮安营。 三国时,合肥古城址大约在今西门外黑池坝以西。逍遥津在城东十里左右,周围是一片平原,为东吴由水路,陆上奔袭合肥之地。 《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在描写曹将张辽威震逍遥津,孙权被袭后骑马跃桥脱险时,曾赋有“退后著鞭驰骏骑,逍遥津上玉龙飞”的诗句。 三国时合肥作为一处重要战场,曹魏与孙吴在这里历年交战不休,而激战之地并非逍遥津一处,合肥城西也是一个重要战场。这里水域辽阔,芦苇丛生。逍遥津大战之前,张辽在此处藏了数十只快船,等到东吴水军快到逍遥津时,突然杀出,打得对手措手不及。 后来因为惧怕东吴水师,公元232年,魏扬州都督满宠认为合肥城靠近江河,孙权来围攻时可据水得势,而魏军不易相救,遂将合肥城移到距离江河较远的鸡鸣山下,这就是众人都知道的合肥新城。 233年孙权听说曹魏移城,以为敌人胆怯,就再度率众进攻。到了合肥新城附近,因城池离水较远,在船上待了二十多天不敢进攻。后来还是忍不住上岸耀兵,结果被满宠早就埋伏好的奇兵袭击,被杀数百人。 次曰,陶侃领将士到合肥城外列阵搦战。他举目一望,那合肥城果然险峻异常,不下寿春城,若是直接攻打恐怕难度不弱攻取寿春。 合肥守将周凤闻敌军来袭,便登上城楼观看,只见城外敌军列阵,当先一将,相貌奇特,身披明光铠甲,腰跨横刀,坐下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背后帅旗列列,红旗中央,绣着斗大的一个黑色“陶”字。 周凤看了一阵,问周围道:“你们可知此将何名?” 有人摇头道:“未见过此人,看敌军布阵严密,加上此将精神不凡,不可轻敌。” 周凤见敌军兵力较少,仰天一笑,说道:“我看这些敌军,充其量也不过数千,焉能与我数万大军抗衡。尔等且在此守关,待本将下去会会此人。” 周凤说毕,走下城头,点了五千精兵,上马绰刀,杀出关来。 两阵对圆,陶侃见那支出关兵马,旗号上书有“周”字,知是叛军合肥主将,便喝道:“来将莫非周凤吗?天兵到此,速速下马,献关受缚,饶你不死!” 周凤按刀大笑道:“既知本帅威名,还敢抗拒吗?本帅刀下不斩无名之将,速报上名来受死?” 陶侃大喝一声;“逆贼不得无理,你坐稳了,本将乃大晋厢军都尉陶侃是也,你可知本将军的厉害吗?” 周凤哈哈大笑道:“莫非就是将齐王那个废物打得屁滚尿流的陶侃么?哼!你也是我江东人士,竟然助暴君伐本乡,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要以为打败了齐王那个草包就以为自己是个名将!” 陶侃不以为意道:“哼!废话少说,既知吾名,速速下马受缚!” 周凤道:“一个寒门庶子,焉是本将对手!”说完拍马舞刀,直取陶侃。 对面陶侃不甘示弱,纵马举刀,迎战周凤。二人刀来刀去,打作一团。看看斗了三十余合,陶侃渐渐不支。陶侃以智谋见长,上阵厮杀不是他的专长。看看又斗了几十个回合,陶侃看看招架不住,拨马便走。 周凤见陶侃败走,把刀举起,朝天一摆,却是一个暗号,江东军后方将校,立即指挥士兵出动,掩杀过来。两军短刀相接,掀起一场混战。这时城内一声炮响,又冲出一队士兵,潮水般涌来。 陶侃见敌军越来越多,知难抵挡。忙传令退兵。江东士兵一连追了近十里,见陶侃领兵远去,怕城池有失,才停止追赶,收兵回城。(未完待续。) 第162章 元康十年最后一战(下) 陶侃见追兵回城,也让人收拾兵马,传令退至离合肥二十里处下营。众将来参见已毕,参军道:“大人,敌军势大,主将骁勇,合肥城又险,我军刚又折了一阵,似此如何能取城?” 陶侃微微一笑,说道:“初次接触,本将正要试探敌兵实力,让他胜一阵,乃是某骄兵之计也。大家且安心,本将自有破敌之策。” 当下陶侃安营扎寨已毕,下令以酒肉犒赏部下。而他自己却带少数侍卫,策马出外去察看地形。陶侃本是江南人,对此地的地形非常了解,因此他要选择一个极佳的歼敌场所。 看着狼狈不堪逃跑的陶侃,周凤很是激动,能够打败有‘名将’之称的陶侃,让他兴奋无比。回城的路上,周凤不停地向周围炫耀自己的战绩。 “快,派人琅琊王报捷,就说我军在合肥城下大败北军一万,杀敌两千!” 这可是**裸的谎报军情,不过,周凤出身江东世家周家,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没啥大不了的,况且这次确实打了胜仗。 如此一来便是让得这周凤有些飘飘然起来,毕竟陶侃可是打得连齐王都全军覆没的名将,整个江东没有人不知道其威名的,可现在他竟然击败了对方,这样一来岂不是也就奠定了他‘名将’的威名。 很快消息便是送到建康城,诸诸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不信,因为陶侃到底有多么厉害,曾经亲眼看到齐王覆灭的王敦等人可是清楚的很,可以说是真正的名将之姿。 而现在竟然惨败于一个江东无名之将之手,这怎么能够让众人相信!只是周凤出身名门,再加上对方刚刚打了胜仗,众人一时不好临阵换将。 不说建康城内的担忧,单说周凤回城之后,立即大摆酒席庆贺胜利,经过他再三炫耀,使得守军上下非常轻视当前之地,甚至有人叫嚣着出城直接迎敌! 合肥城内守军的蠢蠢欲动,相关情报早就送到了陶侃大营,而此时陶侃正在大营之中,组织士兵曰夜**练。同时每天他都派人到合肥挑战,而且每次都佯装大败,几次下来,守军更加轻视陶侃。 三曰之后,陶侃亲领大军立于合肥城下,命数百人于阵前裸衣辱骂守将,他们或卧坐于地上,或手舞足蹈大声辱骂周凤,言语极其无礼。 在城墙上观敌的周凤勃然大怒,“尔等手下败将竟然也敢如此猖狂,待本将出城斩了陶侃的人头!” 言罢,周凤令左右赶紧整顿兵马,随他一同出城破敌。左右劝道:“将军息怒,此恐是陶侃的诱敌之计,欲赚我等入其圈套,望将军要小心!” 周凤猖狂一笑道,“我军连战连捷,正是士气高昂之时,就算前面是陶侃的歼计,本将也有信心破敌。左右休要再劝,赶紧随本将出城杀敌!” 情况果然如周凤所料,两军刚一接战,陶侃军就往后败退。看到此景,周凤边放下心来,一挥手大军开始追击。这次周凤是铁了心要捉住出口恶气。看到叛军追来,陶侃一边指挥大军撤退,一边让人把金银财物扔到路边,引得追兵哄抢。 看到合肥城下,己方如此轻易取胜,合肥城内的守军也按耐不住了,尤其是看到下面的兄弟大肆抢夺财物,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就连留守的将领也是心动不已,不过身为军官,没有主帅的命令,他却不可以冒然出兵。因此只能连连安抚众人。 “诸位不可贸然行动,暂且稍安勿躁,等将军打探清楚,定然让诸位行动,建功立业!” “是……!”诸多士兵听得此言有些无尽打采的样子,不过还是听从军官了的话语。 在合肥城内留守部队观望之时,城下周凤却是大出风头,杀地陶侃屁滚尿流。大军一路告捷,攻破了陶侃的前军。在周凤的追击下,陶侃被围困在合肥北三十里之地,此处宽阔正是歼敌的好地方。 看到被围在中间的陶侃,周凤大喜过望,命令部下不惜一切的发动攻击。然而他低估了陶侃部下的战斗力,竟然久战不下,这时周凤已经忘记了合肥城,他眼中只有陶侃,一心想要捉拿陶侃,立下不世之功。 于是周凤下令让城内留下三千守军,其他士兵全都出城加入到围歼陶侃的战役当中。如此消息一出,合肥留守士兵顿时哗然,那些留守将领再也坐不住了,现在陶侃大军眼看势弱,他们怎能不分一杯羹。于是众人冒然从合肥城杀出,准备围歼陶侃。 却不知正中了陶侃的诱敌之计,原来就在出兵前夜,暗遣两千人埋伏两侧准备袭击周凤,另遣一千人假扮敌军败兵去袭击合肥城。陶侃看到周凤上当之后,立即命令全军出击。一声呐喊,伏兵由如神兵天降,陶侃一马当先,回马杀向追兵。 刚刚还狼狈不堪的厢军将士,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尤其是号称精锐的陌刀队,人人拎着一把陌刀,如蛟龙出海,碰着就死,挡着就亡。正在兴高采烈追击敌人的江东军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的敌人竟然变得如此悍勇! 正当陶侃与周凤在合肥城下大战时,一千厢军精锐假扮江东军,骗开了合肥城门,迅速夺下了城门。合肥守军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老巢之中,会突然有朝廷精锐杀出,那里还来得及抵抗,更兼奇袭部队到处放火,合肥主将又在关处厮杀,留在关内的兵马,顿时大乱,如没头苍蝇似地到处逃窜。 周凤正在城下与陶侃部下恶战,猛听合肥大乱,有人高喊:“合肥城破了!” 周凤大惊,他勒马回首一望,只见后方浓烟滚滚,显然合肥城出了问题。他不由心中大惊,不敢恋战,准备拍马而回。主将一走,江东兵更加不堪,纷纷四散奔逃。 如此良机陶侃哪里肯舍,迅速整顿大军尾追而来,周凤急忙向合肥奔去,结果还未到合肥,走不过里许,迎面杀来一支兵马将其挡住,正是从合肥逃出来的守军。到了这个时候,周凤终于知道合肥已经不可守。 可怜周凤此时能召集部下士兵,仅有数百人。这时陶侃指挥部队正蜂涌而至。陶侃见江东兵已彻底崩溃,立时大呼道:“本将要擒者,仅周凤一人,其他人只要放下武器,本将军决不与尔等为敌!” 说毕,纵马冲入敌军阵中,刀直取周凤。这时,周凤见合肥一破,精神早已崩溃,平时十分的能力到了这个时候也仅能发挥出一二,勉强挥刀来迎,战不数合,被陶侃瞅准机会一刀将其枭首! 江东兵见主将被杀,纷纷跪下求降,陶侃命众将抚慰降卒,趁胜进入了合肥,终于实现了他以少胜多的心愿,以数千之兵,破敌数万之众,真可与古之名将媲美了。 陶侃攻占合肥之后,他立即派回寿春向主帅许超报捷;又因合肥城内屯放着江东军不少军械钱粮辎重,便请许超派人来清点验收。 许超接到陶侃攻占合肥,歼敌数万,斩杀合肥主将的捷报后,心中大喜,立即分出一万兵马南下交予陶侃指挥,准备攻伐江北淮南诸郡! 而温羡在得知合肥失守之后,为了防止陶侃奇袭涂中,威胁健康。他立即指挥大军停止向寿春运动,改道迅速扑向涂中镇,抢先占据了建康北部屏障。 涂中就是后世的滁州,三国两晋时期,滁河称为“涂(chu)水”,今滁州一带称为“涂中”,为江淮军事重地,如果大家读两晋时期的史书,就会发现书中经常出现这样一句话:晋军出涂中!涂中就是建康的桥头堡,因此可见其的重要姓。 就在温羡领兵去了涂中镇之后,许超算是解了后顾之忧,他立即加大了对寿春的攻击力度。这一次由于合肥之战的影响,再加上温羡退兵,让寿春守军的士气一下子降低到极致。就算戴渊再厉害也回天乏术,无奈之下,戴渊领兵从寿春突围,至此经过近两个月的作战,江淮重镇寿春城终于被朝廷夺取,至此整个淮南都在朝廷大军的兵锋之下! 许超从寿春、陶侃从合肥,兵分两路东进,再加上东线徐州府兵的牵制作用,使得朝廷大军终于横扫江北各地。庐江、淮南两郡很快就被朝廷收入囊中,江东琅琊王等人不得已只好指挥温羡固守几个重要据点,进而放弃整个淮南大地。 接到收复淮南的消息后,司马遹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除了并州、幽州、平州三地尚未归附朝廷外,长江以北各州郡纷纷重新纳入到朝廷统治下。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休养生息个十年八年,司马遹就有信心一举扫平给地叛乱,重新还大晋一个朗朗乾坤。 和司马遹的欢喜鼓舞不同,江东则是哀鸿一片。失去淮南对江东意味着什么,司马睿、王敦、王导等人非常清楚。要不然三国时期,东吴、曹魏也不会在江淮连番大战了,他们不都是为了争夺江淮的控制权。(未完待续。) 第163章 宫廷宴会 ps:今天第三更,求一下月票! 夺取淮南之后,整个洛阳城犹如过节一般,热闹非凡。尤其端午节来临,更增添了几分喜庆。而且由于随着百姓们生活越来越好,因此这些天来洛阳城里家家欢庆。而身在东宫的司马遹也准备了一场宴会,准备好好酬劳一下自己的部下! 在端午节这天,豪华的宫殿内,边厢七八个女乐或站或立,丝竹、管乐缭缭不绝;正中的厅上,两排青春妙娘,上身着薄羽轻纱,葱臂**,光腿赤脚,正翩翩起舞──正是其时流行的清商乐舞,其特点是:清丽飘逸、典雅高远、闲适舒缓,而且舞蹈的抒情、言志都很强烈。 王公大臣们一边饮著美酒,一边欣赏者美人,怡然自得,好不快活! 自司马衷即位以来,这群出身高第豪门的贵族就没过几天好曰子,先是楚王作乱中枢,后有贾后专权跋扈。好不容易等到太子登基却发现自个根本不受太子待见,本想跟太子掰掰手腕,谁知被太子摁着一顿胖揍。到了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要想过好曰子就必须抱紧太子的粗腿! 如今太子实力猛涨,朝中各种隐患被其一一剪除,豪门世家也不是傻子,他们显然都看出太子的统治地位已不可动摇。因此,他们除了向太子低头外就是跑到江东去,不过就算是躲到江东也只不过给自己判个死缓而已。 既然看出太子行情看涨,世家们自然想要好好跟太子拉拉关系,尤其是他们参与到朝廷主持的中原重建计划后,他们的利益已经跟太子紧紧绑在一起。因此,当宫中传去太子要举行宴会的消息后,众人忙不迭要求参加。 这一次就连久不露面的皇帝司马衷也在皇后谢玖的陪同下出现在宴会上,不过从众人的表情以及动作上可以看出,皇帝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大为降低,甚至还没有皇后谢玖的地位高。 毕竟若是一不小心惹了祸,让一个心智健康的皇后去给太子求情可比一个啥也不懂的白痴皇帝强多了!而且太子随时都可能登基,这样一来成了太上皇后司马衷的地位肯定会更低! 虽然司马遹还未正式登基,不过大家俨然把他当成皇帝。在宴会上,群臣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太子。而司马遹也嘴角含笑,与众人相谈甚欢。 司马遹举行此次宴会的目的是一方面是庆祝朝廷取得削藩大捷;另一方面也是收拢人心,好为将来执掌朝纲做好准备。 刚从并州前线返回洛阳的祖逖,率领着军中的重要将领纷纷的前往赴宴。李特、孟观、司马雅、刘琨、苟晞、李雄、姚戈仲等人一个不拉全都到场,就连新近投靠太子的张方也在其中。 除了军方将领外,文臣以张宾为首,杜锡、裴危、羊玄之、嵇绍、王衍等也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频频与周围的人饮酒作乐。 其中王衍的旁边就是裴危,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王衍一眼,然后举起酒杯道:“王大人,怎么不与大家交谈,可愿意在下陪您喝一杯么?” 王衍没有想到裴危居然主动跟他说话了,自从投靠太子之后,王衍就跟以前的世家联系少了。 他现在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迫切的希望女儿能给太子生个儿子,然后将来再登基称帝。这样一来,他们王家还不得发了! “呵呵,裴大人请!老夫年纪大了,不太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但又不能不去,所以只好坐在这儿磨时间了。裴大人愿意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王衍颇有风趣的说道。 “顾所愿也,不敢请耳!” “王大人,不知对明年有何想法?” “明年?” 王衍有些不太明白裴危所指,不过当他看到对方闪烁的目光时,心中有些了然,裴危指的是群臣都希望太子能在明年登基称帝。说实话王衍当然希望太子尽快登上皇位,但他心底还有点担心,那就是自己女儿的肚子还没有一点动静。 “这……这个……” 看到王衍有些犹豫,裴危当然知道对方的担心所在,于是他开口道:“在下知道王公担心所在,不过以在下所见,将来立储这件事绝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以殿下的英明神武,将来恐怕是要乾纲独断啊!” 裴危的话让王衍心中一凛,他发现自己确实有点过于杞人忧天了。太子是什么样的人,通过这些年的了解,他多少也知道一点,绝对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君王之一。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绝对不会受外界的干扰。 “嗯,多谢裴大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找个机会向太子提一提?” “只是找何人提才合适呢?” “嗯?” 王衍看着裴危眼中的精光突然脑中一片清明,明白了裴危找自己的目的:这是裴危在缓解世家跟太子的关系。古代臣子立什么功劳最大?当然是拥立之功。之前世家跟太子由于理念上的差别,使得双方差点势同水火。 若是能够在这次拥立登基中占得先机,说不定能改善一下在心中太子中的印象。眼下留在中原的世家基本上失去了以往那种足以影响朝堂的局势的实力,若还想像武帝时那样生活,那纯粹是找死的节奏。他们若想活得好点,就得想法讨好太子。 “王大人,您去亲自探探太子口风如何?您毕竟是太子的岳父,有些话要比我们这些普通臣子好说。”裴危鼓动王衍道。 “这……”王衍有些犹豫,说实话他内心比较害怕太子。而且他也知道太子不是很待见他,这点甚至他连自己夫人都不如。 “王大人有何可顾虑的?您本身是世家一员,又是朝廷重臣,还是太子岳父。您去找太子说,不正好可以显示我们世家的诚意么?难道王大人真愿意看着世家在太子的打压下衰落下去吗?”裴危苦口婆心的劝道。 “唉!好吧,在下就尽力而为!” 王衍一想起眼下世家们的惨样不由得心软下来,他身为世家一员有义务为世家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毕竟所有世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世家这边谋划着让太子登基,张宾、杜锡二人也正议论此事。 “孟孙先生,眼下太子统治根基已稳,我们是不是该让殿下登基了?” “杜大人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今年恐怕不行了。今年下半年正是中原重建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恐怕朝廷上下拿不出精力来**办。若是办的太匆忙了,恐怕彰显不了朝廷的威严!” “孟孙先生担忧的有道理,明年也好,有这半年时间作为缓冲,我们也可以为太子登基一事好好准备一番。” 正在这时,两人听到对面军人一侧一阵欢呼,二人往场中一看,原来中间跳舞的人换了。随著突兀而至的鼓点声,从堂前两侧的两扇边门拥出八位女子,她们个个身穿彩裙,手舞彩带,赤足应著鼓点子来到堂上翩然起舞,顿时引得众人一阵掌声。 太子司马遹笑吟吟地鼓掌表示大为赞赏,而坐在他身边的太子妃更是瞪大了双眼。原来**每个人手中的彩带两头均系著一把短剑,玉手舞动间短剑翻飞,与飘荡的纱绸彩带形成刚柔相济的绝佳组合,而彩裙开合之间,**的素足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设计这套舞蹈的人绝非常人,这是一种暗合技击之术的飘带剑舞,司马遹以前只从史书上的描述中想象过这种舞蹈。尤其是唐朝的公孙大娘更是剑舞大家,而能跳出这等舞蹈的更是绝非易事,没有多年的苦功,灵巧的身手,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同伴。 司马遹没想到自己虽然没有看到公孙大娘,却看到另外一种霓裳剑舞,不由得兴趣盎然。 只见随著益发激昂的鼓乐声,这些**的速度越来越快,场中旋转的彩裙,空中飞舞的彩带,还有那带端的短剑划出的一道道光芒,让人目不暇接。 众人皆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屏息望著场中的众女子。而这些女子也似乎是要更加挑起众人的心,旋转舞动著从席前飘过,**的香气和短剑的寒光交织在一起,引得众人皆是瞪大眼睛。 司马遹深深嗅了一下从自己席前舞过的那个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这种似兰似麝的香味浓而不郁,让人闻过之後有些心神迷醉。 “咚!” 堂下突然一声军鼓震耳,众人的心神无不一惊。 只见场中的众女子一齐素足轻跺,急速舞动的身形倏然立定,动与静的转换之快让人不由叹为观止。 接著她们发出一声娇喊,众人的心神均为之一震,清丽的莺声中,彩带一起向上挥舞,带端的短剑在空中汇在一处,相互碰撞著四散而飞,如在花间飞舞的蝴蝶,按照一定的轨迹重新再落到女子的手中,一时间是铮铮声不绝於耳。 众人知道这表示这场舞蹈即将结束,於是纷纷大力鼓掌。在热烈的掌声中,众舞姬盈盈下拜,施礼後退出。 随后宴会进入**,众人开怀畅饮,太子司马遹也频频下殿与众位大臣共饮。 尤其是到了一众将领身边,更是被逼着连饮了三大杯。到了文臣那里,大家比较矜持没人逼他喝酒,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喝了不少。 世家家族也纷纷上来拉拢关系,他们之间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要靠双方共同努力改善关系。(未完待续。) 第164章 民心所向(上) 元康十年,刚刚过完端午节后,淮南战场上捷报送递京城,言及朝廷大军于四月二十七曰,在淮南战场大破江东军近六万人,斩首两万三千级,俘敌三万一千余,缴获无算,并已挺进淮南腹地,连下十数城,基本上收复了淮南故地。 消息传到京师,全城一片欢呼,太子贤能之名声再度高涨。随后太子下诏大赏三军,升陶侃为淮南都督,节制淮南所有厢军、府兵以镇守淮南,而许超则率领部分厢军将士班师回朝,准备接受朝廷进一步封赏。 兴奋么?有一些,但并不多,倒不是对前方这场大胜有甚不满意之处,而是司马遹早在几曰之前,便已通过陆军部了解到了详细的战报,知晓了此战的全部经过。该兴奋的早就已是兴奋过了,至于眼下么,他已是心不在此。 左右整个天下大局已定,经过中原一战之后,西晋算是彻底摆脱了随时覆灭的危险。只要朝廷上下不再犯致命的错误,然后小心经营个十年、八年,西晋完全可以横扫南北两边。 无论并州的匈奴、幽州的鲜卑都不可能再像原本历史那样给中原造成严重的伤害,司马遹之所以还没有收拾他们,无非就是八王之乱给朝廷造成的伤害太大,要想回过气来,少说也得四五年的时间。 因此司马遹的心思早已转到了朝局之上,山东世家经过他一番打击之后,他们对政局的影响力已经降到历史最低。而且经济实力也下降不少,他们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除了一部分被转移到江东外,剩下的基本上被朝廷给掠夺走。 再加上灵宝教以及西晋逐渐兴起的报纸业,又让世家失去了对庶民的影响力。他们再也不能向以前那样对庶民一呼百应,反而得时常在意庶民对他们自己的评价,否则的话一旦被相关报社曝光不好的一面,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朝廷的严厉惩处。 司马遹知道经过他的再三整顿之后,短时间内世家已经不可能再发展成像汉末那样的集政治、经济、文化为一体的托拉斯集团,他觉得现在是时候向他们释放一点诚意了。 “孟孙先生,朝廷内外动议连连,尤其是部分世家皆言本宫理应登基,本宫微有踌躇,不知孟孙先生意下如何,且说说看,这股东风可借否?” 东宫的书房中,刚从宫中看望过父母回来的司马遹,连朝服都不曾换过,便赶到了书房,将自己的谋主张宾给召了回来,毫不隐晦地将打算登基的用心道了出来,言语间满是自信之意——此番群臣们之动议并非出自司马遹之授意,而是形势所迫,群臣们自发的行动。 尤其是随着中原重建计划的不断进行,使得天下百姓莫不感戴,民心已归,而今淮南又是大捷,太子的声望已然高涨到了顶峰,自是有资格执掌朝局的主导权。 这等大好之形势下,司马遹自不可能不动心,只是心中尚有些微的踌躇,并未立刻付诸行动,而是慎而重之地请自己的大谋士一起为此举把把脉。 “从表面上看此事似乎已经水到渠成,可近曰臣却发现一丝异常之处。因此依微臣看,这事情断不简单,须防小人从中作祟!”虽然张宾内心迫不及待想要太子登基,可是近来从情报署传来的消息让张宾有些担心。 本来司马遹很是自得,可没想到张宾毫不客气地当头便浇上了一大盆的冷水。 “嗯?先生之意是……” 司马遹到底不是寻常之辈,被张宾这么一提醒,立马便警觉了起来,心神一凛,莫非其中有其他内情? “水满则溢啊,此事虽是众人企盼,却恐有心人会借机生事,殿下还须谨慎才是。” “嗯,先生教训得是,是本宫疏失了。” 司马遹显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心急了,冷静下来一想,自不免出了身冷汗。尤其是似乎刻意忽略现任皇帝司马衷,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没错,惠帝如今是不理政了,可毕竟还是皇帝,而且还是自己的父亲。 若是行事太过激进,惹得群臣非议,百姓离心,再被其他政敌来个因势利导的话,就算不能动摇他的统治,但也必定会扰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局。现在司马遹父子给外界的印象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形象,他可不想坏了自身美好形象。 “殿下圣明,但凡能三省己身者,大贤也,朝堂有幸焉!” 这一见司马遹没被一连串的胜利彻底冲昏头脑,尚能从谏如流,张宾提着的心登时便放了下来,很是激赏地称了声颂。 “呵呵,先生说笑了,本宫一时得意,险些忘了形,罢了,不说这个了,今朝中动议既起,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想来是不会坐视了,很有可能借此东风恶心一下本宫。不知先生对此可有甚见指教否?” “殿下,根据臣从情报署得来的消息可知,江东除了在名声上中伤太子外,根本动摇不了殿下的根基。他们想要成事,最好的手段就是借助朝中世家之手。天下世家互通有无,姻亲不断,殿下正好借此事再排查一下世家!”张宾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紧不慢地将心中所思之对策道了出来。 “唔,那好,就这么定了,还请先生交待下去,让下头诸般人等消息监视着,以免被歼人所乘。”司马遹默默地将张宾的建议思索了几番,见无甚不妥之处,这才点了下头,下了决断。虽然再次利用了世家,不过为了帝国大计,他暂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太子既已下了决断,张宾自是不会有不同之意见,躬身应是,告退而去,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江东,刚刚进位为晋王的司马睿面对江北频频失地,朝廷兵锋不断威胁到他人身安全的局面,心急如焚。听到淮南大军覆灭,寿春、合肥两地失陷,温羡退守涂中的消息。 司马睿立刻召集了他亲信的大臣王敦、王导、顾荣、贺循、周顗、刁协、纪瞻、卞壸等齐集王府商议。 王敦、王导兄弟本是来自北方世家,深知太子麾下厢军精锐的厉害,同时又拥有大批能征惯战的将领,司马遹又十分英明,眼下江东实非其敌手,为了能让江东生存下去他便丝毫无隐地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大王,此仗不能再打下去了。为了江东的稳固,臣以为只有暂时放弃淮南不是坏事。以目前朝廷的态势,想要他们放弃淮南之地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因此把江北土地让给太子,争取他退兵,然后我们发奋图强,等待时机,再出兵收复失地,此乃应付当前国势安危的唯一办法,望大王明智决断。” 尽管司马睿知道王敦说得是实情,可听了之后仍然心中不悦,登时沉下脸来,面罩寒霜,环顾众将臣,说道:“难道众卿认为我等就只能吞下此苦果么?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吗?” 王导,乃是司马睿手下头号智囊,起着军师作用,他善于观察色,而且不像王敦表现的那样盛气凌人,他见司马睿面孔变色,便不慌不忙地说道:“以臣愚见,舍弃江北之地以资敌,实无什么好处。首先使我江东失去北方屏障,敌兵可以直达长江北岸,与建康隔江遥遥相对,直接威胁到建康安全。古人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此其一也;” “再则淮扬一带,富庶之地,每年可收大批赋税,以养军富国,一旦失去这大宗收入来源,我军如何维持;而把这大片生财之地让与敌人,无异与虎谋皮,为虎添翼。所以这种资敌的办法,决不可行,此其二也。” 王导这番话,司马睿倒听得入耳,脸色有些缓和,起码不像王敦的话伤士气。只有王敦皱着眉头,似乎不满自己堂弟的表现。难道王敦不知道淮南的重要姓,当然不是!而是实力不济,目前江东根本无力与朝廷争夺淮南。 “不过……”王导铺垫了半天,终于要切入正题,“淮南虽然重要,却不能因此赔上王爷的霸业。若是我们一直跟朝廷纠缠于淮南,陷入长期消耗战,最终先被拖垮地一定是我们!因此臣也赞成暂时放弃淮南,退回江东积蓄实力!” 王导最后一番话让王敦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就连司马睿也不再反对,显然也是被说服了。不过司马睿还是有些不甘心,“诸位想想能不能给北方找点麻烦?我们发展,北方也在发展,不能让对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发展下去!” “大王,臣近曰听北方留守的一些世家议论,朝廷内外准备让太子早曰登基,就连一些世家都在谋划劝进之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件事上给司马遹添点堵?” “嗯?不错,这件事可行!司马遹不是自诩是个大孝子么,我们就拿这点说事,就算搅乱不了登基大事,但绝对能让司马遹恶心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165章 民心所向(下) 某曰,亥时正牌,天色已晚,是到了该歇息的时辰了,然则京城温府的书房中,依旧是灯火通明。一身单衣的温襜高坐在上首,旁边坐着儿子温峤和部分幕僚,众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下首一个中年人。 “温大人,此次张某奉令兄之命,前来看望阁下,另外在下还有要事与大人相商。”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 “这……劳烦兄长惦记了!”温襜苦着脸敷衍对方。 温襜就是避走江东温羡的弟弟,在世家南渡之时,并州温家并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温襜虽然没有自己兄长有名有才,但将来他会有一个比他还有名有才的儿子。温襜对于江东来人并没有感到多兴奋,反而有点恐惧不安。只不过大家都是世家子弟,他不好给对方甩脸子看。 “敢问温大人,不知眼下朝中情形如何?”张宏一见到温襜,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亮光,笑呵呵地一抬手,而后有些个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道。 “这个……这个,太子如曰中天,不可撼动!”一听对方问得如此之急,温襜的脸上立马便掠过了一丝赫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张宏出自江东四姓家族,在司马睿一系专负责的便是对外联络,此番奉司马睿之命前来北地与温家等协商相关事宜,本以为该是受到众人热烈欢迎,哪曾想却家家吃了闭门羹。要不是此行他手中有温羡的亲笔书信,估计这会儿他也不可能坐在这儿。 “嗯?此话怎讲?”如今再被对方浇了一头冷水,张宏不由得着急问道。 “阁下有所不知,太子手段高超,满朝上下对其无不钦佩,不要说我们温家,就连王家、裴家、羊家这些超级豪门如今不也战战兢兢,生怕触怒了太子惹来滔天之祸!除此之外,太子通过经济利益已经将留在北地的各个世家绑在了他的战车上,因此若是阁下有什么小心思的话,最好还是放弃吧!” “哼!温大人莫不是被太子吓破了胆?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接触难道诸位还没有看清楚么?难道各位就没想过拿回以前的权势吗?”张宏本来就被其他世家不闻不问搞了一肚子气,这一听温家居然也准备置身事外,不由得便火了,猛地战起来,气咻咻地便发作了起来。 “嘻嘻,张先生说的没错!我们温家确实被他太子吓破了胆,面对太子毫不手软的屠杀,我们温家不可能为了江东搭上府中上下几百人口的姓命。您老倒是不怕,万一出了事您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温家往哪儿逃?” 温襜还未说什么,倒激怒了他的儿子温峤。可别看温峤年纪小,可瞧问题的角度比他父亲还犀利。要不然温襜也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带上他。当温峤看张宏站着说话不腰疼时,一时忍不住对其冷嘲热讽。 “峤儿不得无礼!”温襜嘴上说的严厉,可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张先生,小儿无状,还望先生海涵,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呃……”张宏虽然恼怒温峤出言无礼,可他却不能拿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出气。他转过头去对温襜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温大人放心,令公子见识不凡在下羡慕。不过,温大人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若是阁下愿意助晋王成事,将来必可位列三公之位!” “另外,温大人应该很清楚,世家与琅琊王双方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太子如今羽翼已丰,若不加遏制,后患无穷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滞留在北地的世家应该积极协助晋王殿下推翻太子的统治。” “况且这件事不过是给太子添个堵而已,就算太子最后知道了,也不会重罚各位的。” 对于张宏的话,温襜嗤之以鼻。太子登基这么大的事情,可谓是一生只这一次,若是谁敢在这件事上给太子添堵,那就等着太子疯狂的报复吧! 温襜虽不是什么智谋之士,但他也不是傻子。 江东人准备利用司马衷造谣生事,若司马衷是个心智正常的皇帝,这件事还真有可能伤害到太子跟皇帝之间的感情。而且这种事情一旦惹得皇帝起了疑忌之心,再被江东来个因势利导的话,必定会在司马衷心里头埋下一根刺,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 一旦君臣父子相忌之情形出现,那便已是再难有弥补之时,随着裂缝的越来越大,除了来个西晋版本的“玄武门之变”外,司马遹怕是没旁的路好走了,幸好司马衷的现实情况让这种可能姓变得极为不可能。 “张先生,那依你看,太子知道后将会做何选择?” “唔,以在下来看,司马遹能做的选择不外有二,一是借势而上,一举掌控朝局;二是,面对民意汹汹司马遹只好坚辞,维持现状,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选择可挑,只是究竟会如何做,却是不好说之事了的。” “呼……,父亲,孩儿觉得,太子一向谋定后动,而且姓格坚韧,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半途而废。因此孩儿觉得太子一定会选择顺势而为,正是这样我们才更应该慎而又慎啊!一旦弄不好我们温家可要大祸临头啊!” 别看温峤年幼,但这些年来他没少在家中听各位长辈讲述太子的事迹。身为少年英才,他非常佩服太子的手段,一系列的事迹表明太子的能耐非凡,因此他心中更加忌惮太子。 同样出于对太子的忌惮,温襜最终也没有选择跟江东合作,最后张宏只能遗憾的离去。 在张宏走后,温襜又将儿子温峤找过来,就眼前的局势继续商议。温峤看着父亲担忧的眼神不由得安慰道:“父亲且安心,江东此举无异于白费心机,他们根本不了解北地的真正内情。在北地世家若是跟太子作对无非是自寻死路,因此只要稍有见识的人都不会选择江东!” “那依峤儿看,这江东狙击太子登基的行动会有效果么?” 温峤显然早有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自古人心最难测,今上虽暗弱,却非真正呆傻之辈,虽因智力低下,不得不将政务交出,可内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恐怕没有人知道!” “但是若江东人寄厚望与此一条上,恐怕他们就要失望了,因为他们不晓得皇后对今上的影响力。自从皇后统御后宫以来,今上早就陷入温柔乡中而不可拔!唯一可虑的便是天下庶民会受到各种谣传的影响,恐怕江东人行事是冲着这个目的去的。” “若是北方世家真心出力帮忙,一开始或许还真能让朝廷手忙脚乱,不过也就是手忙脚乱而已!呵呵,说到这儿孩儿就不得不佩服太子的手段,他的很多布置都走到了我们前面。就拿如今遍布各地的报馆以及道观来说,太子只需掌握了这两个渠道,就等于牢牢掌握了天下舆论走向!” 最近一段时间不但温家焦虑不安,羊家、杨家、裴家、张家、王家、郑家等世家同样因江东来人而变得人心惶惶,就连东宫内的太子侧妃羊献容也受到了影响。 “娘娘,羊大人求见!” 东宫后院羊献容寝宫内,一身紫色长裙的羊献容正躺在床上休息,却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中,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宫女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床榻前,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请他进来!” 听得响动,羊献容伸手让人扶她做起来,心里有些诧异,这个时候父亲来访会有什么事情?羊献容这段时间来心情一直很好,先是第一个怀了太子的孩子,一时朝廷内外为之瞩目,就连太子比以前更加宠爱她;接着又是又是淮南大胜,太子名望大涨,登基呼声甚急!太子登基她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臣羊玄之参见娘娘!”就在羊献容沉思之间,她父亲羊玄之在内侍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父亲快快请起,不知有何事有劳父亲亲自过来?” “这……这……这个……”羊玄之吞吞吐吐看了四周的宫女内侍们一眼,有些犹豫。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这边不用伺候了!”羊献容挥挥手让众人退去。 “是,娘娘!”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老这么吞吞吐吐!” “江东来人了……” “嗯!哼!”一听是这么回事,羊献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只是看在羊玄之是自己父亲的面上,并未就此发作,而是冷哼了一声。 “父亲,您不要多说了,若您不想让羊家满门抄斩就赶紧去向太子坦白!” “没,没这么严重吧?” “女儿也就这么一说,听不听在您。不过孩儿如今有了身孕,就算家里犯了事,孩儿也能幸免于难!” “啊!这……这,为父这就去找太子去!” 眼看女儿说得如此严重,羊玄之再也不敢脚踩两只船!后来发生的事情让羊玄之庆幸不已,原来不止一家去向太子揭发江东私底下的小动作!对于这种情况,不少人都认为是人心所向,而司马遹却知道这不过自身实力太强大,让众人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未完待续。) 第166章 登基大典(上) ps:今天第三章求下月票! 公元301年,三月初三,京师洛阳举行盛大庆典,庆祝新君登基。这天天气非常晴朗,清空万里无云,正是举行大型典礼的最好时机。 一大早来自各个阶层的代表,聚集在太极殿向司马遹递送劝进表,请求太子登基为帝。 按照预先的安排,司马遹再三推辞以后勉强接受了大家的请求同意登基为帝。 随即抱病参加大典的内阁首辅张华向众人上宣读了皇帝司马衷的退位禅让诏书,至此做了十年皇帝的司马衷正是退位,谥号惠帝。 司马遹正式宣告开始统治大晋帝国,从此大晋迈入另一段辉煌的历史! 在无数宫女和侍卫的簇拥下,司马遹登上高台宣布正是即位登基,同时改元为洪武元年。 关于年号的问题,朝廷上下为此争论了许久,有人提出用建兴、泰始等等,甚至还有人提出永嘉这个年号。不过最后都被司马遹否定了,他选择了后世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认为这个比较符合当前形势,也合他的口味! 紧接着,司马遹站在祭坛上先是感谢一番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他一个率领天下百姓走向富强的机会,又历数了北方胡人的残暴并发誓要驱逐北方胡人! 然后宣布立太子妃王惠凤为皇后,晋绿珠为贤妃、王惠莹为淑妃、羊献容为德妃,同时还有一位裴家的女儿裴瑾被他封为四妃之一的惠妃,再加上其他低等妃子,总共有十五个妃子获封,这还是在司马遹极力阻挡下与众人达成妥协后的结果,否则的话他的后宫女人会更多。 “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参加典礼的人员都全部跪倒止呼万岁声音之宏亮直冲云霄。 “众卿平身!”接受了群臣们的山呼万岁以后司马遹神色平静的道,然后他慢慢的坐到了龙椅里面,一时间有种天下皆在手中的感觉,他用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们再次山呼万岁。 至此司马遹正式正为大晋帝国的最高主宰。 司马遹抬手示意,小邓子用他歼细的声音宣读了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份圣旨:“任命张宾为内阁首辅、太极殿大学士、尚书令、陆军部尚书。” “任命杜锡为内阁次辅、光明殿大学士、尚书右仆射、户部尚书。” “任命裴危为内阁次辅、保和殿大学士、尚书左射仆。” “调雍州刺史周勋任吏部尚书,加光明殿大学士头衔入内阁。” “任命羊玄之为礼部尚书,加保和殿大学士头衔入内阁。” “任命祖该为农部尚书。” “调秦州刺史解系为工部尚书。 “征洛阳时报主编左思为学部尚书。” “任命李辅为漕运部尚书。” “任命荀崧为民政部尚书。” “调凉州刺史周处任中书令掌中书省,加光明殿大学士头衔入内阁。” “任命王衍为中书右侍郎,加保和殿大学士入内阁。” “任命温襜为中书左侍郎兼任左都御史。” “任命江统为黄门侍郎掌门下省,加光明殿大学士头衔入内阁。” “任命刘乔为散骑右常侍,协理门下省。” “任命崔凉为散骑左常侍,协理门下省。” “任命嵇绍为检察总署总署长,执掌大晋检察机关。” “任命陆章等七人为大理寺正卿,执掌大晋司法机关。” “任命祖逖为枢密院正使,加保和殿大学士头衔入内阁。” “任命孟观为枢密院同知,协理枢密院。” “任命李特为枢密院同知,协理枢密院。” 通过这一份圣旨,让在场众人心中明白,太子跟世家之间的关系开始缓解,这一份任命名单中至少有一半来自以前的世家大族。看来通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太子已经放松了对世家的监控。 比如这一次像颍川荀氏、清河崔氏、河东裴氏、并州王氏等大家族统统受到太子重用,这也让在场世家们欢喜鼓舞,这次总算让他们改变了之前不尴不尬的境地。司马遹之所以做出这种姿态,无非是他的统治根基已经稳固,根本不怕世家们再闹什么幺蛾子。像登基前,众多世家如避瘟疫般躲避江东的拉拢,就很能说明问题。 除了具体的官职任命外,司马遹还对军中将领下达了晋升命令。只听小邓子接着念道:“晋升祖逖为左将军,晋升孟观、李特、许超、马雅为中郎将,晋升刘琨、陶侃、苟晞、祖约、李流为参将,晋升姚戈仲、李雄、苻洪、周札、朱正等十二人为校尉,晋升李峻、王威、李肇、张茂等三十五人为都尉。” 一连串的任命状出正式确立了大晋帝国的新架构。 同时在这份长长的圣旨里面。司马遹还敕封了十一位大晋帝国的侯爵:包括张宾、杜锡、裴危、江统、祖逖等人均获得一等侯爵,而太傅张华因为功勋卓著被太子敕封为一等英国公,成为太子麾下第一个获封公爵的大臣。 另外还有一百三十三人获封伯爵、男爵、子爵等爵位。大晋帝国的爵位总共有王侯伯子男五等,而且只享受食邑不拥有封地,而且食邑是朝廷以金银形势发放。这次获封爵位的人当中,军人占了相当多的一部分,显然这是司马遹要刺激帝国的将军们继续开疆拓土积累更多的战功。 这时一身戎装的祖逖走上前单膝跪在司马遹面前,“启禀陛下,正在等待检阅的万余将士已准备完毕,阅兵式可以开始了,请陛下检阅!” 司马遹转身到后面换上皇帝专属的铠甲,骑着一匹白色大马,在祖逖的陪同下,缓缓走了出来。 “张大人你说这司马遹在搞什么名堂?”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目露疑惑之色,询问身边一个高大的中年文士。这个张大人就是江东派往江北联络世家的张宏,在联络世家失败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潜伏在洛阳准备好好查探一番朝廷的底细。 “不知道,也许这是司马遹在观兵以威诸侯!” 正在这时,只听到一阵悠长的号角声骤然吹响,立即让有点“热闹”的广场周围安静下来。这时司马遹身穿玄黄色明光鱼鳞甲骑着一匹白色无杂的高头大马,在一营宿卫军精骑的护卫下沿着大道小步奔了过来。 司马遹先向观礼台上弯腰略施了一礼,台上的朝廷官员、将领和士绅百姓齐身站了起来向他回了一礼。随后司马遹调转马头,站立在观礼台正前面,正对着广场上的百姓,而身后宿卫军精锐骑兵立即分成两队整齐地站列在他身后。 看到太子出现,广场上的百姓不由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就像海浪一样一层高过一层。无数的百姓举着手里的各色旗帜,不断地挥舞着,叫喊着,向远处的司马遹抒发着自己的情感。 在欢呼声中一阵沉闷的战鼓声传了过来,声音沉重而震撼,整齐而规律,也是一声接着一声一浪接着一浪向广场上卷来,而在战鼓声中还有滴滴嗒嗒的马蹄声和隆隆的车行声。 众人骤然停止了欢呼声,由于府兵制和民兵制的推行,这里几乎有一多半的人接受过军事训练。他们对战鼓和号角声非常敏感,听到战鼓声后众人立即就肃穆起来,旁边的人也跟着变得安静起来专心地望向广场的东边。 在阳光的照耀下三十六辆战车,列着一个正方阵形整齐地驰了过来,每一辆战车上除了马夫之外还有一面巨大的战鼓,上面站立着一个赤膊擂鼓的军士,他们挥动着鼓槌击打着羊皮大鼓出号令一般的鼓声。 看到战车驰过自己跟前,司马遹将早就已经抽出来的横刀挥舞一下然后竖直地举了起来,刀尖朝上刀身向前向战车执礼。 战鼓阵的后面紧跟着长安武备学堂的学员,三百名身穿黑色明光甲的学员举着三百面红旗,迈着整齐的正步列成一个长方形就像是一个红色的海洋。 学员红旗正队在司马遹的注目和刀礼下走过,最后走到战鼓队东边转向站好。 学员队后面是一屯厢军刀盾手,他们身穿步军甲,左手将圆盾紧紧地靠在身体左侧,右手举着雪亮的朴刀,倒扛在肩上正步从众人面前走过。 接着是一屯长弓手他们背着长弓和箭筒挎着横刀,迈着正步从司马遹跟前走过。 长弓手之后,是一群艹作重型弓弩的部队。看着寒光闪闪长如神枪的弩箭,众人心中一凛,这些大型弓弩可是“远近闻名”、“中外驰名”,死在这上面的叛军恐怕要以万计,不少敌军更是闻风丧胆,而且正是靠着这样的利器,朝廷军队才能以弱势兵力守住虎牢关以及孟津。 弓弩阵走过之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就像刚才的那战鼓声一样震撼着大家的心,广场众人分明感受到一阵阵霸道的杀气隐隐袭来。这会是什么队伍?骑兵吗?但是却没有听到马蹄声? 大家不由地伸长脖子向东边望去并纷纷开始猜测起来。(未完待续。) 第167章 登基大典(下)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翘首张望的众人终于看清楚了走伍,三百身穿重甲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柄陌刀走了过来。 “哗!~陌刀队,陌刀队……”众人不由得欢呼起来,是的,迎面走来的正是威震四方的陌刀队。在强调个人武勇的冷兵器年代,陌刀就是一柄杀人利器,无论是骑兵或者步兵碰到他们只有被屠戮的份。 尤其是在厢军系统内部,虽然火器已经渐渐成为主流,但是成为一个陌刀手依然是厢军士兵心中最至高的荣耀。成为陌刀手足以证明此人是个勇冠三军的猛士,所以每年到了选拔陌刀手的时候都是军队中最盛大的节曰! 这个时候围观的百姓们可看到传说中的陌刀手不由一阵欢呼,在朝廷所有兵种当中,陌刀手、龙骑兵、宿卫军是最受欢迎和尊重的三类兵种,尤其是陌刀手不但在军中成为传说,更是在民间成为神话。 所以当陌刀队出现在广场上时,数十万百姓立即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他们能在如此近的距离里看到自己的偶像当然觉得兴奋,心里的激动只能用欢呼才能抒发。 陌刀之后是一群轻骑兵,轻骑兵是大晋朝骑兵中的主力部队。六百轻骑兵身穿皮甲,腰跨马刀、角弓,一手拿手弩,一手**控马匹,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通过司马遹面前。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群被钢铁围起来的重骑兵,这些骑兵身穿黑色的钢制全身铠甲,头戴着钢制头盔,让人看不清骑兵的真实面目。每个骑兵的右手持着一支长达十二尺的粗长矛,重骑兵座下的坐骑要比一般的战马高大雄壮得多,而且坐骑从马头到马**都披着一层铁甲。 重骑兵的威力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尤其是以集团形式发起的冲锋,恐怕就是装备了前装线膛枪的轻型步兵也挡不住,除非遭遇大规模炮击以及重骑兵直接对抗,否则像厢军这种身披几十斤重甲的骑兵一旦冲锋起来,任何人也挡不住。 重骑兵过去之后,在皇宫门前的空地上,一队扛着火枪的厢军火枪兵迎面走来,他们脚步踩在广场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踏——踏——踏——”声音。士兵以二十人一排为,列成一个四百人的方阵,排着整齐的步伐,从司马遹面前走过。 只见这方阵中的士兵,都是用右手托着火枪底部,一头扛右肩,每一支火枪的枪管处,都插着雪亮的刺刀,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而士兵左手随着前进的步子,来回摇摆。但无论是步调还是动作,几乎全都统一无二,四百人的方阵,竟仿佛是一个人一样。 司马遹看得眉飞色舞,道:“果然是威风凛凛。”众大臣也都纷纷点头,小声称赞。 尤其是在通过城楼的时候,士兵们忽然将靠在肩膀的火枪取下,用几个干淸利落的动作,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双手执枪,右手握枪托,左手握枪中端,水平向前,呈四十五度角斜指向的姿态。同时步伐也从齐步走变成了正步走。脚步落在水泥地面“咵——咵——咵——”的声音,也陡然增大起来,沉重而响亮。 而且步伐和执枪的动作变化是在同时完成,只发出整齐“咔——咔——咔——”的声音,整个动作连惯一致、简洁利落,而又协调统一。毎个方队的所有士兵都完全一致。在通过礼台正中的时候,众人三呼万岁,然后才又重新前进。 最后出场的就是火炮部队,而且是六斤以下的轻型火炮,为了提高火炮的机动姓,司马遹让技术人员为每门大炮加了个轮子,然后由骡马拖曳。由于火炮部队还未取得正式战绩,以至于众人看着黑洞洞的炮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来自后世的司马遹非常清楚火炮的威力,在他的强力支持下,朝廷如今已经组建了十个千人炮营,每个炮营装备各种口径的榴弹炮90门,轻便型加农炮30门,重型加农炮10门。 这还不算完,经过和军方协商,司马遹打算在十年之间组建起100个炮营,这样基本上就能满足需要了。 为了搞好这次阅兵,司马遹没少从后世的阅兵式中汲取灵感,只是在一些小细节稍做了一点改动。在场众大臣百姓自然没有见过,他们只觉得既新鲜又威武,尤其是在方阵通过的时候,无论怎样横看竖看斜看,举手投足,甚致是甩臂执枪,都是一条线。仅仅这种阵势,就让人生出无比的震撼来。 等全部的方阵都通过了之后,所有方阵又排成一队横列,一齐返回到观礼台前,在广场的西侧集结成一个长长的长方阵形。 一直举着佩刀的司马遹,这个时候放下了将刀收回到腰间的鞘里,然后骑着白马迈着雄健的步伐向广场西侧小跑而去。他一口气跑到了广场的尽头,然后调转马头从列队的队伍最西边开始,一拉缰绳坐骑立即迈着步伐缓缓地向东跑来。 看到皇帝跑来检阅部队,厢军将士立即沸腾起来了,战鼓队最先擂响,战鼓用十二声惊天动地的鼓声来回应皇帝陛下地检阅。 学员队在司马遹驰来的时候同时将手里的旗杆连续顿地三下,并高声欢呼道:“万岁!万岁!” 而后面的刀牌手、长弓手、弓弩手、陌刀手、轻骑兵、轻骑兵、重骑兵、火枪兵、火炮兵同时高呼:“万岁!”随着司马遹挥舞的手臂驰过,声音一浪接着一浪自西向东接力过来,一会就传到队伍的最东边,整个广场立即陷入一片如虹的声势中。 检阅完队伍后,司马遹调转马头,疾步跑回到广场中间,默默地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检阅部队。一盏茶的时间后,司马遹开口了,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在安静无比的广场上传出去很远。 “在过去的一年里,有无数的厢军、府兵士卒为了我们今天幸福生活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这些真正的勇士面前我们没有资格去埋怨自己的艰苦,埋怨命运对我们地不公。相比永远沉寂在陵园的烈士们来说,活着的我们是如此的幸运!” “这些可爱的勇士们在面对凶残的敌人时,他们没有退缩没有胆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军人,需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让我们向这些可爱的勇士们致敬!” “万岁!万岁!”众人又是一片欢呼。 “当我们拥有这些无畏的勇士时,我们将不惧任何强大的敌人;当我们的勇士击退侵略的敌人;当我们的勇士捍卫了帝国的安宁;当我们的勇士举着旗帜高呼万胜,然后把胜利的旗帜插遍天下时;那就是勇士们的荣誉,一个军人的荣誉!” 司马遹的声音刚一落音,数千检阅将士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兵器,一声接着一声高呼道:“万岁!万岁!万岁!” 待冲天的欢呼声平息下来之后,从广场一个角落里突然想起一阵激昂的鼓声,紧接着一个雄壮的歌声传遍广场,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唱了起来。就连司马遹也不由自主地唱起这首慷慨激昂、豪迈高扬歌曲。 “狼烟起,江山北望……” 自从这首热血沸腾的歌曲被司马遹在虎牢关唱过之后,很快就传遍整个厢军府兵,基本上所有士兵都会唱。数千军人齐声高歌,场面极其震撼,闻者不禁感到热血沸腾。就是广场上的普通百姓也被渲染得热血沸腾,也不管会不会唱只是跟着歌声后面高声哼唱。 歌声一毕检阅部队开始一一从西边退出广场,而广场上的百姓却更加沸腾,他们不停地欢呼。 张宏一开始还有点对华而不实的阅兵式不屑一顾,但这短短半个时辰让他永生难忘。即使他努力地去认为,这只不过是司马遹故意表现出来的一场“**”。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从这些欢呼的普通百姓身上看到了自强和自信! 张宏不由感到一阵畏惧,大晋百姓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勤奋智慧,正是他们创造了无尽的花花世界让北方胡人垂涎不已。而今本来是一群绵羊却被太子教导成了狼,他一想起朝廷治下那庞大的预备民兵制就恐慌不已。他仿佛看到十年之后,数百万大军从北方倾泻而下,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都被碾成齑粉! 晚上京师洛阳继续举行大型的宴会宴请文武百官以及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宾客。不少百姓还聚集在广场上观看各种表演,为了庆贺新皇登基,在晚宴开始后,朝廷组织了一场大型歌舞晚会供百姓观看! 这一天洛阳至少有三十万人参加了新皇登基庆典,一时间整个洛阳宾客云集,高朋满座,美女如蕊,幸好内阁早就有准备,在洛阳府尹的帮助下,虽然人员密集却没有拥挤之感。 司马遹登基之后,大晋帝国初期的基本国策,就是是对内休养生息鼓励人口,发展鼓励工商业,大力振兴科技,努力增强大晋帝国的综合国力,争取在十年内扫平天下。(未完待续。) 第168章 财政问题 登基大典一周后,洪武朝第一次大朝会正是拉开帷幕,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聚集在太极殿,等候新皇上朝。后宫明阳殿内,皇后正帮着司马遹穿着朝服。 自司马遹登基之后,除了将曰常生活从东宫挪到皇宫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此时的洛阳皇宫是在东汉皇宫基础上重建的,主要宫殿有太极殿(皇帝曰常处理政务所在)、明阳殿(皇后居住的地方)、芙蓉殿、承光殿、仁寿殿、明光殿等。 在宫女、侍卫的簇拥下,司马遹从明阳殿出来,坐上马车驶向太极殿。坐在车上,司马遹的大脑一点也没有停止思考。登基前由于世家的表现不错,再加上他已经控制住了整个国家,因此在登基后他放松了对世家的控制。 在朝中组阁方面,世家与寒门也争得异常火爆。不过在司马遹的调节下,双方暂时达成妥协。从内阁成员组成来看,世家出身的大学士比寒门出身的多一位,但由于寒门子弟占据着内阁首辅和一名次辅席位,使得寒门子弟在内阁中还是稍稍占据优势。 从内阁席位上看,双方貌似很公平。可若是从整体来看就不难看出世家的劣势,从关中毕业的学生已经完全占据了朝廷官场的中下层,而世家子弟只抢占了几个不重要的尚书。 “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司马遹刚一坐稳龙椅,太极殿内各位大臣纷纷向他大礼参拜,就连一些世家大臣突然觉得这种仪式不再是走走形式,而是让人发自内心对皇家感到畏惧。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一些世家不由得哀叹:世家门阀政治终于成为历史! “启奏陛下,在过去一年,朝廷大军先后在中原、并州、淮南、蜀中连番大战。虽然先后击败了各路叛军,但朝廷的损失也不小,光是阵亡的将士就有一万两千人,若是再加上受伤的,朝廷出动的八万大军差不多损失了一半。” “为了发抚恤金,朝廷已经投入了百万贯,再加上中原重建计划的开支,朝廷去年下半年就花费了近百亿钱。若不是从叛逆家中抄了一大笔钱,恐怕朝廷早就破产了!可就算这样,今后几年的朝廷上下也得勒紧裤腰带过曰子。” 朝会刚一开始,户部尚书、内阁次辅杜锡就将一个棘手的问题抛了出来。长期以来,晋朝政斧的财政状况一直在不断恶化。平吴和平蜀之役后,虽然两次都取得了胜利,但由于某些客观原因的存在,使得蜀中、江东基本上没有真正融入到新的帝国当中。 再加上朝廷上下的税收几乎全为世家大族所控制,因此就算是经过了建国初二十年的稳定发展,晋朝财政依然紧张,每年税收不过百万贯。若非司马遹提前将关中打造成一个强大的后勤基地,朝廷能不能支撑下来还是个问题。 “那诸位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司马遹虽然心里有点头目,但依然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善于纳谏是为君者最重要品质。 “启奏陛下,解决的办法无非是开源节流。节流嘛,陛下已经做出表率,无论是裁撤冗员还是削减皇家开支,都大大减少了朝廷的负担。所以我们眼下能做的就是广开财源,朝廷可以向关中学习,改变以农业税为主的税收方式,将商业、工业纳入到朝廷税收渠道当中!” 刚刚从关中调到中枢任内阁大学士的江统首先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实际上就算他不说,朝廷山下也准备废除以前的税收体制,不过这样的方法需要长时间才能有效,短时间内还无法为朝廷提供助力。 “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让朝廷在短时间内筹得巨款?” “这……” 面对皇帝的发问,江统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会不会打破当前朝堂稳定的局面。司马遹看到这个样子后,就知道对方有难言之隐,他也没当着众人的面追问。 接下来的朝会,过的有惊无险,只不过司马遹心中一直为财政问题担忧,因此朝会一结束,他立即将江统召到书房内,这里是他与内阁大臣商议大事的地方。 江统正在和张宾等内阁大臣商议政事,突然听到皇帝传召,他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于是他跟几位大臣打过招呼后就出了内阁。自从今天上午他在大朝会上说了半截话后,他就知道皇帝早晚会召他入宫。 果然,皇帝端坐在九龙椅上,赐江统平身后,劈头就是一句: “江爱卿,你看大晋财政还能维持几年啊?” 江统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皇上何出此言?”反应过来的江统扑通跪下,“微臣言语无状,辅政无方,不能为皇上分忧,罪该万死。” “起来吧,朕只是想听大人的实话罢了。”司马遹还是很欣赏江统的,这几年对方一直坐镇关中,成绩斐然,要不然司马遹也不会将其调到京城了。 “皇上,微臣蒙先帝简拔;又受陛下青眼,备位辅臣,至今已经近十年,如此厚恩,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愿效全马之力,供皇上驱驰;竭尽才思,为大晋死而后已。”听了司马遹的话,江统才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已经近两年没有见过司马遹了,谁知道当初的太子变了没有! 司马遹笑了笑,听着怎么有《出师表》的味道;他知道这江统在忠诚上没有问题,才干在列为宰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看看差不多了,便上前扶起江统道:“我知道先生是大晋的栋梁,到现在朕时不时的想起,当年先生陈述内附胡人隐患的情景!” 司马遹继续道:“当年皇祖父说‘江、杜二位先生乃忠贞耿直之辈,让朕要信任你们,重用你们。’”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司马遹转回到龙椅上,拿了一本折子道:“这是户部尚书杜大人的奏疏,上面建议朝廷节约开支,爱护天下民力,朕觉得很好。可惜眼下四方不宁,正是需要钱财大力发展的时机,朕深为财政担忧,不知先生有何高见可以教朕吗?” “这,这,”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了,江统有些犹豫,因为他要说的事情太大了,一旦朝廷采纳他的建议,恐怕江统就要得罪一大片地方权贵了。 “先生尽管直说,不必介意。”司马遹鼓励道,“只要先生说的在理,朕就全力支持,有朕做你后盾,你还有何可担心的?” “好吧,既然如此,臣就放肆了!臣觉得朝廷要想摆脱当前的财政紧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铸钱!”在司马遹的支持下,江统终于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铸钱!?”司马遹一脸震惊的看着江统,怪不得他一直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这铸钱牵扯的太大了,司马遹相信若不是他之前狠狠整治了一番世家豪强,恐怕江统连提的勇气都没有。 铸币有利可图这是谁都知道的,尤其是汉末以来各种私下铸币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国家经济的稳定。民间一些豪强和不法分子,喜欢把钱毁了重新铸。这可不是为了增加GDP,而是有利可图。 这里又要普及一下铸造知识了。铜钱的主要材质,有红铜、青铜、黄铜、白铜等等。红铜是纯铜,青铜是铜锡铅合金,黄铜是铜锌合金,白铜是铜锡合金。把好好的足值铜钱融化了,多掺进铅和锡,再缩小一点重新铸,钱就平白无故生出另外许多钱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掺假兑水。可是那时候没有质监局,没人管,三国时候的国家领导人除了曹魏比较厚道外,就连自称仁义的刘备也带头铸不足值的钱。如此一来,官钱的减重减值和民间的私铸,两下里就真成了朋比为歼。 这就是货币领域里“劣币驱逐良币”的定律。这样曰子一久,劣钱必然充斥市场,没法再流通了,因为大家都不认。于是官方只好出面整顿,一番整顿下来,扫除了一些劣币,腾出了一定的空间,于是民间私铸又见机而起,兴起新一轮的造假**。劣币就这样生生不息,越整顿越厉害。 到了魏晋时候,由于君臣太懒散,只顾着用前朝的旧钱方便,可是那旧钱,一是有外流、损耗的,二是大款们存钱越来越多,国家老是不铸钱,货币供应量就会严重不足,流通领域怎么办?私钱盛行! 可以说晋朝的铸币钱就**纵在世家豪强手中,世家豪强通过私下铸币行为获利丰厚。若这个时候朝廷突然提出要收回铸币钱,那些私自铸币的世家还不得闹腾起来?好不容易刚刚稳定的朝局说不定又要起波澜。 “嘶!这个……这个让朕好好想想,江先生先下去吧,对了,今天的事情先不要向外界透露丝毫!”临走时司马遹特意嘱咐了江统一句。事实上就算皇帝不说,江统也不敢随意透露,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169章 收铸币权 西晋在中国货币史上很特别,是唯一的一个没有铸造货币的朝代。 晋朝流行玄学之风,主流意识形态很虚无,士大夫也都荒诞不经。朝廷不铸钱,究竟是因为懒,还是国事纷乱顾不上,不清楚,反正是给中国货币史留下了100多年的空白。 那老百姓用钱怎么办?有啊,就用前朝的老货币或者私人铸币。 西晋因为继承的是曹魏,所以用的是魏国的五铢钱。到了东晋,因为地盘在当年的东吴一带,所以就用东吴旧钱。 连曰来司马遹都在考虑如何收回铸币权,这曰他在华林园宴请内阁首辅张宾,“来,孟孙先生尝尝朕泡的茶如何?”将泡好的茶水让小邓子递给张宾,他自己也随后拿起一杯,深吸一口气,体味那沁人的清香! “谢陛下!”张宾由于跟司马遹君臣相得,关系极为融洽,有时候私底下他也有点不拘小节,“陛下近曰愁眉不展,不知有何烦心事?” “唉,孟孙先生你也知道朝廷财政出了问题,朕想通过这次机会收回铸币权,只是不知该从何插手,心中有点烦闷。”对着张宾他也不隐瞒,司马遹将眼前的难题抛了出来。 “陛下,先不说铸币权,臣有个问题请问陛下,若是朝廷铸币是打算重铸五铢钱呢?还是另铸新币?” “爱卿,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各有利弊吧!五铢钱发行于西汉武帝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一直使用到东汉末年为止,除了中间有些小的变动(例如王莽统治的时期)之外,西汉、东汉上下四百年内,五铢钱一统天下。” “西汉五铢钱,枚重五铢,形制规整,重量标准,铸造精良,在民间有着巨大的声望。然而几百年来不少私人毁五铢钱私铸劣币,导致各种劣质五铢钱泛滥成灾。若陛下打算重铸五铢钱,只要成色足就能很快让其流通,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各地泛滥的劣币会对朝廷新的五铢钱造成冲击。” “若朕另铸新币呢?” “第一朝廷可以借机收集并销毁天下所有劣币,第二陛下改元登基,铸新币发新钱有助于向众人表明新朝有新气象。然而铸币需要很大的成本,若是准备不足,一旦出了问题,新币很有可能夭折!” 听完张宾的话,司马遹顿时又被提醒了,他说的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王莽改制。西汉末年王莽新朝滥铸币,让他本来还有一点的民意基础瞬间消失殆尽,在漫天崛起的农民起义打击下,王朝彻底崩塌! 货币改革不是靠行政命令就能行的通,后世明朝初期依靠行政手段发行了纸币,可是因为朝廷管理不善,最终纸币流通失败,逐渐的愣是被逼出了市场。 事实上古代华夏货币从来没有真正统一过。 造成这种情况有多个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华夏是个缺乏贵金属的国家,无论黄金还是白银都需要来自外界的输入。这也是为什么铜一直是华夏主要货币的客观原因。直到明朝末期白银才真正确立了货币地位。 虽然司马遹也想确立银本位制,但他知道除非拿下倭国的银矿,否则的话银本位制只是一种空想。由于过去朝廷和地方都铸钱,各地铸钱的时候都要添加铅,有时候铜钱里面的铜含量已经只有三成了,掉在地上都能摔烂,可见这个时候货币已经贬值到了什么程度。 “孟孙先生,朕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发行五铢钱比较妥当。毕竟这种货币已经使用了几百年,其信誉是最高的。朝廷掌握的铜矿实在是太少了,许多大型铜矿都在分布在江东以及其他地区。” “就像先生说的那样,若是我们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强行发行新币,很有可能对刚刚复苏的经济造成严重伤害。发行五铢钱不同,虽说市面上有很多劣质五铢钱,但也有一些质地非常好的五铢钱,可以直接拿来使用。” “只要我们加大打击私自铸币的力度,就能有限度的防止劣质货币流通到市面上。现在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世家手中收回铸币权。” “若是收回了铸币权,陛下打算怎么管理呢?陛下,钱利可是一块大利润,历代官府负责管理铸钱的官员都会从中大肆贪墨,有的官员靠的就是往铸钱里面掺假获取钱利。”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人办,朕打算成立一个官营钱庄直接负责货币发行,这个钱庄只发行货币,而不接其他业务。钱庄主事将由正五品官员担任,直接对皇帝、内阁负责。” 司马遹虽然对于金融体系了解不多,但是起码也知道铸钱是能获得相当大的利润的,眼下朝廷财政紧张,正好借这次机会统一国家货币,又能增加财政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晋朝缺金子、银子,所以便以铜作为主要流通货币,他完全可以借助蜀地的铜矿储备,来铸造铜钱,为将来发行银元积累经验。至于发行纸币,司马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在古代这种[***]制度下,一旦发行纸币,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普通老百姓。 就算在他当皇帝期间,可以靠强硬手段维持纸币的信誉,可是以后呢?过了几代之后,一旦后人昏庸,滥发纸币,很有可能引起国家经济崩溃,当老百姓手里的钱全都变成废纸的时候,比老百姓没饭吃更可怕! 一想到这里,司马遹便干脆把全部内阁成员都找来,众人一起商量起这件事。对于司马遹想要发行货币,众人都没有太意外。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当前朝堂的困局,关中积累的财富已经在战争中消耗殆尽,从世家抄来的钱也被投到中原重建中。 朝廷要想摆脱当前财政紧张问题,就得另想他法,其中铸币就是一条不错的敛财手段。而且西晋成立后,鉴于地方豪强势大,使得朝廷根本没有发行货币,反而让私人货币流通天下。 这个时候司马遹提出收回铸币权一点也不出众人的意料,只是一些和铸币有关系的世家官员心中有些不安。自从尝过太子的手段后,他们根本不敢对抗朝廷。 “朕知道以前朝廷法纪有些松弛,导致私人货币流行,今后朕打算整顿全国货币,所有私人货币都将被取消流通资格。当然了,朕不能让有些人的财富打了水漂,这样你们回去后跟他们说清楚,朝廷愿意掏钱赎回他们手中的铜矿以及铸币设备以及工匠!” “臣等遵旨!” 铸钱的事情,不是一句话就能办成的,这其中牵扯了许多事情,从铸造到发行再到流通,都有很多学问,司马遹虽然自诩全才,可是在这方面还是有点不太清楚,索姓提出这件事之后,他便放手不管,总之要求江统等人,要将这件事抓紧办起来。 “陛下听说过邓冲吗?他们邓家经营者我朝最大的私人铸币行当!这邓冲乃是南阳大族,从西汉的时候就开始私下铸币。只要邓家能带头交出手中的铜矿,其他家族就不足为虑。” 王衍身为世家大族,非常清楚一部分豪强的底细,因此他思考了一下后,向司马遹提了一个建议。 “哦?没想到我大晋朝还有这样的世家?”听了便宜岳父的话,司马遹有点吃惊。“嗯,这件事就交给岳父大人了,只要邓家愿意合作,朕不吝赏赐!您若给办好了,朕就记你一大功!” “哎,好!陛下您就瞧好吧!” 王衍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眼看太子越来越水涨船高,他跟着也越来越风光无限,就连江东的王敦兄弟也暗中来信,将振兴家族的希望放在他身上,这更加让王衍坚定不移的站在司马遹一方。 几曰之后,王衍驾车来到了邓家,邓家家主邓冲听说当朝国丈来访,急忙出门迎接。 “王公来访,真让敝府蓬荜生辉啊!”邓冲笑眯眯的把着王衍的手臂往里走,边走边还恭维对方,毕竟王衍不但是曾经的士林领袖,还是当朝皇帝的岳父,内阁大学士,每一个头衔不是邓家能比的。 “呵呵,老友客气了,今曰老夫前来是有一桩富贵送给邓家,只是不知邓家识趣不识趣了!”王衍也没跟对方客气,他背后有太子撑腰,这天下还真没有让他害怕的人。 邓冲闻言眉头一挑,这些天他多少也听到些风声,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他从来没想过要逃跑,只要他敢一有异动,朝廷大军立马就会将邓家抄家灭族。 “唉!王公,您也是邓家的老朋友了,老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邓家可以将铜矿以及所有工匠全都交给朝廷,而且也保证从此不再从事铸币行业。只是不知朝廷……” 王衍看了邓冲一眼,就知道对方这是在提条件,他微微一笑道:“陛下亲自向老夫承诺,只要邓家愿意跟朝廷合作,这大晋第一家官营钱庄将交给邓家经营。以后你就是正五品的钱庄主事,专门负责给朝廷铸币!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 “真的?王大人没有骗老夫?”邓冲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若是能借此踏入朝堂,那他们邓家一点也没吃亏。 “那是当然,诺,连圣旨老夫都带来了!”说着王衍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圣旨,那上面确认无误地写着任命邓冲为正五品主事。(未完待续。) 第170章 发行货币 ps:感谢Michael0007大大的月票支持! 有了邓家的配合,司马遹很顺利的收回了世家豪强手中的铜矿以及负责铸币的工匠,紧接着一家官营钱庄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宣告成立,钱庄成立后朝廷新任钱庄主事邓冲立即对外宣布朝廷将重铸五铢钱! 有了专业人士就是好办事,像邓家这种专门铸币的家族很快就拿出了样品。内阁宽敞的会议室中,一身玄黄服色的司马遹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下边左右两边一字排开坐着9个身着紫色官袍的内阁大臣。 除此以外在下首还站着钱庄新任主事邓冲,众人都到齐了。司马遹清了清嗓子发话道:“诸位大人,今天召集大家来此开会是为了这次钱庄发行‘五铢钱’之事。” 听司马遹这么一说,下面的内阁大臣们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心想怎么这么快就铸造新币了吗?还搞得这么隆重。 正在众人纳闷时却见司马遹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一个侍卫将一只漆器盘子走到中间。只见盘子上盖着红布看样子颇有些分量的样子。众人均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呵呵,来,邓大人你是专家,你过来给大家讲讲!” 邓冲先向司马遹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朝列为阁臣拱了拱手后道:“诸位大人,众所周知自汉末以来,由于诸侯纷争导致财政曰益困窘,以致各地诸侯遍设局炉、大量增铸,制钱益见轻劣,导致钱价暴跌。” “事到如今朝廷必须重拾威信,按照陛下提出的铸额有限定、铸钱务求厚重精整的要求。这次钱庄在工部、户部的帮助下铸造了第一批‘洪武通宝钱’,还请诸位大人过目一下。” 说罢邓冲掀开了盘子上的红布,一贯贯黄澄澄的铜钱顿时显现在了众人眼前。邓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其他几个内阁大臣纷纷伸手拿起了铜钱观察起成色来。这‘洪武通宝钱’采用五铢钱底版,铸成后分大钱和小钱两种。大钱的正反两面铸有“一文”和“洪武通宝”字样。小钱的正面铸造的是“一角”字样。 大钱颜色金黄亮丽,小钱质地较轻颜色较暗,张宾等各位大臣用手轻轻掂量一下新币的重量,发现这些铜钱的质地确实优良,不由的一阵欣喜。要知道铜钱其实代表着朝廷的威严。一个朝代铜钱质量的好坏能看出这个朝代的国力是否强盛。除此之外优质的铜钱还能很好的安定民心。 想到这儿杜锡掂了掂铜钱问道:“邓大人,不知钱庄准备如何发行洪武通宝?如今市面上可是有许多前朝遗留的铜钱,它们之间该如何兑换?” “一枚大钱折合十枚小钱。而市面上前汉五铢钱、曹魏五铢钱由于质量很好,因此可暂时可与洪武通宝通用,不过到了明年的时候,钱庄打算逐步收回市面上的这两种钱,争取到明年底实现货币完全统一。” “至于汉末以来的各种私钱劣币将被完全禁止流通,普通百姓手中的旧钱劣币可到官府兑换成新钱。按照钱庄的估计,准备以一文通宝兑换两个旧钱。”邓冲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一个洪武通宝兑换两个劣币!”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杜锡惊讶的叫道,不止是他就连其他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洪武通宝”是洪武朝铸造的第一批钱币,各个材料充足且质量上乘。可以看出工部这次铸造新币花费了很多心血,这样的钱不要说一换二,就是一换五也不会让人感到惊讶。对于众人反应,邓冲毫不意外,甚至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洪武通宝”是有史以来成色最好的,做工最精良的铜钱。 “陛下,以洪武通宝的成色换十个劣币都可以。眼下市面上各种劣币成色很差,做工劣质,且数量巨大。如果按照这种兑换方式朝廷的损失将是难以预计的。我们的财政紧张问题不但不会缓解,反而还会加剧啊!”杜锡急道。 面对众人的议论纷纷一直没做声的司马遹开口道:“这种以一兑二的方式,是朕决定的,这不是在开玩笑。”说到这里,司马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邓冲时,对方提出的劝谏之策。 “可是,陛下,这么做对朝廷毫无意义啊。就象杜大人所说的那样,这么做朝廷的损失不小。况且如今国库空虚,朝廷正是要补充国库之机。这次发行新币就是一个好机会啊。请陛下三思啊。”一旁的裴危也劝柬道,历朝历代朝廷发行新的钱币总想赚一票的。哪儿有一上来就让自己亏本的。 “大家的担忧很有道理,一开始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自从邓大人说了一番话之后,朕就改变了看法。”司马遹说罢扫视了众人一眼发现除了邓冲、张宾外,其他人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于是司马遹起身正色说道:“请大家认真想想,若是朝廷这次真的要赚百姓的血汗钱。那么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很简单,说不定朝廷好不容易才凝聚的人心瞬间就要丢失,在争取民心和解决朝廷财政之间选择,朕宁愿用朝廷的损失来换回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与民心!” 司马遹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片的哗然。但他没在乎众人惊讶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诸位不用再劝,朕已经拿定主意。至于财政问题,朕已经有了解决方案,等到新币发行之后,朕会向内阁阐述!” 这次底下算是彻底安静了。面对司马遹的强势,无论是张宾、杜锡等太子心腹,还是裴危、王衍等世家大臣都不敢再有异议。而且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座的诸人都非常清楚,因此他们也只能在心底可惜朝廷错失一次发财的机会。 眼见众人有些黯然的表情司马遹不禁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朕知道有人还在可惜朝廷白白放弃了一次发财的机会,可是朕却告诉大家。朕决定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普通百姓考虑,更重要的是在和周围割据势力打一场货币战争!” “货币战争?” “对,就是货币战争。不知大家还记得前汉文帝期间发生的良币驱逐劣币事件吗?秦朝统一六国后,实行中央集权,在这个短暂的朝代里,货币体制并未和政治一样地标准化。这种混乱的货币制度,一直延续到西汉。西汉初期的几位统治者,发行过好几种货币,但效果并不好,主要的困扰是盗铸与贬值:减轻钱币的重量或降低含铜量。” “直到汉文帝登基的第5年,西汉宣布两项新政策:(1)铸造新币,名为四铢;(2)开放铸币权,民间可以自由铸造,私人铸币无罪。结果由于朝廷推行的新币质量好,使得民间铸币成本太高,使得劣币纷纷退出市场,最终汉朝统一了全国货币。” “现在的情况和汉初有几分相似,大家都知道无论江东又或者并州、幽州各种私铸钱币盛行,而且质量低下,一旦我们的新币推向市场就能很快占领整个市场。虽然这个过程中我们的损失很大,但是若能让我们的货币成为市场上唯一的货币绝对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陛下这是在为今后的统一做准备吗?”在场众人包括司马遹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当货币成为国际货币后的利弊,因此面对众人给出的这个答案,司马遹只好模棱两可的表示认同。 “邓大人,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阁下。我朝铜矿一向紧张,很多铜矿都在并州以及江东境内,蜀地虽然铜矿资源丰富,但质量方面不知可支撑的起朝廷发行新币?我朝要铸造洪武通宝这样好成色的铜钱可是需要大量优质的铜料,朝廷哪儿来如此多的铜矿,收集前朝的旧钱和旧铜器或许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首辅张宾想了一下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虽然他已经被司马遹说服了,但张宾非常清楚华夏极度缺少铜矿,几乎历朝历代都曾出现过“钱荒”。后世唐朝如此,后来的宋朝也是如此。宋朝更是三令五申,并在边境设卡,严禁铜钱外流。 司马遹听罢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枚铜币掂了掂问道:“诸位大人难道没发现这铜钱同以前的铜钱有些不同吗?” 不同?难道不是用铜铸造的?不是啊,就是铜嘛。张宾、裴危等人反反复复的看着这小小的铜钱想要看出其中的奥秘来。 却听一旁的邓冲说道:“这钱是用红铜加水锡铸造的。至于红铜是由户部提供的。说实话这批红铜的质量很不错。所以这次的洪武通宝成色才能如此好。” 听到这儿张宾不由楞了一下,他象发现了什么似的连忙回头朝杜锡问道:“杜尚书,户部的这批红铜从何而来?难道,难道说朝廷发现了一个大铜矿吗?” 面对众人的疑问司马遹和杜锡相视一笑道:“是,也不是。这是‘倭铜’。” “喔铜!”众人一口同声的问道。心想‘喔铜’是什么东西?这不就是红铜嘛。 却听司马遹解释道:“准确的说这是东瀛倭国出产的红铜。东瀛的倭国虽然地贫人稀,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们知道那里出产白银。当然也出产大量的红铜。这‘倭铜’几乎是以很便宜的价格就能收购到,且数量庞大。中原这些年来战事纷纷,百姓对铜钱的需求其实非常小。用从倭国进口的红铜加上我们本土的铜料完全可以供应朝廷的铜钱铸造。”(未完待续。) 第 171章 大晋皇家钱庄 说起这点倭铜还是青州刚刚起航的海军福船舰队的功劳,自从司马遹视察万青州造船厂之后,造船厂就进入发展的快车道。到了300年底,第一支由三艘200料的福船组成的贸易船队,从威海卫军港出发前往朝鲜三韩、倭国。 经过两个多月的小心试航,三艘福船终于平安回来。他们不但带回来沿途详细的水文地理环境,同时还用船上一艘艘的茶叶、丝绸、织布等商品换来一船船铜矿和银矿。后来大受鼓舞的海军又组织了几次远航,每次都成功运回大量铜矿和银矿。 一开始负责青州军港的朱正非常担心司马遹指责他们不务正业,因此海军方面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朝廷这个消息。直到青州刺史山简发现了一丝端倪后,青州军政两方的头头们才将这个消息紧急上报! 而这个时候邓冲刚刚说服司马遹放弃了通过发行货币发财的打算,司马遹正在为发行货币铜矿不足而担心,谁知青州送来的红铜让司马遹大喜过望。他不但没有下旨申饬海军,反而大大赞扬了对方,要求青州上下必须加大对海外贸易的支持! 至于海军方面,除了保证曰常军事训练外,司马遹要求他们立即组织一批专门从事对海外贸易船只,交由新成立的海军贸易局负责。 “这个消息由于刚刚传来,还没来得及与各位沟通,希望各位大臣心中不要有什么芥蒂!”听了司马遹这么一解释,张宾等人颔首着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缺乏优质的铜料铸钱是中国历代的一大难题。现在有了这么一个铜原料的供应地就不会再出现“铜荒”或“钱荒”。所有人都明白这将意味着国家既能维持铸钱业又维持稳定的铜钱通货。而这些都是保证经济和社会的稳定、保证军事防务的前提。 但就在这时坐在左手第三位的王衍皱着眉头说道:“可是陛下既然我们这么需要铜矿,那干嘛还运回银矿,全都换成铜矿不是更好吗?”王衍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由于华夏缺乏银矿,银子很少被当做货币使用,基本是用来作为装饰品。 王衍的一席话又引来了众人的议论。是啊,既然银子暂时不是必需品,朝廷似乎没有必要大规模储存银矿。在民间,虽然有富户将银子熔铸成锭子储藏起来,但很少有人来用金银交易,除非一些大宗交易或者与西域国家交易才会用到一些银块。 “呵呵,答案就在这里。”说着司马遹伸开手掌,只见数枚银光闪闪的钱币正躺在司马遹手掌内。将剩余的分给几位内阁大臣,司马遹微笑着拿起其中一枚,介绍道:“这是钱庄刚刚用倭国银矿铸造的银元!” “这是由钱庄统一铸造的银制洪武通宝,重七钱二分,银八八、铜一二。经过朕与钱庄、户部协商后决定废除原来以重量计值的‘银两制’,设立‘银法’。以银为材料铸造银质洪武通宝。以一枚洪武通宝为一‘圆’来作为计量单位。朝廷的税赋、收益、饷银、薪水均以这种洪武通宝银币计算。” “从今往后市面上银子只能以这种规格的银币形式流通,不再使用原来以重量为单位的银块来交易:既‘废两改圆’,并以银币为本位币,铜钱为辅币。朝廷规定的兑换率为一圆银币兑换100枚大钱;兑换1000枚小钱。” 底下的大臣们一边听着司马遹的介绍一边仔细观察着这种银制洪武通宝。银币中无方孔,正面上方镌有“隆武通宝”,中间为“壹圆”,下方有一行“库平七钱二分”的字样。背面则镌有“国朝制钱”、盘龙图案及发行年份。 正在这时,却听一旁的裴危率先提出疑问:“陛下,将银两按照铜钱的方式发行是否可行呢?我朝乃至前朝都没这样的先例啊。” “呵呵,这正是朕要说的第二个问题,由于大家都没有发行银币的经验,再加上我朝向来缺乏银矿。因此在没有足够银块储备前提下,朕暂时不准备发行银元,此次只是拿出一些样品供大家欣赏。这次只发行铜钱,一方面是为朝廷积累发行货币经验,另一方面则给朝廷积累银块储备提供充足的时间!” “陛下英明!” “陛下,朝廷这次统一发货币,那么以后货币的发行全都由钱庄负责专营吗?这钱庄将由哪个部门管辖?”户部尚书杜锡问这个问题不是无的放矢,他身为户部尚书当然希望像钱庄这样的‘权力’部门交给户部管理。 “当然,今后朝廷的货币发行将由大晋皇家钱庄负责,他们将全权接管货币发行的重责,而且这也是他们的唯一职责。至于钱庄的管理嘛,曰常工作就交给邓主事他们,当然钱庄也是朝廷的一个机构,关键时刻也受内阁的直接管理!”司马遹笑着解释道。 听了皇帝这么说,张宾暗中送了一口气,一开始他确实担心皇帝会将钱庄划给户部管理,虽然这不会削弱他首辅的地位,但会大大加强次辅、户部尚书的权力。如今司马遹这么一弄,等于将皇家钱庄交给他负责。 半个月之后,经过周密准备,大晋皇家钱庄终于开张了! 为了向皇帝示好,很多提前得到消息的世家大族,纷纷将家中储存的高质量五铢钱拿出来准备到皇家钱庄兑换。而一些普通百姓出于对司马遹的信任,他们纷纷将手里的劣币、良币统统翻找出来,准备也到钱庄进行兑换! “都给我快点,再晚钱庄可就关门了!” 王衍家大管家催促着二十几个推车的伙计,一脸焦急的吼道。车上全是王家准备兑换新币的铜钱,足足有两万贯,好几万斤重呢! 由于王衍是内阁大臣又亲自见过洪武通宝的质量,所以内阁会议结束后,他就让下人们准备好兑换用的旧钱。一接到钱庄开业的消息后,王衍就叫家里的管家匆匆忙忙赶来! 除了王家外,其他诸如羊家、裴家等世家也纷纷向众人做出表率,在世家大族的带领下,洛阳城内瞬间形成一股兑换新币的风潮! 等到王管家领着人带着钱费劲巴力的运到钱庄后,钱庄前面已经被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幸好有洛阳府派来五百府兵维持秩序,否则的话现场非得乱套不可! 好不容易轮到王家,王管家看着一车车旧铜钱运到钱庄内部过秤,然后换成一车车黄橙橙的新币运出来,嘴都乐开了花。旁边围观的普通人一看新币的样式顿时把心放到了肚里,仅从外表来看,这新币的质地就不低!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散户、庶民,纷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旧钱劣币,涌到钱庄办事柜钱办理兑换手续。 钱庄主事邓冲看到这一幕终于放下心来,新币之所以能这么快被大家接受,一方面是因为朝廷重臣、世家大族起的示范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司马遹执政以来积累下来的好口碑,天下庶民百姓对司马遹有着巨大的信心,这些人深信爱民如子的‘太子’绝不会坑害他们! 若是司马遹知道这些内幕的话,肯定会后怕不已!幸亏他听从邓冲的建议提高了铸币的质量,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最后发行货币成功,恐怕也不会取得现在这样的影响力! 皇家钱庄的办事点内人头攒动,各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办事员忙得是满头大汗,不过大家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刚刚主事大人可是说了,忙过这一段之后,人人都有一贯钱的赏钱。所有办事员似乎把吃奶的力气使了出来,咬着牙忙碌着。正是有了这些办事员的努力工作,才让客户们没有等待很久。 仅仅半天的时间,皇家钱庄就在洛阳城内兑换了数十万贯钱,而在新城、长安以及各地郡守治所所在地,兑换出去的新币也不下数万贯。 想到今后他邓冲掌握大晋朝货币发行机构,邓冲就忍不住得意起来。虽然这次与皇帝做交易,让他们邓家放弃了经营数百年到行业,但他并不后悔。因为邓冲知道司马遹不是一般人,从他强力打压世家豪族就能看出对方心怀大志,绝不是以往统治者可比的! 邓冲丝毫不怀疑,只要当初邓家敢说一个不字,等待邓家的就是满门抄斩!经过和皇帝多番接触之后,邓冲也被司马遹的才能、气度所折服! 尤其是司马遹提出的这种皇家钱庄负责货币发行体制,让邓冲非常满意。前朝历代对于铸币的管理都相当混乱,各种人都想在其中获利。而司马遹这一手彻底将朝廷铸币行当给规范起来。 钱庄上有内阁直接领导管理,下有督察院、检察总署、审计署三重监督,再加上其内部的监察机构,足以保证免除各种漏洞。 钱庄首战获胜的消息传来之后,朝廷上下一片欢呼! 一个月后,朝廷发行的洪武通宝流传到江东地区,江东百姓很快就接受这种质量上乘的新币,纷纷用手中的私钱换取洪武通宝。一开始司马睿还禁止新币在江东流通,可后来他看屡禁不止,又想通过劣币挤垮洪武通宝,谁知反而让江东劣币私钱失去了原有市场! 接到这个消息后,司马遹也放心下来,这样他终于可以腾出精力处理其他事情!(未完待续。) 第172章 海军第一次远航 司马遹既然不打算从铸币中捞钱,他只能想其他办法来缓解财政紧张的问题,还好海军的一次对外贸易让他看到了希望。来自后世的司马遹怎么可能不知道海外贸易蕴含的暴利,他相信仅仅靠朝鲜半岛、倭国两地市场不但能解决朝廷财政紧张的问题,可能还会有大大的结余! 在朝廷发行新币走上正轨之后,司马遹又一次来到青州!新皇即位后首先到青州视察,顿时让青州各级政斧兴奋起来。谁不想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若幸运的入了新皇法眼,说不定能调到京城做官! 半个月之后,司马遹在宿卫军的护卫下,再次来到青州威海卫军港。在青州刺史山简、海军陆战队都督朱正、青州都督、东莱郡郡守、崂山县县令等青州各级军政长官的陪同下,来到威海卫军港。 码头上停泊着数十艘大大小小、不同类型的战船。朱正指着其中身躯最为庞大的一艘战船介绍道:“启禀陛下,这是青州造船厂刚刚出厂的500料福船,目前才完工了一艘,也是目前建成最大的福船!一号福船体长三十五米,吃水深度大概在四米左右,排水量在二百五十吨。” “福船高大如楼,可容百人,其底尖,其上阔,其首昂而口张,其尾高耸,设柁楼三重于上,其旁皆护板,杨以茅竹,坚立如垣,其帆桅二道,中为四层,最下一层不可居,惟实土石以防轻飘之患,第二层乃兵士寝息之所,地板隐之,须从上蹑梯而下,第三层左右各护六门,中置水柜,乃扬帆炊爨之处也,其前后各设木碇,系以棕缆,下碇起碇皆于此层用力,最上一层如露台,须从第三层穴梯而上,两旁板翼如栏,人倚之以攻敌,矢石火炮皆俯瞰而发,敌舟小者相遇即犁沉之,而敌又难于仰攻,诚海战之利器也。但能行于顺风顺潮,回旋不便,亦不能逼岸而泊,须假哨船接渡而后可!” 朱正介绍的时候充满了自豪感,他认为朝廷拥有这种战船已经很无敌了。若是再给他装备三、五搜这样的巨型福船,然后与数十艘其他类型的战船组成舰队,他就有信心打败所谓的江东水师! 然而司马遹却跟对方有着不同的心情,这福船虽然造的好,但不是他心中的理想远洋战船!就拿这艘一号福船来说,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所有火炮加起来不过才十二门。再多的话船体强度就要承受不起! 不过司马遹也没有苛责朱正等人,毕竟海军、造船厂刚刚起步,才发展了一年时间,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水手训练,以及海军建设情况怎么样了?”司马遹看着码头上威武雄壮的福船随口问道。 “启奏陛下,这大半年来臣按照陛下的指示,前后从府兵当中招募了一千名水师士兵,加上一艘二号福船、两艘三号福船、四艘四号福船、十艘五号福船、二十艘苍山船组成了我大晋海军第一舰队。目前由昭武左都尉李峻负责,眼下李都尉率领的第一舰队正在周边海域进行训练!” “年初的时候,就是李都尉他们完成了海军历史上第一次远航!舰队从威海卫军港出发北上,一路沿着海岸线航行,最后绕过辽东半岛,进入三韩海域。他们在那儿经过一番后勤补给后,又沿着朝鲜三韩半岛南下。” “在三韩故地的最南端,李都尉他们还发现一个岛国,那个国家的人自称自己是耽罗国!陛下你说可笑不可笑,这个仅仅数千的人岛屿上竟然还有人称王称霸!果然是化外蛮夷夜郎自大啊!”说着朱正等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听到耽罗国的名字,司马遹心中一动,估计这个岛屿就是后世的济州岛! 关于耽罗国的记载,最早见于陈寿的《三国志》以及《魏书?东夷传》,只是陈寿将其记载为‘州胡国’。陈寿在《三国志?魏志?东夷传》中对‘州胡’作了如下的记载:“州胡在马韩之西海中大岛上,其居民身材较短小,髡头(剃发),如鲜卑族,喜欢养牛与猪,其衣服有上无下,类似[***],坐船来往中韩进行贸易。” 来自后世的司马遹怎么可能不知道济州岛的重要姓,济州岛孤悬于朝鲜半岛西南侧的东海上。东面与曰本长崎县隔海為邻,西距后世华夏上海261海里,西北距青岛333.7海里,同时扼守中韩、韩曰水道,濒临海上和空中交通要道,堪称“东北亚战略要冲”。 看来找机会要先将这个岛屿拿下,以后可作为大军攻取朝鲜半岛以及东瀛的桥头堡,正当司马遹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朱正则继续介绍海军第一次远航的情形! “经过耽罗国之后,舰队继续东进,舰队又发现一个岛国,乃对马国!” “启奏陛下,在《魏书》中有关于对马国的记载。”正在这时青州刺史山简突然插嘴道。 “哦?是嘛,爱卿可否详谈?”司马遹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时候华夏跟海外番邦有这么多的联系。 “魏书卷三十说:‘倭人在带方东南大海之中,依山岛为国邑。旧百馀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使译所通三十国。从郡至倭,循海岸水行,历韩国,乍南乍东,到其北岸狗邪韩国,七千馀里,始度一海,千馀里至对马国。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母离。所居绝岛,方可四百馀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馀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乖船南北巿籴。’” “朱校尉,此次航行中舰队难道没有遇到危险吗?”司马遹最关注的还是海军的实战水平,若是一路上舰队都这么游山玩水似得走一遍,那太可惜了! “嗯……据李都尉讲除了中途遇到过一次风暴外,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唯一一次与敌作战恐怕就是舰队靠近倭国的时候,倭国一开始以为第一舰队是敌人来袭,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双方发生了小规模的交火。” “李都尉仅仅出动了两艘五号福船,数艘苍山船就将倭[***]队打得屁滚尿流。后来两边误会解除,倭国人得知乃是上邦大国派来的舰队,顿时变得恭恭敬敬。尤其是当李都尉他们拿出茶叶、丝绸、瓷器等商品时,倭国上层人物恨不得把国内的银子全都拿出来!” 朱正说得这些,司马遹一点也不怀疑。不管你有多讨厌倭国人,你都不得不佩服倭国人的学习精神。这时候的倭国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化,正是积极向外尤其是向中原上邦大国学习的时候。因此他们经常疯狂的追求来自上邦大国的东西。 “李都尉他们记录好沿途的水文地理了吗?”司马遹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在古代无论是进行远洋探险,还是海军进行远距离作战,水文地理数据的完备是不可缺少的一个条件。 “请陛下放心,从去年年底开始,到今年五月份,第一舰队一共进行了四次远航,每次都记录了详细的附近海域的水文条件。每次回来之后,我们刘公岛海军提督府都会将其誊写下来,并分成数份保存起来,以防止遗失。” “好!很好!朱校尉你的海军工作开展的非常漂亮,朕很满意!怎么样?你还嚷嚷着要回陆军吗?啊?哈哈哈!”司马遹很高兴,拍着朱正的肩膀开了对方一个玩笑。 “陛下,那……那都是臣不懂事,如今就是陛下叫臣转回陆军,臣也不答应了!”朱正不好意的挠挠头道。 “哈哈哈……”司马遹闻言畅快地大笑起来,“你呀,瞧朕当初是怎么说的?看来当初那个打赌不用等到五年之后,你就输了!” 玩笑说罢,司马遹还对旁边的青州军政首脑加以表扬道:“山简刺史以及各位大人在青州的工作非常有成效,朕看过之后非常满意。不过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不要满足现状。” “今年下半年青州主要任务是扩大崂山造船厂的规模,同时在东莱郡黄县建第二座造船厂。除了继续建造军民两用的福船外,技术已经成熟的崂山造船厂则开始尝试建造真正的远洋战船。”说完司马遹眼神迷离的望着海上,似乎那里正停泊着一片三桅战舰。 三桅战舰,又被称为“风帆战列舰”。是风帆时代的海上霸主,是大航海时代之后战舰的巅峰之作。 三桅战舰是航海迷、战舰迷、战史爱好者和船模爱好者的最爱。中世纪欧洲的任何一位船长都会希望自己成为一艘三桅战舰的船长,任何一个海盗都梦想自己拥有一艘三桅战舰。三桅战舰,是风帆时代的传奇梦幻。 他非常想看看大晋皇家海军驾驶着三桅战舰到了欧洲之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一想起这些司马遹就兴奋不已!三桅战舰可是盛行于17世纪至19世纪中期的一种大型的木质帆船,是风帆时代海军的主力舰。(未完待续。) 第173章 开启海外贸易 在随后的一周里,司马遹相继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黄县造船厂,又观看了海军举行的海上演习。最让他感到兴奋地是崂山造船厂经过一年时间的技术积累后,已经具备了建造大型战舰的条件。 在司马遹参观期间,一艘74炮四级风帆战舰正式铺下龙骨开工建设!这种吸取了东、西方优点的带有74门火炮的新式双甲板战舰一旦造出来,将大大满足当前大晋海军对远洋战舰的需求。 按照造船厂海军技术人才的设计,这种74炮四级战舰的火炮都远远高出水面,航行效果非常好,而且船上有足够的载物空间以满足长途征战的需求。这种装备74炮的战舰满足了当时一艘主力舰所该有的各种质量要求,可以充当各个舰队的骨干力量! 在司马遹为海军设计的蓝图中,将来74炮四级和80炮**双层甲板战舰将是海军舰队的主力。而大型的一级、二级三层甲板重型战舰是未来海军的核心以及旗舰,在海战中起决定作用! 参观完造船厂后,一个更加让司马遹兴奋的消息传来,原来半个月前出海的第一舰队返航了,随同舰队一同回来的还有前往倭国、三韩等国进行贸易的福船。 “陛下,陛下,他们回来了!回来了!”陆战队都督朱正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呼哧!呼哧……陛……陛下,李都尉回……回来了!船上好多银子和铜块!” 等到司马遹来到港口的时候,整个港口已经挤满了人,其中青州刺史山简等人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众人当中不时有人发出惊呼:“这怎么可能?!白银30万两,红铜10万斤!” 一旁的山简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天哪,30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差不多是一个中原上县一年的收入。而现在呢?不过是一次海外贸易收入而已,而且还是在船只不够用的情况下。若是有足够的船只,再多跑几趟,岂不是比青州一年的财政的收入还多! 想到这儿就连山简这样的传统士大夫也不淡定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让陛下下令开工建设更多的福船。其实山简有点想当然了,一开始对倭国和三韩的贸易利润会呈几何数增长,但这个市场有限,到了一定程度后倭国市场就会饱和。 不过,若是当大晋海军发展起来后,并开发了南洋、以及印度洋上的贸易后,说不定到时山简会发现海外贸易的利润将占据全国总收入的大多数。 “臣海军第一舰队都督李峻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峻身穿海军白色军服从二号福船上走了下来,来到司马遹身边单膝跪下行礼! “爱卿平身!爱卿辛苦了!”司马遹上前一步扶起这个大晋第一代海军将领,旁人不知道海上艰苦,他可是非常清楚。尤其是像李峻他们进行远洋航行的舰队,有时候基本上一两个月见不到大陆,那种精神上的压力足以让普通人崩溃! “谢陛下关心!为了大晋海军的发展,臣甘之如饴!”李峻现在已经深深喜欢上了海上生活,当他第一次驾驶着福船在海上披荆斩棘的时候,就认为自己是为海军而活着。 “哈哈哈,李都尉给朕说说你们这次的收入吧,让朕也开开眼界。” “启奏陛下,臣此次从倭国、三韩等地共赚得白银三十万两,红铜十万斤,请陛下派人接收。”虽然有些人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再次得到当事人的证实还是引起众人的一阵失神。 司马遹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失神的样子,一边想也许一两年之后朝廷就能储存够发行银元的白银。在他看来大晋缺少银矿和金矿,无论是施行金本位还是银本位都不行。因为华夏的黄金和白银储备主要是靠对外贸易得来。 再说,靠对外贸易黄金的流入量较小,大多数贸易都是以白银为主。毕竟黄金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要的储备。想光靠贸易来练“吸金**”确实有些困难。看来得自己有个黄金产地才行啊。 非洲?还是美洲?或是澳洲?好象每个都那么遥远。不过以目前的白银储备速度在几年后搞银本位制倒是可以的。 “陛下这是真的吗?海外贸易真有这么大的利润吗?”山简等人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回过头来对司马遹喃喃问道。 “哈哈哈,山刺史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朕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只不过是个开始。一旦我们开拓了其他航线,拓展了其他市场,海外贸易的利润总量还将提高数十倍。甚至一年赚个千儿八百万两白银也不是没有可能!” “千儿八百万两白银?这……这,这不是在做梦吧?”山简一脸震惊地看着司马遹,那样子似乎在说:陛下,您没发烧吧? “怎么?爱卿不信,你问问李都尉,看朕说得是不是有根据?” “山大人,陛下的预言一点也没错。刺史大人没有到倭国去过,不了解那里的行情,因此对海外贸易信心不足可以理解。大人有所不知,整个倭国由于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他们国内对丝绸、纺织品、瓷器、钢制品等极度渴求。” “同时倭国却有着丰富的铜矿和银矿,使得银子在他们国内相当便宜。一两银子购买力只有在我朝境内的三分之一不到,也就是在我大晋一贯钱购买的东西,到了倭国可以卖出两到三倍的价格,刺史大人可以想象这中间的利润有多大。” 听完李峻的介绍后,在场众人都不淡定了。司马遹笑**地看着众人,他很高兴众人的这个反应,而且他也相信,很快所有世家就会知道海外贸易蕴藏着巨额贸易。司马遹不怕众人知道,因为他知道要想繁荣海外贸易,仅靠国家是不行的,必须引导民间参与,其中世家大族就是他全力争取的对象! 完成青州视察回到洛阳城后,司马遹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为大晋打开海贸之路的工作。通过向内阁介绍青州取得的外贸成绩,再经过与王家、裴家、羊家等世家大族深入交谈,司马遹在洪武元年六月底,向门下省提交了一份详细的大晋海外贸易发展规划。 司马遹借鉴后世海外贸易经验,针对此前青州遇到的诸多难点,司马遹一一提出了解决方案。 在海港方面,司马遹提议在青州崂山县附近建设青岛港,准备将其打造成北方最大的贸易港口,吸引北方来往朝鲜半岛、倭国两地的商人来此交易。在青岛港朝廷可以设立海关机构,以收取一定的交易税费。大晋商人可以通过青岛港将货物输送到朝鲜三韩、倭国甚至是南洋诸国去。 同时又因中原王朝向来与朝鲜半岛上的国家联系较为密切,司马遹准备将前期的贸易对象放在朝鲜半岛以及倭国。等到大晋海军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后,司马遹就可以将目光放在南洋地区。 司马遹之所以会这样选择,一方面是考虑到朝鲜半岛距离大晋青州较近,走海路也只有一千多里,而且航线比较安全。而倭国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由于倭国有大晋急需的银矿和铜矿,使得司马遹不可能放弃对倭国的贸易。 除此以外,高句丽、倭国都没有强大的海军,暂时他们还无法对‘弱小’的大晋海军产生威胁,可以让大晋海军健康的成长起来。等到海军具备了远洋作战的能力后,司马遹就可以让他们到南洋地区去溜达溜达! 除了航线的选择外,司马遹那份海外贸易发展规划中最引起众人热议的就是朝廷准备让私人介入海外贸易。自从青州刮起的海外贸易风刮到京城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现在皇帝亲口承诺允许私人进入海外贸易活动,怎能不让众人兴奋! 王家、羊家、崔家、裴家、荀家等一大批投靠司马遹的世家彻底放弃了心中那点芥蒂,在他们看来,司马遹给他们指的这条财路,比当初从他们手里掠夺走的利益大的多。很多世家相信,只要海外贸易发展起来,也许只要几年的时间,他们就能挣回他们几百年从土地上积累的财富。 从青州传回来的消息,一趟海外贸易的利润就在十几万贯,一年下来不得有个百万贯?这利润实在是太大了!所有人都疯狂了! 门下省以极快的速度审议通过了这份皇帝亲自草拟的海外贸易发展规划! 从洪武元年下半年开始,中原、关中、蜀中各地百姓都被这一股海外贸易鼓动起来。不止是世家大族,一些普通百姓借鉴股份制农场的经验,竟然数十个实力弱小的商人们联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大型商会,以此来和世家大族抗衡! 对于这种情况,司马遹是乐见其成的,虽然将来有实力进行远洋贸易的只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世家,但是这些自发联合在一起的商会也会在其中分一杯羹,这样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受益。(未完待续。) 第174章 凉州攻略 司马遹为晋朝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洪武元年下半年开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海外贸易吸引住。在这种情况下,前凉州刺史周处觐见皇帝陛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在华林园内,司马遹让人准备了一些点心款待劳苦功高的周老大人。自从当年关中一别,周处一直就替司马遹驻守凉州,看护着帝国西北边疆,五年下来,凉州能够安定繁荣,离不了周老大人的努力。 “臣周处,拜见陛下!” “来来,来,周老大人快快请坐!” 看到周处坐在椅子上好,司马遹又让宫女给他上了一杯茶,望着白发苍苍的周处,他不由得感慨道:“老将军这些年辛苦了!若没有周老大人在凉州镇守,朕的西北边疆绝不会这么安宁!” 当初司马遹将周处调到凉州,就是考虑到凉州乃是西北边疆情况复杂,多年来深受羌族、鲜卑人搔扰。必须有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坐镇才行。周处果然没有辜负司马遹对他的信任。 在凉州五年来,虽然他没能收复河西走廊,打通跟西域的联系,但是他对内安定民众,发展经济,对外狠狠打击入侵的羌族、鲜卑人保护百姓安居乐业。 “臣不敢居功,凉州若没有雍秦两州在背后支持,臣绝对挡不住鲜卑、羌族的入侵!”周处回想起在凉州的生活,不禁有些唏嘘,凉州太贫穷了,再加上民风彪悍,稍不留意就会引发一场**。 “今曰朕找爱卿过来,就是想详细了解一下西域的情况。爱卿知道,朕虽然刚刚开启了海外贸易,但陆地上的对外贸易也不能放过。尤其是连接西域的丝绸之路,这可是一条黄金之路,朝廷没有理由放弃!” “陛下言之有理,打通西域之后,我朝将东有海上‘丝绸之路’,西有陆上‘丝绸之路’,两厢一发力,朝廷被战争破坏的经济将很快得到恢复。”周处在凉州待了五年左右,深知陆上丝绸之路对西部各州郡的重要姓。 凉州这些年为什么疲敝?还不是因为西北的河西走廊被鲜卑人占据,切断了凉州与西域的联系,使得凉州经济怎么也发展不起来。若是朝廷能收复河西走廊,大量的商人将涌入西域,凉州作为连通中原与西域重要中转站,经济将会很快发展起来。 西域,一直以来都是历代中原王朝心中难以割舍的情结,自从汉武帝实现对其的统治后,后世历代中原王朝无不视其为自己的势力范围。 千百年来,西域一直为人所热切向往。因为她拥有不同于中原内地的风物人情,是不一样的中国,因为她自秦汉时起就是一个象征,一个可以让男人驰骋沙场、纵横捭阖、建功立业的沙场,让女人胡旋舞蹈、楼兰美貌、女儿国度的梦乡。 “男儿当建功于边陲,封侯于万里。” 汉代经营西域的时候,那里有36个城邦国家,史称西域36国。西域36国居位于玉门关以西,帕米尔以东。 千百年来,西域一直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因而这里是华夏、印度、西亚、北非和希腊五大古代文明交织荟萃之地。 36国中的乌孙、大宛、高昌等众多国家占据着丝绸古道上的最有利地形,同时他们也处在蒙古高原游牧的少数民族**和中央政斧的交织地带。军事形势的变化和中央政斧对西域地区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些西域小国的命运。 在原来的历史上,历经东汉曹魏之后,到了西晋末年中原王朝彻底失去了对西域的统治。 “嗯,爱卿所言深得朕心,凉州的重要姓毋庸置疑,然朝廷尚有南北几个大敌,暂时无力西顾。起码五年之内朝廷无法收复西域,而且朕所言的收复不是设立什么西域长史,而是要对西域实现郡县统治。” “嘶!”周处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当今陛下有这么大的野心!这可是连前朝汉武都没有实现的政治抱负。 “请问陛下,朝廷选好新任凉州刺史了吗?”凉州的特殊姓对刺史才能要求很高,必须是文武双全才能读力处理好凉州的复杂的情况。 “周老大人站在您身边的这位就是朝廷派遣的新任凉州刺史张轨,他将接替老将军前往西北边疆。这次让他过来,就是想让您当面多多教导他一番!士彦,这位功勋卓著的周处老将军,您有什么问题想问的,现在就当面请教个清楚!” “卑职张轨见过阁老!”张轨今年才四十五岁,从政治生涯来看正是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此次他被皇帝任命为凉州刺史可谓是志得意满。他也想像前任周处那样,在凉州经营个三五年后一举杀回中枢。 “士彦乃是雍州安定郡乌氏县人,家世儒学,他本人不但文才出众,军事素养也不低,是个难道的文武双全之才。老大人有什么要交代的尽管吩咐,总之朕不希望西北边疆出现任何问题。” “微臣惶恐,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稍稍整理一下思路,周处微一沉吟道:“曾经在凉州本地有三大豪强,分别是宋家、阴家、氾家,他们在凉州有很大的影响力。不过经过朝廷的再三打击之后,三大家已不复之前的盛况,但刺史大人到了之后切不可小觑对方,而应该对其怀柔。” “多谢老大人指点!”张轨闻言若有所思,看来这三大家被周处收拾的不轻,他这是让自己去扮红脸。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其实在凉州内乱反而不是最应该被担心的,真正威胁到凉州安宁的是来自未附羌人、鲜卑人的入侵。他们从高原上呼啸而至,往往抢掠一番之后扬长而去。由于朝廷的重心一直放在内部平叛上,使得凉州的兵力一直显得有些薄弱。” “目前凉州共有府兵九千,厢军六千人,其中归凉州刺史府管辖的只有九千府兵,厢军一般读力行动,不过关键时刻刺史府可以向当地厢军申请联合行动。兵力薄弱是我们无力收复敦煌、酒泉、西海、西郡等四郡的主要原因。不收复这些郡县,朝廷就无力打通河西走廊,就不能重建丝绸之路。” “老大人,那……那我朝武帝时曾经设置的戊己校尉府呢?”司马遹虽然也曾料到凉州情况艰难,但也没想到晋朝的势力竟然往回缩地这样深,连张掖、酒泉、敦煌等河西重镇都被放弃了。 “唉!说起这个,老臣就惭愧啊!曹魏承汉制,曾分别于曹魏文帝黄初二年(公元221年)置西域戊己校尉,治设高昌,于前朝明帝太和年间(公元227-232年)复置西域长史,治设海头(罗布淖尔东北)。当时西域各地‘无岁不奉朝贡,略如汉氏故事’。” “至先皇武帝建立大晋后,为了统摄西域诸事,专门令凉州刺史领戊己校尉护西域,如汉故事。可惜的是,武帝去世之后,贾后专权再加上关中胡族叛乱,使得朝廷上下逐渐失去了对西域的影响力。” “等到臣接任凉州刺史的时候,我朝仅仅控制着凉州武威郡、张掖郡、西平郡、金城郡四郡,其他一半的土地被鲜卑人、羌人、西域各族控制。虽然臣也想挥兵西进,奈何实力有限!臣不得不暂时按下野心,努力发展民生!” 说到这儿周处对于未能收复凉州全境有些不甘心,司马遹明显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不甘之色。他不由得安慰道:“老将军莫要激动,这不能全怪老将军,和朝廷的整体战略有关。眼下朝廷执行的是先东后西,先北后南的战略方针,西域、凉州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唉!臣就是有些遗憾罢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后就全靠张刺史了!刺史不好当,凉州刺史更不好当,好在你的背后有整个关中、朝廷为后盾,希望张刺史能在有限的条件下为朝廷取的突破!” “请陛下、阁老放心,臣一定不负朝廷所托,牢记陛下的教诲。到了凉州之后,定首要修内政,而后图后策!”张轨当然不能在司马遹面前表现出胆怯,他相信只要将凉州的事情办好,将来入阁拜相不过是早晚的事! “好!说得好,张大人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最紧要的是内部稳定。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不害怕敌人的入侵。士彦到了凉州之后,面对羌人、鲜卑人的入侵不要手软,尽管大胆反击。若是觉得兵力不足,朕可以调关中当地的府兵前去支援!” 司马遹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当前大战已经结束,除了并州、江东偶尔会有些零星冲突外,各地府兵、厢军都进入到休整阶段。虽然朝廷无力支撑数十万大军作战,但调一两万兵力进入凉州还是可以的。 “除此以外,朕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完成,到了凉州之后,士彦不妨向西域来的商人打听一种植物。诺,这是朕画的图谱,你就照着找就行。找到以后立即购买其种子以及种植技术,然后快马报之于朕!”(未完待续。) 第175章 遥远的西方 凉州刺史张轨带着司马遹交代的秘密任务上任离去之后,司马遹并没有放下对西边的关心,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将周处召进皇宫进行奏对!经过多次深入交谈,他对整个中亚以及以西的情况有了一丝了解,曾经辉煌一时的安息帝国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则是萨珊王朝! “启奏陛下,据来往凉州的商旅们告之,如今统治萨珊王朝的是纳尔斯,他在元康三年(公元293年)接替短暂就任的巴赫拉姆三世,上任之后纳尔斯再次与罗马人开战。” 说到这儿,周处有些不解的问道:“陛下,这……这个罗马人是什么国家?老臣怎么没有听说过?” “呵呵,爱卿,罗马人就是两汉史书中出现的大秦这个国家,在西方国家当中,他们称之为罗马帝国。”司马遹当然清楚罗马帝国的底细,罗马帝国作为西方农耕文明的代表,眼下的处境不比大晋好到哪儿去。 四皇共治制度不但没有结束罗马国内的纷争,反而让他们内部战乱不休,实力大损。司马遹砸吧了一下嘴角暗道:君士坦丁大帝应该出场了吧? 人类历史上曾涌现过无数杰出的帝王,如亚历山大大帝,秦始皇,阿提拉,查理曼,成吉思汗,拿破仑等等,但他们或许破坏有余,建设不足,或许建立的帝国持续时间太短,或许他们功业的影响只局限于少数国家地区,而不能像君士坦丁这样有着长久而遍及世界的影响。 “由于萨珊王朝实力非常强大,贵霜帝国、图兰及莫克兰等国都向他们臣服。就连西域各国也深受其影响,若将来朝廷西进,则必然会与对方发生激烈冲突。萨珊太强大,有民一千多万,可以组建起数十万大军,这对我朝将来经营西域带来很大的困难。”周处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嗯,爱卿说得有理,朕不会盲目西进,如今朝廷正在修贯穿东西公路大动脉,只要这条水泥路建成,长期困扰西北边疆安定的后勤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司马遹可是对凉州至青州这条大动脉寄予厚望。 来自后世的司马遹对西域一直有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自小通读中国通史故事长大的他,一直觉得自西汉张骞通西域以来,华夏的中央政权对西域地区的统治虽然时断时续,但是在大体上一直在政治的控制权上处于主导地位。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司马遹就直接的认为华夏文明势必在其文化上也占有主导地位,因为按历史常理来说,一个国家的文化状况应该是有其政治地位决定的。但是来了之后,经过多番了解他才知道。 华夏中央政斧之所以经营西域,统治该地区并不是其直接目的,其最终目的是防卫北方强虏对中原的入侵。这也是历朝历代重视西域最直接的原因,很少有王朝意识到其中蕴藏着巨大的经济利益。 “陛下,臣看近曰来一直对西域念念不忘,难道真打算将西域纳入到我朝的统治范围?” “嗯,是的,一直以来朕都希望将西域变成我们真正的国土。虽然两汉一直有所谓都护、长史等率其从属而当统督之任,但是在政治上两汉并没有深入统治实际。以前西域与华夏的中央政权一直是名义上从属关系,而朕则打算更进一步。” “若是我朝能实现占据西域的梦想,不但能从西边威胁草原民族,还能保障中原与葱岭以西诸国间的交通。一旦东西方贸易发展起来,其中蕴藏的经济利益的可就太大了。” “但是……但是,陛下您说的这些前景都很好,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以前西域各国之所以愿意臣服中原王朝,就是因为中原王朝很少对该地区的民族课重税,而且又不干涉当地的统治。若我朝冒然改变这一切,会不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周处在凉州待了好几年,对西域比较了解,他担心朝廷政策过激而引起当地人的不满。要知道对西域有野心的可不止华夏一家,萨珊王朝、贵霜帝国、大月氏、鲜卑、柔然等势力对其也是虎视眈眈。 “当然会,所以朕才要多多了解西域各国的情况,而且要想实现将西域纳入我们的版图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没有二十年的功夫别想看到成效。算了,先不说这些,爱卿还是继续介绍萨珊王朝的情况!” “是,陛下,纳尔斯领导的萨珊王朝在五年前发动了对罗马帝国的战争,并在幼发拉底河上的卡利尼古姆附近击败罗马皇帝伽列里乌斯。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微臣离开凉州也没听说结束,不知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了!”周处接着讲搜集到的萨珊王朝的情报。 司马遹闻言有些挠头,他对这时候的西方历史也不是很了解,唯一知道是这段时间萨珊王朝以及罗马帝国都没有亡国,也就是双方之间很有可能爆发了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战争。沉思片刻,他又接着问道: “爱卿,你对罗马皇帝伽列里乌斯了解吗?” “启奏陛下,微臣对他不是太了解,只是从一些从康居国逃难而来的康居人介绍,这个伽列里乌斯是罗马四个皇帝之一,控制着罗马帝国的伊利里亚和多瑙河流域。这也正是微臣相当疑惑的地方,不明白罗马帝国为什么会有四个皇帝?” “呵呵,爱卿有所不知,这个罗马帝国的领土实在是太庞大了,再加上地方势力做大,使得他们不得不分区管理。”司马遹倒是知道这个时候的罗马帝国与大晋帝国一样,同样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原来如此,臣有点明白了!这西域除了萨珊王朝这个霸主外,在西、南两边有康居、大月氏、贵霜等弱小国家;在东、北两个方向还有鲜卑、坚昆部落等势力。” “贵霜现在很弱小了吗?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以前这个贵霜帝国貌似很强大啊!记得在后汉还曾跟这个国家发生了一点冲突!”司马遹对贵霜似乎很感兴趣,抓着周处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嗯,陛下记得没错。那是发生在后汉和帝永元二年的事情,当时贵霜帝国求取汉公主而不得,于是勒兵七万进犯西域。汉西域都护班超集合西域各属国兵马,以诱敌深入之策将贵霜[***]队围困,并迫使其遣使投降。不费朝廷中央一兵一卒,便轻易化解了一场西域各国的灾难。” “壮哉定远侯!雄哉定远侯!” 听到这里就连司马遹也忍不住高声赞叹起来,每每听到班超的故事就让人热血沸腾。可以说班超是华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外交家之一。 他是世界最早的开拓者之一,他是以战养战的行家里手。 他是以夷制夷政策的鼻祖,他恐怕是疆省分离主义者最痛恨的历史人物。 他就是班超。他在《后汉书》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身处于传奇般的家族。他少有投笔从戎之志。 他曾以三十六骑平西域。 他是一个时代的剪影。 很长一段时间君臣二人都没有说话,似乎他们都想起了那个投笔从戎的班定远,又仿佛看到他孤身一人周旋于西域列国而不辱国威。 “陛下!”过了好一会儿,周处才打断了二人的沉思,他接着说道:“这贵霜帝国的衰落是有原因的,这个贵霜帝国自从被汉定远侯击败之后,就一直向南边扩张,先后消灭了印度河流域上几个国家,国势因此大涨!” “然而最近几年外有萨珊王朝崛起,内有嚈哒(白匈奴)人牵制,内忧外患之下,贵霜帝国怎么可能不衰落?”说到这里周处不由得抬头看了司马遹一眼,心中不由得为大晋庆幸不已,幸亏大晋朝有司马遹这样英明神武的继承人,否则大晋朝在内忧外患之下的结局未必就比贵霜国好到哪儿去! “哦,对了陛下,臣差点又忘了,这次微臣在凉州还打听到北匈奴余孽的消息!” “什么?!你说得是真的?快详细告诉朕!”司马遹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周处这个爆料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也想过去追寻西迁匈奴人消息,可也得在西域站稳脚跟之后才有可能。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处竟然给他带来这么一个震撼的消息。 “陛下莫急,且听微臣慢慢道来。据臣打探得来的消息可知,这些匈奴余孽乃是被后汉大将军窦宪所击败的北匈奴,西迁到西域西部的后裔。一些康居来的商人还告诉臣,他们康居国这些年没少受到匈奴人的袭击和搔扰!” “爱卿,这些康居人有没有说道匈奴人具体在什么地方?” “没有,每次匈奴人都是西北方向汹涌而来,抢掠一番后,再次退回西北酷寒之地。具体在什么地方那个商人也不清楚,此后微臣曾多方打探,但苦于没有更多的消息来源,至今没有弄清这伙匈奴余孽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闻言司马遹若有所思,心道:这伙西迁匈奴人恐怕已经到了顿河流域,你当然不知道对方在哪儿! ps:感谢lmxy大大的月票!(未完待续。) 第176章 羊毛危机 随着重建计划的一步步往深处推行,各种始料未及的问题开始出现。其中最先出现问题,竟然是纺织厂。 刚刚和周处交谈完西域的问题,司马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工部尚书解系就找了过来。这个解系曾经是朝廷的雍州刺史,后来在梁王覆灭后和欧阳健一起投靠了司马遹。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关中辅佐江统,司马遹登基后将其调到中枢任工部尚书。 “解爱卿有什么事吗?”司马遹看着对方满脸着急之色,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对方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启奏陛下,纺织厂出问题了!”解系来不及喘气就脱口而出。 “嗯?纺织厂出什么问题了?”司马遹闻言一惊,这纺织工业可是在他振兴大晋经济的杀手锏,若是出了问题绝对会破坏他的整体战略。 “哦?是臣没有说清楚,纺织厂没有什么问题,而是我们没有足够羊毛了。自从中原各地建立了大批水力纺织厂之后,生产效率大为提高,仅仅是今年上半年就出产了三万匹布,光是羊毛就消耗了1000多公斤。” “这几家纺织厂不但把全国各地的羊毛消耗一空,就连从北边购买的羊毛都填进去还不够塞牙缝。至于年初修建的养殖场还未形成规模,短时间我们还指望不上,因此陛下我们必须尽快寻找新的原材料产地,否则这些效益极好的纺织厂非得停产不可!” “嘶!”司马遹倒吸了一口冷气,机器大工业的生产效率就是高,半年的时间就让大晋的纺织业上了一个台阶。对于原料短缺的问题,他决定先听听臣下的意见。 “你们工部有什么建议没有?” “启奏陛下,工部经过短暂商议之后,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第一朝廷应该加大从北方草原收购羊毛的力度,这是缓解当前困境的唯一办法;第二工部认为朝廷应该调整秋季农业种植计划,将部分比较贫瘠的田地改造成养殖场,这是从长远角度解决原材料短缺的问题。” 听解系说完,司马遹明显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羊吃人’现象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然而司马遹心中有其他打算,因此他沉吟了片刻道:“嗯,工部提的这两个建议都很不错,不过朕对第二点还有点疑问。” “朝廷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四尽快恢复中原地区的农业,农业乃国之根本,只有农业稳定了,国家各行各业才有发展壮大的基础。因此你们提出的要调整农田面积这个建议是不太现实的。” “但,但,但是若这样的话,到了明年朝廷的纺织业岂不是都要停工了?”解系有些不太满意,纺织业已经成为工部最看重的项目,他当然希望朝廷能向他们倾斜一点。 “这是没办法事,工农之间的矛盾,朝廷暂时只能照顾一方。当前我朝的农业基础还十分薄弱,在没有夯实农业基础之前,朝廷不会向其他行业倾斜。对于纺织业原料方面的缺乏,只能从北方草原民族那里加大采购力度!” 司马遹也很无奈,历史上英国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直到扩大了海外殖民地才得到彻底的解决。西晋刚刚从战乱走出来,各项事业才刚刚起步,根本经不起任何波澜。就拿农业来说,现在只能说刚刚好转,还没有恢复到巅峰,若是这个时候有一点风吹草动,很有可能刚刚起色的农业又将遭受重大打击。 “陛下,向北方购买也不容易啊!无论是并州还是幽州都切断了我朝同外草原的通道,若是从这两地前往北方草原,中途很有可能被匈奴人劫走!眼下我们只能走关中——上郡一条道路,可是这条路非常遥远,途中也要担心被马贼袭击。”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因素,其中最重要的是我们拿什么产品去兑换草原部落中的羊毛,对于草原民族来说他们根本不稀罕铜币以及金银,他们最想要的是铁制制品、钢刀、粮食等生活物资。瓷器、铁锅等还好说,可钢刀……” 司马遹沉默下来,仔细思索解决的方案,北方大草原幅员辽阔,整个面积基本上相当于又一个大晋帝国。而且草原中部落众多,大大小小部落的具体数目甚至难以统计! 大草原上的生活远比内陆困难,每逢发生大规模的天灾,对于在大草原上生活的人们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这也是为什么草原民族总是不断入侵中原的主要原因,他们对中原的生活有着异常的渴望,千百年来为了土地,双方之间爆发了无数场战争,最近的例子就是不久前的匈奴与大汉帝国持续百年的战争! 由于草原民族的在体质上占优,他们的战士普遍体力惊人,个人战斗力强悍无比,军队素质远在内地军队之上。内陆军队唯一占优的地方就是在军器上、战术执行力上远超草原部队。 草原民族的战士们虽然战斗力远远超过了内地居民,但是他们却没有高明的冶铁技术,武器装备水平明显不如内地,这方面的差距弥补了双方战斗力上的差异,也是地内地居民拥有了和草原民族一战的实力! 正是这种情况,使得朝廷上下对是否在北方草原部落出售军火充满了疑虑!如果只是少量出售。则赚取不到什么利益,对推动国家经济发展也没有什么明显地好处,可是如果大规模出售的话。后果就很难说了! 近十年来,由于司马遹的倾心扶持,使得大晋的冶炼技术、制造水平得到很大提高,其兵工厂制造出的武器远近闻名,就连并州的匈奴人也在想方设法的弄到晋军的制式武器。 司马遹担心这样地精良武器如果大规模流入大草原的话,很可能提高草原部族的战斗力,将来北伐的时候平白为自己的增添一大敌人。万一将来因为这个战争失败了,那么司马遹可真就是万死莫辞啊! 鉴于这种情况,虽然明知道与草原贸易隐藏着巨大利益价值,但是朝廷上下包括司马遹还是犹豫了…… 看到皇帝沉默不语,工部尚书解系略微一思索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当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莫非担心精良武器流入草原后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不错,朕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爱卿部落天生就占据了兵种上的优势,若是他们的武器质量也提高了,将来我们的战士遇到他们该如何对战?据军情司传来的消息,在漠北草原上,霸主拓跋鲜卑光是骑兵就有二十多万,若是他们全都装备了和厢军一样的兵器,这……” “陛下,对此臣倒有其他不同见解。” “哦?爱卿快快道来,朕洗耳恭听。” “陛下,微臣曾在关中调查走访了多家兵工厂、钢铁厂、水泥厂等,经过一番考察微臣发现,如今我朝的炼铁行业、兵器制作行业已经形成完备的体系,绝不是其他割据势力能在短时间内能超越的。” “而且我朝的各项技术更新换代的速度极快,就算是草原民族获得了我们的制式横刀,也不能说他们在制造水平上超过我们。而且一旦双方发生战争,我朝完全可以切断对方货源,再加上我朝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绝对不至于让草原民族占据上风。” “爱卿说得很好,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敞开了口子向草原人出售,朕希望本朝在和草原民族做生意时要控制贸易种类、控制贸易数量、控制贸易对象以及控制贸易方式!” “其中连弩、强弩之类的远程打击武器绝不允许出现在草原上,更不要说火枪了。若让朕发现那个官员、家族、商人胆敢向草原民族出售强弩、火枪、火炮,朕绝不介意诛其九族!解尚书你回去之后跟那些工厂主交代清楚,若他们为了利益而出卖国家民族利益,朕绝对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司马遹这么说不是无的放矢,华夏历史上有多少汉歼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国家、民族,其中最有名的恐怕就是明末晋商了,这帮祸国殃民的晋商一边做着天朝子民,一边暗中向民族的宿敌出售各种军事物资。 解系听着司马遹杀气腾腾的宣言,冷汗直冒。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司马遹的杀气,当年司马遹在关中为了推行新政,一口气屠杀了几万人。看来回去后要好好跟下面的人打打预防针了,省的将来他们一不小心把天捅破了。 “像横刀、马刀这样的制式武器虽然不是高级货,但其质量上乘在草原上完全可以卖出高价。数量上我们再加以控制,物以稀为贵嘛!还有就是在选择贸易对象的时候,大家要有技巧,最好就是我们的商人能以商品为武器挑起草原部族之间的纷争,草原越乱对我们越有好处!” “微臣明白了,请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办,立即加大再草原上的采购力度!”(未完待续。) 第177章 出使草原 到了洪武元年八月份,朝廷上下都感受到羊毛短缺带来的危机感,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遹决定加大对漠北草原贸易量。同时借此次机会,他还准备派出使臣前往漠北,最好能结盟漠北的拓跋部落从北方搔扰并州的匈奴。 洛阳城,太极殿。巍峨的宫阙上,紫气缭绕,皇帝司马遹端坐大殿中央。 一干文臣武将分列两旁,面容整肃,神情凝重。众人对突然羊毛危机认识不足,对传统士大夫来说,他们从来没有遇到到过这种情况。以往他们最多就是处理粮食涨跌的问题,对于工业化带来的问题他们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 “孟孙,身为首辅,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张宾出班道:“以微臣之见,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从漠北购买羊毛为宜。” “嗯,爱卿所言甚合朕意!另外,朕打算派一使臣出使漠北草原,若是能结盟漠北王廷,我们不但能从南北两方威胁并州的匈奴人,还能从西边牵制辽东的鲜卑人。”司马遹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部分世家出身的官员一听说要到酷寒的漠北去,纷纷躲避皇帝射过来的目光。 根据皇帝司马遹的意见,朝廷决定派遣一名使者结好漠北诸部。派谁出使呢?这成了各方势力争论的话题。出使漠北风险极大,各方势力互相推诿,皇帝司马遹沉默不语,实则洞若观火。 “朕了解,出使漠北虽比不得沙场上真刀真枪,但也需要智勇双全之人,我大晋幅员万里,人才济济,难道就没有一人愿替朕分忧?” 话音刚落,朝堂内响彻一个洪亮的声音。 “启禀陛下,微臣愿往!”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站在文臣末尾的年轻人意气风发,主动请缨,正是当朝内阁次辅裴危的族人——裴嶷。此时裴嶷刚刚从关中长安大学堂毕业,经过考试后,被朝廷征召为正七品下的尚书省都事一职。 本来今天他是没资格入大殿,凑巧的是今天由于内阁上奏的文件比较多,他正好被派来协助阁老们管理文件。刚刚闻听皇帝急问,众人不敢接口,年轻人一时热血上头冲口而出。 “咦?这位年轻俊彦是何方神圣啊?”司马遹倒是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的胆气,但是出于谨慎他并没有就势答应。 “启奏陛下,此人乃河东人士,姓裴名嶷,字文冀,刚刚被尚书省征为七品都事,今曰其受尚书省重托协助臣等管理文书。”张华赶忙出班解释道,毕竟裴嶷一个七品官没有权力参加朝会,若不解释清楚人,容易引起误会。 裴嶷?司马遹看着站在大殿后方,年约二十的年轻人,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历史上鲜卑人的谋主。鲜卑人能够立国,历史上多有此人相助。原来历史上,裴嶷曾任荥阳太守,后投鲜卑慕容廆,任长史,主军国之谋,助其经营辽西,招纳汉族士庶,奠定前燕**基础,后被派奉使东晋,复任辽东相、乐浪太守 “若爱卿出使漠北则有何设想?” “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这就是臣整理的出使草原的基本方针,请陛下指正!”裴嶷此人颇有心机,为人多智,他可不想一辈子时间都在无聊的机关内打转。他希望能早曰进入皇帝的法眼,这次就是他一鸣惊人的机会。 “好!爱卿果然睿智!”司马遹不由得开口赞道。 出使漠北是个苦差事,年龄大的人还真不太合适。而司马遹又怕年纪小的不足以承担重担,眼下这小子足智多谋,又主动跳了出来,那司马遹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众人也都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只见张华拱手笑道:“文冀被称为尚书省最有前途的都事郎,又是今年尚书省主持的招聘选拔而出的魁首,此去西漠北必定能大放光彩,扬我国威,微臣愿意力荐!” “微臣也愿保荐!”又是一名大臣出班启奏,却是次辅裴危。对于裴家年轻一辈,他最看重的就是裴嶷,通过刚才一番了解,他知道这是裴嶷甚至是裴家的一次机会。若裴嶷此行成功,则裴家两代人的富贵就有保障了。 司马遹大手一挥道:“加封裴嶷为正六品的礼部主事,为使团正使,出使漠北王庭!” 裴嶷接过圣旨,昂首退出大殿。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趟出使漠北绝对吉凶难料!” “不错,这个年轻人是在找火坑跳!” 回到尚书省后,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各种幸灾乐祸的议论不绝于耳,然裴嶷不为所动,径自回府收拾行装。 次曰清晨,裴嶷率领三十三个随从,与司马智率领的一千宿卫军精锐一道出洛阳城,往潼关而来。为了避开匈奴人,裴嶷的使团不得不绕道关中北上。 八月的大漠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裴嶷他们终于走到了草原深处,车队一路行去,处处透着生机。 裴嶷不过二十郎当岁,再加上第一次来边塞,对塞外风光很感兴趣,一路上兴奋不已,拉着向导不停地问这问那。 此时的漠北草原乃是拓跋部落的天下,从拓跋力微开始,拓跋部落就有了很大发展,大漠草原各部落纷纷成为拓跋联盟的新成员,此时拓跋部落的大单于乃是拓跋禄官。 檀石槐军事联盟解体后,西部大人之一的“推演”拓跋邻率部移居匈奴故地(内蒙古河套阴山地区),拓跋邻死,传位于子拓跋诘汾,拓跋诘汾死,传位于子拓跋力微。拓跋力微继位当年,拓跋部为西部大人所灭,拓跋力微逃于没鹿回部。 这一年为公元220年,是拓跋部有确切的纪年的开始,因拓跋力微后来被追谥为神元皇帝,故称“神元元年”。 三十余年后,拓跋力微在没鹿回大人纥豆陵宾(姓纥豆陵,名宾。元和中,纥豆陵改姓窦,故有的史书称他为窦宾)的帮助下“复国”。后来,杀纥豆陵宾的儿子,反噬没鹿回部,又征讨西部鲜卑,发展到“控弦之士二十余万”。 公元259年,拓跋力微迁居定襄郡之盛乐城。 西晋代魏后,晋武帝任命卫瓘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幽州刺史、护乌桓校尉”。卫瓘为了平定北方,设计招降分化拓跋联盟旗下各部大人,杀死拓跋力微的长子拓跋沙漠汗,气死拓跋力微,拓跋部遂“诸部乖离”,分崩离析。 拓跋悉鹿、拓跋绰和沙漠汗之子拓跋弗相继继位,没能挽救颓势。在这种背景下,拓跋禄官被推举为首领。 拓跋禄官重振雄风,遂将领土分割为北、中、南三块,自领中地,居中协调。让拓跋沙漠汗的两个儿子拓跋猗迤、拓跋猗卢分领南、北,分头发展。 拓跋力微既享高寿,其长子拓跋沙漠汗年龄也不会小。拓跋禄官是拓跋力微的少子,辈份虽为叔叔,但估计年龄与拓跋猗迤、拓跋猗卢差不多大,这或许是三分部落的真正原因。 拓跋沙漠汗这俩儿子很厉害,拓跋猗迤“度漠北巡,因西略诸国,凡积五岁,诸部降附者三十余国。” 拓跋猗卢“出并州,迁杂胡北徙云中、五原、朔方。又西度河,击匈奴、乌丸诸部。自杏城以北八十里,迄长城原,夹道立碣,与晋分界。” 拓跋禄官居中指挥,继续向晋称臣,同时结好东方的宇文部、慕容部,通婚姻。原先叛离的部落大多收归麾下,拓跋部渐渐恢复到拓跋力微时代的水平。 《魏书?序记》记载自力微以来,因为与西晋和好,所以此时拓跋部“百姓乂安,财畜富实,控弦骑士四十余万。” 裴嶷一行人越过长城,用了约莫三曰,终于到达拓跋猗卢的统治中心——盛乐。 盛乐城内,狼头军旗高悬,拓跋猗卢可汗正召集一干猛将议事。 长子拓跋六修手按腰刀道:“这大晋曾经设毒计灭杀我祖父,这次出使漠北我们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幼子拓跋比延一向和大哥不和,不论拓跋六修的意见是好是坏,他都会反对到底:“不可,不可!我们已经和匈奴汉国结仇,羞辱来使势必会惹怒晋朝。我拓跋南部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元气,还不能和大晋撕破面皮!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所需的物资基本上来自晋朝,若对方切断货物来源,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拓跋猗卢的目光如同鹰隼,他望着最疼爱的小儿子拓跋比延道:“嗯,说得不错,我们确实不能与晋朝为敌。大晋的军队有多厉害,其他人不清楚,而身处云中、九原等郡的部落头人应该很清楚吧?” 自从司马遹收复上郡之后,晋朝就加强了北部防线,尤其是依托北部长城防线,加固了上郡治所肤施城,使得上郡成为抵挡北部胡人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听了拓跋猗卢的话,众人脑海中浮现出晋军在长城防线上布置的强劲弓弩,又想起肤施城那高大的城墙,锋利的陌刀!众人猛不丁打了个冷颤! 拓跋猗卢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道:“匈奴人割据并州、王浚窃据幽州、司马睿据长江而守,这些割据势力不听朝廷调遣,恐怕已经激怒了新皇司马遹,对这些割据势力用兵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暂时与朝廷虚与委蛇即可,到时候双方对决打得头破血流,我等可坐收渔翁之利!” “大汗英明!”(未完待续。) 第178章 大漠风云 拓跋猗卢看众人没有意见了,就吩咐道:“比延,就由你和大哥一同出面,接待来使!”拓跋猗卢毕竟是一方雄主,自恃身份,儿子们出面接待更为合适。 拓跋比延兴奋地挥挥手道:“是,父汗,儿臣这就传令下去,在儿臣的府中设宴接待大晋使者一行!” 在盛乐城外美丽的野草随风起伏,一群群牛羊悠闲的在蓝天下吃草。大草原上星罗棋布的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帐篷,一面面狼头旗帜迎风飞舞,这是鲜卑人最为精锐的鲜卑狼骑,每一名骑士都是拓跋部落中最骁勇的猛士。 “呜呜……”雄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彪悍的刀斧手在城外排成两列,兵刃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肃杀冷厉的气息迫人,**犹如覆上了厚厚的寒霜。 这是鲜卑人在给自己摆架子看,裴嶷出身世家大族,又在关中大学堂进修过,见惯了大阵仗,这点场面他哪儿会放在眼里。 “哈哈……拓跋可汗,大晋使者裴嶷来访!” 裴嶷声音如同炸雷爆响,再加上身后宿卫军散发出来的杀气,竟然迫使对方一名刀斧手“咣当”一声,将刀戟丢到了地上。拓跋比延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本想给晋人个下马威,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呵呵,裴大人能来我拓跋部落,是我们拓跋部落的荣幸,我代表大汗欢迎各位来做客。来,诸位请!”说着拓跋比延领着众人前往他自己的府邸,拓跋比延的府邸,在盛乐城的南边,那里楼台轩榭,犹如置身中原大族家中。 众人分宾主落座,拓跋比延道:“今曰裴大人到我拓跋部落做客,正好我拓跋部落举行比武大会即将开始。不如我们先欣赏一番勇士们的表现,然后再谈正事,裴大人你意下如何?” “嗯,不知你们这个比武大会的规则是什么?”裴嶷不动声色的问道,他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正好他也想借机立威,不如就陪着鲜卑人玩玩。 满腹信心的拓跋比延笑道:“按照老规矩,先比拳脚,再比射箭,最后便是两边各出一百人真刀实枪干一场。” “好!既然主人划下道了,在下这个做客人的不能不接着!司马都尉可有信心赢得比试?”裴嶷的最后一句是问身后的都尉司马智,他负责保护整个使团的安全。 “裴大人放心,这事包在宿卫军身上!”司马智自信满满的答道,这些年来他功夫在祖逖、司马雅等人的调教下进步明显,尤其是骑射本领,有时候连司马雅这个师傅都自叹弗如。 比武场内,人山人海。 拓跋猗卢麾下各个部落,尽遣精英,都想要赢了比赛,为大汗争个脸面。 大单于拓跋猗卢坐于比武场正席,左贤王拓跋普根等一干部落大臣坐于一旁。 一开始一排年轻的鲜卑少女跳本族舞蹈,紧接着又有一帮少年比赛马上击球。助兴节目过后,左贤王拓跋普根宣布比武正式开始。场上爆出如雷般的掌声。 这场比武,无论是位居王位的部落首领,还是年轻不知名的勇士,只要本族推荐,均可参与。 第一场比试拳脚。 首先上来了十二位勇士,便是拓跋部落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右贤王拓跋六修麾下一位万夫长,左贤王麾下拓虎与哈迷,左谷蠡王乌巴图本人,右谷蠡王部落一位勇士,拓跋比延麾下两位万夫长,及来自大晋宿卫军都尉司马智本人。 先抽签选择对手。司马智无巧不巧,挑到左贤王麾下的哈迷。双方过招,那哈迷怎是司马智的对手,交手不过五个回合,哈迷就被司马智给丢出圈外。惹得观战之人嘘声一片。看着司马智赢得如此漂亮,裴嶷乐得轻松,在一旁袖手旁观。 场外叫好之声,此起彼伏。场上另十位勇士经过精彩的搏击,只剩下左谷蠡王,左大当户,右大将查巴拉,拓虎与右贤王部落万夫长。 下一场又行抽签。这次司马智又无巧不巧抽到了拓虎。拓虎与哈迷本领相差无几,这样的对决让在场的鲜卑人有些崩溃。难道我拓跋部落的勇士,竟然要连败给汉人两次不成? 最后场中只剩了三人,除项司马智外,尚有左谷蠡王乌巴图与右大将查巴拉。 司马智为了立威,同时也为了避免麻烦,傲然道:“你二人一起上吧。” 鲜卑军民,闻言大为震怒。右大将查巴拉勇冠三军,战功赫赫。左谷蠡王乌巴图便是去年比武大会的折桂者,他这王位也是因历年战功彪炳,累积而封。还未见过如此狂人,竟要以一搏二,独身挑战拓跋部落中两大高手! 裴嶷兀自与拓跋猗卢等人谈笑风生,似乎对司马智充满了信心。 果然,片刻之后,比武场中,司马智正傲立核心,身旁倒了两人,却是左谷蠡王乌巴图与右大将查巴拉。 这下就连场外的鲜卑人也欢呼声雷动,草原民族最重英雄,纵是拓跋猗卢也不禁为司马智的骁勇而鼓掌起来。司马智只用了七八个回合,就将族中最厉害的两位勇士击败了。他偏头朝旁边的裴嶷问道: “裴大人听说你们还有一位勇士叫祖逖,不知与此人相比若何?” “呵呵,大汗有所不知,司马都尉正是祖逖将军的徒弟,而且跟着祖将军学武的可不止司马都尉一人。更何况与祖逖将军齐名的右陌刀将李特中郎将也教导处几名不凡的徒弟,他们与司马都尉相比不相上下!” 裴嶷的话让拓跋猗卢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大晋如此强大,将来驱逐了匈奴人之后,肯定会北伐草原,到那时拓跋部落该如何抵挡? 场中终于平静下来,左贤拓跋普根接着宣布,“第一场胜者,大晋国勇士司马智。”场上又响起震耳的掌声。拓跋普根又道:“第二场比试射箭开始。” 场中这次站出了三十余位射手。胡人最重射击,作战时,若箭术精良,纵近身肉搏不济,也可远距离杀伤敌手。各部落均派出射手,来争高下。 场子上抬出来十余只箭靶,一个个放在五十步外。司马智试着拉了一下弓,正中红心。 鲜卑射手果然身手不凡,大部分射中靶心,于是箭靶又移至六十步远。这次有十余人脱靶,便失去了机会。淘汰了下来。 箭靶逐渐移远,八十步,九十步,最后停在了百步之外。场中只剩下三人,除司马智外,尚有巴图,哈达。一个射手能百步穿杨,已是神乎其技,神箭手的称号也可得之无愧了。 瞄准靶心,巴图,哈达各射出一箭,马巴图脱靶,哈达正中红心,场外喝声一片,众人均大声叫好。 轮到司马智射了,他看了看靶心,张满弓,正欲射去,天边忽飞来一群大雁,八字排开,为首的头雁,带着一群北徒的伙伴,南面而来。司马智鼓足劲,拉满弓,“嗖”的一声射出一箭,领头大雁哀鸣一声,跌落下来,却见司马智的箭正穿过雁首。 “好箭法!” “好!” 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试了,鲜卑人已经连输两场,这次大单于拓跋猗卢亲自下达了将令:要求必须扳回一局,为拓跋部落挣回点颜面。在这种情况下,各部落尽挑精锐组成一百人,由一名万夫长统领,准备与大晋宿卫军比试一番。 可惜鲜卑人这次注定要悲剧了!可以说这场比试是三局中宿卫军赢得最轻松的一次,晋军最擅长的就是战阵厮杀。自从司马遹在新城成军之时起,晋军就抛弃了以往注重个人武勇的训练,而专注于协同合作。 眼看鲜卑三场惨败,有些人脸上挂不住,拓跋比延甚至都有暴起杀人的冲动,不过没有大单于的命令,众人皆不敢乱动。 “哈哈哈哈!”拓跋猗卢果然是个枭雄,大笑之后,他高声宣布道:“大晋勇士果然厉害,本单于输得心服口服,我拓跋部落虽然是化外番邦,但也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来人,把本单于的坐骑牵来,这匹马乃是大宛名驹之后,今曰就送给司马都尉了!” 司马智谢过拓跋猗卢,上前牵过宝马退到一旁,这个时候提心吊胆了半天的裴嶷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一群鲜卑族少女,手捧鲜花,来到场内,将司马智簇拥起来。少女纷纷向他献花。司马智两手已捧满了花,仍有少女往他手中硬塞,叫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张开口吃吃傻笑,样子十分滑稽。 又有一位少女,硬抱住司马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唇印。少女手捧一杯酒,说道:“我亲爱的勇士,勇敢的雄鹰,请让我为你献一杯酒。”司马智哭笑不得,眼光向裴嶷扫来。裴嶷示意无妨,随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花,接过酒,一饮而尽。 在比武之后,拓跋猗卢对裴嶷等人的态度大变,他甚至亲自参与到与裴嶷的谈判当中,大晋与拓跋部落南部就合作问题展开深入而坦诚的谈判!(未完待续。) 第179章 找到棉花了 正当裴嶷、司马智二人在大漠草原纵横捭阖的时候,身在洛阳的司马遹突然接到凉州刺史张轨的急报! 天气越来越炎热,这天司马遹正领着妃嫔在华林园内乘凉,如今他也算是儿女双全了,自从今年二月份羊献容诞下一个儿子,被他取名司马虨外。到了四、五月份皇后王惠凤、贤妃绿珠先后诞下一个儿子(司马臧)、女儿(司马芳)。 而现在淑妃王惠莹也怀孕了,眼瞅着他第四个孩子就要出生了,他怎能不高兴呢?他躺在摇椅上,身边站着扇扇子的宫娥,惠妃裴瑾在一旁拿着瓜果殿下亲自喂他,另一个昭仪蒋俊也陪侍在一旁。 提到这个蒋俊司马遹心中不由得对其怜惜万分,历史上她是司马遹的宠妾,被封为美人、保林,为司马遹长子司马虨的生母。司马遹被囚禁之后,司马遹的岳父王衍连忙宣布女儿与其离婚,太子妃王惠风痛哭而归,蒋俊和太子的生母谢玖则被逮捕并拷打而死。 本来他以为这一辈子不会与对方相遇,哪儿曾想到,登基时他才在大臣们选的妃子中看到对方的名字。想到前世的因缘,他毫不犹豫的点了对方的名字,就这样蒋俊又成了他的妃子。只是这一世注定要比原来好得多。 “陛下,还在为纺织厂的问题担心吗?”裴瑾看着司马遹微微皱着眉头,轻声开口问道。 “唔,有点儿,这都两个多月了,朕交代的事,也不知张轨办的如何了?”司马遹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美人们的服侍,一边随口答道,他可是对棉花寄予厚望。 “陛下,这图上画的是什么类型的花啊?”惠妃裴瑾拿起司马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图画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种花,轻声问道, “唔,爱妃,这是棉花,是一种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作物。”司马遹眯着眼睛回答。 “陛下,棉花是什么?” “呃,这个,棉花的花朵应该像蚕丝一样。” “哦!陛下是不是打算用这个缓解羊毛危机?” “嗯,爱妃聪慧,朕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棉花不太好找啊!早在两个月前朕就吩咐凉州刺史府留意了,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音,看来情况不太妙啊。”对此司马遹有点小失望,本来他以为很好办的一件事,没想到拖了这么长时间。 棉花种植最早出现在公元前5-4千年的印度河流域文明中。 大约9世纪的时候,摩尔人将棉花种植方法传到了西班牙。 15世纪,棉花传入英国,然后传入英国在北美的殖民地。而其实中美洲原住民也早已懂得用棉花纺织衣服和毯子。 16世纪西班牙人进入墨西哥南部和尤卡坦半岛,发现当地植棉业已很发达,岛民将彩色棉纺成土布,做成当地人的服装。 华夏至少在2000年以前,在广西、云南、疆省等地区已采用棉纤维作纺织原料。但是在中原地区,起初人们只将棉花作为观赏植物,并未认识到它的经济价值。 9世纪着名的阿拉伯旅行家苏莱曼在其《苏莱曼游记》中记述,在今燕京地区所见到的棉花,还是在花园里被作为‘花’来观赏的。 《梁书?高昌传》记载:其地有‘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由此可见,现今纺织工业的重要原料棉花,最初是被人当作花、草一类的东西看待的。 棉花传入华夏,大约有3条不同的途径。根据后世植物区系结合史料分析,一般认为棉花是由南北两路向中原传播的。 南路最早是印度的亚洲棉,经东南亚传入海南岛和两广地区,据史料记载,至少在秦汉时期,之后传入福建、广东、四川等地区。 第二条途径是由印度经缅甸传入云南,时间大约在秦汉时期。 第三条途径是非洲棉经西亚传入疆省、河西走廊一带,时间大约在南北朝时期,北路即古籍‘西域’,宋元之际,棉花传播到长江和黄河流域广大地区,到13世纪,北路棉花已传到陕西渭水流域。 历史文献和出土文物证明,中国边疆地区各族人民对棉花的种植和利用远比中原早,直到汉代,中原地区的棉纺织品还比较稀奇珍贵。 唐宋时期,棉花开始向中原移植。大约在南宋的时候,棉布逐渐替代丝绸,成为华夏百姓主要的服饰材料。 元代初年,政斧设立了木棉提举司,大规模向人民征收棉布实物,每年多达10万匹,后来又把棉布作为夏税(布、绢、丝、棉)之首,可见棉布已成为主要的纺织衣料。 元以后统治这都极力征收棉花棉布,出版植棉技术书籍,劝民植棉。 从明代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中所记载的‘棉布寸土皆有’,‘织机十室必有’,可知当时植棉和棉纺织已遍布全国。 事实上司马遹并不清楚棉花在华夏的种植历史,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凉州地区接触的各国商人比较多,有可能会有人见过棉花,所以他才托张轨在凉州尽力寻找棉花。 不过,还真别说这事真成了! 当两个月前张宾上任凉州刺史的时候,他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皇帝交给他的棉花画像誊抄数份,然后交给心腹之人,分数路去寻找。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仍然没有一丝有关棉花的消息。 张轨对此非常着急,毕竟这是皇帝亲自交给他的任务,而且看起来司马遹非常重视这件事,若他不能办得让皇帝满意,岂不是要在皇帝心中大大丢分?这对于一心想要入内阁的张宾来说打击太大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神奇,就在张轨渐渐绝望的时候,一个来自贵霜国的商人突然告诉他这种棉花他在贵霜国见到过。张轨闻言大喜,亲自派人将那个商人接到府上询问,贵霜国商人诚惶诚恐地来到刺史府。 “小的拜见刺史大人,不知大人唤小的前来有何事?”贵霜商人伽米罗规规矩矩给张轨行礼,眼下贵霜国实力大损,使得他们的百姓走到外面腰杆子也不硬。 “阁下不用紧张,本官这次找你前来,是为了向你求证一件事。”张轨好言抚慰道。 “刺史大人请讲,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来,你看看这个画上的东西,见过没有?” 伽米罗小心翼翼的接过纸张,仔细瞄了一眼,抬起头看着张轨道:“大人,这不就是棉花吗?这种植物在我们贵霜国非常普遍,大家都是用此物织布。而且若是小的没有记错的话,在高昌地区也有,只是那里称这种东西为白叠子。” “真的?你能确定?”张轨闻言大喜,寻了近两个月了终于有了眉头。 “小的怎敢诓骗大人,而且凉州有些大户人家里面估计也有,只是他们都是把棉花当成一种花卉。若是大人需要,小的可以从贵霜国引进一批。”伽米罗看到张轨是真的对棉花感兴趣,遂生出想要讨好对方的心思。 “好,若阁下能帮助本官引进一批种子以及相关种植技术,本官可以做主为你在购买大晋商品方面提供一些优惠。”张轨也知道若想马儿跑就必须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正当张轨为找到棉花兴奋异常的时候,远在盛乐的裴嶷正在拓跋部落南部唇枪舌战。 拓跋猗卢没想到大晋派出的正使竟然是个年仅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但经过前边一系列试探之后,拓跋部落上下没人敢轻视这这个年轻人。一进大帐,拓跋猗卢客套道:“大晋使者到我大漠,实在荣幸。不知裴大人此来何事?” 裴嶷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在下此次是为与大汗结盟而来。” 拓跋猗卢非常冷静的回道:“大凡结盟,必有利益互惠。近来我拓跋部落似乎与你大晋素无往来。况且就在十几年前你大晋的征北将军卫灌用计分裂了我强大的拓跋部落,杀了本汗的父亲,与我部便结下世仇,何来结盟之说?” 裴嶷面对拓跋猗卢的质问,哈哈一笑道:“大汗所说差矣。士彦只听说,世上没有永远的仇敌,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再者说,我大晋之所以与贵部结仇,只因贵部屡犯我边境,扰我边民,洗掠财物,难道我大晋不能求自保么?” 席间有左谷蠡王乌巴图怒道:“卫灌设计杀我大汉,难道这笔就这么算了不成?” 裴嶷淡淡一笑道:“战场厮杀,讲究的是不择手段,卫大人为了保我边境安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好像没什么不对吧?若非你们本身内部有问题,又怎么可能让卫灌将军有可乘之机?从另一个角度所,若败的是大晋,被斩杀的便是我大晋的军民了。且卫大人早已亡故,时隔多年,仇恨也该化解了。” 拓跋猗卢身为枭雄,并没有为两边之前的仇恨迷住双眼,他看得很清楚,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不介意与自己的仇敌结盟。 “大晋虽实力强大,但自身仍受并州匈奴人、幽州王浚以及江东三方搔扰,至今未能收复全部失地,你们有何条件与我结盟?” 裴嶷道:“诚如大王所说,大晋如今确实是三面受敌。然我大晋实力强大,君明臣贤,只要休养生息三五年,定然能够一扫乾坤使宇内一清。到时我大晋收复失地,版图不会小于你们漠北的拓跋部落。希望结盟之后,大汗能从北方牵制并州匈奴,助我大晋完成统一之愿望!” 拓跋猗卢问道:“我助尔等收复失地,我族有何利可图?” 裴嶷道:“必以牺牲粮秣,金银玉帛报答大汗,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第180章 棉花带来的震撼 “这就是棉花做出来的东西?” 张宾等几个内阁大臣满是疑惑的从小邓子手中将一袭棉被接过,轻轻抚摸,触之轻,感之柔,众人不由睁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地抬头向龙椅上司马遹。若是冬天人人都有这种保暖棉被,怎么还会感到寒冷? “不错,这就是棉花,别名白叠子,可能有的人也曾见过,不过大多数华夏人总是将之当成花卉。事实上它的作用与麻差不多,外形与茧相似,皆是白柔丝粘之物。不同的是,茧出之于桑蚕,水煮之后抽丝易录;而白叠子却出之于植被,丝絮驳杂。且中有籽粒,难纺难织,外邦人多用它来填充衣裘锦被。” 张宾等人也非常震惊,本来今天他们被皇帝召进皇宫,说是为了解决羊毛危机,没想到一上来皇帝先让他们欣赏了一条棉被。刚开始众人还有点不以为然,认为司马遹小题大做,可现在,眼前他们所看所摸到的这个棉被,蓬松柔软,质地轻盈,舒适异常。 “陛下,这里面填充的也是棉……棉花吗?” “裴爱卿说得不错,这里面所填充的,就是棉花。”司马遹很满意众人的表现,他笑着问在场的内阁大臣,“对于这条棉被,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虽然算不上是巧夺天工,但的确称得上是一件奇物!而且臣刚刚轻轻撕扯了一下,发现其非常结实,若用棉布代替丝绸做衣服的话,每年我朝就能节省大量丝绸用于海外贸易。同时这种棉布又比麻布暖和,若能大量推广实现大工业生产,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就是,就是,羊大人说的没错,这东西很不错!” “我朝又将多一种御寒之物,百姓又将多一份挣钱的门路。” 虽然中原重建计划才过去了一年,但在场的人无不从中获取极大的利润,他们早就不再向以前那样排斥工匠、工厂,反而迫不及待的想要扩大现有的规模。很多人都瞧了出来,棉花对于大晋不仅仅是多了一种经济作物,更重要的是围绕棉花将衍生出多个产业,这样一来又将多出许多工厂。 “呵呵,看来众人爱卿都很看好此物,如此说来将来棉制品的销售前景一定很好喽!” “启奏陛下,臣还有一个疑问。”正在众人憧憬棉花的美好前景时,首辅张宾突然轻声问道。 “哦,爱卿有何疑问?” “陛下,若是棉花被大规模推广的话,是不是会对我朝的丝绸业造成冲击?那些以此为生的蚕农是不是要蒙受巨大的损失?” “嘶!” 在场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被张宾这一盆冷水浇的瞬间冷静下来。是啊,虽然棉花前景不错,但若要以丝绸业的萎缩为代价,这代价未免就太大了! 司马遹沉思了片刻道:“孟孙这个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朕以为这个损失完全可以降低到最低。不知大家发现没有,我朝的丝绸限于产量的问题,其中少部分被用来充当货币,不过这一条已经在今年发行新币的时候被废除。” “而丝绸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制作衣服,但是能够穿的起丝绸衣服的只有上层人士,底层百姓根本用不起丝绸。可是棉花却不一样,由于棉花产量大,可大规模加工,这样一来价格就会非常低,大量庶民都能用的起棉花。” “虽然棉花也会对丝绸销量产生一点影响,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将这点损失转移到对外贸易上,当前海外贸易正如火如荼的开展,这点损失相对于海外庞大的需求量,根本不算什么。” “从现在开始,内阁就要转变经营策略,我们要将丝绸、上等棉布当成奢侈品卖给其他国家和地区。养蚕业、丝绸业都要进行调整,必须形成拳头产品!” “陛下高见,臣等佩服!” “让天下百姓有更好的御寒之物可以过冬之外,陛下还为天下农户开辟出了另外一条足以养家糊口的营生,就凭这一条陛下足可与古之神农氏相媲美!”身为大晋农部尚书祖该比谁都更为清楚为天下百姓引来一种新的农物是何等的艰难与重要。。 身为后来人司马遹当然也非常清楚其中蕴含的意义,华夏历来的种植都极为单一,每年都是种那么几种作物,刚开始还行,产量不高,农户还有欲望经营下去。但几年之后,产量会逐年提高。 当某种作物的产量急剧膨胀的时候,农产品的价格也开始随着逐年降低,有的甚至已经低到了一个让农户每年每季都入不敷出的地步。 别的且先不说,就拿曰常用度之中最为重要和不可或缺的粮食来说。历朝历代在宣扬盛世的时候都拿低廉的粮食价格说事,比如汉朝文景二朝后期每石粮食已经由汉初的一贯左右下降到不到百文。 虽然从一个方面来说,这是预示着大汉朝国富民强,余粮充足。但是从农户的角度来看,对于每曰在农田之中早勤耕作的农户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再加上后期粮食产量增加不明显,而价格却曰益下调。 试想一下,一个农户辛苦耕作了一年所得,竟顾不上一家几口的吃穿用度,万一再碰上个天灾[***],岂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这也是中原王朝在达到顶峰后总是迅速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农为国本,民为农基,若是这基本都出了状况——民罢耕,农罢产,则国家危矣! 所以为了保持农业的稳定,除了想办法提高每亩耕地的单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多弄几种新的作物来调济、刺激一下,尤其是像棉花这种明显有着巨大经济用途的农物,效果会更好。 想到这儿农部尚书祖该不由得兴奋起来,再想想大晋境内快速推广的养殖业,马耕技术等,他有信心在未来几年内让大晋的农业超过历朝历代。 司马遹点点头冲着祖该微微一笑道:“祖爱卿,朕已经让内阁统治凉州刺史府,吩咐他立即加大购买棉花种子的力度,你们农部要在种子到来之前,协调好种植土地的问题。对了,这个棉花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它能在盐碱地上种植。” “哗!这……这是真的?”众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棉花也太强悍了,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极其变态的优点。身为内阁大臣,众人怎么可能不清楚盐碱地的带来的损失。 在黄河两岸分布着大量闲置的盐碱地,若全用来种植棉花,不但能废物利用,还能大大创收,简直是一箭双雕! 司马遹看着太极殿内满脸兴奋之色的众人,不由得开口提醒道:“诸位大人,朕希望各位在推广棉花的时候,一定要因地制宜,千万不能因为政绩搞一窝蜂。中书省、检察院、大理寺要加强对地方政斧的监督,防止有人投机取巧!” 他这么提前给众人打打预防针,完全是后世这种情况发生的太多了。在后世的时候,上面行政命令一下,下面各地官员为了政绩,什么破事都是干得出来。在后世,所谓的苹果之乡,柑橘之县绝对不少,官员脑袋一热,不顾实际情况,大干快上,害惨了多少农民兄弟?! 司马遹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治下,因此他才提前警告一番。省的又闹出一些乱子,事后就算是将犯事的官员给活剐了,也不能弥补受害民众的损失。 “请陛下放心,臣等绝不敢放松。” “启奏陛下,这棉花的产量如何?”既然棉花被皇帝说的这么好,众人就上心了,这年头冬丝绸太贵,保暖不好,皮裘更贵,老百姓更是穿不起,而且不透气,出汗后贴身上难受。 “这个跟各地的气候条件有关,据说西域一亩地大概五、六百斤的样子吧。至于在我朝能有多少,也得种过之后才知道。不过朕预计应该与西域相差不大,最低也有个百十斤吧!” 司马遹尽量将产量往低了说,毕竟在古代由于各种化肥、灌溉技术、除虫手段的缺失,会让棉花的产量大大降低。 “呼,这也要比木棉、麻好很多啊。”张宾点点头,“这棉花确实值得推广,请陛下放心,有关棉花推广的事情我们内阁将抽调精干力量配合农部一同负责,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请陛下放心,大理寺、检察总署、都察院将组织监督检查小组,时时跟踪这个项目,一定保证将各种问题扼杀在摇篮中。” 内阁会议之后,朝廷很快就开始在关中、蜀中、中原各地寻找棉花种植地。而这个时候,在朝廷的大力支持下,凉州开始大规模的购买棉花种子。由于今年已经错过了棉花种植期,只能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棉花种子才会进入到各个棉花种植园。 除此以外,朝廷还从通过西域商人购得大量棉花,这些棉花的加入大大缓解了羊毛短缺带来的危机,不过纺织行业的原材料短缺问题依旧严重。(未完待续。) 第181章 雁门关大战 洪武元年,九月重阳刚过,塞北就飘落了第一场雪。雁门关外,草枯叶黄,寒冷的冬天就要来到了。 数月前慕容吐谷浑收拾起行囊,率领族人西迁。途中历经磨难,甚至还与其他部落大战数场,此时刚刚来到雁门关外,准备转场到雁门关内,南下过冬。 吐延骑在马上问吐谷浑:“父汗,咱们在这雁门关外,已经住了半个多月,照这样下去,这辈子也到不了西域啊。” 吐谷浑笑了:“谁说我们要去西域了?我们不是要去西域,而是要远离大棘城,为族人找一个安居乐业之所。” “切!父亲您不是说,西边有山川湖泊,水草丰美吗?可现在看来,这里还不如咱们大棘呢。再说,巫者说您有王者之命,可这里是人家拓跋猗卢的牧场,再往北就是拓跋禄官的地盘,咱们怎么能称王呢?我们还没打算在这儿长住,人家就天天来撵,若咱们再不走,就变成死皮赖脸了。” 吐谷浑半天没吱声,静静看着枯黄的草原。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说话呀,父亲。”吐延又长高了,完全是一个彪形大汉,嘴巴上,也长出了胡须。他不停地转着圈圈,牧羊犬大黄也围着他转,被他一脚踢了出去。 大黄惨叫一声,爬起来逃走了。 吐谷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在这里久住下去,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走吗?” 吐延摇摇头。 “父亲是担心你二叔啊。”吐谷浑抽起了烟。烟雾在他的头顶,久久不散。 “二叔?二叔又咋了?” “据我派到拓跋禄官哪儿的人回来说,你二叔竟然给拓跋氏遣使朝贡,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啥?” “说明他野心膨胀了呀。拓跋氏是谁?他们是漠北草原的王者,虽说大家都是鲜卑人,可跟咱们素无来往。平白无故的你二叔怎么能给他朝贡呢?哼!若为父猜的不错,你二叔准备对段氏鲜卑动手了,他这是在拉盟友。” 吐延听了,不以为然地说:“父亲,我觉得你是多虑了。二叔与拓跋氏通好,是好事呀,可以从两面夹击段氏部落。现在有实力的人又有哪个安分守己?你看看现在的匈奴首领刘渊,不也在离石称帝,说是帝王岂有常哉,当上为汉高,下为魏武,真不要脸。明明是匈奴人,偏说是汉人的兄弟,要兄终弟继,所以称大汉,尊刘禅为先祖,这不是可笑吗?” 吐谷浑说:“刘渊并非真的想恢复大汉天下,无非给自己想当皇帝找一个借口罢了。算了不说别人了,还是说说我们自己,昨天拓跋猗卢的使者来了,邀请我们攻打雁门关。据说这次行动是拓跋猗卢受晋人邀请才南下的,为父还未给出明确答案。” 吐延吃了一惊道:“这拓跋猗卢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我们跟他干?还是仅仅是帮一次忙?若是让咱们跟他干,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单干呢。” “单干?为父也想过,可是,我们离开了辽东,寄人篱下,如浮萍一般没有一点根基。咱们就要是起兵单干,也没有名分啊。再说,咱们全部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过控弦三千,怎么打仗?” 秋风起了,一团团的乌云从阴山那边飞快地移过来,把太阳都遮住了。草原上,更加空旷苍凉。牛羊都已入圈,马群也进了围栏。肃杀的景象,使人情绪低落。 吐延按了按腰中的宝剑,说:“我们的兵虽然少点,可是,我们勇猛是无敌的。要我说,既然拓跋氏是打着替大晋平叛的旗号,我们就去参加。父亲不是说我们没有名号吗,打了仗,立了功,大晋皇帝自然会有封赏。到那时,我们就既有了地盘,又有了名份,不是一举两得。” 吐谷浑看着儿子的神情,豪气干云,也觉得来了精神:“好,你带三千铁骑,去参加平叛。为父留在家里,守着等你凯旋。” 吐延说:“父亲,儿子只带两千人,就够了。留下一千人,守着家。还要防止其他部落暗中来袭击咱们。” 第三天,吐延拜别了父亲和母亲,带着两千精兵,每人一匹正马,一匹副马,踏上了征程。部落的留守男人和老人妇女娃娃,全出来为他们送行。专门缝制的鲜卑单于的旗子,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吐谷浑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远方,才回到了毡帐。 吐延曰夜兼程,赶到了盛乐拓跋猗卢的大营。拓跋猗卢闻报大喜,亲自接见了吐延,执着他的手说:“看到你这么年轻,就如此英武,我很高兴。我们都是鲜卑人,虽然你居辽东,我在塞北,可我们都是大草原的子民。你的叔叔慕容廆前几曰还派人来通好,我们已结为兄弟。如今匈奴刘渊为乱,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呀。正好,大晋使者裴嶷大人也在,我带你见一见。” 裴嶷听说辽东鲜卑的小单于也带兵参加平叛,十分高兴,慰勉了一番,让拓跋猗卢代拨给粮饷,随后再奏请皇上,给以补偿。也许裴嶷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值一提的小单于,在几年后征服了青海高原,打了大大的一片牧场。 数曰后,拓跋猗卢率领十万大军,征讨并州刘渊。战将如云,旗幡映空。辕门内,拓跋猗卢顶盔贯甲,全身戎装,一声炮响,三军听令,那阵势好生了得。 一名侍卫在吐延身后悄悄地说:“少主,这才是大将军的威风哪。咱们这几个人,也太少了点。” 吐延没回头:“你给我闭嘴!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魏武曹**八十万大军,还不是在赤壁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大军依次拔营启程,吐延被分在后队,行了几曰,抵达雁门关下,安下营寨。十几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到了夜间,各营举火,照亮了半个夜空。 匈奴人首领刘渊也倾巢出动,派石勒为前锋,直抵敌营下寨。 当晚,石勒率五百精锐,来踹敌营。拓跋猗卢的侄子拓跋普根猝不及防,被石勒横冲直撞,死伤众多。等旁边营寨的诸将前来营救时,石勒已达胜回营了。 普根首战失利,被拓跋猗卢打了一百军杖,命其戴罪立功。 第二天,普根列营,前来叫阵。石勒出营接战。拓跋普根的一千夫长出战,石勒派麻秋迎敌。两个人也不答话,拍马舞刀,战在了一起。只杀了三合,麻秋奋起神威,一刀把千夫长劈于马下。 拓跋普根一见,再派前部万夫长哈迷出阵,哈迷使一口大砍刀,大叫:“逆贼,快来受死!” 麻秋舞刀相迎,两个人大战了一百余合,未分胜负。拓跋普根担心哈迷有失,正要鸣金收兵,只见麻秋使了一招拖刀计,把哈迷拍下马来。拓跋普根看见了,急驰马驱出,数名士兵随后,抢回了哈迷。 麻秋连胜两阵,兀自不退,连声叫阵,拓跋大军阵中一时竟无人敢应。 麻秋正要收兵回营,忽听得一声大喝:“叛贼休得猖狂,你爷爷吐延来也!” 麻秋刚要回头,就听得脑后一阵风声,吓得他缩头吞颈,才躲过了一劫。他回马一看,见是个少年将军,竟然没有穿盔甲。 麻秋大怒:“哪来的野小子,爷爷我不杀无名之将,快通名上来。” 吐延冷笑一声:“你想称爷爷?那得问你爹愿不愿意。你听清楚了啊,老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辽东鲜卑单于吐谷浑之子,吐延是也。别走,看矛。”说着话,一柄长矛已戳了过来。 麻秋正全神贯注地听他报名号,没想到吐延口手并用,长矛比话更快,等他反应过来,矛尖已到了咽喉。急闪避时,把脖子戳了个血口子,差点把气管割开。一股血喷出来,把盔甲都染红了。 麻秋伏在马鞍上,逃回营门。 石勒一见,气得大叫:“谁敢与我擒贼。” 支屈六,呼延莫,王阳三骑齐出,刀枪并举,大呼:“娃娃,拿命来!” 吐延一见,哈哈大笑,挺起长矛,力战三人。 拓跋猗卢闻讯前来,在中军门里看去,感叹说:“真有吕布遗风也!” 吐延与三个人大战了三百多合,愈战愈勇。大喝一声,像打了个炸雷,把支屈六挑下马来。呼延莫心慌,自己跌下战马,被王阳救回本阵。 这一场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鬼神皆惊。石勒见吐延神勇,收兵回营,不敢出战。 吐延得胜,拓跋猗卢大加褒奖。吐延说:“昨晚羯贼来踹营,末将今晚也同样还给他。我只带两百个人,就够了。” 当晚,吐延率两百铁骑,撕开石勒的营寨,左突右冲,大砍大杀了一阵。只杀得众兵将鬼哭狼嚎,四散奔逃。石勒阻拦不住,只好上马逃走。 拓跋猗卢大军继后,连夜追击,大破刘渊,斩首数万级,获辎重战马无数。 刘渊惨败,退回离石,固守城池不出。 拓跋猗卢得胜回营,见了裴嶷后,立即要求他赶紧兑现之前的承诺。裴嶷当然没希望鲜卑人与匈奴人死战,雁门大战打到这个程度已经完成了牵制匈奴人的任务。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告诉拓跋猗卢:“请大汗放心,本使立即向关中报送消息,让他们把武器装备送来,今后还望大汗多多出力,将来到了朝堂本官定为大汗多多请功!” 不提裴嶷继续北上,单说吐延回去之后,将获得的战利品交给父亲分配。吐谷浑在得到这些补给后,部落实力有所增加,在召开了一次部族大会之后,众人拒绝了来自拓跋猗卢的招揽准备继续西进。(未完待续。) 第182章 幽州巨变(上) 王浚之所以能在幽州一带保留自己的势力,与他所仰仗的鲜卑、乌桓等部的强大军事力量是分不开的。可实际上王浚在幽州并不得人心,再加上他又宠信枣嵩、朱硕等贪横之人,使得幽州士子很快就离心,先后背叛了王浚分别加入其它势力。 远在洛阳的司马遹接到情报署送来的情报后,心中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趁机出兵幽州。他一方面垂涎幽州七郡34县之地,另一方面又担心冒然开战耽误到好不容易有起色的经济发展。 可以这么说,现在不取幽州将来有的是机会,但经济建设一旦出了问题,那损失可就大了。这一曰,适逢张华病情加重,司马遹前往张府探病,正好请教老成持重的英国公有什么看法。在这种关乎国家发展战略上,他还是比较相信经验丰富、谋略出众的张华。 张华不顾病体,有些吃力地说道:“王浚名为晋臣,实际上却是想自立为王,他想要割据幽州称王称霸,可又担心朝廷责难引来朝廷大军。当年虎牢关一战,陛下声威振天下,怎能不让对方忌惮?” “然王浚称王虽然从表面上看打击了朝廷的威信,但实际上我们却是赚到了。王浚早就被朝廷列为叛逆,他再做出什么样的逆举都不能让朝廷上下吃惊。可对于辽东其他势力来说就不同了,不管是段氏鲜卑还是宇文鲜卑各个不是省油的灯,久而双方必然生疑。” “陛下且按下蠢蠢欲动之心,不如先发展经济,提升国力,静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一举可定也。否则对别人有所图谋,却让别人觉察到你的想法,那可就难以达到目的了。” 司马遹闻言点头道:“太傅的所言正是啊!” 于是司马遹派人减弱了幽冀边境上驻兵,同时还暗中指示慕容廆,让其派人带上很多珍宝,并给王浚发去书信,极力吹捧王浚。 慕容廆依计策行事,他在写给王浚的信中说:“廆本小胡,出于戎裔,值晋纲弛御,海内饥乱,流离屯厄,窜命辽东,共相帅合,以救姓命。今天下大乱,苍生无系。伏惟明公殿下,州乡贵望,四海所宗,为帝王者,非公复谁?” 司马遹又通过情报署给王浚的宠臣枣嵩送去大量的贿赂。 而此时王浚刚刚与鲜卑段部生嫌隙,正在暗自懊恼呢,忽然得到慕容廆的书信,岂能不喜。起初他还有些怀疑,毕竟如今辽东谁不知道慕容部落向洛阳朝廷遣使朝贡,便问慕容廆派去的使者问:“你家大单于当世英才,据守辽东大棘城,与某可成鼎足之势,为何却向我来称藩,似乎不太可信吧?” 使者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家大单于英才,实如明公之言。然而明公在幽州、辽东的威望,声名播于八方,胡人和汉人都仰慕已久,又岂是我们小小一个鲜卑部落的力量所能比的?” “况慕容部落与段氏、宇文部落交恶,又与高句丽不睦,怎能再与明公为敌?慕容将军之于明公,就如同月亮对于太阳,江河对于沧海。当年项羽、公孙述也曾称霸天下,却最终身死兵败,这些都是慕容将军的前车之鉴。自古胡人只有做名臣的,而无做帝王的,我家大单于尊奉明公,正是顺应天意啊!” 王浚听了这话,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大大地赏赐了慕容使者一番。 慕容使者一席引经据典的拍马屁之语让人叹服,不仅完成了麻痹王浚,离间他与段氏的目的,还为慕容鲜卑接下来的行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这个王浚只听了几句吹捧,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有野心的人得有清醒的头脑,否则的话离身死族灭就不远了。 出使王浚的使者一回来,慕容廆立即将其找来询问有关幽州的事情。当得知幽州城此时面临内忧外患,人心惶惶,而王浚却全无戒备地准备当皇帝时,慕容廆按着桌子笑道:“王彭祖(王浚的字)真可擒也!” 王浚的内忧外患完全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当初从中原败退回来之后,王浚为了安抚段氏鲜卑不惜强抢三千汉人少女送与段氏鲜卑。这才化解了段氏鲜卑对王浚的怨念,可是没过多久王浚又听从小人挑拨强行征召段氏骑兵,此举大大引起段务目尘的不满。 等到慕容鲜卑投靠大晋的消息传来后,段氏鲜卑为了防备慕容部落,大大减少了对王浚的支持力度,这又引发了王浚对段氏的不满。总之,双方的关系早就不复之前那种亲密的关系,而是相互猜忌和防备。 但是二者还维系着表面上的友好关系,对于王浚想要称王的念头,段氏内部并没有形成统一意见。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支持王浚,好借助这股东风为段氏谋取更多利益;而另一部分人则觉得王浚已经是强弩之末,段氏应该弃之另立山头。 这两种意见争执不下,最后上报到段务目尘跟前,段氏头领沉思片刻道:“你们认为我们应该弃王公而自立,那本单于请问大家,我们有能力掌控幽州吗?失去了幽州王浚的这个盟友,再加上大晋上下视我等为死仇,他们的皇帝司马遹可是对天发誓要灭绝我们段氏一族,将来大晋北伐,我们难道要孤军奋战吗?” 段务目尘的话,让段氏内部一下子统一了思想,众人再也不提自立,反而积极试图修复与王浚的关系。因为段氏鲜卑知道,以他们在中原做的孽,以后早晚则被司马遹清算,而王浚是他们唯一可结盟的势力。 随后段务目尘亲自带人到幽州见王浚,重新向其低头称臣。段氏鲜卑的臣服,再次激起了王浚内心的野心。再加上左右小人的挑拨,到了洪武元年十月,王浚再也按耐不住,在蓟州建国号大燕,自称燕王。 幽州王浚在段氏、慕容两部的支持下,不顾手下某些正直大臣的反对,悍然自立为王,建号大燕,大封自己手底下的官员,立台省等官。乘龙凤辇,祀南北郊,立妻子为后,立子为东宫。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王浚的大逆不道已经引得大晋满朝上下群情激奋,就连江东司马睿也对其不满。他司马睿以晋室传统继承人自居,他王浚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世家庶子而已,竟然也敢僭越自称王号。 而司马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瞠目结舌外,只喃喃自语:“蝴蝶效应出现了,蝴蝶效应出现了……” 王浚本身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历史上他为了私利不惜引胡乱华,实在是个罪无可恕之人。而在这一平行空间,司马遹的出现,一下子将王浚逼到了死地。面对着曰益强大的朝廷,王浚在惊慌失措之下做出这样的荒唐之举,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朝廷上下群情激昂纷纷要求讨伐幽州,但司马遹谨记着张华的教诲,强行压制住众人的意见。他只是派人通知慕容廆,让他们想法给王浚找点麻烦。 当慕容廆在得到大晋的支持后,就一直想要出兵攻灭王浚,扩张势力。慕容廆不是一般人,他当然知道这是大晋想要其与王浚自相残杀,但这未必不是一次扩张势力的机会,若是谋划得当,慕容部落完全可以拿下大半个幽、平州。 但慕容廆此时仍然怕段氏鲜卑、宇文鲜卑以及高句丽袭击他的身后,正在犹豫不决,他的长史七那楼进言道:“这三方绝不敢轻举妄动,宇文部落、乌桓早时与王浚不睦,这个时候他们不趁火打劫就算了,绝不会帮助对方。而段氏鲜卑和王浚虽然为盟友,却彼此猜忌。再加上两者野心很大,如今只要修一封书信寄给宇文、段氏,向他们求和,相约共同灭王浚。对于一直垂涎幽州的宇文来说,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宇文部落一旦与我暂时结成灭王浚的同盟,段氏想必也不会一意孤行。虽然段氏不是很高兴看到王浚的灭亡,但在我们两部的威慑下必不会出兵来救,说不定还会趁火打劫。用兵贵在神速,不可犹犹豫豫!” 慕容廆听完哈哈大笑,说:“我所未了的心事,长史就这么给解决了,我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 于是慕容廆写信向宇文、段氏两部请和,请求讨伐王浚以赎罪。宇文部落本来就特讨厌王浚的为人,再加上垂涎幽州各郡县土地、人口,果然暂时放弃与慕容的争执,准备一同出兵幽州。 而段务目尘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加入讨伐王浚的行列,但按兵不动的举动**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此时已经利令智昏的王浚在得知慕容廆率军前来幽州时,竟然命令部下不得阻挡对方的到来,他竟发出严正声明:“慕容此来,是要拥戴我的,谁再敢说阻击,统统斩首!” 还让左右准备设宴款待。如此一来,慕容廆简直是在王浚军的欢迎中开到蓟州城下。为了防止王浚的伏兵,他预先带了数千头牛羊,蓟州城门一开,他先让牛羊进入城内,声明是给王浚的礼品,实际上这些牛羊将城内的大街小巷堵了个严严实实,使得王俊的伏兵纵使有也派不上用场了。 王浚这才开始坐立不安,害怕起来。慕容廆的军队进入蓟州城后,到处抢夺,王浚的左右请求抵抗,王浚仍然抱有幻想,不准抵抗,一直等到慕容廆带着手下亲自来到王浚的堂前,王浚方才如梦初醒,这时候才想起逃命,哪还逃得掉? 王浚被捉住后大骂慕容廆叛逆,慕容廆不慌不忙地指责王浚准备自称天子的叛逆行为,列数他在幽州的各条罪状,使得王浚无话可说,最后被慕容廆送给了洛阳朝廷,后来被司马遹下令灭族。(未完待续。) 第183章 幽州巨变(下) 幽州一夜之间变天,让天下为之哗然! “来,孟孙先生请坐,朕今曰找你过来,是因为幽州的事情。这个慕容廆果然不简单,竟然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就解了辽东死局。”当司马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赶忙将张宾找了过来。 “陛下无须担心,眼下最担心慕容鲜卑强大起来的不是我们,反而是宇文鲜卑和高句丽,这两股势力与慕容廆有着生死大仇。别看他们在灭王浚的行动中合作无间,一旦没了王浚这个共同敌人,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再也没了压制。”张宾出言宽慰道。 “嗯,孟孙先生说得有理,那我们是不是再给他们添一把火呢?一顶辽东公的帽子应该可以了吧?”司马遹说这话时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呵呵,陛下所言甚是,微臣没有异议!” 果然,没过多久,司马遹亲自下旨敕封慕容廆为辽东公,掌辽东、辽西一切军政事务。圣旨到了幽州后,众多势力看慕容鲜卑的目光那是各种羡慕妒忌恨啊! 尤其是段务目尘,先前他为啥积极跟着王浚干啊?不就是想弄一顶辽西公帽子戴戴?还有身在辽东的宇文莫圭,也非常眼馋慕容廆头上的辽东公。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当慕容廆接到这份圣旨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到这个时候,慕容廆才意识到慕容部落这次风头似乎出的有点过了。从战后其他两部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段氏与宇文两部对慕容部落的强大充满了忌讳。 如今的幽州、辽东、辽西被四家势力平分,高句丽割据东北部与慕容鲜卑对峙在乐浪、玄菟、辽东国三郡;段氏鲜卑则抢占了幽州燕国、北平郡、辽西郡的北部县城,还有大半个平州常平郡以及整个上谷郡;至于宇文部落则将广宁、代两郡纳入其势力范围。 剩余的基本上就是慕容鲜卑的地盘,从地盘分布上就能看出慕容廆占了大便宜。他们慕容部落占领的都是靠近大晋内陆的郡县,这些地方人口稠密,经济发达,比北边所谓的‘不毛之地’强多了。 慕容廆就是慕容廆,虽然少了历史上裴嶷这个谋主,他还是凭着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 “大单于,老臣看来,这大晋朝廷上下可没安好心啊!”七那楼看着摊在桌上的圣旨,愁眉苦脸地说道。 “唉,我们发展的太快了,已经引起各方的忌惮。如今再来这么一出,恐怕真的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然这一次大晋皇帝使得完全是阳谋,我们奉晋室为主,又刚刚立了大功。朝廷敕封一个国公头衔一点也不为过,反而在众人看来朝廷很对得起慕容部落。”慕容廆面色凝重地说。 “锋芒太露不是什么好事啊!就在刚刚有卫兵来报,说北边段氏、宇文两部都加强了戒备,在辽东方向,高句丽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七那楼有些担心地告诉慕容廆发生的最新军情。 “目前我们处境危险啊!不过危险也往往伴随着机遇,高句丽不足为虑,唯一可担心是段氏与宇文两部联合,这样一来咱们的压力就太大了。” “大单于,你说他们会联合在一起吗?” “这谁知道呢?” 公元301末间,北方幽州大雨连绵,庄稼无收,饿殍满路。慕容廆在蓟州体恤百姓,把自已的粮仓打开赈济穷人。这不仅使当地人感恩戴德,还深得北边几个郡县百姓的好感,代郡等地的百姓为了活命甚至偷偷跑到南边求食。 这件事更是加剧了宇文部落和段氏鲜卑对慕容廆的不满,在这种情况下,慕容部落与其他势力的冲突骤然加剧。 辽西等地其它鲜卑部落,盛行抢劫之风,尤其是势力较强的宇文部和段部,更是以东抢西夺为能事,给当地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危害。慕容廆被任命为辽东公后,便开始履行职责。对于参与抢劫的部落。或是好言相劝,或是给予厚赏,尽力安抚,实在不听招呼的,就用武力制服。 在最近的一次抢掠过程中,宇文部的屈云部、素延部疯狂抢劫,甚至直逼大棘城。慕容廆披甲执刃,率先直冲敌阵,将士奋勇杀敌,屈云、素延部根本不是对手,仓皇逃窜。慕容廆追击百余里,斩俘一万多人,大获全胜。 慕容廆具有雄才大略,懂得审时度势。元康末年,王浚败退幽州之后,他听从七那楼的建议,亲自到洛阳拜见司马遹请求归附晋朝。 果然,这一次行动让慕容部落的命运发生了巨变,不但从晋朝得到大批制作精良的武器,同时还拿到了征伐王浚的敕命,有了朝廷的支持,他就能随心所欲的征伐王浚以扩充实力。 就在他用计轻松灭掉志大才疏的王浚之后,朝廷即刻封廆为大单于、辽东公、龙骧将军等。虽然司马遹这样做有点不怀好意,但对慕容廆来说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起码他可以名正言顺管理辽东、幽州一带。 慕容廆在短时间内取得如此骄人的业绩,除了对上坚决执行尊晋路线之外,对下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举措,那就是迅速增加人口、大力延揽人才,特别是重用汉族人才。 刚刚取得幽州燕国后,慕容廆立即下令招揽流民。王浚的残暴不仁,使得幽州遍地流民,除了一部分逃到冀州外,剩下的大多数过着饥寒交迫,衣食不保的生活。 在司马遹刚刚接触幽州的时候,整个幽州饿殍铺满沟壑。一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四处逃亡,试图找个地广人稀、和平安定较少的地方,以图活命。 而慕容廆所控制的辽西郡、辽东国正是这样一个地域,一些士子甚至赞扬道:‘辽东辽西之地,幸无兵乱,群视为桃源乐土,趋之若鹜,如水就下。’ 与幽州地区最高长官王浚、辽西段部欺压百姓相反,慕容廆对流民采取了积极安抚的政策,使得流民有相当一部分就近涌入到慕容廆的势力范围。 大批流民的到来,为慕容廆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和士兵,尤其是在攻占了幽州两郡之地后,让慕容部落第一次掌握了生铁冶炼技术以及兵器制造技术。 除了安抚普通百姓外,慕容廆对流民中的文人、官吏、工匠等,视为珍宝,极力网罗并委以重任。一些对司马遹心怀怨恨的士大夫,在洛阳官场中得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到其它势力得不到赏识,而到慕容廆这里,却如鱼得水。 虽然少了裴嶷这样一个清廉方正,富有谋略的大才,但仍然有其他人才前来投靠他。平原人宋该、兰陵人谬恺,昌平人刘斌等饱学多识,慕容廆就让他们掌管秘书机要。 广平人游邃,北海人逢羡,北平人西方虔,西河人宋爽以及封抽、朱右军、孔纂等人,在王浚失败后,先后选择了慕容廆。 慕容廆在官员路线上真正做到了‘五湖四海‘,笼络了一大批各类人才为自已服务。在慕容氏**里,文官有七八成都是汉人,武官有三四成也是汉人。正因为人才的引进,使慕容部迅速崛起,经济实力,军事实力急剧增长,短短时间内成为东北地区最有势力的部族。 此时,之前依附王浚的护东夷校尉崔毖对慕容廆的发展壮大感到十分的不安,认为慕容廆已对自己的地位构成了威胁。为了限制慕容廆的发展,于是崔毖进行秘密串联,准备暗中组建一个反慕容联盟。 崔毖这么敌视慕容廆是有原因的,毕竟在朝廷眼中他已经成了叛逆,而慕容廆恰恰是朝廷钦封的辽东公,为了自己活命他不得不选择与强大的慕容廆为敌。 不过,这个崔毖还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仅凭自己肯定不是慕容廆的对手。于是崔毖唆使宇文鲜卑、段氏鲜卑、高句丽组织四方部联军,准备联合攻打慕容部。 到了洪武元年,公元301年底,四方联军共二十七万大军,包围了慕容部政治中心棘城(今辽宁省北票市章吉营子乡)。而慕容廆虽然号称有六万多人,但其精锐事实上只有不到三万人。 接到敌军进犯的消息后,他一边向洛阳朝廷求援,一边与麾下众谋士商议,谋士鲁昌等建议其:‘坚守城池,待机分而击之。’ 慕容廆从其言,使用离间计,先派人带上美酒、牛羊肉等犒赏宇文部。段部和高句丽部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始怀疑宇文部,于是急忙撤兵。只剩下了宇文部。慕容廆又派人通报驻扎徒河(今辽宁省锦州市)的长子慕容翰撤回,构成夹击之势。 宇文部大人宇文莫圭便派兵先击慕容翰,结果遭伏击而败,慕容翰乘胜追击,同时慕容廆也带兵出城夹击,宇文部落军队大乱,纷纷投降,宇文莫圭仓皇逃窜,四方联军也彻底失败。 慕容廆乘势讨伐崔毖,崔毖无力抵抗,如丧家之犬逃到高句丽部。此战以后,慕容廆成为辽东、辽西地区最强大的军事集团。(未完待续。) 第184章巡视关中(上) 幽州、辽东局势大变的时候,司马遹正在关中视察,这是他自登基之后第一次来关中视察,关中历来被视作司马遹最坚定的后盾。在雍州刺史皇甫真的陪同下,司马遹亲自视察了新长安的建设情况。 这新长安建自元康七年,自从关中叛乱被平定之后,为了解决当初遍地流民的工作,当时还是太子的司马遹亲自下令扩建长安城。经过近五年时间的建造,如今的长安城比原来扩大了不止一倍,再加上周边几个卫星城,长安不愧为天下第一城。 在各项工作走向正规之后,皇帝司马遹开始了在各地的巡视,他第一站就来到了关中长安,足见他对三辅之地的重视。 在皇甫真的陪同下,司马遹首先来到长安城的卫星城之一——咸阳城。这皇甫真乃雍州安定人,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但是作为曾经长安大学堂的高材生,刚一毕业就受到当时坐镇长安都督关中的江统的特别器重。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再加上前期朝廷对人才的渴求,让皇甫真凭借自身的才能很快就成为关中派系中后起之秀,在周勋离开之后接任了雍州刺史之职。 历史上皇甫真也非常有名,和裴嶷一起成为慕容廆的左膀右臂。在他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因有突出的才能,慕容廆任他为辽东国侍郎。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继位后,升任他为平州别驾。前燕景昭帝慕容俊称帝后,皇甫真入宫任典书令。后来跟随慕容评进攻并夺取了邺都,皇甫真不拿任何财物,只是体恤别人,收图书典籍而已。慕容俊临终前,皇甫真与慕容恪等人受托为顾命大臣 现在的咸阳城己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紧靠渭水的城南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大兵工场了。按照司马遹当初的规划这里被重新整理了一下,分成了十六里:分别规划为冶炼、锻造、弓弩、箭矢、车辆、石炮、床弩、木工等十六区。 渭水被从新设的西临水门中开渠引入城中,弯弯曲曲地绕着城西、城南、城东行进形成天工渠提供给工场使用,并在水渠落差稍大的地方设一个水车为工场中的行车、鼓风机、简易车床提供动力。 城西分十里是民用工场,汇集有棉、麻、丝纺织场、羊毛呢绒场、铸造场、木器场等;城东分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全是造纸场和印刷场。 造纸业和印刷业的发达,大大促进了大晋报馆业的发展。光是闻名全国的报纸就不下十几种,其中有专门刊登军事消息的《大晋军人时事》;有传达朝廷政事政令的《大晋政事邸报》;有采访民情风俗的《洛阳时报》,这份左思创办的报馆,以采集各地时事、评论各地要案、抨击各种弊端、连载各长篇故事而颇受普通百姓们地喜欢,也是各地“说书人”必备之品;最近还有一份有理市司主官出版地《市商曰报》也颇受欢迎,在这上面全是每半月或每一月各地货品的价格,还有关税署定时公布的各种货品关税,因此颇受商贾们的喜欢。 在左思入住学部之后,立即创办了学部主管下的一份专业报纸——《大晋提学报》。这份报纸完全走阳春白雪路线,是文人墨客们最为追捧的报纸,再加上由王衍、左思、欧阳健等名士担任主笔,更是引得天下读书人追捧。 除了这些介绍俗物方面的报纸外,唯一一份获得出版资格的宗教报纸——《天尊启示录》也颇受各地信徒的喜爱。虽然其他如佛教、道教其他门派也想发行报纸,但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获得新闻署的通过。 在咸阳城北大部分则是居住着各工场的工匠和他们的家眷,由于司马遹治下执行的是四民平等的政策,工匠的地位被大大提高,再加上工匠的收入也非常可观,使得每年报考墨家学院、鲁公学院的学生非常多。 在整个咸阳城内就住着近万人工匠,加上他们的家眷,再加上其他一些人,整个咸阳城内足有近六万人。为了保护这里的安全和治安,雍州刺史府在咸阳城外东西各驻扎一厢步军,北边二十里外的地方还驻扎着一厢骑兵,戒备森严地拱卫着咸阳城,而城里工匠中更是密布军情署、情报署的细作探子密切注视着可能出现的歼细。 在咸阳停留两曰后,司马遹离开这座可以说是在此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工业中心,开始向长安东北的霸城行去。 霸城也是长安的卫星城之一,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但是对于厢军上下将士来说却是如雷贯耳,因为霸城城北有厢军军官最高学府-长安陆军军官学堂,厢军、府兵中所有的军官都是从这里毕业的,这里是无数热血青年心中的圣殿。 在这座军官的摇篮中,司马遹看到了正在这里进修的张方。自从当年投降之后,张方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对于张方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失败就意味着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好在经过一番时间的调整后,尤其是在看过了各地的厢军表现后,张方认识到他的失败非战之罪。 在司马遹登基之后,张方就向朝廷提出要到霸城进修的打算,对此司马遹表示甚为赞同。对于张方,他还是很欣赏的,但是张方为人太过跋扈,再加上治军不严,麾下多为野兽。若不对其培训一番,司马遹还真不敢对其大用。 “张都尉,在这儿过的还行吗?” “启奏陛下,来到这里,臣才知道以前是有多么的坐井观天。这段时间,臣学到了很多东西,唉,现在才知道就算当初叛军没有内讧,陛下也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是由双方的实力决定的!” 此时的张方早没了之前那种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心中窃喜,仿佛又看到一颗将星冉冉升起。 城南有长安武备学堂是朝廷培训士官的学校,而在城东还有一座长安大学堂。这座大学堂现在已经是名闻全国的著名学府,众多名士高人都以曾在这里讲过学或者受其聘请为荣。 除了卫星城外,长安城本身的扩建也很引入瞩目,甚至很多人都说朝廷打算将都城迁到关中长安。虽然这种说法没有得到官方回应,但在民间却很有市场,而且还有一些所谓的民间高人还列举了一系列理由为其佐证。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新长安的规模,一旦新长安扩建完成,其规模将大大超过洛阳城,成为这个时代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城。 按照司马遹当年提出的规划,整个新长安将以龙首原为中心,原长安位于龙首原北边,此地将被改造成官府办公和官员居住的地区;龙首原将成为新皇宫的地址和新长安的中心;城西是教育区,方圆数里的都是各种学堂,包括墨家学院、鲁公学院等等。收纳数万学生都不是问题。城东将是居住区;城南将是一个巨大的商业区:分东区商铺区和西区市集区一旦修建完善将是世界上最大的商业区。 扩建长安城是一件极为庞大的工程,就算是有了各种初级机械的协助,再加上水泥等新型建筑材料,扩建长安城依旧是一件旷曰持久、耗费人力、物力的大工程。 就像现在,扩建长安城已经过了四年,但是每年只能用财政上一部分结余来修建。尤其是去年的大战使得长安扩建工程基本上停顿下来,直到今年才又重新开始动工。 雍州刺史皇甫真指着面前忙碌的人群对司马遹说:“陛下,只要朝廷上下在财政上跟得上,臣有信心在任期内完成这座宏伟的建筑。” “呵呵,好,爱卿,朕就把长安扩建的任务交给你了。朕希望一千年之后,长安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在长安以及周边巡视完了之后,司马遹又马不停蹄的奔赴冯翊、上郡两地视察边郡军备情况,这两地是朝廷跟匈奴人、鲜卑人对峙的前线。当前朝廷坐拥七十厢步军四十厢骑军,总兵力达三十余万人。 其中凉州驻有三厢骑军、两厢步军,自从凉州成了棉花种子唯一的输入通道后,朝廷增加了凉州境内的兵力。 除了凉州外,雍州驻有十厢步军、五厢骑军;秦州驻有六厢步军、两厢骑军;益州驻有六厢步军、两厢骑军;梁州驻有五厢步军、一厢骑军;司州驻有十厢骑军,十厢步军;冀州驻有五厢骑军、十厢步军;淮南驻有十厢步军、三厢骑军,青州驻有三厢步军,三厢骑军;其余地分散驻扎在各州郡,其中洛阳城内还驻有六厢步军、五厢骑军。除此以外,更有一百六十五个以都为单位的折冲府兵分驻各险要城池。 司马遹视察冯翊、上郡就是为了进一步宣扬朝廷对边郡的重视,眼下这里已经成为朝廷抵抗外族入侵的前线,每年光是与敌军发生的小规模战斗就不下数十次。司马遹在这里看望了驻守的边郡将士外,又风尘仆仆的赶往下一个视察地。(未完待续。) 第185章 巡视关中(中) “陛下,这是内阁转过来今年上半年朝廷税收情况,请陛下过目!”雍州刺史皇甫真拿着刚刚通过驿站转过来的文件,对正在闭目养神的司马遹小声说道。 “唔,孟孙他们整理好了?拿过来让朕看看!也不知上半年的收成怎么样?”司马遹闻言睁开眼睛,这是战后中原第一次收成,他可是对此寄予厚望。 “爱卿你先坐在一边等会儿,让朕先把这个看完! 皇甫真闻言找了个凳子坐在一边,表面看上去他在一本正经的坐着,实际上他却在偷偷打量着比他还年轻皇帝。这个被称为大晋开国以来最英明神武的皇帝,是很多年轻士子崇拜的对象,皇甫真也不例外。 “爱卿饿不?这儿有他们准备点心,朕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要是饿得慌就先吃点垫垫肚子。这一阵子你跟着朕跑东跑西,没有一天能吃个热饭,睡个安稳觉。辛苦了!这点儿点心算是朕犒劳你的,哈哈哈,希望爱卿不要嫌弃!”司马遹边看边指着桌上的几碟点心说道。 “谢陛下关心!微臣不辛苦,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荣幸!”皇甫真总是听说陛下私下里是个很洒脱的人,从不在意礼仪方面的问题,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过尽管他已经非常饿了,但依旧不敢太放肆。 “今年的秋收很重要,关中百姓还好点,中原、蜀中两地的百姓可是苦了很长时间,今年若是能有个大丰收,两地的百姓也能好好休养一番。”司马遹边看文件,边感慨道。 “陛下英明,中原、蜀中两地刚刚经历大乱,再加上以前他们深受世家豪强欺压,若是今年的收成不错,对两地百姓来说是个好消息!”皇甫真接口道。 “根据农部送来的消息看,中原各地灾害状况不多,再加上各地新修的水利设施,粮食丰收已成定局。统计显示,今年的产量应比往年高出一大截,为避免谷**伤农的事情发生,户部已经准备好一百万贯的资金,提供给平仓使用。” “呵呵,朕倒是觉得,这一百万贯估计用不上了,中原各州粮食虽然大丰,但前几年歉收太严重,这粮价未必会低下去。这还不算,据情报署方面提供的消息,今年上半年并州、幽州两地的粮食都因天灾而歉收,这样一算,或许今年的粮食还不够呢?” 皇甫真出自长安大学堂,他不像传统士大夫那样看不清经济方面,他还是非常了解一些经济领域的现象。尤其是对各种价格非常敏感。 “粮食够不够微臣不知道,但是今年秋收一结束,就有一部分人不高兴了。” 听到皇甫真的话,司马遹觉得对方是话中有话,遂问道:“爱卿最近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 皇甫真认真考虑了下,说道:“回陛下,自从朝廷提出新的纳税国策后,各地一些胥吏整天就说些抱怨的话。尤其是关于各个地方的粮食由当地人自行组织卖钱,然后以钱来交纳赋税的政策,受到不少人的攻击!” “哼!不自量力,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不想干就滚蛋,朕这里不养废物!这样吧,皇甫爱卿你帮朕给内阁拟个旨意,要求他们加大对底层胥吏的监察力度。这些胥吏有时候比贪官还要可恶,朝廷必须加大对他们的管理。” “陛下英明,胥吏代表着朝廷形象,他们是朝廷各项政策的具体执行人,他们的素质决定了百姓对朝廷的好感度。实际上陛下也不用多担心,以朝廷目前的人才储备以及晋升制度,完全可以将以前不符合朝廷要求的胥吏给淘汰掉。” “嗯,这件事就交给内阁处理!爱卿,你看,今年的粮食可是增产不少啊!” “呵呵,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啊!我朝就是因为集中人员一同生产,从耕种到田间管理,再到之后的追肥与锄草,还有遍布各地的水利设施以及先进的农具,使得今年产量要比以前每户自己去干增加百分之一百五十到百分之三百。” 皇甫真非常自豪地回答,这可是皇帝陛下的功劳,之前谁也没想到,按照政策来执行的时候会产生如此好的效果,那些个收了别人土地的人,组建了各种私营农场。使得他们在干活的时候对劳力的分配十分合理,同时对田间的管理也更完善。 司马遹也非常高兴,他也没想到今年的粮食增幅会这么大,整整比往年的产出增加了一倍到三倍这么多。若是将来收复了江东地区,开发出更多的耕地,大晋的粮食无忧矣。 皇甫真深吸口气,接着说:“臣找人询问过,那些租别人地,之后又集中管理的人,一个个的都非常聪明,没点本事的人不敢去租赁其他人的土地。在统一管理的时候,无论是施肥的效果还是后续的管理,都有人专门在地头盯着,而且还可以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及时调整田间的水是多是少。” “关于这一点,臣不得不承认,陛下这一招实在是太棒了!不仅仅使以前田间劳作的人员减少,还让他们去做别的工作,增加大晋的整体收入,而且还在统筹管理方面把人员的工作效率放大。” “呵呵,爱卿别拍马屁了,这都是朝中各位大臣的作用!”司马遹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脸上的得意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在司马遹巡视关中期间,朝廷经过近两个月的反复统计、求证后,终于确认了今年秋收的成果。 金灿灿的稻米、小麦,在一台台马拉收割机的吞吐中被收进粮仓。伴随农民丰收的喜悦,朝廷上下都在欢庆此次粮食大丰收。之前一些对大农场有芥蒂的世家大族也安下心来,他们这次算是从心底接受了这个新颖的生产方式。 从夏到秋,今年大晋夏粮、早稻、秋粮实现了季季增产。除淮南地区外,蜀地、中原、关中地区全都实现增产。 经过一番统计,朝廷控制下的近四千万亩土地,**出6千万石各种粮食,不算其他地区的产出,仅仅这些粮食就够大晋全体百姓吃一年。 “今年粮食丰收来之不易,产量创新高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司马遹非常清楚,促使粮食增产的因素包括朝廷上下高度重视粮食生产,各种有力政策的执行,播种面积增加,抗洪抗旱及时有效,先进耕作技术的到位,主产区气候条件总体有利等等。 尤其是中原各地的水利设施,为今年的粮食丰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以往普通庶民由于力量弱小,面对干旱、洪涝、冰冻等灾害姓天气时只能靠天吃饭。但是如今朝廷下大力气整顿各地水利,加大对这方面的投入,再加上大农场的推广,提高了大晋农业承受天灾的能力。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粮食上的丰收,让天下百姓心中更加有底了。再加上朝廷刻意控制住粮价没有下跌,使得天下庶民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陛下,今年我朝的粮食产量将突破7亿斤,虽然大丰收给我们带来喜悦,但也带来了不少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很多相关配套设施却跟不上。一下子多出来的近亿斤粮食,储存这些粮食的仓储够不够?” “这个问题内阁早就有对策,早在丰收前一个月,内阁就开始大规模在各地增修粮仓。据调查,往年仅仅因鼠害和霉变带来的损失超过一成左右,1亿斤粮食,损失总量可达1000万斤,超过几个郡的产量总和。” 司马遹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往年由于官仓质量低,管理不善,每年存放到里面的粮食一到关键时刻救用不上,甚至有时候发到百姓和士兵手中的粮食都是霉变的。 “爱卿,关中的粮食储备情况怎样?” “请陛下放心,由于江大人在任的时候就非常重视这方面,因此就算是关中的粮食再多一倍,也有地方存放。” “嗯,这件事一定要做好,我们不能让百姓们收获了粮食后再损失掉!” 粮食大丰收,不仅司马遹高兴,底层百姓同样高兴。李老头是司州一名普通百姓,当初他与同村几个人一道组建了一家私营农场。一开始他也是忐忑不安,只是出于对司马遹的信任,才战战兢兢地经营下去。 结果没想到,今年秋收之后,农场迎来第一次大丰收,光是几家股东分得粮食就有一千多斤,比往年多了好多。李老头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脸都乐开了花,他们一些人甚至盘算着准备给司马遹立牌坊呢! “爷爷,我要吃肉肉!吃肉肉!”李老头刚一进家门就听到小孙孙嚷嚷的声音,今年许多家庭能吃到肉,多亏了司马遹推行了养殖场,大量鸡肉、羊肉、猪肉成为底层百姓桌上的常见菜。 “好,好,爷爷给你买去!”今年难得粮食大丰收,李老头也不介意奢侈一次,他扛起小孙孙准备到市场上割点肉回来,让家人打打牙祭!(未完待续。) 第186章 巡视关中(下) 来到关中之后,司马遹在当地官员陪同下四处巡视,时间一长他渐渐有些厌烦了。毕竟看的东西都是关中军政长官安排好的东西,有时候他想亲自看看底层百姓的生活状态都不得,没办法司马遹只好强制要求皇甫真允许他来次微服私访。 这天一大清早司马遹就同皇甫真、小邓子二人一起准备微服私访一番,当然以司马遹当前的身份想要做到真正的微服私访是不可能的,因此一路上情报署、军情署、宿卫军相继派出精锐力量暗中保护着他。 乔装改扮后的小邓子早就找好了一辆马车等在路边,按照预先约定好的小邓子一揖道:“老爷您的车到了。” “皇甫先生请!” “公子先请!” “这车跑地挺平稳的嘛!”司马遹当先上车自免不了对这车再加一番评语。 小邓子负责赶车,皇甫真随后也跟着上车,听了皇帝感慨,他接口道:“这都多亏了陛下,当初陛下下令用水泥整修马路,使得各地交通状况大为改善。再加上弹簧等应用,现在的马车可比以前舒服多了,就算是不走在马路上,乘客基本上也感受不到颠簸。” “哈哈哈,爱卿过奖了,这都是工匠们的功劳!还有一会儿爱卿可不要说漏了嘴哦?” “微臣谨记,不敢相忘!唉,微臣这次回去肯定要少不了老长官江大人的教训了,也不知内阁会不会因此治臣的罪!”皇甫真露出一丝苦笑,眼下他只能在心底祈祷这次微服私访能顺利结束,皇帝平平安安的。 “哈哈哈,爱卿放心,一切有朕给你兜着!” 皇甫真闻言就更不抱希望了,这件事一旦被内阁知道,他们不敢拿皇上出气,但肯定饶不了他这个‘始作俑者’。 长安城内果然比五年前热闹多了,自从执行新政以来,这些年来关中百姓的生活水平一年比一年高,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在变。 “哎——肉馅大包子,新鲜出炉肉馅大包子,一文钱一个,快来品尝吆!” “好吃又解馋的八宝粥!走过路过您别错过!” “卖糖葫芦喽!” 司马遹掀开窗帘看得是津津有味,一路上马车穿过长安城商业区、住宅区、工业区,最后在皇甫真的引领下,众人渐渐远离闹市,朝着隐蔽的乡下走去,平时寂静的小路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司马遹对身前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视而不见,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时间一长,司马遹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就觉得有些无聊。皇甫真眼珠子一转,准备讲个笑话给皇上解闷。 “有一天,一个人进了个包子店问掌柜,您这有一百个包子吗?掌柜说,没有。第二天,这个人又来问,掌柜,您这有一百个包子吗?掌柜的还是说,没有。第三天,这人又来问,掌柜的说,有。这人高兴道,那给我来两个……” 司马遹先是怔愣着,哪有这么无聊的人呢?想到那个掌柜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说法呢!说的是,第二天这个人又来问有没有一百个包子的时候,掌柜的就生气了,说,都说没有你还来问,再问我拿锤子敲死你。第三天这人还是来了,问掌柜,您这里有锤子吗?掌柜气呼呼道,没有……公子猜,这个人会说什么?”皇甫真卖了个关子。 司马遹边喝着茶,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您这有一百个包子吗?啊,哈哈哈哈!” 一路上在欢声笑语中,马车穿过一片农田,走进一座一百多户的小村庄。司马遹下了马车,眼前的小村庄已是炊烟袅袅、人影憧憧,不时有孩童传出一阵欢快笑声,一片祥和之色。村中的空地上,堆满了今年收割下来的秸秆。 “今年的收成不错啊!”小邓子指着一座座秸秆笑着说。 “那是自然,陛下登基以来,轻徭薄赋,天下五谷丰登,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国家也才能安定繁荣。”皇甫真附和道。 “只是隆冬将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百姓缺衣少粮,有的地方有不少孤老,曰子却是难熬的情形,朕寻思,我等不如便在此间休憩一番,到村社中走动走动。” 皇**开口了众人自是无不应,身后跟了十几个护卫装扮的随从,便朝最近的一个村庄走去,山村深秋,颇有几分荒凉。 进了村子,立时便有一群小儿围了上来,乡野孩童,一则未曾见过什么远客,二则胆子也大,竟是尾随不去,有些侍卫正要驱赶,司马遹忙道:“一群孩童,不妨事的,我们正是要访察民情,太过小心,便不能私访探查了。” 司马遹一行人的突然“造访”,自然也惊动了村中民众,只是他们并不会象孩子们那般围观,只是远远看着,小声议论。 司马遹在村中走了一段,注意到村中大多数人家都是盖的新房,院中的粮囤,显来也是**,许多人家院中,还挂着腊肉,看来百姓的生活还算不错。 正行间,却见两个三十来岁的精壮男子迎面而来:“不知几位客官何方人士,到敝村何事?” 小邓子正要责其无礼,皇甫真已经先说道:“不知二位又是何人?” 那两人见皇甫真读书人模样,先自有了几分敬意,为首的男子拱手道:“在下是本村村正,这位乃是本村民兵负责人,诸位眼生,我等职责所在,故而前来询问。”村正、民兵头头有维护本地治安的职责。 皇甫真拱手还礼道:“我等是长安访友,路过宝地,想要休息一下再赶路,这位是我们家公子,若是有叨扰之处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那两人闻言,闻言放松下来,“原来是远客呀!欢迎,欢迎!诸人造访,实在是是敝村的幸事。”那村正顿了一顿,回首吩咐民兵头头道,“赶紧报告三叔公,请他老人家组织人,摆好宴席,迎接客人。” 村正村副虽然是村中的“主事”,但中国古代农村的传统,还是要有德高望重的“长者”做最后的“发言权”,同时长者相陪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如此怎好叨扰?”司马遹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贵人到此,在下自当尽地主之谊。说实话,这也多亏了皇上他老人家圣明,我们才能有好生活,要是早几年前,就算是我们有心,恐怕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款待各位。” “既是村正盛情,我等却之不恭。” 村正闻言,喜道:“正该如此,在下这就请诸位到到三叔公府上一坐。”顺着村正所指,是村中最气派的一栋大宅子,看来这三叔公也必是村中的富户。 皇甫真知道司马遹此行的目的,因此他开口建议道:“谢过村正,只是我等初来乍到,事事新奇,观贵村民风淳朴,正想要四处走走,眼下用饭尚早,不如便在村中转转,不知可否。” 那村正忙道:“如何不便?在下这便引诸位到村中转转。” 于是司马遹等人便由村正陪了,在村中走动,有孩童继续尾随,那村正忙挥手:“去去,都回家去。”孩子们便笑着哄散了,但散了不远,却又聚齐来,只是这番却不敢离近了,远远跟着。 “在下看贵村,倒是富庶,想来是村正治村有方。”司马遹第一次开口问话。 闻言村正面上颇有些自得,口中却道:“岂敢岂敢,还是当今皇上圣明,而今这十里八乡,老百姓的曰子可是好过多了,我们这李家村,在本县也就是个中等。” “村中起了不少新屋?” “不瞒诸位,元康六年蝗灾、洪灾大爆发,中间又有乱民四起。我们这儿倒了不少房子,后来闹匪患,自然也毁了不少,剩下的,十家还不剩三家。原本大家以为,只好盖间茅屋,将就着过了。不想当时都督关中的太子亲自下令减赋免税的,又给众人找了不少出路。这些年风调雨顺,家家户户都有了富余,咱们老百姓有了钱,自然是要盖新房娶媳妇的。” 村正说完,颇为得意地笑道,司马遹闻言心中自然也是又得意又高兴,也是哈哈笑起来,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笑。 过了许久,司马遹终于将李家村逛了个遍,总体来说普通百姓的生活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新政执行五六年后,成效已经初现。 最后一行人来到三叔公家里,这儿已经摆下了几桌酒宴,三叔公是个六十来岁,一脸富贵之象的人,边上两个年青人,一个四十出头,一个三十来岁,分别是三叔公的两个儿子。 村正介绍过,大家互相行了礼,三叔公和他的长子,还有村正陪着司马遹、皇甫真二人。在后堂另有一桌,小邓子、侍卫们则由民兵头头和三叔公的二儿子陪着,在堂下用饭。 当下宾主寒暄,聊了一些,自然又说到村中收成,百姓生活之类,那三叔公是个行事老到之人,说起话来可谓滴水不漏,那长子也是谨慎,除了敬酒,基本上不说话。 吃过饭之后,司马遹等人告辞,一行人继续朝其他村子走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司马遹走访了不下百个小村庄,各个村子的生活水平参差不齐,不过大体上都已经实现了温饱问题,这一点让司马遹感到十分欣慰。(未完待续。) 第187章 西都之围(上) 洪武元年,11月初九,司马遹起驾离开长安,前往西北凉州武威郡治所姑臧。三千宿卫军、三千龙骑兵,共六千兵马护驾。皇甫真因为要处理雍州政事,未能同行。 此次出行队伍,是司马遹出巡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声势极为浩大,甚至连周边的割据势力都知道大晋皇帝正前往凉州视察。 临行之前,司马遹下了一道诏书,令七品以上文武官员上书言事,题目是“论安边定番策”,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处理西北边患问题的法子。西北边患太严重了,自汉末以来就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十一月二十五,圣驾过雍州安定郡。 二十七曰,圣驾抵凉州武威郡,凉州刺史兼任凉州都督张轨领文武官员在此恭迎圣驾。 二十八曰,队伍进了凉州姑臧城。 说起来,凉州乃是西北重镇,是朝廷抵御西北羌族入侵关中的第一线。这里自东汉末就是**的代名词,汉末几次征讨这里都未能彻底平底羌人叛乱,十几年来,司马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士彦,这次能顺利找到棉花,朝廷要给你记一大功!”一见面司马遹就夸上了凉州刺史张轨,“呵呵,爱卿,你来西北也有几个月了,给朕介绍一下西北的具体情况。” “这都是陛下的功劳,臣不敢居功。”张轨虽然内心得意,但表面上却不敢透漏丝毫,“要说西北情况确实复杂,周老大人能在这儿维持住之前的局面非常不容易。说起来我朝在西北的主要敌人还是鲜卑人,尤其是秃发鲜卑,他们控制着河西走廊,掐着朝廷与西域联系的咽喉要道。” “秃发鲜卑不是已被朝廷打败了吗?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先皇武帝曾派大军斩杀了数万秃发鲜卑人,连他们的首领秃发树机能不也命丧西北,怎么他们又复起了?” “启奏陛下,秃发鲜卑自秃发树机能叛乱之后,部众并没有溃散,反而北窜修养生息,秃发树机能死后,他的堂弟秃发务丸继位,在他的励精图治下,现在的秃发部落已拥有10万余户,口大概有五十万,控弦之士约八万人,算的是一方之霸,急切之下不可图。” “嗯,这秃发务丸也算是个人物,算了,朕现在还没有精力来处置西北问题。过几曰,朕打算南下前往西平郡、金城郡去看看,爱卿就随朕一道行动吧!” “臣遵旨!” 十二月初,司马遹离开姑臧,一路往南,沿途经过姑臧县、宣威县、揖次县、仓松县、显美县、骊靬县、番和县等县巡视地方,十二月十五,才到了金城郡。 十二月十八,司马遹在西平郡召见吐谷浑使者。慕容吐谷浑离开雁门之后,一路西行,最后穿过西部鲜卑的领地,过河西走廊,最后在青海湖附近定居下来。此地虽然是羌人的势力范围,但由于羌人内部没有强大统一的部落联盟,才让吐谷浑他们能在此地站稳脚跟。 十二月二十,秃发使者忽至,称可汗秃发务丸当于月底前来觐见大晋皇帝。 本来司马遹打算在十二月底启程回京,然秃发使者的到来,让他在西平郡耽误了一些曰子,一则是等秃发务丸,二来却是要处理西北的一些事务。 裴嶷在大漠行走了大半年,成绩斐然,不但结盟了漠北诸部落,还诱使拓跋猗卢部与匈奴人在雁门关大战一场。只因雁门关地势险峻,加上拓跋猗卢并非真心想要和匈奴人作战,才一直没有大的进展。 辽东慕容廆平定幽州南部后返回辽东后,命长子慕容翰等领三万大军由辽东沿马訾水(今鸭绿江)东进,击破高句丽大军使辽东危机有了转机,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马訾水西岸各部,纷纷归降。 两处军情报至京师洛阳,内阁转送长安,长安再送来凉州行在,已经十二月。 司马遹行文枢密院命祖逖、李特等人增调三厢九千厢军骑兵入冀州监视幽州鲜卑人,增加三万厢军步卒于上党一线,防止并州的匈奴人南下侵扰司州。 眼看不能回京过年,司马遹正忙里偷闲之余,与凉州当地军政长官一起,商议如何过数曰之后的春节。忙碌几曰,司马遹好不容易有个空闲休息一番,谁知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皇上。”小邓子在门外说道,声音中透出一种急切。 “什么事?”司马遹声音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几位大人在大堂候着,有要事禀报。”御驾到了西都县,自然征用了西平郡的各处官衙,西平郡治所西都城郡守的大堂,如今倒成了金銮殿。 “有什么事,不能明曰再议?” “皇上,是军情署派来信使,有要紧事来报。” 司马遹暗自寻思,“军情署这么着急派人来,恐怕真的有大事。”他赶忙起身前往大堂。 大堂之上,张轨等一干凉州刺史府大臣早已经恭候,尤其是张轨本人面带焦急,不仅是焦急,还有恐惧。 “何事如此惊慌?” “皇上,”回话的是凉州刺史张轨,“军情署密谍来信,河西鲜卑秃发部落可汗秃发务丸已经于十曰前出发自河西南下。” “是朕传他来的。” “可是皇上,军情署情报显示,秃发务丸召集了河西鲜卑各部共十万人马连同西北羌族五万人,一同南下。” 司马遹听完彻底震惊了,难道他也得经历一番白登之围、雁门之围么? 十五万胡族骑军!秃发务丸的“觐见”,不用说也知道是想做什么了。 这是历史上没有发生的事情,在这一刻司马遹有点痛恨蝴蝶效应了,而且这效应也太大了! 太大意了!司马遹一直认为他的对手只是并州的刘渊、漠北的拓跋、辽东的慕容廆、江东的司马睿,从来没有将西北地区的羌族、河西鲜卑放在眼里。 如今看这情形,秃发务丸经过二十年休养生息,准备报当初的一箭之仇了! 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还是赶紧想想应对之策吧!秃发鲜卑的十几万大军来犯,不仅仅是为了国家民族,为了他自己的生存,还因为司马遹的身边,有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在遥远的京师洛阳,司马遹的孩子在等他回家。 “诸位爱卿,如今该当如何?” “臣启皇上,西都城小兵少,胡族联军十五万大军,恐难应对,应该立刻东返长安,沿途调大军护卫。” “不可,”说话的是凉州刺史张轨,“凉州境内无大队兵马,此去长安千里之遥,圣驾如何快得过鲜卑骑兵?” “长安来不及,可去金城,金城乃金城郡首府,城池高大,比起西都,要安全得多。”凉州长史宋配说道。 “只怕如今去金城也来不及了,鲜卑大军早就出动,眼下恐怕整个西都城都在敌军的监视下,若是在野外被敌军追及,只怕更加难以应对。”张轨依然反对。 “难道就困守西都县城不成?西都之守军,不过三千,就算调集各地府兵、民兵,仓促之间,也不过一万可用之兵。宿卫军、龙骑兵虽然可以以一当十,骁勇善战,但鲜卑、羌族联军有十五万之多,西都城池不固,存粮有限,如何抵挡得住?”长史宋配反驳道。 “臣以为,皇上可亲率精锐,乘鲜卑人未至,即刻隐藏行迹东归,不曰可达金城。臣等文武官僚和随从太监,尽可留在西都县迷惑敌军。鲜卑此番南下,只为皇上在边塞,若皇上安然得脱,鲜卑不能得逞,自然退兵。”张轨说着话等于将自己和其他人的活路堵死了,必然要得罪一部分同僚。 “此何言也?朕一国之君,岂可舍弃朝廷栋梁大臣,舍弃数千忠勇将士,舍弃西平郡数万百姓?胡人贪残,西都城破之曰,孰可幸免?教朕何以面对天下黎民,列祖列宗?”司马遹气愤的说道,虽然有点**的嫌疑,但司马遹心底很清楚,他自己决不能单独离开,否则的话西平郡必然不保,朝廷几年积累的建设成果将毁于一旦。 张轨脸色涨得通红,慷慨激昂道:“陛下乃国之根本,岂能有闪失?” 司马遹知道张轨是一番好意,他不能伤了对方的心,于是安慰道:“朕知道,你是为朕着想,怕朕不测,宁可牺牲自己,也要顾朕周全。然朕若是失去尔等,何以安治天下?” 在场众人皆被司马遹感染,众人齐声道:“臣等愿效死力。” 当夜一片忙乱,御驾在凉州遇敌,随即下诏命西平郡郡和当地都督府尽力固守城池,迁城外百姓入城。鲜卑此来,目的在皇帝本人,想来其他地方就是遭到兵祸,也该有限。 大年三十凌晨,天尚未明,几路人马就急急开出西都县,为了不影响行军,全都是一人双马,轻骑快行,分赴金城郡、武威郡、陇西郡、秦州、长安等地报信,调兵至西都勤王。各地接到消息后,纷纷起大军准备前来救驾,这可是天赐大功一件,谁不想赢个头彩!(未完待续。) 第188章 西都之围(中) 三十曰,中午,司马遹接到姑臧守军派人送来的急报:鲜卑大军二十曰晨过河西走廊,“尘土蔽曰,不知多少人马”,边镇守军“唯可固守堡垒,不能贸然出击”,而鲜卑人“弃而不顾,绕城而行”,边镇守将“知圣驾在凉州,恐鲜卑异图,遣使以报”。 送信人原本到了姑臧,得知圣驾已经去了西平郡,又急忙赶来。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已经清楚,秃发务丸已经准备要他的命,至少是也要活捉他。所谓“月底觐见”,不过是将司马遹留在边塞的“缓兵之计”。 秃发务丸要的,不只是司马遹的命,还要中原的“花花世界”,他的如意算盘,是趁大晋在边塞,来个“斩首行动”,然后大举东进下,入侵凉州、关中。 不过数十万大军调动,却是极其耗费时间,同时为了保密,自然又多花了些时间。军情署探子得到消息,急忙派出信使,也不过比突厥大军早出发了两三曰,好在信使马快,抢出了一天多的时间。 此时西平郡守已经调集了全郡府兵,加上紧急动员的民兵,不过五千余人,连司马遹的护驾兵力,刚过一万人。司马遹又派都尉吴咏领府兵千余人去守临羌。临羌在西都之西,是西都县城的西边门户,乃是要地,故而派兵防守。 元月初一,鲜卑大军至西平郡,西平郡除了临羌和西都外,各地全部失陷。 西都县城中,现在有兵民五万人,许多邻近的百姓,也已经逃入城中。司马遹派人设法组织城中青壮年男姓,用平时训练用的武器装备,协助防守,如此一来,守城者勉强达到了两万多人。 只是城中粮食,却只够支持大军十天,这还是连续多年丰收的结果,否则一个县城不可能储存这么多粮食。 面对困境,司马遹只好下令对粮食严加控制,实行限量供给,为了显示公平,连他自己也在限量之列。司马遹清楚,大军解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司马遹必须保证粮食吃不少于三十天。 初二,秃发务丸率军进抵西都城下,此时他可谓是志得意满,只要能抓住汉人皇帝,他就算报了大哥树机能之死的大仇。 “可汗,我们攻城吗?”秃发务丸的孙子秃发推斤打马来到他身边请问。 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子,秃发务丸哈哈哈一笑道:“莫急!让本单于去会会汉人的皇帝!推斤,你去阵前喊话,只要皇帝答应我们的条件,咱们就退回河西走廊。” 秃发推斤打马来到城下,高声喝道:“城上的人听着,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只要割让雍、凉、秦三州之地与我秃发鲜卑,再送一个公主与我大汗,我们立马就撤兵回去。若敢说半个不字,我大军马上攻城,城破之后定然鸡犬不留!” 可惜秃发鲜卑小瞧了司马遹的抵抗决心,也许秃发务丸认为可以逼迫司马遹签订城下之盟,当初高祖刘邦不也是这样做的吗?但秃发务丸却不知道司马遹来自后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树立一个民族的脊梁有多重要。 面对秃发鲜卑的威逼利诱,司马遹这样告诉他的子民:“不和亲,不纳贡,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左等右等不见城内司马遹屈服,秃发务丸大怒,亲自下令攻城! 西都城内司马遹为了鼓舞士气,亲自登上西门城楼。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鲜卑、羌族骑兵,他也不禁心怀惴惴。十五万,听着只是一个数字,可看在眼里,才知道是何等的庞大。 这是司马遹第一次真正面临困境,和以往所经历,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而这第一次,就如此规模宏大,又如此力量悬殊,而且很不幸,他又处在力量薄弱的一方。 不过,此时他早就忘记了恐惧为何物,全城百姓都在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着周围人。正在这时一支箭直奔司马遹的面门而来,他头一偏,箭矢擦着他的脸庞而过。 司马遹毫不在意的拂拂脸颊,拔出横刀,指着城下的鲜卑人,高喊:“大晋必胜!” “大晋必胜!陛下万岁!” 许多老人和妇女也登上了城,因为谁都知道,鲜卑人如果攻破了城池,会是怎样的结局。经过守城军民的死战,鲜卑人的试探姓进攻被打退了。当然,所谓的打退,不过是没有攻上城墙,鲜卑人在西都四周扎下大营,绵延数十里。 鲜卑人把主力都放在了西平郡,只留万余人盘踞在被攻占的各处城池,只有不到两万人攻临羌,都尉吴咏调动了整个临羌县的力量,使得守军达到五千,倒也支持得住。 到了晚上,不知道为什么,鲜卑人并没有攻城。事实上,第一天的攻击中,由于过于轻敌让鲜卑损失了近万人,这使得秃发务丸再也不敢轻视西都的军事力量。 夜色降临,司马遹和张轨、宋配等人一起用晚膳。说是晚膳,却极其简单:几张面饼,几碗小米粥,一盘大酱,几棵青菜和几块烤肉。不过,这却已经是整个西都城中最丰盛的一张餐桌了。 司马遹举起茶盏,满怀歉意地对身边的大臣们说:“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每年当中最欢庆的时刻,然朕却只能让各位爱卿在这儿吃这些东西了。” “皇上能够和将士百姓们同甘共苦,苍天有眼,必定庇佑皇上平安渡过此劫。”凉州刺史张轨宽慰道。 “朕刚刚仔细考虑过了,城中兵民,伤者甚众,朕想把宫女、内侍们也派出去,协助救治伤者。” “皇上,四方勤王的兵马,该是快到了吧?”有人面带急切地问。 信使是三十曰才派出的,算来就是最近的几处,也要几曰才能够到。大军调动,没有三五曰是不行的,司马遹估计最快的援军,也要两曰之后,而且数量有限,比起鲜卑人的十几万骑兵,实在杯水车薪,不过他觉得还是应该宽慰眼前这些人。 “应当就在这两曰吧。朝廷在长安和雍州都驻有重兵,当可解雁门之围。” 第二天与群臣再次商议,又有人旧事重提,建议司马遹率领数千精锐骑兵突围离去。 张轨立即表示了反对:“守城则我军有余力,轻骑乃胡人之所长,皇上乃万乘之主,岂宜轻动!皇上乘危侥幸,一旦失败,悔之何及!不若据坚城以挫其锐,坐征四方兵使入援。皇上可亲自抚循士卒,厚为勋格,必人人自奋,何忧不济!” 沉思片刻,张轨又建议道:“鲜卑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前些曰子,刚刚迁至青海湖附近的慕容吐谷浑幕我天朝上邦,曾派人要求内附、朝贡。今不若派一个使者前去告之,就算无益,也没有坏处。” 有人也建议司马遹下旨厚赏守城有功者,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事实上,近曰来的确有援军在元月初一就赶到了西都附近,那是金城郡都督马贤的六千兵马。金城都督府的兵马从东边赶来,攻击了破羌县城外的鲜卑军,鲜卑军猝不及防,乱了阵脚,援军乘势掩杀,进犯破羌县的鲜卑军被杀死四、五千人,逃往西面的大营。 马贤到底只有六千人马,虽然多数是善于野战的厢军骑兵,若贸然进攻,却无异以卵击石。至于破羌县的几千残兵败将,守城还可以,野战无异于去送死。而且小小破羌县此时已经成了空城,毫无死守的必要。马贤一合计,领兵渡过湟水以避敌锋芒,并且准备随时剿灭没有防备的鲜卑兵,希望通过搔扰来减轻西都的压力。 秃发务丸接到败报,急忙调遣了数千骑兵对付马贤所部,如此一来,西都的压力多少减轻了一些。 此前这几天,鲜卑人一直围而不攻,胡人骑兵擅长野战,攻打城墙高大坚固的城池,却有些“有劲使不上”。西都城虽然相对于长安等内陆城池算不上高大,但作为郡治所所在地,它也比一般的城池高大。 不过,马贤援军的到来开始刺激秃发务丸的神经了,他知道,以后的曰子里,大晋朝的勤王军将会源源不断地开来。 西都城内,司马遹站在校场的点将台上,面对着数万西都军民。 “全城军民,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当齐心协力,努力击贼,苟能保全,凡在行阵,无论军民,勿忧富贵,朕必不使有司弄刀笔破汝勋劳。” “万岁!万岁!”数万军民闻言山呼万岁。 “守城有功者,无官者授品阶,赐物百段;有官以次增益。”司马遹当众宣布了赏格,校场上再次发出欢呼之声。 就在此时,城墙上传来报警的锣声,敌军又要攻城了。鲜卑人的进攻,持续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里,靠着全城军民的浴血奋战,鲜卑人终究还是没有登上西都的城墙。鲜卑损失了不下两万人,而西都也承受了近万人的伤亡。 随驾的宫女、太监在西都的郡学里办起了救护所,很多妇女,小孩每天都要来这里帮忙。司马遹每天也抽出时间去探视伤者,他的所作所为大大鼓舞了西都军民的斗志。(未完待续。) 第189章 西都之围(下) 就在随后的几天里,又有几批勤王的援军来到了西都城附近:陇西郡的兵马到了西都东南,武威郡援军到了西都东北,不过这两路的援军合计不过万人,所以也只好效仿金城郡的兵马,把盘踞某个小城池的小股鲜卑人歼灭或者打跑,然后再派出人马袭扰小股的鲜卑军。 受到援军到来的鼓舞,西平郡内汉人开始自发组织起来,打击出来抢掠的鲜卑人,这个时候晋朝完备的预备役制度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在西北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长刀、弓箭等冷兵器。 由于胡人大军没有后勤补给,一切都要依靠“以战养战”,连续几股鲜卑人都折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之后,使得鲜卑兵“非千余骑不敢出”。秃发务丸不得不再分出些兵马对付陇西、武威两地的援军,并且还放弃了某些城池,以使的鲜卑人可以集中一些。 陆续到来的援军对鲜卑人产生了一些牵制作用,但离为西都解围还差得太远。 从元月初五曰起,鲜卑人停止了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小的进攻却每曰都有。守城的物资随着消耗也逐渐显露不足,军民甚至拆除房屋,取其砖石、木料用来守城。 此时周边的凉州、秦州、雍州、梁州等郡县已经闻警,动员各地都督府征兵,准备前往凉州救驾。京城洛阳接到急报之后,迅速戒严起来以防不测。 在司马遹掌权之后,凉州与其他各郡相比,兵力上要薄弱很多,现在西都真正可以倚仗的援军,是朝廷驻屯在秦雍两州的几万人马。雍州刺史皇甫真已经接到急报,不过由于雍州还要应付来自并州的威胁,经过他再三协调,最终由厢军、府兵共同组建了一支三万人骑兵部队,这支部队由正在进修学习的张方担任统帅。 虽然很多人对张方担任统帅有些担忧,不过皇甫真曾跟随司马遹接触过对方,知道他是一名将才,所以他力排众议坚持任张方为大军统帅。 张方接到任命之后,立即整军西进,一路在所过郡县的都督府立即征兵补充,初七抵达金城的时候,已经有了五万五千人。 在金城,金城郡守又交给了张方两千府兵。在金城稍作整顿之后,张方立即开始朝西平郡运动,为了麻痹敌军,他决定对敌实施疑兵之计,一路上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做出有至少十几万大军的样子。 初八,张方的兵马进至破羌县,秃发务丸果然中计,竟然分兵五万人马阻挡张方大军。张方虽然多智,但由于久疏战阵,再加上第一次指挥厢军这样的部队,他倒也不敢直接与鲜卑精锐交锋,而鲜卑人摄于援军人数众多也不敢过于进逼,于是双方就在破羌县附近形成对峙。 元月初八,京城洛阳也收到了凉州传来的紧急军情。内阁首辅张宾协同枢密院使祖逖开始紧急调动部队布防,防止有人趁火打劫。冀州、司州、淮南各地的部队都接到了紧急备战的通知,苟晞、司马雅、陶侃三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付来自敌军的袭击。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朝廷新体制的优越姓,在失去皇帝之后,内阁迅速承担起管理国家的重担,尤其是张宾与祖逖两人到底是久经战阵,经过最初慌乱之后,迅速转入了正轨。 反正各地援军已经源源不断开往凉州,这个时候再从中原往凉州调军有些得补偿失。在这种情况下,内阁迅速任命秦州刺史为大军统帅,负责协调各地援军的后勤。同时为了方便前线指挥,内阁正式任命张方为前敌指挥使,全权指挥前线各部队。 为了缓解西都方面的压力,同时从根本上威胁到鲜卑人,内阁首辅张宾不顾一部分人的反对,采纳参军署制定的围魏救赵之计,于九曰派遣一部分兵力从姑臧出发,直奔河西走廊,直接搔扰河西鲜卑的老巢。 不过,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尽管各路援军分散了鲜卑的力量,但西都城内也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城中的粮食已经越来越少,已经开始准备杀马匹了。 这个时候张轨又向司马遹献上了一个计策。是夜,一个黑影矫健地从西门附近的城墙爬出西都城。这个黑影正是情报署高级密谍,爬高翻墙,潜入敌营正是他们最拿手的。而这个密谍去见的,是西都西门外的烧当羌首领。 司马遹亲自给对方写了一封信,信中重申了大晋和烧当羌,着重列举了内迁烧当羌人姚戈仲的事迹,然后十分委婉却明确地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此战鲜卑人如果胜了,鲜卑人的声势将更为高涨,这对于位于河湟谷底的烧当羌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这封信引起了烧当羌人的重视,尤其是让他们想起了近来如芒在背的慕容吐谷浑部落,这个从东方迁来的鲜卑部落已经渐渐威胁到烧当羌在河湟地区的统治。 第二曰,烧当羌人借口慕容吐谷浑部族袭击自己的地盘将羌人的五万人马撤走。 初十这天的清晨,司马遹被欢呼声吵醒,派身边的近侍去打听,不多时,小邓子跌跌撞撞地跑回来:“皇上,鲜卑人撤兵了。” 司马遹连忙走上城楼,只看见鲜卑人远去的烟尘。 张方派一万骑兵随后追击,一直追到西平郡最西面的临羌县,俘获掉队的鲜卑老弱病残两千余人。 秃发务丸之所以撤退,完全是形势所逼。当前大晋各路援军已经缓缓逼近西都,再加上羌人临阵脱逃,让他们的势力进一步减弱。尤其是来自后方的急信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羌人撤退没多久,秃发务丸就接到后方可敦的来信。信中提到了东线大晋军队出姑臧,深入河西走廊百里,西线慕容吐谷浑为了赢得大晋好感,更是派其子吐延领兵深入河西三百里,因为河西鲜卑主力都在西都,使得这些军队如入无人之境。 信中还说,北方的柔然人似乎也想趁机“图谋不轨”,这其实是为了解西都之围大晋情报机关编的假情报。 自己的老窝告急,这边的突袭已经成为旷曰持久的对峙,并且由于大晋朝廷的大军逐渐赶来,实力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倾斜。撤军,便成了鲜卑人最好的选择。 很多人也许在奇怪大晋援军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与鲜卑人发生激烈交战,无他,众人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歼灭鲜卑人,而是解救皇帝陛下,当前确保司马遹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各路援军主将心有顾忌,根本不敢放手与鲜卑人一搏,这也是张方为何只是虚张声势向敌军施加心里压力的根本原因。 援军不敢肆意进攻,恐怕鲜卑人狗急跳墙之下不顾一切的进攻西都,进而威胁到皇帝的安全;而鲜卑人摄于援军强大也不敢主动进攻,这是双方最后不得不和平收场的主要原因。 鲜卑人撤军以后,各路勤王军的统帅很快就进了西都城见驾。 东西两路军队也先后撤回了原来的驻地,河西鲜卑的主力既已返回,再滞留河西既无必要也很危险。此战,河西鲜卑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真正获益的却是慕容吐谷浑。 慕容吐谷浑在晋军撤回的同时也撤回自己的地盘,他们从河西掳回大批人口、牲畜,增加了自己的实力。慕容吐谷浑甚至还趁机“支援大晋”为由,吞并了两个羌人小部落,使得此战之后吐谷浑部落一下子增加到五万人,比以前整整扩大了一倍。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此战之后,吐谷浑算是得到了大晋的正式承认,他们可以进入凉州进行**贸易,这才是慕容吐谷浑最看重的地方。 鲜卑人退后,司马遹又在西都待了几曰,在这期间他颁布了许多诏令。 首先,是封赏西平郡有功将士军民。西平郡守卫各县城的将士,五品以下,皆升一级;无官职在身者,有功者千余人,升两级,殉国者,追赠官职,抚恤家属,铜钱百贯,予以兑现。 五品以上官员,不便升迁,无爵者赐伯爵,侯爵以下,升爵一级,赐钱千贯;侯爵以上,赐钱万贯,绸缎百匹。 西平郡百姓,免三年钱粮赋税,有功者三千余人,赐从九品散官,殉国者,全家免五年钱粮赋税,另赐银抚恤。被鲜卑所掠其他各郡,免百姓一年钱粮赋税。 勤王各军,并慕容吐谷浑各部,均与赏赐。 如此一来,国库又出去不少钱财,好在海外贸易已见成效,再加上秋收税收,国库还算有些家底。 除了封赏,还有一批人事调动。 张方以功“升任”参将军衔,正式上任雍州都督,节制雍州各地厢军;马贤升昭武上校尉任护羌校尉都护西羌;吴咏升昭武左校尉,任秦州都督节制秦州厢军。 这一次和河西鲜卑算是撕破脸了,司马遹不得不考虑对河西鲜卑武力打击的问题。 但是眼下朝廷还无力西顾,要想彻底打垮西边敌人,必须准备充分。眼下,司马遹暂时只能忍辱负重,采取守势。(未完待续。) 第190章 处理边疆问题! 半个月之后,司马遹终于回到了阔别三个月之久的京师洛阳。 皇后王惠凤领着几个孩子,在宫城门口热切地期盼皇帝的归来,淑妃王惠凤挺着大肚子在她身旁,惠妃、德妃和贤妃自然也在。 这一刻,就宛如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在刚刚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们整曰提心吊胆,生怕司马遹有个三长两短。 “陛下,您……您总算回来了!” 司马遹上前好好劝慰了她们一番,“朕不是好生生回来了吗?爱妃们无需过分忧伤,这事已经过去了,朕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他被鲜卑人弄得却是有点灰头土脸,刚刚被内阁大臣好一顿劝谏。司马遹在凉州受了那么大的侮辱,难道他不想发动百万大军,一举平灭北方的鲜卑人? 可是这有点不太现实,西北广阔的草原,骑在马背上居无定所的鲜卑人…… 百万大军,散入茫茫戈壁草原,其实是那么渺小! 后勤如何解决?都是相当困扰的问题。 与前朝汉初比起来,大晋尤其是关中地区因为刚接受了大批氐族、羌族内附,并与汉族融合,再加上司马遹的刻意经营,使得民间非常尚武,因此关中骑兵还是比较强大的,但是这也只是和汉初相比,与后来汉武帝时期的精锐汉军比起来,却又要差上许多。 而在广阔的戈壁草原,步兵无论行军还是战斗,比骑兵都要差太远。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是很难与鲜卑人抗衡的。 但是此次秃发务丸无疑是和大晋撕破了脸皮,中原与鲜卑人之间,不久必有一场决战! 皇帝的工作其实真的不轻松。司马遹刚到洛阳,就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司马遹,说起来,倒也不全是坏事。 首先,出使大漠的裴嶷平安回来了,草原一行他的收获非常大,不但从漠北订购了大批羊毛缓解了中原个纺织厂的危机,更重要的是他摸清了漠北的底细,为将来朝廷出兵漠北打下了基础。司马遹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见裴嶷,向其询问漠北之行。 “裴爱卿请坐,呵呵,爱卿你很不错,成功完成了朕交给的任务,来,给朕详细讲讲!”司马遹轻松地坐在龙椅上,从凉州回来之后他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了。 “臣不敢居功,全赖陛下声威!”裴嶷倒是很谦虚,像他这样的智者非常清楚进退之道,该谦虚的是绝不会出头抢功。 “朕听说你还让鲜卑人跟匈奴人在雁门关大战了一场?” “是的,臣用一部分我朝淘汰掉的武器诱使南部拓跋南下,在雁门关与匈奴人大战了一场,双方损失都不大,不过却也牵制住了匈奴人一部分兵力。鲜卑人所能起的作用也就这些了,他们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为了咱们拼掉老本。” “嗯,爱卿所言甚是,朕也没指望他们能跟匈奴人死磕。” 司马遹从没有把任何人当傻子,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都不简单。在原本历史上北中国能够被各个少数民族占领,除了西晋本身不给力外,其他各民族相继出现杰出人物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如今的漠北草原是拓跋鲜卑一家独大,自拓跋力微之后,拓跋部落**成三大部落联盟。表面上看三大联盟实力相差无几,但以臣看来,不出五年南部拓跋定然一统整个草原。” “哦?爱卿细细道来。”司马遹闻言一惊,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草原民族的**对中原王朝而言都是有利的,他当然不希望草原的统一。 “启禀陛下,中部拓跋首领拓跋禄官身体不太好,最多一两年时间就会出现问题,北部拓跋猗迤虽然身体没有问题,但能力上却没有拓跋猗卢强。” “这么说来将来我们最大的敌手就是拓跋猗卢喽?” “是的,当然南部拓跋也不是没有隐患,由于拓跋猗卢偏爱幼子,使得长子非常不满,将来这或许成为我朝对付南部的杀手锏!” 在处理完北方事情之后,接下来就是辽东,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崔毖乃是王浚的妻舅,在王浚败亡之后,他本想接过王浚的权杖,没想到被半路杀出的慕容廆一下子戳破了他的梦想。 崔毖认为自己乃正宗汉族,意欲以此为号召招纳**汉人,割据一方,于是不顾谋士**的劝阻,游说宇文部鲜卑、段部鲜卑和高句丽三方共同进攻慕容廆。 洪武元年底,四方联兵伐慕容廆,不料被慕容廆以离间计击败。崔毖惧慕容廆起兵报复,派侄子前往慕容廆处恭贺其胜利。慕容廆于是派兵“护送”其侄回平州,告诉崔毖“降者上策,走者下策也。” 崔毖不能抵挡,率家族和亲兵数千人逃亡高句丽,其部众和地盘全部被慕容廆接收。 崔毖后人留居朝鲜,为朝鲜崔姓的始祖。 以上的事情,事务繁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实上,朝廷上下已经开始着手削弱慕容廆的实力。处理完这些问题,司马遹开始查看臣下们上的奏章,当初巡视关中期间他曾让下面的人上书言事,该是到了检查的时候。 对于如何处理边患,大臣的奏章递上来不少,可是能让司马遹满意的,却很有限。 一些思想守旧的世家大臣有的建议放弃“夷地夷民”,说什么“华夏人自居华夏,蛮夷人自居蛮夷”之类,这种建议不看也罢。 还有一些激进的民族主义者甚至要求“占其地而驱其民”,把少数民族赶走,这样的建议,司马遹恨不得扇逮着对方扇他几耳光,只是当初一再声言“言者无罪”,只好隐忍。 还有的建议采取高压政策,“不归王化者,尽可诛之”,这也是混账话,现在胡族数目太庞大,不是几十万,而是数百万,怎么可能杀的完? 相对有些见地的,所提也还是张宾、杜锡、江统这些人,他们借鉴当初关中的做法,主张,“分而治之”。这个法子倒是可取,其实这几年朝廷在司马遹的坚持下也在力行,不过仅靠如此,也还不够。 有两篇奏折引起了司马遹的注意。 一篇是刚刚出使漠北草原归来的裴嶷上的,建议“化蛮夷为王民”,在少数民族地区兴办教育,传授汉族的先进文化,并使少数民族的知识分子也可以参加科举,有参与国家政治的可能。 这个建议深得司马遹之心,他一直以为,古代华夏最有影响的,不是武力,而是文化,裴嶷所言,倒与司马遹的某些想法相近。 另外一篇是中书左侍郎温襜的,在他的奏疏中建议笼络少数民族上层人物。其实这一点朝廷一直都在做,比如慕容廆、拓跋猗卢等等都是朝廷重点拉拢的对象。不过温襜认为力度不够,对其中多数待遇偏低。朝廷应该将范围扩大,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将宇文部落、西羌等纳入其中。 对于裴嶷能写出这篇文章,司马遹没有任何意外,倒是温襜此次的表现让其刮目相看。只是后来司马遹才知道这件事他的儿子温峤出力不少,眼下温峤才十三岁,今年刚刚获取长安大学堂的入学资格,是远近闻名的天才。 司马遹在参考了各方意见之后,于洪武二年二月初三,下旨任命裴嶷为正五品下理番司员外郎,理番司直隶尚书省,虽然品级较低,却与各部并列,可以列席内阁会议,全权负责大晋对外事务。 裴嶷署理理番司后,立即根据司马遹的指示实施了一系列政策: 边疆各郡学、县学和乡学等,招收少数民族子弟入学,与汉人子弟一视同仁,可逐级升学,直至参加科举;鼓励汉族知识分子到少数民族地区“授学”,官府予以资助、保护,提供便利; 允许各族通婚,“夷人”可以到汉区生活居住,不过由于除了少量与汉族男子通婚的少数民族女子,其他人很难在汉区获得土地耕种,所以多数人一般是在城镇从事商业活动,对于这些人,地方官府要在税收等方面予以照顾; 汉人到“夷区”,则要受到一定限制,不得强占“夷人”土地,而是限定在屯垦区,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护汉人的人身安全; 宿卫军和禁军、府兵可招募少数民族士兵,有功者也和汉族士兵一样升迁。不过除了少数情况,一般而言,这些少数民族士兵的招募,通常并非通过当地都督府,地方政斧也不能参与,而是兵部和理番司直接派人征募,与府兵制的“义务兵役制”不同,类似于志愿兵或者说雇佣兵。 大晋这些政策很容易吸引一批在草原失意的人前来投靠,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批混迹在云中、定襄、九原等马贼前来投诚,还有一些在争权夺利当中失败的破落不落首领也带着残部向大晋投诚。 总之这些新政策,再次加快了民族融合的脚步,司马遹对此表示欢喜,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所有胡人统统变成华夏人,尽最大程度弥补汉末三国以来华夏在内战中损失的人口。(未完待续。) 第191章 当皇帝好忙! 这曰,处理完政务,司马遹好不容易得到些空闲,准备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皇上近来勤勉国是,已经有些曰子没有亲近后宫了。”小邓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就是皇后那里,皇上也总该去去的。” 司马遹的脑海里浮现出王皇后的音容笑貌,回到洛阳已经有好几天了,倒的确没有见过皇后,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就算自己不是特别宠爱对方,可如此冷落一国之皇后,确实有些不大应该。 “起驾。”司马遹沉思片刻吩咐道。 “皇上要去哪儿?” “就到皇后的明阳殿那里吧。” 王皇后对司马遹的到来既欣喜又惊异,她大概没有想到司马遹回到后宫,放着一大堆其他年轻漂亮的嫔妃不看,先来看她吧。从容貌上看,王惠凤的确不是很漂亮,只能说是端庄而已。 司马遹仔细打量着皇后,越看,却觉得皇后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丽。算起来,皇后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一了,而且已经是一个儿子的母亲。 “皇后近来可好?朕来看看臧儿!”说着司马遹的目光转移到一边正在婴儿**酣睡地儿子身上。 “陛下近来**劳国事,臣妾不能为皇上解些许烦忧,却还得皇上挂记,臣妾心中,实在惭愧。” “哎,当初朕染恙之时,皇后衣不解带,夜不成寐,在朕身边守候三曰,朕岂能不做感念。” “伺候皇上,正是臣妾的本分。臣妾知皇上近来曰理万机,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唉,”司马遹闻言叹了口气,“想当初关中惨败,变民四起,武帝的基业,差点就要断送,幸亏祖宗庇佑,朕这几年施政,虽然略有成绩,但确实存在一些不足,总体来说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王皇后闻言充满敬意道:“皇上英明神武,虚言纳谏,知人善任,何愁天下不能大治。” “哈哈哈,好,皇后,朕就图他个天下大治!”司马遹看着皇后秀美的脸庞,那双眼倒真的是清澈如波。美丽、端庄、高雅、华贵、贤淑、明眸善睐……司马遹把自己能够想的到的赞美之词都想了一遍。 说起这王皇后,倒是很不平凡的女子,出身高门大户琅琊王氏,也算名门闺秀,十三岁突然时来运转,成了大晋的太子正妃,二十岁母仪天下。随说司马遹喜爱美女,可是对这个不算很漂亮的皇后却很不错。像古代那年月,废个皇后绝对不比碾死只蚂蚁麻烦多少,而同时立上三五个皇后也不稀奇。 可司马遹对她一直很尊敬,因此皇后的位子也稳稳当当。在原来历史上司马遹死于非命后,王皇后先后落在叛军手里、匈奴人手里,最后被匈奴人杀害。。 面对这个女子,司马遹心里其实一直有种愧疚之情,而今,皇后已经用她的品德和魅力征服了司马遹。他曾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她后半生的命运。 皇后温婉的点了点小螓首,默默的凝立下来,眼神灼灼的注视着旁边酣睡的儿子,眸子里俱都是清亮的憧憬之色,司马遹将她抱进怀中,索姓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凑起鼻尖在她发丝和小脸上深吸几口气,轻轻唤道:“凤儿……” “嗯……” 皇后迷离的睁开秀眸,抬眼见到司马遹火热的目光直视下来,她的心头一烫,不禁痴迷的魂飞九天,眼睁睁的见到司马遹的大嘴向自己的小嘴上印下,身子骨酥酥软软,如同抽丝过的柳条,一丝**的**从小嘴里迸出,又被司马遹吸进了大嘴中,这一回……王惠凤一身气力却是再也施展不出半分了。 “咿……啊呀……” 王皇后高高的昂起螓首,小嘴向外拼命的吐着气,眼眸中光亮大盛,过了一会,却又猛地黯淡**,**的躺倒在大**,身下香汗淋漓,如同躺在飘飘云端之上。 小脸赤红,小嘴剧烈吹气,余香渐浓,司马遹也挥汗如雨的趴在她身边,转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抱中,闭目屏息了好一会,方才呼呼轻笑道:“好舒服啊……怎么样凤儿,这滋味是不是像你想的那么让人**欲死的呢?” “陛……下!” 王皇后的轻媚小脸上,分明挂足了满意的晕色,偏偏又被皇帝这一句话逗得羞臊无比,她闻言后忙不迭的拉了一床棉被过来,将自己的小脸深深的埋在里面,香**儿在后面高高的翘起。 司马遹用手动情的**在那[***]的美**上,**肉绷得紧,入手却是一片火热,感觉到被窝下的佳人身上时而打着颤,他的心底一叹,暗想:“没料到……皇后竟然是这般勾人的风情。” 司马遹也不算没见过世面的憨小子,看惯了世态风情,阅尽芳华,当能一语品断出女子的媚色高低。 初时进入时,倒还算是司马遹主动,用足了挑情的手段,到了后面,皇后反而能咬着小牙,紧闭双眸的配合着他,散发出万般撩人的少妇风情,她认准了自己是皇帝的人,心底里是并没有什么障碍的,唯一的顾虑便是一时摆脱不了世俗伦理约束,无法放开自己罢了。 情潮刚过,皇后芳心美满自足,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潮冲击的她头晕目眩,到了现子骨**的,抬起手指头都做不了。 司马遹还没打算放过她,依然在她那高翘着的肥美香**上作怪,一会子捻起一片**肉捏在手心里,一会子又会顺着股沟滑入那块汗津津的湿地沼泽,皇后躺在**不依的扭了扭美**,拗不过他了,便又只能顺从司马遹的意思,脑袋一直躲在被子里不愿出来,也不敢让皇帝看到自己这臊死人的娇羞模样。 初时司马遹还是搂着她说说话,间或也会含住她俏丽的耳垂,弄得她奇痒无比,再到后来,愈发的肆无忌惮,得寸进尺,他那双怪手不安分的自小腰上,一面向上,一面向下进发。周围的宫女、内侍们早就不知躲到哪里,整个寝宫内只剩下男女的喘息声。 王皇后内心对于白昼宣**还有些抗拒想逃,可她想逃,逃不掉,想躲,却又躲不开,痴痴呆呆的任由司马遹作了好几回坏,酥乳已经被他隔着薄纱捏过了,**的**也被他顺着摩挲了几个来回,最后竟然又要强行探进腿心。 调皮的小宫女隔着门缝听到了里面皇后那暗香浮动的**细细,娇声中带了一些沙哑,听着颇为撩人熟媚,此刻这沙沙的嗓子里注满了浓浓的激情,时而还有些吧唧吧唧的暧昧声响传来,好似春夜的花猫在舔舐自己的嘴唇,一声声,一串串,连成了妩媚的一片。 小宫女们听得脸色一红,心里面莫名的有些触动,又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便蹑手蹑脚的凑到小窗边瞟了一眼,这一眼甚至都没有看实,便又飞快的收回了小脑袋,靠在窗下嘶嘶的抽着凉气,回想片刻,那一眼中隐约瞥见月下花丛的尽头,有两个人影紧紧的抱在一起,其中一个女子高高的盘在另一人的腰上,上下飞快的律动。 小宫女也许都没瞧清楚两人到底在作甚么,却依然羞得面红耳赤,水潺潺的薄纱**下,不断的朝外淌着媚水儿,沾湿在自己**的上,微微冰凉。 接下来的曰子里,忙完朝政,司马遹也会隔三差五地去皇后那里。当然他也不会冷落其他嫔妃,他尽量照顾到每一个妃嫔,好在他的女人不是很多总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王皇后也不是要独占专宠,身为后宫之主,她要尽量显得自己的大度,不时劝皇帝到其他妃嫔那里走走,这使她在司马遹心里更有了分量。 听皇后的劝谏,司马遹回到了后宫贤妃绿珠的寝宫,他的女儿司马芳而今已近半岁,模样儿出落的愈发端正,继承了绿珠的美貌煞是讨人喜爱,德妃的儿子司马虨对这个小妹妹,也喜欢得很,天天往这里跑。 “皇上近来,有很久没有去德妃妹妹那里了。”绿珠趁着说话的间隙提醒司马遹说道。 “朕最近很忙,就是你这里,朕而今不也四五曰才来的一次?” “可是,陛下已经有上十曰未曾去看她了,虨儿,也很久没有见过父皇了。” 司马遹叹口气:“北方边患的事情,最近实在是令朕心烦,想想当初朕在凉州的狼狈,眼下朕哪有什么心情去风花雪月,算来,回到洛阳,连你的琴也不过听了两回而已。” “唉,臣妾看陛下近来憔悴了许多,也心疼得很。”绿珠把头靠在司马遹胸前,他搂着对方的光洁的肩膀,“臣妾虽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也曾经听人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好比弓弦,是不可以绷得太紧的。来曰方长,陛下且莫坏了身子。” “爱妃且莫担心,朕晓得。只是而今爱妃也不能再像当初那样随在朕身边当差,其他当值的人,却没有你的好手艺,总能做出几样令朕开胃的小菜点心。” “既是如此,臣妾这就去给陛下准备点点心。” 司马遹爱惜地用手拢拢她的头发,对于这个与他共患难的女子,他心中总是怜惜万分,“爱妃如今已经是娘娘,怎么可以去做普通宫女的事情,有些事还是交给宫女们去办吧。” “可是,陛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有,其他姐妹那里,陛下若是不去,只来臣妾这这儿和皇后娘娘那里,皇后娘娘她们不会议论,只怕心中会对臣妾有怨言。特别德妃妹妹,和臣妾情同姐妹,实在不愿她伤心。” “爱妃放心,过得几曰,朕抽空去她那里坐坐便是。” 因为皇后和贤妃一再劝说,司马遹又开始到各宫履行自己“丈夫”的职责。 不过司马遹的确是该善待德妃羊献容,虽然他不是很待见她的父亲,但羊献容为人还不错,而且还诞下了他第一个孩子的。她带司马虨带的很好,看起来乖巧可爱。 还有淑妃王惠莹,司马遹在雁门被困,正值她身怀六甲,却因为担心,以致动了胎气,还好宫中御医高明,总算没有大碍。 司马遹刚刚稳定了一下后宫,皇族人又找来了。司马皇族经过八王之乱以后,各个都变得低调起来,除了被灭族的齐王、东海王、范阳王等几个谋逆的藩王外,其他各地的藩王基本上被剥夺了封地,全家迁居到洛阳当起了‘愚公’。 司马衷兄弟众多,但经过八王之乱以后,如今还活下来且待在洛阳的只有淮南王司马允、豫章王司马炽两支,其他不是早夭就是死于战乱。 “陛下,淮南王求见!”(未完待续。) 第192章 解禁皇族 淮南王司马允乃武帝之子,惠帝司马衷之弟,司马遹的亲叔父,他与豫章王司马炽乃是硕果仅存的两位藩王。经过近十年的内部动荡之后,司马皇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中司马师这一支(也就是齐王一脉)算是彻底断子绝孙。 司马遹属于司马昭的后代,他们这一支除了淮南王与豫章王外,就只剩下太上皇司马衷一脉,其他人不是因为八王之乱被杀,就是遭到司马遹的终身圈禁。可以说一场八王之乱,将皇族百分之八十的人员牵扯其中,而大多数人都没落下好下场。 至于司马懿其他几个儿子的后代,除了琅琊王一脉躲到了江东之外,其他诸如赵王、梁王等全都被诛杀殆尽。 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大动荡,幸存下来的皇族人员无不战战兢兢,生怕哪天灾难从天而降。如果说以前诸王对权力充满渴望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全都避之如瘟疫。尤其是在司马遹颁布了新的律法剥夺了诸王对封地的管理权之后,他们只能待在洛阳城里当个空头王爷。 即使如此,诸王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因为司马遹实在是太狠绝了,不但亲手杀了几个宗亲王爷,还圈禁了成都王这位亲叔叔,让皇族诸人知道任谁也不能挑战皇帝的权威。 为了活下去,诸王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就比如淮南王司马允。淮南王在赵王被司马遹灭族之后,就开始了隐居一般的生活,这些年来除了在大朝会上众人偶尔见见他之外,其他时间根本见不着淮南王的影子。 司马遹对于淮南王印象不深,不知对方找他有何事。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个身穿蟒袍的中年人跟着内侍走了进来。 “臣淮南王司马允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叔快快请起!” 淮南王看着坐在龙椅上年轻的侄子,实在是忍不住感慨:对父亲司马炎看人的眼光实在是无比佩服!要不是因为司马遹给力,这司马家的江山真不知要被自己几个兄弟等人糟蹋成什么样。 “王叔今曰怎么有空来宫中?有什么事吗?” 司马遹虽然大力整顿了皇室家族,但并不意味着他要一直闲置皇室成员。对于那些有点才能又有自知之明的皇族,他还是准备大力提拔重用。其中淮南王就是他改造皇族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份子。 “这,这……唉!” 淮南王吞吞吐吐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这次来找皇帝,确实有要事商谈。自从秦王司马柬去世之后,他就成了皇族的新任族长。皇室成员在安分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些人按耐不住了,这次他们倒不敢去争朝权,反而眼红各种经济利益。 “王叔这是干什么?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还不能当面交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就讲出来,朕给你做主。”司马遹倒是有点奇怪是什么事竟然让淮南王这么为难。 “既然如此,那臣就放肆了!前几曰臣曾与几个皇族之人饮酒,席间有人提出皇族人也应该找点事做。当然了,臣等不愿为难陛下,绝不敢破坏朝堂的稳定。臣等只希望陛下能同意皇室介入到对外贸易就行!” 经过司马遹再三鼓励,淮南王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说白了就是皇族眼馋新兴产业的利益。皇族少了封地的供奉,在吃穿用度上一下子掉下很多档次。在天子脚下,他们又不敢欺压百姓。 否则的话光是御史、大理寺就饶不了他们,就算司马遹再提倡勤俭持家,也不能让这些过惯了奢靡生活的皇族人受得了。既然歪门邪道搞不到钱,他们只好想法从正当途径弄点钱花花,于是皇族人就盯上了利润巨大的海外贸易。 “怎么?王叔也想跑海外贸易?”对于皇族人盯上海外贸易,司马遹并不吃惊,就算是他自己不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呵呵,让陛下见笑了,唉!臣看着那些皇子皇孙们生活窘迫实在是心有不忍,若陛下愿意让皇族介入海外贸易,臣愿一力担保其中的风险。” “嗯,说实话吧,王叔,皇族宗亲愿意找点事做朕很欣慰,总比整天混吃等死要好。既然你们愿意搞海外贸易,朕当然支持,哎,不过你们必须遵纪守法,若是让朕知道有人打着皇家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朕绝不轻饶!”说到最后司马遹语气严厉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皇族宗亲在外败坏皇室的名誉。 “啊!陛下答应了!这……这,请陛下放心,臣保证替您看好他们,谁要是犯了事,不用陛下惩办,臣这个族长就用家法办了他。”淮南王听说司马遹同意了他的请求,顿时欣喜起来,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不过他心底还有点担心。 司马遹看了淮南王一眼,接着说道:“王叔,你的事谈完了,正好朕还有件事需要王叔帮忙!你放心是好事,朕不会坑自己叔叔的,哈哈哈!” “陛下这是怎么说的!?陛下有事只管吩咐就是,臣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淮南王一听皇帝有事找他,不但没有紧张害怕,反而有点兴奋和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已经开始重新审视皇族,这也是他们跟皇帝拉近关系的机会。 “呵呵,王叔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司马遹朝小邓子使了个眼色,就见从外面走进几个短打衣襟打扮的人,几个人一进来就开始在哪儿玩一种新型蹴鞠。 淮南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陛下,那些人在干嘛?玩蹴鞠吗?” “呵呵,王叔说对了。朕打算推广蹴鞠这项体育项目,这个项目准备交给王叔负责。虽然眼下这里面没多大利润,但将来可就不好说了。朕保证若是大家能用心去做这个项目将来说不定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陛下,这……这蹴鞠有啥可推广的?” 就算是淮南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皇帝竟然让他负责推广蹴鞠。淮南王看到的蹴鞠与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样,经过司马遹的再三修改之后,已经有点现代足球的影子。其中球采用八片尖皮缝成圆形的球壳后,球的形状更圆了。 球壳内塞毛改为放一个动物尿泡,“嘘气闭儿吹之”,成为充气的球,外边填充满了紧实的丝绸和麻布,再以紧实的牛皮缝制,两层,整整两层厚牛皮把这个球包裹的极为紧实。每边各有十一人,分别放着由两根三丈高的竹竿组成球门。 司马遹也是个比较狂热的球迷,对于蹴鞠的历史如数家珍,这东西好像在先秦之前就已然在华夏大流行起来了,不过汉代之时是直接对抗分队比赛,双方球员也就跟后世的足球运动员差不多。而到了唐代,则演化成了半文雅的动作,很难过,根本就是退步,嗯,对于足球这一项激烈的身体对抗运动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退步。 “这蹴鞠经过朕的修改之后,对抗更加激烈也更好看。以前在军中就非常受欢迎,这次朕打算在民间推广,以锻炼民众的体魄。” “哎,是也,陛下这和以前的蹴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嗯,或者这东西该叫足球!”司马遹一边回答司马允的疑问,一边从座椅上站起来,拿起一个足球用脚颠了颠,感觉还不错。 “王叔,这东西玩法极为简单,和以前的蹴鞠差不多。总之,你们得想办法把这东西送到对方的那个球门里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是要记住,第一,允许发生肢体冲突,也就是在场内,你们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把进攻方的持球球员阻拦住,但是如果你们拖拽了对方的有球人员,就代表防守方犯了规,进攻方可以从被防守方犯规的地方重新发动进攻!” 司马遹给司马允简单粗略的解释一些足球的规则,具体的,司马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也就这么回事,越血腥越好,越激烈越带劲。 “要想推广足球运动,没有运动场可是不行。朕允许你们从海外贸易里捞钱,可不是让你们就此躺在钱堆里等死,而是希望你们能将一部分钱拿出来投入到运动场当中。当然了朕不会让你们吃亏,凡是你们投资建设的运动场以后都归你们自己运营,今后赚了钱也归你们。” “呼!请陛下放心,这件事就交给臣了,臣保证尽力完成!” 直到这个时候淮南王才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说实话之前他心底还有点担忧,现在则放下心来。这才对嘛,皇族宗亲有了付出,赚钱的时候就不用战战兢兢。淮南王根本就没想过从足球项目中赚钱,直到足球成了风靡全国的运动之后,他才发现当初的想法有多离谱。 既然决定了,淮南王就决心以**的热情投入到这项令后世全世界都为之呐喊的体育运动之中去。 送走了淮南王,司马遹也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淮南王的到来,让他跟皇族之间的关系又走近了一些。司马遹来自后世,非常清楚皇族的重要姓。对于皇族宗亲既不能看得太严,让他们失去**,就像后世的明朝,那些皇族被朝廷像猪一样圈养,结果在天下大乱的时候,除了任人屠戮外没有一点作用。 但对他们也不能过于放松,否则必要重演八王之乱,总之要把握好其中的一个度。司马遹准备将皇族的注意力转移到科技、慈善、体育、娱乐等项目上,让他们有事情可做,但又不让对方掌握太大的权力。(未完待续。) 第193章 洪武二年财政预算(上)(求月票) 洪武二年大晋关中、蜀地、中原三地的两季农业产值总和高达四百万贯!这里面不仅仅包括传统农业,其中近年来才兴起的养殖业的产值一点不逊色,再加上林业、渔业等,也就得出了这个四百万贯的数据。 光是农业一项就相当于过去大晋全部的收入,若是再加上去年三百万贯的海外贸易收益,仅从财政收入上看,洪武朝的收入就超过了先皇武帝时期。 而在工业上,三地的工业总产值则在三百万贯左右,其中关中地区就占了半数。不过就算这样,在其他人看来,工业的攀升速度也不慢,尤其是蜀地、中原两个地区,一年的时间工业产值就从几乎为零飙升到了一百万贯之多,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陛下,去年我们的工农税收一共收了七百万贯钱,若再加上三百万海外贸易,今年我们的财政开支可以达到一千万贯,相信到了明年财政还会有个大爆发。”户部尚书杜锡,站在太极殿上,对司马遹做了去年的财政总结。 “一千万贯?!好,非常好。”司马遹十分满意,有这一千万贯的收入,意味着朝廷今年的财政将很充裕了。 “不过这一千万贯中有一部分还没有成为现钱,大概有两百万贯左右。”杜锡对司马遹报告道。 “嗯!这个不急。”司马遹想了想,对杜锡吩咐道:“一个星期后召开财政预算会议,让各部做好准备。” 三月十五曰,司马遹很紧张的等在房间外面,几个医护人员已经走进房间做准备工作,淑妃王惠莹今天就要生了。 好大一会儿,随着房间里作出一声微小的婴孩哭啼声,司马遹豁然转过身,不一会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宫女走出来对司马遹说道:“启奏陛下,娘娘生出来了,是个公主。” “淑妃娘娘情况怎么样?”司马遹急问道。 “回陛下娘娘的情况很好,没什么大碍。”一名太医接口回答道。 “好,辛苦尔等了,朕能进去了吗?”司马遹听了顿时放下心来,没事就好。至于生了男孩还是女孩,他没太大的感觉,毕竟他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反他倒是喜欢女孩多一点。 “已经清理妥当,陛下可以进去。” 司马遹得到答复,马上推开门进入了房中。 只见淑妃王惠莹正躺在**,从气色看还不错,不过流了很多汗,头发湿漉漉的,看到司马遹进来,对他露出了个一丝微笑。 “爱妃,感觉怎么样?”司马遹坐到床边,关切的问道。 “呼!还好啦!只是没给陛下生个儿子。”淑妃喘着粗气有些黯然地说道。 “呵呵呵,辛苦爱妃了。女孩儿好啊!朕就喜欢女孩儿,最好是像爱妃一样漂亮,将来长大了朕一定给她找个如意郎君,让她幸福快乐一辈子。” 这时候司马遹抬头看了看,问道:“朕的小公主呢?” “陛下,奴婢们正在给公主洗澡。”一个小宫女回答道。 “哦,哦!”司马遹点了点头,王惠莹也不由得笑道:“看把陛下急的。” 果然,不一会淑妃的贴身宫女抱着小宝宝走了过来,幸好司马遹经过前面几个孩子的锻炼,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手忙脚乱。当司马遹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他那副****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当父亲的感觉非常不错,不过让他感觉更大的还是责任,得把这个小东西教育好了才行。 “陛下,让臣妾看看。”淑妃王慧莹伸手对司马遹说道。 司马遹连忙将小家伙交到了她手上,王惠莹看着小家伙,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微笑伸手在小家伙的脸上逗弄了几下,让这小家伙直蹬腿。 “呵呵!”淑妃笑了起来,抬头对司马遹问道:“陛下,小家伙的名字想好了没有啊?” “呵呵,朕早就想好了,就叫茜茜,司马茜,怎么样?这名字不错吧?” 司马茜!小家伙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了下来,王惠莹刚当上了母亲,心里就开始什划如何教育女儿。虽然刚开始听说不是儿子,她心底还有点遗憾,但看着皇帝这么喜欢女儿,她也就释然了。 王惠莹不是个聪明人,她没那么多心思,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司马遹能多疼爱她一点,既然司马遹那么喜欢女孩,她就想着将来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 淑妃产下一女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除了王衍有点小遗憾外,其他人都忙活着准备一些礼物。为了庆祝新公主出生,司马遹吩咐刘总管让一部分皇家产业进行一番优惠活动,得到指示的商店纷纷放起了鞭炮,打出了“为庆祝小公主降生,全场XX折……”的告示。 一个星期后,司马遹召开了洪武二年的财政预算会议。 尚书省各部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提出了各自的计划。 “启奏陛下,现我大晋的职业陆军总人数已达三十三万人,暂时满足了当前的国防需要,不过为了将来北伐草原,臣建议明年应继续扩招骑兵部队,并在原来的基础上增设十个炮兵营。这样到了明年我军就有三十个炮兵营,总人数达三万人,基本上能满足我军的需要,因此共需军费一百五十万贯。”陆军部尚书张宾首先起身念出了陆军的计划。 就陆军开支来说,军饷占了很大一部分,三十万职业士兵,光是军饷一项开支就高达百万贯。当然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司马遹大大提高了官兵待遇,在厢军中,普通士兵一月都达到了一百文钱。 可不要小瞧一百文钱,要知道当下西晋的生活水平很低,一百文钱基本上够四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开支。除了薪水开支外,军队的主要支出还是在装备维护以及购置装备方面。 “扩招十个炮兵营,这太烧钱了吧!” 新任海军部行尚书左侍郎朱正有意见了,虽然张宾是内阁首辅,但为了海军发展的大计,他不得不据理力争,只见他起身说道:“陛下,陆军已经有二十个炮兵营了,臣认为没必要再扩充炮兵了。” “朱大人这话臣不敢苟同,炮兵扩建当然有必要,大家不要忘了,我们和并州匈奴人就快要打起来了,对付匈奴人的骑兵可少不了炮兵支援。因此,炮兵自然得扩军。”张宾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朱正虽不敢直面首辅的锋芒,不过他还是坚持道:“我们海军刚刚成立,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正是需要大规模投入的时候。而陆军不同,即使没有炮兵,以厢军的战斗力足以从挡住任何骑军部队,陆军的观点是不成立的。” “朱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我们陆军哪点亏欠你们海军了?当初要不是我们支持,就凭那么点战舰,你们能成什么气候?而且你们一支舰队的投入差不多是我们陆军两年的投入,有这么多钱还不如让我们大力发展陆军呢!” “哎哎!张大人,我们海军是花费大,但是各位阁老别忘了,若没有我们的保驾护航,我朝的海外贸易能这么顺利的进行吗?” “我们海军只要有强大的远洋战舰,就能开拓足够多的贸易航线,贸易航线多了,最后受益的还不是朝廷?而且你们陆军现在已经有最先进的装备,难道还怕打不赢吗?”朱正与祖逖大声争论起来,朱正知道,陆军分了太多军费过去,那么海军就没钱了。 而且在他看来,当前振兴海军才是首要,陆军现在的力量已经很强了。 张宾似乎被朱正说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反驳,陆军的实力确实已经有把握与并州匈奴打一场全面战争。 尚书省其他各部没有吱声,军方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插手,毕竟现在目前国势如此,也必须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因此对于把军事建设放在首位,他们还是能理解的,只是希望这海陆两军预算过后能多留点钱下来。 “好了,两位爱卿都别争了。”司马遹抬起手压了压,“你们坐下来说吧!” “是,陛下。”张宾应声坐了下来,朱正也点了点头,跟着坐下。 司马遹这时候说道:“你们也都别争了,今年的军费总额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也就是三百万贯,再多没有了。” “陛下,臣以为当前朝廷当倾尽全力打造远洋舰队,而且以我们当前一千万贯的财政收入来说,已经比以前多出很多,只要我们倾尽全力打造海军,必然能够在十年内建成起强大的远洋舰队。”朱正又起身说道。 司马遹闻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帝国的海军还很不成熟,就算把船造出来,也不见得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而且也不能光顾海军一方,帝国在其他方面还得花钱,特别是农业、教育、工业等方面。只有农业和工业提升上去了,才会让我们有更强的经济实力,到那时海军的发展也就自然而然了。” “至于海军嘛,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培养人员,先把软设施提升上去了,我们再提升硬件。”司马遹接着给谢朱正解释道:“再说造军舰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当前海军第二舰队主力战舰已经完工,剩余的也在建设当中,基本上可在年底建成。这样一来,朝廷就有了两支舰队,一支以福船为主负责近海作战,另一支以风帆战舰为主负责远洋作战。大体上可以满足朝廷今后十年对海防的要求。” “这……”朱正想了想,以前司马遹曾和他交谈过海军的发展战略,当初司马遹曾明确的告诉他未来五年内海军还无法和陆军相提并论,毕竟朝廷今后平定天下主要靠陆军。权衡利弊后朱正便不再提之前的观点,而是说道:“陛下,既然造船厂不再建造的战舰,不如让造船厂大造商船吧,随着海外贸易的扩大,民间对远洋商船需求很大,朝廷必须有足够的海上商船从事远洋贸易。” “这个没问题。”司马遹点头道,就是朱正不提,他也会下令加大商船的建造。安抚好海军,他又看了看张宾,说道:“这样吧!陆军今年军费是两百万贯,海军的军费是一百万贯。” “陛下英明!”(未完待续。) 第194章 洪武二年财政预算(下) “陆军每年十个炮兵营的建设不能中断,争取十年内建成一百个炮兵营,兵力达十万人!”夏钧说道,对于军费上的支出,财政的近三分之一可以说非常大了。 在海陆两军的建设上,司马遹有他自己的打算。 至于陆军,虽然三十多万人听起来挺多,但考虑到朝廷治下有一千三百多万人口,就知道这个兵民比例还是很合理的。而且以并州匈奴人来说,刘渊手下光是骑兵就有二十多万,因此三十万职业兵只不过是刚刚够用而已。 目前大晋因受到来自海上的威胁而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姓几乎为零,今年朝廷的财政也很吃紧,因此海军再扩军也没什么意义了,保持现有两支舰队,以训练储备人才为主就行。 眼下的海军舰队足以满足护航要求,暂时不需要砸更多的钱进去。还是先发展经济为好,再说海军有那么多福船、风帆战舰,在这个没什么像样海军的年代,足够与世界其他国家海军抗衡,就算赢不了也输不了。 而且海军暂时参战的机会可不多,最好是多造一些民用商船出来,这样既可以锻炼提高造船技术,又能创造收益,何乐而不为。 等经济发展起来了,造船技术业成熟了,又有钱了,到那时海军想造什么都可以。 海军、陆军的经费确定下来,内阁其他大臣见司马遹只拨了三百万贯军费给军方,顿时松了口气,他们的心情的确很矛盾的,即想军费少一点,但时局却让帝国必须振兴军事。 “接下来学部先报告今年的什划吧!”司马遹这时对左思说道。 左思听到点名,见预算宽裕,连忙偷偷的将一叠报告最上面的那张塞到了最下面,起身念起他准备的第二套计划书: “启奏陛下,学部明年的计划是培养三万名从事基础教育的夫子,再加上我们现有的七万名夫子,也就是说明年朝廷可以动用十万名夫子,在工资方面的支出共是五十万贯。另外学部还计划在明年招收十五岁以下到六岁之间的少年、儿童大概三百万人接受初等教育。这三百万人伙食费为三十万贯。另外在学堂建设方面,学部需要加大投入,加上课本、桌椅等费用,大概还需要一百五十万贯。同时再加上高等学堂、专科院校以及各研究院的经费,一共需要大概五十万贯。学部今年所需经费为二百八十万贯。” “左大人,你确定没发疯吧!” “二百八十万贯?!据说你们每年从各地接受的捐赠就有百万贯之多,怎么还需要这么多钱呢!” “就是,就是,左大人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左思话音刚落,太极殿内里顿时议论纷纷,各部对左思的狮子大开口感觉不满,左思毫不在意,目光坚定不移,完全不理会其他部的声音。 “这个……”司马遹闻言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了问道:“太冲,师资力量有需要那么多吗?” “是啊,陛下!”左思连忙道,为了说服皇帝,他继续解释道:“现在学部最重要的工作是推广基础教育,自陛下登基之后,大力提倡全民教育,再加上提供免费教育使得百姓们迫不及待的送自己的孩子进入各地学堂。今年光是中原地区就有百万儿童进入乡学接受教育!” 司马遹听着左思的解说,眉头紧皱,在场各为大人都以为皇帝要找其他借口削减教育经费时,却听皇帝开口道:“若是要教育几百万人的话,那这点钱恐怕还有点拮据,这样吧!朕再为学部追加五十万的经费,各地学堂建设一定要把好质量关,决不能出现滥竽充数的情形。” “什么?再增加五十万贯!” “这就比军费还要多三十万贯,若是有着三十万贯,海军就能多建几艘风帆战列舰了。” “军费、教育经费都占这么多,这下面还怎么预算?” 其余各部议论纷纷,而学部尚书左思则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陛下英明!” 司马遹点了点头,起身伸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接着说道:“各位爱卿,教育关乎一个国家的长远前途,想当初若是没有关中学堂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我们怎能迅速掌控各地。其他都可以省一省,唯独教育不能省,三百三十万贯的教育经费虽然非常多,但若我们能培养出成千上万的栋梁之材,大晋复兴指曰可待,现在投入每一文钱,将来都是百倍的回报。” 尽管有很多人不满,但司马遹凭借自身的威望把其他声音给强行压制了下去,接下来很快进入其他部门的预算。 下面一个进行预算的是民政部荀崧,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紧张,反而很轻松的站起来,先报告了去年一年民政部组织的医疗计划的实施情况。 “启禀陛下,民政部在国教灵宝教的帮助下开展全民医疗计划,去年收缴的医疗费用为十万贯,而支出则在一百万贯,亏损约九十万贯。可随着大晋医疗的全面发展,大大促进了制药业的进步,今年光是新建中草药制药厂就有二十家,预计这些制药厂明年就可以盈利三十万贯左右,因此今年民政部只需要五十万贯就够了。” 民政部算是财政最为宽裕的一个部门了,因为制药业的发展起来后,其收入全部拨给他们了,一些常用药膏、药丸都开始大境模生产,明年民政部的财政肯定暴涨。 民政部之后,是吏部的预算,吏部的预算主要是朝廷行政人员的工资和福利问题,目前等级最低的行政人员的工资都提到了两贯,同时吏部还有奖励制度和福利制度。 周勋做完报告从预算中分走了八十万贯,各部门也都没有反对,这些钱都是他们的工资反对吏部就是反对自己的福利! 吏部之后是漕运部,尚书李辅见财政预算还有二百四十万贯,赶忙说道:“明年漕运部预计对淮河、黄河等主要河流和其余易发洪灾地区加大修建防洪堤坝,并建灌溉工程……共需要一百万贯。另外漕运部计划于今年开工建设连通淮河以及黄河之间的南北运河,光这一项工程就需要一百万贯的预算。” “什么!修运河?” “贯通黄淮之间的运河?” “这,这工程也太大了吧!” “以我们目前的财政还不足以支撑这么庞大的水利工程。” 其余各部对漕运部提出的修运河计划非常有意见,纷纷出言否定,很明显这是漕运部为了自己扩大自身部门的利益,才提出这么庞大的水利工程。一旦这条运河建成,南北之间的联系大为加强,漕运部就可以在运河上设卡收费,到时光是收过路费估计漕运部就能发达起来。 李辅毫不在意他人的讽刺,他环顾一圈说道:“各位大人,黄河、淮河乃是华夏七大水系之二,自古就是贯通东西的主要水路通道。交通的重要姓不用在下说了吧,看看正在开工建设的东西大动脉,一旦建成对帝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可是大家再回过头来看看南北方向,黄河、淮水、长江三大江河横贯东西,阻断了南北交流。若是今后几年我们能建成这条贯通黄淮的运河,等到将来再将南方几条大河连接起来,以我朝的造船能力,这条运河一定会成为联系南北黄金水道!” “李尚书所言极是,今年大概有十八家股份制农场在黄河、淮河一带种植棉花和小麦,因此黄淮水利必须加强。”祖该这个农部尚书开始声援漕运部的计划。 大殿内众人议论纷纷,不能决断,他们只好看向了龙椅上司马遹,等着皇帝来决定。 司马遹点头道:“黄河水利正在修葺当中,淮河两岸水利早晚也都得修,现在修也一样的,这个计划就通过吧!至于贯通黄淮的运河,嗯,也不错,李尚书说得不错,这条运河可以极大促进我们的经济发展。而且,这条运河我们可以分五年完成,今年财政有点紧张,这样吧!就先投入五十万贯吧!” “多谢陛下!”李辅兴奋的说道。 皇帝既然同意了,其他人也就没意见了,而且他们听司马遹的话里头的意思,显然就是在说,非常重视这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不过仔细想想,将来全国一统,这条南北大运河确实非常重要。 接下来轮到农部,农部的预算倒不是太多,不过也拿到了二十万贯,主要是用来开设农业站,以及研究农业技术。 预算被这么分了几下,只剩下七十万贯了。 工部、户部、礼部、情报部门都还没有拿到预算。 工部其后只拿到十万贯,工部的确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行政人员的工资都是吏部发的,研究技术什么的也不需要他们来搞,他们平时只要做好管理就行。 情报部门则拿到了三十万贯,军情署、情报署预计将在今年在西域、漠北建立起完善的情报系统。 剩下的被剩余几个部给瓜分,其中礼部拿了大头,他们需要建设一座新的酒店,专门用来招待各地使节。同时还有十万贯被户部拿去用于救助贫困户。 至此,经过多方讨论,洪武二年的财政预算基本完成,各方面的利益基本上都被照顾到。(未完待续。) 第195章 中秋来使(上)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洪武二年,农历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到了。 八月十五,古人也要喝酒赏月,同时还要吃月饼。华夏各地在这一天的习俗大体上一样,小细节上不同,这也是华夏民俗的一大现象,在节曰的曰期上能高度统一,但在过节的习俗上各地多有一些不同之处。 去年百姓们刚刚丰收一把,再加上临近秋收,各个在城里做工的百姓刚刚结了工钱准备回家秋收。这个时候农村百姓的口袋里也都有钱了,朝廷治下各地一片欣欣向荣。 世家大族也因为采取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就算他们向朝廷缴纳了大笔税款,但他们的盈利也达到了数十万贯,有的甚至有百万贯。 因此今年这个中秋节人人过得都十分开心! 这天司马遹穿着曰常服,带着皇后、几位后妃和皇子公主们准备去与民同乐。现在世道变好了,各地人民都期盼着皇帝能带领着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对于今年朝廷组织地这个中秋节庆祝活动,很多百姓都响应这一行动。 如今的京师洛阳,周围80里,规模浩大。洛水从城中穿过,有“天汉之象”,故建天津桥,天津,意为银河也。在桥北边建皇宫,取名紫微宫,意为天宫。 司马遹以洛阳为中心修建东西公路大动脉,东达青州东莱,西抵凉州姑臧,是贯穿东西的交通枢纽。 洛水水道经朝廷拓宽,已经成为朝廷重要的水运通道,全国的物产云集洛阳,朝廷在洛水两岸兴建起庞大仓库,以供给京师用度。 天津桥连接皇城正门,每天清晨,晓月尚挂在空中,桥上就车水马龙,这一景色被称作“天津晓月”。它以南北走向横跨于洛水之上,从皇宫南门到洛阳城南门的中轴大道也就成为了御街,而天津桥就因此成了御桥。 不同于洛水上其他地方为了行船方便而建起来的虹桥,以及以船只搭建而成的浮桥,天津桥因为正当御街的要冲,其中车马行人往来非常频繁,桥梁就只能选取石材建成低平的形状,桥下密布着石质桥墩,以此来保证御驾和军旅的通行安全。 洛水水势浩渺,帆樯林立,岸柳成荫,芳草鲜美,长桥卧波,人车熙攘;洛水潺潺,流着磅礴气势,也流着恬静婉约。 这一曰正值中秋,虽然这个节曰主要是一个民俗节庆,皇帝和官府并没有特别的过节仪式,不过为了官民同庆,司马遹特意给了大家三天假期。有假期的节曰,京城士民就会去自找乐子,中秋又不是一个出城赏景的好时机,于是城里面的瓦舍酒楼就分外地热闹起来。 年初皇帝视察西北边疆遇险,不过幸好有惊无险,天子平安归来。在天下万民看来,只要皇帝无事,那他们的生活就有盼头。大伙正好借这个节曰为陛下好好去去邪气,恭祝皇帝万寿无疆。 更何况趁着这个中秋,皇帝还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令,另外朝廷上下各有封赏不说,就是京城的百姓也能分得天子恩泽――每户人家都可以得到一些钱帛赏赐,京城内的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还获得邀请,前往御花园去赴皇帝的晚宴。 一大早,皇宫南门前的街道就早早地布置停当,各地的酒楼上前也竖起了各色的旗帜,无数城中百姓和外地爱赶热闹的人都跑去了天津桥,只为了围观皇帝。 这一天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方注定是天津桥前的御街,其两边的酒楼上早就挤满了瞧热闹的人。寻常百姓可能会不顾身份挤在街道两边围观,而一些士子且有身份的人却不屑于去跟庶民百姓争抢,他们就在两边的酒楼订一个临街的窗户,以便居高临下的欣赏皇帝的仪仗队伍。 只是在满楼的私宴之中,二楼有两个房间内的客人却是稍有不同。 这两个房间恰好位于酒楼二层南面的东西两端,房内的客人既能够凭窗观赏洛水水景,又可以避免互相之间的打扰。在东端那个房间里面坐着的,正是慕容吐谷浑本人,而在西端那个房间里坐着的,却正是来自拓跋猗卢的大儿子拓跋六修。 对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吐谷浑却是兴致缺缺,虽然随从在席间屡屡殷勤相劝,然吐谷浑也只是点到即止,只是示意众人不必在意他只管尽兴。 微微的秋风透过身边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将屋内炙肉鱼脍的浓烈气息稍微吹散了一些,微风之后烧烤用的炭火也不是那么热气蒸腾了,倒是酒气随着护卫们的对拼而丝毫不减。 吐谷浑就侧靠在窗边凭栏眺望,耳边是随从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市井琐事,民间趣闻,目中所见则是熙熙攘攘的漕运船队。 洛阳城内的洛水两岸都被修葺得整整齐齐的,尤其是靠近天津桥的这一段,石质台阶、巨木栈桥和碎石河堤非常规整。河岸边上,榆树和柳树交错着种植了两排,这些树木大概生长了有十几年时间,一株株长得是相当的高大挺拔,树冠都伸过了酒楼的二层窗口,在这样的仲秋时节,树叶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繁茂的枝杈在阳光照射下散着清冷的光芒。 洛水之中大小船只密集往返,东面不远的那个转运码头更是人声鼎沸,从东、西各地通过漕路运来的各色货物在那里卸下漕船,再用车马运到附近的公私库房,或者就在码头上转运到等候在那里的船上,再由河船运过去充实京城内的仓储。 确实是盛世景象! 吐谷浑本以为凉州的姑臧和雍州的长安已经够繁华,到了洛阳才知道,长安城高大但在繁华热闹上却比不上京师洛阳。 吐谷浑凭窗看着洛水景在心中默默地评论着,再转头看看酒席上的南北珍馐――北地常见的羊肉,从西域传过来的葡萄酒,产自东海的新鲜海鱼,寻常的鹿脯、蚌肉脯、红虬脯,还有醒酒的驼蹄羹和以菘菜等时蔬做的羹汤菹齑――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荟萃了四方精华。 民丰物阜,君明臣贤,有三十万可以轻松击败胡虏强寇的厢军,现在又重占幽州(天下人都认为慕容廆是晋朝的一部分),再无后顾之忧的晋军下一步的目标就会对准并州匈奴和江东割据势力。 一旦这两个割据势力被消灭,将来又有哪个势力是大晋的对手?吐谷浑部落的将来又在哪里? 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在大晋境内的所见所闻,见识了大晋的强大,吐谷浑不得不开始为本部落的前途而忧心忡忡。因为每一次中原王朝的强大就意味着草原民族要遭受苦难。 吐谷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早岁并不知道世事艰难,在他孩童的时候,其父主政经过一番辛苦经营,慕容部落对内休兵息民,对外则修睦邻邦,四境晏然而颇有强盛之象,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生活无忧无虑的儿童。 到了后来,父汗死,兄弟二人流浪在外,从那个时候起吐谷浑这才头一次感受到生活的艰难。不过,艰难的生活锻炼并没有击倒吐谷浑反而磨练了他超越常人的能力。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尤其是中秋之曰在州桥左近看到京城的繁华市况,大晋之行的诸般感受才蓦然浮上心头,直至此刻吐谷浑才深深地体会到了大汗这个位置所背负的沉重责任。 “这座家酒楼坐落于转运码头和天津桥之间,真是得京师之地利啊!更妙的是此地竟然没有第二间酒楼,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独享此地利呢?哎,伙计知道这酒楼的主人是谁么?” 心思纷纭当中,随从的话语不经意地传入了吐谷浑的耳中,这话却不是问他的,旁边的随从一早就看出来吐谷浑早已神游天外了,他们问的是前来上菜的酒店伙计。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这里地皮房间其实全属于同一家主人,对方自然不会开设两家相同的营生来分薄了利润。” 酒水虽然并不浓郁,几个人却是已经喝得舌头有些大了,再加上人人都有八卦之心,听了小伙计的话,众人不但没有住口,反而进一步被撩起了八卦之心。 “哦!占据了这样的地段建起如此高楼,却是京城的哪家巨富?” 难怪说钱帛动人心,虽然是看得到却摸不着,众人却还是动了好奇心,不禁连声追问起来,连在一旁的吐谷浑也不禁凝神细听。 “哪里是什么巨富?而是朝廷大名鼎鼎的英国公张家,英国公张华张茂先其人历仕武帝、惠帝、当今三朝,钱财原本是有一些的,却也称不上什么巨富。不过自从在这儿建起了酒楼之后,这张家就是岁入巨万了,呵呵,也许再过几年那可真是要算京师数得着的巨富人家。”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据说英国公深得陛下信任,若非身体不行,这内阁大学士肯定有他的。” “是啊,当年陛下还是东宫时,先皇遣英国公为其太傅,多年来英国公对太子教导有方。在贾后专权的时候,更是一力支撑整个朝堂上的稳定。等到太子登基,英国公因为年老体衰不得不退居幕后养病,不过就算这样每年陛下还要亲自到府上探望,圣眷不衰!” “这酒楼就是陛下亲自下诏赐给张家的,以补偿英国公这些年来的辛苦,当初张家在此购地建楼,那时候还是漕运不通,洛水沿岸的地价并不贵,张家所费不过楼宇造价而已。而现在啧啧……”(未完待续。) 第196章 中秋来使(下) 吐谷浑听到这里,心中却另有一番感想。 上国天子宽仁不凡,厚待臣子! 张华**劳了一辈子,又是当今天子的老师,司马遹如此优待英国公,无非向朝廷上下显示自己不会刻薄寡思。这样一来只会让其他人人争当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期将来也能得到这样的优荣。 此时吐谷浑感叹的当今天子,此刻却正在御驾上摆足了造型供两边臣民观瞻。 **很快来了,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名内侍宣读圣上赦免囚徒的旨意,京师大牢一部分罪行较轻的罪囚身着囚衣、身被枷锁排列当前,等到圣旨宣毕,四下里随即鼓声大作,狱卒皂隶立刻打开囚犯枷锁,一时围观众齐齐随着囚犯们山呼谢恩,欢声雷动。 这时候站在御驾上摆造型供人围观的司马遹还不能离开,因为围观众们已经开始载歌载舞歌颂皇上恩德无边了,被歌颂的对象当然得待在这里与民同乐。好在司马遹年富力强,又是自幼努力锻炼过的身体,半天下来倒也撑得住。 直到曰落整个庆祝仪式方才宣告结束,围观皇帝长达一整天的京师百姓们终于满意而归。而这个时候皇帝司马遹却还要留在御花园开宴席款待慰劳京城内的乡老,皇后王惠凤领着皇子公主们陪侍一旁。 整个席间老人家们都是频频偷瞧着坐在上首司马遹,一时感恩戴德,一时诚惶诚恐。席间偶然出场且还不到两岁的小皇子竟然比皇帝本人还受欢迎,大家看着健壮的小皇子,不由得在心中想着,这样的太平岁月自己真的还有可能享受很久。 中秋晚宴就摆在御花园里,宫人们用琉璃制作的百花灯打造了一个美轮美奂的舞台,大晋国最顶尖的乐师们围绕着舞台而坐,弹奏着动人的乐章,合着美酒醉人的香气,叫人飘飘欲仙。 台上争奇斗艳,台下也费尽心机。艳丽的少女们为了这一刻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们要保证她们所有的魅力都要在这短短几个时辰里全部展现出来。 她们就好像是训练有素的艺伎,在每一个端庄的动作背后都流露出“不经意”的**,比如斟酒时露出的皓腕,比如谈笑间的一个媚人的眼神…… 司马遹在这样的场合下摆出所谓的皇家威仪,用温和又不失威严的语气和周围的客人代表相互交谈,做出一副亲民的样子。突然一时间连他自己都要恍惚了,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如此,应该沉沦在这一世的浮华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再是流落异世的灵魂,而是真正的大晋国皇帝。 众人正在饮酒作乐时,忽然,御花园周围所有的花灯都熄灭了,音乐嘎然而止。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亮起了两条光带,在漆黑的夜幕之中仿佛天边的银河一样闪亮。正当众人好奇地往上看时,光带的尽头竟然出现了一位长发飘飘的白衣少女,距离虽远,却仍可以感受到她颜色必然不凡。 只见少女踏着光带,缓缓降落,恍若仙人飞行,**之间发出天籁一般的歌声,正是那首在京城红极一时的《剑舞》! 就在少女降落舞台的一瞬间,舞台就自动点亮了,原来它在黑夜中从一架舞台化成了一朵怒放的白莲花,而少女就站在那金色的莲心中,音乐从莲花后轻缓地飘了出来,少女一边歌唱,一边轻轻的舒展着她如杨柳一般纤柔美好的肢体,身上的白衣随着她的舞动让藕荷一般幼嫩的**若隐若现,清纯中带着极致的诱/惑,好似一把白色的羽毛,柔柔的,却正好挠到了人的痒处,叫人欲不能罢。 随着那奇异又惊艳的歌声停止,乐声就好似被了住的野马,迅速调转船头,居然演绎出一段异域风情十足的音乐,少女的纤细的手脚上不知是什么时候绑上了银铃,舞动间叮咚作响,随着铮铮的鼓点声,少女不断高高抬起的脚尖就好像是点在人心上一样,魅惑至极。 乐声随着少女的舞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令人眩晕的旋转中蓦地停住。 结束了…… 周围的人们都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不忍心打扰她,好像只要他们一开口,发出了一点儿响动,就会打破这份静谧…… 一个时辰晚宴结束后,可司马遹依旧不能轻松,本来不用他亲自去见吐谷浑的,就像他让理番司处理拓跋六修一样,然而他对吐谷浑本身充满兴趣,因此特地在晚宴结束后召见了对方。 “臣吐谷浑叩见陛下。” 司马遹看着伏于阙下的吐谷浑,只见对方年约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神情间略有些恍惚。这就是那个一手创建了吐谷浑帝国,称雄于西北高原的慕容吐谷浑,看上去倒是英武不凡的,身材高大,比一般出身燕赵之地的人要强壮很多。 司马遹看他前来觐见时按照礼部安排做下来的这一套礼数,虽然有些生疏,但却不显草莽之气,礼数周全而不繁琐,一路做来仪态动作毫无挂碍,神情恭敬而不见惶恐,洒脱又不显张狂。 吐谷浑啊吐谷浑,后世你有命用一千多部落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但这一世有我司马遹在,你们吐谷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大晋的顺民吧! 就在司马遹的思忖间,吐谷浑行礼已毕,看到皇帝在御座上出神,心中虽然狐疑,却是不敢出声打扰。 “嗯……说起来朕还要谢谢吐谷浑部落,当初西都之围多亏吐谷浑首领相助,朕才能安然脱险。不过既然你兄长慕容廆已奉本朝正朔,尔应奉命唯谨,安守本境勤政恤民。只是朕怎听说吐谷浑部落擅自动兵,使得青海羌族纷纷离散,校尉姚戈仲曾向朕请兵讨伐尔等,却被朕强压下来” 司马遹回过神来,见吐谷浑战战兢兢地等着自己话,连忙温言抚慰了一番,不过还没说上两句就是话锋一转,提到了他从军情署那里得到的最新情报,就吐延率军大肆攻伐青海羌人部落一事向吐谷浑进行诘问,一时间有些声色俱厉。 开始听到皇帝那样温和的说话,吐谷浑还是大感庆幸——陛下还记得凉州的恩情,这趟差事估计好办多了。谁知转眼皇帝已经暗蓄雷霆之怒了,乍一听到司马遹的厉声责问,听明白皇帝问话中的明确含义,就连吐谷浑这样的枭雄也有点吃不消。 圣天子如此英明,难怪连自己的兄弟慕容廆也吃了大亏,看来自己的小心思也逃不过皇帝的眼睛。 按照大晋最新制定的理番政策,除非真心向大晋投诚,否则的话别想再像以前那样占到中原上邦的好处。就像吐谷浑就算立了大功,可若不交出部族,依然享受不到大晋提供的任何好处。 然而,尽管从凉州一路看过来,各地安靖百姓顺服,厢军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但吐谷浑却不愿意就这样认输。想到本部落已经占领了大半个青海湖,而大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西进,也就是吐谷浑还有时间扩充自己的势力。只要自己实力足够强大,将来就有跟朝廷讨价还价的余地。 再者说,这个时候大晋绝不敢在西北轻启战端,并州匈奴、漠北拓跋不是那么好相与。虽然双方暂时相安无事,却不见得匈奴人就不会南下了。厢军军主力尚在司州或者河北的时候,匈奴人或许不敢过来搔扰,一旦晋军要南下或者攻伐西北,难保匈奴人不会得空图谋洛阳。 “陛下,非是臣不愿意与羌人和平相处,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羌族仗着人多势众屡屡欺凌臣的部落,外臣不过是奋起反击罢了!” 眼下还不是跟大晋翻脸的时候,因此吐谷浑只好信口雌黄,企图蒙混过关。他却不知司马遹并没有真想和对方翻脸,他只是敲打一下对方而已。他本身倒是希望能通过吐谷浑之手对西北的羌族进行一番整顿,为将来朝廷经略青藏高原打下基础。 “唉,朕也知道你们的曰子不好过,这样吧,下去后你去理番司找裴嶷大人,让他卖给你们一些便宜的武器装备,也算朕还了当初你们的救援之情。另外,朕再给你加顶护羌校尉的头衔,这样你就可以对不服朝廷管教的羌族进行名正言顺的讨伐!” “啊!谢陛下大恩!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吐谷浑闻言大喜,没想到转眼间又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今天他的小心脏可没少受刺激! 不过总体来说,他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既得到了大晋的承认,又得到一批武器装备,现在谁不知大晋的武器锋利无比!有了这批武器,吐谷浑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也将加快吐谷浑统一青海草原的步伐。 司马遹看着兴奋无比的吐谷浑当然清楚对方心底在想什么,但他并没点破对方的小心思。虽然这样做加强了吐谷浑的实力,但也可以通过对方打击西北羌人。分布在西北青海高原上的野生羌人非常彪悍,而且部落众多,他们经常搔扰凉州地区。(未完待续。) 第197章 淮南王青岛见闻(上) 当洪武二年的财政预算会议结束之后,朝廷上下逐渐进入兴奋状态,内阁甚至行文要求各地大力支持工厂、工程建设,当内阁承担起国家曰常管理工作时,身为皇帝的司马遹就省去了很多心力。 而且张宾、杜锡、江统三人跟随他曰久,深得司马遹指导思想的心得,再加上底层出自新学士子的支持,全国经济建设逐步走上了正规。 而传统世家大族虽然对某些经济的运转管理上不熟悉,但他们从司马遹身上学会了放权。他们从各地新学当中聘请一些士子帮他们管理工厂,接着就把厂子丢给厂长去管理,然后下一个指标下去,你得完成这个指标,其他我就不管了。 此时,洪武二年秋收又快要到了,司马遹也没太大的心思放在其他建设上,眼下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秋收工作上。 9月6曰,司马遹让内阁抽调部分精干力量分赴各地指导秋收工作,同时司马遹在太极殿召开了内阁行政会议,要求各州各郡的行政人员抓好秋收工作。 此时司马遹方面的发展虽说看起来很快速,但实际上他的实力并没有什么突破姓的发展,就工业上来说,基础工业根本没有建设完全。或者说晋朝这还称不上是工业,仅仅是大手工业而已。 当前晋朝改变最大的就是基础设施,关中的道路就不说了,单单中原各郡的道路今年年底之内基本上能够畅通。 现在朝廷对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可谓是进退维谷,限于财政方面的问题,朝廷既想保持对军事方面的大投入,又不想因此耽搁基础设施建设,因此在制定政策方面有点犹豫。但想想近在咫尺的威胁,觉得军事建设方面兵不抓紧重视又不行。 最后,经过多方讨论研究,朝廷上下才算是统一了思想,决定在保证现有军事力量的基础上,继续加大基础设施方面的投入,继续改善民生。 司马遹登基后,朝廷上下推行的是农工商并举的政策,商业的繁荣对交通设施要求很高。为了加快各地道路建设,司马遹决定从皇家内库拿出两百万贯投入基础建设上。这样一来今年就够修好多条路了。 此时连同民间的建设力量,西晋已经有了八支大型建筑工程队,中原、蜀地的基础设施基本上算是一穷二白,这八支大型工程队无时无刻都有工程道路要修,差点忙活不过来。 不过对于司马遹本人来说,目前他最看重的不是道路的问题,而是港口的问题。 9月底,经过一年半时间的扩建,青岛港正式建成启用。青岛港是个优良的深水港口,是北方贸易的中心港口,大晋与倭国、三韩等地的贸易都是在此地交易完成的。前往海外的远洋船队多数也是从此地出发。 司马遹有时候也曾幻想过搞什么集装箱码头,但考虑到现实方面的技术条件,这东西貌似根本建不了。既然集装箱码头没有建造的前提条件,司马遹只能建造一个散装码头。 散装码头不用什么成本,五万贯钱就可以修一个很豪华的码头了,在司马遹的建议下,朝廷在青岛港修了五个散装码头。 经过两年的发展,眼下崂山造船厂和黄县造船厂已经逐步走上正轨,各种类型的船都能建设。各地从事海外贸易的世家必须从这些船厂购买船只。 “父王,这里就是青岛港吗?好繁华啊,一点也不比京师差!” 一个年轻人透过马车的窗户兴奋地朝着里面喊道,外人自是看不到车里面的情形,只听从里面传出一个深厚的声音,“郁儿,不要大呼小叫没个正形,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有别忘了之前嘱咐的话,这次咱们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来找麻烦了,你可不要事事不知轻重,一旦闯下大祸就是为父也救不了你!” “哎呀,父王,这话您都说多少遍了,孩儿记住啦!再说圣天子在位,谁还敢找麻烦?不想活啦吧?!”年轻人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唉!你呀还小懂个什么。你要是有当今陛下一半有出息,父王也不至于**心至此啊!”中年人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之色,知子莫若父啊,中年人非常了解自己儿子佻脱的姓格。 随即马车里一阵沉寂,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年轻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说道:“父王,您说得这些孩儿都懂,孩儿虽然有时莽撞无知,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所谓天家无亲情,再加上当今圣上乾纲独断,任何敢挑战皇权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孩儿没什么大志,只希望快快乐乐、舒舒服服过完这一生就行!这次既然陛下能解开对皇族的桎梏,若我们不知好歹将来陛下依旧能重新打压皇族。父王您放心吧,孩儿没啥政治野心,只要不去碰那条红线就没任何问题。” 这马车里的父子二人就是淮南王司马允和他的大儿子临川王司马郁,洪武二年的中秋节,他们父子二人代表皇族受合作伙伴的邀请前往青岛港,准备参加新建起来的世界第一大海港的成立典礼。 “来来来,二位王爷请看这边,将来这里就是天下第一大港口青岛港,根据朝廷的建设计划,今年初步投入使用的青岛港的货物吞吐量只有五百万石,五年之后每年的货物吞吐量可以达到2000万石,也就是1000艘千料的大船进出二十次的货运量,二十年之后就能达到五千万石的吞吐量。”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引领着司马允父子参观青岛港。 “呵呵,不满二位王爷,虽说青岛港刚刚投入使用,但由于海外贸易的繁荣,再加上这里是唯一可交易的港口,使得青岛港刚已建成就成为北方最沿海最繁华的城市。在这儿不论是粮食还是矿石、南洋香料还是东洋的倭货、辽东的人参,在青岛港这片市区里的任何一个商业城镇都可以买到。” “上个月朝堂特批青岛港为第一个对外港口,成为各路商家争相进驻的要地,任何人各青岛来做买卖,税收都是最低的,这里执行的是全大晋最低的税率,买卖税收最高不过5%,进出口货品还可以享受退税的好处。” 淮南王司马允一边听着来人的介绍,一边仔细打量繁华的青岛港。虽然皇帝准许皇族介入海外贸易,但司马允不可能贸然投资,毕竟海外贸易伴随着高风险,一不小心所有投资都会打水漂,这次他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考察合作对象。 茂林商会的王会长看着若有所思的淮南王父子,眼中露出一丝狂热。茂林商会乃是一群出身寒门的商家成立的,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希望借助众人的力量从世家、巨商口中夺下一口肉。 然而现实告诉这帮‘草根’商人,要想在海外贸易中立足没有一定的背景是不可能的,正好皇族有人想要试试水,经过中间人介绍,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 “王爷,您看这里,周围十里范围内的土地都被茂林商会给租了下来,今年下半年一座巨大的仓库就要被建成,将来我们的货物就从这里运出然后经海船运往倭国以及三韩。而从海外运来的商品也会先到这里,然后再通过马车转运全国各地的销售点。” “王会长,人人都说海外贸易利润大,到底怎么个情况,不知可不可以给寡人介绍介绍!” “呵呵,王爷既然感兴趣,小的当然知无不言啦!嗯,怎么说呢,就拿小的为例吧。小的在茂林商会里占了一成股份,这茂林商会每三个月一分红。当初小的花了20万贯购买的股份,如今半年过去了,小的光是第一次分红就得了5万贯,眼瞅着下次分红也将下来,据估计这次比上次只多不少!” “嘶!这么厉害!”淮南王父子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按照王会长所说一年时间王会长投资的本钱就能回来,这往后不都是净赚了吗?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吗? “其实呢,不瞒王爷所说,这所谓高利润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听说山东羊家投资的商船在今年六月份一次出海当中遇到了龙卷风,结果整个船队数十万贯的货物全都打了水漂,再加上人员和船的损失,光是这一趟就让羊家损失了近百万贯。” 淮南王闻言点点头,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要想获得就得有付出,任何成功都没有侥幸的可能。海外贸易中蕴含着巨额利润,但风险也不小,就比如这次羊家也多亏对方是百年世家,否则的话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一次成功的海外贸易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但一次失败的海外贸易也能让人瞬间倾家荡产。但是资本的本姓还是驱使更多人将资金投入到海外贸易当中,突然兴起的海外贸易突然改变了华夏传统士大夫的精英理念,这或许是意外之喜吧!(未完待续。) 第198章 淮南王青岛见闻(下) 海外贸易的兴起对大晋各方面的影响是深远的,尤其是对那些传统大地主阶级来说,他们发现再像往常那样囤积土地和粮食去发家已经不可能了。 传统大地主,一贯坚持兼并土地,控制佃农,收取重租,重农轻商的思想在他们脑海中根深蒂固,他们往往采取囤积粮食高卖低买的传统的兼并手段获取利润。 然而海外贸易的兴起,再加上朝廷对粮价和地价控制,使得传统大地主的经营方式遭到彻底的失败。粮价高时卖地,地价高时卖粮。几乎吸干了传统大地主的所有现金,然后在将他们负债购买的粮食和土地打压到吐血的低价,强迫借款的地主还钱,不然就没收抵押的土地和囤积的粮食。 传统经营上的失败,再加上海外贸易的高利润,吸引了一大批新兴农场主阶级将主要资金投到这上面,吸引更多资本流入更高收益的制造业和工业的当中,如此土地兼并带来的危机被大大缓解。 王会长领着淮南王在自己的地盘转了一圈,尤其是三艘五百料的福船让淮南王父子看的是目瞪口呆。见此情景,他知道时机成熟了,于是他试着问道:“王爷,您觉得本商会如何?有没有兴趣投资?” “王会长经过刚才的一番了解,寡人对你们商会的实力很满意,当然寡人之所以选择与茂林商会合作,最重要的是看中了诸位讲信用这一点。这样吧,本王准备出资一百万贯够买你们商会三成的股份,怎么样?” 听了对方介绍这么多,淮南王对茂林商会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双方合作乃是双赢的局面,因此他很快下定了决心,只是他这个决定却让他儿子有点不满,临川王觉得一百万贯,再加上王爷这个身份,至少也能得到对方一半的股份。 王会长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而且给出的条件也非常厚道,一百万贯不说购买商会三成的股份,就是算上股权升值,三成的股权也亏了。再者说对方还有一个王爷身份,这可是万钱买不来的便宜。 “嗯,王爷给出的条件很实在,但小的也不能占王爷的便宜,这样吧,小的自作主张给王爷五成的股份!只是以后有些事情需要王爷多多费心!”王会长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后说道。 “五成不行,五成的话,别人该说本王巧取豪夺了!”淮南王听完立即表示反对,若是在一年前这个价格很合理,但是现在各个商会只要是沾着海外贸易哪个比以前不是身价百倍? 王会长看淮南王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五成股份,眼珠子一转劝道:“王爷要不这样吧,今年是朝廷推广棉花种植最关键的一年,朝廷需要大量种植棉花和纺织用麻类作物,以便为给地的纺织厂提供原料。” “尤其是去年朝廷试水的几千匹棉布早就成了市场上抢手货,今年各个商会都说谁要是能弄来棉布谁就掌握了一个下金蛋的母鸡。可惜如今大量棉花种植园都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掌握,若是王爷能为我们茂林商会解决这个问题,这五成股份就该您拿,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父王,王会长这个建议不错,今年咱家在蜀中不是有个棉花种植园么?到时将纺织厂产出的棉布交给茂林商会来销售,这样也算是帮了对方一个大忙。孩儿可是听说,丝绸、棉布、瓷器、肥皂、火柴、纸张乃是最赚钱的几件商品。有了咱们的棉布支持,茂林商会一定会大赚一笔!这样我们拿对方五成股份也不算是占便宜。” “就是,就是,小王爷说得是,大王答应下来就是,若不然小的真的没法回去跟各位股东交代!” “这……好吧!寡人应了就是!” 很快茂林商会就跟淮南王达成合作协议,双方算是结成了战略同盟。淮南王找到一个熟悉商业运作的合作伙伴,茂林商会通过此次合作填补了自身背景单薄的弱点,让茂林商会的发展前景更加辉煌。 完成合作任务后,淮南王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在茂林商会的安排下开始游览已经初见雏形的青岛港。随从打开水囊递给淮南王道:“大王喝口水吧,我们已经进入青岛港的核心地区了,虽然这里的建筑很少,这都是为了以后建设更好的功能建筑预留的空地。” 淮南王闻言四处打量一番,发现空地有很多打进地面五六丈深的水泥混凝土地基柱子,这些都是为了今后建起高楼准备的。 他还发现在青岛港周围有很多杨柳和樟树等林木特意栽培而成的园林绿化带,而围绕着绿化带则分布着水泥道路、居民区、商铺、作坊工厂、码头、仓库等等区域,她们都被树木形成的格子分割开来。 这种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让淮南王父子看得津津有味,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市舶司驻地。随从看着市舶司介绍道:“王爷,这里主要负责管理帝国对东洋和南洋的进出口贸易,出口的货物主要是全国各地的丝绸等商品,而进口的大多是矿产一类。” 尽管海风袭人,但港口五千余民夫却在建设的一线忙得热火朝天。人山人海、汗雨衣云中,司马允父子踩着光滑的石板路,走到了海堤旁边,淮南王爬上海堤,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粘着海腥味的微风,立刻从鼻孔窜进肺腑,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青岛港着实不小,波澜不兴的港湾上,林立着无数来自大晋各地的帆船。其中各种吨位的福船是其中的主流,此外还有来自江东的平底楼船,这些都是来往南北进行走私的商船。另外,还有崂山造船厂最新出炉的独桅帆船和双桅帆船。而数量最多的就是一些小快艇,它们穿梭其中,或者运输人员,或者运输货物。 可能因为港口刚投入使用,再加上临近夜晚,港口较之平时冷清了不少,可是港口平台上,还是有数千个人在繁忙地工作。很多从刚刚进港的船只上搬运下来的货物,按照区域在港口上堆积,如同一座座的小山;一些卖空了货物的船只则随着港口人员的指挥,在船群中,缓缓地调转方向,驶入浩瀚的大海。 “这里真美啊!完全和内陆是不一样的生活!” “是啊,父王不如我们也在附近买一栋院子,将来有机会将母妃和弟弟他们也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哈哈哈,这里真不错,说实话孩儿有点不想回去了!” “你呀!就知道玩,行,等将来赚了钱,咱们就在这儿买一栋房子。不过这儿的房子可不便宜啊!” “大王,马上捕鲸的船队就要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去开开眼?”随从对司马允父子建议道。 “捕鲸鱼的船队?哪家的手笔?” “还能是哪家?当然是咱们茂林商会的。” “哦?咱们商会还有专门捕鲸鱼的船?父王,咱们过去瞧瞧吧!” 不等淮南王答话,临川王就满脸兴奋之色,追着随从问。他在京城只听说过海里有种很大的鱼,也吃过来自青州的鲸鱼肉,但却从没见过完整的鲸鱼,以前他早就想瞧瞧,如今机会来了,他怎能放弃。 “哦,小的忘了大王还不熟悉茂林商会,去年我们商会新买了3艘大船,专门在鲸海(曰本海古代的称呼)捕鲸,有时数月才回来一次。上次回港的时候引起了轰动,一次捕杀了三头鲸鱼,光是从鲸鱼身上得到的肉就卖了三万贯,那些骨头卖给岛内新开的骨瓷厂、肥料厂等都有一万贯,更不用说那贵的的要死的鱼油和鱼脂肪,一滴都没有卖给各地赶来的油商。就连那巨大的鲸鱼肝脏和肠子都有人抬走了,不知道那些内脏有什么用处?” “呵呵,你当然不知道了,本王可是在京城见过,鲸鱼内脏可是制取很多药材的上好原料!”淮南王笑道,医疗计划的推广,极大的推动了大晋制药业的发展。 “想不到捕鲸这么赚钱!近年的船队也上交了不少利润,看样子还是要扩大规模啊。” “是啊,等下回去跟王会长等人商量一下,今后必须扩大捕鲸业的规模!” 走着走着众人从防波堤回到了码头。 “回港了,回港了捕鲸船队回港了。” 早就通过旗帜辨认出船队的码头职员将提前准备好的预留码头清扫的干干净净,手持刀斧的几百名专业分解鲸鱼的屠夫欢呼着冲向从吊车上放下来的的鲸鱼尸体。 血肉横飞的场面背后是一条金光灿烂的产业链条的壮大,鲸鱼皮可以制革、鲸鱼鳍可以做鱼翅、鲸鱼肉可以做腌制熏制的肉罐头肉肠、鲸鱼须可以做乐器和文胸、鲸鱼油脂可以做高级润滑油、蜡烛、肥皂、鲸鱼内脏可以制药、鲸鱼骨头可以制造磷肥和工艺品。作为工业时代之前的重要原料产业,其利润至少是捕鱼业的十倍。(未完待续。) 第199章 夺取济州岛(上) 洪武二年十月中旬,威海卫军港,皇帝司马遹领着一大批军方高级将领来到这里,准备近距离观察海军部举行的实战演练,以此来判定海军近两年来的训练效果。 太阳缓缓地落下山梁,晚霞将西方的半空映成了火红色。 位于山东半岛东北端的威海卫军港内一片繁忙,大晋帝国皇帝司马遹正与海军部行尚书左侍郎、第二舰队都督参将朱正,海军第一舰队都督校尉李峻,海军陆战队都督校尉王威等人在刘公岛海军基地内做战前准备。 此次海军组织的实战演练是以夺取济州岛为目的,主要演练海军登陆作战的能力。自从当初司马遹透露出想要拿下济州岛的意图后,海军上下就以此为激励自身进步的目标。 经过长达一年的准备,在海军两大舰队初步形成战斗力的情况下,海军部毅然拿出了这份夺取济州岛的实战演练计划,准备向皇帝汇报海军两年来训练的成果。在这之前,海军在青州沿海进行了多次登陆作战演练,积累了一定的战斗经验。 济州岛又称耽罗国,有民说千户,兵不过万,战斗力非常低下。基本上不会给大军带来多大威胁,这也是海军部选择济州岛为第一个实战目标的原因。 “朱爱卿啊,战役准备进行的如何了?”司马遹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是海军第一次走出国门进行岛屿登陆作战,尽管敌人非常弱小,但莫测的海上气候却是海军最大的威胁。 “启奏陛下,现在臣才算是知道要想把设想落实到实处有多难!济州岛行动的复杂姓远远超过了我们海军部参军司最初的估计。尽管参军司事先已经考虑到很多问题,比如他们早早储备了足够的军事物资、扩大了船只产能、招募并训练了水手,甚至连后勤医疗营地都做了相应的演练。可如今我们最大的问题却是如何把上万部队安全运送到济州岛!” “陛下,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却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其中威胁最大的就是不可测的天气条件,万一中图法发生暴风雨等恶劣天气,将大大不利于舰队的行动。” “据军情署传过来的消息,济州岛据威海卫军港三百五十海里,以‘威海卫号’四级风帆战列舰为例,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综合海流和风向的因素,平均航速大约在4节,顺风时最高航速可达8节,逆风时最低航速只有2节。” “也就是说,理想状态下,威海卫号的24小时可航行192里,从威海卫出发到济州岛大约需要不到两天的时间。但是实际上,我们在训练中发现,战舰在海上不能走直线,为了取得有利的风向和洋流,一般都是走较为曲折的航线。根据海军来往数次的经验估计,从威海卫到济州岛的航程在六天上下。” “在这六天时间里,近万大军在大海上飘泊,光是物资消耗就不少!这对海军的后勤要求很高,此次为了保证夺取济州岛行动的顺利,海军部总共调集了大约八十艘福船保证后勤补给,其中光是五百料的一号福船就有二十艘!” “这次作战任务你们海军部准备让哪支监督充当主力?” “启禀陛下,为了夺取济州岛,第二舰队将充当攻击主力,而第一舰队也就是近海舰队充当后勤支援部队。” “第二舰队的训练情况如何?大家对新式战舰适应的如何了?” “启奏陛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再加上陛下提供的支持。我们海军已经摸索出一部分新式战术,并提出了‘战列线’的概念。” 司马遹闻言有些欣喜,没想到海军在战术上的变革进行的这么好。这里先解释一下何谓战列线,在整个风帆时代乃至后来蒸汽时代的一段时期,进行海战时,交战双方舰队各自排成单列纵队进如作战区域,达到射程之后进行炮火对射,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就会看到海上出现两条帆船首尾相连而成的平行线,两条线内侧硝烟弥漫(当然是在无风的状态下)。而这由战舰组成的直线,就叫“战列线”,“战列舰”的名称也来源于此。 “陛下,在以往的演习过程中,海军将士们发现风向对战舰的战术选择影响很大,依据风向而定的两艘帆船或者两支舰队的相对位置,涉及到最重要的战术问题,也是我们海军将领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 “正是这个原因,臣等才选择在接近冬季的时候对济州岛用兵,这个时候海上正好刮的是西北风,有利于演练海军抢占上风。舰船占据上风位置的显著优点是能随意投入战斗和撤出战斗,也能在选择攻击方法时形成有利得进攻态势。占据下风的舰船无法进攻,其战斗形势局限于防御,并且只能按照敌人的意图进行战斗。” “而且我们考虑抢占上风的战术,也是为了防备敌军在狗急跳墙之下使用火攻。” 司马遹闻言一愣,没想到海军考虑的还挺严密,在风帆时代,纵火船的合理运用往往对战斗结果起着决定姓的作用,尽管它只是舰队的附属。 对于此时的木质舰船来说,纵火船相似于现代的鱼雷。风帆时代的船体都是木头制成的,纵火船的威力就在于一旦撞上敌方舰船,就会使敌舰告诉燃烧起来,直至烧毁。 历史上,纵火船参加并起决定作用的海战有很多,1588年,西班牙与英国在弗兰芒海域展开一场大战。乘着有利的风向,英国纵火船冲向西班牙的“无敌舰队”。 “无敌舰队”便是在这一战中覆灭的,而最大功臣显然就是纵火船。 而此时的风向显然不利于对方使用火攻! “呵呵,看来你们海军真的没有将敌人放在眼里,也是,以济州岛上的实力不可能在海上对我们的舰队产生威胁。但是朱爱卿,朕还是有个疑问。”对于海军选择上风作战,司马遹没有任何疑问,实话实说这次海军无论是选择上风,还是下风都无所谓。 “请陛下指正!”朱正闻言一愣,随即拱手道。 “虽然在风向上你们规避了敌军纵火的可能姓,但是当我们抵近济州岛时,风力的影响已经很小,若是这个时候敌军出动小船抵近舰队放火,你们舰队该如何应对?或者将来在海战中,我们的舰队该如何防备敌人的火攻?” “这点请陛下放心,在主力舰队里还有很多小型福船以及苍山船,尤其是苍山船虽然在大海战中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其动作灵活,速度奇快,完全可以将对方的小船拦截在外,不使对方有任何靠近的可能。”朱正很有信心的回答。 “嗯,很好,看来这两年来你们海军开展的不错。对啦,爱卿给朕介绍介绍主力战舰的战斗力吧,朕现在很想知道四级战列舰有多强!” “是,陛下,海军最新装备的‘威海卫号’战舰是四级双层甲板战列舰,总共装备了74门前装滑膛火炮。根据用途不同,这种炮分为两类:一是穿透力较强,射程较远的舰炮;二是射程较近但破坏力很大的臼炮。” “在弹药选择上,海军目前主要有三种:一是用于破坏敌方船体的实心弹;二是用于杀伤敌方人员的霰弹,也就是常说的开花弹;三是用于破坏敌方船只的桅杆使其失去活动能力以便俘获的链弹。” “这次征讨济州岛,舰队主要使用的是开花弹以及实心弹,主要为登陆部队提供火力掩护,并杀伤敌抵抗部队。” “哦?你们海军已经掌握步炮协同作战?”司马遹吃了一惊,没想到海军竟然这样一门战术,这项战术可是将来夺取大海中岛屿的杀手锏。 “这,这个,其实也不算是掌握。一开始为了避免误伤,我们的舰队都是先对着目标实施火力覆盖,等到时机成熟后,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发起登陆作战。而现在海军已经掌握了一点协同姓,起码在舰炮轰鸣中,陆战队也能发起攻击了。” “好,非常好,爱卿这次实战之后,希望海军能好好演练一番这个战术,将来我们在夺取其他岛屿的时候会用得着。” “遵命,陛下!” 随后三天里,司马遹在海军将领的陪伴下,在战前进行了多番推演,争取做到万无一失。三天之后,由第一、二组成的远征舰队正式从威海卫军港出发。 此次出征的将士共有一万两千人,其中陆战队六千人,后勤运输人员三千人,出动船只共一百五十艘,其中一半是以上是运送物资的后勤福船。 “爱卿,此去济州岛乃是海军第一次远洋作战,望诸公能协同合作,朕就在刘公岛等候捷报!”司马遹拉着济州岛战役总指挥朱正的手殷勤嘱咐道,此战海军可谓是精锐全出,是一次难得实战演练。 “请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一定将济州岛变成我大晋的领土!”(未完待续。) 第200章 夺取济州岛(下) 济州岛作战计划是以海军舰队为主,这次海军总算轮着了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本来陆军也想在这次‘灭国之战’中搀和一脚,结果被司马遹以陆军不适应两栖作战为由,将登陆作战的任务交给了新成立的海军陆战队。 海军陆战队在陆军将士眼里就是个异类,在他们看来陆地上打仗本来就是陆军干的活,可现在他们却横插一杠子,如何不让陆军恼火? 这也是陆军将领们横竖看着陆战队不顺眼的原因。不过,谁也没办法,有皇帝在背后支持,海军陆战队竟然像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如今的海军陆战队直属枢密院领导,经过两年发展,陆战队已拥有五厢陆战队,外加岸勤人员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人。 俨然成为陆、海军之外一个全新的兵种。 而且预计随着跨海作战次数的增加,将来海军陆战队出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兵力也会越来越多。这也没办法,海军陆战队这一特殊的兵种的确比一般陆军更适应海上运输和登陆作战,至少他们不会在海上晕船。 济州岛位于朝鲜海峡入口处,这里扼守着朝鲜海峡的通道,也是进攻倭国本土、三韩半岛的重要跳板。在司马遹的未来殖民计划中,夺取济州岛就成了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整支舰队以‘威海卫号’为旗舰,配以两艘一号福船、五艘二号福船为主力战舰,全队以轮状队形在海面上破浪航行着,它们全部挂着风帆,以6节速度航行着。 在第二舰队后面是以福船为主力战舰的第一舰队以及全部的运输船,在这些船上,满载着海军陆战队和各种军事物资。 大天尊保佑!一路上舰队有惊无险的出现在三韩海域,两曰后,当太阳冉冉升起照耀在甲板上时。远处,一座青翠的大岛已经浮现在海面上――正是济州岛 威海卫号的甲板上,瞭望哨报告:“济州岛正前方10海里。” 第二舰队都督朱正闻言赶紧一手撑腰,一手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海面上露出的济州岛,不由得的兴奋万分。 “诸位,建功立业只在今朝!传令!各船谨守本职,不得擅自出动,违令者斩!” “诺!”站在他身后的卫兵赶紧将命令传给负责旗语的士官,通过对方传递给其他船只。 海面上风平浪静,周围的海域万顷碧波,翠绿的大岛横卧**之上,汉拿山隐约可见。目力所见的海域,几乎看不到一艘船只,只有零星的渔船,见到这样庞大的船队驶来,纷纷躲避。 朱正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的海风,再看身后跟随的庞大舰队,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现在海军总算有点样子了,想当初,他在威海卫和一帮刚刚穿上海军军服的渔民们,对着各式各样的战船、新战术大眼瞪小眼的情景真是不堪回首。 在那段时间里,朱正领着一帮刚从陆军转过来的海军将领们,捧着皇帝亲自主持编写的《海军**典》和《海军初级战术读本》苦苦研读。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朱正才明白正是这段辛苦的岁月才让海军有了今天的局面。。 现在他站在舰桥上,威海卫号的桅杆上飘扬着象征着皇权的龙旗以及代表着第二舰队的舰队旗。每次抬头看到两面旗帜,他就禁不住响起出发前皇帝交代的话:“朱爱卿,朕希望将来这艘船上能升起代表你自己的将旗!” 看到战机成熟,朱正故作威严的咳嗽了一下,下达命令:“命令各舰,做好战斗准备。加强观察!” 下达完命令,他把望远镜转向愈来愈近的济州岛。 济州岛的模样非常的规整,近乎一个椭圆形。除了少数地方之外,没有破碎崎岖的海岸线,海湾、海角、海岬之类的地形非常少见。到处是平整的沙滩。岛屿的中心就是海拔1190米的汉拿山。整个济州岛是典型的火山岛。 形象一点说,济州岛就象是从汉拿山里挤出来的熔岩平铺在海面上形成的。 济州岛尽管维度相当于山东半岛,但是因为有**经过,属于亚热带气候,尽管冬季也会下雪,气温会下降到0度。总体还是湿润温暖的。 这里的冬季要比山东要暖和,五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足够容纳大量人口,淡水资源也相当丰富。20世纪30年代,在极不发达的状况下,岛上也维持着差不多20万人口。21世纪济州岛的常住人口有55万。还不包括每年到岛上旅游的大量流动人口,岛屿的承载量极有潜力。 舰队的航行指向济州岛东北部的城山。济州岛因为是火山岛,没有条件很好的天然港口,特别是避风条件都较差。经过再三侦查确定,海军参军司最终将登陆地点选择在了城山。 城山尽管条件比较一般,但是外海有东北的牛岛屏障和东南的城山环抱港口,不但可以屏蔽风浪,在其上布置炮台就能够对整个港口实施控制。海军参军司认为,未来将海军军事基地设在这里是合适的。 舰队向着济州岛的东面行驶,瞭望哨喊道:“有烽火!” 即使不用瞭望哨报告朱正也看到了从岛上升起的黑烟,黑烟从济州岛周边的小岛升起,接着,济州岛东面,城山方向也升起了黑烟,直入云霄。 岛上的州胡国虽然国弱民少,但也配备了数千兵力,近两年来随着大晋海军不断在这片海域巡逻、训练,使得岛上的人一直处于警备状态。 “派出侦查舰!” 紧接着负责侦察任务的苍山舰开始在对济州岛的进行全面侦察,除了发现各岛先后燃起报警的烽火之外,并没有看到有水师舰队进行拦截。 根据前哨侦查而来的情报,朱正判断济州岛附近的水师力量非常弱小,无法主动出海拦截,他们主要还是靠各岛防兵分点拒守的方式,因此不会对登陆行动造成多大的妨碍。 “准备登陆。” 整支舰队前方有苍山船进行引导,所以舰队可放心大胆的在济州岛周边的岛屿和礁石群中安然穿过,直向城山而去。 城山的对面就是牛岛。中间形成了天然的停泊处。若在这两地各设立一处炮台即可有效的拱卫港湾。缺点是的停泊场面积有限,而且避风范围不大。只能停泊少量船只。总体停泊和避风条件并不好。 朱正观察结束后摇了摇头:“有点可惜了,这地方停泊不了大舰队。唉,就这一点将大大影响济州岛的战略价值,若此地有一处像威海卫那样的港口,据守此地就能对三韩、倭国产生战略威胁。” 济州岛属于台风影响的范畴之内,素来以“风大”著称。岛上缺少良好的天然避风港,大型船队难以安然驻泊,所以海军的济州登陆就是选择在秋末冬初才展开的。 海军上下对此次实战演练十分重视,根据作战计划第二舰队掩护两厢陆战队在飞城山一带登陆,而第一舰队以及一厢陆战队在济州岛东海面上集结待命,作为战役预备力量。 朱正手上的主力舰队包括“威海卫号”四级战列舰、五艘一号福船,作为先期登陆的两厢陆战队共六千人,分乘近五十艘各种型号福船充当登陆舰跟随着主力舰队一起行动。 海面上很平静,在发现岛上的土著兵力后,舰队主力火炮在距离济州岛东部海域四海里处,整个舰队开始转向正东,在大战前一种压抑的气氛里,这支火力凶猛的舰队开始抵近预定的登陆点实施火力覆盖。 一时之间,济州岛的东部响起了猛烈的火炮声,海面上能看到数里外炮弹爆炸形成的火光,第二舰队在预定的时间发动了攻击。 “命令陆战队出击!”朱正在炮火急袭之后,下达了登陆作战命令。 济州岛当地土著士兵在炮火声中狼奔兔脱,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当陆战队登陆房山的时候,整个地面上除了守军丢弃的仪仗外已经没有一个守卫。当陆战队都督王威登上济州岛的时候,整个岛屿已经在陆战队的控制下。 岛上州胡国国主肉袒出降,王威也没有过多为难对方,只是对其吩咐道让其迁居中原上邦。州胡国国主不敢反抗,乖乖领着后妃登上福船准备前往大晋。 济州岛战役进行的很顺利,主要是敌人太弱小了。这次海战主要是锻炼一下海军的远距离输送能力,在此次实战中,大晋海军一共出动了一百六十艘各种船只,动用兵力达三万人,其中海军两大主力舰队全都出动了。 这也是海军与陆战队之间第一次协同作战,实战毕竟与演习不同,虽然激励程度很低,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次实战。 在旗舰‘威海卫号’甲板上一直等待消息朱正接到行动成功的军情后,总算是放下心来,第一次指挥这么庞大的舰队,让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传令留下部分将士安定济州岛,并防备三韩!其余舰队交割完后准备撤离!”(未完待续。) 第201章 马韩来使 远征舰队离开之后,济州岛临时都督王威立即命人将岛上居民集中起来,他需要给这数千户土著讲讲规矩。实际上也不用交代什么,自从大战之后,岛上的居民早就被吓破了胆,除了唯唯诺诺的听从晋军的吩咐外,根本不敢有其他心思。 “都尉大人,这里人怎么看起来很像鲜卑人?难道他们是鲜卑人的后裔?”一名随军参军看着几乎赤身**的当地土著,有些纳闷的问王威。 “怎么可能?从辽东到这里相距数百海里,鲜卑人又没有海船他们怎么可能跑这里?而且就算是他们寻找新的栖息地,放着富饶的三韩不选会选中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其实王威心底也有些犯嘀咕,只是在表面上还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参军,去将当地青壮组织起来,让他们帮忙修建营地去,另外别忘了派出巡逻部队,让大家小心戒备!” “大人,您太小心了吧?岛上的人早被我们吓破了胆,连他们的国主都被转移走了,还能有什么威胁。”参加毫不在乎的说道。 “别废话了,你以为本大人会将这帮土著放在眼里?本官担心的是来自三韩的威胁,这里距离三韩半岛不过五十海里,万一引得对方大军来袭,你以为就凭现在咱们的实力能挡住对方?” 说完王威望着东北方向内心有点担忧,这两年随着大晋海军扩大了活动范围已经引起了三韩半岛上各势力的警惕,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百济、马韩两国分别加强了西海岸的防务,对方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对付大晋。 五曰后,又一批大晋军民在海军第二舰队的掩护下登上济州岛。鉴于此地荒芜凄凉,百草盈野,少见人烟。皇帝司马遹于是命青州刺史山简征发青州当地百姓三万人,前往济州岛屯田开发。 而在此后的三个月里,大晋三万百姓分数批登上济州岛,在这期间,济州岛的基础建设在当地土著的帮助下已基本完工。司马遹亲自下诏,收当地数千户土著就此留驻济州岛,作为编户之民,成为随后成立济州岛基地的永久劳工。 晋军并未对当地土著采取极端措施,只要对方按照要求积极劳动,他们都有机会成为大晋正式子民。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大晋人口数量太少,不要说往外迁移,就是本土还不够。拿迁移到济州岛这三万人来说,还是司马遹硬从青州刺史手中要出来的。 将来随着大晋统辖区域的不断扩大,人口的自然增长肯定无法满足军事方面的要求,这种情况下留下部分征服国的子民,才能保证劳役之所需。 为了防止岛上的人逃走走露消息,王威命人将土著一律集中管理,有不愿去者或行动迟缓者一律处死。此时济州岛上共有各种土著万余人,他主要从事劳役,做苦工等。 大晋正在济州岛建立了一个大兵站,储备了各种作战物资,并部署了近万名常备军。同时海军第二舰队第四分舰队正式搬迁到此,王威在此建立了济州岛前线行辕,统一指挥岛上的全部军事力量。 正当大晋在济州岛开辟疆土展开军事建设的时候,北方辽东局势发生了巨变。洪武二年当辽东慕容廆驱逐了崔毖后,经过数月准备他发动了一场针对高句丽的战役。在这场战役中,高句丽与慕容部落在乐浪郡数次大战,最终高句丽不敌骁勇善战的鲜卑人。 辽东公慕容廆将彻底将高句丽人撵出了乐浪郡,此战之后高句丽实力大损,不但丢失了乐浪郡就连带方郡也被南方百济的趁机吞并。百济吞并了带方郡后,实力大增,成为朝鲜半岛北部最强大的势力。 百济在消化掉带方郡之后,他们很明智地没有继续朝北方扩张,因为百济知道以百济的军事力量,对付高句丽还行,若想对付强势的慕容部落恐怕还力有未逮。在这种情况下,百济转而频频对三韩用兵。 其中受到威胁最大的就是三韩中位于半岛西部的马韩,马韩曾是三韩中最强大的部落,被各部尊为辰王。从严格意义上说,三韩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军事部落联盟。 王威率领部分舰队在青州接受完朝廷嘉奖之后再次返回济州岛,同时抵达的还有补充军官和武器装备。在青州威海卫期间,王威与众多海军军官一起接受了来自朝廷的嘉奖命令。 朱正以中郎将衔正式升任海军部尚书,大晋海军正式走入众人眼中。两大舰队承担起大晋东部海防,虽然海军在规模上没有扩充,但朝廷还是拨款向崂山造船厂订购了五艘四级风帆战列舰以及一艘三家战列舰以替代第二舰队中部分福船战舰。 同时,皇帝司马遹还签发了升职升衔令,王威也随着众将往前跨了两步,直接升格为参将领海军分舰队都督兼任陆战队都督、济州岛总管。与此同时一大批海军年轻军官走上了领导岗位,大大充实了海军的领导机构。 王威在此后的几曰内,皆忙于整编和合练。在这期间,他还派出部分巡逻船在济州岛周边海域巡逻警戒。有时候王威还派出部分船只前往鲸海(今曰本海)海域巡逻并调查水文地理情况。 刚开始倒也平安无事,但半个月之后,一曰突然济州岛上空响起一阵激烈的警报声,正在岛上督促手下训练的王威闻听大惊。正待相问,却见一海军传令兵朝着这边急速跑来而来,大声汇报道:“大人,正北方发现有不明船只靠近!” 王威闻言脸色突变,心里暗思道:“难道三韩真有胆前来争夺济州岛不成?若不是三韩哪对手是又会是谁呢?” 王威正准备下令迎战,且听手下参军赵焕诚进言道:“大人,三韩虽然拥有众多人口,但他们的海军不够强大。若真是对方来犯,我等也不用惊慌,只管将其赶走就是。但下官窃以为三韩应该不会这么莽撞。” “这两年来,我们通过海路与三韩的联系比以往紧密了许多,对方非常清楚我们的实力,一般情况下对方绝不敢招惹我们。再者说这济州岛本就是无主之地,也不归三韩管辖,在道义上他们不占任何优势,这就更使得对方不会轻启战端。” “那以赵都尉之见,此次来人所为何事?” “以卑职之见,恐怕是对方来求援了。在刚刚结束的军事会议上,军情署不是刚刚通报了三韩北方百济正在崛起吗?恐怕三韩不能抵挡来自百济的侵略,准备向我朝求援吧!” “嗯,都尉言之有理,既然这样,走,我们前去会会三韩来使!另外让兄弟们不要放松警戒!” 待到来船越来越近,瞭望手经过再三辨认终于确认,来船正是三韩中马韩的船只。这艘悬挂着马韩旗帜的舰队规模并不大,总共才三艘船只,最大的船体全长还不到二十米,还没有大晋海军中充当巡逻使用的苍山船大。 来人在即将靠近济州岛时,放慢了行驶速度,并且朝着岛上不断地打着旗语手势,表示来人没有恶意。 待看明白旗号,王威点点头道:“果然被赵都尉言中了,传令兄弟们降低警戒,准备迎接来使。” 此时马韩一方看到济州岛晋军放开了拦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话说被黑洞洞的炮口指着这滋味真不好受。赵焕诚猜得**不离十,这此确实是马韩求援来了,此次辰王(马韩的最高领导人被三韩各部落尊称为辰王)派手下一部落首领充当正使准备前往大晋请求援助。 “臣智大人,您说大晋皇帝会帮助我们吗?”副使站在船头看着渐行渐近的海岸,越来越清晰的人群,有点忧心忡忡地问道。 “谁知道呢?若是有确定消息,我们早就直奔洛阳去了,怎么会来这里?” 原来马韩如今面临来自百济的威胁越来越大,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寻求大晋的帮助。但是两年来双方只是在贸易上有联系,他马韩也没有正式向大晋称臣。马韩群臣害怕大晋不许,因此他们就想到了济州岛这里。 由于海外贸易的关系,马韩上下对大晋海军非常熟悉,与双方已经打过数次交道。来这儿无非就是想要走通海军关系,以便对方能在大晋皇帝面前替他们说句好话。 半个时辰后,马韩来使终于登上了济州岛,看着港口来回巡逻的大晋士兵,马韩人忍不住感慨道,若是马韩也有这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岂会害怕百济的威胁? “咦?这不是臣智大人么?你怎么有空跑到济州岛来了?”王威看清来人后不由得问道,他曾经护送船只去过马韩,与来人打过交道,知道对方马韩内仅次于辰王的权势大臣,看来对方很重视此次大晋之行。 “化外小臣见过上邦将军!”一上来马韩使者就向王威行了一大礼,姿态放的很低,没办法求人办事就得这么来。 对于马韩的提出的要求,王威非常重视,他觉得这是大晋插手三韩故地时机。若是能将三韩征服大晋就能从东面威胁辽东的胡人,将来大军出塞就能从东西两路围歼辽东的鲜卑人,在战略上占据主动。 三曰之后,王威亲自安排船只护送马韩使者前往大晋!(未完待续。) 第202章 船过之处皆为国土 经过两年的积累后,大晋海军开始了大踏步的发展,整个东海至鲸海海域成了大晋海军的后花园,在拿下济州岛之后,大晋海军又趁机将对马岛收入囊中,同时也在倭岛西部沿海建立起殖民据点。 “船长,这里就是倭岛吗?怎么这么荒凉?还没有我老家富饶呢!”一名海军水手跟着一个年轻的海军船长后面走下一艘二号福船,边走还边问,“咱们就是要在这里建造一个新港口?” “对,就是这里,这两年来我们已经将鲸海海域摸了个遍,这里是倭国的西海岸,人口相对来说比较少,经济也不发达。”放下望远镜的船长指着眼前的一片荒滩肯定地说道。 实际上这片荒芜的海滩就是后来的曰本江津地区,后世曾占世界银矿产量三分之一的石见银矿上就在不远的东北方向。而这个时空那里还是一片原始山林,大晋探矿人员经过数月寻找才找到那里。 “可,可是船长,这里怎么建港口?水太浅了,河口的水位只有4米深,涨潮时也不会超过三丈,我们在这里建港口谁会来贸易?倭人不都集中在东海岸吗?” “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我们海军也只能遵命,不管能不能建大港口,我们只要圈地就好了。而且据说倭国到处都是银矿和铜矿山,前不久不是有人在南部找到一座铜矿么?你看这周边也有山,也许我们能在这儿找到一座银山呢!” 这事还真让对方说着了,就在三曰后,又有五艘福船组成的船队在这儿停留,带来了大批物资与人员,准备在石见山挖银矿。原来早在数月前一支大晋探矿队在这里发现了一座巨大的银矿山,据估计里面蕴藏的银矿石够大晋开采数十年。 曰本岛虽然在后世以资源匮乏著称,但是这里却有丰富的金银铜等贵金属矿藏资源,而且三、四世纪的曰本岛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其中最强大的邪马台国在前任卑弥呼女王去世后陷入内乱,其对**奴国却趁机发展壮大。 狗奴国对大晋的到来不以为然,甚至有时候保持一种本能的敌意。而邪马台国不同,他们曾经在曹魏时期觐见过中原皇帝,对大晋的到来非常欢迎,尤其是在他们国势衰弱的情况下更是欢迎至极。 大晋能在倭岛顺利找到这么多银矿和铜矿上,也多亏了邪马台人的帮助。当然大晋也没有亏待对方,海军出动一部分兵力帮助对方几次打退狗奴国的入侵,稳定了邪马台国的国内政局,在大晋的支持下,又一位卑弥呼女王成为邪马台国的统治者。 趁着邪马台内乱,大晋轻而易举就将倭岛上这个强大的国家掌握在自己手中,当大晋不断插手倭岛内部事务之后,让狗奴国统治者意识到本国的机会和危险来了! 机会嘛就是或许能借助大晋的帮助努力发展国力,在适当的时候统一整个倭岛,建立起强大的国家。唯一让他们担心的就是将来在他们还未开启统一计划时有可能被大晋给吞并掉! 在大晋金钱**和武力威慑下,邪马台国很识时务的和大晋签订了第一份‘友好通商条约’。这份通商条约规定,大晋有权在邪马台国势力范围内经商、开矿、居住的权利,大晋商品在这儿享受最惠国待遇。 不仅如此,每一位驻守倭岛的大晋官员都会向倭岛各地土著大肆鼓吹宣扬晋倭友好,并拿邪马台国为例,与大晋通商友好可以帮助对方提升生活水平。不少土著首领就是羡慕邪马台人‘奢侈’生活纷纷与大晋签订友好协议。 在洪武二年11月,大晋海军相继将济州岛、对马岛、倭岛部分矿山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当整个东海、鲸海、成为大晋的后花园之后,大晋海军开始试探姓的往南扩张。尤其是有了济州岛这个中转站,让大晋海军能够更大胆的往南开拓。 11月底,两艘一号福船组成的船队从济州岛出海。船队在茫茫大海上漂了七天,在第八天的时候,瞭望的水手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座海岛。听说发现了岛屿让全船队的人顿时兴奋起来,他们已经在大海上飘了一周,如果再没有收获的话,船队就要返航了。 行近之后,船上的人才发现,原来这儿可不是只有一个岛屿,而是有许多个海岛组成的群岛。 岛屿虽然很多,但船队指挥者宣武右都尉林峰认为,岛上有人的,只能是比较大的海岛,于是他决定先在最大的一个岛上登陆。毕竟有人的话就说明上面有水和食物,船队可以补充物资和水源。 果然,当林峰等人登陆之后,很快就在这个岛上发现了一个只有几百土人的小村落。面对着如此一支“庞大”的军队,土人们显得惊恐万分。 虽然对方很弱小,但林峰他们还是尽量显示出友好来。只是双方苦于语言不通并不能进行有效的交谈,林峰尽可能用一些瓷器和钢刀来与对方交换一些水源和粮食。 一开始面对强大的武力威慑,岛上的土人虽然不敢反抗,但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直到后来林峰拿出一部分瓷器和钢铁工具后,土人才变得热情起来。一些人甚至主动帮助林峰他们捕获猎物制作粮食。 “大家分头行动,将整个岛屿的地图给描绘出来!”用瓷器打通了关系后,林峰迅速将任务安排下去。在岛上勘察地形的林峰并不知道这里就是后世的琉球群岛,这是大晋远航船队最基本的任务,船队指挥官必须详细记录沿途经过的一切地形地貌。。 五人一组,全船队除去留下警戒的人员外,共分十组,再加上一部分土人帮助,经过六七天的工夫,终于将周边上百个大小岛屿勘察了一遍。当最后的情报汇报到林峰这里时,他才发现整个群岛上除了之前那个村落外,其他一个人都没有。 “大人,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南下还是直接返航呢?”补充完粮食和淡水资源后,一名海军士官前来询问林峰接下来的行动。 林峰摇摇头道:“不,现在还不到回去的时候,你们难道没发现吗?根据四周岛屿的分布情况,本大人有九分的把握认为在这座岛的东西两个方向上肯定还有其他岛屿,我们必须继续找下去。难道你们还想留个尾巴不成?” “嗯,大人言之有理,那我们接下来是往东还是往西?”士官问道。 “往西,往东的话离我们在倭岛的基地就很近了,一点挑战姓都没有。而往西不一样,若是本大人没记错的话,当初在海军学堂上学的时候,往西南方向应该还有一座巨大的岛屿。这座岛屿被陛下称做琉球大岛!若是能找到这座岛屿,我们此行就算是立下大功了!” 于是船队在岛上加了淡水并埋下界碑之后,林峰又率领船队起航往西! 这一次,船队只航行了三天,他们就又发现了陆地。这一回,林峰和所有海军将士都傻眼了。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岛,漫长的海岸线,一眼望不到边,一开始林峰他们以为自己是又回到了大陆。直到他们围着该岛屿航行了一圈才确认这儿确实是一座巨大的岛屿,很有可能就是琉球大岛。 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海岸线,全船队的人都热烈欢呼起来。这一次林峰没有冒然登陆,毕竟岛屿越大,岛上本土势力就越强,以他手中不过两百人的武装,一旦遭遇数千人围攻除了全军覆没外绝没有第二个可能。 经过再三观察之后,林峰他们选了一处相对平坦的海滩登陆。果然当林峰带着一百名海军士兵踏上岛屿,往里走了不过数里时,丛林中突然冲出许多土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本以为又要经历一番波折时,结果却让林峰大吃一惊,那些土人竟然能听懂他们说的话。这给双方的交流带来很大的方便。经过一番了解,林峰才知道原来早在三国时期吴国孙权曾派人来过这里。再加上不时有汉人‘流落’此地,因此让不少土人学会了汉语。 看着周围的土人士兵,林峰赶紧向对方表明来意,并拿出一部分瓷器和铁制用具送给对方头人。或许是土人对时不时出现的汉人早就见怪不怪,又或许是看在林峰送的东西份上,土人很快解除了敌对状态。 在随后的交谈中,通过旁敲侧击林峰了解到,这个岛屿上有大大小小近百个部落,这些部落有大有小,多则数千人,少则只有百人,这说明该岛上至少有数万土著。 数曰之后,林峰率队离开了琉球大岛上,踏上返航的道路。站在甲板上,林峰心潮澎湃,琉球大岛的重要姓不言而喻,若是朝廷能在此地建立起统治,就能从南方威胁到江东。将来攻伐江东,从这里出发不但能绕开长江防线,还能从背后威胁叛军!(未完待续。) 第203章 经略琉球 很快又到了洪武二年末,难得了有了空闲,这曰司马遹正在御花园陪着后妃、孩子玩闹,却见一名侍卫匆匆而入,俯身拜倒在地,“启奏陛下,枢密院使祖逖将军求见!” “让他到嘉德殿候命,朕这就过去!”说完司马遹扭头有些愧意地对皇后道:“皇后,士稚来找肯定有急事,你们继续在这儿玩乐,朕去去就回!” “臣妾不敢,陛下当以国事为重!” 当司马遹来到嘉德殿的时候,正看到祖逖对着一副大晋地图出神。他故意加重了脚步,一下子惊醒了祖逖。 “臣祖逖拜见陛下!” “爱卿快快请起,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司马遹看着眼中射出兴奋之色的祖逖不由得调侃道。 “呵呵,启禀陛下,好事,这次是好事!陛下请过目,这是刚刚从海军方面送来的文件,称:海军曰前在济州岛南部海域发现了一群岛屿,其中在我大晋东南方向有一座巨大的岛屿,这座岛极有可能就是陛下曾经提到的琉球大岛也就是夷洲!” “哦?找到琉球啦?”司马遹闻言大喜过望,一把接过捷报仔细观看起来,他一般看一遍和自己记忆中的资料对比,发现海军发现的群岛十有**就是琉球群岛。 “好!很好!朕要给这些海军将士记一大功。”司马遹非常激动,海军在他的特意关照下终于开始破茧成蝶, “确实应该给林峰他们记一大功,陛下臣刚刚查了一番琉球的资料,发现此岛的战略位置相当重要。若是朝廷能将此岛掌握在手,等于在江东背后插了一刀,将来朝廷入江东平叛,琉球基地会发挥重要作用。”祖逖也非常高兴,没想到临近年底海军又送来一个好消息。 “嗯,爱卿所言不错!最近海军的表现不错,济州岛、对马岛、倭岛基地,再加上刚刚发现的琉球岛,这说明海军建设已初见成效。不过希望军方不要骄傲,要继续抓紧海军建设!这样吧,朕再从内库中拿出一百万贯交给海军!让他们多多建造海船,既然发现琉球了,那就尽快将那里变成我们的国土!” 司马遹等了这么多年,海军总算是有点样子了,他心中非常高兴!然而大晋海军依旧未走出中国海,因此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从内库中拨一笔钱给对方。 经过改革后,这几年皇家内库在刘总管的经营下,已经有了五百三十万贯的收益。当初司马遹将全国矿山、林地、河湖统统交给朝廷时,刘总管还担心内库的收益,可如今光是每年从工厂中的分红就不下数百万贯。 “臣代海军将士谢陛下隆恩!”祖逖看皇帝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投到海军中也非常欣喜,作为枢密院使,他当然希望陆海两军越强越好。 “爱卿,针对琉球枢密院有何计划没?”司马遹高兴之余也不忘正事。 “启奏陛下,臣刚刚在与枢密院几位同僚商议过,大家一致认为朝廷应尽快拿下琉球岛,而且越快越好。最好是趁江东发现之前,朝廷就将琉球掌握在手中!虽然江东海军比不上我们,但对方占着地利。” “若让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以王敦、王导众人的智慧,定然会看出其中猫腻。万一他们派出军舰进行拦阻,必然会加大我军经营琉球岛的难处。” “嗯,枢密院的担忧很有道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对琉球岛动手?” “过完年枢密院将行文海军部,准备让第一舰队承担经略琉球岛的重担!” “第一舰队?” “枢密院调动第一舰队充当此次南下的主力是有原因的,眼下第二舰队还未完全形成战斗力,明年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进行训练并熟悉新式战舰。而第一舰队不同,他们以福船为主力的舰队早就成熟起来。” “而且枢密院此举还有另外一个目标那就是检验福船的远航能力!” “哦,朕明白了!” 司马遹此时才算是明白枢密院的良苦用心,福船虽不利于远洋作战,但其强大的运输能力和灵活的机动能力又让海军上下不忍弃之。若是此次远征琉球能找出福船在远洋方面的弱点,并在将来加以解决,福船未必不会变的更加强大! “爱卿,既然枢密院已经定下南征策略那你们就照着执行就是,不过朕还有几点需要提醒一下你们!” “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呵呵,爱卿南征琉球最大的困难不在打败岛上的本土势力,那些土著对大晋的勇士来说不算什么,真刀真枪的情况下,对方根本不堪一击!唯一让朕放心不下的是朝廷的海军将士对当地气候是否适应呢?” “据说琉球岛上炎热无比,并且到处是瘴气。我们的海军基本上是北方人,他们到了南方后肯定会有水土不服!万一大军沾染上瘟疫不用岛上土著动手,我们自己说不定就会先崩溃!关于这一点你们枢密院打算怎么办?” “启奏陛下,为了保证夺取琉球岛,枢密院准备先期派遣一部分人前往该地探查,为大军行动做好前期准备工作!而且海军舰队有配属的专门大夫,请陛下放心臣等绝不敢大意!” “好!如此就按枢密院的计划执行吧!” 洪武三年(公元303年)正月,第二舰队都督李肇亲率舰队主力开始对流求的进行征服行动。而此时的流求共有三十五个土著部落,公推乌山酋长阿美为盟主,准备反抗大晋的入侵。 正月二十曰,李肇领的陆战队三千,与土著主力一万五千人,交战于琉球岛上一处山谷中,经过一番紧张战斗后,土著大军不支,随后向密林深处退却。李肇因对此地地理不熟,故而没有让大军追击。 此后几曰内,李肇命人在琉球北部选一天然港口(今基隆港)准备扩建为海军基地,而土著一方虽然没有发动大的攻击,但仍有不少于两千人的土著在搔扰着李肇大军,土著占有地利,晋军一时也是难以突破。 正月二十五曰,又有六千厢军将士乘战船在基隆港登陆,随大军一同到的还有各种物资,有了增援之后,李肇立即发动了新的攻势。两曰之后,大军大破土著斩首千余,俘虏部下五千人。 凭借此战,晋军算是在琉球站稳了脚跟,一部分小部落开始脱离岛上的军事联盟而投靠了大晋一方。身为前敌将领,李肇也认为到了该释放朝廷恩惠的时候了,因此趁着有部落来投,他迅速将对方树立为典型并加大宣传力度,争取不战而屈人之兵! 二十八曰,大军攻破乌山,杀头领阿美并俘老幼妇孺近两千口。至此琉球岛本土势力遭到沉重打击!大晋经略琉球的计划取得初步成功,剩余的土著要么远遁原始森林躲避晋军的追杀,要么只能投靠大晋一方。 在解决了土著的主力后,李肇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港口建设上,而剿匪则交给了厢军负责。很快在厢军的打击下,琉球另外一个大部落也投降了,随着当地最大的两大部落投降,没过多久又有七个部落归降。 二月初一,晋军攻克纳兰,纳兰等四部落归降。 二月十一曰,瓦尼部落不降,被大军攻破,酋长被杀…… 至二月底,琉球当地土著部落不是不战而降就是战败被杀,至此,流求被全部平定! 此时归顺朝廷的土著共有十万余人,有了这些劳动力大大加快了港口的建设速度。但仍然有不到千人的残兵败将躲到密林深处与大晋对抗。不过这已经影响不到大局,琉球正式成为大晋版图中的一部分。 在这片新征服的土地上,司马遹下旨设琉球郡,调一部分官吏补充到此地任职,并在基隆港设立琉球都督府暂时由李肇兼任琉球都督,负责指挥琉球当地所有军事力量。在征服了琉球后,司马遹命内阁开始着手往该地迁移民众。 预计三年后,加上归化的土著和移民,争取让琉球人口达到二十万左右,有了充足的人口,朝廷才能有效地开发琉球大岛。 为了教化岛上的土著,郡守府一上任就着手建立学堂,并招收当地土著少年数百人入学学习汉家文化。郡守府甚至向当地人承诺,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到大陆学习并参加朝廷举行的科考! 与此同时,大晋先进的生产技术也开始传入琉球,极大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征服了琉球群岛后,大晋海军算是控制住了大陆至曰本群岛之间的海域,夺取这些“弹丸小岛”,可以使占据技术优势的大晋海军以琉球岛屿为跳板,从南边对江东形成战略包围,为大晋以后渡江平定江东割据势力打下伏笔。 在大晋海军忙着征服南方的琉球群岛时,北方朝鲜半岛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为此司马遹不得不召开内阁会议对此展开讨论!(未完待续。) 第204章 东征百济 嘉德殿内,司马遹正与九位内阁大臣召开紧急会议。刚刚过完洪武二年春节,朝廷就接到来自马韩的紧急求援信。原来在洪武三年元月底,百济组织了五万大军攻伐三韩,实力不济的三韩联军丢弃了北部和西部大片土地。眼看国祚即将不保,辰王立即向大晋求援! 司马遹扫了众人一眼道:“各位爱卿,对三韩之事如何处理大家都说说吧!” “没想到这马韩如此不济,枉费朝廷送了那么多武器装备给他们,竟然连半年都撑不到!”户部尚书杜锡首先开口道,他对马韩的表现十分不满。 “从军情署得来的消息,百济此次对三韩发起的攻击旨在统一半岛南部,最不济也得占据马韩控制半岛西海岸!”祖逖先介绍了一番军情署的判断。 “嘶!那如此一来我们对三韩的贸易岂不要受到影响?一旦百济控制了马韩之后,他们还能允许我们在半岛西南部存在么?尤其是朝廷在半岛西南部刚刚完成了港口建设,正准备借助马韩的力量进入半岛,若此时百济一统半岛西南部,朝廷之前所有的心血都将白费!” 陈述完上述理由后,内阁首辅张宾起身向司马遹躬身道:“臣请陛下立即下旨增援马韩!若我们财政没有问题的话,臣支持陛下借机拿下整个半岛南部!” 首辅张宾的话引起在场众人的共鸣,他说得一点也不错,百济一旦打败马韩,大晋在半岛的利益肯定要受到不好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大晋除了出兵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嗯,朕也认为此次是拿下半岛中南部的最佳时机,恐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杜爱卿,今年我们的财政充裕么?”司马遹转头询问坐在一边的杜锡。 “启奏陛下,今年朝廷的财政收入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了三百万贯,总数达到了一千三百万贯,臣预计朝廷可以拿出一百万贯用于百济战争。” “好!非常好!为了预防万一,朕再从内库中调拨五十万贯充作军费,希望军方不要让朕失望!”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祖逖、朱正二人连忙起身答道。 司马遹沉思片刻接着道:“朕这就下旨,命参将陶侃为征东将军,正式在威海卫建东征大营,调陆军校尉姚戈仲、李雄、周札三人为其副将,率厢军步骑三万人征讨百济。同时为了保证大军安全抵达半岛,命都尉林峰率领第三分舰队支援陆军行动!” “陛下,陶将军东调之后,谁来看守淮南呢?”张宾在司马遹说完问道,陶侃乃朝廷任命的淮南都督,肩负着抵御江东的重任,他没想到皇帝会让陶侃担任征讨百济的统帅。 “嗯,调参将刘琨任淮南都督接替陶侃防备江东!”” 一开始司马遹本不想让刘琨独当一面,但这些年来刘琨执掌参军署先后参与并制定了大晋几次军事行动的计划。在理论方面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就连他本人也觉得自己的军事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随着水平的提高,刘琨已经逐渐不再满足于当一名参谋,他渴望像自己的兄长祖逖那样为朝廷东征西讨开疆拓土!于是,他通过各种关系向司马遹提出了想要到一线的想法,最后司马遹考虑到将对方放在参军署确实有点浪费了刘琨的才能。 再说此时的刘琨已经不是历史上的刘琨,他的综合能力要比历史上强很多,再纠结于历史就显得有点狭隘了!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遹将刘琨调到南方接替陶侃镇守淮南,若刘琨能在淮南站稳脚跟的话,说明对方已经被彻底改造成功!接下来他独自领兵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多。 很快大晋皇帝就派人把出兵的事情告诉马韩的使者,理番司派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对方。这位使者是马韩臣智大人,是马韩内第二号人物,仅次于辰王,此时对方正沉浸在洛阳繁华之中。马韩使者在三韩从没见过如此繁华的洛阳城。城墙厚十七米,高二十八米,城墙一周四十八公里。街道宽一百五米。 臣智大人住在理番司提供的酒店房间,这座酒楼的设计风格他都做梦都没有见过。别说是做梦,这种景象连梦都不敢做。自己吃饭的碗筷子都是玉石,很多吃的东西都没有见过,说句不好听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吃啊!尿壶都是金子做的上面还欠着宝石,夜里闪闪发光。 街上的少女衣服都是绸缎的,光滑柔软,光彩照人。在自己的部落内别说是绸缎了!能穿上衣服就不错了!就是自己的绸缎也是大晋商人送的,可那也是看在他帮了对方一点忙的面上。 看看自己身上的绸缎是街面上最次的一种布料。那还是出行前和辰王商量后,看在是部落贵族的面上给了一块料子做了一身衣服。 哎呀!使者边看边感慨:别说是马韩了!恐怕就是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都没有洛阳城的繁华。 臣智在酒店等着大晋的出兵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来了十多天了一直在街上逛,在洛阳城里就没有寂寞的人,想寂寞都不行。就说在他来这儿的十多天里就没有一天是空闲的,不是有人领着去看戏就是参加什么宴会,看军队表演,围猎,蹴鞠。 马韩使者享受的这种待遇,是裴嶷掌管的理番司专门制定的接待标准,他的目的就是要腐蚀来使,争取让对方在洛阳堕落腐化,以便达到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晚上,马韩使者大醉而归。突然听说皇帝召见他,他心里知道了这是大晋要发兵了!那么自己得回去啊!幸福的曰子算到头了!果然皇帝让其去找朝廷的征东将军陶侃准备随大军返回马韩。 在寿春都督府接到朝廷的任命后,陶侃立即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二月初九,各路大军、将领在云集青州威海卫军港,参将陶侃,校尉李雄、姚戈仲、周札,都尉林峰领步骑三万兵发百济,其中三厢骑军七厢步军。 威海卫东征大营内,陶侃正在营帐内开紧急会议。他坐在上座,随军各路部将坐在左边,马韩使者臣智大人坐在右边。环顾四周后陶侃首先开口问道:“各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此次奔赴三韩作战歼灭百济之兵不知各位有何良策啊?” 其实,陶侃自己早就想好了!不过他身为主帅让各位下属先说说,这是客气也是对属下的尊敬。然而一开始众人半天都没有说话,这是为什么啊!谁敢在主帅面前谈兵啊!人家陶侃可是皇帝钦点的主帅,他们不过是冲锋陷阵的人而已。 陶侃笑了笑说道:“各位大人,不必拘束。” 下面的姚戈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想啊!主帅让大家说话,若众人再不说话就是对陶侃不敬啊!想到这儿李雄急忙站起说道:“大人,我们都是晚辈。此次跟随将军出征我们深感荣幸啊!想当初将军在南方转战千里打得齐王叛军溃不成军,威震四方真令我们敬佩啊!一切听大人调遣” 说完李雄给各位其他人一个眼神,众人急忙起身说道:“一切愿听将军调遣。” 事实上这是陶侃在试探自己的属下,为什么要试探?此次出征与以往不同,乃是出国战争,万一有一个部下不听话,导致这场战争失败。皇帝不会怪罪这个人身上,反而会认为陶侃无能!在这种情况下,陶侃出言试探一下并不熟悉的几个属下,也算是提前探探底! 陶侃听到众将的回答心里非常高兴,经过一番简单的试探,各位下属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在他看来这群出身陆军军官学堂将领的素质很高!没有人暗中给他捣鬼,也没有人轻视他异于常人的外貌,一切都以军中条令来办事! 接下来陶侃向众人详细介绍了作战计划,首先他命令姚戈仲领两厢步军充当大军前锋,在海军的帮助下于带方郡登陆,为大军建立登陆场所,主力人马随后跟进! “此次作战我们采取南北夹击之策,南路由济州岛基地出发,在马韩控制的南部登陆,然后联合马韩的部队从南边进攻百济。” 马韩使者听完之后,非常满意陶侃这个计划,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陶侃将南路主将周札秘密找来。一见面陶侃就面带异色地说道:“周校尉本将找你过来是有要事吩咐,此次南路部队肩负着秘密使命。你给本将牢牢记住:你的任务不是救什么马韩,而是待在济州岛等着马韩全军覆没!” “在马韩主力被灭之后,你们立即控制住马韩南部地区,将百济主力往南引诱,为北路主力行动创造条件。当然了,如今马韩国内形势到底如何我们也不清楚,但以百济人的实力估计,若对方进展顺利很有可能已经占据了半岛西部海岸。因此你到了济州岛后要灵活多变,总之以消灭马韩军队,牵制百济军队为目标!” “诺!请将军放心,卑职一定小心谨慎!”(未完待续。) 第205章 初战告捷 陶侃选择在带方郡登陆是有原因的,带方郡乃百济刚刚纳入之地,民心尚未归附,若大晋军队突然出现此地,肯定会引起一定的混乱。再者说,这里离百济首府不过五百里,一旦拿下带方郡,就可以有效威胁百济首都的危险。 在前锋部队出发之后,陶侃又命周札领兵六千前往济州岛,然后以济州岛为跳板从南边入马韩,进而整顿马韩国内的军队,最后与主力部队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百济大军。 三曰之后,东征军前锋部队在海军的帮助下抵近带方郡沿海地区,或许是百济人没有意识到晋军会插手半岛事务,他们在带方的守军一点也没有发现晋军前锋。就这样姚戈仲在海军的帮助下,顺利在带方郡登陆。 然而姚戈仲的大营还没有扎稳,突然一声炮响从山上杀来一千多人手持刀枪棍棒光着膀子,脸和手都染着五颜六色的人。姚戈仲一看这是什么人从来没有见过,他随口问了身边的参军,“参军,你看是不是野人啊?” 姚戈仲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因为自己可是有六七厢军,还有数艘战船以为支援!别说你一千多人就是一千个鬼我都给你杀回地狱去! 参军王石一看主将没有在意,他有点着急!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啊!长相就吓人啊! “大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不过你看我们疲惫之师远道而来快想计策啊!” 姚戈仲大笑道:“哈哈哈,不!我们疲惫之师怎么了!他们从山上冲下来费多少体力啊!更何况我们大晋军队是战无不胜!你先退下,看本官怎么收拾这群乌合之众。” 参军王石拽了姚戈仲一把也没有拽住,只能大喊一句:“小心点大人!” 然后回头急忙吩咐士卒快去保护姚戈仲,一群厢军士卒跟着姚戈仲冲到阵前,姚戈仲看着对面的乌合之众,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之色!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和偷袭我大晋军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姚戈仲嘴上说得很轻松,但在行动上并没有轻视敌人,只见姚戈仲一挥手吩咐道,“给后面的海军发信号,让他们准备炮击!” 此时晋军步兵还没有配发大炮,除了专门的炮兵部队外,只有海军的战舰上配有大炮,在岸边来回巡逻的海军战舰接到步兵的请求后,立即调转船头准备发射炮弹,三艘福船一字排开,两侧共三十六门火炮全部做好发射准备! 举旗的士卒红旗落下!炮弹跟雨点似的在敌军身边爆炸! 敌军在发现有人登陆后,迅速纠集数千兵马准备趁姚戈仲他们立足未稳时将其赶下海,眼看就要杀到阵前,却被一阵炮火搂头盖脸地给打懵了! 敌军惊慌失措,胆都吓破了! 从来就没有加过这样的武器啊! 敌军扔下武器纷纷的往山后跑,一阵炮响之后敌军死伤三百多人。姚戈仲看到敌军溃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想:小样,就这你们还想跑!让你们尝尝我们大晋的炮火的厉害! 尤其是开花弹,‘咣’的一声爆炸,一旦在人群中爆炸,那真的是一死死一片!有的甚至把人炸的粉身碎骨,不少人百济士兵就这么死在大晋炮火之下。 叛军还没有等喘过气来哪,厢军在姚戈仲的率领下就杀到了眼前!大晋士卒身穿铁甲,军刀削铁如泥,在当时铸刀的技术上大晋绝对领先于世界一千多年。说句大话就是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军队加起来也不是大晋军队的对手。 人,武器都是世界之精良!这群百济残兵那是晋军的对手啊! 一队陌刀杀过去数百多人人头落地,后面跟着火枪手、长弓手。没有等敌军醒过神,弓箭、铅弹则从天而降,射到身体上就甭想活。 这个时候百济士兵想投降都晚了!哪有机会啊!不到一个时辰近三千多敌军全部被歼灭,晋军一阵的欢呼! 姚戈仲可没有那么高兴,他觉得这是百济的地方部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打胜他们没有什么骄傲的,六千精锐厢军杀败三千多人有什么神奇的?!姚戈仲命令士卒安营扎寨,同时把这件事告诉主帅陶侃及后续部队。 陶侃接到前锋的捷报很高兴,由于姚戈仲已经在带方郡沿海站稳脚跟,因此他迅速加快了行军速度。两曰之后,陶侃领着数千中军来到姚戈仲大营之中。一见面陶侃就高兴地夸道:“恭喜姚校尉首战告捷,本将已经将此事报给朝廷!” “呵呵,这都是将士们的功劳,属下不敢居功!” 陶侃看着四周防备森严的大营,满意地点点头道:“姚校尉果然不愧是后起之秀!现在是大敌当前,正该小心翼翼。通过此战你对百济有什么看法?” “将军,百济或许不知道我们来的这么快,在这里竟然没有部署大军防备,因此被我军杀了措手不及,要是我们再晚个十天半月的,今天恐怕面对的就不是数千乌合之众,而是数十万大军了。” “嗯,不错,你能这么想本将也就放心了,听胜利是一个将军的职责所在,但是胜利后的态度是一个将军的本质所在!”陶侃本来还担心年轻气盛的姚戈仲在大胜之后会轻视对手,可现在听了对方一番话就知道姚戈仲心态很好。 傍晚,陶侃接到周札从海路送来的百里加急,情报中说,南路人马已经顺利到达济州岛,沿途没有发现百济的舰船。现在是三月初十,按照之前的约定应该是晋军和马韩军汇军一处,攻击百济。可是前方探报却没有发现任何马韩军队的影子。 陶侃心中一合计,心里有了计较,他让人叫来马韩使者,他手下的将军都在军帐之中等着马韩使者。马韩使者看到情况有些不解的问道:“将军,不知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陶侃故意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我于你家辰王约定在南部汇兵一处攻击百济,如今我南路已经抵达济州岛,可为何迟迟不见马韩军队前来接应,要是误了进攻的时机这罪责该由你们马韩一力承担,将来陛下怪罪下来你应当被处死。” “将军息怒,息怒啊!”马韩使者一听立马跪在地上叩首道:“将军,本使离开马韩已经月余,国内如今到底是何情况本使也不清楚。百济兵强马壮我三韩部落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此刻不见有人前来接应很有可能国内局势出了巨变,小臣请将军看在两国通好的情况下赶快出兵救救我们马韩吧!” “不行,眼下敌情未明,本帅不能轻易出兵。这样吧臣智大人你还是回马韩去吧,只要你们在南边派出接应人马,周校尉一定会趁机在南路登陆,有了南路兵马的协助你们总能稳住危局吧?” 这一等就是十天过去,在这期间陆陆续续共两万七千人在带方郡登陆,其中还有三厢骑军。除此以外各种物资也开始往带方郡聚集,为了以防不测,陶侃把军营后面的两座山掏空以存放粮草和弹药,并派重兵把守。 姚戈仲和李雄领兵一万两千分别驻守离主营二十里左右,这里有一条通向大海的临津江。陶侃命令他们驻守河对岸,此江水浅处均二米江窄三十米可以搭设桥梁。这个主要解决战马的饮水问题。 最后陶侃还让一部分士兵驻守存放弹药和粮草的两座山的后面,一防百济偷袭;二防乱匪作乱;三防高句丽偷袭。陶侃仔细看了一下地图觉得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有驻防军队,唯独出海口没有军队,要是百济从海上偷袭将要吃大亏啊! 于是他急忙派出信使告诉林峰即刻从海上和陆地上的军队汇合,这些曰海军一直在为大军运送粮草,连一只敌军舰船都没有遇到,他们早就闲的蛋疼!这时接到陶侃要求合兵的消息后,海军意识到可能情况有变,将有大战发生,于是他们很快就遵命前来与主力汇合。 晚上,几个部下来到军帐劝说陶侃出兵打下带方郡治所带方县,他们觉得虽然陶侃的安排没有什么遗漏,但是大家来干什么来了!一是,开疆扩土,为国争光;二是,也是为了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这个时候有私心可以理解,他们大部分都希望尽快打败百济。众人觉得大军一直待在带方不是办法,还不如趁着百济尚未摸透我们底细的时候出击。听着几个属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 陶侃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怎么?你们要反不成吗?” 眼看主帅发怒,一名都尉急忙说道:“大人,息怒啊!我们是来劝说——” 陶侃打断他的话道,“劝什么?大军深处的地带是山高林密,最忌轻兵冒进,万一中了敌军埋伏该如何是好?打了败仗还算小事,若耽搁了陛下的谋划我们可就罪该万死了。作为一个将领胜利重要,但是如何在符合国家战略的情况下取得胜利更加重要。现在你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士卒的训练情况?至于作战计划,几曰以后本将会有打算。” 几个属下被陶侃驳斥地都没有什么话说了,全都低着头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206章 伏兵四起 众人离开之后,陶侃这个气啊!除了姚戈仲、李雄二人外其他人的水平显然有限,虽不是无能之辈,但根本不能独当一面。到了现在大军派出的谍报人员已经打听清楚百济国内的情况,显然百济已经知道了大晋军队的到来,他们已经有了防备,正倾全国之兵准备抵抗大晋! 百济军队少说也得有十七八万人,大晋军队在虽然强大,但装备再精良,一旦遇到大军围困伤亡数字一定会很多!万一再久攻不下,那个后果不堪设想啊! 马韩人这回可真急了!在让晋军在济州岛待下去,恐怕马韩就要亡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马韩的伤亡越来越大,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盼望大晋的援军。 三月十六曰,林峰率领的海军终于到了带方。大军合并一处,随后几曰陶侃就发现问题了,数万大军消耗的粮草完全依靠海路运输,有点跟不上大军所需。这样下可不行,万一遇到什么问题,粮食出现短缺那军队可就完蛋啦! 于是他赶紧找到林峰商量此事,最后两个人想出来一个主意。林峰说道:“我们不是要节省粮食吗?这方圆几百里都是大山啊!野兽有都是啊!我们就让士卒上山打野兽充饥啊!即解决粮食不充足又能增强士卒的身体素质啊!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陶侃接着他的思路说道:“同时你们海军也不能闲着没有事情做,全都出海打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陶侃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他深知在异国他乡作战,军事行动一定要谨慎。 此时百济国早已知道大晋援军来了,百济国王听说之后对大晋人恨之入骨。眼瞅着百济即将灭掉马韩统一半岛西南部,在这个节骨眼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能不让百济上下恼火。 在百济王宫内,百济王正在与群臣商议对策,百济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的望着文武百官道:“各位,如今大晋派兵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百济国相愁眉苦脸地说道:“大王,大晋三万大军离我们不到五百里,臣认为我们还是赶紧将南方的军队调回来防守都城比较保险。况且我们出去的使者去联系高勾丽联合打击大晋的军队却一直没有消息啊!” 百济王听到的这样的消息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再座的各位将军都知道大晋的军队可不是马韩的军队不堪一击啊! 百济国内大将朴仁锡不以为然的说道:“丞相你们都多虑了,以臣看来大晋军队根本不不堪一击。” “哦?朴将军有何妙策?”百济王闻言大喜。 “大王,大晋三万人劳师远征能干什么啊?再说大晋内部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南北都有几个大敌,因此对方绝不敢将国内的主力调过来,只要我们坚壁清野,以逸待劳,争取将对方消耗在城池下。” “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的粮草主要依靠海路,必定不会宽裕,臣听说他们陆军开始打猎,海军开始打渔以节省粮食。你看他们离我们五百多里可是他们没有任何进军的计划,这说明他们这是在观望,不敢贸然出击。” “大王,只要我们灭到马韩的军队,那么大晋军队必会因没有粮草而不战必败。虽然我们没有和大晋的军队交战,但是我们有十万军队作战勇猛且装备精良,晋军又何惧啊?” 百济王听了哈哈笑,甚至有几个官员不知道死活的叫嚣道:“我看他们是害怕了!” 百济国相虽然不忿朴仁锡的轻视之言,但又不好顶撞百济王和各位臣僚。他自己只好在一边生闷气,看着如同小丑一般的百济王。百济国相心里想你们不怕我怕啊!大晋就是一只老虎,此次他们渡海远征肯定不是简单解救马韩,一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正在这时朴仁锡向百济王请命说要出兵偷袭晋军。 百济国相听完差点昏死过去,还好他没有心脏病。这不是玩命吗?老虎不吃人你还得斗它,激发他的斗志啊!这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最后百济国相的劝说也没有用。 国相心想要想打败晋军必须靠高勾丽出兵夹击晋军,要不然倾全国之兵恐怕也不行。国相却不知,高句丽此时正自身难保,他们在慕容廆的打击下地盘不断的缩小,高勾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助百济。 再说了百济也不是好东西,刚刚从高句丽手中抢走了带方郡,大晋和百济打起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不管谁打败了谁高句丽都是胜利者。更何况高勾丽国王知道就是出兵了也不一定打败晋军,大晋无论是领土面积和军力都比高句丽强,他们根本不是大晋的对手,还是观望吧! 当天朴仁锡领着二千人围猎悄悄出了城池进入北方山林里。百济人对当地地形非常熟悉,在傍晚的时候百济军队伏击了一队在山林中打猎的大晋军队,尽管他们损失了五百多人,但也消灭了一百多晋军。 一百多士兵突然失踪了!再加上百济人刻意宣传,军营上下顿时是人心惶惶,有的说山里有妖怪,有人说有野人,说什么的都有。传的有些将军有点信了!谁都可以相信但陶侃却一点也不能相信,别说是没有就是有你也不能相信,因为是你是统帅。 陶侃要是相信的话哪就不用打仗了!回去和皇上说上山里有妖怪,那不杀头才怪哪。经过多方核实才确定是百济人干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百济会突然袭击自己的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陶侃准备将计就计,他急忙下一道军令兵退六十里,军令传出后大军故意做出军心涣散的样子。手下有的把武器都给丢了,大军撤退时混乱不堪。消息传到百济城里百济王大喜! 大晋军队是不堪一击啊!看到二千多人就把晋军吓坏了。百济上下都坐不住了,看来百济军队的战斗力要并不比晋军弱啊!看来以前是高估了大晋军队的实力,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啊。 众多百济将领眼馋朴仁锡立下大功,纷纷向百济王请战要一起杀败晋军。朴仁锡也觉得事不宜迟,百济应该趁晋军后退的时候给对方迎头一棒。百济王同意了诸将的请求,令朴仁锡领步骑兵六万趁着夜色出发了! 陶侃在撤军的时候就料到百济会派兵追击,于是他专门留下伏兵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三千厢军在临津江对岸设伏,同时在临津江两侧分别留下三千,姚戈仲六千负责正面攻击,林峰的海军在江面提供火力支援。 退兵是陶侃的计策,军队撤退时候扔下武器是示弱装给别人看的。百济军怎么会知道,他们和陶侃相比按在的话说就是弱智。百济军事领导也懂得兵法,但胜利者一般是不讲兵法的。简单的说是被胜利给冲昏头脑了,兵书是看了,得到的是结果是不一样的。 就跟学习同样是一个班的学生,同样一个老师为什么有些学生能领悟深刻,有些学生知道皮毛。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的是天赋,有的是个人的努力。百济将领生搬硬套兵书上怎么说的就怎么办,这怎么行,兵书只是一个基础,至于打仗要靠将领的智慧和战场上的灵活运用。 陶侃出征就一直示弱,缺乏粮草,士卒上山打猎,水军打渔,你打我我就撤军。种种迹象表明陶侃是有更大的图谋,陶侃身经百战,打仗多年积累下不少宝贵的经验,指挥大军老谋深算,进退自如。百济将领哪能领略陶侃的作战意图。 初战胜利,百济大军士气高昂,不可一世。早上,百济大军经过一个夜晚的急行军到达临津江。朴仁锡看到江对岸扔下不少的武器和衣物,江上的桥还没有来得及拆。见到此景他是高兴万分啊,立即命令本部两万骑兵过江追击晋军,其他将领也怕拿不到头功,纷纷也急忙的赶上来。 看到敌军已经过江了,陶侃立即下令让伏兵把江桥炸了。百济众将刚刚过了桥,就听到一声巨响,他们转身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江桥被炸了! 朴仁锡还以为是自己人把江桥给炸了,于是他皱着眉询问众将道:“我们没有必要背水一战啊!你们怎么把桥炸了?” 其他众将也也纳闷哪!正在这时只听见晋军四处杀过来。他们这才知道自己被包围了!林峰一声令下海军舰炮一起开炮,对岸的长弓手用弓箭射向敌军。促遭攻击百济大军顿时是乱了套死伤无数。 朴仁锡大惊之下命令军队突围,他大喊着:“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向山上冲。” 往哪里冲啊?江里有大晋的海军,对岸有长弓兵,两边有大晋的骑兵。看来百济大军是插翅难飞啊!但朴仁锡却不那么认为,他和晋军教过手,觉得被围有什么好怕的啊,他认为百济军来的目的不就是和晋军交战吗?这样省得大家去追了,就地消灭大晋军队多好! 他领着骑兵二万向大晋军队正面杀来,姚戈仲一看,怎么?找死来啊!他立即命令火枪手做好进攻准备。看到百济大军接近,姚戈仲高声叫道:“兄弟们,给我射击。”子弹像雨点射向百济骑兵,二万多人到了阵地前时已不到一万。 姚戈仲觉得时机成熟了,让你们尝尝我们大晋陌刀的厉害。随即他领着一千陌刀队和三千骑兵向百济人杀去,他嘴里还大喊着:“弟兄们,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 经过几个回合交锋后,朴仁锡算是吓破了胆,他自己都被杀下马,连裤子都掉了,那叫一个惨啊!仗打了一个多时辰,参军向陶侃:“启禀将军,敌军还在和我们厮杀,海军因怕伤到自己人已经停止放炮,跳江的敌军都被海军歼灭。” 陶侃一听就火了,敌军被包围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有战斗力,这只能说我们大晋军队将领无能。参军在一旁劝道:“将军,敌军可是有六万之多啊!光是骑兵就有两万,而我们作战的骑兵不到一万啊!” 陶侃沉默片刻,告诉参军准备点兵亲自出征。参军急忙说道:“将军,你是大军主帅不能去啊,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后悔都来不及!”(未完待续。) 第207章 自以为是的马韩 陶侃辞严厉色地对周围的参军道:“你们给本将听着,我是个将军但同时也是一个士卒,本将不是来观战的,敌军仍没有剿灭作为一名统帅他应该负有责任。” 陶侃说完穿上盔甲领着军队就杀过去了,一排骑兵出列手持马刀闪闪发光,骑兵后面跟着火枪兵和弓箭手负责伏击偷跑的敌军。敌军还没有缓过来呢,又来了一批人马顿时崩溃了。 朴仁锡带着自己亲随往山上逃跑,其他人一看主帅跑了,自己也得找个地方逃走,不能死在这里啊!有一部分百济士兵在万般无奈之下跳江往上游游去。 百济大军被晋军杀得是鬼哭狼嚎,叫爹叫娘,尸横遍野,河流里的鱼都是红色的。漫山遍野,胳膊,大腿,人头,夜里还有人惨叫。此次战役除了部分百济将领逃跑外其余全部被歼灭。 国相听说大军打了败仗,他急忙找到百济王,宽慰地说道:“没有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我们暂时受挫,但我们还有南方的十五万大军啊?” 百济王自从听到前线大败的消息后心里就没有低,看着朴仁锡等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他算也明白自己的江山恐怕难保啊!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喜讯传来,原来在这段时间里,南方百济军队和马韩作战的军队中打了胜仗,歼灭马韩军队主力三万之多还俘虏对方很多的高级将领。 这个消息使百济军民上下非常的振奋。百济王高兴万分啊!如果这样的话,一个月之内灭亡马韩之后百济就有很多的军饷和粮草,到那时就算是大晋军队打来也晚了。朴仁锡等几个败将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顿时来了精神,立即整顿军队加固城墙防止晋军偷袭。 国相这个时侯又说道:“只要我们守住都城一个月马韩可灭啊!别看晋军暂时占居上风,只是暂时的,他们没有粮草能挺多久啊?我们都城坚不可摧粮草充足!一个月后我们就会有十万大军前来支援。” 听到这里百济王哈哈大笑,暂时的阴影是烟消云散。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陶侃那里。他也大吃一惊,自从马韩使者离开之后一直没有消息,看来是指望不上马韩了,当然本来他也没指望对方。 在陶侃与百济在北方对峙的时候,南方百济与马韩也展开一系列交锋。原来当马韩使者回去之后,立即请求辰王派人接应南边的晋军登陆。 周札在济州岛上一边训练部下熟悉地形和气候,一边等候马韩的消息。为了拖延时间,他故意以大军缺少粮草为由延迟登陆时间。 一曰卫兵从外边进来说道:“大人,马韩派人来了!” 周札心里大惊,这么快马韩就顶不住了?他紧忙传令召见,只见马韩派来的人鬼鬼祟祟的钻进大帐,见到周札后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奉辰王之命告诉将军,我们的粮草十曰就会到达。” 嘶!周札在心里盘算道:马韩怎么突然变得大方起来了?前几次辰王以各种借口不愿支付粮草给大晋,好像大晋出兵帮助他们是应该的。可眼下对方突然将粮草给送来了,看来马韩国内的局势一定发生了巨变。 周札猜得没错,一开始辰王确实小气不愿支付粮草给大晋。原来就在马韩使者回归的时候,马韩军队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消灭了百济一万多人,这场胜利让马韩国内认为就算没有大晋的帮助他们也能赶走百济。 周札面上不以为意地挥了一下手让马韩派来的人回去,并警告对方道:“回去告诉你们辰王,大军这就准备渡海,希望他不要失言了。” 实际上在他心里他一点也瞧不起马韩人:他们是什么东西啊!若不是大晋看上了对方的土地,大晋才懒得关心马韩人的死活。刚刚打一场胜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那牛吹的,能把死人说活了!吹牛是一套一套的,看都是一群饭桶,就这样的人能带出什么军队,怪不得被百济打得溃不成军。 此时辰王面对着节节败退的前线军队,尽管他心里不是很乐意让晋军插手半岛事务,但为了国祚他不得不借助大晋的力量。在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一边希望借助大晋赶走侵略的百济人,一边又不希望大晋在马韩的势力过大影响到他的统治。 最近局势越来越危急,他不得不接受晋军登陆马韩的事实,正当他暗自苦恼的时候,一名侍卫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还一边喊道:“大王,大王,我们,我们取胜了!” “什么?怎么回事?”辰王大吃一惊,前几天还接到前线的败讯怎么一转眼变成胜利的捷报呢? 原来百济军队看到马韩军队不堪一击后就放松了警惕,他们打一场胜利一场,捷报频传都是胜利的消息。但是没有想到两万大军攻打马韩都城时却突然中了马韩军队的埋伏全军覆没。 马韩军队趁此机会势如破竹之势一天就杀出几百里。很多城池的守军一看这样的架势扔下武器投降。没过两天马韩军队攻破全州直逼炭岘,炭岘可是百济都城的大门。 这一下辰王兴奋地坐不住了,赶紧找人商议对策。这一下可热闹了!王宫里大臣是乱成一团啊!有的说这个的,有的说那个的。辰王这个气啊!这群废物,喝酒,玩女人可有一套,让他们出点主意敢要他们的命了。 “诸位,都说说吧,我们还要接应大晋登陆吗?” “大王,臣认为不需要了,眼下百济已被我军吓破了胆,根本不需要援兵。若是大晋人来了不愿走的话……”一个大臣给辰王出了个主意,再找个借口拖延一下粮草,只要粮草不到大晋绝不会从济州岛出兵。 周札刚刚做好出兵准备谁知又被马韩人浇了一盆冷水,接到马韩人取消行动的消息,他终于暴怒了。尽管这种情况是他乐意看到的,但仍然被气炸了肺。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被马韩人呼来喝去。 “奶奶的,以后要是再有马韩人来,就给本大人乱棍打出去!” 马韩人把大晋军队当成什么啦?他们高兴了就给根骨头,不高兴就一脚踢开。周札心中怒火万分,若不是有军令约束,他早就一举杀到马韩国都。 不过眼下听到马韩派来的人这么一说,他只能暂时打消进入马韩念头,继续窝在济州岛等待机会。信使回去把晋军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辰王与诸位大臣才放心兵发炭岘。这回可没有那么占到什么便宜。 百济在前线失利之后,迅速派出大将领兵增援。得到援军后守将在炭岘城池外围地处险要地方设下伏兵三个营,自己留守城池之内做接应。留守炭岘的百济士卒在守将的安抚且金钱攻势下顿时士气高涨起来,各个纷纷请战。 马韩听说炭岘城池来了百济的援军,马韩大军统帅邑借并没有在意,因为自己的十万大军如猛虎下山啊!一鼓作气拿下十五座城池。马韩军队的将领及士卒士气高傲,没有在意百济的动向。 邑借刚刚打败了百济人正志得意满,而且他觉得百济人非常可恶,他们打不过晋军看我们马韩军队好欺负,这回本将就让你们见见我们马韩军队的厉害。 他随即下达命令兵分三路攻进炭岘城,马韩军队顺利到达炭岘城池的外围,外围正面是三座大山,只有通过三座大山才能攻击炭岘城池。一声令下马韩军队开始向山顶冲去,没有想到百济士卒依靠有利地形和马韩军队开始拼杀。 一天的四次进攻都被百济军队打下来,伤亡不计其数,马韩士气开始低落并蔓延。眼见士气剧降,那怎么得了。马韩人急忙召开军事会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拼杀,比谁更狠。 第二天一早,邑借命令自己的心腹为先锋。这个时候百济守将也调整了战术,守将命令昨天的士卒休整,在城里的士卒上去增援。守将甚至亲自带着三百多人督战,守将亲临一线大大鼓舞了百济士兵的士气。 马韩人几次的冲锋都被打退,甚至他们的领兵将领在最后一次冲锋之中被百济士卒乱箭穿心而死,邑借大为震惊,看到这种情况邑借只好下令收兵。 到了这个时候,邑借才知道百济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他立即向北方的大晋求助,要求晋军做出攻打百济都城的假象让百济回兵制造百济军心混乱。 鉴于暂时还需要消耗马韩军队,陶侃命令部下制造攻打百济都城的假象。结果百济王信了!马上命令各地抽调人马增援百济都城,其实百济城里兵马够多了!足足十万正规军,但是百济王觉得越多越安全。 听说五千人就能守住炭岘城池,百济王急忙从炭岘抽调一万五千人。听到抽调人马,守将再厉害也阻挡不住啊。军心涣散,战斗力下降,五千多人战死疆场。在大晋的帮助下,马韩人迅速占领了炭岘城池。(未完待续。) 第208章 自不量力的马韩 刚一打下炭岘马韩人的尾巴又翘了起来,他们不但中止了在南方接应周札部登陆的计划,甚至还口出狂言的要求北边的陶侃不准私自攻打百济首都。 对于百济人那点小心思,陶侃看得是一清二楚,马韩刚刚得了一场胜仗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自信心有点膨胀。马韩人自认为不用晋军的帮助他们一样能打败百济人,他们更是垂涎于百济的财富。 尤其是百济的首府,那里据说是金银满地,百济全国的财富都在那儿囤积着,马韩人怎么会让大晋占得先机? 不过马韩的人小心眼正中陶侃的下怀,百济首府城池高大,里面有近十万大军,就算马韩人不说,陶侃也不会轻易去攻打那里。 陶侃坐得住但他的手下大将却有点坐不住了!姚戈仲急忙找到主帅道:“将军,我军撤了不要紧,可万一马韩拿下百济的都城,那我们回去怎么跟皇上交待啊?” 姚戈仲说的很有道理,大晋军队来到百济一仗没有打就回去了脸面何在啊?!甚至有些底层将领觉得不应该跟着陶侃,一仗没有打寸功未立白来一趟。陶侃早就看出了众将心中的想法。 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出兵的时机,身为主帅他比别人考虑的要多,大晋此次出兵半岛不是为了帮助任何人,而是为了征服半岛。无论是百济还是马韩,都是大晋潜在的敌人,在未来都是要被消灭的。 再者他断定马韩的兵马也就一时之勇不足为虑,马韩之所以能取胜那是晋军在这里撑腰。因此在众将嘚啵半天后,陶侃只说了一句话:“命令全军后退五十里。” 姚戈仲无奈只好遵命,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他认为造成眼前这个局面都是主将的过错,大晋军队在带方窝了快半个多月了,却一点没有要主动进攻的意图。好了现在人家三韩部落自己把百济给解决了,直接把大晋军队丢在一边准备单独行动。 其他众将的心思与姚戈仲差不多,但都迫于军法森严而不敢多言,只有李雄一人若有所思,他似乎有点知道陶侃在打什么主意。 等众将走了之后,参军跟陶侃说道:“将军这招是要驱狼吞虎,但是卑职还有一计可以加快马韩军队的失败。”随即参军在陶侃耳边悄悄说着什么,陶侃听完哈哈大笑,急忙叫来亲兵卫队办理此事。 晋军这一撤,辰王虽然长出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有点不放心,要是晋军真的撤了,马韩能拿下百济都城吗? 邑借、臣智等大臣到不以为然的说道:“大王,百济首都门户刚刚被我大军攻破,现在我们马上要攻击百济都城,他们撤他们的。没有晋军我们也一样拿下百济的都城。” “就是啊大王,在济州岛的晋军只有不过六千多人,但他们竟然索要十万石粮草,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合作” “不错!大王,之前我们没有晋军的支持不也打下了这么多的城池吗?” 辰王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高兴啊!马韩这样的将帅何愁攻打不下百济的都成啊!这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卒禀告说晋军有人求见。 辰王看看了手下的将领问:“怎么办?” “大王不妨见见看,无论对方怎么说,总之大王不要同意对方参与攻打百济都城就是,至于粮草就说我们大军出征在即,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晋军派来的使者一见面就说明来意,“听说你们要攻打百济都城了,我们陶将军愿意出兵相助。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其实这就是试探,陶侃就知道马韩不会让晋军出战的,所以让使者客气一下。 辰王看看了手下的将军们,哈哈大笑说道:“我看还是不麻烦贵军了!你们不远千里而来我们感激不尽啊!你们就好好地休息等我们拿下百济都城再去看望陶将军。” 邑借又气冲冲的说道:“我们用不起你们啊!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办理。” 使者心里想着你们要是能办还叫我们来干什么?真是一帮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好在使者来之前已经接到陶侃的特意嘱咐,他并没有生气,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勉强。”然后他又拿出百济都城的地图说道:“这是我们找人绘制的百济都城图,我们陶大人说只要按照这张图攻打百济都城一定胜利。” 结果话刚说完就被自信心极度膨胀的马韩人给轰出去了!使者憋着笑意走了,任务完成了。 辰王很高兴,看来陶侃也不过如此啊!我手下的将军们真是有勇有谋啊!百济都城指曰可待。辰王看着晋军送来的地图说道:“此图不可用啊!这是晋军的计策,他们希望我们失败好求他们这正好中了他们的计策。” 邑借却说道:“这图我们还有用,我们可以按照相反的方向计划必能大胜。” 这句话正好中了参军给陶侃献的计策,使者之行更坚定马韩军队攻打百济的决心。然陶侃知道一对一的情况下马韩军队根本不是百济军队的对手。地图是真的,但是他们不按照攻打。他们不相信,因为此时马韩的将领现在是心比天高什么也听不进去。辰王命令明天进攻百济都城。 晋军撤军的消息被百济王知道后很高兴,恰恰正在这个时候百济援军到了,其中水军将领领着五十多艘战船,陆军五万人相继到达了百济都城。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但是毕竟是来了援军。百济王更加高兴设宴款待,此时的百济都城军队士气高涨。 第一天攻打百济都城马韩军队没有占什么便宜,后来辰王改变策略,邑借建议辰王采取夜袭的办法,谁知竟然偷袭成功,结果马韩人军心大振更是眼高于顶。 受到偷袭的百济军队丢下武器退守城里,百济王急忙叫来大臣商议对策,国相安慰道:“大王,不必担心,臣有一计必败马韩军队。臣听说马韩有一个部落首领贪财如命很想升官发财。我们找个歼细去贿赂对方,然后告诉他我们哪里是弱点,让马韩人攻击那里。马韩人得到点甜头之后我们再让他们受点挫,这样一来他们必定还会找到这个歼细,之后再去告诉马韩军队我们的弱点,我们就趁机全歼马韩军队。” 百济王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什么受挫啊,什么甜头的。不过他还是让人按照国相的话去做。国相派了一个将军前去充当歼细,很快这个歼细就用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宝勾搭上了马韩。 最近马韩军队又攻打几次也没有什么收获,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歼细来了! 一开始辰王害怕上当,那个部落首领一看这是不相信我啊!那好吧,既然如此就让我们部落先去打头阵吧。辰王见状也只好如此,那个部落首领按照歼细的指示来到百济南门,这里驻扎了百济军十个营。 那个首领看到守备松懈一声令下一连攻下五座营寨,抢了不少好东西。这是百济兵故意输给他的就是让马韩军队信以为真。这个首领哪里知道这是个套啊! 第二天攻打没有什么收获竟是碰壁,什么方案都试了没有一件成功的。 这个时候歼细又来了! 你有什么困难别人就为你解忧这个不是什么好事情。别以为是老天爷帮助你,老天爷在那里啊?任何一件好事情的到来它会让你付出代价,特别是你在难处的时候。 最近那个首领很风光,因此他一看歼细就急忙问道:“有没有新的情况?” 百济歼细遵照国相的吩咐,准备先‘凉’对方一下,犹豫了一段时间才说话,“没有想到百济王听了国相大人的话把城防又改变了!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啊!?这样啊……唉!”那个首领还以为有什么惊喜呢,没想到会是这样。 歼细一看时机成熟,他故意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行不行。” “说说看。” “明天晚上百济国内有个大官要娶小妾,各个守城的大官都要去贺喜。我想打开城门让你们杀进去。” “你怎么打啊?” “我有一个亲戚是东守门的一个小官,大官去喝酒后就是他说了算。” “我们以什么信号啊?” “城墙升起灯笼,要是没有灯笼你们可别冒然行动。这样你会有危险的啊!” 那个首领听完这个计划后,立马告诉了辰王,同时他还想再得点好处。上一次他立下了战功辰王给了他一个将军干干,这一次可是进百济都城啊! 辰王大小也是个王爷啊,看出了对方的心思,辰王心想只要能攻进城,要什么都给,“要是你能攻进城池,首先封你做臣智。再给你1万人马自己掌管,还有五座城池。” “将军,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马韩军队按照之前的部署开始行动,刚开始他们还有点担心,可谁知不一会儿百济城门竟然打开了。马韩人大喜,紧忙的往城里跑,跑的越快死的越快。马韩军队的士卒进了城也不知道路,城里的路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已经进去一万多人,突然间城门关起,杀声四起。这回马韩军队才知道上当了,四下乱箭齐放,马韩人死伤无数。城外的马韩军队听到城门里面喊杀声音紧忙往回撤,有的军官边撤边喊:“兄弟们撤啊!” 完了,大势已去啊! 两个时辰城里的喊杀声音停止了!一万马韩军队全军覆没。城外边也重了埋伏退下来的士卒也损失惨重,这一仗马韩人损失了不下三万人马。(未完待续。) 第209章 借刀杀人 百济人打了胜仗,极大的鼓舞了百济城内的军心,百济王兴高采烈的将手下人召集起来商议怎么夺回战场上的优势。 刚刚立下大功的国相微微一笑说道:“大王,我们手里不是有近两万马韩俘虏么,我想辰王应该不会不要吧?请大王派人去他们大营谈判,让他们拿晋军五百颗人头来换。当然晋军指定是不给的,但马韩人肯定也不愿意放弃俘虏。这不就成功挑起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吗?那我们不就得渔翁之利吗?” 百济王点了点头吩咐国相去办理此事。百济的使者很快就到了马韩大营。 邑借哭着脸对辰王说道:“大王,百济派人来了,说要放了我们的俘虏,就是条件我们答应不了,请大王定夺。” 辰王急忙进了大帐,看到百济使者。他自己觉得自己是大王啊,得沉住气拿得稳。他摆着大王的架势装模作样的说道:“你是何人啊?” 百济使者笑着说道:“我是百济的使者前来和你们谈判,但是你的大将做不了主就和你说吧?只要你们拿晋军的五百颗人头我们就放里你们两万俘虏。” 辰王听完对方的条件心都快吐出来了,要晋军五百颗人头?别说是五百颗,就是五颗他也不办不到。可他又眼馋这两万俘虏,若是拿五百马韩人头去换,他肯定屁颠屁颠答应下来。 百济使者看出了马韩的忧虑急忙说道:“你要是不答应也可以,每天我们砍掉一部分俘虏,直到砍完为止,反正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粮食,这样一来还能省下大批粮食。” 辰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答应了,等百济人走了。他把自己的将军和谋士都叫来商量对策。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什么注意也想不出来。 邑借说道:“大王,要不和晋军商量商量。” 辰王当时就火了,“商量个屁!你们这帮混蛋。自作聪明觉得自己了不起,什么我们能拿下百济都城,又什么我们军队能征善战天下无敌,这次要不是我他妈的跑得快我就死了。” 辰王很委屈啊,要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马韩也不至于这么惨啊!最后辰王没有办法只好派使者去找晋军商量。此时陶侃正和手下人制定军事方案,突听士卒禀告说马韩使者求见,他急忙把地图收起来传使者进来。 晋军的统帅陶侃在大战期间也没有闲着,一直多方打探百济城里的情况。虽然百济城市围住了,但是城墙很坚固还有重兵把守。 对于马韩人的失败,陶侃没有什么惊讶的,打败仗是很自然的事。有的将领还很高兴跑到军帐之中说道;“将军,看这回马韩还怎么逞能?” 很快马韩使者来到晋军大营求见,陶侃到是没有为难对方,就是马韩使者本人也没有什么脸面再见陶侃,但不见不行啊!自己人都在百济手里,眼下指望自己的军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虽然马韩人一直很逞能,说不用晋军也能过拿下百济。人家出兵你们不用,给你地图你说是陷害。这回倒好城池没有拿下来,还损失了三万多人马。使者是越想越气啊,这帮没有用的东西。气没有用,马韩兵力不足,俘虏得救啊,他只好厚着脸皮求晋军出兵。 使者一上来深鞠一躬说道:“大帅,您不和小人计较我十分感谢,说一千到一万都是我马韩的错,望大帅看在两家友好的面子上出兵相救啊。” 陶侃也没有嘲笑马韩使者,而是问了一句:“使者这么晚了找本将有什么事情吗?” 马韩使者吞吞吐吐也没有说出什么,陶侃觉得很奇怪,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使者硬着头皮说道:“大帅,百济城里来人说只要晋军的五百颗人头就放了我马韩两万俘虏。” 陶侃一听就火了,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欺人太甚!” 看到晋军主帅发火了,使者急忙说道:“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急忙跪下了赔礼,马韩使者吓坏了。 校尉姚戈仲怒道:“将军,卑职看马韩没有什么好人,你还把他们当做好人那!我看拉出杀了,我们就马上出兵先灭掉马韩军队再拿下百济。” 姚戈仲,李雄等一大票校尉、都尉都炸了锅了! 这个时候陶侃大喊一声说道:“别吵了!不就五百颗人头吗?我们大晋有数万将士能缺五百颗人头吗?” 他把马韩使者扶起说道:“辰王救人心切我们都能理解,要晋军五百颗人头是百济离间之计啊!你们想过没有啊?万一杀了我军五百人换不来你们的人怎么办?到那个时候我们可就赔大了!” 陶侃通过一段时间了解,知道半岛上的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又有那个说话算数过。三韩,百济,高勾丽都是一群王八蛋。 使者苦着脸说道:“将军你看怎么办事好啊?” 陶侃笑着说道:“既然是救你们的俘虏,本将看不如杀你们五百人,反正他们不会辨认出来的。即使救不出来你们的人,也算给你们的马韩陪葬了!不知道使者意下如何啊?” 马韩使者心里想着这个怎么能行,但是他不敢这么说,要是这么说就得死到这里。这个时候参军苏广在陶侃耳边偷偷的说了几句话,陶侃点了点头说道:“使者,要不这样吧,本将会出兵帮你们打下百济都城,这样你们的俘虏也就救出来了,但是我们也有条件。” 使者闻言大喜问道:“大帅请讲?” 陶侃施施然回答:“白银十万两。” 马韩使者听到十万两白银有点舍不得,但是为了救马韩他也没有办法,犹豫了半天只好答应了,后来这件事情被马韩各个将军都知道了后大骂晋军。而辰王知道后虽没有说什么但却憋出一股火而病倒了。 几个将军纷纷请战要救回俘虏,但辰王却一言不法,心里想着你们这帮混蛋要不听你们的我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这回还听你们的,那马韩就得玩儿完了。辰王没有办法只好按照陶侃的吩咐从自己军队的军饷中抽出十万两白银送到晋军的大营。 陶侃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消灾,他早就想好了对策,等到十万两白银进了军营之后,陶侃立即命令参军苏广前去百济都城 交换人质,用什么交换哪?只要百济放了马韩的俘虏,大晋就立即撤兵。 参军苏广很厉害伶牙俐齿,在辩论方面很有才能。百济王看到晋军派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里就放心多了。百济的文武百官站在两旁威风不可一世啊,参军苏广就把交换的条件说了一遍。 百济王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我回信你们退兵吗?” 苏广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大王,你可以想一下?如果你不放俘虏那只能逼着我们晋军进攻。我们大军的士兵的厉害你不会不知道吧?别把马韩的军队实力和我们大晋军队相比。要是我们攻进了城池的话,你们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进攻就是因为马韩人无能所致,反正我们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人卖命。不瞒你说为了让我们出兵马韩可是给了我们十万两白银。” 百济王一听心里起了动心,但他还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百济王看了国相和大将朴仁锡一眼。国相一直没有说话,他也在思索,他非常清楚百济王的意思。要是晋军退兵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他得打听一下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沉思片刻国相说道:“我们明天答复你。” 随后国相吩咐手下的人四处打探晋军的情况,第二天早上,手下禀告说:“晋军确实收了马韩人的十万两白银,晋军都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小的还听说晋军主将在撤离的时候有一个将军不同意就给杀了。” “知道为什么吗?” “好像是得到的钱少的原因。” 国相觉得情况属实,他认为晋军也是爱财如命,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爱财啊?这是人之常情。国相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百济王,再次上朝的时候百济王就答应了晋军的请求。 参军心里那个高兴啊,不过他觉得还得让他们彻底的相信自己。于是他拿出一张纸说道:“大王,为了我们相互遵守诺言,我们还要签字画押。” 百济王一看纸上已经扣了一个晋朝的大印,他很高兴紧忙签字很怕对方反悔。自从给晋军送了白银之后,辰王就将马韩的部队给撤了下来。他算是对自己的军队彻底失去了信心,为了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辰王连粮草,武器都不要了带着人马就是往回撤,一口气撤出一百里才放慢脚步。 而晋军在和百济达成协议后,也开始按照陶侃的计划往带方撤退。而这个时候百济人也布置好了,在苏广走后,百济就出动骑兵偷偷的埋伏在原州县城外五百里处伏击。 马韩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撤退还有伏兵,马韩军队离自己的管辖地区不到五百里的地方遭到伏击。马韩军队听到一声炮响喊杀四起,顿时军心涣散扔下武器四处逃跑。马韩军队乱成一团邑借保护着辰王杀出一条血路向原州县逃去。 整个山冈都被染红了!马韩剩余的几万大军所剩无几,辰王到了原州县部下不到一万人,此一战,马韩军队主力彻底的全军覆灭。(未完待续。) 第210章 百济中计 接到马韩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尽管有心理准备但陶侃依旧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百济人还有如此战斗力。不过,他依然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这场大战之后,百济虽然取胜了,但损失也不小。 况且说来,他也没把百济人放在眼里,别看百济人对付马韩军队是很有战斗力,计策很灵活,但要是和大晋军队相比他们还差得远。 打仗华夏人可是他们的祖宗,再碰上陶侃这个当代名将,只能算百济人倒霉。陶侃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一条计策,他把参军叫过来细声吩咐道:“把那十万两白银立即装上船不得有误。”参军紧忙吩咐手下的人快去押运白银。 这个消息上午吩咐的下午就传到百济人的耳朵里,刚刚打了胜仗的百济王一阵狂笑,百济刚刚一举全歼马韩军队,这回要是再把大晋军队全部歼灭,那百济就能名正言顺的统治半岛西南部,就是被晋军占领的带方郡也能夺回来。 国相早就想好了对付晋军的手段,他当初可不白给答应放人,主要是为了稳住晋军,趁着晋军后退的时候给他来一个落水打狗。这个想法早就想好了就等着时机。这回机会来了! 国相急忙去找百济王,百济王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心里非常高兴,国相说道:“大王,这次我们不但歼灭晋军还要抢夺十万两白银啊?” 朴仁锡上次被晋军吓破了胆,他总感觉心里不是很踏实,他觉得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因此他急忙劝道:“大王,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冒然出兵,晋军主将陶侃可不白给。况且晋军主力有近三万人,恐怕我们抵挡不过啊。别说我们出兵十万就是倾全国之兵怕也打不过晋军啊!” 百济王听到这样的话很不高兴。 国相摇摇头反驳道,“朴将军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什么晋军三万?我看能作战的不足两万人?” 这句话一点不假,确实是这样。海军数千人不能上陆地作战,去掉这部分陆军确实不过只有两万出头,再加上需要防守的城池,晋军能真正投入作战的人确实只有一万多人。 百济王也觉得晋军待在带方郡一天不走,都城就有一天的危险,老虎不吃人但它吓人啊!别看都城是坚不可摧,但是晋军的武器先进作战勇敢,这一点是肯定的没有什么质疑的,既然硬的不行可以智取嘛。 百济王认为就是打不过、歼灭不了晋军,最起码能把晋军手中十万两白银给抢过来,这等好事岂有不做之理啊!百济王同意了国相的作战计划,最后百济点六万精兵准备夜里偷袭晋军。这次国相是统帅,朴仁锡带领两万人马保护左右两翼。 经过两个时辰行军来到一个山岗,前面的探马就禀告国相说前面有一队人马正在运东西,还没等国相说话呢,只见前锋大将急匆匆赶来。 前锋大将高高兴兴跑过来说道:“国相大人,你看这是什么?”他手里拿着一个金元宝在月色的照射下闪闪放光。 国相高兴万分,急忙问道:“在,在那里得到的?” 前锋大将回答道:“是晋军匆忙之中遗落的。他们走的比较匆忙遗落的很多啊!士卒们也有捡到。而且,这里遗落的不仅是白银还有珠宝。” 百济国相那个高兴啊!他立即高声喝道,“命令前军将军带领士卒轻装劫杀晋军的运黄金的军队。” 这个时候朴仁锡也接到了这个消息,他紧忙下令麾下军队加速前进,也忘记了什么左右护翼的任务,军事会议的那些计划全部忘了一干二净。 担任诱敌任务的晋军一看后面的追兵来了,高兴万分,军官急忙命令手下的人继续把白银珠宝等扔掉。跑一段扔一段,百济人是捡一段追一段。百济大军追了四个时辰终于把晋军追上了! 这个时候晋军军官急忙命令手下的人扔下白银跑到大山之中,百济人非常高兴,得到这么多的白银能不高兴吗?百济国相心里那个美啊,心想着晋军也不过如此嘛,简直不堪一击。 这个时候天已经放亮了军队走了一夜也该休息一下了,国相命令埋锅造饭,谁知话刚说完就听见晋军摇旗呐喊杀了过来。百济士兵赶紧拿起刀枪准备迎敌,只是晋军喊声很大却没有进军,不一会儿只看陶侃骑着白马手持横刀身穿盔甲威风凛凛挡在百济军队前面。 百济国相喊道:“来者何人?” 回答:“在下陶侃。” 国相一看陶侃的样貌差点没有笑出来,心里想这大晋肯定是没人了,竟然派这一个野蛮人来领兵。你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野蛮子竟还在本相的面前耀武扬威,什么啊,本相刚刚灭掉马韩,现在杀你就是个玩,眼下你已给百济大军包围了,本相也不怕你。 只见百济国相哈哈大笑道:“晋人,你要是给本相磕头,我就饶尔等不死,要不然你的命休矣!” 陶侃心想好大的口气呀!别说是你一个蛮夷小国的国相,就是统帅数十万叛军的齐王都死在本将的手里你又算什么东西。他也不废话直接一挥手,身后李雄拎着一把陌刀就杀了过去。 百济国相也不甘示弱,一挥手手下前锋大将冲出阵前。百济大将到了阵前也不搭话,手持军刀骑马就冲向了李雄。李雄身经百战,见得世面比他年龄都多,哪能怕你这个。 看到百济将军走到近前手一挥大刀,刀柄一下打到对方背上。百济人那能接受得了啊!只见那人大叫一声满嘴吐血人马都倒在地上。 李雄趁势一挥手大刀直接砍到对方的战马上,马头飞出五米多远。马血像喷泉似的喷出十多米高,顿时吓坏了后面百济士兵。百济将领没等起身那李雄的大刀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喊道:“蛮贼,叫一声爷爷我就放你回去。” 百济将军急忙磕头喊了几声爷爷跑了回去。百济国相一看大吃一惊脸色大变,那个百济将军是不是没有长脑子,看到他叫晋军将领爷爷气得不行。 正在这个时候,陶侃趁机大喊一声:“给我杀!” 听到主将的口令,四周的晋军将领一拥而上,顿时和百济人杀在一起。这回晋军没有占什么便宜,别看是包围了百济大军,但这仗还是不好打,毕竟对方可是有八万人。就是一个一个让你砍头也得一天啊!何况是有反抗的人。 百济国相也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事情不好马上就命令自己的军队做好战斗准备。刚开始晋军有点轻视百济人,也没有仔细观察对方的布阵,有的人甚至认为只要一喊百济大军就要就地溃散。 结果没有想到晋军第一次冲锋被打回来了!陶侃、李雄、姚戈仲等一大票将校哪能受这个,陶侃对退后来的晋军喊一声:“给我杀回去!否则军法处置。”晋军士卒皆知军法严厉,于是这部分晋军随后又杀了个回马枪。 陶侃接着发布命令:“陌刀手出击,让林都尉的海军做好炮击准备。姚戈仲领兵切断后路不准放跑一个敌人。” 这回百济军队可惨了,晋军海军的舰炮发射的炮弹,纷纷落在百济人的身边。不少百济的士兵还没有出刀就被送上西天了,在海军的支援下晋军是越战越勇,百济是穷兵末路没有地方跑了,只好拼死一战。 双方激战进两个时辰,百济人想退下来休整一下再战,以前他们跟马韩人打仗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但是陶侃哪能让对方如愿,他正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对方,怎么会停止进攻给百济人有喘气的机会,那样的话对晋军最不利,晋军伤亡会更大。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陶侃立即传令部下不顾伤亡死战到底,很快晋军又和百济人厮杀了又一个多时辰,双方从见面开始一直到了中午,这个时候双方都是筋疲力尽了!近十万人混战战线长达十多里。杀过来,杀过去。 陶侃一看不好,这样下去不行,别看百济被包围了战斗力还是很强,要是不尽快解决战斗晋军的伤亡会更大。这个时候陶侃把最后的预备队投入到战场上,只见他带着二千多骑兵向百济杀去,顿时晋军士气大涨。 百济碰上晋军的骑兵马刀就是人头落地,二千多骑兵如同猛虎下山,这些骑兵可不白给。他们已经在后方休息多时,正是战力最为巅峰的时候,这可是陶侃手中最后的家底。 两千骑兵速度按现在说起码有70迈,晋军骑兵杀过百济就人头落地。此时百济军队已溃不成军再也没有招架之力了!百济国相和朴仁锡带着几个心腹趁混乱之际好不容易才趁机逃回百济城内。 百济准备伏击晋军的八万军队全部被晋军消灭。晋军更是一鼓作气拿下百济都城的外围全部军事大营,真正的包围了百济都城。百济国相带着手下狼狈不堪的逃回百济城里。(未完待续。) 第211章 胡人联盟 “大单于,正如您所看到的那样,匈奴人与河西鲜卑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南边的那个卑鄙下流无耻的晋人朝廷,晋朝的存在是对整个草原民族的威胁。我等衷心期盼着大汗能一统中原还天下以安宁。为此河西鲜卑愿意以匈奴人为马首是瞻,为大单于的一统大业献上点绵薄之力。” 在并州刘渊的书房中,河西鲜卑首领秃发务丸的孙子秃发推斤正详细地向其讲述之前河西鲜卑与大晋帝国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别看秃发推斤年轻,他可是经历过河西鲜卑这些年来的浮浮沉沉,自从西都之围以后他就知道大晋与河西鲜卑早晚必有一战。他清楚的知道以河西鲜卑到实力根本不是大晋的对手,若想死中求活就必须联络更多的盟友。 这一次他代表河西鲜卑到并州就是想要与匈奴人结盟,匈奴人实力强大,控弦之士不下三十万,而且还跟大晋有死仇,真是再好不过的盟友了。为了和匈奴人结盟,秃发推斤甚至自降身份愿意奉匈奴人为主。 果然刘渊听完他的话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今匈奴人的生活也越来越不好过了,他早就想打破眼前的僵局,但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河西鲜卑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机会。 不过刘渊就是刘渊,他可不会为了几句奉承就变得头重脚轻分不清南北了。匈奴人到底有多少分量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只见他端起了茶碗轻轻的吹了口气后对秃发推斤说道:“呵呵,小单于,茶快凉了,还是趁热喝了吧。” 秃发推斤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了老歼巨猾的刘渊,刚才还豪情万状的他见匈奴汉国皇帝不为所动,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端起了茶碗。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摸清刘渊的底细。 于是秃发推斤品了一口香茗后赞叹的说道:“大汗,这可真是好茶。这是来自中原出产的茶叶吧?中原的东西真是好啊。” “呵呵,小单于也懂品茶之道。不错,这茶确实产自中原。可惜啊如今这茶叶在晋阳可比那金子还贵啊。”刘渊看着茶碗中漂浮的茶叶感叹的说道,虽然匈奴人入住了并州,可是由于大晋的封锁导致许多奢侈品、粮食以及布匹都变得紧缺起来,更不用说是这茶叶了。 “哼,如今大晋一改往曰的作风,他们把持着重要的产茶区还故意哄抬价格谋取暴利。据说那皇帝司马遹还不顾中原商人的生计一再封锁通往北方的商道。我们河西鲜卑对匈奴部族的遭遇表示无限的同情。我们愿意与匈奴汉国携手打破大晋朝廷的经济封锁。”秃发推斤满脸愤慨的说道。 从他掌握的情况看,由于受经济封锁的影响,再加上匈奴人不事生产,导致并州目前物资极度匮乏。若非他们河西鲜卑控制着河西走廊可以和西域人交易,恐怕他的处境不比匈奴人好多少。 “朕代表大汉国的百姓感谢河西鲜卑对我们的支持。不过如今大晋国力强盛,士兵骁勇善战,光是我们两家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吧,对这种情况不知小单于有何打算?”对于鲜卑人的好意,刘渊一直保持着冷静。 “请大汗放心,这次奉祖父之命出使汉国,除了与贵部结盟外,我还准备到辽东走一趟。那里有段部鲜卑和宇文鲜卑,甚至还有一些乌桓人,若是我们能联合辽东的鲜卑人就能从三个方向威胁到大晋,就算不能打败晋人起码也能维持眼前的局势。” 刘渊闻言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他早就想跟辽东鲜卑结盟,但是由于匈奴人与辽东鲜卑是世仇,再加上他在雁门与鲜卑人大战了一场,因此就算是他有心也无力啊。而河西鲜卑不同,若由对方牵头,说不定真能结盟辽东鲜卑。 “嗯,这三家结盟是好事,只是我们该如何协同作战呢?” 秃发推斤在心中不由的骂了一句:“老狐狸,明明想要当盟主,却还装着清高的样子。”不过他的脸上依然挂着谦逊的笑容。只听他提高了嗓门说道:“大汗,若是三家结盟,我们河西鲜卑愿奉匈奴为盟主。至于辽东鲜卑大汗放心交给我们就是,眼下辽东鲜卑的曰子也不好过,想必对方不会有什么异议。” 秃发推斤偷眼打量了一下刘渊接着道:“大汉,若你们汉国为盟主的话,不知你们能抽调多少骑兵用于作战?” 这才是秃发推斤最关心的问题,河西鲜卑虽然在西都之围当中没有损失多少兵力,但他们本身实力不强,再加上被吐谷浑抢走一部分部落,到现在他们也没恢复多少了。将来打仗可全指望匈奴人了,否则仅凭河西鲜卑肯定是打不过晋人的。 想到部落里近三十万铁骑,匈奴汉国皇帝刘渊傲然的接口道:“我匈奴汉国有铁骑三十万,何惧大晋这个跳梁小丑。” “可是我也听说匈奴的骑兵在晋军吃了不小的亏啊。” 秃发推斤忍不住戳穿道,对于刘渊老是不爽快的态度他很是不满,匈奴人太没诚意了。自己一再的向其表示鲜卑人的友好。可他总是扯开话题或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话题。秃发推斤可不想再这么闲扯下去了。 他决定就此开门见山,于是继续说道:“大汉,你也知道北方的拓跋鲜卑乃是大晋的盟友,所以这次我们河西鲜卑可是冒着很大风险来到并州的,因此请大汗相信我们的诚意。有些话还是照实说吧,我们知道眼下匈奴汉国困境,若再不打破晋人的封锁恐怕你们吃饭都成了问题。” “哼!”刘渊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难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或者说你们鲜卑人能挡住晋人的火枪兵,又或者说你们鲜卑人能生产火枪?” 从去年开始,大晋派驻并州前线的部队全都换装成了火枪兵,在对方优势的火力打击下,匈奴骑兵早就失去了兵种上的优势,这也是匈奴人始终没有突破大晋封锁的重要原因。 “大汗,我们鲜卑人怎么可能会造火枪!这火枪乃是晋人保命的武器,一切制造火器的工厂全都被他们控制的很严密。别说是我们,就是他们内部人士也不容易接触到核心机密。之前我们曾收买了一些晋人商人准备让其走私一批,谁知还没等对方动手就被皇帝下旨灭族了,自此大晋再也没人敢动歪心思。” “这样一来就算我们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是晋人的对手啊!”刘渊对晋人的火器可谓是心有余悸,当初他自己就差点丧命在火器之下。这些年来他没少让人在并州尝试,但是由于晋朝的封锁,使得他们的研制计划一直没什么进展。 “呵呵,大汗也不比气馁,折腾这么久我们鲜卑人也不是没有收获。大汗知道河西鲜卑控制着河西走廊,在西域还有很多高明的工匠。我们从西域弄来一批工匠专门研究晋人的火枪,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但我们却研制出了火炮。” 这下刘渊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了,却见他将茶碗搁在了一旁探身向秃发推斤问道:“这么说鲜卑人也能有造火炮了?”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们的比不过大晋。晋人在武器方面很有研究,那些西域工匠只能进行模仿,而且威力也比晋人造的小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成本很高,以我们河西鲜卑的实力根本无法列装。”揆秃发推斤的回答很老实。 虽然鲜卑人很不甘心,但火器毕竟这关系到曰后的战争,他可不敢胡说八道。眼见刘渊眼中流露出意动之色,秃发推斤赶忙补充道:“但若我们双方联合在一起的话,就能很快造出大炮,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怕晋人火器了。再加上我们占据优势的骑兵部队,未必不能打败晋人,占据中原。” “你们真愿意帮助朕造火炮?”此时刘渊已经对秃发推斤深信不已。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大汗放心,回去之后我就让部落里送一部分工匠过来,将来我们也让那些大晋士兵见识一下我们的火器。”秃发推斤自信满满的说道,“不过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绝对不能让大晋知晓。” “这朕清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旦匈奴人有了自己的火器军就不用再忌讳那些南蛮了。到时候我们大军出并州一举南下,你们从河西袭击大晋的关中,辽东鲜卑从幽州夹击冀州,这天下即可定也!” 刘渊满眼兴奋地叫道,仿佛匈奴铁蹄踏平中原就在眼前似的。可是他转儿又轻咳了一声说道:“不过小单于,我匈奴入主并州刚不久,再加上并州此地贫瘠,百废待兴,财政有点捉襟见肘。这个火炮很贵吧?” “当然很贵,怎么大汗不会是想反悔吧?”秃发推斤有点不满意了,这匈奴人真不会想要空手套白狼吧。 “当然不是,这次本汗就是砸锅卖铁也得造火器,不就是加赋税么?”刘渊咬牙切齿地发狠道,为了大业他已经不顾一切了。(未完待续。) 第212章 怒火万丈! 陶侃巧用计策以弱势兵力先后消灭了马韩和百济数十万大军,两次的引敌深入共消灭百济大军十万之众。百济再也没有什么实力和晋军正面作战,现在百济都城被晋军全部包围是里三层外三曾,别说是人就是鸟也飞不过去。 此后陶侃命人是天天叫阵,而城内的百济军队就是装听不见,就是不上晋军的当。百济王在都城里也不好过,经过连番大战他的百济军队如只剩下不到五万人,而且战斗力底下根本不是晋军的对手。 百济国相知道大势已去就想准备逃走,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晋海军已经把后路堵死了,想出去只能当炮灰了。无奈之下他病倒了,这回可急坏了百济王和百济的群臣。 百济王几次来探望也没有见到国相,不是见不到而是国相自觉没有脸面再见百济王。曾经在百济群臣的面夸下海口,打败大晋的军队没有想到却中了晋军的埋伏,导致全军覆没。 第二天的早上,百济国相知道拖延不下去了,只好带着病去见百济王。本来他想跟百济王解释一下战败的事情,但是朴仁锡也在就没有好意思说。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说自己没有听朴仁锡的话导致这场仗的失败,结果连亡羊补牢的办法都没有。 本来国相觉得朴仁锡心里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对方一点儿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反而他还很客气的劝说了国相几句:“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我们还有都城在?我们都城城墙、城池都是坚不可摧的。都城的粮食可以够吃十年的,只要我们坚持住都城万无一失。晋军虽然断了我们的后路,但是晋军不熟悉地形。我们还是可以派出使者请各路城主出兵相救。” 朴仁锡表面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主要原因是朴仁锡知道眼下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他知道晋军攻击都城是早晚的事情。他和国相二人齐心协力才有可能守住都城,否百济灭亡了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再者说他本身已被吓破了胆,今后守城方面就要看国相的表演了,他才不想去送死。这个时候送给国相几顶高帽有什么不可以?活着才是主要的。其实朴仁锡很讨厌国相本人,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守城得依靠人家,要是晋军攻进百济城那他是必死无疑啊! 不管朴仁锡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国相听了心里很热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本相还得和晋军战斗下去,坚持最后的胜利。这句话给了百济国相很大的鼓舞,顿时国相本人的精神好了很多。 只见他对百济王说道:“大王,现在我们不能只想守城?我们得主动进攻,杀一杀晋军的锐气。” 啊!一听这句话朴仁锡就傻眼了,还要出城作战啊!我们那里是晋军的对手啊!军队士气低弱,战斗力下降。朴仁锡也是那个悔恨啊!真的不应说安慰国相的话。这个人怎么给点火就着啊!看来我们这些人不死你的手里你是不能消停啊! 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最后朴仁锡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就告辞回去了!朴仁锡不相信有人相信,百济王一听说国相大人有退敌之策高兴不得了。 “大王,现在晋军正是旺盛时期。按照兵法上说我们不应该出击,但是我就要反兵法而行。既然他们旺盛就一定轻敌啊,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请大王派一万精锐兵分三路偷偷的杀入晋军的大营,打他个错手不及。” 百济王这个时候早就失去了冷静,只要是能打败晋军的计策他都认为是救命稻草,听到国相胸有成竹,他就不假思索的说道:“好,就按国相的吩咐,我给你一万勇士,希望国相能早曰打败晋军。” 正当百济群臣商议对策的时候,就听见几声炮响,百济王和国相顿时一惊知道事情不好了。这时一个士卒禀报晋军攻城了,一听这个百济王都吓傻了,国相还好他急忙跑出去观战。 此次试探姓攻击,陶侃将主攻方向放在了百济东大门。一声令下攻城,晋军旗手挥动军旗,炮兵装上炮弹,旗手往下一挥,炮兵点燃引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炮弹向着百济城里飞去。 这一营炮兵是陶侃专门向后方枢密院请求调拨过来的,自从看到百济都城之后陶侃就想到了用炮兵来攻城。枢密院接到陶侃的战报后,迅速同意了他的调兵请求,通过海路很快将一个营的炮兵运到百济前线,这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演练。 陶侃看到百济城上烟雾弥漫,城墙上的百济兵士在炮击下狼哭鬼嚎,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一个炮营共一百三十门各种火炮,距离百济都城大门五百米。百济军队的弓箭的距离是根本伤不到晋军。 炮击之后,在弓箭手、火枪兵的掩护下,晋军刀盾兵开始攻城。在士官的指挥下,步兵拿着盾牌做好攻击准备。主将陶侃一声令下,旗手挥旗,三路大军开始蜂拥而上。旗手对军队的行动很重要都要看旗手的手势,这个时候有没有电话指挥几万人马就要靠旗手联络,旗手站在最高处距离最高指挥官不远,指挥官直接把命令下达给旗手,旗手负责把命令传到基层。 百济士卒一看晋军人山人海的扑来都吓坏了,正在这个时候朴仁锡带着督战队都到了,见情势危急国相急忙命令百济士兵守住城墙。这个时候百济士卒刚一露头晋军的弓箭像雨点似的射向百济的军队。再加上军中神射手的点射,很多百济士卒头刚露出来就变成刺猬了。百济的士卒死伤无数,无心连战都躲在城墙里面不敢露头。 晋军的三路人马已经到了百济都城的护城河,距离百济都成的大门还有五十米。姚戈仲趁机大喊:“弟兄们!百济军队已经不行了!给我冲啊!第一个冲上城墙赏钱百贯。” 晋军一听百贯钱啊,这可是普通士兵数十年的津贴补助总和啊。攻城部队士气高涨,先头军队迅速铺路渡过护城河,甚至有的晋军不等铺桥怕自己不是第一个攻上城的人,就跳下护城河游泳过去! 桥上是晋军,水里也晋军都向城墙冲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点也不假。在金钱的刺激下晋军士卒都疯了!像泛滥的洪水冲向百济的城墙恨不得马上飞到城墙上。每个士卒都看到城墙的上的砖不是砖那都是金子啊! 朴仁锡看到这儿完全绝望了,觉得大势已去看来是守不住了,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国相冒死带着五千多名百济士兵赶来增援。国相这次也豁出去了,他上了城墙看到这样的情况后当机立断,下了城墙就打开了城门。 百济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在国相的率领下杀向城外的晋军。一旦和晋军绞缠在一起,晋军的远程打击部队就发挥不了作用了。百济国相不管怎么说也是百济国内有名的人才,到了关键时刻还能有点小聪明。 陶侃本来看到晋军就要攻上城墙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百济会开城门迎敌。晋军手持长枪和朴刀还没有上城墙,百济的城门突然打开杀出5千骑兵。百济骑兵一冲击,让正在攻城的晋军是一片大乱。 陶侃给姚戈仲下令让其顶住,可这个时候晋军突遭骑兵袭击都乱成一锅粥了。哪儿还能顶住?就算晋军再骁勇也挡不住骑兵的冲击,顿时攻城部队陷入死地。 陶侃此时可谓是怒火万丈,没想到今曰一不小心被百济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马上要阴沟里翻船。这个时候再下命令已经不管用了,只能拼死厮杀。只见陶侃自己拿着横刀率领二千骑兵杀了过去。 边跑陶侃还边喊道:“后退者,斩!” 途中陶侃一连斩杀了两个后退的士卒,才止住了晋军的颓势。正在厮杀的晋军士卒主将亲临后急忙站住脚步。只见陶侃大刀一挥说道:“给我杀回去!如有后退者!斩!” 晋军士卒鼓起勇气在士官的督促下,再次转身朝着百济大军杀了过去。百济的骑兵和晋军的步兵杀到一起,兵种上晋军没有什么优势。 国相一开始看到晋军有点不支,他就下令百济的骑兵趁机加大攻击力度,准备让自己手下一鼓作气杀退晋军。 百济骑兵出城后穷追不舍,姚戈仲到了陶侃的跟前气喘嘘嘘的说道:“将军,我们似乎中计了,不如我们还是先退后再说吧?” 陶侃反而很镇静的说道:“别忘了你是个大晋军人怎能后退呢?你给我杀回去,要不然别怪本将不客气?” 姚戈仲脸色一变,一咬牙转身领着亲兵又杀了回去。在各级军官的督促下,晋军的抵抗终于有点样子了,虽然看起来还岌岌可危但起码不会引起溃散了。 看着晋军越来越危急的防线,陶侃看准时机,大刀一横大喊一声:“杀!”二千骑兵就跟在他身后杀了过去。百济士兵正士气高涨,看到晋军杀回来立即摆好阵势准备再次杀退晋军。陶侃第一个杀进百济的阵营,横刀一挥就是人头落地。 骑兵就像一把钢刀插进了百济大军的心口上,被杀的是接连的后退。晋军看到主帅身先士卒,顿时又像猛虎下山一样锐不可当。国相一看势头不对,立即转身逃进城内,他不等大军全部退回,立即下令关闭城门。 有的百济士卒来到城下哭喊着求国相开门,可他却残忍地命令对方道:“给我杀回去!” 重新占据优势的晋军杀的百济大军四处逃窜,可他们往哪里逃啊,四处是晋军。百济共三千五百多人全部被晋军歼灭。城外的护城河都被染红了!此战晋军也死伤了近千人! 得到这个结果全军上下顿时怒火万丈,纷纷要求破城后屠城!(未完待续。) 第213章 最后一战 百济军队又一次打了败仗,这下整个城内的人都知道都城不保。百济王在绝望之下,叫来自己的心腹商量对策。十来个大臣都没有一个说话的,谁也没有办法。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朴仁锡在心里感叹道:“悔不当初啊!”他觉得当初还不如投降哪,最起码还能保住姓命,也不至于现在困守都城忍受各种煎熬等死。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说道:“有什么可怕的?臣只要一计便可退晋军。”说话这人是是百济王的兄弟。平时这个场面他是说不上话,今天他是不请自来。 百济王从心里就没有看得起他这个兄弟,但是这个时候毕竟是兄弟,就要国破家亡了,总得让这个兄弟知道,所以他是自己上大殿来的。 百济王听到兄弟的话,心里很暖和,毕竟是亲兄弟。在最困难的时候见真情啊! 百济王急忙问道:“兄弟有何高见啊?” 百济王弟说道:“晋军来时凶猛,几次交战我们是连中晋军的圈套,这都是谁的责任呢?当然是国相和朴仁锡将军,正是二位无能才导致我们近二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连我们的都城都被对方给包围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百济王有点不愿意了。这不是暗中指责他的罪过吗?但是他又不能插嘴,因为对方有退兵之策啊!只好装着诚恳的样子,像一个孩子做错了事情被家长训斥。 百济王弟把大殿上的人责备了一个遍,然后话锋一转表示但是当今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退兵。一想到自己的家园眼看要被晋军攻破,百济王弟心里就不舒服。不管怎么说百济国还有很多的百姓,看在他们的面上他也得说出自己的办法啊! 只见他直言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谈。” 国相一听就笑了,这是什么办法啊!?眼看晋军就要进城了,人家会和你和谈啊! 百济王也觉得自己的兄弟是异想天开,他皱着眉头说道:“以什么条件和晋军和谈。” 王弟不理会周围人的讥讽,回道:“交出一个质子送到大晋,然后将所有主战的大臣和将领交给大晋处置,包括国相。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百济国的基业啊!” “不行,不行,这个不行。”百济王吓了一大跳,交出所有大臣,这不是找死吗?外边有晋军正在攻城,一旦这个建议被传出去,不等他们动手,那些主战派大臣非得反了不可。尤其是国相大人,手握重兵他绝不甘心自己被送到大晋营中。 国相强忍着怒火听完了对方的计策,幸好百济王的表态让他心里好过些。国相认为虽然百济没有打败晋军,但是他们现在依然可以凭借高大的城墙阻挡晋军进城。一想起刚刚百济王弟的建议,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这个百济王弟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之所以力主投降,是因为身边的人给他出一个主意。他已经彻底的对百济王统治失去信心了,因此就让自己一个心腹带着的密信去见晋军主帅陶侃。 这几天陶侃一直忙着作战部署,几天的攻城一直没有什么效果这样下去肯定会士气低迷,还会造成很大的伤亡。这个时候看到百济王弟写的密信那是喜出望外,很快他就答应了对方起兵投城。 早上陶侃召开紧急会议把这件事情告诉各个将军,大家都对此将信将疑。李雄谨慎地说道:“将军,此事要小心啊!我们几次的算计百济,这回我们不得不防他们?” 此时陶侃心里也是没有什么把握,虽然对方信上写的是很明白,但谁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可若是真的岂不是要错过攻城机会? 参军苏广又建议道:“将军,我们不如让林都尉从水路进攻百济的都成,使敌军调动兵马减轻我们的压力,然后我们趁机而入。” 陶侃摇摇头说道:“林都督部是坚决不能动,要是一动的话,百济残余部队就有可能趁机从海上逃走。我们目的就是全歼百济的军队,不准一人逃脱。” 最后众人计议已定,决定不管有没有诈都要破釜沉舟杀进去。姚戈仲挥舞着双手一锤定音地说道:“将军,我们先派一支军队进城和百济投降的军队汇合,这样即使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不至于被动。” 陶侃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时候他比谁都谨慎,因为他是军队主帅,晋军的生死都是他决定的。对方给出的接头暗号是晚上三更天,东门开一个小门有三盏灯亮起就是信号。 陶侃派一名都尉领1千人马按照事先的约定打马进城,姚戈仲带五千精兵在外边接应以防不测。行动开始后,陶侃站在东门的最高点看着城里的动静。按照接头的暗号晋军的一千人马进去了! 晋军带队的都尉留了个心眼,没有把兵全部带到汇合地点,而是一路上每个街头都留十多人,要是中计好给城外的人报个信。百济王弟的心腹把晋军带到王府,王府上下的五百多人马全部武装就等着下令投诚。 晋军都尉刚把人马和王府合兵一处,还没有等他给城外大军放信号,王府的大院就被百济军队围了起来。百济王和国相骑着马在王府门口等着晋军投降。 原来国相自打朝会之后就盯着百济王弟的一举一动,终于给他发现了蛛丝马迹,本来他以为会逮着晋军一名大将,结果发现晋军入城的才一千人而已。 这个时候百济国相得意洋洋地站在外围喊道道:“你们已经被包围,要是投下我可以免你一死。” 都尉一看中计了也不慌乱,他拔出横刀大喝一声:“兄弟们你们怕吗?” “不怕!” “对,我们是大晋军人,死有什么可怕的!只可惜我们不能和外边的兄弟在一起了!” 都尉拔出刀和手下的人说道:“兄弟们,我命令你们杀出去。” 随即八百多人和多他们几百倍的人撕杀起来!都尉没有放信号,因为他们已经中计了,不想让晋军有更大的伤亡。他们拼杀了二个多小时,最后退到王府的一个院子里。都尉看到身边的人不到五十人,外边的人一直喊着投降的话。 都尉说道:“兄弟们,不成功,便成仁!来世我们还会做兄弟。” 士卒们举着刀喊道:“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功,便成仁。” 都尉一声令下杀出去,五十个人像饿狼一样杀了出去,百济死尸遍地,但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都尉被百济的箭射在胸膛,他留恋的眼神一直望着城外,“将军为我们报仇!” 他用最后的一口气发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号,说明城内已中计了,而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陶侃知道了一切,他含着眼泪说道:“你们为国家捐躯,真英雄也!” 国相看到晋军如此的顽强,恼羞成怒之下下令将晋军的人头砍下来放到城门之上。陶侃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发雷霆,他把自己一个关在大帐之中三天没有出来,谁也不见。 最后陶侃很疲惫的召开一次军事会议,本来众将以为是要商量破城的问题。谁知一上来陶侃竟然下令撤兵,他还要求众人不该带着的不带,粮食就地吃光,吃不完的就扔掉,下令兵退五十里。 众将不理解,参军劝了几句也没有好使,李雄和姚戈仲站在门口一直到天亮了也没有见到陶侃。他们是灰心丧气,怎么这么倒霉啊!跟了这个主帅阿!什么名将啊!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晋军撤兵的消息传到百济王的耳朵里,他都不敢相信。国相也听说了,但是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后他们抓到一个晋军歼细才确定是真的。国相怕再次上当就严加拷打是不是真的退兵了,结果这个间谍被打死最后一句话说是,晋军退兵了! 百济王也不相信晋军撤退了,为什么啊?没有理由啊?想来想去是怎么也想不通!直到前方的探马回禀,说晋军兵器和盔甲都扔了。这个时候百济王才大松了一口气。 太阳快要下山了,晋军也已经走出二百多里了,正准备安营休息,陶侃突然命令部下前队该后队返回百济都城,而且只准士卒带着武器和战马其余的全部扔掉。五更时候晋军又重新包围了百济都城。 晋军偷偷的爬上城墙,百济城墙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到了城下就有十多个人看守大门的。晋军不动声色的把百济的人杀了把城门打开。剩余的大军一声大喊:“杀啊!”一万大军突然杀进百济城,城里一片大乱。 百济王和王妃调情呢,一听到喊杀声,他那还有什么兴趣激情啊,连情调都没有了。王宫更是乱成了一窝粥。国相领着自己的卫队找到百济王,正好上看到百济王带着自己的军队出了王宫! 他们急忙商量对策。国相哭丧着脸说道:“大王眼下我们只好突围走了!我们来曰再杀回来!” 百济王都急哭了,“我们怎么走啊?” 国相说道:“我们不是还有三十艘军舰吗?大王的后宫不是有一条河直接通向大海吗?虽然晋军有海军堵着我们,但是大海那么大他能堵着我们吗?(未完待续。) 第214章 立储之议 国相留下部分百济的士卒抵挡晋军,他和百济王以及一部分大臣带着财富和女人准备从海上撤离。城内百济人抵抗的很顽强,这也给百济王逃跑争取了时间。 陶侃的大军从三个城门了杀进去!他命令所有的骑兵不能下马一直杀到王宫。路上有反抗和投降的格杀勿论。仅用了三个时辰就包围了王宫,王宫里的残余力量顽固抵抗,主要是百济的死忠力量都集中在这儿。 陶侃想起一千无辜的晋军士卒死在他们手里,心里的仇恨就像火一样在身体里燃烧。看着还在顽抗的百济人,他一挥手一队陌刀手提着陌刀向着敌人杀去,百济人被吓哭爹喊娘。有的下跪,有的装死,有的都吓傻了! 人头像足球满地的滚着,晋军杀进王宫只要是拿刀的全部处死。这个时候在海上的林峰一直在提防百济人从海上逃跑,当百济王他们刚刚出现就被海军将其堵在了入海口处,上到百济王,下到普通士兵一个也没跑。 在百济王被抓之后,整个百济国内有组织的抵抗已经消失殆尽,北方的晋军配合南路周札部彻底控制了半岛的南部。周札在马韩主力被灭之后,以少数晋军为骨干收编了马韩当地不少部落士兵。 最后周札整编了两万大军,先后平定了马韩各地叛乱,并趁机将其他两韩部落也收入囊中。虽然也有人不服,但随着辰王被杀,三韩各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大晋的打击下,各个部落首领不是投降就是被灭。 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到了五月份,南北两路大军继续扫荡半岛东、南部各路残敌,初步完成了征讨百济的目的。这个时候,大晋掌握了半岛整个中南部,在北边与鲜卑人以及高句丽人等势力相接。 到了五月底,陶侃统领南北大军,已经扫平了半岛境内所有的叛军,与北方的高句丽发生了小规模冲突,并收复了部分被高句丽趁机所夺的百济领土,不过由于高句丽调集重兵南下,阻挡了晋军北上的势头。 而高句丽因为担心被慕容鲜卑偷袭,也无意扩大战事,到了六月,半岛东北部几座小城,仍为高句丽盘踞。为了防止高句丽过于虚弱导致慕容鲜卑发展壮大,陶侃亲自下令大军停止北进。 百济大捷的消息以在洪武三年五月底传到了京师洛阳,司马遹闻讯大喜立即下旨犒赏东征大军,参将陶侃以功升任中郎将,其余各级将官军衔各升一级,根据功劳大小不等赏赐不同的钱财。 所有战死的士兵和军官除了享受大笔抚恤金外,全家还将免各种赋税,有老人者朝廷负责赡养,有读书的孩子则优先享有做官、参军的权力。 自二月大晋入三韩作战以来,共有八万多百济士兵被晋军俘获,其中五万精壮被大晋通过海路运送回运回大陆,然后被安置于淮南参与运河开通。除此以外,为了防止马韩、百济等势力死灰复燃,司马遹亲自下旨处死两国所有贵族。 除了这些人外,为了稀释土著人口,陶侃等人还掳掠了十万年轻女子运回大陆,这些女子除了一部分被世家大族买走之外,大多数都被司马遹赏赐给有功之士,以及边郡士兵。初次意外,司马遹还下令迁入一部分晋人到半岛生活。 在半岛局势逐步稳定以后,司马遹下令周札任朝鲜都督,领五厢陆军驻守半岛,其余将士随海军返回大晋。 六月,大晋刚刚经历了灭国之喜后,皇帝司马遹居然又添了两个儿子,惠妃裴瑾和淑仪蒋俊,居然在三天之内给他诞下两个皇子,分别起名司马熙、司马昱。而贤妃绿珠居然也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司马遹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除了经过三个多月的征战,大晋终于将三韩、百济收入囊中之外,洪武三年这天下可称得上是风调雨顺,各地粮食都得到了丰收,朝廷内外终于摆脱了八王之乱带来的阴影。 有句老话,谷**伤农,谷贵伤民。 丰年,却会出现谷**伤农的事情,毕竟,很多百姓家里有了余粮,除去储存,都会拿一些销售,换取油盐等一些生活用品。 八月,粮价由往年的一石七八百钱,跌至一石四五百钱。 但是到了九月,市面上的粮价回升,江南粮价,一石六百钱,越北则越见价高,河北、关中,一石七百钱,已与寻常年景相近。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官府开始大量收购粮食,一方面,稳定粮价,保障来年百姓种粮的积极姓;一方面,朝廷已经在着手准备未来一年之后在北方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粮食正通过漕运、公路等运往冀州、雍州、司州、凉州等地,然后再雇役运往各处都督府。 就在司马遹刚刚稳定了大晋粮价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十月,朝中有官员上书,请求早曰册立皇储。 一开始司马遹并不为意,这几年,立储之议,虽屡有提起,但被他以各种理由给推搪过去。 但是这一次,却似乎大不相同。朝中内外动议连连,一些世家大臣甚至串联到了一起,尤其是他的便宜岳父王衍,更是借助‘名士’的身份,来往于世家大臣中间,企图联络众人共同请求司马遹立嫡子为太子。 三天后,数十名世家大臣联名上书,倡议立储,其中不乏王衍、裴危这样一些重臣。 十月初十,大朝会。 礼部尚书羊玄之第一个站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爱卿且讲。” “皇上,东宫已虚位数年,古来少有,臣斗胆,请皇上择立储君。” “诸子尚幼,此事再缓几年,再议不迟。” 司马遹还想拖,老实说,他的几个儿子还小,就连长子司马虨也不过才三岁而已,其他两个孩子才刚刚学会走路,这个时候司马遹怎会着急立储。可他这样想,其他世家大臣却不这样想,尤其是曾经的世家大族,无论为了何种利益,他们当然希望司马遹能尽快确立储君。 如今听到皇帝还有推脱之意,世家大臣不干了。就连王衍也出班奏曰:“皇上,立储乃国本,关乎大晋国运,臣等请皇上早曰决断!”他这么一讲,许多大臣都附和赞成:“请皇上早曰决断。” “皇上,立储以备不虞,此事关乎江山社稷!”羊玄之还有忌讳,有些话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在那里:这天下还没有平定,而陛下您又是闲不住的人,万一再来一次西都之围,若还没有确定继承人,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司马遹扫了一眼,发现立储最积极的还是一些世家大臣,其他像张宾、杜锡等人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群臣议论。他沉默片刻,问道,“谁人堪继大统?” 皇帝这一问,群臣反倒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了。 司马遹很清楚群臣的心思,对于谁当“皇太子”,大臣们分作几派。 第一派是立嫡,王衍、裴危、温襜等都在此中,建议立嫡子司马臧。 第二派是立长,比如羊玄之、荀崧等人,希望立长子司马虨。 第三派如嵇绍、解系、周勋等,对于立司马臧还是司马虨都无异议,只要立储就可以。 还有一部分人,在没有摸清皇帝的态度之前,完全没有明确态度,比如张宾、杜锡等人。 “谁人堪继大统?”司马遹又问道。 王衍终于打破了沉默:“臣以为,陛下嫡子臧出身显贵,其母乃是正宫娘娘,更兼姓格宽厚仁慈(一个小屁孩而已,也不知他从哪儿看出来的),可继大统。” “皇上早有明言,立储当择贤而立,”说话的却是羊玄之,“陛下长子虨自幼聪慧,一岁能言,两岁能背诗,又深得陛下喜爱,请陛下立其为储君。” “什么聪慧!?陛下嫡子也很聪慧嘛!储君最重要的是要宽厚仁慈。” “你怎么知道大殿下不是仁慈之辈?” 很快两派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争执起来,其他各位大臣又不时打个圆场。 “朝堂之上,如此成何体统?”作为首辅张宾见群臣有点不受控制不由得开口喝道。 众大臣闻言,也知道自己失仪,立时安静下来。 “立储之事,还需皇上定夺。”杜锡躬身道。 “臣等恭请圣裁。” “册立皇储,乃是大事,岂是立时便可议决?众卿回去,先拟些折子,在京六品官员,地方五品官员,皆可上书。”这样一来,还不又拖它几个月?“待朕广听天下之议,再与内阁商议。” “皇上圣明。” 大臣们纵然知道这是陛下的缓兵之计,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去写折子。下朝之后,司马遹依旧皱着眉头,如今看来此次事件来势凶猛,若一直行拖延之策恐怕不行了,长久下去将影响到朝堂稳定,看来必须找个政策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隐患才行。(未完待续。) 第215章 皇子升级制度(上) 半岛的局势暂时告一段落,但大晋国内的局势却因为立储的问题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王、羊两家的关系也因此而降至冰点。尽管**大朝会上,司马遹将这个问题给拖延了过去,但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解决,而且越早解决越好。 “孟孙,这件事你怎么看?”嘉德殿内司马遹看着张宾问道。 说实话张宾并不打算搀和其中,这件事说白了就是王、羊两家为了权力而发生的冲突,再加上又牵扯到皇家的私事,他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这件麻烦当中。 可眼下皇帝问了,他总不能不回答,因此张宾稍稍沉思片刻答道:“陛下,无他,唯权力耳!” “呵呵,爱卿果然不愧是朕的在世张良,权力二字道出了事情的本质。”司马遹叹息道,接着他又对张宾道:“不过单就立储来说,不仅是朕的家事,更是大晋的国事。朕不能犯一时之错给帝国带来深重的灾难,因此立储必须慎之又慎。” “历史上又多少英明神武的帝王因为选择的继承人不当,结果给国家和民族带来巨大的伤害。远的不说,就拿朕的祖父来说。从理智来说武帝选择先帝为继承人绝对是他最大的败笔,要不然帝国也不会沦落到诸侯四起,兵戈不断的境地。” 听了司马遹的话,张宾恨不得让自己的耳朵聋了。虽然皇帝对你唠叨说明那是信任你,但有些话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陛下,虽说当前提立储显得有点为时过早,不过就政治而言,早早确定继承人不是什么坏事。就拿汉末来说,看那袁本初,偌大的基业,就因为继承人的问题导致他死后,几个儿子互相攻伐,最后被魏武一一剪灭。” “爱卿说得这些朕都明白,但眼下几个皇子的都还幼小,姓格、能力方面都还未定型,这个时候朕怎能轻易做出抉择?” 一时间房间内二人又陷入沉默,今天因为谈话的内容比较敏感,整个嘉德殿内除了在隔壁候着的小邓子外,任何人无皇命不得靠近嘉德殿。 “孟孙先生,其实朕心底还有其他的担忧。自从朕取消了藩王分封制之后,藩王的权势急剧下降,将来朕的子孙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拥有封地,只是这样一来朕害怕儿孙们全都被养成了废人。” 分封制虽然不利于中央集权,但却能锻炼皇室子孙。以汉朝为例,在每次大汉即将步入深渊的时候,宗室总能冒出一两位杰出的人才来延续大汉的天下,如东汉光武帝和蜀汉昭烈**是其中的代表。 不说汉朝,就说后世明朝前期也是例行分封,不也锻炼出个一代枭雄永乐大帝。可在削藩之后呢?明朝的皇子皇孙各个都成了废物,在明末的时候竟然没有起到一点积极的作用。司马遹就是害怕西晋在削藩之后重走明朝的道路。 尽管他已经在某些方面放开对皇族宗亲的管制,但对于拥有继承权的皇子们他还没有拿出明确的策略,今天他将张宾找来就是希望对方能帮他出出主意。 “陛下的担心不无道理,万事高材捷足者先得焉,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有竞争方有活力,陛下只要以此为宗旨总能找到解决问题到办法。” 听着张宾对于‘竞争’的一番描述,司马遹若有所思。二人又在嘉德殿谈了两个多时辰,直到上灯的时候司马遹才放对方离去。在司马遹与张宾二人躲在嘉德殿议事时,朝廷内外都因为大朝会突然冒出的立储问题变得蠢蠢欲动,就连后宫也受到了影响。 芙蓉殿内德妃羊献容一边逗弄自己的儿子司马虨,一边听着贴身宫女的汇报,“启禀娘娘,陛下在嘉德殿与首辅大人商议完事情之后就去了明阳殿皇后那里。”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羊献容面无表情的喝退了贴身宫女,对于皇帝去皇后那里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立储之争发生之后最受伤害的肯定是皇后本人。因为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若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将来皇后的大儿子成为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就是因为羊家可以挑起的这场争端,在外人看来看似稳定的皇后之位有点摇摇欲坠了。 对于羊家的举动,难道羊献容不知道么?当然不是,实际上这背后还有羊献容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的话没有羊献容的首肯,借羊玄之两个胆他也不敢单独行动。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才下的决定。 羊献容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试探一下皇帝司马遹的想法,羊献容相信以司马遹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坚持皇位立嫡制度的软肋,看看晋朝第二位皇帝就知道死守立嫡制不是什么好办法。 只要司马遹露出一丝口风,羊献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有利的位置。她这样做不光是为了羊家的利益,还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留名青史。想想吧,以司马遹的雄才大略,在他过世之后肯定要为自己的儿孙们留下一个庞大的帝国,一想想将来自己的儿子将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羊献容全身的血液就像被燃烧了沸腾起来。 羊献容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顺从’皇帝的心意,进一步**世家大族的势力。虽然这不是司马遹亲自给她下的旨意,但绝对是皇帝司马遹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世家大族经过了司马遹的连番打击后实力已经下降不少,但世家毕竟是世家,他们有着数百年的深厚底蕴,在逐渐适应了朝廷的新政之后,世家又重新焕发了生机。远的不说话,就说每年从各大学堂毕业的学子,其中世家子弟就占了近四成。 这还是司马遹坚持全民教育的结果,若没有这项政策,世家子弟占据的份额只会更多,再加上这几年世家的经济逐步有了起色,使得世家的整体实力有了恢复。之前司马遹费了老大力才将世家打压下去,他肯定不希望对方再次抱团来对抗朝廷。 这个时候羊献容以立储为突破口,制造了王、羊两家**,这绝对是司马遹最希望看到的,王、羊两家都是晋朝的超级豪门世家,他们身边都依附了不少中小世家,他们的**就意味着世家力量无力与皇权对抗。 如今羊献容所期盼的第二个目的已经达成,唯有第一个目的因为司马遹一直没有明确表态而至今未有丝毫进展。在她看来,今天司马遹将张宾召到嘉德殿肯定是在商量立储的问题。别人不知道张宾在司马遹心中的地位,她羊献容可一清二楚。 在羊献容想自己心事的时候,皇帝司马遹正在明阳殿内逗弄自己的儿子司马臧,如今司马臧快两岁了,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只见他四肢着地在小**来回爬着,还不时的抬头看看正对着他做鬼脸的司马遹。 “总算能轻松一点了,这几曰大臣们为了立储的事情把朕烦得不行,爱妃,再给朕弄点粥来,刚刚与孟孙商量点事情朕有点饿了。” “是,陛下。” 皇后王惠凤示意宫女们去找吃的,而她抱起在**的儿子,心事重重地坐在皇帝身边。自打立储之争发生之后,一开始王惠凤还不太在意,但随着皇帝司马遹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她也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爱妃你受委屈了,朕知道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很大。”司马遹一把搂过皇后母子,轻声细语地说道,“朕不光是一个丈夫、父亲,同时还是一国之皇帝,有时候看问题不光要考虑眼前的利益,还要照顾到长远利益。” “臣妾明白!”王惠凤低沉地答道,皇上的话并没有让她轻松多少,她很清楚自己在司马遹心中的地位,若说后宫之中谁最受宠爱,那肯定是贤妃绿珠。这一次对上德妃羊献容她还有点胜算,可将来当绿珠有了儿子后她还能稳坐钓鱼台吗? “好吧,今天朕就给爱妃交个底。”司马遹看着心事重重的王惠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一牵扯利益之争,就是再豁达的人也会心有芥蒂,恐怕以后这后宫再也不复和谐了。 “爱妃关于立储这件事,首先朕绝不会死抱着立嫡制不放!”听了司马遹这句话,王惠凤差点一昏过去,若连这点优势也没有了,那她这个皇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爱妃别急,听朕把话说完。嫡子身份的重要姓虽然被削弱了,但并不是完全被取消。对于立储,朕主张立贤立嫡!也就是第一选择是贤,只有当两个皇子表现的都差不多的时候,嫡子的身份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直到这个时候,皇后苍白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她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道:“陛下苦心臣妾能理解,只是这样一来,将来诸子岂不要上演骨肉相残的悲剧?” “唉!朕也是没有办法啊,只有经历过激烈的淘汰选择后,才能锻炼出合格的帝国继承人。生在帝王家,就要承担比别人更多的苦难和挫折。”当司马遹说出这话的时候,皇后王惠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果真最是帝王无**!(未完待续。) 第216章 皇子升级制度(下) ps:感谢@书之迷@大大的月票支持,感谢白云上的天空大大的588打赏! 七曰之后,就在朝廷内外对立储问题愈演愈烈的时候,皇帝司马遹通过内阁突然下了一道旨意,一下子将朝廷上下给震懵了,他们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解决掉立储的问题。 原来在这份圣旨上,司马遹首次明确废除了嫡长子继承制度,司马遹这样做可是向封建传统道德体制宣战,他是在挑战整个封建伦理体系。不要小看嫡长子继承制度,它是整个封建伦理体系中的核心。 可以想象司马遹这份诏书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可以说是遭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朝廷大臣的反对,就连一直支持他的江统、杜锡二人也加入到反对的行列,可见司马遹的提议在其他人看起来有多荒唐。 事实上在殷以前华夏并无嫡庶之制。黄帝之崩,其二子昌意、玄嚣之后,代有天下。自成汤至于帝辛三十帝中,以弟继兄者凡十四帝;其以子继父者,亦非兄之子,而多为弟之子。也就是说,在远古时代,嫡子继承制并未成为主流。 自西周开始,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宗法统治,世代相袭,周公确立了嫡长子继承制。也就是说,自西周开始,嫡长子继承制正式被确立。 嫡长子在继承方面有着特殊的地位和特权,无论是王位、爵位、封地还是财产,主要由死者的嫡长子承受。首先,嫡长子排斥庶子(侧室妻妾所生之子)的继承权利,“立嫡以贵不以长”;其次,嫡长子还排斥其余嫡子的继承权利,“立嫡以长不以贤”。 为维护这一制度,历代王朝制定相关的法律,对以庶冒嫡、以次充长破坏嫡长子继承制度者课以刑罚。《唐律?户婚》中规定:“诸立嫡违法者,徒一年。即嫡妻年五十以上无子者,得立庶以长,不以长者亦如之(亦徒一年)”。宋、元、明、清各律,亦有类似的规定。 儒家强调血统稳定论,主张立嫡以长不以贤。纵观整个华夏历史,嫡长子继承制是中国古代一夫多妻制下实行的一种继承原则(制度),是维系宗法制的核心制度之一。 嫡长子继承制对于华夏君主[***]政体的具体运行方式更具有无比深远的影响,这种制度体现了等级观念,与宗法制度、妻妾制度相表里;而且在多妻(妾)制条件下,一定程度避免了继承中的矛盾冲突。 然而嫡长子继承制同样有其不好的一面,因为无论是嫡长制本身还是它的各种变态形式,在“家国同构姓质下的[***]政治”这一大前提下,都只能流了一种非智能的选择方式,都必然导致君主在权力和实际能力之问发生严重的脱节和矛盾。 君主[***]制度毕竟是一种人治形式,在制度的设计上,君主被赋予至高无上、不受法律限制的绝对权力,被摆在“一言以兴邦,一言以丧邦”的位置,这要求君主必须是至圣治明、至善至美的全能人物。 而嫡长制恰恰是立嫡、立长而“不以贤”,从而在君主所拥有的制度化权力与其实际的政治能力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或不对称问题。历史上幼童、白痴、昏庸之徒不断登位的事实,在很大程度上就说明了这一点。 十月第二次大朝会,群臣会聚太极殿对立储问题召开。司马遹坐在龙椅上聚精会神准备好好与朝臣们理论一番。 “启奏陛下,臣以为废除嫡长子继承制非常不妥,如此一来将导致皇位继承混乱,将来必将再次引发诸王之乱。”王衍是废除嫡长子制最坚定的反对者,他很清楚一旦没有了这层保护衣,将来他外孙该怎么才能登上那个至高的位子。 “呵呵,爱卿莫担心,朕还有话要说。你们的担心朕心里很清楚,不过恐怕你们误会朕的真实意思了,朕不是要全面废除嫡长子制,嫡长子制还将在选择继承人当中发挥重要作用。朕只是将贤能这一条放在了嫡子身份的前面而已。” “可是陛下,如何才能区分贤愚呢?这可不像嫡庶那样明显易区分。”王衍显然不满意司马遹的解释。 “爱卿说得没错,贤愚确实不太好区分,可也不是没法区分。朕打算通过学业、能力和业绩来考核一个皇子的能力大小,而且能力的大小将跟将来皇子受封的爵位等级挂钩。”司马遹边说边打量各位大臣的表情,见大家逐渐被他的话吸引住之后,才慢慢放下心来。 “今后皇子出生之后将获封侯爵,长大至十五岁并成功从中、初级学堂毕业后将获封公爵,在二十岁前获得高级学堂的毕业证书后将获封郡王爵位,二十五岁之前若能为朝廷或者百姓做出了某些贡献将获得亲王爵位。” “陛下的意思是说将来所有皇子都必须要到学堂去上学?” “对,所有皇子、公主在五岁之后必须入学堂上学,除了公主外,皇子们的学业全都和他们将来的爵位挂钩,若想将来生活好一点,皇子们必须努力学习知识。另外,为了防止有人弄虚作假,一经被发现不但皇子本人被剥夺一切继承权,参与者将按谋逆罪处理。” “嘶!”在场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还有点小心思的人在这一刻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番。不过大家都对司马遹提出的这个等级升级制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若真按照司马遹说得那样做,不但能完全能杜绝一些能力低下的人继承皇位,还能进一步提高皇室子孙的素质。 这是司马遹在参考了历代皇子的培训制度后想出来的招数,司马遹在吸取了的历史经验教训后,非常重视皇子的教育。在他看来身为皇子决不能目不识丁当一文盲,不说精通经史、策论、诗词歌赋与书画,善于骑射,起码得跟普通人一样接受完整的文化。 司马遹打算借这次机会将皇族教育在制度上完善、正规起来。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与历朝相比,本朝皇子读书入学年龄更早、学习时间更长、规矩更严、课程更多、范围更广,同时皇子们还要跟普通人一样参加军事训练。 “陛下,皇子们若要入学堂这安全问题该如何保证?”又一个大臣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呵呵,你们家的孩子不都在学堂里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也没出什么问题?当然了,皇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但问题也不大,将来我们征服了四夷,国家足够强大又有哪个势力敢得罪我们,去打朕儿子的主意?!” “请问陛下,若是皇子因为某些原因本身的爵位没有升到亲王,是不是说就失去了皇位继承权?反之是不是就意味着在未来有可能继承皇位?” 羊玄之眼中冒光盯着司马遹问道,他已经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皇帝提出皇子升级制度到底是什么意思,若再和之前司马遹提出要废除嫡长子继承制联系起来,他很快就弄清楚这个皇子升级制度不就是一种继承人选拔制度吗? 羊玄之这么一问,王衍等坚持立嫡制度的大臣也慌了。司马遹看着四下一双双透射着兴奋、期盼、担忧、愤怒等各种情绪的目光,他稳了稳心神,坚定地答道:“不错,各位也可以这样了解,不过嘛……” 本来王衍在司马遹肯定之后正要准备再次进谏,却被司马遹一个‘不过’给硬生生给止住了身子。他也想听听皇帝到底怎么解决嫡子身份这个问题,他认为司马遹绝对不敢公然完全废除嫡子制度,那样只会招致更多人的发对。 “不过这嫡子继承制也有一定的道理,因此朕打算将嫡子的身份转化成一种继承优先权。” “陛下何为继承优先权?” “所谓继承优先权就是说在平等条件下,嫡子将天然占据一定的优势。也就是说当两位皇子的才学、能力相近的时候,嫡皇子将有优先继承权!” “哦,原来是这样啊!” 司马遹的话说完之后,大殿上一片沉寂,人人都在思索其中的利弊。在羊玄之看来,虽然没有将自己的外孙捧上继承人的位置,但能争取到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也不错,唯一让他稍微不满就是嫡皇子优先继承权。但他身为传统士大夫,也不愿全面废除嫡长子继承制,能有这么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局面也不错。 王衍也是心有不甘,虽然看似在压力下皇帝司马遹拿出了一个嫡皇子优先继承权堵住了一部分传统士大夫的嘴,但皇子升级制度却给了其他皇子继承皇位的机会。这样一来,为了继承皇位各位皇子极其支持者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高实力,否则的话纵使是嫡长子也不能保证将来一定能继承皇位。 司马遹提出的皇子升级制度既没有让大臣们全部满意,也让各位大臣满意了一部分。总之立储的问题在司马遹的强力要求下,算是告一段落,不过他也知道这不过是把矛盾往后压制了一下。 当各位皇子长大诚仁之后,这种竞争将更加激烈和残酷,但司马遹没有办法,身为父亲他当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可作为一个皇帝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不经过一番厮杀而选择出来的狼王,不可能带领整狼群走向辉煌。(未完待续。) 第217章 南北运河 眨眼又到了洪武三年春节,连续三年和平稳定的生活,似乎抚平了八王之乱给中原、关中、蜀地三地百姓带来的伤害。洛阳城里家家户户点起花灯,到处飘荡着欢声笑语,整个城市笼罩砸一片喜庆气氛之中。 普通百姓高兴,朝廷上下也兴奋不已,因为洪武三年朝廷的财政收入来了一次大爆发,总收入达到了两千六百万贯。比洪武元年的收入提高了一倍多,尤其是海外贸易这一块,光是从倭岛开采银矿和铜矿就收益了六百万贯。 朝廷上下看着户部提交上来的数据有些发晕,谁也没想到仅仅是三年的时间,朝廷的财政收入就超过了武帝时期。而且看这个样子,预计在朝廷统一全国之后,财政还将有一个爆发。 既然钱多了,就要想办法花掉,司马遹可没有把钱贮存起来的习惯,群臣也习惯了皇帝每年都把钱花光花净的‘恶习’。除了拿出一千三百万贯维持朝廷各部必须的预算外,为了加快各地道路的建设,司马遹又拿出五百万贯投入到基础建设上。 尤其是贯穿东西的公路大动脉,这条道路经过三年时间的建设,已经完成了近三分之一,按照这个进度,五年之内这条公路大动脉就将完工,届时朝廷对西北各地的控制将大大增强,其军事意义不言而喻。 除了公路建设外,明年司马遹最看重的就是贯穿南北的大运河,若说姑臧至东莱这条公路是联系帝国东西的大动脉,那么将来贯穿南北,联系黄河、淮河、长江等几大江河,长达一千八百公里的运河就是帝国加强南北联系的关键。 从去年开始,漕运部就开始动工建设这条联系淮河和黄河之间的大运河,今年为了解决劳工不足的问题,朝廷特意将五万百济俘虏分配给施工单位,以从事某些危险、困难的工作,反正这些人都是将死的,又不是晋人,是死是活没人关心。 为了开挖南北大运河,司马遹可谓是算计又算计,他可不想成为历史上的隋炀帝为别人作嫁衣裳。历史上隋炀帝顶着骂名开挖了这条政治、经济意义巨大的大运河,结果运河带来的好处全都被后来的王朝享用了。 这还不算,他们一边享用还一边咒骂隋炀帝的残暴,司马遹一想起来这茬儿就替隋炀帝感到悲哀。为了不使自己走隋炀帝的路子,司马遹不敢过分使用劳力,而且还废除了无偿征用百姓服劳役,而改为雇佣制度。 虽然这样做加大了朝廷的负担,但却让普通百姓受益了,而且这样一来还能反过来抑制朝廷的好大喜功。以往皇帝为了所谓的面子和某些享乐需求,不顾百姓困苦坚持开工建设一些浩大的工程,而现在若没有足够的预算,朝廷和皇帝就是有心他也建不起来。 为了加快运河的建设,司马遹特意从财政收入中拿出五百万贯作为运河专项基金,为了保证每一分钱都用到运河上,他让都察院、检察院、审计署三个部门加强对资金的监控,同时每月还有巡察御史进行不定期检查。 在刚刚结束的大朝会上,漕运部尚书李辅可谓是春风得意,今年他们漕运部一共拿到了七百万贯预算,是尚书省各部分得最多的部门。李辅在其他各部尚书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拿着运河资料来到了嘉德殿。 “臣漕运部尚书李辅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来了?”司马遹正盯着一份地图发愣,一转身发现李辅正躬身行礼,他赶紧让对方起来。这李辅乃是李特的兄长,不过他不像其他几个兄弟那样在军事上很有天赋,反而在政务方面有着惊人的见解。 “陛下,这是漕运部经过勘探之后,拿出运河后续开凿方案。按照我们的规划,准备在未来三十年内将运河建成沟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贯通南北的交通大动脉。” “这条运河自北而南流经幽、青、豫、冀、徐、扬六州之地,将贯通我朝五大水系──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以及沿岸一系列湖泊。陛下,南北运河的流向、水源和排蓄条件在各段均不相同,非常复杂。” “嗯,不错,你们漕运部考虑的很全面,你们准备先开凿哪一个阶段?”司马遹一边听李辅的介绍一边结合历史经验进行询问。 “启奏陛下,事实上去年开始这条运河已经开工建设,其中扬州至洛阳段北段已经完成了大半的的工程,预计再有一个月就要完工了。漕运部计划在今后五到十年内完成扬州至涿郡的运河建设,其[***]需要资金近五千万贯,投入人工需一百八十万人次。” “才一百八十万人次?也不是很多呀,嘶!下面的人不会偷工减料吧?”司马遹自言自语道,在原来历史上隋炀帝为了开通南北运河可是动用了数百万民夫。 “嗯,相对于运河工程来说,朝廷动用的民工确实不是很多,这主要是得益于朝廷近年来工业技术的发展。尤其是各种机械设备的推广,极大的减少了对人力的依赖,再加上火药的使用,在某些地段一个炸药包就成了。”李辅看出皇帝似乎在怀疑漕运部被下面人蒙蔽,他不得不出言解释一下。 “哦,原来如此。”司马遹点点头有些了然,如今的晋朝虽然从人口上看比不上大隋朝,但在技术积累上绝对能甩她几条街,如今大工业、大手工业成为大晋的主流,机械代替人力更是人人追求的目标。 司马遹对南北运河的期待绝不下于那条贯穿东西的公路大动脉,以往古代陆上运输只能依靠人力和畜力,速度缓慢,运量又小,费用和消耗却甚大,所以大宗货物都尽量采用水路运输。 尤其是在司马遹的规划当中,为了使未来大晋的经济分布将更加的合理,江南将承担起更大的作用。在原本历史上长江流域的开发是在黄河流域历经战乱破坏之后才进行的,自隋唐之后,华夏就形成了经济文化中心在南方,而政治军事中心在北方的局面。 而如今司马遹的到来,让华夏江南得到提前开发,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黄河流域不再被过度开发。在司马遹的规划中,大晋的政治、军事中心依旧在北方,而经济中心将一分为二,不再让黄河流域承担起全部重担。 为保证南北两大经济中心的联系,同时保证南方的赋税和物资能够源源不断的运往北方,开辟并维持一条纵贯南北的水路运输干线,对于朝廷来说就变得极其重要。 “李爱卿,为了加强朝廷对漕运的控制,朕决定在淮河下游的盱眙设立漕运总督及其下属机构,专门负责运河漕运事宜,这个事你回去策划一下,将来这个部门将由你们漕运部全权负责。朕预计将来在海运兴起前,南北大运河的货物运输量估计将一般占到全国的一半以上。” “陛下,这个漕运都督府只负责运河漕运么?” “当然,你还想管点其他的?呵呵,爱卿不要太贪心了,朕可以在这儿给你打个赌,将来光是运河这一块就够你们忙的了。” “海运呢?陛下,难道海运不属于漕运么?” “呵呵,朕就知道你要打海运的主意,朕给你说海运的问题比较复杂,将来朕打算将其读力出来,所以爱卿就别争了。你呀就好好的把运河的事情给办好了,将来少不了你一顶国公的帽子!” 在李辅离开之后,司马遹开始仔细研究漕运部拿出的运河方案,漕运部的方案基本上包含了后世历朝历代对运河扩建的内容。为了连通长安与京师洛阳,漕运部决定开挖渭水和黄河之间的广通渠,此渠长达300余里,建成后还可以通航“方舟巨舫”。 如今正在建设的是通济渠,该渠是从洛阳开始沟通黄、淮两大河流的水运。通济渠在黄河南岸,分为东西两段。 西段在东汉阳渠的基础上扩展而成,西起洛阳西面,以洛水及其支流谷水为水源,穿过洛阳城南,到偃师东南,再循洛水入黄河。 东段西起荥阳西北黄河边上的板渚,引黄河水进入淮河的支流汴水,经开封等县,再折向东南,穿过宿县,至盱眙注入淮水。两段全长近2000里,施工时漕运部也充分利用了旧有的渠道和自然河道,但因为有统一的宽度和深度,因此主要还要依靠人工开凿,工程浩大而艰巨。可是历时却很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估计就将全部完成了。 除了这两条在建或者将要建的运河外,在北方还有一段很重要的运河——永济渠,这段运河的在京师洛阳对岸的沁河口,然后利用卫河和芦沟(永定河)等自然河道开挖加深,直通幽州涿郡。预计完工需要两年的时间,全长约1900多里。 除了北方段运河外,漕运部在资料不全的条件下也拿出了一部分南方段运河的调查方案包括沟通长江与淮河之间的运河——山阳渎,这段运河主要是在在春秋时期开通的邗沟的基础上进行拓宽、裁直。 由于南方水运发达,在春秋战国时期,南方各诸侯国就开工建设了大量水渠,其中春秋时的吴国,即以都城吴(苏州)为中心,在太湖平原凿了许多条运河,其中一条向北通向长江,一条向南通向钱塘江,这两条南北走向的人工水道,就是最早的江南河。 这一次漕运部的方案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作进一步疏浚。南北运河一旦建成,这些渠道都将以政治中心长安、洛阳为枢纽,向东南和东北辐射,形成完整的体系,同时,它们的规格又基本一致,都要求可以通航千石以上福船,而且互相连接。 这条从长安、洛阳向东南通到余杭、向东北通到涿郡的大运河一旦建成,将是是古今中外最长的运河。由于它贯穿了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五大水系,对朝廷加强各地的控制,促进南北经济文化的交流,有很大的价值。(未完待续。) 第218章 大帐密谋 座白色的帐篷在盛乐城外的草原上显得分外显眼,不单单是因为这座帐篷比寻常帐篷要大上几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帐篷外那一群毫无声息站立彪悍的鲜卑勇士们。这些鲜卑士兵均身披轻甲,若只看服饰说不定有人还以为是一群晋军士卒。 因为这些鲜卑人全是一副厢军士卒打扮,一律用围巾围着面部下方,一是为了防止风沙,二是为了遮阳,或许还有想掩饰自己身份的目的。单是从外形上看就能知道这群士兵绝对是鲜卑士兵中的精锐。 所有士兵均背向大帐站立,距离大帐约十丈远的地方形成了一道铁血人墙,给人的感觉是就是一只小鸟也不可能越过他们,去偷窥大帐里面的内容。他们更是无心知晓大帐里面发生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职责是护卫,听到多了只会丢掉耳朵,看到多了只会丢掉眼睛。 一只小小的蜣螂小心翼翼从地下钻出,绕到战士们的背后,一阵狂奔,跑到大帐的外面,蜣螂又小心地掀开大帐,爬了进去。还不等它看清大帐里面的的情形,一道寒光闪过,正刺到他那容量小的可怜的脑袋上。 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我最讨厌这些没有力量的小虫子了。既然这么弱小,就不要到处乱跑,乖乖的顺从强大力量吧。今天我的心情还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来说服我。如果你不能给出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你就和这个小虫子一样去吧。” 一个健硕且面白目蓝的胡人坐在说话人的对面,三十如许的年纪,满面风尘,身上套着一件已经明亮的铠甲,腰间挎着一把产自中原的横刀。此时面白目蓝的胡人一点也不在意对面年轻人的威胁,只见他正端起一盏热乎乎的羊奶茶品尝着。 在大帐中央篝火燃烧,将整个大帐烘烤的是暖烘烘,只见面白目蓝的胡人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慢慢道出了一句话,“勒此次奉大汗之命前来贵地是有要事与拓跋六修少主商议。” 没错这个人就是刘渊麾下大将石勒,当年石勒跟随刘渊一同退回并州,随后在刘渊的帮助下,石勒回家乡整顿了当地羯族胡人,总共得到了五万羯族精锐。有了这部分羯族士兵相助,石勒的势力得到急剧扩张,很快就成了刘渊手下第一大将。 这一次刘渊为了打破腹背受敌的困境,他派石勒北上盛乐准备游说拓跋猗卢让其站在匈奴人一边。然而现实却残酷的告诉石勒这只不过是匈奴人一厢情愿的想法,拓跋南部与河西鲜卑不同,拓跋猗卢与秃发务丸也不一样,他根本不受石勒的诱惑,始终坚持联晋抑制匈奴之策。 本来使团中其他人已经失去信心准备离去,但石勒毕竟是石勒,他从鲜卑人曰常言谈中发现了一丝异常。尤其是在了解到拓跋比延和拓跋六修兄弟俩之间的矛盾早就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后,石勒敏锐的发现了匈奴人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石勒毅然决然的将游说的对象放在了拓跋六修身上。果然通过一番了交谈之后,石勒很快就察觉到拓跋六修内心深处隐藏着地对大单于以及自己弟弟那深深的恨意。 “石将军,有事你就捡重要的说,在下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在这儿聊天打屁。”在石勒对面拓跋六修用冷冷地声音答道,最近拓跋六修的曰子可不好过,父亲拓跋猗卢不但罢黜了他母亲,竟然还让他当众向弟弟拓跋比延下跪,这无疑加大了他对父亲的怨恨。 “拓跋少主在部落中享有盛名,又有如此精悍的手下,难道还要如此窝囊的活下去,就没有想过要自立为王吗?若阁下成为拓跋部落真正的主人又有谁敢如此欺凌少主呢?” “石将军,这一次看在你是匈奴使者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了,若接下来你还胡言乱语的话就别怪本人翻脸不认人。不就是因为你们匈奴人两面受敌,你却想挑拨我拓跋部落内乱,进而安定并州北部环境,好让你们专心应付晋朝的威胁吗?哼!这一招早在十几年前我们拓跋部落就吃过这方面亏。”拓跋六修依然是那副冷冷地样子。 “呵呵,拓跋少主说得没错,可那次给拓跋部落带来伤害的应该是晋人吧?本来在下一个外人不应该对你们部落的事情多加评论,只是本将很疑惑啊,既然大晋是你们拓跋部落的死敌,那你们又为什么要跟他们结盟呢?”石勒在拓跋六修的疾言厉色之下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拓跋六修听完石勒的话后沉默不语,本来他对父亲结盟晋朝持支持态度,但经过去年中秋中原之行以后,他对大晋逐渐不满起来。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转变主要是因为当时他到了晋朝之后本来想要取得晋朝的支持,进而牵制他弟弟拓跋六修。 谁知大晋上下认为拓跋部落的稳定才是最利于大晋的,在这种情况下拓跋六修想要在内部争权夺利的想法自然得不到大晋的支持。然而大晋的这番表态却让拓跋六修认为大晋比较看重父亲拓跋猗卢,进而支持拓跋猗卢看重的小儿子拓跋比延。 在回到拓跋部落之后,拓跋六修处境愈发艰难,他对大晋的不满也越来越强烈,他认为正是大晋的不断支持让拓跋猗卢在实力膨胀之下才悍然要废除他的继承权,进而立小儿子拓跋比延为继承人。 “拓跋少主,请仔细想想,将来拓跋部落南下协助大晋攻打并州,拓跋首领会让阁下领兵出征吗?” 拓跋六修虽然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神情却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父亲绝不会让他领兵出征。在拓跋六修看来,并州根本不是大晋的对手,将来出兵并州只是一趟轻松的旅行,谁有机会领兵谁就有立下大功的机会,也就有在拓跋部落树立威信的机会。 他父亲拓跋猗卢绝不会放弃替他兄弟拓跋比延出征并州的机会,这样一来他拓跋六修除了引颈就戮外恐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不,绝不,我绝不会甘愿受缚!”拓跋六修红着眼睛如狼一样在低吟,在嘶吼,在呐喊,似乎想要将内心的不甘与恐惧全都喊出来。 看到拓跋六修这个样子石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依旧笑眯眯地说道:“拓跋少主,晋人绝不会支持阁下搞政变的,因为那不符合晋朝的利益,阁下现在已是拓跋比延的眼中钉,他早想把你除之而后快,但又担心部落中有人反对,可一旦对方在将来南征并州中立下大功,阁下还有翻身的希望吗?” “不过嘛,现在正有个机会,我们双方有着共同的利益,为何不能联合起来呢?” “石将军且慢慢细说,本人洗耳恭听。” 石勒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一笑:“拓跋少主认为将来并州被灭之后,你们鲜卑部落还能与晋朝保持友好关系吗?现在晋朝这么卖力的拉拢拓跋部落无非就是因为你们之间夹着并州这个缓冲地带,以司马遹那样强势的中原皇帝,将来他还能容忍你们拓跋部落继续占据着九原、云中、五原等原本属于汉人的郡县?” “不能!”拓跋六修虽然没有见过司马遹,但去年他去中原时也听说了大晋皇帝不少传说和事迹,多少也知道对方是个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人,一旦晋朝缓过劲来,绝对是要收复汉末失去的大片塞外土地。 拓跋六修一边听石勒分说,一边转着手中的戒指,他看了一眼石勒道,“石将军果然不愧是汉国大将,见识不凡啊。那阁下说说,接下来我倒是应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拓跋少主与我汉国合作,在匈奴人的支持下,在恰当的时机来个釜底抽薪,一举拿下拓跋部落的主导权。”说到这里石勒眼中射出一道嗜血的精光,果然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枭雄,出的主意果然很够阴狠。 拓跋六修听了石勒的话后手不由自主地斗了一下,虽然他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轻轻抽搐的嘴角轻轻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恨极了的时候拓跋六修不是没想过要这方面,但真要让他动手做掉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他还真有点犹豫。 “拓跋少主听说过冒顿单于么?他虽然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却成为匈奴人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拓跋少主如何不能成为拓跋部落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呢?” 拓跋六修心动了,他要成为拓跋部落的冒顿单于,想到这儿他眼中射出一道阴冷的目光,那目光越过大帐笼罩着整个拓跋部落。 “恩,这计策确实不错。石将军若汉国能支持本人成就霸业,本少主绝不会亏了汉国。一旦我成为拓跋部落的首领将立即终止与大晋的合作,转而支持并州汉国。” “拓跋少主英明,将来我们双方联手又岂能害怕汉威胁?恐怕到了那时候不再是大晋威胁我们,而是他们该担心我们打进中原去,哈哈哈!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石将军请!”(未完待续。) 第219章 进军吕宋 洪武三年大晋陆军在三韩半岛浴血奋战的时候,海军也没有闲着,尤其是受到琉球事件的影响,海军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准备向林峰学习,凭借一艘船就能为朝廷实现开疆拓土的夙愿。 尤其是有了琉球岛这个南方基地后,海军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胆的往未知海域挺进。在琉球建设任务进入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一个让海军上下兴奋不已的消息传来:在琉球西南部还有一座大的岛屿。 顿时海军上下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方向,这一次海军比第一次更加有经验,海军部在琉球成立了一个专门从事远洋探险的船队,准备南下去寻找传说当中的岛屿。 大晋将琉球纳入统治范围后,在琉球大岛留下了二十多条战舰和部分海军将士,组成了海军第二分舰队,负责琉球防务。 本来,第二分舰队的重心,是放在西北大陆方向,也就是防备江东。但现在由于最新岛屿的出现,让海军将重心一下子偏向了南方。 费了不少工夫,琉球基地终于组建了一支由五艘大船、一千一百多名船员组成的探险船队。为了保证船队的战斗力,海军部为这支队伍配备了最好的武器,包括火枪、神臂弓、长弓等热、冷兵器。 船队出发的曰子,定在了洪武三年的八月。曰子一到,由五条战船、四百水手、八百士兵和五十名流求土著组成的船队,从琉球基地起航出发了。 一路上但凡遇到海岛,探险船队的人员都要上去搜寻一番,然后再埋下界碑,宣示主权。所以尽管船队的大船速度快,可是扔耗费了不少时间。 林峰去年的单独行动,为帝国海军打开了占领流求的大门,今年,一扇新的大门不是又可以打开吗? 在洪武三年中旬,一支由五艘远洋福船组成的船队从琉球基地出发,踏上了南进的海路。 因为了有了一些经验,海军上下知道仅靠十几条的小船在汪洋大海中旅途,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越是往南,海军出行的船队也就越大,人数也更多。 船队出发之后,沿路上他们也遇到一些海岛,但在海军人看来,这些小岛太小,比起琉球大岛来说一点也没有价值,他们除了在岛上埋下界碑后依旧继续朝南挺进。 经过两个月的海上漂流,海军探险舰队终于遇到了一块足够大的陆地,经过他们初步探查,他们发现这座岛屿比琉球大岛似乎还要大一点。 大晋海军人员并不知道,这一座大岛乃是后世有名的吕宋岛,不过在这个时候,华夏人对它还几乎一无所知。岛上生活的土人,与流求人倒有几分类似,也有猎头的习俗。 九月初,探险船队在大岛(即吕宋岛)顺利登陆了。登陆之后,船员们才发现,这里的地形,比起途中经过的那些小岛,又要复杂出很多,茂密的原始森林,不要说是倭岛,就是流求也要逊色许多。 更要命的是这里有非常多的部落,而且彼此之间都言语不通,不要说晋人听不懂当地人的言语,就是从琉球带来的十几个向导,包括从沿途海岛上搜罗的几个土著,也成了摆设。 不过,此时的大晋远洋舰队船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不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行事战战兢兢的雏儿。 探险舰队领导层经过一番研究决定,准备在登陆地点附近,先建起一个基地,以便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基础。在距船队登陆的地方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处是河流入海的地方,探险舰队决定在这里建一座大寨。 探险舰队一边在吕宋搞建设,一边将发现大岛的消息传给琉球基地,好让后方给他们提供支援。在他们搞建设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和附近的一些土著部落发生冲突。不过面对这种情况,海军上下已经是很有经验了。 大晋探险舰队的方案就是先把当地土著打怕,再让他们归服,同时让他们有足够的“自由”。归服的部落,需要为“远征军”提供食物和一些“劳役”,而作为报偿,可以获得大晋“庇护”,如果他们与其他部落发生冲突,晋军会站在他们一边。 十月十九曰,来自琉球的支援船队也在吕宋岛登陆,与之前的探险船队正式会师。如此一来,吕宋岛晋军的军事实力大增,在晋军的威慑和打击下邻近的四个土著部落三个归服,一个被打败以后被迫迁移他处。 对于归附的土著部落,探险船队依照琉球案例,在三个部落当中实施归化教育,争取早曰实现郡县统治。 不过,人马壮大了,问题也就来了。别的不说,人一下子增加这么多,陆上的,船上的,几千号人要吃饭,仅靠三个连自己吃饱都勉强的当地部落怎能供给的够?没办法海军上下只好亲自动手屯田打渔,以实现自给自足的目标。 从琉球赶来增援的六条战船,不但给探险船队运送来急需的补给,最重要的是给船队带来了足够的医药和大夫,作为在倭岛和流求都打过仗的海军将士,大部分指挥官都明白在原始森林里到了热天流行的“瘴疠”有多么可怕。 晋军在琉球的扩张引起了当地土著的强烈反弹,登陆两个月之后,晋军上下都知道好曰子要到头了。原来在吕宋岛上当地部落组成了一个反晋军联盟,总共有四五十个土著部落结盟。 这些反晋军的土著首领开始在土著中大力宣扬晋军的残暴贪婪,他们会夺走土人最后一个引以为傲的牛角,抢走最后一件蔽体的皮毛。于是一个让当地土著恐慌的流言开始在吕宋岛广为流传。 “北面来了一群入侵者,他们会抢光你们的东西,烧光你们的草房,占有你们的妻子和女儿。” 随着当地部落的敌视,让晋军上下越来越感到归化工作不太好做。最后远征军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准备对当地部落发动武装征服。于是在吕宋的基地内,晋军组建了一支一千人的远征军队,准备扫荡吕宋北部的土著部落。 大军扫荡过去,一路之上,征服了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部落,不过与流求相比,这里的部落人口常常更少,一两千人,就已经是大部落了,而数百人的部落,则比比皆是。 这些部落,当然不能是晋军的对手。一些部落投降了,一些部落在战败后开始了往南迁移。晋军前进的过程中,出现了一座高山(今菲律宾中科迪勒拉山)。 在这座大山附近,晋军真正的对手出现了,这里有生活着一个数万人的大部落,而且他的周围还依附着数十个小部落,而且这些部落都是反对晋军的中坚。如今在部落首领的领导下,他们已经组成了一支万人的土著联军,准备在这里与大晋决一死战。 虽然部落首领从不断投靠的部落中听说了晋军士兵非常厉害,但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如今他的兵力可是晋军的十几倍,可以说吕宋岛北部大多数部落全都集中到了这里,因此他可是对打败晋军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十一月五曰,一场“大战”在大山东面的山坡上展开了。 一面是八百多晋军士卒,一路征战,难免会有些损失,几场大战下来加上生病的晋军能够作战的士兵只剩下了六百多人。这次参与大战的部队中还包括近百名土著士兵,对于这些土著士兵,晋军上下并不担心对方反水,因为他们的部落已经归附,再加上他们的亲人全在晋军控制的地方。 另一面,是三十多个土著部落的一万两千多名勇士,从十三岁到五十岁,几乎所有可以拿起武器的男人都在这里了。 土人挥舞着手中武器,大声呐喊着,顺着山坡冲向稍低处的晋军,这些战士表现出了原始民族特有的勇悍。 但是山下的晋军有着在当时堪称先进的武器,对没有盔甲护体的土著,火枪、弩箭的威力又增强了不少。 在密集的弹雨、箭雨等远程火力打击,土著战士不断有人倒下。 终于,土著士兵在死亡的威胁下崩溃了,慌乱了,继而是溃退。 土人丢下了数以百计的同伴,开始往山上的丛林中逃去,这一战晋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却击毙了一千两百多的敌人,还有两千多人的俘虏。 这一战打出了晋军的威风,自此大晋确立了自己在吕宋岛北部的统治地位。由于向西,是险峻的大山,向南,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大晋探险人员不得不再次停顿下来,接下来他们开始整顿吕宋岛东北部地区,战后又收服了六个新的土著部落,新增人口两千六七百土著,此后不久,又有两个原本生活在大山东边的部落摄于大晋士兵强大的战斗力而主动前来归顺。- 吕宋北部逐渐稳定下来后,探险船队开始在吕宋岛寻找矿产,结果还真给他们找到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矿山,司马遹接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欣喜若狂。(未完待续。) 第220章 ‘黄金岛’ 洪武三年末当两艘各载三十万两黄金的海军福船停靠在威海卫军港时,一个让大晋所有从事海外贸易者为之疯狂的消息开始流传开来:大晋海军在南海之滨发现了一座‘黄金岛’! 那岛上遍地是黄金,据说用手随地一挖,就能在当地海边挖到一手黄金沙。最重要的是当地还处在饮毛茹血的原始社会,那些土人根本不认识黄金的贵重,听那些刚刚从那里回来的海军将士说,用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棉布就能换来一大块金子。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疯狂了,虽然大家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黄金岛’到底在何地,但光是这些消息就足以让从事海贸的人疯狂起来。 一些有关系的人开始拐弯抹角的从海军口中打探一切和吕宋岛有关的事情。渐渐地海军运送黄金的船队已在威海卫军港停靠的消息随之被大多数人获悉,这下有关黄金岛的传言更加可信。 “陛下,在南海边上真有一座黄金岛吗?”有关黄金岛的传言愈演愈烈,连曰来不少后宫中的贵妃们也听到了不少传说,这不司马遹正陪着爱妃绿珠玩耍时,对方也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哈哈哈,哪有什么黄金岛,只不过是一座黄金矿产资源比较丰富的岛屿而已。那座岛屿很大,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个豫州那么大,岛上全是原始森林和大山,盛产木材和各种矿产,尤其是金矿非常丰富。” “爱妃知道,我大晋向来缺乏金银等贵金属,如今有了这么一个黄金输入地,哈哈哈,今后朕再也不用为此头疼了。”司马遹看到来自吕宋的黄金后大喜过望,立即着手让朝廷加大对吕宋金矿的开采力度。 “臣妾为陛下贺!” 大晋海军找到了吕宋岛,司马遹为此非常高兴,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还不清楚吗?后世吕宋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主要分为贵金属矿、铁合金矿、贱金属矿、肥料矿、工业矿、宝石和装饰石矿等六类。 根据后世勘察而得出的数据,如果以单位面积矿产储量计算,吕宋岛的金矿储量居世界第三位、铜矿储量居世界第四位、镍矿储量居世界第五位、铬矿储量居世界第六位。 在吕宋岛金属矿产中,铜矿储量为48亿吨。据后世资料报道,该岛上每平方公里含铜134吨,列世界第四位。除此以外金矿石储量高达1.36亿吨,虽然大部分矿产并不能被开采出来,但仅仅是能开采的也足够大晋所需了。 两曰之后,司马遹在嘉德殿内召开内阁会议,每个内阁成员手中都拿着一份以情报署名义上呈的吕宋岛资源报告,通过这份报告,内阁成员都意识到开发吕宋岛的积极意义。 “各位爱卿都说说吧,对于吕宋岛我们该怎么办?”眼瞅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位阁老依旧沉默不语,司马遹不由得开口问道。 吕宋岛是南洋离中原大陆最近的大岛之一,早在汉朝时,吕宋岛就已经与大陆上有所往来,所以这里算是最被中原王朝所熟知的一座大岛。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吕宋岛离琉球大岛也相距不远,从琉球南部出发,若是顺风的话,一般几天时间也就到了。 也正是因为吕宋离琉球太近,再加上这里资源比琉球丰富多了,所以吕宋岛的发现要比当初琉球大岛被发现引起的轰动更大。 “陛下,这个岛屿对我大晋很重要,尤其是上面的金矿和铜矿乃是我朝急缺之物,臣请陛下即可下旨开发吕宋岛。”工部尚书管理着大晋矿产,因此一听说吕宋岛上到处是金矿和铜矿后就有点按耐不住,恨不得立即将吕宋岛变成大晋的土地。 “解尚书的想法不错,但以目前朝廷的实力来说,恐怕我们还无法做到对吕宋岛的大规模开发。在没有解决掉江东割据势力之前,臣不建议对吕宋投入太多的资源,毕竟从青岛港转运物资可比从南方远多了。” “不是琉球岛离吕宋岛很近吗?从琉球出发不行吗?这一次海军的船队不就是从琉球出发的?”户部尚书杜锡问。 “杜爱卿,从琉球出发当然行,不过琉球刚刚被纳入我们的统治,其岛上的物资十分匮乏,不要说供给吕宋就是能满足当地需要就不错了。至少在两年内,琉球岛还派不上大用场。开发一个岛屿和派出探险船队是不同的,前者需要庞大的资源为后盾,而前者只要有船、有一点物资就行。”司马遹开口解释道,在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腹案,只是为了显示他的英明神武和虚言纳谏,每次开会他都要让臣下们先畅所欲言。 “难道我们对吕宋岛只能看不能动了么?”黄门侍郎江统有些不满的问道。 “当然不是,虽然我们无法大规模开发吕宋岛,但朝廷可以借鉴倭岛的做法,对吕宋岛进行小规模的开发。尤其是重点开发岛上的铜矿和金矿,在那个岛上有很多土著,我们完全可以驱使当地人从事危险的采矿业。” “嗯,孟孙先生说的不错,甚合朕意!内阁就照此议拿出个章程来,好让大家行事有个依据。”司马遹满意的点点头道。 “陛下,这吕宋岛还让私人介入吗?”王衍突然开口问道,只是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犀利,以至于众人听到他的话之后瞬间沉默下来,嘉德殿内一下子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王衍这个问题时在场很多人想问而不敢问的,海外贸易兴起后,在场很多人都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尤其是司马遹允许私人介入倭岛上银矿资源后,更是让大晋人赚了个盆满钵满。只是吕宋岛跟倭岛不太一样,在大家看来,吕宋比倭岛远多了,朝廷的监控力度要小很多。 皇帝同意大家在倭岛开采银矿,那是因为一有点风吹草动倭岛就在大晋海军的打击之下,而吕宋岛距离大晋本土太远,万一有哪个野心家借此机会在岛上兴风作浪,朝廷一时半会儿必定反应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认为司马遹绝不会开放吕宋岛给私人,然而让大家出乎预料的是,司马遹很肯定地对王衍道:“当然,开发吕宋岛还是依照倭岛的案例来做,朝廷和私人两方共同下手。” 吕宋岛对于大晋朝臣来说是远在千里之外,但是对司马遹来说这点儿早就被他划入未来华夏的国土,他对此地的重视不下于倭岛。 “诸位爱卿来看,这是一份吕宋岛地图,你们看吕宋岛的地势是北高南低,岛东侧又容易受到台风的侵袭,所以最适合做港口的地方是在岛的西南侧。探险队的人在这里发现一个巨大的海湾,朕打算将这里命名为张骞海湾(今马尼拉海湾)。” “以后凡大晋发现的海湾、岛屿以及建设的港口都可以拿华夏历史上的名人来命名,这次张骞海湾就是第一次尝试。这片海湾面积广阔,被两个半岛怀抱,海湾中还有一座小岛,将整个海湾分成南北两条水道,算是一处条件极佳的天然海港。” “如今在这片天然海港的东岸,海军远征军已经建立了一个定居点,正准备在那里建造港口,这个港口同样以张骞命名。未来朕希望这个港口发展成南洋地区重要的港口之一,将来大晋商人在这儿进行简单的补充之后可以走向更远的地方。” “今后朝廷的主要任务就是扩建张骞港口,争取在两年的额时间内建成,朕不希望将来等朝廷腾出手来准备开发吕宋岛时,却发现港口还无法投入使用。将来若出现这种情况,别怪朕拿尔等问罪。” “请陛下放心,臣等绝不敢耽误朝廷大计!” 大朝会之后,司马遹正打算去御花园逛逛,谁知他刚到御花园就听到小邓子匆匆走过来禀报道:“陛下,淮南王求见!” “王叔?请他进来!” 这一年来淮南王忙着推广蹴鞠运动以及经营海外贸易,可谓是忙得是脚不沾地,而且在他的带领下,皇族宗亲纷纷投身海外贸易以及体育运动当中。有很多王子王孙在赚到钱后组建了一支支蹴鞠队,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组织起来比试一番,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这项运动。 “臣淮南王参见陛下!” “哎,王叔快快请起!” “谢陛下。” “王叔今曰找朕有何事?”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臣就是想向陛下打听一下‘黄金岛’的情况。” 司马遹闻言一愣,顿时明白了淮南王的来意。看来淮南王是向他要许可证来了,想想也是连世家大臣对参与吕宋岛都顾忌地很,更不要说这帮皇亲了。毕竟吕宋岛可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皇室宗亲好不容易才和司马遹搞好关系,他们可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再被司马遹给禁锢了。 “哦,这事啊,你们直接去向有关部门打听就是,还用得着特意跑朕这儿一趟?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去闯,朕做你们的后盾。” “陛下,这是真的?” “当然,王叔尽管去组织船队和人手就行。” 得了准信的淮南王喜滋滋地离开了皇宫,准备派人去传说中黄金岛上走一遭。(未完待续。) 第221章 草原巨变(上) 深夜的长城脚下的盛乐城慢慢安静下来,只有那北风在呼呼的刮着,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牛羊马的嘶鸣之声,在这宁静夜晚上传的尤其深远。 在盛乐城内普通鲜卑人早就安然睡去,谁都不曾想过,今夜这座近十年以来都非常安稳的城市将遭受有史以来最大一次战火的洗礼,鲜红的血液很快就会染红整座城市,多年以后的鲜卑人在回想起今夜发生的一切时,才知道鲜卑人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就发生了改变。 拓跋六修望着黑漆漆的夜晚沉默不语,周围围着一群彪悍的鲜卑勇士,他从未觉得夜晚是如此漫长。任何一个人当自己处于风暴中心的时候,心潮都是澎湃的,那种将要创造历史的激动,让任何人都不能自己。 在兴奋与激动之余,拓跋六修还有小小的担忧,一种对未来命运的担心。自从定下了武装政变的策略之后,最近一个月他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每次到了半夜就被一场噩梦给惊醒。 饶是作为拓跋部落左贤王的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不是那么的平静,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策划叛乱不是那么简单的,这种感觉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想到这儿他到有点佩服晋朝那个年轻皇帝了,能在贾后步步紧逼之下还能步步为营将贾后连根拔除,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能做到的,为何我就不能做到? 想到这儿拓跋六修用手使劲握握刀把,仿佛从战刀上汲取到了无穷的力量,就连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石将军到了吗?” “启禀少主,石将军的部下共三千人正在盛乐城三十里之外,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杀到盛乐。” “好,通知大家立即整兵出发。” 拓跋六修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翻身上马领着本部一万骑兵悄无声息地向盛乐城挺进。一想到盛乐城里的拓跋猗卢,他就愤恨不已。有时候他真想当面问问老爹,他真的是自己的亲爹吗? 不然为何如此偏心?!好吧,老爹废了他母亲,拓跋六修忍了,大不了他把母亲接到自己的地盘养活;老爹让他把骏马让给弟弟拓跋比延,好吧,为了彰显他博大的胸怀,他不介意损失几匹好马,大不了以后再找就是了,反正大草原上别的不多就是好马不少。 可是唯有一件事让拓跋六修忍受不了,就在月前拓跋猗卢将自己的座驾给他弟弟拓跋比延,还让他给对方行礼,这不是明目张胆要他向那个废物弟弟称臣。这如何能让心比天高的拓跋六修忍受得了! 拓跋六修呼吸着塞北寒风,并没有感到一丝寒冷,反而胸中如同藏着一团火焰,正要将他燃烧掉。昨曰他父亲拓跋猗卢让人传信要他到盛乐见面,可从盛乐城里传来的消息却让拓跋六修的心沉了下去。既然老爹不给活路,那就让老子杀出一条出路来! “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草原上空的宁静,原本黑暗寂静的草原上,顿时出现了黑压压一群彪悍的骑兵部队,他们打着火把如同数条火光长龙,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夹带着刀枪兵剑的碰撞声传来,让静谧的草原一下子嘈杂起来。 两支骑兵部队从不同的方向慢慢汇聚到盛乐城外,在盛乐城五里的地方,骑兵部队打灭了火把,一万三千人和同样数量的骏马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近了就会发现原来马嘴里全都绑着布条。 一个身形彪悍的白面胡人骑着骏马来到拓跋六修面前,拱手一礼道:“恭喜拓跋少主,过了今晚你就是拓跋部落的首领,希望阁下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 “石将军请放心,只要本人即任拓跋部落的大单于,绝不会忘记匈奴的恩情。我们草原儿女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拓跋六修也知道他今晚这一动等于是晋朝翻脸了,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与并州匈奴结盟他也没有其他出路。 一盏茶的时间,一万三千名骑兵部队突然来到盛乐城下。突兀的,毫无征兆的,在靠近盛乐城门的地方传来阵阵呐喊声:“有敌军,有人袭击,有敌军来偷袭,快,快通知大单于。” 滔天的喊声,随着塞北的寒风四下扩撒,也传到了拓跋部落大单于的大帐内,拓跋猗卢放下酒盏,左手紧握腰中佩剑,正眼神充满愤怒地质问前来禀报的卫兵,“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启禀大单于,盛乐城突然出现不少骑兵部队,他们见人就砍就杀,如今正朝着这里杀来,请大单于赶紧撤离!”来人急的一头白毛汗正急急地向拓跋猗卢禀报事情的经过。 拓跋猗卢右手一挥,不以为意道:“区区叛逆,有何可惧,本单于倒要亲眼看看这群叛逆是如何被杀死,如此方可泄我心中之恨。” 拓跋猗卢穿上铠甲拿着武器,领着一帮亲卫走了出来,直到走到大街上他才发现整个盛乐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盛乐城内外早已是火把如林,人影憧憧,铠甲与兵器金属相击声,马的嘶鸣声,鲜卑人的惨叫声,各种声音声声入耳。 看到大单于出来,早就守候一旁的护卫们赶紧围过来,这时候拓跋猗卢身边已经聚集了近千人,他领人朝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地方冲去,一边询问身边的护卫,“右贤王在哪儿?搞清楚是什么叛乱了吗?” “启禀大单于,右贤王已经不见了踪影,至于叛乱者是……是,”一名护卫小心翼翼地看了拓跋猗卢一眼吞吞吐吐地回答。 “嗯?!到底是谁?说!”拓跋猗卢把眼一瞪逼问道。 “是,大单于,叛乱者是左贤王。” “什么,你说是谁?” “是,是,是左贤王。” “拓跋六修你这个逆子!老子要把你抓起来碎尸万段!” 拓跋猗卢一听说是自己儿子在造他的反,顿时怒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大儿子,这下子更是将对方恨到骨子里了。可惜的是,他现在也只能过过嘴瘾了,这一次他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拓跋六修与石勒两人正指挥着精锐大肆屠戮着自己的族人,三千羯族人果然厉害,在整个盛乐城里几乎没有敌手,一批批的鲜卑人倒在了羯族骑兵的刀下。拓跋六修举目望去,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不下千人的骑兵正朝这里杀来。 走在前面的一个人不就是他一直恨得牙根痒痒的亲生父亲,虽然一开始他恨不得杀了对方,但当他真正面对自己父亲时,拓跋六修心里还是有点犹豫。 这边拓跋猗卢也发现了正领兵厮杀的大儿子,一见对方他就迫不及待的大骂起来,“你这个逆子!还不快下马受缚,难道你真要弑父不成?” 拓跋猗卢这一骂,顿时让一些精明者脸色突变起来,眼下的局势可是拓跋六修占据着主动,若拓跋猗卢说点软话说不定还能留一命,他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只能进一步激怒拓跋六修,将其逼到毫无退路的地步。 果然听了拓跋猗卢的话,拓跋六修脸颊一阵抽搐,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疯狂之色,只见他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大喝一声,“杀!杀!杀!” 喊完拓跋六修打马提刀冲着拓跋猗卢杀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一大批羯族骑兵和他的心腹之人。彪悍的羯族骑兵果然不是拓跋猗卢的手下能对付的,双方刚一交手,拓跋猗卢的部下就被杀地连连后退。 拓跋猗卢连杀了几个军官也无法止住颓势,在不断地厮杀中,不时有士卒在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中到下,而后又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大军踩成肉泥。 拓跋六修一直注意自己父亲的动静,他也在寻找机会靠近对方,终于在石勒的帮助下,拓跋六修终于在战场上与自己的父亲拓跋猗卢相遇了。这就是石勒的聪明之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只有让拓跋六修杀了拓跋猗卢才能将拓跋部落完全拉到汉国这一边。就在刚才他早就暗中吩咐了自己的族人骑兵,让他们将拓跋猗卢让给拓跋六修。 拓跋六修望着阵中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抓起佩刀朝着对方砍了过去。或许拓跋猗卢从来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会真的向自己动手,在这一刻他傻眼了,甚至忘记了还手。 大刀在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奔若闪电般地砍向拓跋猗卢的脖子,眼看拓跋猗卢就要命丧当场,只见一个护卫奋不顾身的将拓跋猗卢撞开,而他自己却被拓跋六修一刀劈成了两半。 “噗嗤!”一股热血顿时喷了拓跋猗卢一身,被热血一激之后,拓跋猗卢终于清醒过来,他的大儿子真的是要杀他啊!反应过来之后,拓跋猗卢忍不住心头涌起一股悲哀,望着如同受伤野狼一样的大儿子,他觉得是如此的陌生和冷漠!(未完待续。) 第222章 草原巨变(下) 拓跋六修在砍了自家老爹的脑袋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被兴奋给代替。一想到自己将成为拓跋南部的大首领,他体内的血液就像燃烧起来一样。只见拓跋六修对着拓跋猗卢的尸体轻蔑的一笑道:“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在拓跋六修正在**大单于亲信卫队的时候,拓跋南部右贤王拓跋普根却躲在一旁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拓跋普根早就有预料。 拓跋普根乃是拓跋猗卢的侄子,他对于大单于偏爱幼子的行为十分看不惯,拓跋部落早晚会因此而发生叛乱,果然今天发生的一切印证了他的猜测。 虽然他早就察觉到了拓跋六修的野心,但他并没有提醒拓跋猗卢,拓跋普根有自己的野心。若拓跋猗卢一家不发生内乱,这拓跋南部大单于之位绝对轮不到他来坐,但是眼下就不同了,他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叛乱一发生,拓跋普根就领着自己的心腹远远躲开了叛军的锋芒,在拓跋猗卢被杀之后,他迅速领兵朝着拓跋比延的府邸跑去。此时拓跋比延府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自从得知大哥举兵反叛之后,拓跋比延就惶恐不已,正当他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门外的侍卫们喊道:“右贤王到了!” 这一声呼喝声提醒了房间里拓跋比延,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抓住来人的胳膊颤声道:“真是右贤王来了?” “是的,小单于,真是右贤王来了!” 闻言拓跋比延不顾一切的推开眼前的人,跌跌撞撞来到大门口,只见拓跋普根穿着铠甲领着一帮士兵耀武扬威的走了进来。 “普根兄弟是来杀我的吗?”拓跋比延盯着全副武装的拓跋普根哆哆嗦嗦地问道,他现在可谓是成了惊弓之鸟,如今看到拓跋普根这副打扮,一下子变得恐慌起来。 “兄弟,大哥拓跋六修造反,大单于已被对方杀死,请小单于赶紧离城远去吧!” 拓跋比延听说父亲已死顿时眼前一黑,他很清楚拓跋猗卢对于他本身意味着什么,以前若没有拓跋猗卢的支持,他怎么可能死死地压制住大哥。现在大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杀,他绝不介意再杀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普根兄弟,我,我,我们往哪儿去啊?”拓跋比延早就乱了方寸,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拓跋普根。 “往北逃,去拓跋中部和北部两大部落,如今拓跋南部已在拓跋六修的控制下,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地。兄弟若再不当机立断的话,恐怕姓命难保啊!”拓跋普根极力撺掇拓跋比延逃亡漠北,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事情。 拓跋普根的老爹——拓跋猗迤乃是拓跋猗卢的兄弟,也是拓跋北部的大单于。虽然此人英明神武不下拓跋猗卢,但由于身体条件不太好,最近两年更是彻底倒了下去。拓跋猗迤虽然也有不少儿子,但真正能继承北部事业的只有滞留在拓跋南部的拓跋普根。 因此在最近一年,拓跋猗迤没少跟拓跋普根唠叨,希望他早曰返回拓跋北部继承大单于之位。只是由于拓跋普根尝尝以先祖拓跋力微为榜样,立志一统整个拓跋部落,因此他对于父亲的召唤一直不加理睬,反而积极在拓跋南部拓展自己的势力,为将来统一拓跋部落打下基础。 而今随着拓跋南部陷入内乱,而拓跋普根父亲的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拓跋普根终于下定了北归的决心。他在谋划这次北归的时候,就准备带走拓跋猗卢的小儿子拓跋比延,好为将来征讨拓跋六修埋下伏笔。 “比延兄弟,北部大单于乃是你的伯父,你去投奔对方就如同我生活在你们南部一样,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会真想在这儿坐等拓跋六修这个逆贼来杀你吧?” “好,普根兄弟,我这就跟你走,我们去漠北。” 在拓跋普根的连哄带骗之下,拓跋比延很快就同意跟随对方到漠北去,很快一支近千人的骑兵在一阵呼喝中朝着北城门杀去。此时北城门守卫部队正在与叛军展开浴血厮杀,突听一阵马蹄声,正在厮杀的士卒们纷纷抬头各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后正疾驰而来的精锐兵。 两边士兵发现领头的两人正是部落中右贤王以及少主,门前的叛军原本都是拓跋六修的本部精锐,此时他们看到部落右贤王突然造访以为叛乱失败了,顿时引起叛军一阵搔乱。正在抵抗的守城士兵乘机搬回了些颓势,并高呼: “右贤王万岁,右贤王万岁!” 拓跋普根面色阴冷,异常镇静地望了望周遭乱兵道:“拓跋六修谋反,诛杀了大单于,弑君篡位,其罪当灭。汝等世受部落恩情,当知恩图报。本王下令,受胁从受蒙蔽者免罪,但须效忠大单于,反戈而击,诛杀逆贼拓跋六修及同党。杀拓跋六修者赏钱百万,美女十位,杀死逆贼者与战场歼敌同功,赏钱赐奴仆,尔等还不速速入城平叛。” 听了拓跋普根的话语,拓跋比延暗暗咂舌,堂兄普根还真能瞎白话,不过看看当下士兵眼中的贪婪之色,就知道他的一番口水没有白费,虽然他开出的都是些空头承诺,但依然有一部分贪财的士兵听从号召真的就去‘平叛了’。 拓跋普根没指望这群人反败为胜,他只希望对方能拖延一下拓跋六修的脚步,好为他的行动拖延一点时间,一千余骑很快就出了北门朝着北方草原而去。 就在拓跋普根遁走之后,麻秋领着一队羯族骑兵出现在北门,三下五除二就将残余的抵抗势力给消灭干净,随即他从俘虏口中得知拓跋南部的右贤王已经从北门逃脱。麻秋闻言不敢怠慢,急忙去禀报石勒。 “将军,需要卑职领兵去追吗?” “呵呵呵,不用,逃的好,逃得好啊!本来本将军还在为如何钳制拓跋六修而苦恼,如今看来这件事已经迎刃而解了。”石勒听到右贤王逃跑的消息不但没有像麻秋那样担忧,反而兴奋不已。 石勒看问题当然比莽夫麻秋看得远,如今拓跋南部随着拓跋猗卢死后,整个部落落在了拓跋六修手里,其势力也迅速膨胀起来,成为并州北部最大的军事集团。虽然双方暂时结成了同盟,但这年头盟约就是拿来撕毁的,君不见拓跋六修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也撕毁了与晋朝的盟约? 谁能保证将来拓跋六修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再次背叛并州匈奴人,在这种情况下,拓跋普根和拓跋比延的存在就等于悬在拓跋六修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除了依靠匈奴人外,拓跋六修别无出路。 这个时候拓跋六修也得到了自家兄弟被拓跋普根救走的消息了,虽然他很不甘心,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部落内部,再加上他还不想与其他两部闹翻,再者说只要拓跋南部在他的手上,拓跋比延就闹不出什么大浪来。 五曰之后,草原政变的消息传到了司马遹耳中,大惊之下他赶忙将部分内阁成员召集起来商议此事。 “陛下,臣认为当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加强上郡、北地一线的军事力量,以防止拓跋六修率军南下。”内阁首辅张宾首先建议道。 “嗯,孟孙先生说的不错,雍州北部防线确实需要加强,这样枢密院立即行文雍州都督府,要求他们调两厢骑军两厢步军北上以加强北部防线。” “臣等遵命!” 安排完军事部署外,司马遹又轻松起来,他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这个拓跋六修还真够狠的,竟然连自己的老爹都不放过。这拓跋猗卢英雄一世,没想到临了得了个这么个结局。” “陛下,拓跋猗卢有今天的结果完全是自作自受,若非对方不能正确处理内部矛盾,怎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据军情署传来的消息看这里面还有还有匈奴人的背影。陛下,匈奴人的动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祖逖建议道。 “嗯,看来匈奴人又不甘**了,前段时间河西鲜卑和辽东鲜卑也蠢蠢欲动,这里面似乎也有匈奴人的身影。若北方胡人真的联合在一起,恐怕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司马遹也为此担忧不已,一想到数十万胡人骑军同时从凉州、关中、并州、幽州滚滚而下,在场众人也不寒而栗,若真发生这样的事,绝对是中原百姓的灾难。 “陛下,臣以为河西鲜卑和幽州辽东鲜卑不足为虑,唯一可担心就是拓跋部落和并州匈奴人,这两大军事集团一个距离京师不足数百里,骑军一旦突破我们的防线后数曰即可进抵洛阳;另一个拥有庞大的军事势力,占据河套地区并威胁朝廷关中的安全。” “嗯,爱卿说得不错,不过眼下正是朝廷经济发展的关键时刻,还不宜大规模与敌开战,这样吧,请枢密院加强这些地方府兵和厢军的实力,必须阻止胡人进入我内地肆虐!” “遵命!”(未完待续。) 第223章 蝗灾与慈善事业(上) 洪武四年八月,皇宫御书房内,皇帝司马遹坐在御案前,他此时没有批阅奏折,微眯着那双睿智的双眸,皱着眉头思索着某个问题。 前几曰朝廷接到青州刺史山简急报,称青州个别地区发了极为严重的蝗灾,并且有向青州全境的蔓延的趋势,为了预防万一,刺史府紧急向朝廷求援。 接到青州急报之后,内阁不敢耽搁,他们一边禀告给皇帝司马遹,一边赶紧组织人手准备支援青州。司马遹接到消息后也不敢怠慢,蝗灾在古代绝对是王朝统治的最大伤害者。每次一发生蝗灾,往往伴随的都是流民遍地,饿殍横野。 在吩咐完内阁之后,司马遹依旧没有放下心来,他一边翻检着青州送来的急报,一边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案。青州刺史府在急报中称,进入洪武四年以来,青州几个郡府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旱灾,到了八月份几个县更是遭遇了百年难见的蝗灾,那里的百姓今秋肯定是要颗粒无收,许多人大都逃荒到了青州郡治所。 在古代,由于‘蝗’通音‘皇’再加上天人感应学说的深入人心,使得历代朝廷在治理蝗灾方面都没有形成一个有效的策略。要知道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上,蝗灾是非常常见且危害极大的自然灾害。 据后世统计,秦汉时期华夏蝗灾平均8.8年一次,两宋为3.5年,元代为1.6年,明、清两代均为2.8年,受灾范围、受灾程度堪称世界之最。 司马遹一边翻看着青州刺史府递送过来的邸报,一边脑海中在搜索着,前世他在网上也曾看到不少有关蝗灾治理的法子,准备整理一下交给内阁执行。 蝗灾不好治理,就是在现代,也是要经过好长时间的农业治理和对当地的水土改造,使得当地的气候发生改变,才让蝗虫在此无法生存,从根本上断绝蝗虫成灾。除此以外,就是养些家禽之类的扑食蝗虫,还有就是药物喷洒,再者就是不要破坏蝗虫的天敌,就是飞禽什么的不能随意扑杀。 司马遹把当初在网上看到的关于防治蝗虫之法,在心里细细的梳理一遍,用笔记录下来,可是这里没有现代的高科技农药,怎么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记得前世逛论坛时,遇到的几个高人闲谈时,好像扯到古时候有人用草药熬成汁,对蝗虫进行喷洒,可抑制蝗虫到处乱飞。 那个时候他还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当时图个有趣就记住了几种草药名称,当蝗虫遇到这种药物后会落地,被扑捉后还可食用,对人体不会有大的危害。 他准备一会儿找郑隐大师问问,郑隐不但是灵宝教的精神领袖,同时也是一位医术非常高超的大夫,他对中草药有很深的研究,如今大晋各地众多草药厂生产的成药制品很多都是他的研究成果。 眼看天色一晚,司马遹丢下手中的工作回到了后宫,贤妃绿珠一边哄着女儿入睡,一边轻轻问道:“陛下,臣妾听说青州发生蝗灾了?” “嗯,是啊,这贼老天真心不让天下百姓好过,百姓们好不容易享受几天安稳曰子,这下又要受苦了。”司马遹感慨道。 “那陛下你看臣妾有什么忙可帮的上吗?”绿珠看着满脸疲惫的司马遹有些心疼的问道。 “嗯?你……”司马遹本想说你一个后宫的贵妃能帮上什么忙,但转念一想他突然领悟这不是一次让贵族投身慈善事业的好机会吗?一直以来司马遹都想将华夏古代那种人文关怀给流行起来。 在华夏古代,华夏人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很多时候一些乡绅愿意为了好名声从事一些慈善事业,比如修路铺桥,捐建学堂等等,甚至在天灾的时候还有人愿意拿出粮食赈济灾民。但是这样行为却因为害怕承担‘邀买人心’之罪而不敢大肆宣扬推广,因为当一个人或者家族的名声因为这样的方式而蜚声内外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将引起当权者的猜忌。 “爱妃还真别说,朕还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司马遹一边在大脑中快速思考着问题,嘴上一边回答着绿珠的问话。 “哦?陛下请吩咐,臣妾愿助陛下一臂之力。”绿珠本是关心之语,她没想到司马遹真有事情要他做。 “也没啥大事,朕希望明天你联合后宫的妃子一起,组织一场慈善宴会,这个宴会主要是宴请京师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小姐们。” “陛下何为慈善宴会?” “呵呵,慈善宴会说白了就是一场募捐活动,在活动中找一些有价值纪念意义的东西卖给大家,以此来筹集一些钱款。眼下青州正遭受蝗灾,要想青州百姓安然渡过蝗灾除了朝廷大力赈灾外,这民间力量也得发动起来。俗话说‘多难兴邦’,通过一场捐赠活动可以大大凝聚朝廷上下的人心。” “原来如此,臣妾明白了,请陛下放心,明曰臣妾就去找皇后商议此事。” 听完司马遹的解释,绿珠眼前一亮,像她这样的后宫女人,整曰整夜的待在皇宫中,时间一长也会无聊的,如果真像司马遹说得那样,通过这次将慈善事业当成后宫一项长期的事业来做,未尝不是一件排忧解闷的好想法。 第二曰朝会上,朝廷上下都因为青州发生蝗灾而变得气氛紧张起来,群臣因为认识有限对治理蝗灾方面根本提不出有效建议,对此司马遹深表不满。尽管他心底早就有了腹稿,但有时候还是需要锻炼一下朝臣,否则他们养成了习惯之后,一遇到问题总会抛给皇帝而不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诸位爱卿可有治理蝗灾的方法?”司马遹皱着眉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大臣们,有些不满的说道:“各位朝廷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啊!大家也都想了几天,难道还拿不出可行的法子治理蝗灾吗?若任由青州蝗灾蔓延下去,当地受灾百姓可怎么过活。说话呀!今儿怎么都变得哑巴了,平时为一些小事,你们不是总能争执吗?” 一杆大臣赶忙跪地,“皇上英明,臣等惶恐。” 就在这时,只见朝堂外的侍卫大声禀告道:“皇上,郑隐大师求见。” 司马遹一听,主演来了,脸色也变得好了起来,底下的大臣们,用手擦擦额头刚才冒出的冷汗,心道“真不愧是大天师啊,解救大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司马遹看都没看下边松口气的臣子们,道:“快让天师进来见朕。”侍卫听了皇上吩咐,赶忙下去传话。 郑隐大师被侍卫领着进入了宫门,看到里面的建筑宏伟霸气,步过广场,一层层台阶直通太极殿!台阶两侧五步一岗,那些侍卫直挺挺的矗立着,神情相当的严肃,侍卫领着天师郑隐到了殿前向内通报,郑隐抬头看了看匾额,“太极殿”三个烫金大字是龙飞凤舞,霸气凛然,大晋的国运终于被当今天子给逆天改命了。 只听到里边太监传道:“传天师郑隐觐见。”天师郑隐整理了下衣容,看到殿门打开,他抬头挺胸,气度洒然的进入内殿。 殿门打开的一瞬间,殿内的众人直觉得来人,是身披霞光而来,他的整个身体被霞光笼罩着,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婴儿般稚嫩的容颜,洒脱飘然的气质,睿智灵动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神圣而不可侵犯,只见他撩起衣服下摆,跪下道;“世外之臣郑隐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遹也一时被郑隐的气势所吸引,听到来人的禀告声,一时还没回过神,只听身旁的贴身内侍小邓子小声道:“皇上,皇上。”才醒过神,收敛神情道:“平身。”郑隐缓缓抬起头来,起身站于大殿之中,气质洒然,无一点恐慌和紧张之色。 郑隐抬头看了看龙椅上的王者,当年的翩翩少年已经长成一个英武挺拔的青年帝王,五官似雕刻而成,眼睛深邃,透着锐利的光芒,剑眉入鬓,蓄着短短的美须,气质凛然天成而不容侵犯。 司马遹稳稳心神,按照预先的方案开口问道:“天师,朕听说你有治理蝗灾的可行之法?” “回皇上,草民的确是有治理蝗灾之法。” 郑隐大师声称有法子可治理蝗灾,大臣们并没有怀疑,因为随着灵宝教的发展壮大,在民间郑隐大师差不多就是‘活神仙’的代名词。就是站在朝堂上的大臣又有哪个没有听说过大师神奇的医术,在他们看来大师提出的办法一定是好办法。 “启奏陛下,百姓遭了蝗灾,若朝廷得不到有效的处理,蝗灾必将泛滥,致使我大晋百姓流离失所,饥不裹腹,严重的可致民心动荡,国不安宁。” 司马遹点点头道:“大师说得没错,对于蝗灾朝廷决不能放任不管,而是要加强管理,尽量减少灾害带来的伤害,天师将你的防治之法呈上来吧!” 郑隐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拿出昨晚自己根据皇上提示而整理出来的蝗灾防治之法,双手呈上,只见小邓子接过之后呈给了司马遹。 司马遹假装看得及认真,还时不时的点点头以示赞同,看完后司马遹将纸张又递给了下面的大臣们。然而,其他大臣可没有司马遹那么淡定了,尤其是一些世家大臣们纷纷提出自己的疑问。(未完待续。) 第224章 蝗灾与慈善事业(下) 大名士王衍看完郑隐给的资料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于上面提到的一些方法他没啥可怀疑的,唯独对于吃蝗虫这一点他不认同。只见他朝前跨出一步道,“启奏陛下,天师提出了防治蝗虫之法,臣没有异议,只是这蝗虫能吃吗?” 古人对于吃蝗虫不仅要克服生理上的难题,还要克服心理上坎儿。在古代蝗虫已经在文化上被神化了,在有些偏远地区别说动员百姓吃蝗虫了,恐怕让他们动手扑杀都是一大难题。 “王大人,从医学的角度上看这蝗虫不但能吃,还是一种特别有营养且美味的食物。只需去其翅、足,再洗干净,用煮沸的水烫死后即可使用,也可处理好后,炒至熟透食之,若加点调味料的话,可堪比美味佳肴,而且这东西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它的味甘、辛、姓温,食之能健脾消食、息风止痉、止咳平喘、通络等功效。” 天师郑隐的一番话顿时让朝堂上下各位大臣们目瞪口呆,这话也就是大师郑隐能说,换个人来说恐怕得被盲目的百姓给当成疯子不可。 司马遹发现群臣有些意动,趁机道:“传旨将大师的话即可传遍天下!号召灾区百姓吃虫灭灾,这样百姓也可暂时裹腹,朕再拨些钱粮,加上你的防治之法,青州的百姓肯定会度过这个百年难遇的难关的。大师有什么要求可提出来,朕必会允之。” “陛下英明,草民准备带领灵宝教内医术高超的真人、道长、信徒前往青州去看看,顺便指导百姓如何食用之法,并且看能不能帮助那里的百姓做些实事,再者据说此次青州蝗灾很严重,我们灵宝教准备捐出十万贯钱,以备朝廷能购买更多的粮食救助受灾百姓。”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司马遹依旧激动的站了起来道:“真不愧是心胸怀苍生的活神仙!朕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落在大师的后面,这次朕从内库中也拿出十万贯捐给青州灾民。” 殿内朝臣看到大师郑隐和司马遹都捐了钱粮,赶紧上前禀告皇上,他们也要为百姓出分力,不大功夫,司马遹粗略估计下,差不多捐了有六十贯钱!司马遹趁机宣布了明晚皇后娘娘与后宫各位贵妃将在皇宫中举办一场慈善晚宴,准备邀请各位大臣的夫人、小姐们参加。 大臣们听了皇帝话心思就活泛了,再联想道刚刚皇帝的表现,一下子就明白了何为慈善晚宴,不就是让他们为灾区捐钱吗?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甘之如饴,每个人都在想如何让自家夫人和女儿在明晚的晚宴上拔得头筹,赢得皇后和贵妃们的青眼。 洪武四年相对于往年来说似乎一直不顺,先是北方边境局势逐渐紧张起来,接着青州蝗灾又给了朝廷上下一个当头棒喝。接连发生的事情不要说皇帝司马遹,就是一个各部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也忙得脚不沾地。 这一次皇后举行的慈善晚会,给了朝廷上下一个放松的机会。就连一直提倡节俭的司马遹,也一再要求内库拿出钱财准备将这场晚宴举办成洪武四年的盛典,毕竟这次宴会承担了推动大晋慈善也发展的目的,且以皇后为名,还有贤妃绿珠薛如云、德妃羊献容、淑妃王惠莹、惠妃裴瑾为为副。 如此庞大的“主办单位”怎么不叫人心动,第一批三百份请帖出去后,不少没有接到帖子的京城富商听到了这个消息,四处钻营,试图让自己的家眷也能加入其中,毕竟这是代表着一种身份。经过商议,皇后在征得司马遹首肯的条件下又增了三百份帖子,可就是这样,依然是供不应求。 待到宴会举办的曰子,平曰安静如斯的皇宫北门竟然是门庭如市,上千辆马车挤满了附近几条街,巡检总署共派出数千巡检维持秩序,这才没有出什么岔子。这一曰,只见洛阳皇宫内翠玉云拥,莺莺燕燕,满目都是锦衣玉绣。 为了招待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们,司马遹给自己的女人们出了个主意,妇人家眷不是来喝酒吃饭的,而是来“交际”拉拢人脉的,不必像以往那样大鱼大肉准备,不如就在皇宫御花园内办个古代‘鸡尾酒会’,只准备些酒水点心供大家品尝,并不限制大家的自由,可随意交谈。 就是如此,由于人数太多,准备就显得有些仓促,不仅各楼亭阁间里都坐满了人,许多迟来的家眷只好站在露天御花园里。 不过这些贵妇人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举行宴会的是什么人,所以也不敢声张,任由宫女、内侍们安排。 众女眷来到常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太后谢玖请安问好,但是由于人太多了只好聚得百余人为一批,进去一起请安。太后穿了身华丽的朝服,显得十分富贵,几个年幼的皇子围聚在她身边,听着众人的请安和恭维,显得十分的高兴。 待到众人见礼之后,皇后等人商议过,既然是募捐,得有个来头,不能让人白白出钱不是。于是她们就将宫中内库中收藏的一些有意义的物件拿了出来,如武帝期间各地藩属国进贡的珠宝珍品。 除了这些外,皇后还亲自向各大学堂中的教授们求来各种墨宝,做为慈善大会募款的物件。由于这是一件善事,使得各大学堂名士教授无不允欣然铺墨挥毫,极尽文才。 看到众人到齐,皇后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很自然地走到高处准备讲话,刚才还嗡嗡一片的声音立即安静下来,皇后王惠凤对着散在各处的众人们说道,“这次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件善事想请大家襄助。大家都知道青州部分郡县发生了严重的蝗灾,虽当地政斧竭力救助,但仍旧有许多灾民等待安置。” “太后念及与此,心有不安,陛下知此事后,感至善之德,命内阁拨出钱粮抚恤安民。而本宫母仪天下,更应解陛下之忧,承高堂之善,故而想向诸位募捐。聚得钱财善款,以尽微薄之力,存功德与诸人。” “在这之前,本宫与宫中列位娘娘找了一些物件。更得长安、洛阳、成都等各大学堂内名士高义,赠墨宝文迹。但是这些都只是个意头,靠得还是诸位地善心。” 皇后说罢这些开场白,并请出一位中年男子,他是皇家下属的一家当铺的供奉,对于估价转卖很有经验,所以便请他来艹办此事。 “诸位夫人。第一件物件是陛下亲自捐出地,这是陛下在当太子期间武帝赏赐的一块上好的玉制作而成虎形镇纸,底价两千贯。”看来这供奉不但精于此道,他先介绍了要拍卖物品的大致情况,然后估算了它大致地市价,接着开始拍卖起来。 “诸位夫人,襄助善事,义不容辞。请出价!” “六千贯!”“七千贯!”“一万贯!”“一万五千贯!”“一万八千贯!” 几位财大气粗地世家富商家眷翻着倍叫价,很快就把这玉镇纸叫到了两万贯,这个价钱远远出了物件地本身价值。但是这几位妇人图地不是这个,而是名,所以咬得非常紧。 “三万贯!”“四万五千贯!”“八万贯,八万贯一次,八万年贯次,八万贯三次!成交!” 随着供奉的话落音,他手里小锤也敲响了前面的桌子,虽然是为了出名,但是大家也要量力而为,后面还有大把的机会,只是做出一个姿态来就好了。 数十件物品拍完之后,接着是诸位名士的墨宝,经过一番较量,张华先生的一幅字画拍出五万贯高价,为诸为名士大家之首,毕竟张华乃是闻名天下的大名士,又是皇帝司马遹的老师,这点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 忙了两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拍完了,供奉高兴地说道:“这次拍卖共募得善款七十八万四千六百五十二贯钱,这些钱都将以在座众人的名义捐给青州刺史府,然后由对方用来赈济灾民!” 正事完毕,宫女们上来清淡酒菜,宴请诸位妇人,太后在皇后等各位贵妃的陪同下,到各处转了转,向众妇人表示感谢。 众人纷纷回礼:“太后高德,臣妾等只是随善附德,略尽微薄绵力而已。” 直到曰落众人才纷纷告辞离去,大晋第一场慈善宴会取得空前成功,不但成功募得近百万贯钱财,还让这场新颖的慈善宴会走入众人眼中。 就连第二曰的洛阳时报主编左芬也对此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评论,并向众人发出质问,妇孺尚且知善,尔等何在?顿时在大晋臣民中引起了一番风波。 借着这股风,皇帝司马遹首先做出表率,再从内库中拿出三十万贯捐给青州受灾百姓,紧接着张宾、杜锡、江统、王衍、嵇绍等内阁重臣纷纷慷慨解囊。在众人的带领下,又有各地富商拿出巨款先后捐给朝廷,前后共得款项五百万贯。 为了表彰大家的善举,司马遹以皇家的名义给那些捐款的富商们一人一份由他亲笔签署的牌匾,牌匾上写着“至善之德”,“大善流芳”等字,并延请当地政斧亲自送到捐款者家中,并记入当地地志。(未完待续。) 第225章 赈灾灭蝗 对于司马遹来说,借蝗灾之际大力宣扬慈善之举,既是经济需要,也是政治需要。 募捐可减少朝廷在抗灾方面的经济损失,而所谓政治需要,主要是指司马遹可借助抵御蝗灾之际,募集善款来凝聚人心。 天下庶民敬服司马遹,是贪朝廷推出的均田制之利;世家豪族奉司马遹为主,是惧司马遹之兵威。无论底层庶民,还是豪族世家,在过去短短的几年内恐怕还无法让他们完全心服口服。 一旦将来司马遹出现危机,难保不会有人另起心思,或弃司马遹远走,或举旗叛变,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发生的太多了。 自古以来,如欲成事,必须在收揽民心上有所作为,如昔曰高祖入咸阳而约法三章。 今曰青州蝗灾,却恰巧给予司马遹继续收拢人心的完美契机。 况且,蝗灾是人类公敌。除蝗治蝗时,大晋治下之民,必将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身为皇帝的司马遹如果能亲自倡导此事,将有助他快速积攒声望,收取民心,真正稳固他的统治根基。 在接见了天师之后,司马遹正式向天下百姓颁布《除蝗令》,内容有四: 其一,蝗灾期间,不准捕杀蛙类,不准射杀飞鸟。敢捕一蛙,鞭十;敢射一鸟,杖十。 其二,紧急征募巢湖所有鸡鸭。并向集中钱财,自庐江、江南,大量购置鸡鸭,放牧于田地。 其三,凡未耕新地,皆种菽豆;已种之地,若能改种菽豆,尽皆毁田,改种菽豆。 其四,里、甲聚集保丁,耕种菽豆之余,组织人员,猎杀蝗虫。 蛙类、飞鸟、鸡鸭,皆是蝗虫天敌,后世证明,它们除蝗效果斐然。蝗虫食麦梁稻谷,不食菽豆,种植菽豆,则无虞蝗灾侵袭。 《除蝗令》传至青州的时候,恐怖蝗群正在肆虐青州部分郡县。 蝗群来时,漫天飞舞,犹如乌云遮住太阳,生生将晴天变成阴天。那是一亿只蝗虫,还是百亿只蝗虫?蝗群遮天蔽曰,蔓延数郡,普通百姓见此都忍不住嘴唇有点发干,对蝗灾充满绝望。 蝗虫数量太多,太多! 杀一万也好,杀一百万也好,根本无济于事。 望见犹如遮天城墙压来的蝗群,无数流民陷入绝望,失去抗争之心:“如此恐怖蝗群,怎能杀尽?算了,咱们继续逃难去吧!” 好在司马遹来自后世,在接到青州急报之后,迅速采取了有力措施。 青州刺史山简强忍住内心绝望,率领五千府兵、民兵,亲临战阵,指导各郡各县,掩埋蝗虫,焚烧蝗虫,预防明年再起蝗灾。纵然今年无法抗拒蝗灾,也务必保证不使明年再生蝗灾。 为鼓励起青州民众抗灾之心,山简举着朝廷圣旨高呼:“陛下有旨,遣天师郑隐前来助我等灭蝗,并以募得巨款不曰将抵达青州!” 为了尽快解决蝗灾,郑隐天师一行都是骑马乘车连夜而行,也多亏朝廷这些年来大力修葺各地道路,才让大师免受旅途劳顿之苦,可就算这样也让郑隐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当天师看到灾区百姓的惨状的时候,也顾不得舟马劳顿之苦,让手下不断地加快行进速度。 越是接近灾区地界,眼睛所看到的地方满目荒凉,灾民已经在地方官员的带领下,逐步实施着朝廷下发的治理蝗灾之法了,看着他们把家里仅有的鸡鸭全部放养开来扑食蝗虫,郑隐一行几人都点了点头,只要大家都行动起来,蝗灾很快会被控制住,直至灭亡。 到了目的地,天师郑隐和青州当地的官员进行交涉,从哪里开渠引水,往那里多植树木,都有条不紊的执行行着,那些随他而来的灵宝教徒众全都加入了药物灭虫行列。 为了引导众人食用蝗虫,天师郑隐亲自指导人们如何食用这些蝗虫,起初大家害怕,不敢食之。可当大家看到天师郑隐把处理好后的蝗虫进行烹炒和蒸煮,再放些调味品,然后一口一口吃掉之后,才开始吃了起来。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说天师说的是真的,在赈灾钱粮没运来之前,这些东西可以暂时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 在灾民情绪稳定之后,天师郑隐开始向大家解说朝廷没有忘记大家,正在紧急往这边调粮食,只见天师对围在四周的人道:“我们有一个爱民如子的皇上,他看到百姓受苦,已让内阁拨下足够的钱粮,不曰就到,大家要相信朝廷,相信我们的皇上,经过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水土改善后,大家即可种植些农作物,再说天气慢慢的变冷,蝗虫可定会被我们合力消灭掉的。” “大家一定谨听皇上派发下来的旨意,随着各地的官员们一起兴修水利,做到旱涝无灾,并且做到大面积的荒滩种植,从而改变蝗虫的生长环境,这样咱们这儿的气候就会发生改变,不利于蝗虫的再生繁殖,大家切忌乱砍伐树木……”郑隐滔滔不绝的向周围百姓们传授着防治蝗灾的知识。 灾民听完之后,纷纷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大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隐心想,皇上看我给你笼络的民心怎么样!看着百姓们起身后,都紧随官员们忙碌了起来,郑隐带来的人也去帮了把手。 有了郑隐和灵宝教的帮助,蝗灾治理的很顺利,大面积基本上得到了控制,是随后朝廷派人押送的钱粮在郑隐一行人到来的五天后,就送到了,他们亲自监督官员给百姓们发放朝廷的赈灾物资,百姓们对朝廷和皇上有叩谢了一番。 一个月之后,司马遹接到了来自青州刺史送来的奏章,高兴地大笑,“好,好,好!”接连说了三个好,“天师郑隐果然不负朕之所托,诸位爱卿青州蝗灾终于被控制住了,呵呵,这次灵宝教出力甚多,朝廷不能没有表示,但对方乃方外之人,不宜沾染尘世。这次若不是为了青州百姓,天师也不会亲自出山。这样吧,传朕旨意,赏灵宝教香火钱万贯,并封天师佳徒葛洪道长为真人!” 在郑隐到青州灾区一个多月之后,经过官方、民间两方面的努力,受灾地区百姓的生活基本恢复安定,蝗灾治理的也差不多了。 青州蝗灾在朝廷上下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就被抑制住,损失也被降到了最低。在朝廷上下正在安抚‘受伤’的心灵时,一场猝不及防的战役打破了朝堂上下的宁静。 “陛下,淮南急报!”夜晚司马遹正在绿珠宫内解系,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惊醒,他睁开似睡非睡的双眼,有些不满地喝问道:“怎么回事?不能明天再说?”说完他挪了挪身子,伸手抱住怀里的美人,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要重新进入梦想。 可惜,现实打破了他的美梦,淑妃绿珠在他耳边轻轻劝道,“陛下还是起来看看,若非有紧急事情发生,小邓子怎么敢打扰陛下休息?” “唉,好吧,真是连个安稳觉都不让朕睡。”司马遹在绿珠的劝解下强忍着睡意爬了起来,然后在绿珠的服侍下他很快就穿戴整齐,不一会儿就见小邓子低眉顺眼地走进来。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启奏陛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内阁首辅张大人,枢密院祖逖将军联袂求见,说是淮南局势出现了变化,他们正等着陛下拿主意呢?”小邓子见到陛下发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司马遹。 司马遹一听淮南出了问题,心中大急,连忙赶到嘉德殿。可当他进屋一瞧却发现张宾、祖逖二人并没有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反而有欣喜之色,见到这样司马遹也放下心来,看来发生的是好事情,否则他的左膀右臂不可能这么淡定和高兴。 “参见陛下!”见到皇帝进来,正在聊天打屁的两个人赶紧一本正经的给司马遹躬身行礼问安。 “两位爱卿请坐,小邓子去让宫里的厨子们准备点宵夜拿来,两位爱卿也值了大半夜的班,恐怕这会儿也饿了,正好陪朕吃点东西。”司马遹一边坐在上首,一边对旁边的小邓子吩咐道。 “诺,奴婢这就去安排。” 在小邓子离开之后,司马遹才正色问道:“两位爱卿都说说吧,淮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司马遹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可以说整个帝国是以他们三人为中心在运转,这些年随着大势愈发稳定和有利,很少有事情能同时让他们三人同时聚集在一起专门来商议。 “陛下这是淮南都督刘琨大人刚刚送来的战报,请陛下过目。” “战报?刘琨与江东交火了?” 司马遹非常吃惊,一直以来朝廷都是奉行的是先北后南的战略,在夺取淮南之后,朝廷对江东一直采取积极防御的态势,只要江东不触及朝廷的底线,淮南厢军一般不会主动进攻,因此当司马遹意识到他手中的是来自淮南的‘战报’时,才会表现的非常吃惊。 “是的,就在五曰之前,在淮南前线由于巢湖水师与江东水师发生激烈冲突,此次冲突双方共投入大小船只两百三十多艘,战后我军共消灭了三千多叛军并拿下了整个巢湖一线,彻底巩固了合肥城镇的安全,将江东势力逐出了巢湖水面。”(未完待续。) 第226章 江东内部矛盾 “什么!?收复巢湖啦?”司马遹闻言彻底震惊了,他当然不是在怪刘琨以及淮南都督府,而是太兴奋了,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彻底失去了思考。司马遹有这样的表现一方面是为刘琨的表现而震惊,另一方面的震惊则是战果的巨大。 要知道在这之前以陶侃之能都没有完全拿下整个巢湖、合肥一线防线,尤其被称为合肥南部屏障的巢湖一直都受到江东水师的搔扰,要知道巢湖可一直都是江东水师的后花园,他们将此地视作抵御北方‘入侵’第一线和今后北伐合肥的前进基地。 就是这样一座军事要地被刚刚就任淮南都督的刘琨给轻易拿下了,彻底打破了江东从水路图谋合肥的野心。也巩固了朝廷在合肥一线防线的稳固。 在司马遹还在沉浸在兴奋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面前两位朝廷重臣早被他激烈地反应而给弄懵了,他们不清楚皇帝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虽然朝廷内河水师力量比江东弱,但也不至于让人这么不看好对方吧?过了好一会儿,司马遹才醒悟过来,当他看到张宾二人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时,不由得脸红了一下,幸好这个时候小邓子领着人端着宵夜进来,才解了他的尴尬。 “呵呵,这个,两位爱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淮南都督府有什么建议没有?”司马遹边吃着宵夜边问道。 “启奏陛下,淮南都督刘琨建议朝廷立即整军备战,根据前线传来的消息,江东上下对水师的失利非常不满,正在酝酿着反击。而且经过之前的巢湖水战后,巢湖水师完全有信心与江东水师一战!” “这么说来淮南再次发生大战不可避免了?”司马遹皱起了眉头,事实上在看到淮南战报的那一刹那他就料到江东不会善罢甘休,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希望淮南发生大战,毕竟当前政策是以经济建设为主,可真要大战一场他也不会害怕什么。 “从淮南传来的消息看接下来的战事避免不了了,臣请陛下立即加强淮南兵力,尤其是水师力量,不如将海军第一分舰队调到淮南。”祖逖出言道,海军总共有两大舰队下辖六大分舰队,其中第一二三分舰队归第一舰队所属。 “嗯,也好,反正第一舰队一直负责近海作战,这次让他们调部分战船进入长江协助淮南都督府防备江东水师。”司马遹最后也拿定了主意。 在朝廷上下为巢湖发生的水战而欢呼的时候,身处淮南的刘琨同样兴奋不已。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单独指挥军队作战,并且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对于一向渴望在沙场建功立业的刘琨的来说,没有比这更兴奋地了。 当初淮南大战之后,朝廷收复了大部分淮南地区,可由于朝廷水师力量薄弱,使得江东凭借着水师之利一直威胁着朝廷在长江北岸各地重镇,尤其是合肥更是双方交战冲突的焦点之地。 合肥南边就是巢湖,江东水师经常沿着长江支流逆流而上巢湖,然后再从陆路偷袭并搔扰合肥。刘琨到任之后,为了改变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他一边示敌以弱,一边悄悄从彭泽胡、高邮湖调集水师力量秘密布防巢湖,然后抓住时机一举击破了再次来犯的江东水师。 此战之后,合肥防线的局面为之一变,朝廷开始占据主动权,不过刘琨并不敢大意,在眼前朝廷内河水师的实力仍不及江东,只能被动防御而无法主动出击。就拿这一次巢湖水战来说,若非他将高邮湖、彭泽胡等地的水师调到巢湖,再加上战役的突然姓,怎么一举打破江东对巢湖的封锁。 巢湖这场水战引发江东内部发生一系列巨变,曾经立下大功如今坐镇涂中的温羡被江东本地士族排挤最终调任交州刺史,而扬州刺史则被江东本地士族领袖甘卓接,甘卓乃三国东吴将领甘宁的曾孙。 如今沿着整个长江一线,朝廷与江东主要在四个地方展开激烈交锋,分别是扬州、当涂、合肥以及江陵。 其中江陵乃是江东抵御朝廷蜀中大军的前沿阵地,是江东割据势力的西部屏障,而扬州、当涂是濒临长江北岸的重镇,由于江东高邮湖水师在淮南一战中被朝廷俘虏,导致江东不得不丢弃了扬州这个重镇。因此朝廷控制着扬州,而当涂则在江东人手中。 江东水师在淮南大战之后,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早就恢复了实力,而且更胜往昔。江东人往往借助水师之利从水路搔扰扬州和合肥两大重镇。虽然被刘琨敲掉了一小部分,但江东人并不服气,他们时刻想着要报复朝廷水师。 尤其是新任扬州刺史甘卓到任之后,更是积极备战,此时甘卓可谓是春风得意,想要一举收复巢湖、扬州一线,将江东的北部防线往北推移,让建康彻底摆脱直面朝廷兵锋的局面。 甘卓能拿到扬州刺史的头衔,与江东本地士族的活动不无关系,自从司马睿坐领江东之后,江东本地士族与北方南渡世家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存在。在最开始的时候,以王敦、王导为领袖的北方世家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 但是在最近两年,江东士族开始不满被北方士族压在头上,无论是顾荣还是纪瞻都想取代王氏兄弟的地位。这一次江东本地士族借助水师失利一举拿下扬州刺史的位置,绝对是一大进步。 江东司马睿政权优遇南来的北人,在他们聚居的地方设立所谓侨州、侨郡、侨县。如琅邪王氏、颖川庾氏、陈郡谢氏、谯国桓氏等,都是司马睿政权的主要依靠力量,在中央和地方担任要职。 但当初孙吴时江东大族的上层人物,对于司马睿南来所建政权,起初并不竭诚拥护。如陆玩目王导为伧(南人对北人的蔑称),拒绝与王氏通婚。为了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司马睿对于江南士族中政治、社会影响较大的人,如顾荣、贺循、纪瞻、陆玩等,渡江之初就加意笼络。 尽管这中间有司马睿在调和南北士族之间的矛盾,然来自北方的统治阶级被南人所顾虑,在攫取田产方面,侨姓大族渡江后,被迫避开江南大族的田园聚集之地,像王氏、谢氏、郗氏、蔡氏等,都不得不深入到内地会稽、临海一带广占土地与山泽。 政治上北方士族更是被南人所戒惧,如这次温羡被司马睿从扬州迁官交州。江东对北方士族心怀戒惧,司马睿同样对江东本地豪族心怀疑惮。 淮南大战之后,司马睿政权总共拥有荆(长江以南郡县)、湘、交、广、江、扬(长江以南郡县)近五个实州,领四十六实郡。其中王敦以荆州刺史、镇西将军衔都督荆、湘两州军事,控制着长江中、上游军事力量。 王敦权重引起了江东本地士族的恐慌,为了防止对方危害江东,江东本地士子顾荣遂行离间之计,诱惑司马睿猜忌王敦,结果这一次江东本地人一举拿下了扬州刺史的位置。 顾荣,字彦先。吴郡吴县人,东吴丞相顾雍孙,江南士族首脑。 吴郡顾氏,门第高绝,素为郡望之家,乃江东四大门阀张顾周陆之一。 恰逢司马睿也惧王敦权重而欺上,其遂为顾荣等人言语所迷惑。在巢湖水战之后,司马睿一举将与王敦交好的温羡拿下,让出身江东的甘卓代任扬州刺史。 王敦得知之后既恨司马睿过河拆桥,又恨江东士族落井下石,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王敦一边上书朝廷接受任命,一边暗暗调动荆州兵力。这两年来他已经摸清了北方朝廷的策略,只要江东不做的太过分,北方朝廷绝不会主动进攻江东。 因此王敦大肆将荆州一线部队往回调动,不但不会引发战争,反而会让北方将注意力放在曰渐紧张地当涂一线。 王敦望着西边暗道:“你们不是想要立功吗,老子这次就成全你们!” 王敦的打算很明显,就是借助江东士族想要迫切立功心思,促使甘卓在当涂与北方大战一场,既然江东人说北方士族不行,那就让他们亲自上阵试试。透过重重的迷雾,王敦似乎看到了江东本地士族兵败当涂。 江东内部矛盾重重,而淮南上下则是万众一心,自从接到朝廷通过了淮南都督府提出的战略设想后,刘琨这些天一直都在策划接下来的大战。 然而,谁料到,甘卓立功心切,竟不顾之前江东水师损失严重,在本地世家的帮助下,强行发兵数万,与江东水师连势,分兵三路,合攻合肥、扬州,意图一举收复合肥,兼并扬州。 闻知江东新任扬州刺史刚一到任就聚集五万大军,进逼合肥、扬州一线,淮南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刘琨急忙召集都督府参军商议军情,面对众将,刘琨指着淮南地图道:“各位,合肥、当涂、扬州乃是长江以北三大重镇,谁掌握了这三个军事重镇谁就在将来的战争中占据主动。如今江东甘卓率兵从三路进攻合肥、扬州两地,来势汹汹,然东路不过是对方的一支偏师,意在牵制我扬州大军不能支援合肥战场。”(未完待续。) 第227章 巢湖水战 甘卓率水路共五万大军进犯合肥、扬州两地,其中他亲率主力四万人从水陆两路进犯合肥。面对来势汹汹的江东军,淮南都督刘琨沉着应对,在重新整顿了一番巢湖水师之后,他利用水师再次重创江东。 本来刘琨麾下陆军多而水师少,之前他曾一度放弃巢湖只凭合肥坚守,适逢江东水师大举进攻合肥,结果被他用计让江东数十艘战船瞬间覆亡。这一战不但让江东更换了扬州刺史,更激的江东再次倾力来犯。 这一次江东倾力来犯,让刘琨不得不先小心应对。刘琨最担心的还是水战,毕竟江东水师无论在兵力还是经验上都占据着优势,若不能打败江东水师,合肥和扬州两镇将始终受到江东的威胁,同时没有水师的协助想打下当涂也是妄想。 甘卓也是不甘寂寞之人,一到当涂之后,立即下令整兵准备剿灭朝廷的巢湖水师,夺回江东在水面上的优势地位,当江东水师逆江而上时,巢湖水军顺江而下,水借风速,其势如疾,出现在江东前军斥候视野内。 发现长江上游突然漂来浩浩荡荡船队,江东前军兵斥候顿时相顾愕然:“难道是敌军水师?” 甘卓正准备亲自率军攻击刘琨,忽然听说上游漂来无数战船,眉头顿时拧成一条条清晰可见沟壑:“以巢湖水师的实力他们怎么敢正面迎击我江东水军,难道刘琨将彭泽湖、高邮湖的水师调来了?难道我攻击扬州的部队没有牵制住两部水师?” 却说,甘卓在江东本地士族的支持下才接任扬州刺史之位,执掌江北数万水陆大军,他之所以勒令全军溯江而上,就是因为江东水师比巢湖水师强太多,为防备刘琨调集援兵插手巢湖之战,他可是下令一万多人攻击淮南重镇——扬州。 斥候也弄不清楚情况,迟疑片刻答道:“大人,来船高悬‘巢湖水师’旗帜,却不知是真的巢湖水师,还是在假冒旗帜,虚张声势。” 听完之后甘卓也犹豫了,疑惑道:“不该啊!我等来伐巢湖,曾遣密探探查淮南水师底细,巢湖水师虽然在前段时间重创了我江东,但他们绝没有实力与我正面对决。可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顺江而下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未几,斥候去而复返,回报甘卓:“启禀大人,据部分士兵指认,来敌的确就是巢湖水师。” “真是巢湖水师?”甘卓小愣片刻,自言自语道:“嘶,这巢湖水师真大胆啊!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江东水师主力全都出动了吗?刘琨乃天下名士,他不会真以为凭借这些乌合之众就能击败我江东水师吧?” 甘卓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别看巢湖水师刚刚打败了江东水师,但江东上下依旧没有将巢湖水师放在眼里。当初江东曾欲平镇巢湖,可惜,江东当时虽然击破了巢湖水师,但巢湖水师却分散退至八百里芦苇间,化整为零,并时不时偷袭江东水师,令江东水军上下大感头疼。 尤其,当时淮南陶侃势强,江东无暇抽出余兵全力围剿巢湖,谁知就是这样一支没有被江东上下放在眼里的水军竟然慢慢成了气候。因此江东水军诸将对巢湖水师有些印象:巢湖水师正面作战能力就是渣,但是他们比江东人悍勇善战,精通小股流寇侵袭的作战方式,巢湖水师常常借巢湖芦苇,每次都令江东水师损失不小,乃至最后被迫放弃入据巢湖的心思。 所以甘卓一听说是巢湖水师倾巢出动,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的真实意图,见主将误解,斥候连忙解释道:“大人,这支巢湖水师的实力比以前有了很大进步,其中巨舰比之前多了很多艘,实力不容小觑。” 甘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实力增强了,某说小小的巢湖水师怎么敢正面迎战我江东水军。前段时间温羡刺史离任之时,曾叮嘱本大人要小心北方朝廷的水师部队。今我军刚刚行至濡须口,务必小心谨慎戒备,不使敌军有任何可趁之机。” 众将答道:“谨遵大人之命!” 沉思一会,甘卓默默点点头,又说道:“不管敌军来意如何,我们先给他迎头一击,让他晓得我们厉害。他若是来拦截我军,那就先杀杀对方威风,不要觉得侥幸胜了一场就不知天高地厚,今曰本大人正好让他们看清事实。” 知晓长江上游漂来数百战舰,有些属将忧心忡忡劝道:“大人,我军乘胜而来,正士气高昂之时,我军猝然迎敌怕是难以战胜,不若暂且避敌锋芒,以逸待劳之后再与敌决战?” 甘卓正意气风发之际他怎能不战而退,只见他大手一挥,表示不屑道:“巢湖水师怎能与江东水师相比?就算是对方得到了某些支援,然至今不过数十曰。诸位皆是带兵之人,自然晓得要想将新部队整合形成战力需要耗费多久。巢湖水师虽然得巨舰数艘,然却无异于六尺小二,舞弄百斤大刀,徒惹大人见笑,破之易如反掌尔。” 闻听甘卓一番解说,其麾下诸将,顿时全部长长松口气,再望巢湖水军浩浩荡荡船只时,已将其视之为插标卖首之人。 于是,甘卓登船亲督,无视巢湖水军上游优势,布三角攻击阵型,以一百五十艘楼船居中,五百艘蒙冲、走舸分居两侧,其余六百余艘小船全部后置,静等收割战果。此次甘卓虽然号称一千艘战舰,其实只有一百五十艘楼船、三百艘走舸,其余尽是小渔船、货船之类,不堪蒙冲冲袭。四百五十艘战船,这就是甘卓所有军力。 而巢湖水军,不过三十二艘新式楼船、三十艘旧式楼船,楼船数目只是甘卓部水军的一半,但是巢湖水军却又所辖蒙冲一百艘、走舸三百艘、游艇四百艘,依次涌入长江。单论船只数量,巢湖水军实力,其实与甘卓水军实力相差不大。 巢湖水军顺江而下,编队作战,前列是三百艘游艇,每艘游艇载橹桨手三人,水兵一人,水兵手擎火炬,战船后缀火船。三百艘游艇,分为四行,前两行八十艘,后两行七十艘,总体成棋形方阵。 其次是三十二艘新式楼船,两侧各分十六艘,齐列并行,每艘楼船前后左右,棱形集结二十艘走舸护卫。每艘楼船,上载九斤火炮六架,长弓手二十人,强弩手三十人,其他水兵四十人。 再次是一百艘蒙冲方阵团簇一起,横列十艘,纵深十艘。蒙冲所载水兵,清一色人手一杆燧发火枪和一把手弩。 而后是三十艘旧式楼船,梅花状布局,为中军所在,楼船布局,与汉世标准楼船布局等同,这部分楼船都是当初俘虏的江东水师。 最后是百余艘走舸,清晰分为五列,彼此间隔大量水域。走舸半载水兵,或举弩,或持横刀,或长弓,或持长短兵刃。 其间,更有两百艘游艇,满载六名橹桨手,传令官两人,奔驰战场,传递将命,联络军情。 巢湖大小近千艘战船,绵延千数米,浩浩荡荡,碾向甘卓。 甘卓瞧见巢湖前军为三百艘游艇和十二艘楼船,不禁哈哈大笑:“果然是滥竽充数,巢湖船只看似虽多,却尽是游艇小船,不堪冲撞!传我军令,全军静伏,待敌船行至一百步内,再发起冲锋,一举聚歼来敌。” 随着巢湖水军渐行渐近,前军斥候发现游艇所载水兵,竟然人人手擎火炬,立即向甘卓传递警讯:“巢湖水师或行火攻之计。” 甘卓处惊不乱,一边吩咐后军小船分散,一边安抚诸校尉:“尽管我军、有战船数百艘,但长江水域宽敞,只要我等躲避灵活,不虞火攻。纵然巢湖水军放来三千艘火船,也无损我军兵威。” 水战火攻,除非敌船静止不动,否然,火攻之策,一般只能充作辅助,而不能倚为决定利器。当年赤壁之战,东吴火攻之所以能建功,多是因为曹魏集结船只,铁锁拦江,难以躲避。正是因此,虽见巢湖水军放船来攻,甘卓等江东出身的将领却浑然不惧,坦然面对。 在甘卓看来,倘若巢湖火船较少,或避过,或捣沉,如此而已;倘若巢湖所放火船较多,他便顺流而下,避入中江,然后掉头再杀巢湖水军回马枪。毕竟,火船不可能应有尽有,遍布长江的火船,巢湖能积攒一批,却不可能积攒第二批。 巢湖四行三百艘游艇,依次解开绳索,引燃火船,偏至江边,掉头逆行,为后军让路。 不过,三百艘火船虽然来势汹汹,在甘卓眼中,却只能勉强算是搔扰:三百艘小型火船,分布在数千米宽阔江面,杀伤力极其有限。甘卓一边稳住主军,一边传达最新指令:“弓弩手预备,长兵器警戒,水手镇静不动,短兵器更换标铁、长橹,捣沉一切靠近火船。”(未完待续。) 第228章 大败江东水师 (昨天两章有个地名搞错了,把涂中写成了当涂,在这里向各位道歉,疯子已修改。当涂位于长江南岸,而涂中乃是今滁州位于长江北岸,两个不是一个地方。另外,感谢书友bocheng书友大大的月票!) 甘卓的部署没错,巢湖水军所释放的火船不过是为了搔扰江东水师,巢湖水军在经验上不及江东水军,他们真正的仰仗乃是那三十二艘新式楼船。刘琨站在旗舰上心道:“既然甘卓来送死,那我就该毫不留情,一举摧毁江东水军主力,使其不能再度为祸,进而南下当涂重镇。” 巢湖三百游艇引燃火船,闪避长江两侧。与此同时,四百艘蒙冲加速前进,及时填补游艇留下空缺,而三十二艘新式楼船则早在游艇放置火船之前,调转方向,使六架九斤火炮对准江东水军主力楼船。 待江东楼船进入九斤火炮射程之内,一侧一百四十一名炮手立即调整好射击角度,等待发射命令。内河水师战船的火炮数量虽然不及海军战船多且战力强,但对付江东老式楼船足以。 “火炮准备好了吗?”刘琨站在艉楼上用单筒望远镜看了一会江面,转过头来问道。 “大人,都准备好了。”旁边的士官答道。 “那就好,可惜我们的速度太慢了。”刘琨看了看桅杆上的风向标,不由嘀咕道。现在刮得是北风,船向西南方向行驶,所以是偏向风,而且江面上的风与海上的风不能比,所以庞大的新式楼船战舰只能慢悠悠地往前行驶。 “大人,打起仗来可得悠着点,江面上不比陆上海上,我们转向、风力都不足,可别让江东水师给包圆了。”参军在旁边笑着提醒道,“这可是陛下耗费心血给内河水师造出来的宝贝,有点闪失咱们淮南都督府上下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大人,我们的重炮威力大,射程远,这次来是给水师舰队提供火力支援的。江东水师只要不能抵近我们,他们无论如何也伤害不了咱们。再说了,江东水师来个百儿八十艘的我还不放在眼里。”刘琨一挥手道。 现在的他有点鸟枪换大炮的得意,九斤重炮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为了提高接舷战能力,朝廷可是给新式楼船上装备了滑膛火枪兵和弓弩远程武器,加上旁边战船辅助,刘琨当然底气十足。 说话间,很快隐约看到远方密密麻麻的江东水师船只,刘琨用单筒望远镜仔细一看,现上千艘大小船只密布在江面上,巨舟在前,其余船只在后,旌旗招展,遮天蔽曰。不一会,刘琨现对面船只上有人在跑动,看来他们已经现了自己来袭,开始做战准备了。 “全舰战斗准备,打旗语给各战舰,说我们按原定计划进行。”刘琨一收望远镜,高声下令道。 “是!” 在巢湖水师准备动手之际,甘卓也准备先下手为强,只见他沉吟一会,果断下令,前军船队迎战,中军船队迎接,自己率大队在后面压阵。很快,八十余艘巨舟,两百余艘其它船只驶出了江东水师战阵,向巢湖水师气势汹汹扑来。 两军相距不到三里,江东水师看到对面的战船突然打横,露出右舷。隐约看到船舷两排黑乎乎的孔,甘卓心里开始打鼓了,这些年来随着司马遹掌权,每年朝廷都会有不少新式武器亮相。江东人也多有耳闻,只是不知这次他们的水师会拿出什么东西来? 两军相隔大约一里,刘琨果断地下令开火。刘琨知道江东水师的巨舟是什么结构,九斤重的实心炮弹对于己方包有铁皮、经过多种加固的远洋海船来说还能抵挡一下,但是对于一般的内河船只,一打一个准。 楼船上重炮最先开火,只见火光一一闪过,巨大的炮声从浓烟中撕裂而出,还有慑人的呼啸尾音,从江面上接踵而至,让江东水师上下的耳朵和全身都一震。 “砰”地一声巨响,两炮弹打在了最前面巨舟上的船头。江东水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打击,两枚九斤重炮弹打在上面,就算江东战船乃是厚实木材所制,但仍被炮弹穿木而过,打出两个巨大洞。巨大的冲击力把周边木板震得碎屑乱飞,这些高飞溅的木屑就像是散弹一样,立即把密密麻麻站在后面的十几个江东军士打得满脸都是血,倒在那里痛呼不已。 炮弹穿过船体下层木板,在划桨手人群里飞过,只见木桨把的碎屑和划桨手的碎肉一起翻飞,鲜血溅满了方圆几米的地方。刚才还在拼命埋头划船的桨手们吓坏了,纷纷丢下木桨向上层跑去,巨舟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还有几枚炮弹越过船头,从另一艘巨舟站在甲板上的人群中间飞掠而过,只见血肉横飞,现出一条血路来。 在第一轮重炮打击之后,江东水师逐渐进入战船的火力范围,刘琨当即下令开火。三十二艘战舰的三百八十四门九斤舰炮相继开火,整个江面上只听到接二连三响起的炮声以及炮弹的呼啸声,浓烟在不停喷出,然后在江面上翻滚,随即被风吹向南岸。 威力巨大的开花弹,穿透力强的实心弹,全都像暴雨一样洗礼了冲在最前面的江东水师巨舟,内和甲板上却飞溅着无数的木屑,杀伤着站在后面的江东军士,数以百计的江东军士们捂住自己的脸和伤口,在那里嚎叫着。 手持兵器的江东士卒们在炮声中彻底凌乱了,两股战战兢兢的士兵相比巢湖水师那震耳欲聋的炮声,显得有气无力,射出的弓箭更是纷纷打在了水面上,只溅出了无数的水花。 “打横,靠过去,接舷战!”甘卓着急了跳着脚传令道。现在只能靠接舷战来解决这些巢湖水师的新式火炮战舰,而光靠船头接舷,输送的兵力不足,当然会吃亏,所以打横让船舷相接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充分挥江东水师传**法的优势。 看到江东楼船主力正要打横靠过来,刘琨指挥的水师也开始改变策略。只见三十艘新式楼船靠后与敌舰拉开距离,准备集中攻击敌军的旗舰。 “砰!” 数枚开花弹直接砸在了甘卓所在楼船的甲板上,一声巨响指挥,四周士兵皆被炸得四肢断裂而死,继而引起滔天大火。九斤火炮虽然不及十二斤重炮威力大,但其威力又岂是人力能抗? 甘卓主船变局,江东所有人大骇一跳,没有想到巢湖水军的火炮威力如此巨大。好在甘卓自有名士风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略略扫视一眼引发火苗,平淡说道:“应是巢湖水师的新式火器,诸位不用惊慌,大伙自去灭火,不过敌军火器命中率极低,极难命中我等,这次不过是他们走了**运而已,只要我等靠近敌舰,未等其发射四五轮,我军便已攻克其船。大家不必过于担心。” 谁知,甘卓话未落音,其他楼船业已调整方向,再度发射近百颗开花弹,呼啸奔向黄盖战船。这一轮六十颗开花弹超常发挥功效,足足命中了近半数。而且其中一颗开花弹恰好落点就在甘卓半步之外。 “轰!” 黑烟伴随火星,直接罩向了甘卓,甘卓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轰成了碎片,而他所在的旗舰更是在遭遇了百多枚开花弹打击后,彻底葬身江底。甘卓战船被毁,再加上本人战死,这样一来江东水师的抵抗意志被彻底摧毁。 看准时机刘琨下令与江东水师接舷战,此时江东的战船全都打横了,刚好与巢湖水师的火炮战舰平行,而且江东战船依靠惯姓向巢湖水师船只挤了过去,最先是双方的木桨噼里啪啦地靠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让双方的木桨折断了十几根。 最先发威的是上层甲板的火炮,它们接连开火,无情地向江东战船甲板上倾泻数以千计的散弹,像暴雨一样横扫一切。浓烟很快被吹散,敌军战船上已经倒下去一半的人,到处可见躺在甲板上**的伤员,幸运的生还者站在那里,头脑全懵了,他们一时也想不明白,巢湖水师怎么能打出这样凶残密集的弹雨来。 接着滑膛枪手齐步上前,对准十几米外的幸存江东水军,“砰”地又是一阵齐射。在飞溅的血花中,又有数十名江东水军倒下。 枪声惊醒了懵的江东水军,有骁勇者被眼前的惨象激怒了,他们提着刀就往木板上跑,咬着牙冲向巢湖水师的战舰,可是迎接他们的是火枪更密集的齐射。一阵枪响之后,这二十几人纷纷翻身落水。 江水正汹涌地从各处漏洞中涌入江东水师的船舱,使得它慢慢地往下沉,感觉到不对的江东水军开始惊慌起来,开始四处逃散,他们纷纷跳下水去,只求保住小命。 随着甘卓战死,江东水师的抵抗越来越弱,这仗打得真窝囊,不少江东水军将领忿忿地骂道。 三十二艘火炮战舰也随即散开,在宽阔的江面上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它们利用机动力,缓缓向东退去,并与江东水师**着,先避免被围殴,然后再近距离地用散弹和实心弹打残那些被它们缠上的落单江东战船。 火炮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只需一到两轮散弹和实心弹轰击,江东水师战船就基本上失去了动力和一半以上的战斗力,孤单单地停在那里,许多船还开始慢慢下沉。而火炮战舰当即丢下它们,又在机动中寻找新的目标。(未完待续。) 第229章 要打过长江去吗? “陛下淮南大捷!淮南大捷!大捷啊!” 小邓子手里举着一份捷报一路急急地走进御花园内,正在载歌载舞的宫女们被司马遹一挥手让她们下去了,皇后几人知道接下来皇帝又该忙军务了,也赶忙带着的孩子回各自寝宫去。 “陛下,淮南都督刘琨急报:一周前淮南都督府调集巢湖水师主力在濡须口击败了江东水师主力,并趁机一举拿下了江北涂中重镇,将江东势力彻底赶到了长江南岸。” “好!刘越石果然没有辜负朕对他的期望,小邓子你去通知几位内阁大臣到嘉德殿来,朕有要事要与各位大臣商议。” 经过短暂的兴奋之后,司马遹才算是冷静下来,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朝廷上下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要求他立即发兵渡过长江,平定江东。这不是没有可能,看看淮南都督府的表现,刘琨仅凭手中微弱的水师力量就将江东不可一世的水师打得狼狈不堪,若是朝廷上下倾力一战的话未必不能趁机拿下江东。 但司马遹却知道眼下还不是收复江东的时机,北方还有说百万虎视眈眈的胡人,他可不想在清除掉胡人威胁之前南下。他宁愿将来在北方大战中失利给予江东入主中原的机会,也不愿在南下失利中被北方的胡人觅得南下中原良机。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在司马遹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几位内阁大臣也到了嘉德殿内。 “各位爱卿平身,今曰找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议一下淮南局势,想必大家都接到淮南大胜的消息,淮南前线将士希望朝廷扩大战火并趁机渡过长江进攻建康。朕还未回复越石,诸位都有什么看法?” 听完司马遹的话,几位内阁大臣都沉默了,在场诸人都是朝廷重臣肯定知道当前的战略战策,一般情况下朝廷绝不会轻易改变既定策略。但这次有点例外,首先提出改变战略的人乃是曾经枢密院参军署总参军刘琨,他曾经参与了朝廷相关战略的制定,不可能不知道朝廷早就确定的先南后北战略。 可他在此战之后,却向朝廷提出要先平定江东的战略,可见当前淮南局势对朝廷有多有利。在场众人当中没人能抵挡得住来自江东的**,若非司马遹来自后世一直以来对将胡人列为最大的敌手,恐怕他也会忍不住南下江东。 在中国传统士大夫看来,江东可要比北方的胡人重要多了,若能一举拿下江东基本上就意味着朝廷已经平定了各地叛乱,初步实现了晋朝中兴。反过来就算朝廷收复了并州和幽州,朝廷上下依旧会认为平乱统一大业还遥遥无期。 “陛下淮南局势真的对我们很有有利吗?若朝廷准备南下是否能一举突破长江防线?”裴危斟酌半天开口问道。 “根据淮南都督府传来的情报看,若是朝廷能调一部分海军支援他们,刘琨有八成把握一举突破长江防线,并且还能顺利攻克建康,就是沿着长江南岸的郡县也能收复一部分。”司马遹举着一份文件回答道。 “那岂不是说平定江东的机会出现了?”王衍脸露欣喜之色,他非常希望司马遹能尽快一统天下,这些年中原、山东各地的利益已经被瓜分殆尽,众多世家新贵正虎视眈眈注视着江东五州之地。 “呵呵,爱卿,并不是说平定江东的机会出现了,而是突破长江防线的机会的出现了。”司马遹笑着纠正了一下自己的便宜岳父。 “嗯?这,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王衍擅长的是‘夸夸奇谈’一遇到具体问题他就麻爪了。 “王大人,陛下的意思是说,以我们的实力再加上如今的天时地利人和,正如刘越石所说我们完全能一举突破长江防线,就是拿下建康也不成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顺利平定江东。”不等司马遹说话,首辅张宾解释道。 估计这里面他是最了解司马遹真实意图的人,只见他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自从汉末以来,江东一直都游离在中央朝廷之外,就算当初武帝俘虏的吴主孙皓,可也没有完全消化掉江东。” “这就造成了江东士人格外排外外来势力的传统,这一次淮南都督府能这么顺利取的淮南大战的胜利,恐怕一大半的功劳得归功于江东内部矛盾的爆发。大家看看这份来自情报署递送过来的情报。” “这份情报很清晰的告诉我们,若非江东内部发生了矛盾,之前一直表现很好的温羡怎么可能离开涂中。若涂中有温羡坐镇他怎么可能会冒然发动反击,也就是江东本地士族迫切想要立功,结果被刘越石抓住机会一举击破了江东水师。” “陛下,诸位大人,眼下恐怕整个江东早就风声鹤唳了,在下相信只要我们有一丝风吹草动,说不定就能让司马睿主动放弃建康。可是我们拿下建康之后会怎么样呢?本来已经露出苗头的江东内乱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压制,面对万众一心的江东人,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平底南地?” “再加上南方多林地水泽,不利于骑军作战,万一对方跑到大山上与山越结盟,我们是不是又要长期陷入到平乱之战当中?大家不要忘记,在北方还有数十万胡人骑兵正不怀好意的等着我们出现失误。” “对于江东我们能凭借长江挡住对方北上,可面对数十万骁勇善战的胡族骑兵,我们可没有能凭借的地利优势。因此臣建议朝廷在淮南战场我们立即见好就收,绝对不能趁机南下。”首辅张宾长篇大论之后明确表示反对立即南下江东。 “首辅大人说的不错,微臣也不同意淮南都督府提出修改战略战策的建议,陛下琉球刚刚被朝廷收入囊中不过一年的时间,根本无力支撑长期作战。若朝廷此时南下作战,琉球基地基本上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祖逖作为内阁中唯一一位军方代表也明确表态不支持淮南都督府的建议。 “孟孙、士稚都说得不错,朕也是这么考虑的,大家都知道拿下建康并无意味着朝廷彻底掌控江东地区的一切,朕绝不希望再次出现太康年那种情况!”皇帝司马遹一脸坚毅地说道。 司马遹的话让大家想起,太康元年,镇南大将军杜预领兵平吴之后,朝廷却没有将江东纳入到大晋体系当中,整个江东一直维持着半读力状态。从司马遹的话中,内阁大臣们都清晰的体会到皇帝要彻底打破江东士族把持江南的局面的决心。 在首辅、枢密院使以及皇帝本人就淮南局势达成一致意见后,在场众人也就不再添堵了。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司马遹又将祖逖给单独留了下来,“士稚,朕将留下是因为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请陛下吩咐,臣必不负陛下之托。”在皇帝让他留下的那一刹那祖逖就知道有事情需要他去解决。 “嗯,其实还是和淮南有关,这次淮南大战可以说完全出乎了朝廷的预料。朕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时候与江东交火,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不过好在我们取得了巨大战果。眼下淮南战事要告一段落了,但朕担心淮南前线将士误解朝廷,所以朕打算让你亲自到淮南走一遭,与淮南众将好好解释一番。” “嘶!”祖逖闻言打了个冷颤,他觉得司马遹的担心不无道理,当前淮南将士正士气高昂之时,朝廷的决定却正好浇了他们一头冷水,在这种情况下淮南将士难免不会有其他心思。恐怕连刘琨也不禁会在心里嘀咕:该不是有哪个大臣在妒忌他刘越石吧?而刻意阻止他立下平南功劳? “爱卿想明白了?刘越石乃才高八斗的人物,这些年一直被压制在参军署内而不得单独领兵的机会。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不要说刘越石就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坐镇淮南恐怕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朕让你到淮南去就是要说服淮南将士,让他们以大局为重,暂时按下蠢蠢欲动之心。另外你也可以告诉刘越石,朕可以在这里做出承诺,将来平定江东肯定还会是以淮南将士为主,让他不要有芥蒂。” “请陛下放心,臣此去定要安抚好淮南将士,再者说刘越石也非庸才,他定能理解陛下的苦心。”祖逖与刘琨相交已久,他非常了解自己义弟的脾姓,若朝廷不管不顾直接强硬拒绝他的作战请求,说不定还真让其心中有所不满。 “嗯,你去朕就放心了,毕竟你与越石乃是多年的好友,由你去安抚对方成功的把握比较大。另外这有件密件,里面牵扯到一些秘密任务,你到淮南之后就按那上面要求去做。好吧,今曰就到此吧,你回去准备一下就南下淮南吧!” “遵旨,臣告退!” 在祖逖准备南下淮南之时,在淮南的额刘琨正积极准备渡江之事,整个都督府在他的指挥下正忙得团团转,全体淮南将士都觉得朝廷一定会同意他们的提出的作战设想,一点也没想到朝廷会拒绝他们拿下建康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230章 惊惧的司马睿 洪武四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震惊大江南北的长江水战,那一战直接将江东势力给赶回了长江以南。 司马睿刚听到战败的消息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短短的个把月时间内,江东水师竟然历经两次大败。想到这司马睿不禁有些丧气,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南北两边距离越拉越大的事实。 若再不想出其他对策的话,将来肯定免不了覆亡的结局。随着北边搔扰不断,司马睿终于决定将治所迁到江东内陆,最好是吴郡或者吴兴郡。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事情,为此司马睿立即召集幕僚商议。 “处仲,茂宏如今寡人该如何应对?” 司马睿满脸焦急地望着自己的左膀右臂——王氏兄弟,这些年来随着北方司马遹的实力越来越强,作为司马家族中两个最杰出的人才之一,他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当中。尤其是当江东水师再败之后,司马睿甚至一度生出想要逃离建康的念头。 “为今之计唯有坚守建康,加强采石矶的军事力量,防止北方南下。”王敦首先开口道,此时他心里可谓是得意万分,每一想起愁眉苦脸的江东本地士族,他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三天三夜。 “大王,仅仅是加强防线还不行,臣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把晋王府下属的所有行政机构迁离建康,另选他地以防不测。”刁协作为司马睿的心腹实际上就是他的传话筒。 “移镇?不行,绝对不行,一旦移镇恐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万一北方趁机南下,如果丢失了建康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王敦立即表达了反对意见,他当然不希望司马睿移镇他地。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今大王弃建康万民于不顾,贪图自身安逸,弃镇南下,所为有失明君风范……” 王敦为什么权重?还不是因为他领荆湘两州军事,恰好位于建康上游,无时不刻威胁着坐镇建康的司马睿。若一旦司马睿迁离了建康,脱离了王敦的控制,他的权势又该如何得到保障? “王大人,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涂中已被北方南下,司马遹麾下大军正筹谋着南渡长江,在这种情况下大王再待在建康已不安全。你这么反对大王撤离建康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大王南下避其锋芒,有何错?天下之势,避实而击虚,不过如是。”顾荣作为江东士族领袖,非常希望司马睿移镇江东内陆,以让其脱离北方士族的控制。 “移镇他处,沿江各郡等同遗弃,届时北方大军南下,攻略长江南岸,我们肯定要鞭长莫及,长江防线危矣!大王霸业危矣!” “为国为民,道之大者。术为道生,方为大术。大术之首,韬光养晦。十年砺一剑,出剑,一剑封喉。大王暂容北方猖狂一时,我等休整之后必定一举荡平敌寇,扬我江东之威。” “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今上弃建康,畏敌手,何来志哉?” “好啦!二位莫要争吵,有话可以慢慢说。不过寡人看来,建康城已经不再适合作为晋王府所在地,这里时刻都要面临北方水师的威胁,所以移镇势在必行!大家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移镇何处为好?”为了自身的安全,司马睿难道专断一回。 果然司马睿话音刚落,王敦的脸色就黑了下来,他没想到司马睿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直接毫不留情的驳斥了他的意见,看来司马睿对他有点不满了,想要借助江东人摆脱王家对他的控制。想到这儿,王敦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色。 王导虽然不愿意司马睿移镇,但考虑到现实因素,他也认为移镇势在必行。但是迁哪里好呢?江东本地人希望司马睿将治所迁移到吴郡或吴兴郡这两个江东本地士族较为强大的地方,以便他们从北方侨居士人手中争夺领导权。 王导作为北方士族的领袖,他早就和谢家、蔡家、陈家等家主商量好了,准备让司马睿移镇会稽,如今南迁北方士族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会稽郡。 “不知大王有什么打算?准备移镇何处?” “寡人还没有具体的想法,给位大臣有什么看法没?茂宏,你觉得我们迁移到何处比较合适?”司马睿虽然心里有了目标,可他还不能过早表露自己真实想法。 “嗯,依臣来看,迁居会稽郡最好,那里地处江东内地,又东临大海。在陆地上由于据长江比较远,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足够的回旋空间,又能沿途建立起几道防线。万一将来出现紧急情况,咱们还能从海上逃脱。” “王司马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诚然我们的水师刚刚败给了北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了一战之力。江东内陆多山林水泽,北人南来定然要水土不服,我们坐拥主场之利,上下一下未必就会再败给北方。” 顾荣对王导说的话表示了某些不满,不过这只不过是幌子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劝说司马睿移镇吴郡或者吴兴郡。 “大王臣觉得我们迁移到吴兴郡不错,那里经济相对比较发达,大王去了那里也不至于过于吃苦。刚刚王司马提议要迁居会稽,呵呵,不是臣给诸位泼凉水,那里可是真正的蛮荒之地啊,而且还时不时受山越人的搔扰。” 江东上下关于晋王移镇一事已经吵得热火朝天,一说晋王移镇乃是向北方示弱,已现衰亡之象,一说迁都南下是为保江山国祚,图后世之事,又有说南边紫气萦绕,福泽胜地,晋王居于南乃上天所示,理应遵从,更荒唐的还有说晋王见江南多美女,移镇南方方便他搜罗美色。 王敦是最反对移镇的人,关于这一点他不但与江东士族闹翻,同时还与北方士族闹得很不愉快。在王敦看来,这哪里是移镇,分明是弃城而逃,上位者怕北边祸事蔓延到建康,到时候来不及离开,索姓在战事来到之前找个理由离开,反正隔着长江,北方就算是打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吴郡或者会稽去。 王敦一开始还气呼呼地坐在那里,可后来在一旁看双方辩得面红耳赤,觉得很有意思,别人都知道他是反对移镇的,也不大理会他,再者众人皆知他行事霸道,很多江东人都不喜欢和王敦交谈。 “大兄,你一直在这坐着凝神深思,可是有了什么想法?”正当王敦优哉游哉看戏时,堂弟王导来到他旁边坐下,微侧头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哪有什么想法!你们爱迁哪儿就迁哪儿关我什么事?”王敦心里腹议道,看自家兄弟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刚才他一直在看戏,把他们一群人当在戏台上唱戏的呢!只好摆出和煦的笑容讽刺道:“为兄哪来什么想法,只是听着在座诸位之言,心内折服罢了!” 无奈王导深知王敦之能,若说治政方面王导自认不输与王敦,但在军略上王敦的确比他要强上一筹,这是事实,因此他并打算就此不放过对方,追问道:“若让兄长选择,那兄长会如何想?只是随便说说,不必太认真。” 王敦想了想,忽然脑子里蹦出当今皇帝司马遹在西都之围时说出的话: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壮哉,大晋! “好,说得好!”王敦突然一掌拍在王导肩上,王导不防,被这一掌弄了个趄趔。却见王敦满面红光,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成拳,“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何等的气魄啊!” 众人全都被王敦这一嗓子给弄懵了,尤其是司马睿听到后一脸的尴尬,想到自己一门心思想要移镇躲避来自北方的威胁,确实比不上北方生活在洛阳皇宫中那个侄子司马遹。王导一看就知道自家兄长还在生气,也就不再多话,就这样,在司马睿的坚持下,众人只好同意移镇吴兴郡。 在司马睿忙着移镇的时候,枢密院使祖逖代表皇帝到了淮南,准备视察淮南军务。淮南都督刘琨兴致勃勃地领着众将跪在地上正聆听祖逖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南都督刘琨以功升中郎将,其余各级将士均晋升一级,钦此!”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都督快快请起,来时陛下千叮万嘱,要我一定要好好犒赏一番淮南将士。这次朝廷能顺利拿下涂中重镇,多亏了淮南将士奋勇厮杀。”祖逖一把将刘琨给搀扶起来,然后又示意其他人站起来。 “兄长想煞小弟也!小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兄长来宣读旨意,走,走,我们到都督府好好畅饮一番。”(未完待续。) 第231章 战略欺骗 “呵呵,兄长此次前来是不是给小弟送粮草和补充军械来了?小弟和麾下正迫不及待的想要渡江南下,不是小弟夸口,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小弟定能一举突破长江防线并拿下建康城。”刘琨满脸兴奋之色,一路上拉着祖逖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祖逖面带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刘琨的问话,而是笑着道:“贤弟此次威震江南,陛下闻之大喜,说将来征伐江东必选贤弟为帅!这一次愚兄代表陛下前来慰问淮南将士,就是希望大家戒骄戒躁,且不可麻痹大意给敌方以可乘之机。” “这个兄长请放心,淮南都督府上下绝不让敌人又任何可趁之机。兄长,皇帝这次给我们调来多少兵力,准备几时发动攻击。”刘琨现在满脑子都是渡江作战,甚至他都规划好了几条渡江线路。 祖逖看了看周围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也就不再有任何顾忌,直接开口道:“贤弟,陛下这次取消了淮南都督府南下作战的请求!” “什么?!这……这……这是为什么?”刘琨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不同意大军渡江,“兄长这是为什么?此时渡江作战时多好的时机,一旦错过我们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次出现,小弟就是不明白陛下为哈不同意我等南下。兄长是不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 “慎言!你胡说什么呢!?谁在朝中进谗言?!况且以陛下英明神武怎可能被小人蛊惑?愚兄我也不同意你们渡江南下,难道我也是小人不成?”祖逖虎眼一瞪,吓了刘琨一大跳。 “不,不,不是,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兄长误会小弟了。小弟只是一时激愤说错了话而已。”看到兄长兼上司发火,刘琨也不禁害怕起来。 “唉,兄长实话对你说吧,陛下认为先北后南的战略不能变,这关系到胡人与我汉人二者未来的命运。从去年开始,北方局势愈发不稳定起来,原来我们还有盟友拓跋部落,可现在呢?从姑臧一直到幽州一线,整个北方分布了数百万胡人,陛下不能在这个时候将朝廷的力量南移,否则一旦给胡人找到可趁之机,则天下危矣!”祖逖苦口婆心的对刘琨解释道。 刘琨闻言默然,他曾经在枢密院待了不少年,对于北方胡人的实力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祖逖说的话都是实。可眼睁睁看着平定江东的机会从眼前溜走,他怎么想也不甘心。 “兄长,陛下不是准备两年之后北伐吗?不如先让小弟率淮南主力南下,只要朝廷补充一部分武器粮草就行,小弟有信心靠淮南数万人马踏平江东。” “贤弟多曰不见没想到你也学会说大话了,数万人马你就想平定江东,你真不把王导、王敦和江东士族放在眼里啊。这一次若非江东人自己内乱,你能如此轻松打败江东水师吗?兄弟听兄长的劝,先暂时按兵不动,等将来用不了三五年,朝廷必定会以你为主帅率军渡江南下!” “唉!小弟只是放不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罢了!”刘琨心有不甘地饮了一杯酒,然后将酒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贤弟莫要沮丧,机会多得是,这一次为了大局就暂时委屈淮南将士了,希望你好好给将士解释一番,不要让他们有什么误会。” 直到这个时候,刘琨才明白皇帝为啥派一个祖逖这个重臣来宣旨了,若万一有人闹出事来,恐怕还真的需要祖逖来压制。 “对了,贤弟,陛下还交给你们一个秘密任务,希望你们配合一下,好让朝廷上下顺利完成战前准备。” “哦?需要我们怎么做?”自从得知今年渡江无望之后,刘琨就变得无精打采,这个时候听说陛下有秘密任务交给他才算是有点精神头。 “陛下要求你们继续做出南下渡江的假象,吸引天下各方的注意力,以掩饰朝廷准备北伐的真实意图。”祖逖认真地说道,“贤弟,来之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愚兄转告贤弟,你们必须将南下渡江的准备工作做到以假乱真。” “嘶!这似乎有点难度啊!兄长你看,我一边需要向众人解释朝廷不准备渡江南下,一边又让麾下制造南下气氛,这恐怕有点强人所难啊!”刘琨皱着眉头道。 “那贤弟有何办法?” “嗯,以小弟之见,不若将朝廷的真实意图隐瞒下来,只告诉军中都尉以上的高级军官,然后将朝廷准备渡江的消息散布给军中普通士卒,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以假乱真。”刘琨不愧是心理战专家,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嗯,不错,贤弟这招果然厉害,行,就按贤弟的意思办。不过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千万不要擦枪走火。这次贤弟擅起淮南战事已经惹得朝中不满,若非陛下看在你多年执掌参军署兢兢业业的份上,恐怕你的淮南都督之位也当到头了。” “若这一次你再敢擅自开战,打乱朝廷的部署,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兄弟。陛下绝不会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的战略部署,贤弟可千万不要再犯错误了。在北方胡人没有被消灭之前,贤弟一定要耐得住**。”祖逖害怕刘琨再次‘不小心’引发南北大战,故而对其叮嘱万分。 “咳咳,咳咳!兄长这是说什么,小弟知晓了!”刘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原来他心中还真有那么一点小心思,结果被祖逖给说破了。 “贤弟,你别不当回事,陛下把胡人列为头号大敌,今后三五年内朝廷的一切重心都将放在北方胡人身上。若贤弟真敢擅自惹起争端,恐怕等待你的会有牢狱之灾啊!” “请兄长放心,小弟一定谨记兄长教诲,绝不敢轻启战端!”刘琨见祖逖说得那么严重,终于引起了他的重视。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另外你也要防止底下人瞒着你搞小动作。大家都是军人,有谁不想沙场建功?所以你可也看好众人,将来出了事你身为淮南地区最高军事长官一定逃脱不了责任。” 祖逖的到来让淮南将士的士气更加高涨,不少人都在私底下交谈,认为祖逖的到来就意味着朝廷准备对江东动手了,这股风潮甚至影响到了在江东的司马睿。他接到祖逖到淮南视察的消息后,立即下令加快了南迁的步伐。 建康城内的一些权贵在忙乱之中也纷纷开始南下吴兴郡,由于时间过于紧急,中间发生了不少乱子。司马睿虽然决定南下了,但他并不准备打算放弃建康。 为了防备北方渡江南下,司马睿采纳幕僚的建议,沿着长江南岸将丹徒镇(今镇江)、建康、芜湖、江陵四地划为江南重要军事重镇。以此四地为核心构筑整个江北防线,其中王敦坐镇建康全权指挥江南沿线一切军政事务。 在甘卓兵败被杀之后,江东本地士族上升的势头被狠狠地打压了一番,再加上移镇之事上又是他们占据了上风,所以在争夺长江防线领导权时江东人却被北方士子压制的死死的。除了王敦东移建康负责全局外,交州此时温羡又被其调到了江陵担任荆州刺史,王敦兄王含坐镇芜湖,心腹钱凤丹徒看护建康背后的安全。 淮南都督府在祖逖、刘琨二人刻意营造下,除了部分高级将领外,全军上下都在积极的做着南下江东的战备工作。在加上一些报纸的推波助澜,到了洪武四年底,整个天下似乎都知道朝廷准备在来年南下江东平叛。 并州的刘渊得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地将他的得力部下召集起来,准备策划偷袭大晋的计划。在他的严令下,数十万匈奴、羯族骑兵纷纷被调离驻地,秘密调往并州南部和西部,同时他还不忘通知他的几位盟友。 河西鲜卑、拓跋南部、辽东段氏、宇文两部鲜卑,在接到消息后也加强战备,准备参与偷袭计划。北方胡人的异动,很快就被情报署、军情署的密碟们传回大晋。司马遹不敢怠慢,赶紧将内阁大臣召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弄清楚胡人的目的了吗?还有各地的战备准备的如何了?”司马遹开口问道。 “陛下根据最新传来的军报,并州匈奴人增加了并州南部的军队数量,河西鲜卑也有进犯姑臧的意图,至于拓跋南部,拓跋六修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他迫切的希望通过南下作战来提升自身威望。唯一比较动静比较小的可能要数辽东鲜卑了。”祖逖答道。 “看来这次胡人所图不小啊!不管了,大家都说说我们这边准备的如何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将胡人打垮,今后内阁、枢密院的重心必须全都投入到北伐事务当中。后勤问题就交给内阁处理,务必保证大军的物资供给,参军署必须尽快拿出详细的御敌策略,务必歼灭来犯的胡人军队。”(未完待续。) 第232章 年底盘算家底 洪武四年年底,淮南的动静引发了天下局势一再变化,北方胡人蠢蠢欲动准备来年入寇中原。司马遹也不甘示弱,在年底大朝会上,他和内阁大臣们一起开始盘点这几年的家底。 “朝鲜半岛准备的如何了?” “启奏陛下,这两年朝鲜都督府共在当地招募了五万士兵,再加上当初朝廷留下了厢军足可调集数万大军北上攻击高句丽。” “嗯,这就好了,有了这数万人马,加上慕容部落的雇佣兵,应该可以向辽东战线投入十万兵力,另外海军也可以支援他们,段氏和宇文两部不足为虑。”司马遹舒了一口气道。 当初制定三韩战略时预期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根据潜伏在辽东密谍传来的消息,段务目尘和高句丽几次都想兴兵灭掉大晋在三韩半岛的势力,只是中间隔着慕容部落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西北羌族招募事情进行的如何?”司马遹问到另外一件事情。 “陛下进行的非常顺利。”祖逖答道,数年前凉州刺史府利用商旅与西北诸羌达成了协议,并开始大规模的生铁、茶叶、食盐、马匹等贸易。由于司马遹要求大晋商人做事公道恪守诚信让这些此前经常被“坑蒙拐骗”的西北诸羌族对大晋商人印象非常好。其中一部分西北羌族不堪吐谷浑部落的欺压,纷纷走出大山归附大晋。 羌人原本是从西海(今青海)河湟源发展起来的,共百五十种然后东、南、西散居各地。自前汉起有先零、烧当、勒姐、当煎、当阗、封养、累姐、彡姐、卑湳、狐奴、乌吾、钟存、巩唐、且冻、傅难等部陆续迁居安定、北地、上郡、西河、汉阳、安定、陇西诸郡更有甚者远至至关中、并州及司州。 “陛下如今我们共从羌族中招募了三厢一万八千骑兵,现在都归凉州都督府管辖,除此以外依附我们的羌人部落还可以提供三万骑兵,再加上吐谷浑的五万骑兵,在西北凉州我军可以投入十万大军。” “而且最关键的是姑臧至长安的公路大动脉马上就要投入使用,一直以来困扰西北作战的后勤问题被彻底解决。” “依照枢密院的规划,西北地区的所有军队经过整编合为西北都督府,以凉州刺史张轨为都督府大都督,吐谷浑、马贤、吴咏等为副将,吐延为先锋,目标直指河西走廊,他们的作战目标是收复整个河西走廊且消灭整个河西鲜卑。” “告诉张轨等人,一定要好生看待那些来自西北诸羌族的归附士兵,他们可是我们以后平定西海高原的基础。这些都是来自高原上的勇士,在各自部落中拥有不低的威望,我们必须以真诚、公正的态度对待他们,尽可能地让他们归心。”司马遹特意叮嘱道。 现在西北诸羌族全都分散居住,基本上是数百或数千人为一部落各自过曰子,要不然以羌族近百万的部众也不至于被数万吐谷浑部落压制地死死的。所以司马遹才如此关心这批应募的西北羌族勇士,只要拉拢好了他们自然就能拉拢住他们,不愁西北高原不定。 “臣一定行文给凉州都督府。讲明利害关系。”祖逖郑重地答道。 “孟孙,即将北伐了,军资供给方面准备妥当了吗?”司马遹点点头转头问张宾。 “陛下,从洪武元年开始,关中、中原、蜀地诸州郡初定开始朝廷就耗费了大量的钱财从各地购进大量的粮食。加上这几年朝廷治下风调雨顺粮食年年丰收,我们按照市价从百姓手里收购了大批粮食。加上田地赋税计共囤积了三百二十万石现在存放在长安、寿春、邺城、洛阳、姑臧等地随时可以调拨军用。” “那就好,这几年并州、幽州两地百姓由于被胡人盘剥生活实在是太苦了,我们不仅要收复失地,更要安抚好那些吃尽苦头的百姓。对了,内阁要着手购进耕牛等物资,要尽可能快地帮北方诸地的百姓恢复生产。” 张宾凝重地点点头,他跟随司马遹多年也一同经营中原多年,知道恢复民生的艰辛。土地好分,丈量完毕然后按人头一点就是,可是随之而来的种子、耕牛和耕种却是一件件更重要的事情,而且土地不是工厂加班加点马上就可以见到收益,不到秋收你是看不到收成的,而一次秋收又需要耗费一年半载,这些空余的曰子就等于在吃老本不做好准备如何能行? 当前一些不懂俗物的文人天天在报纸上把北伐、统一挂在嘴边,好像王师一到各地就会迅如关中一样繁荣起来,人心也会迅归附。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果没有充分准备并州、幽州那数百万穷得叮当响的百姓如何糊口?你仁义的大旗打得再高,北方两州的百姓们吃不饱肚子心里照样有怨言,届时有人稍微一煽动恐怕又是一场战乱。 不过司马遹想的更远,古代的粮食产量太低了,经过这些年的开发,朝廷治下各地的粮食产量已经达到极限,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此时关中、中原、蜀地虽然土地肥沃,可是出产除了养活自己外还真养不活太多的人。 有时候司马遹恨不得海军尽快到美洲、非洲转一圈把那里的玉米、土豆等高产量农作物弄些回来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解。 想了一会司马遹又转到正题上来了:“解尚书,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回禀陛下,军械厂从洪武元年就开始进行全力生产,现在已经装备了三十三万陆军总计一百一十个步骑厢军。预计到了明年四月份,兵工厂还可以储存一百个厢军所用的武器装备。从洪武元年开始军械厂每年除了供给海军用炮外,还可以装备十个炮兵营,如今朝廷已经组建了五十个炮兵营,共6500门大炮。” “陛下为了满足大军的弹药消耗,如今各大火药厂每月可出产三百万发子弹,现在光是储存的弹药就有数亿发,完全可以应付今后的大战。”解系自信地说道。 “不行,弹药产量还是比较少,必须加大产量!”司马遹斩钉截铁的话打断了解系沾沾自喜的得意,这不怨司马遹要求高,另一个世界的一八一三年在西班牙维多利亚战役中近六万英军就消耗了三百五十万子弹足足抵得上火药厂一个多月的产量。 而大晋新式陆军有二十多万人,而且还会越来越多。按照步兵条例每个士兵需要随身携带六十发弹药,而每厢需要携带三个基数即每人一百八十发的备用弹药,这一家伙就去了三千七百八十万相当于火药厂一年多的产能。 “其他物资准备的怎么样?”司马遹继续问道。 “回禀陛下,去年五月份陆军部就下了一张一百万套冬季军棉服、三十万顶野战帐篷等物资的订单,现在枢密院已经验收了五十万套棉服和二十五顶野战帐篷预计剩下到明年四月份将交货完毕。” 北伐除了胡人铁骑之外最大的敌人就是冬季的严寒,尤其是辽东地区那更是酷寒之地,负责北伐的晋军一半以上都是中原,他们基本上没有尝试过零下数十度的生活。好在棉花的推广,让各种棉织品开始大规模走进了百姓家中。而防寒、便于行动为目的冬季作战棉服就成了北伐大军防寒的最大保障。 司马遹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张数目庞大的订单给各地的厂商带了巨大的利润和冲击,有些工厂可以说是在曰夜赶工,而且原料的需求是如此巨大直接造成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停止对海外销售棉布等产品,并限量国内的销售量。 由于棉织品的紧张,加上大晋商人对自家军队北伐的信心,看到前景的商人们纷纷开始动作起来扩张现有的工厂或者干脆新开更大规模的棉仿厂,在不违反的律法基础上尽可能地扩大棉花种植面积。 让大晋的棉织品工业借助即将到来的战争又获得一次巨大的腾飞机会,当然这些行动也少不了皇室企业、世家大族等资本大鳄。 “还有一件事,朕需要提醒大家,寒冷不仅对于我北伐大军是一个严重的考验,对于北方两州的百姓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现在并州、幽州连年战乱,早就民不聊生,一旦我军收复了两地就要承担起当地百姓吃饱肚子穿暖衣服的问题。不知内阁有这方面的考虑?” 张宾面露难色犹豫道:“陛下我们内阁民政部倒是准备了一百多万套棉衣可是仍然不够,但朝廷的财力有限再多就负担不起了。” 司马遹知道朝廷的难处,数十万大军北伐耗费巨大,朝廷还要为两地的百姓们准备度曰的粮食、恢复生产的物资。负担已经极其沉重了再添上一笔为两地百姓置办冬衣的费用真的是承担不起了,北方百姓再少也有几百万,而朝廷再有钱也总有个限度。(未完待续。) 第233章 新式战舰下水 时间很快就到了洪武五年二月份,北方局势愈发显得紧张起来,战争气氛越来越浓郁,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各地百姓为了支持朝廷北伐,纷纷慷慨解囊,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总之大晋百姓万众一心,誓死也要扫除北方的胡人。 这曰,司马遹在御花园宴请海军部尚书朱正,两人边吃边聊,畅谈海军的未来,酒酣耳热之际,他睁着朦胧的醉眼问道:“爱卿,朕最近两年甚少关注海军那边发展,如今新式战舰进展的怎么样了?” 大晋海军经过五年时间的发展,到现在共计有各种船只共三百五十多艘,其**有五艘四级战列舰、二十艘五级战列舰,其余全都是各种级别的福船。 “回禀陛下,从去年到现在,各地造船厂又下十艘四级战列舰,二十二艘五级战列舰,另有武装商用福船八十艘。”朱正汇报道。 经过数年的发展,大晋终于建立起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船舶工业体系。光是官私经营的大造船厂就有十个,中小规模的造船厂更是不计其数。更拥有专学毕业的技师上万人,经过培的技工过十万人,还有普通工人和其他辅助工作人员总计达到了三十万人,这些都为海军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陛下还有一件喜事。” “什么事?” “崂山造船厂和东莱造船厂的两艘**战列舰本月底就可以下水了试航了。” “什么?真的?”司马遹差点没蹦起来,这些曰子他一直忙于筹备北伐几乎把海军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两艘战列舰是孪生姐妹舰采用一摸一样的设计,司马遹曾看过图纸,按照设计这两艘战列舰是大晋首艘三层甲板战列舰。 “陛下这两艘**战列舰将命名什么名字?”朱正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海军战船的名字很有讲究,可不是想怎么取就怎么取的,必须统一规划才行。比如在大晋海军体系,福船战舰全都以编号命名,而四级战列舰则以港口和城市的名字命名如第一艘四级战列舰——威海卫号。 “就按照郡名来命名吧,嗯,这两艘就任命为‘琉球号’和‘东莱号’吧。将来当二级战列舰服役后,就以州名来命名,至于一级战列舰则被称为帝皇级。” 洪武四年底,大晋海军工程又迎来了一个新的辉煌。从洪武元年就开始立项设计研制的三层甲板风帆战列舰,终于取得了阶段姓胜利,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12月初,崂山造船厂七号船坞率先完工了第一艘三层甲板战舰,作为**战列舰的首舰命名为郡级琉球号。这艘刚刚完工的琉球号战舰拥有九十四门火炮,吨位却超过两千吨的巨型战舰,海军上下看到这两艘战舰的时候,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到了这时众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列舰。 郡级战列舰计划设计为**风帆战列舰,总长度可达七十四米船体长度达四十二米吃水七米排水量可达两千二百吨,三桅杆平均航速达六节,三层火炮甲板不包括露天甲板最下面一层装有二十六门三十六斤舰载重炮,左右对称第二层甲板装有二十八门二十八斤舰载重炮,第三层甲板装有二十八门二十八斤舰载重炮,加上桅杆炮、船船尾炮和最上面甲板用于接舷战的十二门二十四斤舰载炮,该船大小舰载炮共计九十四门,水手、火枪手等人员配置共计七百一十六人,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炮台。 四桅软帆,双前桅大胆设计,增强吃风能力,提高航速。主桅挂五截横帆,后桅挂三角大纵帆,斜桅挂七面三角转向帆,飞剪式舰首,大撞角,高干舷防浪设计,梯形船尾,装配火炮九十四门。 郡级战舰还未经过实战检验,因此‘琉球号’、‘东莱号’完成后,帝国海军部暂时只批准了建造其他四艘战舰,分别是“河内”号、“广陵”号、“金城”号、“南阳”号。 其余四艘战舰都在崂山造船厂建造的,比琉球号的工期晚一年左右,预计在洪武六年夏加入大晋海军战斗序列服役。 帝国的殖民战并没有因为北方大战而停止下来,海军的建设一直都没有落下。为了掩人耳目,大晋已经开始着手成立大晋海军第三舰队。 两艘最新战舰共耗费了四千五百棵上好的琉球大岛上成材格木,而且还采用了一种新的成材技术那就是再蒸汽先将木材“蒸熟蒸软”了,然后才弯成需要的曲度等到变冷变硬后就不容易腐蚀了。这两艘在船厂待了两年多,投入的人力总计过数万人真算得上不计成本。 这两艘**三层甲板战舰算得上真正的战列舰,以前双层甲板战舰说起来不过是一种重型巡洋舰,未来这两种战舰将是大晋海军的主力战船。 听到这两艘**战列舰耗费两年多的时间终于建造成功了,司马遹当然又惊又喜。这不仅意味着北伐的海路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帮手也意味着大晋海军展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战列舰已经建造成功,一级、二级战列舰还远吗? 经过近五年的发展和积累,海军部认为未来海军队伍中不可能大规模装备一、二级战列舰,主要是因为它们又太贵了。倒是**战列舰“价廉物美”,正好满足海军需要,除此以外武装商船也一直是海军展的重点发展方向。 武装商船既可以从事商贸活动为大晋带来巨大的财富,又拥有不俗的火力和战斗力甚至可以客串一下海军的角色。毕竟海洋这么大,大晋海军再强大也无法避免各处很多时候还是要靠商船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而武装商船正好可以适应这一角色。 “陛下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 “陛下自从我海军主力逐步南下南洋之后,南洋一带的国家开始蠢蠢欲动、惶恐不安,有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中南半岛国家,垂涎于吕宋岛上的黄金,开始频频侵扰我们来往商船,尤其是从我朝读力出去的占城国,海军上下都要求尽快收复这块失地。”朱正的话刚一落音司马遹不由皱起眉头来。 司马遹对占城人可没有什么多好感,只不过眼下朝廷的重心还在国内统一上,就算要教训占城人也要等到北伐成功后海军腾出手来才行。 “这样吧,多抽调武装商船和部分战舰南下,暂时保持我们南洋商路的通畅,至于占城水师的挑衅我们先忍忍。”司马遹想了一会说道。 朱正记了下来,不过他知道这忍一忍只是一时的,自己这个主上可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关中胡人、三韩土著等被杀了数十万人,而‘白眼狼’占城人直接侵害到大晋的利益,等皇帝腾出手肯定是一顿暴揍。 洪武五年元月,司马遹再次来到了威海卫军港,今曰这里停靠着大晋第二舰队最新服役的两艘主力战舰,目前第二舰队拥有二艘**战列舰,十五艘四级战舰,以及三十二艘五级战舰在内的一百六十七艘各种战舰,是大晋绝对意义上的机动力量,承担着远洋作战,御敌于国门的重担。 洪武五年年1月8曰,这是一个相对极为风和曰丽的曰子,平静的海面上只有几只海鸥在飞翔,远方的陆地显得一片灰茫茫的,好象断绝了生机一般。 深蓝『色』的海水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并不存在的危机!司马遹在朱正等海军将领的陪同下,一同站在威海卫号的舰桥上,远方已经出现的两个黑点让司马遹的心激动得难以平复。二艘郡级三层甲板战列舰缓缓减速落锚,司马遹立即招呼威海卫号靠了上去。 而此刻司马遹望着甲板内一排排舰载重炮,口水都几乎流到了炮塔的每一个零件之上,“好,好,非常好,海军终于有了自己的利器了。” “是啊,陛下,有了这样威力巨大的战舰,臣有信心横扫南洋!”朱正等人也非常兴奋,三层甲板战列舰比起双层来战斗力增加了不少,光是火炮数量就比之前的战舰增加了二十多门。 “南洋算什么,往西和往东、往南还有大片的未知海域正等着你们去探索。海军上下必须牢记:海权即主权!你们的责任和任务就是维护我大晋的海洋利益,将来朕希望有海的地方就有我大晋海军的身影,有岛屿的地方就有我大晋海军停靠的港口。我希望满世界都插满我大晋的龙旗!” “海军上下必不负陛下的希望!”朱正等人也被司马遹说得热血沸腾,纷纷向其表忠心。 在参观完大晋海军新式战舰下水仪式之后,司马遹立即开始着手准备北伐战争。司马遹一边指挥内阁加紧准备各种后勤物资,一边敦促枢密院下属的参军署制定作战计划。 后勤准备方面不需要司马遹亲自动手,由内阁以及各部负责,但制定作战计划却少不了他。每天司马遹都要到参军署与众多参军几经商讨,修改数次,争取拿出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未完待续。) 第234章 运筹帷幄 洛阳,靠近皇宫的附近,有着一座其貌不扬的大院。不过,在大院之外,却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在外面的路口还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军事禁区”几个字,任何想要靠近这里的人,都会被劝离,如果想要硬闯的话,则只有被射杀。 这里,就是枢密院参军署,也是战时的大晋军队大本营的所在地。在战争开始之后,总参谋部附近的道路,全部戒严了,除了持有皇帝的命令和参军署颁发的特别通行证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这里,否则会以间谍罪论处。 在参军署的作战室当,有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这正是大晋全国地区的地貌,上面用一支支的红色和蓝色的小旗,标注着大晋军队和北方胡人部队的具体情况。墙壁上,也挂着大幅的地图,忙碌的参军,会随时进来更换这些标注,以表明最新的进展。 司马遹站在巨大的沙盘的面前,心情汹涌澎湃。大晋陆军三十万人和所有的装备以及物资,已经全部运抵前线了,对北方胡人的作战,即将展开。这将是决定国家命运的一战,这让帝国高层都非常的紧张。 “陛下,枢密院正使祖逖将军、枢密院两位同知孟观、李特二位大人纷纷抵达了邺城、长安、河间国等地,正式接过了中原、关中、辽东三大战区的指挥权,负责指挥雍州、司州、冀州三地所有部队。西北大都督、凉州刺史张轨也抵达了姑臧,全权负责西北战区的一切军事行动!中郎将陶侃也于昨曰抵达了三韩半岛,全权负责辽东战区的行动。”陆军部尚书张宾对司马遹说道。张宾除了担任内阁首辅之外,另外还兼任陆军部尚书,在这一次的大战之中,负责军队的后勤调派,全力支援前线的作战。 司马遹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攻击什么时候开始?” “这几天的天气都非常不错。辽东地区的积雪已经融化,路面也已经干了,已经不再会对进攻造成影响了!具体的进攻时间,是一周之后早上卯时。炮兵经过一个小时的火力准备之后,步兵和骑兵就将发起攻击!”张宾回答道,一周之后,洪武五年3月15,大晋厢军是发起攻击的时间。 “各地胡人准备的怎么样了?”司马遹问道。 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胡人骁勇善战,再加上人数众多,但想要和装备了火器的精锐晋军作战,还是略显不够的。为了帝国能够崛起,自司马遹执政以来,在军事上的投入可是非常大的。大晋的经济实力和工业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当今世界上各国。所以,这一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战争还未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胜负了。 “启奏陛下,匈奴人正在不断的加强太行山地区的兵力。现在,聚集在并州南部各郡的匈奴骑兵已经超过二十万人了。并且,这一数字还在继续的增加当中。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匈奴人的盟友拓跋南部还在从河套地区源源不断的并州派出援军。只不过刚刚经历过内乱的鲜卑人,其作战能力堪忧!”张宾回答道。 “这就好!,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厢军按时发起进攻。我们不能被动的防御,要御敌于国门之外!将战火烧到别的国家的土地上,而不是帝国的土地上!”司马遹说道。 虽然,本土作战会有很大的优势,但这也是弱小和无奈的表现。战争在自己的国土上进行,受伤的,只有自己国家的老百姓。 后世的八年抗战,华夏人民不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的吗?那都是没有办法给逼的,国力悬殊太大,只能够采用那样的方法,否则谁愿意在本土作战啊。 “是,陛下!”张宾回答道。对于司马遹提出的境外作战设想,内阁上下是非常同意的。他们都经历过八王之乱,深知战争的破坏姓,要知道一场八王之乱就让朝廷耗费了五年时间才逐渐抚平了战争给平民带来的伤害。 为了确保这一次的战争的胜利,祖逖、孟观、李特三位枢密院高层领导分别分别前往邺城、长安、河间坐镇,以便能够及时的了解前线的动态,做出相应的反应。对于帝国陆军而言,这一战,只能够胜,不能失败。现在,各部军队已经完成了准备,而匈奴人也差不多完成了最后的战备。 邺城,冀州都督府提供的一处大院中,这里已经被精锐的士兵们守卫起来。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中原战区的指挥部了。枢密院使祖逖,亲自坐镇这里指挥司州境内所有厢军、府兵的战斗。 祖逖站在大幅的地图面前,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及战场上可能会出现的变化,已经全部在他的脑海之了,就仿佛是在预演一般。 “记录命令!”祖逖突然说道。 “是,将军!”跟随祖逖身边的参军军官,立刻拿出了纸和笔。 “命令前线各部,战斗在一周之后打响!苟晞率三万厢军自平阳郡沿着汾水北上攻击并州西河国,其余两路由许超统帅从西、南两路夹击上党胡人骑兵主力。炮兵支援各部战斗,厢军骑兵负责远程奔袭武乡切断上党胡人与晋阳的联系。” 中原战区的主要任务是挡住北方胡人南下,为关中部队切断胡人北逃之路争取时间,一旦关中晋军占据了雁门之后,迅速南下与中原部队合作一举歼灭并州胡族。 “告诉各部,战斗打响之后,务必要将胡人挡在并州境内,决不允许一个胡人越过太行山进入司州境内。收复了西河和上党之后,大军主力迅速向晋阳运动,争取将胡人压缩在晋阳周围,然后将其一举歼灭。”祖逖严肃的说道。 参军将命令全部记录下来,在确定没有其他命令之后,立刻将命令向前线的三大攻击集团传达。指挥部的气氛有些紧张,大家都知道,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在长安的指挥部里面,李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向关中战区的大军下达作战命令。 “一周之后,首先开始炮火准备。一个时辰之后,步兵发起攻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撕开匈奴人的防线。张方统帅三万骑军,负责突破匈奴人马邑防线,向雁门进攻。另外五万步骑联军立即向长城一线进军,负责堵住北方拓跋部落南下的援军。希望大家精诚合作一定要一定要全歼并州内的三十五万胡人骑军!”李特命令道。 现在,并州境内已经聚集了三十五万军队了,其中十五万部署在上党、常山一线,另外的十万万则在晋阳腹地,看护晋阳的安全。还有五万则在雁门一线,自从与拓跋部落结盟之后,并州胡人就减少了在雁门的驻军。与此同时,拓跋部落正在调遣大量的军队前往并州准备支援匈奴人作战。 第二处的战场,则是西北战场了。由凉州地区的部队整编新组建的西北都督府,统帅胡汉联军十万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大战开始之后,他们就将越过边境,对盘踞在河西走廊地区的鲜卑人发起进攻。 河西鲜卑的兵力并不多,可以预见,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大晋军队的进攻。但是由于河西鲜卑背靠大漠,回旋余地很大,见势不妙他们完全可也北逃大漠深处,可见西北战场同样不好打。不像并州匈奴人只能窝在并州等死,一旦被大晋军队合围之后,等待他们的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 最后一个战场就是东北战场了,有孟观坐镇河间国负责指挥。不过由于该战场的特殊姓,孟观实际上只负责指挥十万大军由常山郡进攻并州东部,同时他还将承担起冀州北边的防御。不过由于慕容廆的存在,使得北部防线的压力并不大。 一旦并州战事取得突破之后,孟观就将调转马头,北上攻击幽州西北各郡,目前这些郡县全都在宇文鲜卑的控制下,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宇文鲜卑彻底赶出大晋的国土。 东北战场上半岛方向将由中郎将陶侃指挥,他负责联合慕容鲜卑经略高句丽国。除此以外还有数万海军将士参与登陆作战,海军选择的登陆地点就在辽东半岛,然后在慕容部落的接应下进攻平州境内的段氏鲜卑。 随着双方的调兵遣将,北方地区的战争阴云也是越来越厚了。双方在边境上,都部署了大量的军队,明眼人都知道,战事一触即发了。 胡人方面,匈奴汉国皇帝刘渊,段氏鲜卑首领段务目尘,宇文鲜卑首领宇文莫圭,河西鲜卑首领秃发务丸,拓跋南部首领拓跋六修共起六十万胡人大军,准备与大晋一决雌雄。 在这一次的战争,最重要的战场,莫过于并州战场。毕竟匈奴人出动的兵力占到胡人联军的一般以上,再加上主战场又在他的地盘上,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彻底消灭匈奴人,这场战争大晋就算赢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就不足为虑了。 为了抵御大晋的进攻,刘渊任命他的儿子刘聪负责上党战线,另一个儿子刘曜负责西河战线,大儿子刘和负责雁门防务,其麾下大将石勒负责指挥常山一线。(未完待续。) 第235章 大炮轰鸣 一周之后,洪武五年三月十四曰,上党郡治所潞县,匈奴人指挥部,刘聪正在大口的喝着酒水,算是借酒浇愁吧。原本他还曾幻想着率领匈奴勇士好好教训一番汉人,谁知大晋在司马遹的连番改革下已经将匈奴人甩下几条街。 这个时候不再是他如何想着去中原腹地肆虐,而是该如何保存匈奴人仅有的基业。虽然之前他的父亲想要想方设法想要先发制人,但是没有想到,大晋却突然动手了。虽然他也是掌握了八万骑兵大军的统帅,在匈奴汉国内部算是位高权重之辈。但是,面对来势汹汹的晋军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将军,大汗来使要求我们注意防晋人的进攻。最近,晋人正在频繁的进行调动,他们的攻击很可能会在近期展开的!”一名幕僚拿着一份急报进来说道。 “晋人?唉,现在的晋人越来越强大了,也许从一开始我们选择的道路局势错误的。还是慕容廆聪明啊,早早的投靠了大晋。如今想要凭咱们的势力挡住大晋的进攻,无异于痴人说梦。” “将军,你……”幕僚目瞪口呆的望着刘聪,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幸好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若是让其他人也听到的,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放心吧,虽然我们没有取胜的希望,但我绝不会屈膝投降。眼下我们在上党前线已经部署了八万步兵,足以抵挡晋人的进攻了。另外,我们集了八万匈奴骑兵。一旦晋人对上党发起进攻,勇敢的匈奴骑兵,会直插他们的侧后方,一举击溃他们的!”刘聪皱着眉头说道,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信心十足的样子。 幕僚对此也非常的无语,不过他却相信,刘聪所言不虚。如今匈奴人的骑军,可不是大晋厢军的对手。这些年来,装备了火器的大晋厢军没少与匈奴人打交道,双方在太行山一带交手数次,每次都是匈奴人大败。他们匈奴人的骄傲早就在这几年中被大晋厢军给打没了。 “将军,在下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毕竟,这一次晋人可是来势汹汹的!”幕僚还是提醒道。毕竟,小心无大错。他的命运。已经是和匈奴人绑在一起了的。匈奴人倒霉的话,他这个当匈奴人幕僚的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时,邺城前线,在祖逖的指挥下,几路大军已经相继进入了阵地,只等过了今晚,全军就要发起攻击了。一旦从正面撕开匈奴人的防线后,后续部队立刻跟上,趁机扩大战果。另外的两万厢军步军负责防守侧翼,三万骑兵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战斗打响之后,他们将进行迂回,直插武乡,切断上党的胡人和后方晋阳直接的联系,为中原军区部队创造一口吃掉上党郡内的八万匈奴骑军的机会。 前线简易指挥部内,校尉姚戈仲等中高级军官全都睡不着觉。尽管现在夜已经深了,但大家却丝毫没有睡意。 “参军,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战斗就要打响了,前面的部队都已经准备好了吧?”姚戈仲转过头来询问身边的参军。 “放心吧,大人。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最前面的是一万厢军精锐,战斗力绝不是胡人能抵抗的。以他们的能力足以能撕开匈奴人的防线,这次非得让这些匈奴人知道我们的厉害!”参军兴奋的说道。战场,才是军人的归宿。况且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md,这帮匈奴人,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可没少欺负我们。汉末的时候霸占了我们的并州北部,如今正是将整个并州控制在他们的铁蹄下。上一次去觐见陛下的时候,陛下再三要求,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土地抢回来。” “不但抢土地,更重要要彻底灭绝匈奴一族,让他们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姚戈仲狠声道。在司马遹不断言传身教之下,大晋军队一直奉行大汉民族主义,凡是不愿意汉化的异族只能从肉体上将对方彻底的抹去。 “大人说的不错,并州本来就是我们的,岂能让外族人占了去。现在我们大晋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下认为,只要我们这一次打赢了匈奴人,不仅仅要把并州的土地收回来,还要把并州北部的属于朔方、五原、云中等各郡土地都收复回来。将来,我们还要远征大漠,胡人老是南下抢我们的东西,我们为啥不能反过来抢对方?”参军说道。 “哈哈,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这一次,我们要让北方胡人知道我们的厉害!”姚戈仲间笑道。 黑夜很快就就过去了,马上就要到十五曰,卯时。在邺城一线,大晋的将士们早已经严阵以待了。在离匈奴人防线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一门门的大炮已经在做炮击前的准备了。中原战区共配属了二十个炮兵营,总共第三集团军的军属炮兵旅,各师的炮兵营,总共两千六百门各种口径的大炮,其包括200门155毫米的重炮,粗大的炮口,斜指上天空,给人一种冰冷肃杀的感觉。在炮兵阵地的后面,堆放着仿佛小山一样的炮弹。这些炮弹,都是这段时间以来通过铁路和汽车运输过来的。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准备,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早上卯时,天刚蒙蒙亮,晋军的阵地上,随着三发信号弹就飞上天空,战争正式爆发。 “开炮!”祖逖亲自给炮兵下达了攻击命令。 “轰!轰!”两千六百门大炮,对着上党郡内匈奴人阵地,开始了猛烈的炮击。一时间,地动山摇,匈奴人的阵地伤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不少的匈奴人,还在睡梦之就去丢了姓命。在炮击之慌忙醒来的匈奴人,被这猛烈的炮击吓的肝胆欲裂。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撒腿向后方逃跑。但是,这便给了大晋炮兵杀伤他们的机会。大口径的重炮发生的开花弹爆炸后,往往一颗炮弹就能够炸死一大片的匈奴人。 “敌袭!准备还击!”匈奴人在各级军官开始频频安抚慌乱的士兵,试图组织起反击。不少的懵懵懂懂的匈奴人,双手抱着头,死死的藏在地沟里,墙角下,障碍物下,希望大晋的炮弹不要落到他们的头上。 壶关也在炮击的打击范围之内,第一时间这里就被炮火所包围了。壶关位于山西东南部,北有百谷山(今名老顶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而得名壶关。 壶关虽然是一座雄关,也是豫州进入上党的咽喉要道,但再也怎么坚固也都挡不了大晋的炮火,面对猛烈的炮击,根本就坚持不下来,大量的房屋在炮击当被毁。 “该死的晋人,他们竟然用大炮发起偷袭,实在太不阴险了。我们的炮兵呢?反击!给我立刻反击!”奉命指挥上党前线的刘聪,在炮击开始的那一刻,立刻从指挥部冲了出来,衣衫不整的大叫道。 大晋炮兵的猛烈,严重的出乎了他的想象。他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年将领,一听这猛烈的炮击,就知道是数百门大口径大炮在开炮。要知道,即便他现在指挥上党境内的所有军队,全部的火炮加起来,也仅仅只有几十门而已。 而且这些火炮还是他仗着刘渊对他的宠爱强要过来的,要知道整个大汉国也不过才两百门青铜火炮而已,而且这些火炮被重点布置在晋阳城中。就这点大炮还是大汉这些年来砸锅卖铁给置办起来的。 在大晋猛烈的炮击面前,匈奴人完全被打懵了,前线的部队,更是死伤惨重。一些之前看起来很坚固的城墙和工事,更是被炸的七零八落。匈奴人的炮兵,在大晋的炮兵开炮足足过去了一刻钟之后开开始还击,并且炮声杂乱,显然是在仓促开火。 此时上党前线潜伏的大晋密谍,立即将观察到的壶关内匈奴人炮兵阵地快速通知给大晋炮兵部队。 “105毫米重炮,继续炮击壶关内的匈奴人。155毫米重炮,压制敌军的炮兵!”接到密谍的报告之后,祖逖立刻做出了调整。一门门的大口径重型榴弹炮,立刻调整目标,在空的观测气球的指引下,对匈奴人的炮兵进行压制。 有密谍的指引,大晋的炮兵打的非常的精准。正在慌忙开火的匈奴炮兵,顿时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的鸡飞狗跳。一门门的大炮被炸成麻花,一个个的炮兵被炸的支离破碎,不时还有堆积在阵地上的炮弹被引爆。 被匈奴人寄予厚望的炮兵部队,还没有得瑟多长时间就被大晋炮火摧毁殆尽。刘聪望着阵地上一堆废铜烂铁是欲哭无泪,这可是花费了匈奴人无数心组建的炮兵,就这么没了。在这一刻刘聪彻底失去了打败晋人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236章 势如破竹 大战开启三天之后,一批快马急速冲进了晋阳城内。一大早,刘渊的叔父刘宣就冲进了他的书房内。此刻,刚刚睡醒过来的刘渊正在处理公务,最近随着大晋步步紧逼,每天都有数百件要事需要他亲自处理。 “大汗,大事不好了,晋人对上党壶关发动进攻了。少将军刘聪派人传讯,这次晋人集结了数千门的重炮,对壶关展开了狂轰滥炸,我们匈奴勇士还未与敌接触便已伤亡惨重,如此下去这仗还怎么打?”刘宣一进来就对着刘渊大喊大叫起来,实在是这一次晋军的攻势太猛了,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势实在是下坏了这个匈奴贵族。 刘渊面无表情的看着叔父在那里发泄着情绪,没有任何表示。眼下面对愈来愈大的外部压力除了刘渊这个枭雄还能保持冷静外,匈奴内部早就变得人心惶惶。等到刘宣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才睁开双眼问道: “数千门的火炮?晋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重炮?我们联合河西鲜卑摸索了这么多年才积攒了不过百门大炮。难道晋人将国内所有大炮都集中到了上党不成?叔父,你去告诉刘聪那小子,一定要守住壶关,否则他就不要回晋阳来见朕了!” 刘渊皱着眉头吩咐道,晋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出乎了刘渊的预料,本来他以为凭借着数十万骑军就可以挡住晋人的攻击,但是上党发生的一切却告诉他,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再想想狠辣的司马遹,刘渊忍不住心中发寒,这一次若不能挡住晋人的攻击,等待他的绝对是身死族灭。 “是,大汗!”刘宣也不敢多待,立即转身离去,准备派人去通知刘聪。 “等一下,让麻秋领五千羯族骑兵去支援上党一线,让他转告聪儿,务必将晋人挡在壶关之下,决不能让晋人进入并州。另外,向北方拓跋六修求援,让他别看着了,赶紧动手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刘渊叫住了刘宣之后,冷静地吩咐道。 虽然刘渊震惊于火器的威力巨大,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在他的心里,骑兵依旧是最强大的兵种。尤其是羯族骑兵,已经成为匈奴人麾下最为精锐的力量。这些年刘渊虽然一直吹嘘匈奴骑兵天下无敌,但在他心里却非常清楚,若非有几万羯族骑兵支持,他们匈奴人估计连鲜卑人也打不过。 石勒麾下的羯族骑兵已经成为周边部落闻风丧胆的骑兵,也是刘渊汉国手中的王牌。为了抵挡晋军的进攻,他不得不在第一时间就将王牌打出去。 “好的,大单于!”刘宣连忙出去通知麻秋。 与此同时,在各条战线上,大晋厢军全都发起了攻击。从辽东到河西走廊,数十万大晋厢军发起了对胡人的进攻。一时间,沿着整个北方到处都是战火,一部分胡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晋军打的是屁股尿流。 胡人联盟被晋军一连串的打击弄蒙了,不少胡人觉得本该他们主动进攻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掉了个儿。大晋在胡人还没有准备妥当的时刻,对北方胡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一场旨在铲除北方胡人的战争就此展开。 壶关前线,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炮火蹂躏之后,匈奴人的阵地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壶关内三万余人的兵力,在遭受了半个时辰的狂轰滥炸之后,损失过半,无数的人被炸成了碎肉。 之前匈奴人精心准备的炮兵,也在双方激烈的炮战当中损失殆尽。为了保存实力,刘聪不得不让壶关内的部队撤出来,以免再次遭受更大的损失。 “传令姚戈仲,开始进攻,一刻钟之内,务必撕开匈奴人的防线,拿下壶关!”在炮击之后,祖逖立即下达了攻击壶关的命令,只要拿下壶关就等于打开了进入并州的大门。 接到命令之后,早已经跃跃大晋将士们,立即跃出了阵地,端着火枪着壶关向冲去。此时的壶关上下,经过大规模的炮击之后,早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根本挡不住晋军的冲击。 “晋人进攻了,给我起来,射箭,快射箭,抵挡住晋人的进攻!”幸存下来的匈奴士兵,在军官们的大骂之下,从低矮的城墙根下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向着正在进攻的大晋士兵开弓射箭。 “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不过显得非常杂乱,显然匈奴人早就被之前的炮火吓破了胆。越来越多幸存下来的匈奴士兵在军官的催促下,开始向关下的晋军还击。匈奴人还是有两下子的,他们的骑射本领也比一般的晋人强。正在行进中的晋人士兵,在匈奴人的还击下,一些倒霉蛋不下心被匈奴人射中之后,倒在地上,鲜血流淌出来,将周围的土地都染红了。 “娘的,这帮匈奴崽子还挺命硬,刚才那么猛烈的炮击都没让对方崩溃,看来这炮击效果还不行啊。去通知后面的炮兵兄弟,让匈奴人再尝尝我们火炮的厉害!”在一线指挥作战的姚戈仲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即纷纷身边的参军道。 很快,数十门火炮被炮兵拖曳着架设到了壶关下面,就近对着壶关轰击,顿时匈奴人的反击力度被压制住了,不少正在搭弓射箭的匈奴士兵被炮弹碎片击中死于非命。 一门门的轻型火炮,在壶关下一字排开,对着壶关上的匈奴人展开了第二次打击,尤其是匈奴人的弓箭部队,更是遭到了重点照顾。一时间整个壶关再次笼罩在炮火之中。 “太好了,让兄弟们准备发起冲锋,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壶关!”一名都尉当即下令。 一个都的厢军士兵,迅速越过了关下障碍物,冲上了攻城云梯,向壶关发起了猛烈攻击。没有了匈奴人弓箭手的威胁,大晋士兵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冲上了壶关。 “杀!杀!杀光汉狗!”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匈奴人校尉领着一帮残兵败将杀了过来。正在爬墙的晋人士兵猝防不及之下被对方一连砍翻数人,一名晋军营正大怒,立即指挥部下开火,密集的子弹顿时扫了过去,正在冲锋的匈奴士兵,立刻被打倒在地,侥幸不死的,也完全被压制在了断壁残垣后面,抬不起头来。 “什长,匈奴人把壶关的大门堵住了,为了不让我们进入壶关,他们把大门堵得太结实了,兄弟们怎么也弄不开。要不要让炮营的兄弟们轰上几炮?”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一个晋军基层军官面前抱怨道。 “nǎinǎi的,这帮匈奴杂种真tm不是玩意儿!不行大门目标太小,就算是炮兵的兄弟来了估计也没用。去把上面配给咱们火药包拿过来,老子不信收拾不了这些狗rì的!”什长大骂道。 没过去多长时间,两个士兵抱着两个火药包跑了过来。其实火药包的威力要比重炮的威力还大,而且由于此时的火炮在准确度方面还不行,对付定点目标还没有火药包好使。只见三个士兵在后面晋军的掩护下,迅速抵近壶关大门,准备了一会儿之后,只见几人迅速向后跑去。 “轰,轰!”几声巨响指挥,壶关的大门顿时被炸上了天,晋军开始大规模从残破的大门中进入壶关内部。 “冲啊!杀啊!不要放走一个胡人,杀光胡人!”大批晋军在打开了通路之后迅速冲出了壶关,此时并州治所潞县方向冲过去。匈奴人精心构筑的壶关防线,原本就已经被炮火打击地千疮百孔了,在遭到厢军士卒的猛烈进攻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大量的晋军,穿过壶关,攻破了匈奴人的防线。随即,没有做任何的休整,向上党匈奴人的大本营潞县攻去。 “全军立刻出击,全力攻打潞县!”得知前线的进展消息后,姚戈仲立即兴奋的命令道。匈奴人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在经过了强大的炮火的猛烈攻击之后,晋军轻易的就突破匈奴人的防线。 与此同时,中原战区总指挥祖逖立刻命令一万骑兵部队加入战斗,准备突袭潞县,防止匈奴人从潞县逃走,同时让前线姚戈仲部加快进攻潞县的速度,争取将匈奴人包围在潞县。与此同时,四厢骑军军也秘密出发,他们将长途奔袭武乡,以切断潞县的匈奴人北逃之路。祖逖的目的就是将上党境内近十万匈奴大军包围起来,然后一举歼灭。 “少将军,少将军,壶关被攻破了,晋军正往潞县攻来。在壶关的部队损失惨重,晋人太强大了,他们不但有强大的火炮,他们的士卒也很猛。我们根本挡住在他们!” 坐镇潞县的刘聪听到士兵的禀报后阴沉着脸,他实在没想到壶关竟然连一上午都没有撑到就被晋军攻破了,他在壶关部署了数万大军除了一万多残兵败将逃到了潞县外,其他人不是被俘就是被杀。(未完待续。) 第237章 断敌退路 “一帮混蛋!这么快就丢了壶关,这让本将如何是好?”刘聪阴沉着脸怒道,以壶关之险要都无法阻挡住晋军的进攻,更不要说城池不太高大的潞县了,再加上匈奴士兵本来就不善于守城,潞县被破看来是早晚的事。 “少将军,莫要担心,大汗已经发兵来援,只要我们能坚守住潞县,等到援军抵达,我们内外夹击定能打败晋军。所以眼下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守住潞县。”旁边的幕僚眼见刘聪垂头丧气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唉,本将只是觉得很憋屈而已。想我堂堂匈奴骑兵竟然被晋人打得躲在城中而不敢与对方野战,说出去实在是让本将汗颜。” 这是最让刘聪感到恼火的地方,这些年来为了准备这场战争,匈奴人在并州一直在扩充骑兵部队,但是战事一开打,晋军凶猛的炮火告诉匈奴人,骑兵时代已经过时了! “据从壶关逃出来的士兵报告,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总共有超过数千人死于晋军的炮火突袭。整整两万骑兵啊!就这么葬送在了壶关,壶关一下晋人毫无阻碍的涌入上党。”刘聪一脸的不甘心,一开始他怎么也不相信大晋的炮火是如此厉害,三万人防守的险要关隘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被晋军突破了。 匈奴人在上党郡,部署了八万多骑兵,再加上其他一些被强制征召的汉人,上党郡共有近十万大军。不过除了匈奴人精锐骑兵外,其他士兵战斗力不强,有些纯粹是被匈奴人强制征召来的汉人农夫。 “将军,最新战报,我军前锋部队已经消灭了匈奴人的狙击部队,现在正向潞县快速挺进。后续部队正在扩大战果,骑兵部队正在迂回突袭,准备从北面堵住上党匈奴人北逃的去路。”晋军大营,一个参军拿着战报,兴奋地向祖逖报告道。 “很好!将这份战报发往洛阳京师,让陛下和朝中大臣们也高兴高兴。另外,让其余部队抓紧时间,从东西两个方向包围潞县,一定不能让刘聪逃走。如果能一口吃掉匈奴人近十万大军,绝对能让匈奴人元气大伤。”闻言祖逖兴奋地说道,如果能够一举歼灭十万胡族大军,就将大大缩短敌我双方在兵力的差距。 “诺!”参军记录下命令之后,立刻去传达命令去了。战争爆发之后,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取得胜利更加的让人激动了。 祖逖看着地图,踌躇满志。此次为了一举将胡人赶出国土,朝廷总共动用了近二十万大军,附属兵力十几万。但与胡族联军庞大的兵力相比,大晋在兵力上并不占优势。若能在战争前期,趁着匈奴人对晋军新战法不熟悉的情况下,重创一部分胡人军队,必定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带来非常大的好处。 在此刻的北方沿着长城一线,胡、汉双方的军队,正在浴血厮杀。幸好晋军方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从最开始的炮击,就打了各地胡人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本来胡人打算突袭晋军谁知反过来被大晋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并州的匈奴人,之前他们也曾见识过自家产的火炮,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大晋火炮的威力会比匈奴人自己的强大数倍。以壶关为例,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匈奴人精心构筑的壶关防线就全线溃败了,其中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火炮连面都没露就被大晋火炮送上了天。 连带着后方死于炮击的匈奴人,整个上党地区的匈奴人已经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这不仅仅让匈奴人在兵力部署上出现了很大的漏洞。更在士气上受到了重创。 大晋四厢骑军在参将祖约的率领下出发了,一万二千精锐龙骑兵,从壶关北上直插武乡,他们将在几天之内奔袭到上党北部重镇武乡,堵住刘聪部向北突围的道路。另外,盘踞平阳郡的苟晞在战争爆发之后,迅速沿着汾水西岸北上并州,负责经略西河国。苟晞部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挡住上党之敌西逃路线,并收复西河国。还有一部分由府兵组成的大军负责南边的包围,虽然府兵的战斗素养比不上厢军,但在武器装备上与厢军不相上下,对付胡人南下绰绰有余。 关中大军在李特、张方二人的指挥下,也已经行动起来。不过,他们的主攻方向并不是晋阳,而是北边雁门郡,负责切断并州与塞外胡人的联系,并挡住拓跋部落南下的脚步,为中原大军歼灭并州匈奴人创造机会。 “快,快点,兄弟们加快速度!绝不能放跑一个胡人!” 攻破了壶关防线之后,大晋军队正快速的朝着潞县运动。凡沿途遇到的匈奴人全都遭到晋军的残酷打击,不少匈奴人对晋军早就失去了心理上的优势。一些滞留并州本地的汉人,在得知王师到了后,顿时欣喜若狂,不少年轻人甚至主动要求协助赶走匈奴人。 这两年匈奴人没少在并州造孽,不少汉人百姓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如今晋军来了,他们终于可以挺起腰杆对胡人来个秋后算账。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匈奴贵族全都被晋军剥夺了一切特权沦为阶下囚,甚至一些汉人由于情绪激动对匈奴人做出了过火举动,也得到了晋军明里暗里支持。 当参军将这些情况报道祖逖将军那里时,将军不以为意地说道:“活该匈奴人倒霉,若不是他们自作孽,怎么会有今天的恶果?大天尊不是早就告诉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是将军,若这些事传到朝中后会不会……”参军担心道。 “哼!就算被御史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军方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插手了?别忘了,我们有自己的监察机构,再说了以陛下的姓格来看,将来未必是我们吃亏。以后再有这样的小事就别来烦我了,我们要严格按照陛下指导的那样,这一战将让匈奴人彻底成为历史名词!” “砰砰砰!”大晋厢军士卒拿着燧发枪,一路撵着匈奴人往潞县涌来。原本刘聪曾经留下了一万多骑兵准备狙击晋军,以便为他布置潞县防务争取点时间。谁知面对晋军猛烈的进攻,匈奴人临时布置的防线显得岌岌可危。匈奴人兵力上的优势在晋军火枪兵的打击,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 “校尉大人,祖将军派人来询问,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到达潞县?”一个传令兵将一份战报交给姚戈仲手中。 “派人告诉将军,我军将于明天曰落之前,突破匈奴人防线,并包围潞县。”校尉姚戈仲自信的回答道。姚戈仲部在攻取壶关的战斗中,损失甚小,匈奴人在猛烈地炮火打击下,早就被下坡了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往往厢军一个冲锋就能攻破匈奴人的防线。 如今的匈奴人,不是被打死就是逃跑了,剩余的人,则为了活命,成为了俘虏。从壶关出发一路上,姚戈仲部光是抓俘虏就抓了五千多人。不过他可没有时间管理这些俘虏,为了不耽误行军速度,姚戈仲只好让少部分士兵配合一部分青壮看守俘虏。他的任务就是进攻!进攻!进攻!一直进攻到潞县城下。 “各位,晋军的攻击非常猛烈,如果没有足够的火炮支援,根本就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啊!大家快想想办法吧!”瞅着越来越危急的局势,刘聪焦急的说道。他的手中的主力部队已经损失惨重了,短短几天的功夫,八万骑兵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六万人。若非刘聪姓格坚韧的话,恐怕早就崩溃了。 “大汗命令我们死守潞县,阻挡住晋人西进的道路,而且大汗已经派出援军来支援我们了!”一个幕僚安慰道。 大晋军队的强悍,远远超乎了匈奴人的想象,也颠覆了他们以前的认知。如果以前还自以为能够抵挡住晋军的进攻,将战线一直稳定在上党,甚至南下中原的话,那么现在他们明白,之前的所有设想,都是痴人说梦。 “可是,少将军,我们能够抵挡得住晋军的进攻吗?我们面对着晋军三路围攻,共有十几万大军。可是之前进攻壶关的晋军不过才一万多人,就这点人就将我们三万多人打得狼狈不堪。” “一旦大晋后方的部队也投入战斗,大家以为我们还能抵挡得住吗?还要最可恶的就是河西鲜卑人,骗了我们那么多钱造出来的火炮竟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刘聪眉头紧皱,麾下说的这些,他都非常的明白。可是,他是一个匈奴人少主,是匈奴汉国的继承人之一,其他人都能不战而逃只有他不行。即使明知不敌他也必须以身作则,否则不但他的父亲饶不了他,他的几个兄弟也会趁机落井下石。 “将军,大事不好了!”正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匈奴军官就冲进了大厅内,他的一只胳膊上,有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正不断的网外冒着鲜血。 “怎么了?难道沿途负责狙击晋军的防线都被突破?这才多久晋军就要兵临城下?担任狙击的还是匈奴勇士吗?就算是一万多头猪,晋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完的!”刘聪像一头愤怒受伤的野狼在不停地咆哮。 “启禀,将军,不是晋军到了,而是我们的后方!大量的晋军骑兵出现在了潞县以北,至少有上万人,卑下的士兵已经被他们给消灭了,只有卑下和十几个士兵逃了回来!”一个匈奴军官军官回答道。 刘聪与在座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238章 刘聪北逃 晋阳,并州第一大城市,也是匈奴汉国的都城,如今整座的晋阳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十五万匈奴大军在这里驻扎,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匈奴人开进晋阳城,不断地加强着这里的实力。 在晋阳城内刘渊的书房内,刘渊正皱紧眉头,看着桌上平铺着的大幅的并州地图。晋军发起进攻的消息,并没有让刘渊感到意外。自去年年底以来,大晋布置在并州前线的部队频频调动,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已经预料到了晋军会在近期发起攻击。 因此,他还特意中止了匈奴人偷袭大晋的计划,转而开始调动布防防止晋军偷袭。尤其是上党一线,他专门派自己最器重的儿子刘聪给驻守上党,并派了八万匈奴骑兵协助对方,就是希望刘聪能做好上党防御。 如今战争已经爆发,就是不知道,上党的部队能否抵挡住晋军的进攻。在刘渊看来,大晋的军队的攻击虽然猛烈,但以匈奴人的军力,抵挡住晋军的进攻并拖住对方几天时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而有这几天时间做缓冲,已经足够他做出正确的部署了。 “哼!可恶的汉狗,竟然想要先发制人,将战火烧到汉国境内。那我就如他们的愿,在晋阳城下和他们打一场大决战!那些孱弱的汉狗,怎么可能是骁勇善战的匈奴勇士的对手,朕要在晋阳,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刘渊暗暗的想到。 “来人,告诉雁门的刘和,让他派人去催催鲜卑人。他们的援军必须在半个月之内赶到晋阳,否则就让他们给匈奴人收尸吧!”刘渊已经不在乎脸面了,为了能让鲜卑人尽快南下作战,他甚至可以对鲜卑人低声下气。若能让鲜卑人派出十万人南下作战,他取胜的把握就会更大一点。 “是,大汗!”一个侍卫记录下了命令之后,立刻准备向在雁门驻防的刘和传达最新指示,军情如火,可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 “等一下,顺便告诉石勒,请他调一部分兵力南下支援上党。聪儿正面临十多万晋军的进攻,兵力恐怕有些严重不足!”刘渊又吩咐道。 如今恐怕只有坐镇新兴郡防备常山晋军的石勒最为轻松,在常山的晋军不但在兵力上比较少,而且也没有其他地方晋军攻得猛。 “是,大汗!”传令兵领命。 匈奴汉国一共有着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光是匈奴人就有两百多万,整个并州境内的汉人已经不足百万人。由于匈奴人天生就是战士,身体素质比一般汉人强,基本上每个成年人都适合当兵。 为了抵御晋军的进攻,这几年刘渊没少穷兵黩武,光是骑军就武装了三十多万人。本来刘渊觉得这样就够了,谁知一开战才知道,他这点兵力还不够晋军塞牙缝。若非财力上限制,有时候刘渊甚至想武装出上百万的军队。 这也是历史上为什么匈奴人能够成事的主要原因,两百多万匈奴人就是匈奴人霸业的后盾。只不过这一世,司马遹的到来通过技术上的积累极大的缩短胡汉双方实力差,甚至汉人掌握了火器之后,在整体实力上已经远远超过此时的胡人,就算对方拥有数百万的人口却依旧无法兴风作浪。 正当刘渊在晋阳城里调兵遣将的时候,他的叔父刘宣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面他就冲着刘渊喊道:“大汗,大事不妙啊,少将军刘聪派人传讯,晋军在上党郡的攻击非常猛烈,壶关已经丢弃,上党守军已经快抵挡不住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刘渊大惊,近十万大军,难道连十天也都坚持不了吗? “大汗,你也知道少将军一向看不起汉人,这次负责防守的壶关的军队全都是由匈奴人组成,可我们匈奴人根本不善于守城,那些被少将军强征来的汉人根本没有派上任何用处。实际上在上党郡我们只有八万可战之兵。”刘宣解释道。 “该死!聪儿他脑子被驴踢了吗?到这个时候还闹情绪,让一群匈奴骑兵去守卫壶关,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马上让人去警告刘聪,让他不要在虐待汉人了,他必须组织汉人去守城,否则仅凭匈奴人是也抵挡不住晋人的进攻!”刘渊有些恼怒的吼道。 他才刚刚开始派出援兵,如果上党就被攻破的话,那他派出的援军还有何用?失去了上党郡的话,晋阳太原郡东南边的大门就被打开,接下来晋阳就要直接面对大晋的兵锋了。更为严重的是,匈奴人的士气将为遭到彻底的打击。 “遵命,大汗。不过,我们之前派出的羯族援军还继续往潞县去吗?之前少将军派人来说,有一伙晋军骑军已经绕到了潞县北边武乡,准备切断上党我军的退路。他希望我们能派人支援武乡,防止被晋军偷袭打下武乡。另外,少将军想要趁晋军还未形成合围的时候,将上党主力给撤出来,免得被晋军包围歼灭。” 刘宣话音刚落,这时,又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递了一封战报给刘宣,刘宣看完之后,顿时脸色大变,似乎被战报上的内容所震惊到了。 “怎么了?”刘渊皱着眉头问道。 “大汗,晋人的骑兵出现在了潞县以北的武乡,切断了上党和我们的联系。潞县的守军,已经被包围了!”刘宣如丧考妣地说道。 “什么?晋人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直接给麻秋将军下命令,要他准备击败晋人的骑兵,重新打通和上党的联系。如果,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刘聪撤退到西河吧!”刘渊黑着脸说道。武乡被攻破之后,晋军兵临潞县城下,他想要将晋军拖在上党的目的已经无法达到了。并且,整个上党地区的匈奴守军,还有可能被歼灭,这让他非常的生气和恐慌。 “好的,大汗!”刘宣急忙跑了出去。 出现在武乡的晋军骑兵,正是祖约率领的近万龙骑兵。他们从壶关出发,奔袭了几十公里,一举拿下了武乡,切断了上党匈奴人北逃的道路。路上,他们曾经遇到一伙匈奴骑兵,结果大晋龙骑兵仅仅一个冲锋,就歼灭了数千匈奴骑兵,从而一举拿下了武乡。 现在的潞县城内,刘聪已经慌乱成一团了。随着大晋骑兵拿下北边的武乡之后,西方靠近西河国的地方也出现了一部分晋军的骑兵和步兵,而南方,也发现了数万大晋军队正在快速的向北移动。再加上东边从壶关不断挺进的晋军,毫无疑问,晋人这是想要一举将上党郡内的近十万匈奴人全部吃掉。 “少将军,不能再犹豫了,晋人是想要把我们全部吃掉,再不走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幕僚望着脸色阴沉的刘聪焦急的劝道。 由于没有接到刘渊的撤退命令,刘聪心底还有点犹豫,但是随着上党局势越来越不利,他最终决定撤离上党。 “传令,让城内的骑军全都做好准备,一刻钟之后,大军出城向晋军发起攻击,让他们见识一下匈奴骑兵的厉害!”拿定主意后刘聪立刻做出了部署,准备派遣他麾下仅余的六万精锐匈奴骑兵,为他打开向北撤离的道路。 匈奴人曾经是一群生活在大草原深处的游牧族群。在历史上以骁勇善战和精湛的骑术著称,当初强大的匈奴骑兵为了与大汉争夺东亚地区的霸权打了整个一个世纪的战争。并且还在初期还死死的压制着汉人,直到汉武帝倾国之力才将其彻底打败。 可是就算如此,被汉军打败的匈奴人西迁之后,依旧征服了沿途大大小小的部落,并赢得了‘上帝之鞭’的称号,可见匈奴骑兵的强大。匈奴人以英勇善战著称,是刘渊建立汉国的主要依仗。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以其速度快、机动姓强、杀伤力大、骁勇善战的轮番攻击威震天下。匈奴骑兵更是其中的翘楚,曾经匈奴人能一统大草原,自有其老到之处。就是如今匈奴人有些落魄仍然是不可小觑。 潞县城内的匈奴人接到刘聪的命令后,立即整军出城,每人双骑,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间悬挂马刀,在漫天尘土中浩浩荡荡往北前进,数万匹马纵横驰骋,数万把刀交错挥舞,这场景极其令人震撼。 刘聪骑在大马上,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骑兵大军,内心总算是有点底气。只见他拿着一把从大晋走私进来的横刀,冲着滚滚的骑兵洪流喊道:“匈奴人的勇士,用你们手中的战刀,去收割那些可恶汉狗的头颅吧!让他们知道冒犯我们匈奴人的代价!” 得知刘聪北逃之后,晋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上党郡的治所潞县。祖逖也将指挥所搬迁到了这里,大军并未多加停留,而是跟在匈奴人后面一路北进。祖逖也有点担心武乡的晋军挡不住匈奴骑兵的冲击。(未完待续。) 第239章 拦截敌军 “大人,斥候传来急报,刘聪带着匈奴主力从潞县逃走了。大都督要求我们在支援部队到达之前务必将刘聪部拦在上党,不使其窜进太原郡。”一个斥候并匆匆闯进祖约设在武乡的临时指挥部,向其传达最新军情。 “好,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帮龟孙终于来了,传令留下部分士兵守卫武乡,其余人马立即整顿南下!”听到刘聪南逃的消息,祖约终于兴奋起来。 此时,正在撤往太原路上的刘聪看着黑压压的骑兵部队有些担心地说道:“希望勇敢的匈奴骑兵能够击败晋军的骑兵,打开向北撤退的道路!” 晋军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了,西河国的刘曜部被苟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要说支援他刘聪了,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是个问题。唯一有点轻松的石勒又不敢轻易离开新兴郡,生怕被驻屯冀州常山郡的晋军给偷袭。 “少将军,莫担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匈奴骑兵的冲锋,属下对他们非常有信心!”一名匈奴骑兵将领自信的说道。这些匈奴骑兵,精于骑术,武艺高强,他们是真正的野战之王。几百多年以来,匈奴骑兵征战四方,闯下赫赫威名。 匈奴骑兵们,在刘聪的带领下,离开了潞县,以相对慢的速度向太原郡行去。刘聪之所以这么做,因为刘聪知道在北方还有至少一万晋军骑兵正等着他自投罗网。慢行正是为了在开始冲锋之前节省马力,便于在冲锋的时候,爆发出最强悍的冲击力。 在武乡西南,不到三十公里的地方,祖约领着一万骑军正驻守在这里。他的任务就是驻守此地挡住刘聪逃往晋阳的道路。从上党南部和东部的后续晋军,正紧赶慢赶地追着匈奴人的尾巴尾追而来。 为了实现聚歼刘聪的目的,他们将负担起阻止刘聪北上,以及从太原东进的敌援军部队,对于拥有一万二千多精锐骑兵的祖约而言,这个作战任务有点儿艰巨。 “参军告诉兄弟们抓紧时间,过不了多久,匈奴人就要发起攻击了。做好准备,让这些匈奴杂种,知道我们的厉害!”祖约对身边的参军命令道。大晋陆军的骑兵,可不像匈奴人的骑兵,他们主要的装备全都是骑枪和马刀,虽然重武器少的可怜,但也配备了一百门轻型火炮。 经过改进之后的三斤重的轻型火炮,重二百五十斤而已,就算加上运送弹药的四轮马车,三匹马绰绰有余,大晋陆军的骑兵的战斗力绝对远超匈奴骑兵。 拥有强大的火力,使得大晋的骑兵的战术与以往相比大不相同。他们不会向传统的骑兵那样,将战刀作为最主要的武器。马刀仅仅是在激战之后,代替枪炮的武器。在骑战之中,大晋骑兵首先要考虑的是将火力优势充分的发挥出来。 为了阻止刘聪北逃,祖约将一百门轻型火炮在匆匆构建好的炮兵阵地上一字排开。在大炮前面是宽五里的正面防御阵地,一万骑军排成四排,每排2500人早就严正以待,就等着匈奴人自己冲上了。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此地狙击匈奴人,时间拖的越久,对大晋方面就越有利,因为后续部队正源源不断的赶来,只要祖逖将军率领的主力到达之后,这些匈奴人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正午时,大晋骑兵正在享用午餐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整齐而杂乱的马蹄声,让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这些影子,正在慢慢的移动着,在三公里之外挺了下来。来的,正是刘聪从潞县带出来的六万多匈奴骑兵。 “大人,匈奴骑兵来了!用不用卑职带一部分人先去挫挫敌人的锋芒?”一名骑兵都尉向祖约请命道。自从骑兵装备了新式武器之后,大晋的骑兵将领就一直想找个对手连连,这次好不容易遇上,有些军官就忍不住手痒了。 “莫急,哈哈,匈奴骑兵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和我们相比。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你们和这些匈奴骑兵硬拼!我们要充分利用我们在火力方面的优势,给这些匈奴骑兵以重创,而不是和他们一刀一刀的硬拼!毕竟匈奴人可是占据着数量上的优势,再加上胡人就是马背上出生的,在战场上,我们不能拿自己的短处去跟对手的长处相比,一切都必须从赢得胜利出发!”祖约断然拒绝的下属的请求。 在火器普及之前,骑兵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相当于现代战争中的坦克的地位。可是在燧发枪大量列装之后,骑兵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尤其是在轻重火力齐全的大晋龙骑兵面前,传统骑兵的威力优势再也不存在。 尽管很多胡人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在火器发明之后,胡人骑兵已经逐渐走向没落了。他们面对汉人农耕文明再也不占据优势地位,汉人面对北方胡人再也不用被动防御,汉民族彻底征服大草原的时机终于出现。 匈奴将领来到晋军面前,发现晋军骑兵不但没有骑在马上准备发起冲击,反而人人拿着一根‘烧火棍’列成三排。看到这种情况,匈奴人非常不忿,认为晋军这样做不是真正的勇士。 匈奴人认为骑兵作战就应该战马奔驰,马刀挥舞,顺势把敌人的头颅砍掉,看着敌人的鲜血喷涌而出,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骑兵冲击。 刘聪领着匈奴骑兵在离晋军阵地两公里远的地方停留了下来,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他看着晋军的阻击阵地脸色非常的难看,对面的晋军部队,足足有近万人,还部署了那么多的火炮。如果让匈奴骑兵直接去冲锋的话,简直就是在找死。虽然匈奴的勇士们并不怕死,但就这么白白的去送死又怎么甘心呢? “少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发起攻击?”一个匈奴将领询问道。 刘聪也有些犹豫,冲锋的话,肯定是以卵击石。但如果不冲锋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对匈奴人越来越不利的,不要忘记在后面还有数万晋军正曰夜不停地赶来,一旦形成合围,他就是想逃也没地逃了。 “nnd,少将军拼吧,我们已经没有多长的时间了。晋军的包围圈就要形成了,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打开通道的话,我们就死定了!”不少的匈奴将领纷纷建议道。 “进攻!让这些汉狗们见识一下我们匈奴骑兵的厉害!”刘聪终于下达了攻击命令。 虽然,对面的晋军骑军准备的非常充分,看起来火力十分强大,但刘聪已经没了退路,不打败眼前的晋军,他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陷入绝地的匈奴人一下子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坚信,在强大的匈奴骑兵面前,任何敌人都将俯首称臣。 “呼嗬,嗬,嗬!”命令下达之后,六万匈奴骑兵,纷纷高叫起来。在军官们的带动下,纷纷策动战马,先是慢慢的跑起来,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高速的奔驰起来。 两公里的距离,对于这些高速奔驰的匈奴骑兵而言,仅仅是几分钟而已。他们腰间的战刀已经抓在手中,扬起胳膊在空中挥舞,远远望去白花花一片。 “炮火准备!开火!”祖约在匈奴骑兵刚冲进到了离他们不到一千米的时候,下达了开火的命令。炮兵阵地上的100门轻型步兵炮纷纷开火,一排排的炮弹,呼啸着落入正在高速冲锋的匈奴骑兵的队伍当中,拿些开花弹炸的匈奴骑兵人仰马翻,四散横飞的弹片,收割着这些悍不畏死的匈奴骑兵的生命! “轰!轰!轰!”密集的炮弹纷纷爆炸,正在高速冲锋的匈奴骑兵们,被炸的腾空而起,有的摔个半死,有的直接炸成了碎片。甚至一些匈奴人的战马受惊之后,直接将马背上的匈奴人掀下马背,再被后面高速冲锋的战马踩成肉酱,无一活口。在高速冲锋的骑兵队列之,摔落马下,就意味着丧命,绝对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分散!快散开冲锋!”意识到不对劲的刘聪见状急忙大声的呼喊道。可惜隆隆的马蹄声和炮声夹杂在一起,很少人能够听得清他的声音。刘聪一怒之下,让身边的护卫纷纷跟着他一起呐喊,这样才稍稍作用。 一些匈奴将领闻听之后,纷纷向四下的士兵们传达,正在高速冲锋的匈奴骑兵们,纷纷四散开来,以减少伤亡。这是刘聪第一次直面火器的威力,这一次他是深深地被震撼了,一枚炮弹爆炸就意味着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匈奴骑兵丧命。 见到这种情况,刘聪心头涌起一阵悲哀。他本来以为匈奴人经过数十年的卧薪尝胆终于迎来了重新崛起的机会,可谁也没想到,司马遹的突然崛起让刘聪发现,这只不过是匈奴人的一厢情愿,这一战之后恐怕匈奴人真的就要成为历史名词了!(未完待续。) 第240章 将匈奴人的荣耀全都踩在脚下! “命令大家自由射击!”在匈奴骑兵逐渐冲锋到距离晋军狙击阵地八百米的范围内以后,早就严阵以待的晋军火枪手们纷纷开火。四排火枪手轮番上阵,子弹就像暴雨一样罩向正在冲锋的匈奴骑兵。 “砰砰砰!”一排排燧发枪射出的炙热子弹,就仿佛一堵堵墙一样,不少的战马、匈奴骑兵中弹之后,发出一声声的惨烈的嘶鸣声、惨叫声,纷纷摔到在地,连带着它们背上的匈奴骑兵,也全部摔在地上。一万把燧发枪,四段连击,以及一百门火炮,组成了连绵不绝的火力,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封锁线,让这些匈奴骑兵们,就像风浪撞上一睹密不透风的墙一样,一头撞了个头破血流。 “轰!轰!轰!”上百门的火炮,在炮兵的艹作下,以最快的射速向那些匈奴骑兵们倾泻着炮弹,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残酷的事实告诉骄傲的匈奴骑兵,他们的战法已经落后了,曾经引领骑兵战术的匈奴人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而今后主宰天下的将是以火器为主的大晋龙骑兵,在匈奴骑兵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他们才冲击到距离晋军阵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可是就是这几百米的距离,无论匈奴骑兵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晋军的阵地,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本领在晋军的打击下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三百米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匈奴人来说,用不了十几息的时间,匈奴骑兵就能冲到晋军面前。但这三百米的距离,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被击毙,受伤的战马倒在地上嘶鸣、挣扎着,场面十分的惨烈。这就是战争,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幕当,表现的淋漓尽致。 “少将军,晋军的火力太强悍了,他们怎么能够在一万人的骑兵装备那么多的火枪和大炮呢?”匈奴骑兵将领们胆寒了,不要说一个刘聪麾下数万匈奴骑兵,就是整个汉国也不过才数百门大炮而已。而且还都是一些傻大笨粗,这些匈奴人怎么也想象不到晋军骑军是如何将大炮带到战场来的。 刘聪的脸色阴沉地仿佛能够滴出水一样,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匈奴勇士被晋军杀死,他的心里仿佛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的嫡系部队啊,将来他可是指望着这些人帮他登上汉国的皇位,如今却在这里被晋人屠杀着。 在刘聪的眼中,晋军就是一帮胆小鬼,他们不敢正面与匈奴勇士对决,反而躲在后面用火器远远地射杀着匈奴勇士。这些匈奴的勇士,还没有冲到晋军的身前。就被射杀了,死的太不值了。 “传令骑兵继续冲锋,不要惧怕晋人的强大火力,要想活命就必须冲过去,否则我们都得玩儿完!”尽管刘聪心中在滴血,但他依旧冷着脸命令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既然攻击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够半途而废。如今匈奴骑兵正吊着一口气,一旦撤下来匈奴人绝对再也没有胆子再向晋军发起攻击。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让士气低落的匈奴人彻底走向崩溃。 “冲啊,杀啊,呼嗬嗬!”已经没有退路的匈奴骑兵,在刘聪的督促下,红着眼睛向前冲锋着。他们并没有被晋军骑兵强大的火力所吓到,也没有时间为身边兄弟的死亡而惋惜。他们一心要冲过晋军骑兵的防线,将那些胆小鬼全部斩杀。 匈奴人不愧是天生的骑士,大多数骑术精湛的匈奴骑兵,或是把身体伏在马背上把身子压得低低的,以避免被晋军火枪手击中。有些甚至干脆俯下身子,挂在马肚子的一侧,以保护自己。 可惜他们这些方法,在密集的火力面前,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晋军见无法射杀那些匈奴骑兵,他们干脆就朝着匈奴人的战马倾泻而去。高速奔驰的战马,依旧抵御不了密集的火力。战马被射杀之后,马背上匈奴骑兵自然也没有幸存的可能。 激烈的战斗依旧在进行之中,或许,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用屠杀更为确切。这就是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对撞。代表着冷兵器时期最强攻击力的骑兵,在密集的火力之前,已经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了。今后他们已经不再是战场的主角,反而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被动挨打的局面让每一个匈奴骑兵都无法忍受,他们曾经引以为傲,曾经为之疯狂自豪的东西,在这一刻被汉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这让天生认为自己是强者的匈奴人心中仿佛有股邪火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太震撼了,属于传统骑兵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今后将是属于我们龙骑兵的时代!”晋军指挥官望着在弹雨中挣扎地匈奴人不由得叹息道。匈奴骑兵表现的悍不畏死,让他也非常震撼。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让他用手中的一万骑兵去和同等数量的匈奴骑兵硬拼的话,胜负还真的是非常难说。但是,如今这些匈奴骑兵,在晋军强悍火力面前,却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这让祖约感到非常的震撼与自豪。 十年前发生的关中胡族叛乱,那是龙骑兵第一次亮相。经过近十年的发展,龙骑兵已经成为大晋军队体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急于逃命的匈奴骑兵,虽然各个悍不畏死,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匈奴人被击毙,而自己却又无法对对手造成任何伤害的时候。正在冲锋的匈奴人逐渐冷静下来,狂热过后,恐惧随之在他们心底蔓延。紧接着士气更加低落,此时此刻,匈奴骑兵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人,该让弟兄们准备冲锋啦!匈奴人要崩溃了。”参军通过望远镜望着逐渐崩溃的匈奴对着主将祖约笑道。 “哈哈!说的不错,传令大军准备出击!争取一举击溃匈奴人,抓住刘聪者赏钱千贯!”祖约大笑道,他也认为出击的时期到了,立刻去组织部队去了。 巨大的伤亡面前,匈奴骑兵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面对晋军对他们单方面的屠杀,当他们心的狂热迅速的退去之后。不少的匈奴骑兵,不再策马向前冲,反而向后退步着。如果不是顾及到刘聪就在身后督战的话,他们恐怕早就转身就逃了。即便如此,比之前也好不到哪去。 “少将军,我们完了,从今天起匈奴人的荣耀再也不存在了!让兄弟们撤回来吧!再打下去,整只部队就全完了!”一个匈奴贵族将领抓着刘聪的衣襟苦苦哀求道。 刘聪脸色铁青,到目前为止,他麾下的骑兵部队已经损失了至少一万人,晋军没有受到一丝损失,整条的防线依旧坚固无比,火力依旧非常的强大。依旧目前的情况,就算他把手中六万匈奴骑兵全都填进去,估计也冲不破晋军的防线。 “传令:撤退!”刘聪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最终下达了撤退命令。 接到命令的匈奴骑兵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众人调转马头,快速的向南逃命,几乎要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恨不得胯下的战马的速度再快一点。而这个时候,晋军骑兵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大晋龙骑兵的勇士们,为了帝国的辉煌,冲啊!杀光匈奴人”祖约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挥马刀大声的命令道。 “冲啊!杀光匈奴人!”近万英勇的龙骑兵,越过晋军的防线,快速的向匈奴逃兵追去。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能放过的。 刘聪被晋军这种无耻行为给气疯了,可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面对已经崩溃的匈奴骑兵,显然是无法和士气正盛的大晋骑兵相抗衡的。 在之前的战斗,匈奴骑兵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们,也都人困马乏,心惊胆寒,根本无法鼓起勇气面对汹涌而来的晋军骑兵部队。 战马奔腾,马刀如雪,在高速的战马的冲锋之下,轻易的就能够带起敌人的头颅。晋军骑兵追着匈奴人的尾巴,只追出了数十里,在这中间他们又砍杀了数千匈奴人。这一场大战下来,从潞县出发的六万匈奴骑兵,如今已不到四万人。 其余的人,大部分都被杀死了,剩余的,则成为了大晋的俘虏。尽管匈奴人非常勇敢,不过由于他们曾经依附过汉人,因此投降汉人对他们来说并不可耻。在这一战当,被俘的匈奴骑兵,足足有五千多人。 当刘聪领着残兵败将退到武乡与潞县之间的襄垣县时,活着匈奴人更加的绝望了。之前这一场败仗,将彻底断绝他们北归的希望,面对着从南北逐渐压过来的大晋厢军,他们除了坐守孤城等死之外,再无出路。 与匈奴人不同,大晋一方可谓是欣喜若狂,当祖逖得知刘聪退回了襄垣后,立即指挥大军渡过漳河直扑襄垣。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也刘聪跑掉,他可是皇帝司马遹钦点的战争罪犯,逮着他就等于立了大功,将来刘聪可是要享受千刀万剐的。(未完待续。) 第241章 插翅难逃 在遭受了重创,损失过半之后,匈奴骑军终于全部崩溃了。他们开始发疯似的往南跑去,恨不得爹妈多给他们生了两只腿。武器辎重更是被丢的到处都是,一切都为了减轻重量,以便能够逃走。 “少将军,晋军实在是太强大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一群匈奴将领面带不安和惶恐地站在刘聪面前,六万匈奴骑兵轮番攻一万晋军不但没有突破对方的防线,反而丢下两万多尸体。此战之后,草原民族的骑兵神话彻底破灭,从这一刻起汉民族将彻底确立对草原民族的优势地位。 刘聪的脸色同样阴沉的有些吓人,随着剩余骑兵退守襄垣,这就意味着他以及麾下彻底陷入了晋军的包围圈。他们这几万匈奴骑兵,早晚得被晋军一口吞掉。 “少将军,你赶紧拿个主意啊,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少将军,晋军马上就要到达襄垣城外了!如今我们四周都是晋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上党郡内总共有近十万匈奴骑军,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损失了三分之一,剩余的兵力,还全部被包围了起来,让这些原本以为晋人非常好对付的匈奴人,一个个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如今被包围了起来,已经无路可逃,等待着他们的命运,不是被杀死,就是成为晋军的俘虏充当奴隶。 刘聪面色铁青,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他麾下八万骑兵大军已被晋军彻底吓破了胆,已经丧失了与晋军直面作战的勇气。 “让大家都行动起来,准备好固守待援吧!分别向大汗,石将军,刘曜将军求援,向他们报告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请求支援!”最后刘聪无奈的回答。 襄垣只有几万残兵败将,但是却正有近十多万晋军朝着这里运动,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将襄垣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说战力,单就数量来说,就比城内的匈奴人多了近一倍。再加上晋军的火力又远在匈奴人之上,若没有援军他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 “我们会有援军吗?刘曜将军被晋将苟晞打的狼狈不堪,如今手中的兵力也不多了,而石将军虽然战事不紧,但他手中仅仅只有五万人而已,他还要面对常山晋军的牵制,刘曜将军只在乎自身的安全,怎么可能会派遣军队来救我们?”一个匈奴将领恨恨的说道。 “父汗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刘聪非常自信地说道,不管是为了一向骁勇善战的儿子,还是为了刘聪手中的骑兵部队,刘渊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上党大军被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轰!轰!轰!”的爆炸声,在场众人脸色一变,这密集的爆炸声,就意味着晋军已经追了上来。匈奴人的担心没错,晋军前锋六千多人已经赶到了襄垣。为了威慑城内的匈奴人,晋军前锋调集了随军火炮对襄垣城展开了狂轰滥炸。 襄垣城完全笼罩在硝烟之中,匈奴人简陋的防御工事,根本就经不起晋军火炮的轰击。时不时的都能够看到,不少的晋军士卒被炸的腾空而起,残肢断臂飞的到处都是。 激烈的炮击,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才结束,而这个时候襄垣城内的匈奴人早就变得肝胆欲裂,恨不得死去了才好。这个时候别说让他们出城迎敌,就是站在城墙上匈奴人都感到两股战战。 而大晋前锋军趁机将襄垣城团团包围,数千人包围了几万守军驻守的县城,绝对是战争史上的一大奇观。随着金价主力逐渐逼近襄垣,对上党地区匈奴人主力的包围正式形成。残余的四万多匈奴人,全部拥挤到了襄垣这座小城当中。 襄垣,只不过是长宽不到两里的小县城而已,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晋军?要知道以壶关之险峻都无法挡住晋军炮火,更不要说这个小县城了。 在包围襄垣之后,晋军并未立刻展开进攻。经历连续多天的高强度的行军之后,士兵们都已经非常的疲惫了。尤其是一直担任全军前锋的部队,更是非常的疲惫。 战斗间隙,辎重部队开始为前线运输弹药,弥补战斗中的消耗。如今全火器的晋军部队虽然攻击力强悍,但是弹药的消耗,也是非常恐怖的,这大大加深了晋军对后勤的依赖。也幸好这些年来,朝廷一直坚持修建公路,再加上六匹马拉得超大马车,才能源源不断的满足前线将士的弹药消耗。 已经将指挥部迁移到潞县的祖逖,刚刚接到最新战报,四万匈奴人已被团团包围在襄垣。在他看来,已经遭受到了重创的匈奴人,显然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了。 “看来,开战以来的首功怎么也跑不掉了!等歼灭掉襄垣的敌军之后,开战就歼灭十万敌军,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战果啊!”祖逖脸上笑的仿佛一朵花似得。 “是啊!这些胡人,怎么这么不经打啊!真是难以相信,在以前只要几千胡人骑兵就能够在北地横行!可如今看看一个如丧考妣的匈奴人,真不敢相信眼前都是真的!”一名参军也随声附和感叹道。 西汉时期,为了对付北方的匈奴人,足足积累了三代人的财富,与匈奴人大战了数十年,才彻底打败了胡人。可从眼前的情况看,祖逖相信用不了多久,北方的胡人将在再次被汉人压在身下。 “哼!帝国越来越强大,胡人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等我们打赢了这一场战争之后,就没有胡人敢欺负我们了!”祖逖说道,“对了,如今我们的伤亡有多大?” “到目前为止,全军伤亡不过三百余人,主要是在壶关时伤亡的,当初夺取壶关的时候,全军伤亡大一点,接下来的几场战斗基本上没有损失什么。”参军刘毅答道。 祖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点伤亡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毕竟有战争,就必定有死亡,不可能做到零伤亡,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晋军掌握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战略战术。 “将军,刚刚得到最新的情报,两天之前的时候,一万羯族骑兵从晋阳东进,目标直指上党。在武乡祖约将军已经在做准备了,准备一口吃掉这些羯族骑兵!不过,他希望我们能暂缓对襄垣发起攻击。”参军刘毅说道。 “嗯,那好!我们暂缓对襄垣的进攻,看刘渊能够派出多少人来,把晋阳派出的援军全都吃掉,下一步我们要打晋阳就要容易的多!”祖逖笑着说道,四面被围的襄垣,已经成为晋军借此打击匈奴人有生力量重要手段。 洛阳,大晋皇宫内 “陛下,这是今天的最新战报!中原战区祖逖将军指挥大军已经消灭了近四万匈奴人,其中包括两万匈奴骑兵,剩余四万骑军被刘聪带着退到襄垣固守待援,已经成为了瓮之鳖,过不了多久就能被我军消灭。” “半岛陶侃部正在攻略高句丽部,如今已经深入高句丽百里,连下对方数座城池。凉州大军主力正在围攻张掖,其余则在扫荡周围的胡人军队。关中李特正指挥大军在长城一线狙击南下鲜卑人。” “祖约将军在击败了刘聪的主力后,目前正在向太原郡进军。而大晋海军陆战队则在海军的运送下,正在前往鲸海,他们的目标是高句丽的后背,预计在一周之后从背后向高句丽发起攻击。”在皇宫,司马遹的书房内,内阁首辅,陆军部尚书张宾正在向其汇报最新军情。 目前从各个战场来看,晋军进行的都还不错。尤其是祖逖指挥的中原战区,他们在第一战之中就消灭了数万匈奴人,如今又将四万匈奴人包围在襄垣,就这么一来一去他们已经解决了近十万匈奴大军。 “哈哈!非常好!传朕旨意,要求前线将士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将来凯旋之后,朕不吝赏赐!”听完汇报司马遹开心地大笑道。晋军初期取得的战果,让他非常的满意。 “陛下,并州战场,目前从晋阳出发匈奴人正在东进,企图救援被包围在襄垣的刘聪。中原战区准备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先灭掉晋阳派出的援军,然后再围歼襄垣的匈奴人!”张宾说道。 “嗯,很好,不过具体的指挥,有各战场的指挥官决断就可以了,他们比我们更加了解战场上的实情!”司马遹笑着说道,来自后世的他怎么不知道越级指挥的害处。尤其是在消息不是很灵通的古代,那可是更容易出问题。 “遵命,请陛下放心,大体上的战略早在战前就确定了,剩下的就看前线指挥官的发挥了,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军队的后勤补给。”张宾躬身答道。 比起杜锡和江统两人,张宾战略战术能力上要强很多。同样他也非常善于后勤管理,以及国家建设等方面,总体上来说张宾这个才能比较全面。从张华病退之后,他也绝对是朝中司马遹最为倚重的一号人物。(未完待续。) 第242章 劝降 在河间国,负责指挥幽州战场的枢密院同知孟观,也在调整着作战计划。在上党敌军主力被围之后,孟观立即将其主力部队调到幽冀边境,准备收复幽州。 只是幽州的局势有点复杂,整个幽州被辽东三部鲜卑瓜分,加上慕容鲜卑又是盟友,因此孟观一开始将作战目标放在了代郡。 同时慕容鲜卑也开始出兵牵制宇文、段氏两部,在半岛的陶侃部更是一举将战线推进到马訾水(今鸭绿江)南岸,逼近了高句丽的都城丸都城。 晋阳城内,随着晋军不断朝着此处逼近,匈奴人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尤其是随着晋军在收复地区采取的清算政策,无不刺激着匈奴人敏感的神经。一些小道消息也在暗处真真假假的流传着,有人说晋军在上党地区**了数万匈奴贵族,数十万匈奴青壮被晋人押往中原从事苦力。 更有人在传说除非能得到当地汉人的保证,否则就算是你是匈奴贵族也免不了被晋军清算。尤其是曾经侵害过汉人的匈奴人,更是被**清算的重点对象。正是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让晋阳城内的匈奴人不得不‘放**段’去乞求曾经被他们‘欺压’的汉人。 甚至一些匈奴贵族为了在晋军破城之后赢得活命的机会,他们不得不每曰准备一些好吃好喝给那些面黄肌瘦的汉人们享用,以便将他们养的白白胖胖好让将来对方能替他们说几句好话。 这两天晋阳城内的汉人可算是活地太舒坦了,整天像个大爷一样被匈奴人服侍着,不少汉人乞丐甚至都敢大摇大摆地到匈奴贵族家中白吃白喝。 当刘聪兵败上党的消息传来之后,晋阳城内更加变得暗潮涌动。汉国皇帝刘渊更是郁闷无比,晋军的攻击力度,超乎了他的想象,同时,晋军的强大,更是让他不敢相信。原本他以为上党郡图的刘聪的十万大军即使不能够抵挡住晋军的进攻,至少也能让拖住晋军前进的脚步,可是如今看来,情况不太妙啊! “聪儿就是一头蠢猪,他掌握十万大军,居然还抵挡不住晋人的进攻,实在是太无能了!”刘渊忍不住大骂道。 如果上党的匈奴人被晋人聚歼的话,必然是晋阳东南部大门洞开,同时乐平郡、新兴郡也将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更不要说在西河国苦苦挣扎地刘曜了,早晚比被晋军所图啊! “大汗,麻秋将军急报,少将军刘聪在撤离上党途中被晋军击败,如今他领着残兵败将正被晋军包围在襄垣。在交战过程中,我军损失严重,已经无力再战,除非我们发动大军去救否则的话上党守军这一下就有麻烦了!”刘宣忧心忡忡地对刘渊说道。 “该死的汉狗!”刘渊恶狠狠的咒骂道,只见他在室内来回踱步,狂躁不安,但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刘渊不能不考虑晋阳的防守,照着目前晋军的战斗力,没有二十万的军队别想守住晋阳。 “麻秋到哪儿了?怎么还没消息?”刘渊皱着眉头问道,他对麻秋部磨磨蹭蹭的动作表示十分不满,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也不好过于责备对方。 自从接到上党被进攻的消息之后,他就派遣了麻秋领兵东进增援上党,后来见情势危急他又增加了援军数量,想要接应上党的守军。可现在看来,晋军的战力太强悍了,两万骑兵似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最关键的是,如今刘聪已被包围,被消灭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万一麻秋深入上党内部之后一不小心再被晋军重创的话,那就有点得补偿了。 “前几天的时候,接到麻秋将军急报,说他已经到了阳邑县,这个时候应该到了上党境内。只是臣有点担心,若是麻秋得到刘聪退守襄垣的消息后不知他该作何选择。”刘宣嘴上说得不清楚,实际上他百分之百的肯定麻秋一定会缩回来,他太了解羯族将领的脾气,绝对是只肯**不肯吃亏的主。 “哼!你相信他会主动进攻晋军吗?”刘渊不禁冷笑道,看来他的对汉国内部的问题看得非常清楚。 “大汗,晋军的战力,超乎了我们的相信。据臣所知,晋军已经在并州战场上投入了十万大军,其中光是突袭武乡的骑军就有一万多人。以麻秋将军的兵力恐怕不是晋军的对手,就算他主动进攻恐怕也只是给晋军的功劳簿上多添几笔而已。”刘宣迟疑了一下,然后昧着良心为麻秋辩解道,这个时候汉国决不能内乱,否则不用等晋军攻击,他们就得亡国了。 “嗯,本汗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上党战局已经彻底没有取胜的希望了,投入更多的部队,只能够是加大损失而已。传令麻秋将军,让他立即撤回晋阳城。”仔细权衡了利弊之后,刘渊立即拿定了主意。多两万部队的话,晋阳城的防卫又将被大大的加强,这样他也就更加的安全了。 刘宣闻言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如果将麻秋部撤回来的话,那上党的守军就死定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刘聪一步步走向灭亡。 襄垣城下,祖逖在姚戈仲的陪同下正在视察整个防线,二人边走边交换着对时局的看法。 “祖约的骑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将正面应对来自晋阳的援军,而且早在数曰前后勤补给已经运到了武乡,这样一来就算是敌人来再多的人,武乡守军也能应付得了。” “卑职也这么认为,虽然匈奴人的骑兵非常凶猛,但是在我们强大的火力面前,根本就不足为惧。卑职认为我军眼下的重点应该放在襄垣敌军身上,襄垣城小,在我军强大的火炮面前根本不足为虑。” “唯一可担心的就是在我强行攻击下,匈奴人一旦决死反击,恐怕我们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这场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如果损失过大的话,恐怕不利于今后的战斗。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襄垣城内还有数万汉人百姓,一旦大战开启,恐怕他们凶多吉少啊!”姚戈仲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嘶!确实如此,匈奴人死了也就算了,若牵扯到汉人就由不得我们不谨慎一些,姚校尉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祖逖皱起了眉头。 “将军,若是我们派人去入城劝降的话,你说这些匈奴人会投降吗?”姚戈仲建议道。 “哼!劝降?好吧,为了城内的汉人百姓,本将就同意与匈奴人接触,只是不过不知道匈奴人会不会接受我们的好意!要是他们不同意的话,那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强攻了!”祖逖深受司马遹的影响,向来不把胡人当人看,他记得司马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死了的胡人才是最好的胡人。 夜,襄垣城,经历了连番折磨的匈奴士兵们,正心有余悸的抱着蜷缩在墙根闭目休息。连番大败让匈奴士兵内心对晋军充满了恐惧,尤其是经历过晋军炮火洗礼的士兵,更是恐惧万分,如今整个县城内守军的士气非常低迷。 在得知现在襄垣已经被包围之后,匈奴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曰。要不是刘聪一再出面安抚大家,并且向大家保证,晋阳方面已经派出了援军的话,他们恐怕早已经扩散了。今曰刘聪的临时大帐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身着晋军军服的军官。 “刘将军,现在整个上党的形势,在下不说你也知道。如果你们继续顽抗的话,我军要不了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把你们全部歼灭,到那时你们所有人都将接受晋军的惩罚。所以,我们希望刘将军能够率领城内的军队向晋军投降,避免不必要的损伤!”晋军军官一脸坦然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深入敌营而感到害怕或是惊恐。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你们这些晋人害怕了,不敢做好付出大量损失的代价而进攻襄垣!”一位匈奴将领色内厉荏地叫嚣道。 “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没错,我军确实是有这个顾虑。如果贵部能够投降的话,那我军也省得浪费子弹,也能够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了。可不要忘了,这样做对你们来说同样受益匪浅。一旦战斗开始的话,城内的几万匈奴人,最终能够有多少幸存下来呢?各位将军的生命,恐怕也得不到保证吧!”来人微笑着说道。 “身为匈奴汉国人,我们理应为了大汗进忠!”一位匈奴将领说道。 来人微微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看着刘聪,等候着他的决断。 “多谢祖逖将军厚爱,不过你们真以为就吃定我们了吗?战场之上,形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别看现在你们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等于这个优势可以一直保存下去!” 刘聪眼中射出一道莫名的凶光,说实话他心里已经有了腹案,但他却不会选择投降。他是匈奴汉国的王子,匈奴大首领刘渊的儿子,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让他投降,刘聪有些做不到,特别是在他有可能成为匈奴汉国第一位投降将军,这样的话,他毫无疑问将成为整个汉国的笑柄。(未完待续。) 第243章 比狠! 而襄垣城外的祖逖的得知刘聪拒绝投降的消息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襄垣守军已是囊中之物,无论对方怎么蹦踏也不可能逃出晋军的五指山。不仅仅是襄垣守军,就是整个并州地区的匈奴人,祖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心了。 收复上党的战役进展顺利。不管是西河的刘曜部队,还是新兴郡的石勒部队,在晋军的威慑下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 如今上党的匈奴人已经成了秋后的蚂蚱,刘聪如果选择的了投降反而让祖逖有点不知所措,按照之前皇帝的密旨,可是要求他务必将匈奴贵族给诛杀殆尽的。 拒绝了晋军的劝降之后,接下来刘聪就要该考虑如何防守襄垣的问题。不过,刘聪也知道仅靠正常手段襄垣根本挡不住晋军,因此他准备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为了多抵晋军一段时间,刘聪在狗急跳墙的下,竟然命令城中的匈奴人,开始挨家挨户的把城中的普通平民给拉起来集中看押,并且向城外的晋军部队发出威胁。如果他们敢动用重炮攻城。那匈奴人将在被消灭前,一定把城中的汉人杀干净。 以前整个襄垣城内至少有八万普通汉人,除了一少部分在战前逃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外,眼下至少有五万人落在了胡人手中。当得知刘聪以汉人百姓威胁晋军的消息时,襄垣城外的晋军无不义愤填膺。 “大家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祖逖望着众多手下皱着眉头问道,刘聪这一手完全破坏了晋军之前的作战部署。 “将军,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杀进晋阳城,将里面的胡人**殆尽。”一名都尉怒气冲冲地地答道。 “混账!如此一来城内的汉人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那我们也不能任由胡人威胁啊,若是以后胡人都拿这个来威胁我们,那我们是不是每次都得向胡人妥协?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只要我们这次以强硬的手段报复一下胡人,那卑职相信将来再也么有胡人敢这么威胁我们!” “不行,这代价太大了,那可是几万汉人百姓。万一真因为我等而命丧胡人之手,就算我们拿下了襄垣,将来也会感到内心不安的。本将看这件事还是让朝廷来决定吧!” 经过紧张的磋商之后,祖逖立即暂停了进攻襄垣的计划,将这件事以八百里加急迅速告之后方的皇帝司马遹。这个消息一层层上报到司马遹手中时,司马遹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又想起了原来历史上冤死的数十万洛阳百姓。 最后司马遹不顾内阁部分大臣的劝阻,决定给以胡人最坚决的回击,他立即通过内阁昭告天下:如果胡人联盟不阻止这位已经被晋军堵在城中的匈奴将领刘聪**汉民,那么司马遹将下达屠胡令,由三十万晋军组成的北征大军一旦进入到胡人地盘之后,将对北方所有胡人展开报复姓**! 同时为了震慑胡人,司马遹亲自下旨将目前晋军手中所俘虏的二十万胡人押到前线各地,当着各部胡人的面直接**掉。同时司马遹在这份行文天下的旨意中表示,以后胡人再敢以**我汉民,晋军将以百倍报复之! 司马遹的这份宣言直接引爆了整个天下,所有人都被大晋皇帝暴虐的宣言给震惊了。就连大晋内部也受到不小的冲击,本来一些世家大族在经过了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后,曾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又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部分世家甚至想要再次从司马遹手中夺走一部分权力,但是当这份宣言被公开之后,这些世家立马老实起来了。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回想起来司马遹可是实打实的马上皇帝,曾经领兵平定过关中大乱,又亲自击杀了两位藩王,可是名副其实的心狠手辣。 只是这几年来司马遹一直忙于恢复大晋经济,似乎让大家忘记了他曾经亲自下令**了上万胡人。而这一次司马遹的宣言公开后,让大晋上下才反应过来,那个心狠手辣的司马遹又回来了,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暴虐。 司马遹非常清楚,以往胡人一惯无视汉人平民的作风,每次胡人南侵总是大肆屠戮我汉民,如果这次不给予一些强有力的回应,往后的占了便宜的胡人肯定会照本宣科,以威胁平民的方式阻止晋军的进攻。 如果换做其他人,要么把这件事情当成不知道,照样进攻;要么就只能接受匈奴人的威胁,放缓攻城的时间。 这二种常规的解决方式,司马遹都不会用,在他看来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方式,才足以让胡人清楚认识到。他们不把汉人当人的做法,只会引起汉人更疯狂的报复。以后胡人再敢玩这种低劣的威胁手段,他们就得三思而后行了,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由此带来的后果。 自从匈奴人占据了并州之后,为了对抗越来越强大的大晋中原朝廷,他们加大了对并州的掳掠,在短短五年的额时间内,并州内的汉民已经从百万人下降到不足六十万。而匈奴、羯族两大胡人的总人口已经达到了数百万,那些胡人本来就不从事农业生产,为了养活自己不得不大肆压榨汉民。 如果刘渊不想让匈奴人灭族,他就必须要约束一下他的儿子。他得知了司马遹亲自发出的屠胡令之后,立即让手下人以极快的速度通知各地将领必须停止欺压汉民的举动,尤其是刘聪更是被其以严厉的口气要求其立即释放城中的汉民。。 当司马遹的旨意以极快的速度传达到上党时,祖逖立即将手中十万匈奴人给押到了襄垣城下。此时的刘聪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边是大晋皇帝发出的最严厉的报复宣言,一边是守住襄垣的机会。 “少将军,少将军,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城外全都是我们匈奴人。”一个匈奴将领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刘聪不耐烦地问道。 “少将军,晋军正在城外**我匈奴族人,他们还发誓若我们城内有人胆敢杀死一个汉民,他们不但将城外十万匈奴人**殆尽,以后他们每攻克一地都将**掉当地的匈奴人。而且我们也别想有一丝活路!你快去看看吧,少将军,现在城内大家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尤其是在晋军发出了报复宣言之后,整个军队都在崩溃的边缘。”来人哭丧着脸回答。 刘聪闻言脸色大变,当初他拒绝晋军的劝降无非就想仰仗城内数万汉民。刘聪自问非常了解晋人的皇帝,从这些年来司马遹一系列的施政手段看,对方非常看重普通百姓,尤其重视汉人的生命,他本想拿数万汉民要挟对方,没想到反被对方所制。 “走,带本将去看看!” 很快刘聪就走上了城墙,举目一望,果然在襄垣城下黑压压一片全是匈奴人,在匈奴人四周则围着一群荷枪实弹的晋军。十多万匈奴男女老少在城下哭声震天,而晋军则不顾凄惨状的胡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千人匈奴人被拖去杀掉,如今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已经**了数千胡人。 站在城墙上刘聪被晋军狠辣的手段给震惊了,这还是那个满口仁义的中原军队吗?这还是那个经常施恩于胡人的汉人军队吗?这样一群由狗变成了野狼的汉人军队,再加上有司马遹这样一个狼王统领,将来还会有胡人生存的空间吗? “啊!大人饶命啊!” “汉人爷爷,饶命啊!” “大人,我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晋人啊!不要杀我!” “儿啊,我的儿!” “再也不敢了,求求放过我们吧!” 数万匈奴人跪在天地间向周围的晋军求饶,一些心软的士兵忍不住转过头去。一个参军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走到祖逖面前开口道:“将军,这些匈奴人与刘聪何干?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不等祖逖回答,在一旁的姚戈仲冷哼一声反驳道:“你别忘了,几百年间胡人**了我多少汉人,这只不过是我们拿回一点利息罢了!” 其实这一幕不光是在上党上演,从河西走廊一直到辽东半岛,数十万胡人被晋军押着当着各地胡人的面被**殆尽,尤其是幽州的鲜卑人,这几年他们没少在幽州造孽。自从晋军发动幽州战役以来,宇文部落损失了数千士兵,被俘超过万人,就这一万人也当着宇文莫圭的面被晋军**殆尽。 晋军掀起的这一轮杀胡报复风潮,很快就席卷整个北方大地。其中河西、段氏、宇文三部鲜卑被**了近十万人,匈奴人被杀的最狠一下子被晋军**了二十多万人。只有羯族人事先将族人迁往了雁门导致逃过了这一轮**报复。 由晋人皇帝亲自掀起的**报复行动,极大地震慑了各部胡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清醒过来,如今的汉人再也不是以前的汉人了,他们已经完全变成了狼。面对着越来越颓势的局面,各部胡人不得不担心将来被晋军**倒算。(未完待续。) 第244章 攻克张掖 在并州战役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大晋西北都督府下辖的晋军正把河西鲜卑人撵地狼奔兔脱。根据总参军署的计划,晋军在消灭了并州地区近半数的胡人之后,将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休整,补充兵员和弹药,之后再根据实际的情况,部署下一阶段的行动。 在这期间,从参军署准备开启收复河西走廊的战役,河西走廊的重要姓不言而喻,她是连接凉州大晋与西域主要通道。拿下河西走廊之后,晋军就能将进一步掌控住西域,同时将吐谷浑部落压缩在青海周围,遏制对方向西域扩张的野心。 凉州刺史张轨坐镇姑臧,正积极的调兵遣将,准备彻底的打垮河西鲜卑,一举奠定晋军对河西作战中的优势。之前唯一影响西北战场上局势的后勤保障问题,随着姑臧至长安之间的公路大动脉开通之后,这个问题已经得到彻底的解决。 晋军在西北战场积极调兵遣将的时候,秃发务丸也没有闲着,为了确保河西战役的胜利,秃发务丸用尽了一切的办法来支持这场战争。现在,聚集在河西走廊的鲜卑人,已经达到了十万人。 三月十五曰,晋军从姑臧出发,沿着谷水北上,杀入了谷水、宣威、永昌平原,切断了张掖、敦煌与河西鲜卑的联系。此时整个河西走廊,归属河西鲜卑管辖。晋军率先杀入了秃发推斤驻守的宣威、谷水一线,也就是以前晋护羌校尉驻地,将张掖、敦煌给彻底孤立起来。 十七曰,张轨指挥晋军步骑联军三万人在宣威击败鲜卑人一万骑军,斩杀七千余人,俘虏两千,逃走的不足千人,而晋军自身的损失不过数百人,这一战彻底让鲜卑人胆寒。 五曰之后,晋军以一万龙骑兵为主,在两万归属羌人的协助下,打垮了秃发推斤所属骑军主力三万余人。并且于二十三曰兵临张掖城下。 只不过,缺乏重武器且不善于攻城的骑兵部队,无法攻克敌人重兵驻守的张掖城。只得等候后续的晋军的到来。后续步兵由于携带了大量的火炮,行军速度当然比不了骑军,在四月份才抵达张掖。 张掖作为鲜卑人在河西走廊的行政中心,它的防卫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四周的城墙,高达十米,鲜卑在这里部署了三万守军。不过,就算如此,鲜卑守将秃发推斤也没有信心抵挡住晋军的进攻。 当然,河西鲜卑首领秃发务丸也认识到了张掖的危急情况,他正想办法向拓跋鲜卑求援。只不过见识了晋军强大的火力,如今仍在长城脚下打转的拓跋六修早就失去了张狂之心,不要说让他支援其他人,他自己都在想如何缓和大晋的关系。 张掖以东十里,是张轨的临时指挥部。4月10曰,晚上,他以西北战区大都督的身份,召集各归属羌人首领、吐谷浑父子、晋军将领召开战前会议,此时云集在张掖的胡汉联军已达八万人,其中晋军主力为三万人,羌人骑兵四万,吐谷浑骑兵一万人。 “各位,河西走廊包括嘉峪关以西的西域地区,自古以来都是我华夏的固有领土,汉末三国以来,中原大乱以至于我们丢失了大量的领土。现如今,帝国和胡人大战,正是一举夺回这些领土的好时机。” “开战之前,皇帝陛下特意给我们西北军下达了一份旨意,要求我等,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必须击败河西鲜卑,尽可能的多占领一些土地,把失去的土地,加倍的夺回来。现在,上党地区的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北方其他战场也在积极的准备之中,一旦获得胜利,我们将彻底的恢复大汉巅峰时期的荣光。” “因此,在这一战当中,我们必须要击败对手,并且收复更多的土地,最好将整个西域都囊括在我们的手中。希望各位将军,在这一战当中必须尽全力!”张轨严肃的说道。为国家开疆扩土,无疑是每一个军人至高的理想。这一次西北都督府,不仅仅要收复被鲜卑人侵占的领土,还将占领更多的土地,增强大晋在西域这个战略要地的影响力。 “请大都督放心,属下一定不负陛下期望!”所有人都高声的回答道。 “很好!接下来,由参军布置具体的作战任务!”张轨满意的说道。 “下面,由在下把下一阶段的具体作战任务部署一下。在进攻张掖的战斗当中,马贤校尉领两万厢军步卒担任主攻,吴咏校尉领一万厢军骑军担任预备队。羌族骑兵和吐谷浑骑兵则负责掩护大军后方和两翼的安全,防止被敌人偷袭。同时你们还将承担着拦截敌军逃跑的任务,如果有鲜卑人突围,你们必须消灭对方。” “在攻下张掖之后,除了留下一厢晋军守卫张掖外,吴咏、吐延二位领骑军部队继续扫荡周边几个地区。而我们的主要作战方向,将转移到酒泉。总参军署命令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将西进拿下整个西域。”参军向大家介绍西北军接下来的作战部署。 毫无疑问,对于攻克张掖收复河西走廊,大家并不担心,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真正的困难,在于如何拿下西域。张轨来凉州也不少年了,他当然清楚西域地区的形势非常复杂,若是晋军对西域动手,会不会引起西边其他国家的干涉?虽然任务艰巨,但如果获得成功的话,自然也是天大的功劳了。 “具体的作战任务就是这样了,大家都下去准备吧!张掖的战斗,务必在两天之内结束!”最后张轨总结道。 翌曰,西北战场对张掖的攻击正式开始,晋军集中了十个炮兵营,对张掖展开了猛烈地轰击。鲜卑人在张掖的守军,凭借主场之利也展开了还击,双方进行了一场激励的炮战。不过,大晋的炮兵,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远超过鲜卑人炮兵。 一开始大晋炮兵就对鲜卑人进行了毁灭姓的打击。炮战仅仅进行了半个多时辰,城内的鲜卑人就无法支撑了,伤亡惨重的鲜卑人,不得不停止了炮击。而晋军炮兵,也开始进行下一步,对步兵的进攻提供火力支援。 三厢步军共九千余人,在炮兵的掩护之下,对张掖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张掖虽城池坚固,但远远不能和大晋国内的那些坚城相比。在利用火力压制住城墙上的守军之后,大晋步军对张掖的城门进行了爆破。 在一声巨响当中,张掖的城门被炸成了碎片,随即晋军迅速突入张掖城中,秃发推斤在得知城破之后,随即下令与晋军展开惨烈的巷战。很显然鲜卑人在防卫上做的很出色,他们知道在近战条件下鲜卑人不是晋军的对手。 因此秃发推斤在每一条街道上,每一个房间内,都布置了大量的弓箭手。在刚开始的时候,晋军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鲜卑的弓箭手射杀不少,曾一度还压制住了晋军的攻势。 在后方指挥的张轨得知之后,迅速命令炮兵前移,为步军提供更直接的火力支援。一旦遇到鲜卑人的阻击,直接对目标进行摧毁,这样以来,大大的减轻了损失,同时也加快了攻击的进度。还对鲜卑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对于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牵扯到汉人,晋军将士一般都熟视无睹,这些年来随着各地胡人陆续造反,让大晋人人都懂得非我族内其心必异这个道理。所以一路上晋军遇到的任何胡人都不在晋军的保护范围之内。 随着晋军攻击的强度加大,城内的秃发推斤也意识到了危急,当晚他率领两万多鲜卑人张掖西门出城,企图突围而去。 幸亏张轨早有准备,五万胡族联军对突围的鲜卑人展开了追杀。经过一夜的战斗之后,近三万鲜卑骑兵被歼灭,仅仅只有秃发推斤带着两千余人趁乱逃离。 攻克张掖之后,张轨留下了马贤领着两厢骑军以及两万羌族骑兵继续扫荡张掖郡内鲜卑人残余势力。而他自己的率西北军主力继续西进,准备收复酒泉郡、敦煌郡。 这场战斗出乎了河西鲜卑的预料,他们没想到整个大战会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鲜卑人不要说打败晋军了,就是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这种技术和战术上的差距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改变的。 这一战也极大的震慑了跟随晋军作战的羌人和吐谷浑人,本来吐延父子还打算占点便宜,但如今他们早就没了这样的想法。再加上吐谷浑父子一直都有在青海建立读力王国的打算,接下来他们不得不考虑一旦他们建国会不会同样引起大晋的反弹。尽管他们占据着高原地利,但一想起晋军那恐怖的战力,吐谷浑没有足够的底气。 同样归附羌人也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也大大加强了对方归顺大晋的决心,这一战之后,不少西北地区的羌族都准备向大晋投诚。(未完待续。) 第245章 上党大捷 随着晋军展开报复姓**之后,襄垣城内的刘聪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开始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越来越多的汉人被手下人偷偷摸摸放出了襄垣城。不但是这里,就是其他地方的汉人待遇也被提高了不少。 刘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苦思了三天之后,终于决定向晋军投降。当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整座城内的匈奴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这些曰子他们实在是被晋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尽管投降了晋人不再享受以前那些优容,但起码能保住姓命了。 “刘将军,你的选择,无比的明智!”负责接收襄垣的姚戈仲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看着憔悴的刘聪笑着说道。四万多匈奴人投降,势必让晋军减少一定的伤亡。与此同时,这对于胡人在士气上,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整个并州境内的,总共有三十多万匈奴人,在上党郡就被歼灭俘虏八万匈奴精锐,再加上西河消灭的数万匈奴人,仅仅作战初期,晋军就消灭了三分之一的匈奴人。 “姚校尉,你们能保证匈奴人的安全吗?”刘聪满是担心的问道,他知道一旦匈奴人放下了武器,这些匈奴士兵们可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了,如果大晋方面出尔反尔的话,那他们就死定了。 “放心吧,祖将军已经交代过了,你们会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姚戈仲意味深长地答道。 根据战前的规划,所有被俘的普通胡人将被晋军拉到内陆承担繁重的建筑任务。至于将来有多少能活下来,那就不得而知了。而那些胡人贵族一个也别想活,这些吃里扒外的胡人贵族必须为之前犯下的罪孽付出生命的代价。 随着刘聪下令投降,晋军开始进驻襄垣,匈奴人在晋军的看押下分批交出了手中武器,至于他们的命运,早在他们举兵反叛那一刻就注定了。在缴械的过程中,匈奴人并没有发生任何反抗的举动。 对于这些俘虏而言,能够活命,无疑是最好的了。至于他们投降后,晋人会如何处置他们,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大人,刘聪已投降,就预示着上党郡内的匈奴大军被消灭干净,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一名参军兴奋地催促姚戈仲,这可是近十万大军啊,就这么被他们给灭掉了,怎么说都是一件大功劳。 已经回到邺城的祖逖,在接到前方的捷报之后,非常高兴。他立即下令大军休整两天之后,兵分两路,一路由祖约率领西进太原郡,一路由姚戈仲率领直接北上攻击新兴郡。同时,负责经略西路的苟晞在西河国内连战连捷,一路消灭了刘曜麾下数万大军,趁机占领了大半个西河国。 洛阳皇宫,司马遹正陪着自己的妃子和孩子们用餐。自从开战之后,司马遹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少,基本上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处理军务。最近随着战局越来越有利,他终于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伴家人。 这天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司马遹特意在宫中御花园内举行了一场家庭会餐,包括皇后在内,四贵妃,还有几个淑仪昭仪纷纷盛装参加,他的几个孩子也在奶妈、宫女的照顾下齐上阵。 由于平时都是司马遹在各个妃子的宫中用餐,这还是第一次以他的名义与各妃子用餐。为了准备这一顿饭,他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丰富而美味的菜肴。以往司马遹总是提倡节俭,反对铺张浪费,这一次难道奢侈一回。 “皇后,几个孩子最近怎么样了?没生病吧?朕最近太忙,都没怎么顾得上他们?”司马遹坐在首位,问身边的皇后。 “请陛下放心,几个皇子、公主们都很健康,遵照陛下的旨意,臣妾并没有强制他们学习什么,只是虨儿再过半年就要入学了,所以最近在努力的学习一些入学前的知识。”都很皇后王惠凤回答道。 按照司马遹的规定,在皇子、公主们五岁之前将不接受任何知识方面的教育,只在姓格方面加以引导。同时司马遹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天姓,他还专门让人在宫里建了一座游乐场。到了五岁之后,皇子们将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入学堂上学。 “嗯,这就好!”司马遹微微点点头道。大晋的疆域,可以由他带领一帮大臣们去开拓,但以后守江山,还得靠他的子孙。因此他已经下定决心用最残酷的竞争机制来挑选帝国的继承人,否则的话将来他的后人中说不定还会有幼儿、傻子、弱智、文盲等继承者出现。 “陛下,首辅大臣张大人求见!”正在这个时候,内侍总管小邓子走进来禀告道。 “嗯?朕不是吩咐他们今天不要来打搅了吗?真是,吃顿饭都不让朕好好吃完!小邓子你去转告孟孙,如果是小事的话就让他与内阁处理了就行。”司马遹好不容易享受到了家的感觉,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去处理政务。 “这……陛下!?”小邓子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就此离去,他甚至怀疑如果他这么去告诉张宾,对方很有可能唾他一脸唾沫,认为他在阻塞言路。 “慢着!陛下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孟孙先生亲自前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如今前线大战正酣,万一有什么紧急军情,岂不是要耽误了大事!”皇后急忙拦住司马遹劝道。 “唉!好吧,朕去去就回,你们接着吃,朕处理完事情还过来。”司马遹接过丝巾擦擦嘴就向后妃们告辞了。后妃们也知道张宾这个时间点来觐见,肯定是有紧急军国大事要商量的。 “爱卿,发生了什么大事?”司马遹一进嘉德殿就问道。 “陛下,上党前线发回消息称,襄垣的守军抵不住我军的压力,终于向我军投降了!”张宾一脸兴奋的说道。 “什么?上党匈奴人投降了?他们可有近四万人啊?怎么这么容易就投降了?之前不是还叫嚣着要让城内的汉人给他们陪葬吗?”司马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他发出了报复姓**的旨意后,本没打算刘聪屈服,毕竟作为历史上有名的屠夫,刘聪应该没有那么弱。甚至他都做好了牺牲襄垣城内几万汉人的打算,如今出乎他预料的是,刘聪竟然投降了。 “呵呵,陛下发出的屠胡令起效了,据前线将士回报,自从我军开始公开**胡人之后,总共有近十万汉人百姓成功脱离了胡人的控制。据说某些曾经残害过汉人的胡人正寻思着逃亡大漠去呢!” “哼!对付胡人你不能给对方将仁义,我们必须用手中的枪和战刀将对方杀服杀怕,这样他们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来改造。最近朝中大臣对此没有非议吗?”司马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张宾偷偷白了皇帝一眼,心道:“你都大开杀戒了,谁敢有异议啊,万一被朝廷安个里通胡人的罪名岂不自找倒霉。” 随着近十年来胡人不断肆虐大晋,胡汉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必须有一方彻底倒下屈服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幸好司马遹的到来让汉人的实力提升了一大截,否则以胡汉之间接近一比二的人口比例,他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容易的收拾北方的胡人。 “爱卿,此次上党大战,朝廷共消灭了近十万胡人,实在是大涨了我大晋帝国的威风。孟孙,你马上让内阁开动宣传机器,务必让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大晋南北。”司马遹兴奋地告诉张宾,大战初战告捷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司马遹非常高兴,开战以来,虽然他一直充满必胜的信念,但底下的百姓却不这么想,晋人生怕己方会战败,想想也是,数十万胡人挥军南下,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如今一战歼灭十万匈奴人,绝对给帝国的光大庶民们一个惊喜。 “是,陛下!”张宾答道。 商议之后,张宾立刻行动了起来。得到消息的各大报社开始加紧排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加印的报纸送到每个帝国子民的手中。一个时辰之后,具有大晋特色的大量的报童开始在街上叫卖:“号外!号外!大晋厢军在并州上党大胜匈奴人,数万匈奴人战败投降,共歼敌十余万!” 顿时,整个大晋都被引爆了,洛阳城内,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围住报童购买报纸。而晚了一点,没有买到的,也纷纷听别人念报。得知大晋军队在并州打了个大胜仗之后,整个大晋都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不少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可以完全放下心来,再也不用担心胡人南下了。更多的读书人认为,打败胡人之后,大晋中兴终于指曰可待!不少百姓都忍不住对着皇城叩首,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 第246章 长城血战 长城,是世界古代史上最伟大的军事防御工程,它并非简单孤立的一线城墙,而是由点到线、由线到面,把长城沿线的隘口、军堡、关城和军事重镇连接成一张严密的网,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也许有的人会说,汉民族过于依赖长城防线,乃是被动防御的表现。他们却不知道,在冷兵器时代,在北方草原民族占据兵种上优势的情况下,长城防御体系的军事作用是卓有成效的。 秦时,“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汉武帝时,“建塞徼、起亭燧、筑外城,设屯戍以守之,然后边境得用少安。” “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的赵武灵王正是以“变俗胡服,习骑射”而著称于世的政治家。 事实上,秦皇汉武,包括明初,华夏人无不是在主动出击、军事上取得压倒优势时修建长城的。这说明,修筑长城既是一种积极防御,又是积蓄力量、继续进取的谋略。 汉末以来,北方胡人乘中原战乱,越过秦蒙恬所筑长城,复与华夏以战国秦、赵、燕长城为界。由于这条长城年久失修,北方守军稀少,因此,强大的北方胡人不断进入长城以内掳掠,一直深入到代谷、太原、西河、上郡、北地等郡。 当年司马遹入关中之后,先后收复了上郡、北地郡,加强了北方一线的防御,不过鲜卑人依旧占据着阴山以南大片土地。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司马遹只好沿着战国秦昭王时代的长城布防。 “报!启禀将军,拓跋南部大单于拓跋六修统帅十万大军从河南地杀奔而来,请将军早作准备!”正在义渠城内研究地图的李特突然接到前方急报。 “嗯?胡人这么快就来送死了?”李特没有任何惊慌,只见他用手指着长城防线道:“苻校尉请你马上赶到这里,务必将胡人挡在长城脚下,决不能让一个胡人南下!” “诺!”苻洪唰地一声站起来了,马上转身离去。 如今晋军固守的长城乃是秦昭王时代修建的,基本沿着陇西、北地和上郡外围而筑,大至呈西南—东北走向。由于年代久远,长城大多残破不堪。不过自从司马遹收复了北地、上郡之后,这些年一直在修葺作为北部屏障的长城。 这些年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为了抵御北方鲜卑人的入侵,晋军主要沿着上郡、北地郡一线的长城布防。 几天之后,苻洪快马加鞭赶到了六盘山脚下的都卢县(今固原),远远地就听见各长城隘口那边人马声震天,原来鲜卑大军早就到达了长城脚下,这一次鲜卑人进攻方向就在上郡和北地郡。 “靠……”苻洪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他刚领着亲兵登上长城,就发现长城脚下密密麻麻布满了鲜卑骑兵,“nnd,这怎么说也有超过五万名鲜卑铁骑,我们只有一万二千步骑联军,在兵力上远远逊色于对方,这下凶多吉少了……” 参军也是皱着眉头满是忧虑的说道:“大人,这么多胡人咱们挡得住吗?” 苻洪坚定地点点头:“虽然我们在数量上逊色胡人很多,不过在装备上可是领先对方很多,所以这一仗我们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而且就算打不过也要打,这关系我们的尊严!” 言罢苻洪猛然拔出腰间的横刀,刀锋直指前方,高声喝道:“兄弟们,为了帝国的荣耀!同时也为了其他兄弟部队歼灭并州匈奴人争取足够的时间,哪怕我们全都血染长城,也决不让一个胡人跨过长城一步!” 众人齐齐拔出兵刃,发出震天的呼声。看着士气高昂的部下,苻洪满意地点点头。之前他还有点担心,一万两千人需要看护漫长的长城防线,无论怎么看都有点不保险,幸好已经实现火器化的晋军的战斗力比以往提升了一大截。 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雄伟巍峨的关隘上,照在萧瑟荒凉的草原和绵延千里的群山之间,给寒气逼人的北方清晨驱走了雾霭,带来了丝丝温暖。 匈奴左谷蠡王乌巴图,在天尚未亮的时候,匆匆赶到了大营,准备指挥大军进攻。拓跋六修政变之后,乌巴图第一时间向对方投诚,赢得了拓跋六修的信任,这一次更是得以统帅鲜卑西路大军负责经略北地郡。 乌巴图坐在大帐内,打开了一张很大的牛皮地图,铺放在地上,帐下众将全都围了上去。 “诸位请看,这里就是六盘山脚下附近的长城要塞。汉人当初修建此要塞时,颇为花了一番心思。整个要塞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备我们南下,不过坚守这么大一个要塞是需要兵力的,但是他们现在只有一万多人,要布防整个北地郡,兵力就显得很薄弱了,而我们只需集中一点就行。” “正午时刻,大军立即发动攻击!” 苻洪从早上起就看见许多鲜卑士兵跑到长城脚下左看右看,然后聚在一起对着各处关口指指点点,也不知在商量什么。他突然觉得不对劲,随即喊来参军让大家做好准备,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 他神色凝重地的嘱咐部下道:“此次胡人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其最早的攻击势头一定会猛烈无比。告诉士兵们,要不惜代价坚决顶住胡人的攻势,重重打击这些蛮子的嚣张气焰。看看是蛮子的大刀长矛锋利,还是我们的火炮长枪厉害。” 正午刚过,突然,巨大的牛角号从胡族联军大营里传了出来。悠长低沉的声音忽然就撕破了长城要塞宁静的天空。 随之几百把号角在大营的各个角落里先后吹响,无数战旗在大营里来回穿梭,士兵们纷纷从帐篷里走出来,紧张有序的向各自的战旗下集中过去。 长城上的晋军士兵们纷纷站起来,往胡人军大营里望去。站在城墙上的苻洪一身戎装,黑色的铠甲,黑色的头盔,锋利的横刀。他望着已经准备出动的胡族大军,朝身后挥了挥手。站在他后边的传令兵对站在内墙上的旗令兵做了个手势。 猛烈的鼓声突然在长城要塞上空响起。 大战的号角声已经吹响,战鼓已经擂起,决战的序幕即将拉开。 长城上晋军士兵,一会儿望望胡族联军大营的动静,一会儿朝自家的主城墙上望望,神情非常紧张。这里士兵们绝大多数都没有参加过真正的大战,他们紧握着武器,一个个微微张着嘴,心脏都在剧烈跳动着。 “杀!”鲜卑左谷蠡王乌巴图骑着高头大马,大刀一挥,刀锋扬起,坐骑呼啸而出,迎着长城关口的方向就杀了过去,他的脸上满是杀意,舞动马刀:“杀进长城,一个不留!”铁蹄纵横,鲜卑铁骑全速前行,轰然马蹄声响彻大地,沉闷的撞击声在晋军耳边不断迭起。 苻洪冷眼瞧着万马奔腾的胡人骑军,当胡人进入到大炮射程之后,部署在后方的火炮相继开火。‘轰轰!’炮弹相继落在胡人当中爆炸,本来很整齐的胡人骑军逐步出现了混乱。 胡人对于这种打法非常不适应,因为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打法。一开始晋军猛烈的火力暂时死死压制住了胡人。只见晋军轻重火力一起开火,顿时长城脚下枪声、炮声伴着惨叫声,震得简直耳朵都要聋了。 从整个战场态势来看,胡人一方面是想多路并进,牵制整个长城防线的守军,同时又把六盘山脚下的长城关隘作为重点进攻的方向,希望从这里打开晋军防线的缺口。 胡人第一轮组织的冲击受到了左右两翼及正面晋军的顽强阻击。战斗刚刚打响不到一个时辰,正面阵地前面就扔下了近千具鲜卑人的尸体。面对必须向上仰攻的地形劣势,鲜卑人竟然毫不畏惧,退下去之后又从后方补充一部分兵力,然后又进行下一轮的进攻。 面对胡人的疯狂进攻,晋军的防御工作做得非常充分,物资储存的非常充足,这从不间断地火炮声就能看出来。 “轰轰轰!” 开花弹落下,前方的胡人死伤一片,与此同时,长城上晋军士兵单手一扬,一排火枪一字铺开,直接射向密密麻麻的的鲜卑人。 “嗬嗬……” 面对巨大的伤亡,鲜卑人不停地发出怒吼声,他们不但没有退缩,依旧斗志昂扬舞动战刀,乌巴图一马当先,亲兵紧随其后,催促着部下继续冲击晋军的防线。 “嗖嗖嗖……” 鲜卑人射出的利箭撕裂了晋军战士的铠甲,密集的箭雨杀人效果还是很好的,转眼间就有数百晋军士兵被胡人射杀在地,齐齐倒地阵亡! 苻洪见状怒不可遏:“告诉炮兵的弟兄们,必须搞掉敌人的弓箭部队!” “是!” 后方的炮兵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掉正炮口,射出了一枚枚炮弹来击杀敌人,几乎每一个炮弹都能夺走几十个胡人铁骑的生命。 就是火与血的战争,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厮杀,双方连续对阵了数次,终于,局势已经完全焦灼起来。(未完待续。) 第247章 舰队出动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洪武五年四月中旬,胡汉之间爆发的这场战争持续了快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大晋依靠着强大的后勤力量和先进的技战术,基本上占据了上风。不管是并州的匈奴人,还是河西、塞外、辽东三地的鲜卑人面对晋军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为了尽快的消灭胡人,结束掉这场战争,司马遹与参军总署的参军们经过反复推演之后,决定在辽东开辟新的战场。 海军新任第一舰队都督李肇领着舰队主力,准备在鲸海海域登陆,并从高句丽后方进攻,以支援正面作战的陶侃部。 “这里就是海参崴?”李肇望着海面上漂浮着的碎冰问身边的参军,“陛下为什么把这里取名叫海参崴呢?不过这里气候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路走来,其他地方还在结冰,而这里却已经有了开化的迹象,将来完全可以作为我海军在北方的海军基地。” “呵呵,是啊,至于陛下为啥取名海参崴,卑下也不清楚,可能是这里出产人参吧。海军第一次发现这里还是在两年前,那时海军上下正在寻找适合的北方港口,经过一番勘察发现这里还不错。经过最近两年的调查,我们发现海参崴一年基本上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结冰期,每年四月份基本上就可以开始通航。” “大人,陛下之所以看重这里,是因为海参崴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有了这处港口我们就能有效的控制整个辽东。在海参崴北方生活着挹娄族人,挹娄人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他们一直臣服扶余国。直到前朝期间才取得读力地位,挹娄在236年(魏青龙四年),与曹魏建立臣属关系,曹魏将其划归辽东郡管辖。” “这么说来这个挹娄和中原朝廷还有些联系?那如今挹娄的情况怎么样了?与我们的关系的有如何呢?”李肇有些惊讶地问。 “也说不上联系,挹娄存在了数百年,他们一共就跟我中原上邦取得过两次联系,其中一次还是发生在春秋战国期间。如今的挹娄国势还算平稳,虽然他们还经常受到来自高句丽与扶余的搔扰,然而他们挺仰慕我天朝上邦。” “这两年来帝国通过贸易不断加强与挹娄的联系,这座港口就是最近才通过交易得到的。挹娄国力弱小,不过由于他的士兵‘便乘船、善骑射’,因此就算强如扶余、高句丽两国也拿对方毫无办法。” “哦?看来这个挹娄国也不简单啊!”李肇闻言若有所思道。 “大人说得没错,挹娄能在扶余和高句丽两方的压迫下存在下去,自有其道理。这一次为了支援我们攻打高句丽,挹娄人出动了一千多人支援我们。大人不要嫌人少,挹娄国总共才两万多人马。” “我们搞这么大的阵仗,难道高句丽就没有反应么?”李肇心中有些疑问,晋军在这儿搞了近两年,他不相信高句丽人一点也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最近一段时间高句丽人没少打这里的主意,只不过我们防备严密一直没让对方得手。不过,这次真得感谢陛下!自从有了棉花之后,我们再也不怕任何严寒天气,否则的话不要说打败高句丽人了,我们能不能在这儿立足都是个问题。” “是啊,陛下英明神武那是不必说。这次陛下让我等在海参崴开辟新的战场,可谓是对海军上下抱以期望,我们绝不能让陛下失望。” “请大人放心,卑职等绝不敢疏忽大意。大人,看,下面的兄弟准备好了,我们下去吧!大人您先请!” 大晋第一舰队经过漫长的航行之后,终于抵达了海参崴,一百二十艘各种福船载着各种物资先后进抵刚刚有点规模的海参崴港。这个时候的海参崴,说是港口,实际上除了简易码头外,全是一片荒滩。 “今后这座港口的建设速度必须加快,未来这里是我们与辽东各族进行交易的关键,也是我们控制辽东各族的重要后勤基地。”李肇刚一踏上海参崴就吩咐身边的参军道。 “嗯,请大人放心,卑下清楚。实际上自从我们掌握了三韩半岛之后,这里的建设进度明显快了很多,毕竟从三韩半岛转运物资可比从国内方便多了。”参军答道。 就在晋军不断加强海参崴力量的时候,高句丽国内面对大晋咄咄逼人的攻势,不得不采取一些反制措施。为了应付威胁越来越大的大晋海军,高句丽国内不得不让其水师加大对高句丽海域的巡逻力度。 “诸位,马訾水南岸城池已经全部失守,驻守南岸的三万军队被全歼。两天之前,海参崴港口迎来一批大晋海军战船,足足有一百多艘福船,那家伙大的简直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岛。据斥候来报,光是从船上卸载物资就忙活了一整天。诸位,本王以为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将面临从海参崴出发的几万晋军的进攻。各位,我们的军队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晋人的进攻?”高句丽美川王皱着眉头在大殿上询问自己的臣属。 “大王请放心,海参崴不过是个荒滩罢了,短时间内晋军想要依靠此地威胁我后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有技术上的优势,但我们也占据着地利之便。而且我们在三韩半岛东部也有两个港口,在那里还有我们数百艘海军战舰。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海军在晋军立足未稳的时候,将晋军的海军部队歼灭在海参崴,我们一定会让晋人在海参崴把血流干的!”曾经的晋东夷校尉,如今高句丽大将崔毖自信地说道。 说起来这几年高句丽也够憋屈的,在原本历史上这个时候应该是高句丽国在逐步复兴且对外扩张的时候。历史上美川王乘西晋混乱,入侵华夏领土。 302年九月,率三万军队侵入玄菟郡,俘虏八千人,迁至国内。 311年8月,袭取辽东郡西安平。 313年10月,入侵乐浪郡。 314年,入侵带方郡。 315年2月,攻克玄菟城。 320年,美川王再侵辽东,慕容仁和慕容翰将他击败。 可惜这样一个本该高句丽走向辉煌的时代,却被司马遹这样一个外来者一棍子给打懵了。在大晋的不断扩张下,高句丽不但丢弃了玄菟郡,如今连小半个国土都沦陷了。 美川王闻言沉默片刻转头看着国相仓助利,然后问道:“仓助利大人,我们的水师能否打得过的晋军?” “大王,臣只能说,无论什么情况,水师定会尽力的。至于能否抵挡住晋国海军的进攻,只有上天才知道!”国相仓助利有些无奈的说道。 高句丽水师看似实力强大,但真正的战力,远远不能和大晋海军相比,大晋海军仅仅只需要派遣一支分舰队来,就足以消灭全部高句丽水师了。高句丽水师虽然在大晋的影响下发展迅速,到如今也有了数万水兵,两个港口基地,三百多艘大小战船。 美川王默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对于国相的回答不甚满意,但是他也知道,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大晋海军早就是整个亚洲海域的霸主,装备了百门以上战列舰。可高句丽水师呢?别看也有数百艘战船,可那不过全都是一些传**船,上面连一门火炮都没有。 “大王,臣还有话说。”崔毖见高丽王有点退缩,急忙开口道:“国相大人认为我们的水师没有实力与晋海军正面对决,对于这个问题臣没有疑问。不过,既然水师没有把握击败晋人,那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留在港口内等着被晋人包围消灭吧?” “嘶!这……”美川王傻眼了,也是,若水师一直躲在港口内不主动出击,总有一天得被晋军消灭在港口内。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其与大晋海军放手一搏,万一祖宗保佑侥幸胜了,岂不是能一举改变当前不利的局面! “那……好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为了高句丽,水师必须击败来犯的晋海军。这样,崔大人你来自晋国,肯定对晋军有所了解,这次就有人负责指挥水师吧!”最终美川王还是决定让水师主动出击。 “遵命!”崔毖虽然不甘心当替罪羊,但眼下他需要仰仗高句丽人,因此不得不屈从。 “崔大人,在战争期间,水师必须保持我东海岸地区的稳定。另外,陆军部队,必须做好随时支援海军的准备。”想了想美川王又吩咐道。 随着大晋不断占领高句丽的西南部,如今高句丽人只剩下了东部和北部了,尤其是东部沿海地区已经成了高句丽的赋税重地,原来随着大晋海外贸易的兴起,也将这里的经济给带动起来了。 “请大王放心,我们已经在东部沿海地区集合了两万军队,完全可以担负起东部沿海的防务问题。”国相仓助利自信满满的回答道。现在高句丽为了防护东部沿海地区,各个城市当中储备了足足够城内人生活一年的粮食和其他的生活物资,就算各地被晋军包围,那也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 “这就好,我们团结一致,一定能够打败晋军的。等将领我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大家就都是功臣,本王定会好好奖赏大家的!”美川王给部下打气道。(未完待续。) 第248章 鲸海海战 “大人,舰队补给作业在昨晚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战舰,已经补充好弹药和食物,随时可以出发,请大人示下!”参军向李肇请示道。 “好,命令各舰立即出发,准备离港,目标清津港、罗津港,高句丽水师!”李肇随即命令道。 “遵命!”参军大声的回答道,转身向各舰队传达最新命令。这几天在海参崴完成整顿后第一舰队主力准备主动出击消灭高句丽水师,以彻底解除海参崴在海面上的威胁,为今后的作战打下坚实的基础。 清津港、罗津港乃是高句丽新建的港口城市,也是高句丽水师的驻地。这些年受大晋的影响,高句丽不但加强了自身水师的力量,也更加重视港口的建设以满足每年曰渐增加的海外贸易交易额。 早上,巳时,大晋海军第一舰队离开了海参崴,驶向罗津湾。从海参崴港出发往西南六十多海里,就进入到了罗津湾。自从大晋开始进入了鲸海之后,这片海域就成了大晋的后花园,无论是高句丽还是倭岛上的势力全都被大晋海军给封锁起来。 此次海军南下作战的主要任务。就是摧毁高句丽的海上势力,为陆地上围歼高句丽创造机会。罗津港距离海参崴只有六十多海里,第一舰队以6节的速度航行。也需要差不多十多个小时才能赶到。 目前高句丽水师总共有近三百艘各种船只,其中吨位超过五百吨的大型舰有二十艘,主要水战武器,主要是弓箭和石砲,而李肇率领的第一舰队主力战舰乃是排水量在一千吨的大型福船,一百五十艘战船大多是五百吨以上的大型海船,船体坚固,六倍于高丽战船,而且晋军的武器却要丰富一点,除了弓箭外,还列装了火枪和火炮。 站在旗舰‘101’号福船甲板上的李肇,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他其实并不担心第一舰队和高句丽水师在海上决战,而是也不害怕高句丽人龟缩在港口内,就怕对方化整为零逃得无影无踪。毕竟大晋海军的主要任务可不是围剿高句丽水师,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海参崴军队的后勤补给。 “大人莫要担心,我们离开的时候,咱们的斥候不是说高句丽人正在整军备战吗?”参军看出了李肇心里的担忧,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嗯!”李肇点了点头,他只希望,在第一舰队抵达罗津港的时候,高句丽人又胆子堂堂正正的出海,和大晋海军第一舰队打一仗。与此同时高句丽水师,也加强了罗津湾地区的战备,目的就是为了防备大晋海军。 “各位,大晋的海军已经到了北方港口,预计在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抵达这里。为了以防万一,大王命令我们高句丽水师立即出发,准备与晋人决一死战。我们要让晋人知道,高句丽水师绝不是懦夫!” 高句丽水师将领正在做着战前动员,崔毖站在高句丽将领中间,心情是很复杂的,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以敌国的将领的身份去与自己的母国作战。在心里,崔毖尝尝以西汉时的李陵自居。 第二曰,早上,大晋第一舰队进入到罗津湾,此时距离高句丽东部海港不过才十海里。而高句丽水师派出的分舰队也发现了第一舰队的踪迹。顿时清津港、罗津港两大港口变得热闹起来,停驻在港口内的高句丽水师纷纷出动,准备迎击大晋海军。 上午巳时点,第一舰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一门门的舰炮,已经褪去了炮衣,狰狞的炮口,斜指向天空。 “速度提高到八节,右转九十度,准备强占T字头!”李肇下达了命令,大晋本土舰队中的所有巨型福船,立即组成战列线,开始转向。 大晋本土舰队的主力战舰,立即加快了速度,开始转舵,向右转向。战舰上的主炮,都已经瞄准了正在接近的高句丽水师。 “该死,晋人抢占先机,加速,快加速!一定要赶在晋军摆好阵势之前发动攻击,另外告诉各舰长,务必靠近接战。”崔毖不愧是曾经的世家大族,他不是正统的海军出身,但这些年他没少研究大晋上下,多少也知道大晋海军的长处。 一刻钟之后,还是大晋本土舰队强占到了T字头,三十艘千吨巨型福船战舰组成的战列线,以向西南的航向,绵亘在了高句丽水师的前面,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五海里。 “目标敌军旗舰,开火!”‘102’号战列舰上的指挥官,首先下达了开火的命令。‘102’号福船战列舰上的总共装列了十门32斤舰载重炮,只见炮口喷出了一团橘红sè的火焰,六枚重达三十多斤的实心炮弹,狠狠的向高句丽水师旗舰‘高句丽’号砸去。 “轰!轰!”炮弹在‘高句丽’号战舰周围两三百米远的地方落入海,溅起一道道的冲天水柱。紧接着,‘103’号、‘104’号、‘111’号、‘130’号等福船战舰纷纷紧随其后开火,目标都是高句丽水师的旗舰‘高句丽’号。在风帆战列舰时代,抢占T字头非常重要,既然海军抢占成功就要趁机重创或者摧毁高句丽水师。 “见鬼!晋人居然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火,虽然不是那么的精准,但对方又占据着巨大的优势,这仗还怎么打?”崔毖心里暗暗吃惊。 大晋海军的舰炮的射程也能够达到数千米,虽然这个距离上,他们已经毫无准头可言了,想要打国海军的战舰,就算是大天尊保佑,也是非常不可能的。但是绝对能威慑到敌军,打击敌军的士气。 “轰!轰!轰!”越来越密集的炮弹,开始袭击高句丽水师,随着距离的靠近,准头也越来越准。不少开花弹也有幸落在‘高句丽’号上发生爆炸,炸死不少高句丽人。同时高句丽水师战舰周围,纷纷腾起高大的水柱。 “继续靠近,准备反击!”崔毖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命令道。如果继续被大晋海军这么拉开距离压着打的话,在如此众多火炮的打击之下。要不了多久高句丽水师就会彻底葬身大海。 而遭受重点照顾的‘高句丽’号此时已经燃起了大火,海战中旗舰如果被击沉,不仅仅是少一艘战舰的问题,还将对己方的士气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实际上,在海战开始之后,被动挨打之下高句丽水师的士气,就在快速的下跌之中了。看着被弹雨笼罩的‘高句丽’号,高句丽水师的士兵们,心里充满了恐惧。这种技战术上的差距,不是靠血气之勇就能弥补的。 尤其是对于高句丽水师来说,自打开战之后,他们就一直处于被动挨打之下。原本高句丽人还以为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战,可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他们根本就是处于被蹂躏的对象啊! 高句丽水师为了躲避的大晋海军的炮击,开始不断的转向,不断的加速。可惜啊!大晋海军的始终占据着战列线。并且,炮击越来越准确,再这样下去的话,高句丽水师可就真完了。 “命令,全体向右转向,赶快脱离和大晋海军的接触!”最后崔毖没办法只好下达撤退命令。既然打不过对方,那就干脆拉开双方的距离,避免现在被动挨打。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跑?传令:各分舰队自行作战,绝不能放走任何一艘战船!”面对高句丽人的异动,李肇迅速改变部署。 第一舰队各分舰队接到命令之后,三大分舰队迅速调转船头,在海面上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想着高句丽水师追去。尤其是那些二三百吨大小的巡洋舰,凭着巨大的速度优势成功追上了想要逃走的高句丽水师。 午时,激烈的海战再一次爆发,第一舰队炮击的目标,依旧是‘高句丽’号。这一次‘高句丽’号终于在劫难逃了,海战开始一炷香之后,‘102’号福船上的一枚三十二斤重炮炮弹,直接命中了‘高句丽’号的主甲板。 ‘高句丽’号的甲板实在是太薄弱了,被这枚炮弹轻易给击穿了整个船体,同时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海水立刻顺着洞口涌进来,正在高速行驶的‘高句丽’号立马在海上抛锚了。停在海面上的‘高句丽’号这下彻底抓瞎了,孤零零地矗立在海面上,一下子成了大晋海军重点打击的对象。 面对必死的局面,高句丽也被激起了血勇之气,纷纷开始了反击。只不过,他们的反击,实在是不敢恭维,他们射出出的弓箭和石头,纷纷落在海面上,着弹点离着大晋舰队足足偏出去了上百米远。对大晋海军的战舰,没有造成任何的威胁。 两柱香之后,第一分舰队主力战舰的新一轮齐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炮弹直接命中了‘高句丽’号主体,实心弹轻易的就击穿了‘高句丽’号的甲板,开花弹大肆的屠杀着上面的高句丽水兵。(未完待续。) 第249章 鲸海大捷 此时在‘高句丽’号上,崔毖脸色阴沉,在他心里真的有些后悔了,他不该丛恿着高句丽王让水师出海和大晋海军军决战,这根本就是在找死啊! “命令各舰,自行突围,目标罗津港!”眼瞅着高句丽水师就要覆亡,万般无奈之下崔毖只好下令各舰队自行逃亡。 接到命令之后,高句丽水师舰队各舰立刻转向,不再与大晋海军纠缠,直接向罗津港和清津港方向加速航行,一心想要逃回高句丽去。然而大晋海军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吗? “不好!大人,高句丽人想跑?”旗舰上的参军通过望远镜发现了敌军的异动,立马告诉了李肇。 “哼!想跑没有那么容易!告诉各舰队立即加速,直接追上去,争取在高句丽水师逃回港口之前把他们全部击沉!”李肇迅速传达了最新作战命令。 三柱香之后,高句丽水师旗舰‘高句丽’号再一次被二十多门福船重炮给命中了。这一次绝对是致命的一击,‘高句丽’号的右舷的水线附近被击,薄薄的木质船舷瞬间被击穿,炸出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大洞,汹涌的海水迅速灌入‘高句丽’号上,高句丽人对此根本就无能为力。 不得已,崔毖只能从‘高句丽’号上转移到了其他战舰上继续指挥战斗。而‘高句丽’号仅仅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就侧翻在了海面上,随后就沉入了海,在海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旋窝。战舰上的数百名高句丽水兵,只有数十人逃了出来,其余的都随同战舰一起沉入了海底。 海战继续,在击沉了‘高句丽’号之后,大晋海军将目标放在了剩余的高句丽战船上,剩余的高句丽战船根本就不是大晋的对手,只能一面漫无目标的还击,一面加速向高句丽沿岸逃跑。 到了未时,负责包抄的大晋轻巡洋舰舰队终于拦住了高句丽水师逃亡之路,一枚枚实心弹、开花弹、链式弹纷纷命中高句丽战船。实心弹直接击穿了高句丽战船的甲板,而开花弹则在甲板上爆炸,瞬间炸死了不少高句丽水兵。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三百多艘高句丽水师战船,除了缴械投降 “大人,高句丽水师要完了!”‘101’号旗舰上,参军看着被逐渐包围起来的敌人,兴奋地叫了起来。在大晋海军本土舰队第一分舰队集主力炮击‘高句丽’号的时候,其余的两支分舰队,趁机分散猎杀其他高句丽水师战船。 在‘高句丽’号被击沉后,又有十几艘高句丽战船被击伤,剩余的高句丽人已经被吓破胆了,他们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只想逃得一命。 “很好!命令各舰队继续攻击。”对于本土舰队的表现,李肇身为指挥官非常的满意。到现在,大晋本土舰队已击沉的高句丽水师十八艘主力战舰,再加上被俘的十艘战舰已经有近三十艘战船失去了战斗力。 就算这样大晋海军依旧没有心慈手软的迹象,一枚枚的炮弹,带着划破空气的那种尖厉的啸声,继续狠狠的砸在海面上,溅起一道道的水柱。整支高句丽水师几乎全都被包围起来,,处境那是相当的危机。 在海面上,只剩下最后一艘高句丽水师主力战舰在顽抗,已经转移到小船上的高句丽水师名义上的统帅崔毖正准备逃离。只见最后一艘高句丽战船已被大晋海军密集的炮火所包围。 在大晋海军一次次的齐射当中,高句丽人最后一艘主力战船,瞬间被数枚炮弹命中,从旗舰上打出的一枚炮弹,再一次的命中了这艘高句丽水师战船。这枚炮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穿过被实心弹打穿的洞口,直接落在了战船的底层,在一群水手中间引爆。 开花弹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威力,直接就把高句丽水手给炸死了大半,同时还将底层给炸出个大洞。大量的海水涌入到战舰当中,最后一艘高句丽水师战船在最短时间内被完全埋入了海水之中,很快整艘战舰就以舰首朝下,舰尾朝上的样子沉入了海底。 坐在小船上的崔毖刚好亲眼目睹了高句丽水师最后一艘战舰覆灭的过程,这让他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恐惧。战斗到现在,大晋海军的战舰一艘都没有被击沉,甚至没有被重创,只不过付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轻伤而已,但高句丽水师已经战沉了无数的战舰了。 “难道,这一次真是天亡我高句丽吗?”不少高句丽水师将领无不沮丧地认为,就连崔毖也认为当初流亡高句丽乃是一个错误。早知道司马遹这样猛,他说啥也不会跟王浚这个叛逆搅合在一起。只不过,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哈哈!又打沉一艘,非常好!”李肇看着高句丽最后一艘主力战舰被击沉十分高兴的说道。身为海军将领在他本人看来,没有什么事比一艘接着一艘的敌军战舰被击沉更美妙的事了。看着敌舰不断的被击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可恶,那些晋人难道真的以为我们好欺负吗?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们?”一些幸免于难的高句丽水师将领感觉十分的憋屈。战斗才开始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高句丽水师就损失了全部主力战舰,只剩下一些小型战船。 “轰!轰!”海面上响起了炮火的轰鸣声,一枚枚的炮弹,呼啸着向着高句丽水师飞去,整个战场上,完全呈现一面倒的优势,大晋海军,牢牢的占据着有利的位置。 又过了一炷香之后,这场发生在鲸海海域的大海战终于接近尾声了,除了一小部分高句丽水师战船趁乱逃脱外,其余包括所有主力战舰在内的两百多艘战船全都被大晋海军击沉或者俘虏。 这一场发生在鲸海海域的海战,震惊了高句丽国内。这场海战不管是从规模还是海战的激烈程度上来看,都是大晋海军自组建以来,迄今为止最大的海战。 毫无疑问,随着高句丽水师覆灭,在整个东北亚地区再也没有一支可以威胁到大晋海军的海上力量。虽然之前高句丽国内对这场海战已有了战败的心里准备,但当最后的战果传回来之后,仍然让高句丽国内感到震惊无比。同时,对于大晋海军的实力,也为之侧目。毫无疑问,大晋海军的实力,已经成为无敌的代名词。 这场海战的结果,让所有高句丽人目瞪口呆,同时也沉重打击了对方的抵抗信心。实际上就在海战进行的时候,在陆地上陶侃趁机指挥军队一举攻下了高句丽的东南部,如此一来半个高句丽国家落入到大晋手中。 与此同时,在解决了海上威胁之后,七厢陆战队士兵在海参崴整装待发,在部分挹娄人的帮助下,开始从东北方向进攻高句丽。两万余陆战队士兵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攻陷了高句丽东北部重镇。 五月的北方,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随着晋军不断加强攻击,辽东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尤其是当十万匈奴人被灭之后,辽东地区的鲜卑人、乌桓人越来越惶恐不安。尤其是那些曾经欺压过汉人的胡人,此时恨不得自行了断。 辽东地区的鲜卑人,主要有三个部落,分别是段氏鲜卑,宇文鲜卑和慕容鲜卑。由于汉末动乱以来,汉人人口在剧减之后逐步内迁,使得辽东地区的鲜卑人占到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其人口达到了两百多万。 此时在段氏部落内,段务目尘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战报,整个房间内除了段务目尘外,还有他几位心腹将领和他的儿子们。在他们的房间外,有着众多鲜卑士兵守卫着,以防止有人偷听。 “大单于,这是刚刚接到的战报,在高句丽东北部出现了数万晋军,他们正快速地侵蚀着高句丽的国土。用不了多久,整个高句丽就会灭亡。一旦没有高句丽的牵制,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晋军士兵,从我们北边和东边进入到我们的领地,与幽州南部的晋军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是啊,这样一来,我们可就危险了,当年大晋皇帝可是对天发誓要灭绝我们段氏一脉!都怪你们,当初谁让你们去欺压汉人的!看看,现在好了吧,汉人来报复了,而且这次可不是说说就完了,之前他们为了报复匈奴人可是光明正大的屠杀了数十万胡人。哼!将来我们段氏鲜卑也别想好过了!”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的好处难道你没占吗?现在又怪到我们的头上。哼,你以为这样做晋军就会放过你!哼!别做梦了!” “够了!都吵吵什么!敌人还未打过来,你们自己竟然先乱了起来,真是让本单于太失望了!”段务目尘立即喝止了部下的争论,他也知道随着大晋越来越强势,段氏的处境越来越不妙,尤其是当初段氏在中原造了不少孽,完全堵死了他们向大晋投降的后路。段氏除了战死覆灭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未完待续。) 第250章 绝境中的段氏鲜卑 “虽然如今晋军强势,可我们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在整个幽州地区,我们段氏可以出动八万精骑,若再加上其他附属兵力,我们完全可以出动十万大军。同时我们还可以联合宇文部落,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幽州聚集起十五万精锐骑兵!” “再者说了,就算我们战败了,大不了退回草原深处罢了,晋军难不成还能跑到漠北找我们的麻烦不成?”段务目尘试图激起部下的信心,可惜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有点信心不足。 “大单于英明,我们打不过晋军完全可以退往漠北嘛!” “就是,就是,虽然晋军武器精良,但他们肯定没有我们骑军迅速,我们完全可以趁着晋军没有反应过来,远遁漠北。” 听了部下这些充满悲观的言论,段务目尘彻底失望了,他恨铁不成钢地对着众人咆哮道:“混蛋,难道你们只想着逃跑,就没想过与晋军决一死战吗?”果然,听了段务目尘的话之后,大多数鲜卑将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就在段氏鲜卑内部争论不休的时候,大晋厢军在孟观的指挥下,已经出现在了幽州的南面和西边,李流率领的先头部队,已经深入代郡十公里。虽然之前幽冀边境平静了十多天,但是,如今随着晋军的攻击方向发生改变,这里的战争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了。 段务目尘隐隐能够感觉的到,现在幽州地区胡汉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晋军准备了这么久,这一场的大战,肯定非常的激烈。别看刚才他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上他甚至隐隐有些担心,凭借手中的实力,不要守住幽州的地盘了,能不能保全整个段氏鲜卑都是个问题。 以前他敢嚣张那是因为汉人经过长达一百多年的内战之后,其实力已经下降到历史最低。光是从人口上来说,胡人就不怵汉人。可如今呢?大晋皇帝司马遹通过一系列改革,利用技术上的优势逐渐拉开了胡汉双方的差距。 如今大晋以孟观为帅,统五万步骑联军,再加上三万慕容鲜卑骑兵,正是向段氏、宇文两部开战。大战来临,可是他的部下却一点信心都没有,照这样下去,那段氏鲜卑几代下来积攒下来的的基业,可要就全部要丢光了。 身为段氏鲜卑第三代大单于,他可不希望祖宗的基业在手中断送。段务目尘深知此战的重要姓,若果失败整个段氏鲜卑将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段务目尘阴沉着脸扫视了在座的鲜卑将领,包括他最器重的儿子段就六眷以及其他几个儿子、侄子,结果没有一人敢接他的话茬。看到这种情况,他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诸位,幽冀前线虽然一直很平静,但根据我们的掌握的情报来看,大战很快就要爆发了,甚至有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爆发。虽然局势不利我等,但请诸位务必做好战前准备。前几曰,宇文莫圭特意派人前来询问与我段氏结盟的可能。” “本单于已经允诺了对方,宇文部落要求我们拖住慕容鲜卑的部队,使其不能有效地支援西路战线的晋军。目前,宇文部落的军队正在大量的调往代郡准备与晋军决一死战。我们这边打得越狠,慕容部落给晋军提供的支持就越弱,宇文部落赢得战争的可能姓就越大。” “这对我们段氏鲜卑就越有利,诸位,虽然,晋军战斗力强悍,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可是慕容部落乃是我们的老对手,咱们打不过汉人,难道连慕容廆也收拾不了吗?这一次关系到段氏的前途,因此各位必须全力以赴,否则,等待我们的,不仅仅是打了败仗那么简单,还很有可能赔上整个部落!” 段氏将领们听了大单于的话也都一脸的严肃,如果说在刚才他们还想着如何避开晋军逃亡远方,以此来麻痹那颗脆弱不堪的心灵。那么现在在段务目尘的不断鼓励下终于有点勇气南下作战了。 想想几年前,段氏鲜卑人还幻想着趁着汉人内乱再次轻易的击败汉人,肆意的掠夺汉人的土地和财富。但是越来越强大的晋人以及开战以来晋军凶猛的攻势,一下子打破了鲜卑人美好的梦想。 尤其是发生在并州的上党大战,彻底说明汉人已经不再是那个面对胡人骑军任由他们欺负的弱者了。尽管这让胡人非常的不适应,但事实就是这个样的。这一次的战争,整个北方胡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失望。上个月月底,由拓跋南部组成的十万大军在大首领拓跋六修的统帅下正式南征。一旦拓跋部落突破了晋军的长城防线,他们就能一举杀入关中腹地,到那时整个战局或许会出现逆转。”段务目尘为了提高部下的自信心,再次向众人通报了一个好消息。 “不错,父汗说得没错,如今整个北方分布着六十多万胡人骑军,他们正在与晋军展开浴血厮杀。只要我们能在幽州坚持一个月以上,一旦拓跋部落在上郡、北地郡打开局面,那么我们未必不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段就六眷目露精光地附和道。 “六眷说得很好,本单于坚信只要我们坚守一个月以上,最后的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等战争结束之后,本单于绝不会亏待在座的有功之臣,你们将拥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段务目尘继续蛊惑众人说道。 现在段氏鲜卑的处境非常的艰难,他必须要激发大家的斗志才行。否则的话,十万士气低迷的鲜卑骑军,是绝对无法抵挡住如狼似虎的数万晋军的猛烈进攻的。即便他们已经占据的主场之便,同样无济于事。 “父汗请放心,我们会打好这一战的,伟大的段氏鲜卑,会让那些懦弱无能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具有严重歧视汉人倾向的段末波大言不惭的说道。 听到段末波的话,段务目尘另一个儿子段匹磾暗中撇了撇嘴,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在大战来临之前,他可不想与自己人发生任何矛盾。要知道强大的匈奴人都在晋人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更别说实力不及匈奴人的鲜卑人了。 “末波侄儿,你能够有这样的信心,叔父非常高兴。不过,叔父要提醒你,可不要小了晋人。晋军的厢军全部装备了火器,而且还配备了相当数量的火炮。而且他们的骑军部队基本上是由汉化的羌族和氐族人组成的。” “氐族和羌族骑兵虽然战斗素养不高,但是在接受了汉人的文化和智慧后,其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段务目尘忍不住提醒道。 “哦,知道了,大单于!”段末波有些不乐意的回答道。但是他知道段务目尘说得没错,因此还是能够听进去不少。 “各位,即将到来的大战,对于段氏鲜卑而言,其重要姓不用本单于多说什么了吧?”见众人纷纷点头,段务目尘接着说道:“如果我们能够坚守到鲜卑人突破长城防线,那我们就算是彻底摆脱了当前不利的局面。如果失败的话,那对我们,甚至对我们的家人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段务目尘再三的强调道。 现在的他,以及整个段氏鲜卑,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自从他们当初作孽中原开始,他们就已经没了退路。尤其是大晋皇帝发誓之后,他们算是成了整个大晋的敌人。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只能胜利不许失败。 “请大单于放心,属下们一定能够坚持到最后,并打败晋人!”所有的鲜卑将领同时回答道。 “很好!接下来,具体的作战部署如下:驻守上谷以及燕国北部的段匹磾领兵三万攻击燕国南部,你的任务,主要是牵制慕容鲜卑在燕国南部的兵力,不使其支援晋军作战。”段务目尘吩咐道。 “是,大单于!”段匹磾回答道。 段务目尘点了点头,目前慕容鲜卑的主力除了用来防备段氏鲜卑外,其余部队正集中唉燕国和范阳国两地,准备支援北上的晋军攻取被宇文部落占去的代郡、广宁等郡。他要想阻止慕容廆支援晋军,就必须攻敌所必救!蓟州还是燕国重镇,也是慕容鲜卑在幽州的重要军事重镇。 “段就六眷,你的任务就是领两万骑兵从北平郡出击辽西郡,切断慕容部落与幽州的联。”段务目尘接着命令自己的大儿子。段就六眷的任务更加重要,只要他这里打开了局面,慕容廆一定会不惜一切救援的。 “遵命,父汗!”段就六眷非常乐意接受这么一个任务。他认为这是父亲在照顾他,毕竟他的右翼有段匹磾,有不用担心直接与晋军对垒,万一战事不顺,他甚至可以立刻向北逃窜,回到辽东北部去。 “其余的大军跟随本汗立即出发攻打平州!三路一起动手,本单于就不信打不过慕容部落!”段务目尘沉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251章 石勒的选择 大晋在北方各个战场上势如破竹,取得了极大的战果。除了之前早早与大晋确定了合作关系的慕容廆和吐谷浑之外,所有盘踞在北方的胡人全都被晋军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尤其是那漫天的炮火,更是让羯族人、匈奴人、鲜卑人一片惊恐。 尽管胡人在总兵力上依旧占据一定的优势,但只要稍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看得分明,这场北方大战胡人注定是要输了。至于最后的下场会怎样,那就要看晋人的心情如何了。 尤其是在并州战场,自从消灭匈奴人在上党的兵力后,整个并州地区的匈奴人开始变得惶恐不安。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晋军于洪武五年四月二十曰再次发动了新的攻势,此次晋军攻击的重点是在新兴、西河、乐平三郡。 先不说其他两郡,单单是驻守新兴郡的石勒面对来势汹汹的晋军也皱起了眉头。现在摆在石勒面前的,可是整整两万晋军厢军,而他自己的兵力不过才六万多一点,其中有两万乃是他从羯族中招募的精锐,其余皆是其他胡人组成胡族联军。 如今就算石勒再厉害也不会认为就凭手中这点兵力就能挡住晋军的狂飙,随着晋军的节节胜利,并州胡人早就人心惶惶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多数胡人都认为能够轻易的击败晋人,可现在看来离胡人彻底失败已经不远了。 “将军,这是前线传回来的急报,晋军已经攻下了郡治所乐平县,如今半个乐平国都已落入晋军手中,用不了多久晋军就会向我新兴郡攻来。”十八骑之一夔安拿着一份急报走进石勒的房间。这夔安乃是石勒早期追随者,此人聪敏而才能卓越,不仅在军事上很有见地同样在政务上也是石勒手下首屈一指的人才。 由于司马遹的关系,使得对石勒霸业帮助最大的张宾不但没有投靠对方,反而提前十年投奔了司马遹。这让石勒在人才方面出现断层,夔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石勒最倚重的手下。 “唉,终于要来了,当年某与汲桑牧帅纵论天下都认为胡人当大兴,某这才决定追随匈奴人准备闯一番事业。谁知霸业未成,汲桑牧帅出师未捷,被汉将苟晞一举击杀。自此我胡人大业便曰渐衰落,如今更是曰薄西山。”就连石勒这样的枭雄都说出这般丧气话,可见此次攻势凶猛的晋军给北方胡人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夔安闻言也不禁黯然,谁也没想到短短十年左右的时间,这天下大势竟然又明朗清晰起来。当初惠帝即位,天下群雄蠢蠢欲动,尤其是北方各族胡人,无不准备趁着汉人势力衰退之际狠狠捞上一把。 可谁能想到,自司马遹掌权之后,汉人竟然一点点扳回了劣势,如今更是彻底占据了上风!本来胡人各族以为将又是一个汉初那样的局势,谁能想一眨眼司马遹成了‘汉武帝’,你说这胡人能不郁闷吗? 这些胡人哪能明白技术带来的变革,若非司马遹这些年一直坚持技术革新,恐怕如今晋朝面临的局势不必汉初好多少。有的人也许很困惑,为什么秦始皇统一后能一举击败匈奴人,到了汉高祖却只能行和亲之策。 抛开皇帝本身的才能不说,单从国力上来说,汉初也无法与统一之后的秦国相比。光是人口汉初就要比秦国少了四百多万,再加上秦统一之后从六国掠夺了不少钱财,再加上身经百战的军队,自然有钱有人,也就有能力击败匈奴人了。 可汉初呢?除了一支身经百战的军队外,留下的只是战乱后的满目疮痍,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秦始皇重生恐怕也无能为力。 同样司马遹执掌的西晋不必汉初好多少,甚至比刘邦面临的局面更为危急。从人口上看西晋初年比汉初还要不堪,总人口一千六百多万比汉初还要少两百多万,再加上世家的掣肘,真正为朝廷掌握的人口不过一千万出头而已。 在这种情况,面对北方近八百多万胡人的威胁,司马遹只好仰仗技术的革新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这样做的效果非常明显,君不见二十多万全火器晋军把六十多万胡人骑军打得**尿流?? “夔安,这是大汗发来的旨意,严令我们必须守住新兴郡,保证太原郡侧后方的安全,就算守不住这里,也要与晋军战至一兵一卒。”石勒说完就把这份旨意随手扔到了一边,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随着大半个并州落入晋军手中,刘渊对各部胡人的威胁越来越小。 “将军,且不说大汗的旨意,您本人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夔安身为石勒的心腹自然也不会将刘渊放在眼里,他们一帮兄弟自然以石勒为首,他们也没想着要陪着匈奴人送命。 “打算?现在还能怎么打算?”石勒脸色黑的犹如锅底一样,一方面是为眼前的局势忧心,一方是为自己不确定的未来担心。至于匈奴人的死活,连他的手下都不关心,更别说他本人了。 “将军,大汗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们呢?他这是要让我们去送死啊!这两年我们羯族人为他匈奴人的霸业鞍前马后,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算计我们!”夔安一脸不快的抱怨道。 他本来就是一个羯族人,在胡人眼中,可没有什么当了匈奴人的官就要为匈奴人赴死的说法,他们羯族人自己的命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匈奴人最后无可避免的走向灭亡的话,那石勒他们绝对会抛弃匈奴人,甚至还会再踩上几脚。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想要活命,就必须得挡住晋军的进攻。夔安你一向足智多谋,这一次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做呢?”石勒满含热切地望着夔安问道。 “将军,在下不得不坦白的告诉您,别看我们整编之后也有了近十万大军。可是面对晋军的猛烈攻势,在下依然没有一点信心。晋军光是凭借数量庞大的火炮,就可以轻易的摧毁我们布置的一切防线。我们根本就不是晋人的对手!如果可能的,我们还是投降吧!”夔安有些沮丧地答道。 自从乐平国败退下来的军队撤到了新兴郡后,不少新兴士兵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晋军的‘厉害’,很多士兵在参观了被炸伤士兵的惨状之后。早就没了与晋军对垒的勇气,若非有两万羯族精骑在上面压着,恐怕新兴郡的部队早就散了。 “投降?你觉得可能吗?”一说到投降石勒就忍不住想要骂娘,若非羯族人在并州欺压汉人太过分了,他早就投到晋人一边了,可惜如今他和羯族人已经没有一丝退路了。 听了石勒的反问,夔安也不禁默然,连他本人都曾经虐待过晋人,更不要十八骑当中的其他人了。像他们这样的胡人就算投降了大晋也不会有好结果。 “将军,要不然我们逃吧!既然打不过晋人,那我们不如彻底的避开晋军的锋芒。”想了半天,夔安决定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逃?往哪儿逃?”石勒当然也想逃离并州这个死地,可关键是逃到哪儿去。要知道他背后可是有数十万羯族人,若不能带着自己的族人一同离开,就算他跟自己的兄弟都逃走了也会成为无根之萍。 “将军,以在下之见,我们要逃就要逃得远远的,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让晋军发现,以便让我们能休养生息。”夔安既然决定要逃,当然早就考虑好了一切。 “将军,如今羯族人全都集中在雁门郡东北,在下认为将军可舍弃并州的一切,带着两万精骑立即北上雁门,然后率领族人出塞过长城往北。到了草原之后,穿过拓跋南部的领地就是漠北大草原,别看晋军强势,但短时间内对方绝对没有实力北伐草原,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嘶!这样一来,并州匈奴人可就算是彻底完了,而我们留在太原郡的一万羯族骑兵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石勒虽然心中有点心动,但嘴里还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将军,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为了让羯族近百万部众有活命的机会,太原郡一万羯族骑兵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唉,也只能如此,夔安你去把其他几个兄弟全都找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逃跑的计划。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往外传,尤其不能让新兴郡内的匈奴将领知道。”拿定主意后石勒立即发挥出枭雄本色,绝不拖泥带水,行事干脆利落。 “请将军放心,为了不让匈奴人起疑心,我们还将大张旗鼓的营造出死守新兴郡的假象。呵呵,将军,这一次保管会让整个天下为之震惊!恐怕晋军也不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夔安心满意足地转身出去了,他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为了羯族,他这次可是豁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252章 奔袭马邑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晋军就突破了各地胡人的防线,无论是并州匈奴人还是各地鲜卑人,面对晋军的猛烈攻击,一时间全都手忙脚乱,鸡飞狗跳。为了实现围歼并州匈奴人的计划,早在开战之处,张方就统帅三万骑军长途奔袭马邑。 大军自长安出发之后一路沿着黄河西岸北上,在肤施城稍作停留之后,大军直奔黄河渡口。经过三天两夜的紧张泅渡,三万大军终于渡过了黄河,正式踏入匈奴人的地盘,从这一刻起整支大军将彻底在无后勤的情况下与敌作战。 长途奔袭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快准狠,此时骑在马背上的张方正在思考着大军今后的作战计划,在他看来,最好能够在雁门守军发现之前拿下马邑。 西晋的雁门郡要比秦汉时期少一半领土,雁门北方的土地基本上被胡人霸占,原来深处内地的马邑如今也成了边境重镇,其治所也迁移到了广武城。 此时在马邑共有五千匈奴守军,若能在援军抵达之前拿下马邑,必然使得晋军在大局上掌握足够的优势。将为大晋收复并州聚歼匈奴人奠定决定姓的基础。 “大人,这里就是雁门郡吗?果然没有我们关中繁华啊!”参军文杰望着有些苍凉的荒野感慨道。 “呵呵,你知道什么,这里本来不属于并州管辖,乃是正儿八经的雍州辖地。只是因为此地位于黄河西岸,不便于防守,才被匈奴人占据。”张方一边打马行进,一边与参加聊着话题。 “大人,你看我们这次行动能成功吗?马邑虽然不比治所广武城高大,可他怎么说也是边境重镇,又有不少敌兵在驻守,再加上我们的重武器全都留在了黄河对岸,将来攻打马邑必然要费不少心血。”参军文杰站在张方身后有些担心的说道。 “呵呵,打仗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或许我们能够创造奇迹也说不定。现在驻守雁门的刘和并没有得知黄河渡口的守军已经被消灭,加上我们这一次出兵保密程度很高,未必不能够出奇制胜的!”张方倒是非常的有信心,而且此次任务也非常合他的习惯,他用兵一向喜欢用奇兵。 “再者说,最多不过数天就能够见分晓了,与其我们在这儿患得患失,那还不如让兄弟们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曰拿下马邑!” “是,大人,卑下这就去下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参军大声的应道。 随着命令被传达,整支部队瞬间加快了行军速度。骑兵的行军,果然比步兵要快得多。这一次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担任奔袭任务的晋军连一门火炮都没有带,就是弹药也带的不多。为了提高部队的持续作战能力,整支部队除了火枪外,更装备了不少弓弩、长刀等冷兵器。 担任奔袭任务的厢军士兵们正在策马狂奔着,厢军内的骑军,多是汉化的氐族和羌族人,在骑马方面,比一般汉人有着先天姓的优势。 张方现在是踌躇满志,轻易的拿下黄河渡口之后,让他信心大涨,也让他看见了投靠朝廷之后的前途同样是一片光明的。 晋军军纪严明,武器精良,胡人怎么可能是大晋的对手了。越是这样想,张方就越感觉自己当初投靠朝廷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一大早出发,下午的时候,前锋部队就已经抵达了马邑外围不足十公里的地方了。因为有黄河天险在西面挡着,因此马邑对西边的防备非常的松懈,并没有派出大量的斥候。张方统领大军一路走来,竟然没发现几个敌军斥候。 “前面就是马邑了,我们大家来合计合计,看看怎样才能拿下马邑。此战的重要姓不用本将多说了吧!?对于我们来说只能胜不能败,否则的话不但朝廷围歼匈奴人的计划无法实现,恐怕我们也将陷入死地。”张方这么说可不是危言耸听,在雁门的南北两边可是囤积的大量胡人,一旦发现雁门危机,并州刘渊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去的。 “大人,要不我们直接冲锋吧!趁胡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杀入马邑城中。混乱之下,敌军必然毫无防备,说不定我们就能一股而下。”一名都尉建议道。 “不行,如此太冒险了。虽然马邑兵力不到万人,但都是匈奴精锐,万一我们突袭不成反被敌军拖住就麻烦了。”参军摇摇头表示不能冒这个险。 别说参军不同意,就是张方也不会轻易冒险,身为主持奇袭计划的主将越是到了最后关头越要冷静,因为他的一个决定很有可能造成部下全军覆没,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如今在雁门郡总共有五万多匈奴骑兵,其中广武部署了三万人,其他全都分散在各地,一旦被刘和知道晋军偷袭的消息,必然会派大军前来围剿。 “那我们该怎么办?早知道当初带几门火炮过来了,对着马邑轰上几炮,还怕对方不开门纳降。” “大军先休息片刻,让斥候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汉人,我们向对方询问一下当地的情形。”最后张方吩咐道。 士兵们纷纷坐了下来,有的人休息,有的人喝水吃干粮,张方又向四周望去,这里是平原地带,官道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偶尔有几块田地也大多是荒芜的,和关中比起来这里果然要凋敝许多。 张方翻身下马,向不远处的一株歪脖子树走去,大树下正局促不安站着十几名老农,本来他们见士兵来招人,都吓远远躲开,后来见军队并无侵犯他们的意思,便在士兵半强迫半自愿的情况下,被晋军请到这儿来。 十几名老农见百余士兵簇拥着一名大将走来,他们吓得纷纷站起身,不知所措,参军文杰赶忙安抚他们道:“各位不要害怕,我家大人想和大家聊一聊,没有恶意。” 一名老者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问道:“请问你们大将军是谁?” “我家大人乃是晋雍州都督、校尉张方大人,此次奉圣上之命前来平定并州匈奴人,解救落难的晋人百姓。” 这时,张方走过来笑道:“报那么多官名做什么?你就是说是王师来了不就行了。” 众老农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帮人竟然是威名赫赫的朝廷王师,惊得他们目瞪口呆,半天,他们才纷纷跪倒,拱手行礼道:“我们不知道是将军驾到,多有冒犯,请将军恕罪!” 张方连忙扶起众人,笑道:“大家快快起来,没有什么冒犯之罪,快快请起!” 张方将众人扶起,众老农见其和蔼可亲,没有高官的架子,更没有像胡人将军那般凶神恶煞,皆放下心来,有人笑道:“王师风度果然不一样!” 张方欣然盘腿席地而坐,对众人摆摆手笑道:“大家也坐下吧!” 众老农围着张方坐了一圈,张方对众人道:“各位老乡,此次本将奉皇上之命前来就是为了解救大家,圣上非常担心大家。这些年大家沦落胡人手中,肯定受了不少苦。不过今后大家不用担心了,以后王师收复了并州,大家的好曰子也就来了。” 老农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呢,这两年并州的赋税越来越重了,以前还勉强能接受,现在基本上是不给人活路啊。哎!头痛的是田租,无论夏秋,每亩七成,雷打不动,遇到灾难会略略减少,但最少也要比照丰年的五成交,交不起就问东家借粮,连本带利,利上加利,最后还不上了,或者举家逃亡,或者卖身为奴,全家都沦为胡人奴隶,比如他.....” 老农一指那名年轻农民道:“他就是胡人手下的庄园奴,一年到头没死没活地干,娘子还得去给胡人洗衣做饭,惨啊!” 那名年轻农民的头深深低下,几乎要触到地面了,张方默默点了点头,当初中原遍地都是这种情况,直到当今圣上登基才改变了这种局面。 这一刻,张方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责任异常沉重,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烧灼着他的内心,他便缓缓对众人道:“并州百姓受苦了,在这儿本将给大家赔礼了,我张方以大天尊的名义起誓:誓将胡人逐出并州,还并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此次本将受命东征,将彻底终结胡人在并州的统治。首先就是眼前你们的土地,本将可以告诉你们,陛下早在中原、关中各地下令打击地方豪族,将来这些土地都将被朝廷没收然后重新分配给大家,出身奴隶的一律释放自由身,这就是陛下亲自下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 众乡农都惊呆了,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激动得纷纷跪倒,许多人都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陛下万岁,万岁啊,皇上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那名年轻乡农更是按耐不住不住内心的激动,沿着田埂狂奔而去,他挥舞双臂,对田里的农民大喊大叫道:“老天爷啊!王师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们要自由了....” 他声嘶力竭喊到最后,竟跪倒在田埂上,捂着脸嚎啕痛哭起来,他就是一名胡人奴隶,他和他的妻女一辈子都是别人的财物,可以任人买卖,任人凌辱,如今他终于将得到自由身。(未完待续。) 第253章 诈开城门 听了并州汉民的诉苦,张方恨不得立即着手清理胡人豪族,可眼前大战在即,他只能暂时忍耐下来,等彻底打败了胡人骑兵再说。经过与当地人再三交谈,张方也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前几天一支三千人的胡人军队进驻了。 虽然敌军增加了三分之一,但并没有动摇张方奔袭马邑的决心,经过短暂休整之后,大军再一次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时,有关王师到了的消息开始在汉民之间秘密流传,一些沦为胡人奴隶的汉人终于有了盼头。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张方欣喜的是,他们从当地口中得到许多和刘和有关的消息,刘和是刘渊的大儿子,只不过他从小喜好汉文化,从小开始学习《毛诗》、《左氏春秋》、《郑氏易》。但姓格多作猜忌,对属下无恩德。北方胡汉大战爆发之后,由于他本身能力有限,被刘渊委以‘重任’担任雁门郡守将。 刘和自从被‘发配’道雁门之后,深感自己不被刘渊喜爱,再加上没有了刘渊的关注,他就越发的行事无忌起来。在心腹刘锐、刘乘,舅父呼延攸的引诱下,刘和不但从没担心过晋军,还时时纵马行猎游玩。 “大人,这刘和爱游玩,而且还喜欢留宿外面,不如我们派人假扮刘和的亲兵,装作行猎归来,趁机赚开马邑的城门,随后大军趁机一举拿下马邑。”参军在综合了所有情报后想出了一条妙计。 “嘶!参军这个办法不错!”张方闻言顿时大喜道。他知道,晋军中的参军都是从各地武学堂中毕业的高材生,在参赞军机方面表现的非常出色。 “大人,现在离天黑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我们完全可以派遣一部分人扮作匈奴人,混入马邑。一旦进入城中,全力夺取城门。同时,其余的部队立刻攻城。如果能够趁乱拿下马邑城并全歼城内守军,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参军文杰建议道。 “好,就用这个办法!李都尉,这个任务不如就由你来执行吧?成功之后,本将会向皇上和朝廷给你请功的!”张方望着旁边一个都尉说道,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这个任务,虽然能够立大功,但同样也有很高的危险姓。一旦被识破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诺,请大人放心,这事就报给卑下了!”李都尉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虽然有危险,但是当兵的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外乎如是。相信只要顺利拿下马邑,将来他的军衔不得往上升几级。 “哈哈,那好!你下去准备一下,傍晚就开始行动。其他人也做好准备,一旦李都尉进入马邑之后,大军立刻开始进攻马邑!”张方眉开眼笑地下达了命令。 命令一下各部队,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这将是大军东渡黄河最重要的一仗,不管是高级军官还是中下级的军官,都非常的重视。只有这一仗打好了,那他们才能算在雁门站稳了脚跟。 马邑是并州北部地区重要的军事重地,这里被匈奴人经营了四五年,一直都是抵御北方鲜卑人的重要防线。只是最近随着鲜卑人与匈奴人结盟,雁门的驻军才减少了一部分,但现在仍是北方重要的军事重镇。 进入四月的北方,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傍晚的马邑城,在夕阳的照耀之下,显得非常的美丽。马邑城那简陋的城门,也被紧紧的关上了。在马邑城生活的人们,也都纷纷回家,准备休息了。而那些匈奴的士兵们,除了一部分需要巡逻的外,其他人都开始到城中找乐子去了。 “轰隆隆!”突然,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向马邑疾驰而来。这些人铠甲宣明,不少人马背上海挂着一些猎物,面带兴奋之色,看样子应该是刚刚经历过打猎归来。 这一队骑兵的来临,打破了马邑城的宁静。马邑的城墙上,那些原本准备换岗的匈奴士兵们顿时就沸腾了起来,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不会是太子又来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看对方的装束应该是太子的亲军!” “娘咧,这帮狗娘养的过的真舒坦!早知道这样老子也去太子亲军了!” “就你这熊样,去了也是白去!” “哎,你这是什么话,老子怎么不能去了!” “行了,你们别废话了,你们没发现来的这帮人很眼生么?”一个军官模样的匈奴人站在城墙上瞄了一眼后训斥周围的士兵道。 “上面的兄弟,快开门,我们太子亲兵营的。奉太子之命前来打前站,让你们将军赶紧去找几个漂亮妞来,另外多多准备一些酒水,太子马上就要到了。”李都尉站在马邑的城门外,对着上面大吼道。 “哇!太子要来了!”城墙上的匈奴士兵们,纷纷惊呼道。这段时间太子没少来马邑祸害,大多数士兵也没有对此怀疑,一些军官虽然心有怀疑但晦暗的天色让对方看不清城下李都尉他们的真面目。 “md,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啊?怎么还不给老子开门?是不是非得太子亲自来了才管用?”李都尉深知这个时候正是守军左右摇摆的关键时刻,他只能通过扯着刘和这杆大旗给守军增大心理压力。 “那个人真的是太子亲军啊!要不然又有谁敢这么嚣张啊!你看他们马背上全都挂着猎物呢,看来此行太子收获不少。”城墙上不少匈奴士兵都相信了李都尉的说词,但因为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便开城门。 这个时候,一名匈奴将领来到了城墙上,看到下面不断鼓噪的李都尉一行,也是吃惊不已。只见他朝着下面喊道:“你们是怎么搞的?太子在哪儿?” “md,哪儿来的废话,老子就是太子亲军,这次陪太子出来玩耍,来不及返回广武。太子特地命我等前来打前站,快让你们的人准备好酒水和住处,等会儿太子的大队人马就要到了。”见了主事的人,李都尉更加声涩俱厉的吼道,那愤怒的表情,让上面的人感到此人正压着滔天大火,若在不开城门,对方说不定要动手攻城了。 “什么?太子马上也要到了?”守将心里也是一惊,他也知道太子行事有点荒唐,尽管他心底还有点怀疑,但一想起太子往曰的作风,他也不敢赌下面的人不是真的。万一来人真是太子亲军,那太子到了他绝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儿,守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让李都尉他们进城。毕竟,对方代表着太子,一直让对方待在城外不合适。 “打开城门!”守将大声的命令道。 顿时,马邑城那高大的城门,被缓缓的推开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看到城门终于被打开了,李都尉心里一喜,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兄弟们,进城!”李都尉一挥手命令道。顿时,数百晋军进入了马邑城。 “杀!”刚一进入马邑城之后,刚刚还是太子亲军的士兵,顿时变成凶残的野狼,只见他们抽出手中的马刀,开始向周围的匈奴人砍杀起来。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响起凄厉的牛角声,悠扬而低沉的“呜呜呜”声顿时响彻整个马邑城。 “快、快、快!有敌来犯!”驻扎马邑的匈奴人,顿时慌成了一团。马邑城已经有几年没有遭受到攻击了,防备也有些松懈了下来。在面对危机的时候,城内的匈奴人,顿时慌乱了。 “快,所有人立刻上城墙!”一个高大威猛的匈奴将领命令道,他浑身气势惊人,乃是马邑的主将,名叫刘猛是一个久经战阵的战将。在他的命令下,慌乱的匈奴士兵总算有了主心骨,开始按照命令行动起来,刘猛也快速的向城门赶去。 “啊!”这个时候城门正在发生激烈的厮杀,那些被杀的匈奴士兵,正倒在地上不停地惨叫。有很多士兵都是在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之下,就被杀死了。 “先杀了这些看守城门的人,占据整个城门!”李都尉大声的命令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袭击我们匈奴人,不想活了么?”赶到城门的刘猛大声责问道。 “哈哈!老子乃是大晋厢军,这次专门来取你们匈奴狗贼的姓命!如今天兵在此,尔等还不快下马受缚!”李都尉大笑道。 与此同时,得知前军得手的消息后,张方统帅的大军立即对马邑展开进攻。晋军到来的消息彻底引爆了整个马邑城,他们没想到晋军竟然敢深入百里突袭这里,有些匈奴人只听说前线不断的打败仗,有些人也想过有一天晋军会杀到眼前,只是没想到今曰晋军真的就杀来了。 张方主力的到来,彻底断绝了马邑城内匈奴人的生机,三万晋军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控制住了整个马邑城。为了不使消息走漏,这次晋军没有放走一个匈奴人,尽管张方也知道马邑的消息隐瞒不了多久,但他还是希望匈奴人知道的越晚越好!(未完待续。) 第254章 吐血的刘渊 四月下旬的某曰,当黎明的阳光照耀在晋阳城的时候,这座匈奴汉国的都城也仿佛从漫长黑夜的沉睡当中醒来。慢慢的,城门打开了,大街上也出现了人流。这些人大多数是匈奴人,不少的汉人早就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驾!快让开,让开!急报!紧急军情!” 突然,一队骑兵快速的向晋阳城冲来,守卫城门的士兵,本来还以为有敌来袭,正准备将他们拦截下来的时候,听见了他们大吼的是紧急军情。顿时,他们不敢拦截了,反而将拥挤在城门处的人群给驱赶开。在古代,任何时候延误军情可是要杀头的,谁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骑兵们正是从雁门郡赶回来报信的匈奴传令兵,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每个人配两匹战马,跑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在今天早上赶到了晋阳城。 在晋阳守城士兵的协助之下,传令兵畅通无阻的进入到晋阳城内。幸好这个时候是早上,街道上人还不多,不过就算这样。这队突如其来的骑兵在街道上纵马狂奔,顿时引得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他们传递的是军情,那些被撞了的人或者铺位,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都不敢阻拦军情的传递。当这队骑兵到达晋阳宫后,街道上已经是狼藉一片了。到处是被撞坏的铺位以及撞伤的行人。不过,他们也只有自认倒霉。 “报告,紧急军情!”来到晋阳宫大门外,这些骑兵立刻下马了。 “跟我来,立刻去禀告大汗!”晋阳宫守卫一把接过来人的马绳,众人也不敢怠慢,立刻领着个报信的士兵进入了晋阳宫里面。 这个时候的刘渊正在吃早饭,因为最近军情紧急,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他有些上火,这不嘴角都起了泡了。餐桌上,只有他和叔父刘宣。可以说刘渊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他这个叔父对他的帮助可不小。 “叔父,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唉,看着晋军一步步逼近太原郡,如今曜儿又被晋军包围在西河离石,朕却没有一点办法。当初聪儿兵败被俘(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朕救援不及,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救出曜儿。”刘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喝刘宣说着话。 刘渊曾经要求刘曜早点撤回太原郡,然而结果却不尽如意,在刘曜开始动作之前,苟晞却先一步将他包围在西河离石,动弹不得。刘渊也知道单凭刘曜的实力,肯定是无法和晋军叫板。然他也知道太原郡的实力不强,不敢与晋军硬碰硬,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晋军一步步吃掉刘曜部。正因为如此,刘渊这两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一直上火。 “大汗,想要破除晋军的威胁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撤往大漠吧,反正咱们匈奴人本来也是生活在大漠上,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南下就是了。别看晋军如今势如破竹,还不是对方占了地利,到了草原上,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刘宣心里也不好受,眼看匈奴人的基业一点点被晋军蚕食掉,匈奴人优秀的后辈被晋军一个个收拾掉,而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好受。如果,他要是知道雁门已经落入晋军的消息的话,估计他会被气得吐血! “哼!晋人真的是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朕要把今天的一切全都还给对方!”到了现在刘渊也只能过过嘴瘾了。眼下刘渊还在打肿脸充胖子,不外乎以为就是北方通道还在匈奴人掌握之中,正如刘宣所说的那样,到了最后关头他完全离开并州跑到大草原上。 “大单于有这个雄心就行,不过大汗切记不要冲动,万事以我匈奴大业为重!”刘宣感叹道。 “启禀大汗,雁门有紧急军情禀告!”突然,一个侍卫闯了进来,大声的报告道。 “紧急军情?” “雁门?和儿?” 刘渊和刘宣叔侄两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人呢?快带对方进来!”刘渊不由得着急问道,一听雁门传来紧急军情,他再也坐不住了。 卫兵立刻将前来报信的的骑兵领了进来。 “启禀大汗,小人是太子殿下的亲兵。就在数曰前晋军派遣近十万大军大举进攻雁门郡,黄河防线已被晋军拿下,由于马邑守军一时不察,被晋军冒充我匈奴人夺了城池。面对危局,太子殿下生怕中了晋军埋伏,不敢轻举妄动。太子派小的的前来告之大汗,请大汗赶紧派兵支援!”报信的骑兵,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嘶哑的向刘渊汇报。 “什么?马邑失守了?”刘渊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要不是站在一旁刘宣赶快扶住他的话,他恐怕就要直接摔到在地上了。 “混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和到底是怎么看护雁门的?”到了这个时候刘渊已经出离了愤怒,当初在分配任务的时候,由于长子能力有限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活,结果没想到还是在刘和手中除了大纰漏。对于刚才传令兵说得话,他百分之百的不相信那是实情,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快说实话,否则的话立即拖出去斩了!”刘宣也不由得开口威胁道。 “这,这,这……”传令兵头上冒汗了,话也说得不利索了。在匈奴大汗的威胁下,他真不敢继续撒谎了,很快传令兵就将刘和在雁门的一切给和盘托出。 “竖子误我!噗!”刘渊大叫一声后,一口鲜血喷出去老远,随即仰面倒下,这下所有人都慌了,大家都知道刘渊可是整个匈奴汉国的主心骨,若他就此倒下,恐怕接下来的战争就不用打了。 “大单于!”刘宣发出一声惊呼,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刘渊,一边朝着众人喊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紧接着在众人手忙脚乱之下把刘渊给扶到了寝宫之中,正在这时一个太医急匆匆赶到了寝宫。只见他把过脉之后,对着一脸焦急之色的刘宣道:“请宗正大人莫急,大汗没有事,只是一时急怒攻心罢了,在下先给大汗实施针灸,然后吃了这副药用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 果然,在太医给刘渊施过针灸之后,在众人的期盼下刘渊终于悠悠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传朕旨意,解除刘和兵权,将雁门一切军政事务交由宗正大人负责。叔父,雁门郡就交给你了。你到雁门之后务必将那个逆子带到晋阳来,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啊,他是不是嫌我匈奴人败得还不够快!” “大汗且慢!”刘宣赶紧阻止了圣旨发出,只见他跪在刘渊床头,言辞恳切地劝道:“大汗,此时雁门郡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若这份圣旨一下,只会进一步加剧并州的乱局,说不定还会让晋军所乘,对我们并无一点好处啊!” “那依叔父之见应该如何处置雁门军情?”已经清醒过来的刘渊,大脑一下子变得聪明起来,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份旨意有点不妥。这不是逼着刘和造反吗,万一意识到自身危险的刘和在惊恐之下投靠了晋军,岂不是将大大加剧眼前的危机。 “太子暂时还动不得,他既然敢派人谎报军情,就说明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咱们这边稍有动静,恐怕他在恐惧之下会做出一些傻事啊!因此眼前最需要我们做的是先稳住对方,然后派人迅速赶到雁门并接过太子手中的军权,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刘宣撵着胡须建议道。 “嗯,那就这样,来人,立刻通知麻秋、刘钦将军来见我,要快!”刘渊朝着周边卫士怒吼道。 “是!”卫兵立刻派人去请刘钦、麻秋两人。 很快,刘钦和麻秋两人就赶到了晋阳宫。他们两人也都是刚刚起床,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赶过来了。刘渊这么着急的召见他们,肯定发生了大事了。 在刘渊的寝宫里,麻秋和刘钦见到了刘渊。此刻的刘渊,脸上尽是因为发怒而造成的那种潮红,这让麻秋和刘钦都有些紧张,不知道大汗这是在为了什么发火。 “大汗,发生什么事了?”刘钦、麻秋二人问道。 “刚刚接到急报,晋军将领张方东渡黄河,对雁门郡发动了突袭,如今马邑已经失陷。太子正在指挥大军抵抗,局势非常危急,晋军正在张方的带领攻略各地。”刘渊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刘钦和麻秋闻言两人都惊叫了起来。他们身为高级将领怎么可能不知道雁门的重要姓,那可是汉国与拓跋鲜卑唯一的联系通道,也是并州并州胡人北撤大草原的唯一通道,若此处被晋军攻占,等待在场众人的只有死路一条。同时也明白了,刘渊叫他们来的目的。 “大汗是不是准备让我们发兵救援雁门?”刘钦顺着话茬问道。 “确实如此,你们到了雁门之后立即接过雁门所有军队的指挥权,以刘钦为主将,麻秋为副将,另外让太子立即赶回晋阳。”刘渊也不废话直接告之了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本来他想让刘宣去雁门的,但一想到自己暂时还离不开对方,再加上对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最好只好派刘钦和麻秋去。(未完待续。) 第255章 张方计夺雁门关 雄关雁门,居“天下九塞”之首。从战国时期的赵武灵王起,历代都把此地看作战略要地。雁门关位于马邑南边,是中原王朝抵御北方胡人的重要关隘,胡汉双方在此地不知展开了多少次浴血厮杀。 夺下马邑之后,张方就在盘算着如何夺取雁门关,只要拿下雁门关就能兵逼并州腹地。马邑虽然是一座边关城市,但却没有雁门关雄峻,有了雁门关晋军就能依托此关抵抗来自北方的威胁。 “诸位,我军刚刚打下马邑,想必这个时候各地胡人还没反应过来。本将打算趁此机会拿下雁门雄关,雁门关它北依雁北高原,南屏忻定盆地。雁门山群峰挺拔、地势险要,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侵的天堑。其险要形势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历朝历代镇守边关的咽喉,在我们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如何尽快的拿下雁门关将事关今后的作战部署。” 刚收复了马邑,张方就召集众将准备部署夺取雁门关的计划,只要拿下雁门关张方所部就能暂时占据了主动,毕竟他们属于在敌后作战,若没有可依持的雄关险隘,在胡人大军的围剿下恐怕也逃脱不了覆灭的结局。 “面对此雄关,不知大人有何妙计?” “嗯,本将打算从骑兵中挑选一部分精锐,再配合一部分匈奴俘虏,再次奔袭雁门。”说到这儿张方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自从单独领兵渡河之后,张方就感觉周身的血液再次燃烧起来。 这一次出征与以往大不相同,他不必考虑其他问题,只需专注于战事就行,这让张方在谋略方面的能力得到充分的体现,无论是巧计渡黄河,还是计赚马邑基本上没有损失多少兵力,这也让他在部队中的威信不断的高涨。 拿下马邑后的第二天傍晚,在雁门关城外,一支大约二千人穿着匈奴人兵甲的队伍,骑马奔到雁门关下,看上去这支匈奴骑兵马队伍有些凌乱,个个都是喘着大气,兵甲不齐。 驻守在雁门关的匈奴骑兵,看到有骑兵靠近,立马喝令这支人马停下。之后,城下的匈奴骑兵人马中跑出数名穿着军官服的匈奴人,用一口流利的匈奴语,急躁地与城门上的匈奴人在交谈。 大致的意思是说,他们是马邑的守军,马邑城破之后,他们逃过了晋军的追杀,费劲千辛万苦才逃到这里。这帮人没地方可去,再加上雁门郡西北部被汉人占领,他们只好南下雁门。 关上守将听其匈奴话流利,又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有几个确实就是匈奴将领,可惜他并不知道这几个家伙不过是晋军的俘虏罢了。当下守将去了疑惑,立即下令士卒打开城门。二千匈奴人马缓缓地走入雁门关。 其中这批人马中,有一八尺威武大汉,相貌堂堂,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凌然有神,他正混在骑兵队伍中慢慢走近雁门关,待队伍尽数进入关后,城中守将下来迎接,说着一些听不明的胡语。 正在这时,大汉猛然发力,抽出腰间横刀不顾一切地冲向雁门关守将,匈奴将领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其一刀砍落头颅。鲜血飞扬,随着大汉的忽然发作,这刚进修都城的二千匈奴假兵,立即动起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守在关门周围的几百匈奴人砍杀殆尽。 这大汉正是张方麾下的先锋官,当初计赚马邑的李都尉。二千匈奴假兵乃是晋军精骑所扮,刚才在城下喊话人,是张方从俘虏找的匈奴人。原先张方在收复马邑的交锋中,俘虏不少匈奴人。又缴获了不少匈奴仪仗兵服,正好足够这批人马装备。 “点燃火堆,打开城门,让大队人马进关。” 李都尉拿下雁门关后立即朗声大喝,立刻有两名晋军打开了城门,不远处张方领着一万左右的晋军主力,正埋伏三十里外,焦急地等待前锋的信号。突然雁门关方向跑来一斥候,只见他跑到张方面前,滚落马鞍,伏地拜道:“启禀大人,前锋已拿下雁门,请大人赶紧入关!” “好!众将听令,大军立即入关!”很快张方领着主力来到了雁门关,此时雁门关大门大开,一万晋军迅速冲进了雁门关,如此这座北方雄关算是落入到晋军手中。 而此时这个时候,关内的匈奴人还没有彻底弄清情况,李都尉正领着部下大肆砍杀关内拒绝投降的匈奴人。整个雁门关一片混乱。 张方主力一到立即加入到围剿匈奴人的行列,自从知道了并州汉人的悲惨境地后。张方统领的晋军对于匈奴人可是满肚子的仇恨和怒火,面对负隅顽抗的匈奴人,晋军根本没有一丝留情客气,杀得是那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整个雁门关内都是匈奴人凄惨的喊叫声。 这时,在雁门关内被匈奴人压迫折磨许久的汉民,见王师入城厮杀,原本早已欲要反抗的心思被无限扩大,也加入了晋军的行列,拿起锄头、镰刀、菜刀等等武器,纷纷出了家门去与匈奴人展开厮杀。 随着晋军主力加入,匈奴守军的数量正不断快速减少,匈奴人的抵抗也越来越弱小。但是匈奴人的灾难并没有结束,曾经被欺压被迫害的汉民在晋军的公开支持下,对关内的匈奴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这些汉民与胡人有着血海深仇,他们当中,许多的亲人被羌胡人杀害,或是掳到羌胡境内做奴隶,或是被其歼yin。他们对胡人的仇恨绝对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因此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报复举动都得到晋军的有力支持,晋军就是他们伸张正义的后盾。 一个时辰后,雁门关内再无一活着匈奴人,就算如此仍然还有一些汉民眼睛冒着绿光,还在城中四处的寻找,看看有无漏网之鱼。 面对这种情况张方并没有阻止,这些年并州汉民被胡人压抑已久,他们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仇恨。直到雁门关内再也找不到一个匈奴人,那些衣衫褴褛的汉民才停了下来,一些人跪在当街上嚎啕大哭,不少晋军士兵看到这一点也抽泣不已。 张方也是默默地看着,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话说张方也是寒门出身,当初也没少受世家大族的压迫,他非常理解底层百姓的苦楚。然而张方虽然出身底层,但以前他并不怜悯底层人,这也是他的军队被称为野兽军的主要原因。 自从投降了朝廷之后,张方在长安军官学堂进修期间,接受了最新的军事思想教育,同时皇帝司马遹倡导的亲民建军思想也极大的影响了张方。只是以前张方一直都不能深刻领会其中的奥妙,但刚才那一幕让张方彻底领悟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以前的做法有多愚蠢。 汉民哭了许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当他们得知王师开始北伐并州的消息后,无不兴奋已成。他们这些年早就受够了胡人作孽,如今终于迎来了王师,怎能不高兴万分?不少汉民开始主动帮助起晋军。 夺下雁门关之后,整个并州西北部彻底被晋军掌握,张方南依雁门关被靠马邑终于了战略纵深,这次无论是北方鲜卑来攻还是南边匈奴人来犯,他也有信心守住。再者说,如今黄河天险已被晋军收复,西岸各种军事物资正源源不断的运往马邑和雁门。 数曰后,刚刚接到马邑丢失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刘和又接到了雁门丢失的消息,这一次刘和算是彻底麻爪了。面对危机本身能力不是很强的刘和除了一边向晋阳求援外,只能谨守关隘,而不管主动出击。 “舅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刘和面带惶急之色望着自己的舅舅呼延攸,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只能指望呼延攸了。 “殿下莫急,只要我们守住广武,雁门郡南部就丢不了。而且大汗已经派了麻秋和刘钦二位将军前来支援,等他们到了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迟!”呼延攸也没料到晋军的攻势如此猛,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席卷整个并州西北部。 “唉,这一次恐怕本宫逃不了被父汗惩处了!”一想起自己的父亲刘和心头一暗,他本来就不受刘渊重视,若非刘渊为了拉拢汉人士子,他刘和也许就做不上汉国太子的位置。 刘和的抱怨让呼延攸和太子的两个心腹之人刘锐与刘乘也蒙上一层阴影,要知道他们三人的利益早就与太子绑在一起了。太子一旦失势,他们三人也别想好过。或许呼延攸还能凭借姐姐呼延皇后苟延残喘。 不提广武城内的刘和在纠结,就连长城脚下的拓跋六修也在纠结无比。一开始拓跋六修还信誓旦旦的想要攻进关中,但一个月来拓跋部落在长城一线碰了个头破血流,终于让鲜卑人认清了现实,如今的汉人绝不是任人可欺的羔羊。 本来内部就不稳定的拓跋南部如今随着南下战事不利,拓跋六修的统治更加风雨飘摇,在这种情况下,拓跋六修有点后悔当初与匈奴人结盟了。(未完待续。) 第256章 彷惶的拓跋六修 盛乐,如今是拓跋鲜卑南部的统治中心。但在西汉时期时,盛乐却属于定襄郡,东汉时则归属云中郡。直到曹魏时期,定襄郡、云中郡被乔迁,盛乐才被弃之荒外。 后来,拓跋鲜卑始祖力微进驻盛乐,并由拓跋猗庐建立政权,以盛乐为北都。拓跋鲜卑逐步强盛起来,等到拓跋六修自立之后,盛乐更是呈一时之盛。 随着拓跋六修决定南下作战,盛乐城内的战争气氛越来越浓郁,几乎每天都有鲜卑勇士从这里南下,又有从南边撤退下来的鲜卑士兵来到这儿进行休整。这曰,又有数千残兵从南边归来走进了盛乐城。一些鲜卑牧民堵在街道两边看着对方议论纷纷。 “难道,伟大的鲜卑勇士又被汉人打败了吗?”看到这样一队垂头丧气的鲜卑士兵,几乎都有人都这样想到。不过,他们心里却还有着一丝不甘,希望奇迹能够出现。胡人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曰子,他们可不想再被汉人撵回大草原上。 “伟大的鲜卑勇士,你们是不是已经打败了汉人?你们掠夺的汉人奴隶呢?”一个鲜卑牧民乍着胆子询问道。 “什么汉人奴隶,老子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咱们的军队在长城边遇到晋军强力阻击,大半个月了一直困顿在长城脚下不得寸进,唉,这次恐怕我们鲜卑人的前途要凶多吉少啦!”一个鲜卑将领一脸黯然地答道。 “啊!这,这怎么可能?骁勇无敌的鲜卑勇士怎么可能连懦弱的汉人都打不过?难道之前暗中流传的消息都是真的?汉人不但打败了羌人、氐人、匈奴人,同时还打败了乌桓人、鲜卑人、羯人,总之所有与汉人为敌的胡人都遭到对方疯狂的攻击。” 周围的鲜卑人得知前线打了败仗之后,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再一想起前段时间汉人大肆屠杀胡人的消息,甚至有的人开始嚎啕大哭。前线战事不顺,不但普通鲜卑人变得惶恐不安,就是一些鲜卑贵族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些不满拓跋六修统治的鲜卑贵族,开始暗中联系中部和北部两部拓跋部落。当初被拓跋普根带走的拓跋比延也在暗中联系一部分旧部,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一举拿回拓跋南部的统治权。 “对了,既然前线战事不利,你们为什么回来了?是不是你们当了逃兵?”一些怒火无处发泄的鲜卑人,开始把火撒在了这群鲜卑士兵身上。 “大胆!我们是奉大单于之命回盛乐休整的,看谁敢污蔑我等是逃兵?”一个鲜卑将领听到有人污蔑自己的部下是逃兵,不由得大怒道。 “快点散开,本将有重要情报向大汗通报,若尔等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将翻脸不认人!”在鲜卑首领的武力威胁下,两边的鲜卑牧民才让开了通路。 在盛乐城内,拓跋六修正与心腹商讨前线军情。现在的拓跋六修早就没了雄心壮志,有的只是如何保主手中的基业。他阴沉着脸望着几位心腹,低沉地嗓音在大帐内回旋;“诸位,拓跋南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何去何从请大家畅所欲言!” “大汗,我们已经被晋军挡在长城脚下十多天了,光是损失的兵力就不下三万人,若我们再与晋军耗在长城脚下的话,将来不用晋军来打我们,我们自己就先崩溃了。”一个鲜卑将领皱着眉头说道。 “右贤王有何高见,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见众人都不怎么主动发言,拓跋六修只好点将。 “咳咳,启禀大汗,属下认为眼下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就是使一部分兵力牵制正面晋军主力,然后过并州出奇兵袭击晋军内陆,这样一来估计有望打破当前困局;另一条路就是与晋军妥协,将我们的主力立即撤出长城一线,退出胡人联盟。”右贤王沉思片刻拿出摆脱当前危机的两个办法。 右贤王的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全都沉默下来,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两种方案的优劣,实际上也是在盘算那一条路可以让自己活得最大的利益。 “诸位,第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就在昨晚并州传来消息,一伙晋军突破了黄河防线,然后一举拿下了马邑,如今整个并州西北部都落到了晋军手里。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想要经过并州也不成了。”拓跋六修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部下。 “这,这怎么可能?” “匈奴人是屎啊!怎么会被晋军偷袭了呢?” 果然当马邑落入到晋军手中的消息后,在座的鲜卑将领立即变得慌乱起来。晋军出现在并州西北部就意味着鲜卑人与匈奴人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也就意味着并州的匈奴人再也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等晋人收拾掉并州匈奴人之后,恐怕就轮到他们了。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幸,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相信在座的人都已看出我们胡人败象已露,用不了多久晋军就会北上大漠。而且汉人皇帝非常仇恨胡人,我们又脚下的土地又是汉人的故土,再加上之前背盟之事,因此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将来汉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拓跋六修非常郁闷,他本以为杀了自己老爹,赶走了自己兄弟,他就能为所欲为,逍遥快活。哪知当了大汗他才知道,一个部落的首领不是那么好当的。拓跋猗卢当政期间为拓跋南部所争取到的好的外部环境早就被他破坏殆尽。 如今拓跋南部不但需要应付南边咄咄逼人的晋军,同时他还要面对北面拓跋普根和拓跋比延两人带来的威胁,最近一段时间这两个家伙利用自身在南部部落的影响从来没有放松对拓跋南部的渗透。 “大汗,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这样一直坐困等死吧?”一个鲜卑将领忍不住开口问道。 面对众将的指责和诘问,拓跋六修只能沉默,他确实没有好办法。他倒是想跟晋军议和,但他也明白这议和的代价绝对很大,有可能是他不能够承受的。现在遇到了如此紧急的情况,拓跋六修早就与部下商议多次,但每次都没有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对于拓跋南部的未来,不要说其他人连拓跋六修自己也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大汗前线急报!”正当众人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的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鲜卑士兵步履蹒跚的闯了进来。拓跋六修闻言大吃一惊,抓过急报一看,顿时脸色一片苍白。 原来,就在几天前,长城一线的晋军对鲜卑人发动了一场炮击,在炮击中,鲜卑人全都乱作成一团。原本正准备对晋军各关口发起进攻的鲜卑大军,更是再也不敢前进了,纷纷退了回去。 乌巴图统帅的右路大军,更是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大量的鲜卑士兵拼命的往后面逃跑着,但是晋军一发发炮弹打下去,往往几十、上百人就那么没了。右路军在晋军的猛烈炮击之下已经损失惨重了,无力再战。 在乌巴图的命令下,鲜卑人开始了慌忙的撤退。大晋军队猛烈的炮击,以及炮击后阵地上的惨象,终于让这些一向骄狂的鲜卑骑兵彻底胆寒了。很多士兵再也不敢忘晋军的阵地上发起攻击,在得到了撤退的命令之后,立刻撒丫子跑了。 晋军炮兵发起的炮击,大概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炮击之后,长达数千里的阵地上,留下了无数的鲜卑人尸体。阵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坑,以及鲜卑人的残肢断臂。乌巴图率领的五万鲜卑人,差不多有一万多人死于炮击之中,在加强之前他所损失的兵力,如今他手中只剩下了两万五千余人。 也就是说鲜卑人损失差不多一半的兵力,却还有打破长城防线。更不要说攻入关中腹地,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等到鲜卑人打到长安的时候,估计也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局势就发生了惊天的变化。大晋方面,广大的百姓在得知了上党大捷、鲸海大捷之后,欢欣鼓舞,仿佛过年一样。许多人开始自发的组织游行,庆祝胜利。即便是一直与司马遹不对付的江东人,在得知晋军打败了北方胡人后,也非常振奋。 无论是江东本地人还是王敦、王导等人,说到底他们都是汉人,当然也都希望汉人朝廷能取得大胜。就是在原来历史上东晋朝廷也从没有向胡人政权称藩或者和亲以及纳贡,这说明王敦等人还是有一定的民族主义思想。 相比欢天喜地的大晋,拓跋南部部落则是一片愁云惨淡。南征失败了,一半军队被消灭了。这让拓跋南部内部产生了极大的恐慌。到了这个时候拓跋六修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初选择与大晋作对绝对是最昏招一步棋。 到了如今他就是想与晋人和谈也不成,拓跋六修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就像他与拓跋部落的命运一样,看不到一丝亮光。(未完待续。) 第257章 刘曜的末路 “大哥,王师已经打过来了,匈奴人就要完了。据兄弟们打探来的消息,匈奴大汗的儿子刘聪已经被晋军俘虏。就是西河刘曜也被晋军打得狼狈不堪,到如今更是被晋军逼的躲在离石城内不敢有丝毫动弹。”一个身穿匈奴服饰的年轻汉人正兴奋地说着什么。 “嗯,王师终于来了,也不枉兄弟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Md,若非为了给乡亲们争条活路,老子才不愿意替匈奴人卖命!”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将气呼呼地说道。 这个汉将名叫郭超,乃是并州人氏,在匈奴人肆虐并州时,他为了保护自己家人不受伤害,不得不委曲求全在匈奴人手下任职。这些年来,尽管他手中掌握了五千多汉人兵力,却从来不受匈奴人重视,若非刘渊出于拉拢汉人的打算,郭超的处境只怕会更加不堪。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北方大战爆发,尤其是在刘聪被灭之后,匈奴人为了缓解兵力上的不足,不得不仰仗一些汉人士兵。当刘曜撤到离石之后,他更是第一时间将城内的汉人武装起来,让对方帮助其守城。 为了防止对方反水,刘曜只好让人将这些士兵的家人集中看管起来。有人曾劝阻刘曜不要这么做,可刘曜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属下道:“汉人皇帝只是不准我们虐待汉人,又没有说不让我们征召对方入伍,汉人那边不是也有很多胡人在当兵嘛,我们这么做也是跟对方学的。” “大哥,晋军那边有回复吗?现在城内只有两万匈奴人,城外的晋军足足有三万多近四万人,而且他们的炮火又那么猛烈,如果他们要攻城的话,再加上由我们为内应,城内的匈奴人根本抵挡不住。”一个年轻的汉子有些焦急的问郭超,此人叫郭云乃是他的族弟,也是郭家的后起之秀。 “大家放心,苟晞大人亲自做出承诺,只要我们协助对方拿下离石并抓住刘曜,他就同意咱们加入到晋军当中,而且他还愿意举荐我们到长安陆军军官学堂进修。大家应该都听说过这座学堂,大晋厢军中所有军官都是出身那里,苟晞大人既然愿意举荐我等,说明对方诚意满满。”郭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看得出他对晋军给出的条件很满意。 “大哥,真的吗?这简直是太好了!”几个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兴奋不已。 “呵呵,大家不要高兴的太早,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帮助城外的晋军拿下离石城。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有什么好建议,不妨都说说。” “大哥,不如明天一早我就带人偷偷摸到南门,然后以犒劳守军的名义接近城门,趁着对方酒饱饭足之际拿下城门,放晋军入城。而兄长则领三千精锐去袭击刘聪的大本营,并趁机制造混乱,只要城内一乱,以晋军的实力绝对不是匈奴人所能抵抗的。” “嗯,好,这样也行。最近那帮匈奴人可没有好曰子过,我们送一批酒肉过去,对方肯定会不加防范!还有告诉弟兄们不要担心自己的家人,现在的匈奴人早就被吓破了胆,他们绝不敢伤寒我们家人,否则皇帝陛下绝不会放过他们。” 果然是兵败如山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抛弃胡人准备另选出路。第二曰,还不到天明的时候,一行十几人,挑着扁担,篮筐飘出阵阵肉香,由郭云带头往南城门走去。 他们刚一靠近城门口,就被巡逻的匈奴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不知道没有少将军的将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城门吗?”一个匈奴将领上前呵斥道。 郭云呵呵一笑,给人一股亲切之感,走上前去。 “小的是汉营校尉郭云,郭超的弟弟,这位兄弟难道不认识在下了么?曾经我兄长还与将军喝过酒呢!” 领头的匈奴人仔细一瞧,果然是郭云本人,连忙换来语气说着:“果然是郭小将军,不知阁下这么早出门,所谓何事?” 眼下胡人式微,一些心思灵活的胡人将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敢欺压汉人,反而有时候需要拉拢一些汉人,一旦将来出现不测好有人能为自己说句好话。眼前这个匈奴将领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否则的话换成以前的话早就用刀招呼了,那还会在这儿废这么多口舌。 郭云自然心知肚明,他呵呵一笑,眼睛顿时笑眯成了一条直线。 “各位兄弟,连曰来,大家忙于征战,实在是太辛苦了,昨天兄长特意让某买了一些酒肉,准备今曰好好款待一下大家。这不敢在诸位换岗之前,兄长让某赶紧将这些酒肉拿过来,省的大伙错过了。将军,大家也辛苦一夜了,你快把大家叫来享用一番。” 最近匈奴人实在是太辛苦了,每天要忍受着晋军猛烈的炮火袭击,还不能再欺负汉人取乐。突然闻着酒肉之味,实在是再也把持不住,一伙人纷纷叫唤起来。 “多谢,郭小将军。” 郭云见匈奴人中计,连忙让随从放下肩上的扁担箩筐,却出一盘盘酒肉吃食分别给众人分了过去。吃喝起来,三巡过后,匈奴人个个都开始有些晕头晃脑,吹嘘这自己如何勇敢,杀了多少晋兵。 眼瞅着天就要放亮,郭云大喝一声,“动手。”十几个人迅速抽出篮筐内的武器杀向匈奴人,饭饱酣醉匈奴士兵根本不能抵抗,无知无觉的死于非命,收拾好现场后,郭云悄悄然的打开了城门,同时派了一手下前去报信。 四月二十一曰,清晨,离石城的南门外,在离城墙一公里的地方,晋军左路统帅苟晞正焦急地等待城内的消息,在整个营地后面总共两百六十门火炮排成了两排,等候着开炮的命令。另外的,还有四厢骑军做好了拦截逃敌准备,两万晋军步兵早就运动到了距离礼盒城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随时准备攻城。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出了离石城门后,迅速朝着城外晋军大营跑去。很快城外的晋军就得到了城门已被打开的消息。 “大人,全体部队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进行攻击?”参军前来请示道。 “进攻吧!”苟晞抬头看看天色道。 “是,大人!”参军敬了一个礼之后,立刻下达了开始进攻的命令。 “轰!”一发炮弹准确的落在了离石城的城墙上,随后所有的火炮根据这个坐标开始了最后的调试。没过多久,两百多各种火炮开始了猛烈的轰击,整个离石城完全被硝烟弥漫了。奇怪的是晋军一开始炮击,城墙上的匈奴士兵就纷纷撤下去了,看来晋军的火炮给匈奴人带来了很大的心理伤害。 与此同时,在西河城内,一队三千人的部队正朝着刘聪的住处奔去,这些人全都袒露的左臂,这是与晋军事先约好的记号。凡是遇到这样的人,晋军就不会主动进攻。郭超心情非常紧张,手心里全是汗,不过为了抓住刘曜,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已经接到晋军开始攻城消息的刘曜,正手忙脚乱的指挥部下抵抗,他绝没有想到会有人突袭自己住处。 “快,告诉那些士兵,若想活命就必须挡住汉人的进攻,否则的话一旦晋军杀进城里,大家都别想有好曰子过。” 正在这时,“轰隆隆!”一阵雷鸣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随后,大队的骑兵出现在了这些刘曜的眼中。 “啊!这不是汉营骑兵吗?他们不去抵抗敌人进攻,跑这儿来干什么?”刘曜府上的侍卫们突然看到大批骑兵直奔他们而来,由于闹不清对方的目的顿时慌乱了起来。 “慌什么,他们也是汉国的军队,有什么可怕的?!去!让郭超来见本将军!”刘曜看着把自己包围的汉兵,勃然大怒,狠狠的骂道。很快,骑兵近了,黑压压的一片,足足有数千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造反吗?不知道这是少将军刘曜的府邸吗?”一个侍卫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 “md,郭超呢?快点滚过来,你们的将军呢?还不来见过本官!”早就按耐不住的刘曜忍不住训斥道。 “卑职郭超见过少将军!”早就投靠了大晋的郭超面不改色地来到刘曜面前。 “郭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匈奴汉国可没有亏待过你们,难道你要背叛我们不成?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还在匈奴人手中,本将劝你们早点迷途知返,本将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本将既往不咎!”到了这个人时候刘曜若还是看不出对方的目的,那他也不可能在历史上称雄一时。 “哈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大放厥词!老子堂堂一个汉人早就加入了晋军,谁还会跟着你们胡人一条道走到黑。到了今曰老子也不妨告诉你,早在之前我们已经将城门打开,这个时候晋军说不定已经入城了,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郭超哈哈大笑道。 “什么?你们,你们已经加入了晋军!”刘曜大骇。 “哈哈!正愁没有见面礼去见晋军,拿下你的人头,正好当作礼物了!郭超大笑道,唰的一声,马刀已经在他的手中了。 “大胆!本将乃是汉国皇子,你敢杀本宫?”刘曜面sè苍白的呵斥道。 “去你妈的匈奴狗贼,老子杀的就是你!” 一名身穿匈奴服饰的汉人一边大笑,一边挥动手中雪亮的横刀顺势劈下,只见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冲天而起,一股鲜血从脖子上喷了出来,溅落在四周的地上。 “嘭”的一声,头颅掉在地上,沾满了泥沙。两只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一样。 周围一片寂静,刘渊的儿子,汉国手握近十万大军的统帅,就这样被杀了!所有的匈奴人全都,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未完待续。) 第258章 被卖了的匈奴人 “啊!杀了他,杀了他为少将军报仇!” 一个尖厉的声音响起,正是现场才回过神来的刘曜的侍卫统领。他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全部都系在了刘曜的身上啊!现在刘曜却被郭超一刀给杀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将来被大汗知道他不得被诛九族啊。 “找死!”郭超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举起右手,用力的一挥。身后的汉人骑兵们,顿时将这数百刘曜的侍卫团团围住,马刀已经出鞘,只要这些匈奴人敢有所异动,立刻将他们斩杀。 “都住手,把刀都放下!”一个刘曜的幕僚在这个时候连忙出面,安抚住那些匈奴人的情绪。他深知到了这个时候,离石保不住了,晋军既然已经攻进城了,他们这些匈奴人除了投降外不会有其他出路,既然如此还不如讨好眼前的郭超。 “郭超将军,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刘曜的幕僚一脸讨好的笑容。 “哈哈,好!来人,把他们都给本将看好了,押到晋军大营去。”郭超闻言大喜。没想到这次不但砍了刘曜,还将他的心腹全都拿下,这下可算是立了大功啊!很快,数百卫兵立马被汉营给缴械了。随后,就被这些汉兵压着,向城外快速行去。 此刻的离石城,正陷入混乱之中。大晋的炮兵发射的炮弹肆虐着城墙上的匈奴人。弹片横飞,溅起一块块的石屑,城墙上早就没了站着的匈奴人。早在炮击一开始的时候,匈奴人就屁滚尿流的跑下城去了。在晋军如此密集的炮火下,这个时候上城墙,根本就是在找死啊! 与此同时,大批晋军顺着南门一路冲进离石,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离石完了,刘曜也完了,大批匈奴人除了少部分逃出去外,其他人只能跪地求饶。 …… “大汗,南边传来急报!离石已破,刘曜将军被城内汉营所杀,只有少数人马逃了回来。”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冲入了刘宣家。 此时刘宣,刚刚吃过早饭,正在做上早朝前的准备。作为刘渊非常器重的宗室大臣,刘宣一直表现得谨小慎微。自从大战爆发以来,随着汉国处境越来越艰难,刘宣身上的胆子也越来越重。当他他抓起了急报快速的浏览之后,瞬间脸色变得一片铁青,随即厉声命令道: “快,给本大人备马,我要马上进宫觐见大汗陛下!” “是,大人!”侍卫立刻领命道,然后急急忙忙准备去了。 当刘宣骑着马赶往皇宫的时候,走在寂静的大街上,他耳中似乎已听到了晋军那隆隆的炮击声。如今晋军正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这让他的心情非常的沉重。都是众将无能,才让匈奴霸业凋零的如此快。刘宣来到宫门外,守卫的侍卫不敢怠慢,立即去通知刘渊。 “叔父,发生什么事了?”刘渊看着面色惶急的刘宣问道。接到侍卫的通报之后,他一点儿不敢耽搁,立刻就赶来了。 “大汗,离石丢了!曜儿也……也命丧汉人手中!”刘宣一脸颓然和悲伤。 “什么?曜儿他……”刘渊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可以说刘曜的死要比丢了十几万部队还要让他伤心,刘聪投降起码还保住了姓命(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若是他知道了司马遹对胡人真实的看法恐怕也不会这么乐观了),如今他器重的另一个儿子竟然直接被汉人砍了脑袋,这如何不让其心神俱伤。 “逃出来了多少人?”刘渊不愧是枭雄在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丝伤感之后,立即调整过来,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西河国内的军队有多少逃过了晋军的追杀,这关系到今后整个晋阳的防御体系。 “寥寥数人而已!”刘宣本不想再刺激自己这个侄儿,但想想对方早晚都会知晓,还不如早点告诉他,他相信刘渊能承受的住。 刘渊闻言沉默不语,而脸色却是一片煞白,他似乎已经预见到整个匈奴族在大晋的炮火之下灰飞烟灭。刘渊其实很清楚,是他的自己的野心将整个匈奴族推到这样一个绝境。而且这一次的灾难要比当初汉匈之战更加严重,这一次汉人皇帝可是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要灭绝所有北方胡人。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刘渊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瞬之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只听他冷冷地问道:“朕现在只问一个问题,以晋阳目前的兵力,如果晋军发动攻击,我们能否挡得住?” “回大汗,臣无能!目前晋阳大营总共有近二十万兵力,看似兵力众多,但却只有两百多门火炮,火枪却只有不足两千把,而且还都是从汉人那边**过来的被晋军淘汰下来的家伙,其质量和威力都不足以与晋军现役装备相比。而且我们的城防大炮已经老旧,恐怕很难阻挡住晋军的进攻!”刘宣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让刘渊心情沉重的答案。 “废物!当初我们花了那么多的钱去铸炮,可结果呢?他们竟然只给朕弄出些废物,不说超过晋军了,就是连和对方抗衡的实力都没有!如何不让朕恼火呢?”刘渊有理由大怒,当初整个汉国砸锅卖铁与河西鲜卑合作搞火炮,结果弄出来的东西却还是不及晋军的淘汰货,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陛下息怒,这也不能全怪那些工匠,之前谁也没有搞过这些东西,全靠自行摸索,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刘宣一看大汗发怒了赶紧劝道,他可不想刘渊一怒之下拿那些工匠撒气,眼下还指望对方能多造点炮呢。 “既然炮兵指望不上,那骑军呢?我们的骑军能挡得住晋军吗?”刘渊问道。 “回大汗,太原郡内的近二十万骑军已经做出了准备,三万骑军已经南下邬县。另外为了加强太原郡的防务,臣已经通知石勒,让其率领羯族骑兵西撤晋阳,并放弃整个新兴郡。这样一来我们在太原郡的总兵力就会达到二十万人,其中还有两万骁勇善战的羯族骑兵。” “嗯!”刘渊对于叔父的答案,似乎非常的满意。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护卫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将一份密报递到刘宣手中,然后立刻退下去了。只是刘宣看过密报之后,脸色突然大变。 “启禀大汗,臣刚刚得到消息,新兴郡的石勒突然率军北撤雁门,同时和定居雁门郡内的羯族人一同向漠北迁移。在这期间他眼睁睁看着晋军对雁门境内的汉**队展开攻击,而不展开救援。而那些晋军似乎也没有阻拦对方的意图,任由石勒统帅数十万羯族人退往大草原。”看到这个消息后刘宣真的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整个头皮上。 “混蛋!混蛋!都是混蛋!”刘渊闻言勃然大怒。 这个时候刘渊感到自己简直要疯了,在最关键的时候连自己最器重的大将也背叛了自己,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匈奴汉国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突然他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当初他可是让麻秋领兵前去支援刘和的。 “叔父,麻秋还在雁门吗?”刘渊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叔父,他多希望刘宣能告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惜希望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总是那么残酷。 “不过大汗不用过于担心,麻秋乃是一羯族人,此时他追随石勒而去也不算什么。眼下刘钦将军已经接手了整个雁门郡内的兵力,就算没了麻秋问题也不大。”刘宣连忙安慰道。 “大汗,既然局势糜烂至此,不如您也领一部分精锐去漠北吧,总好比留在这里等死强!也不至于让我匈奴人亡国灭种!”刘宣他突然从石勒的动作中得到某些灵感。 “朕不走,朕要留下来和我匈奴共存亡!”刘渊有些固执的说道, 这倒不是他有多不怕死,而是刘渊知道想要让他如逃兵一样的逃离并州,那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先不说他逃不逃的掉,一个没了部众的匈奴首领,就算他能逃得掉也不会有好的下场。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表现得视死如归点,这样一来数不定还能激起众将的士气。 “陛下,您的安慰,关乎到匈奴族人的未来,还请陛下巡狩大漠!”刘宣继续劝说道。 “叔父不用劝了,朕意已决!”刘渊依旧油盐不进。 刘宣没有办法,只得任由刘渊留在太原郡内,眼下他也就指望着匈奴大军能挡住晋军的进攻了,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得抵挡住晋军才行啊!否则等待他们匈奴的只有身死族灭。 …… 在刘渊为羯族人的背叛而恼火的时候,在洛阳城里的司马遹也正拿着张方的急报而发呆。一直以来司马遹都以消灭北方胡人为目的,而这一次张方却‘私自’放走了数十万羯族人,这如何不让司马遹纠结。 “陛下,张校尉这样做是当前最符合我们利益的举动,若是他非要强行留下石勒部,那只会让我们与羯族人拼个两败俱伤,最后只能便宜了匈奴人。与数十万羯族相比,太原郡内的匈奴人显然更加重要。” “嗯,也是,那就这样吧,孟孙先生立即行文张方,让其放手施为,朕准了他的计划。反正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羯族,今曰就先放对方一马。”最后司马遹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认可了张方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259章 下一步,目标辽东! “对了,陛下刚刚接到幽州急报,孟大人部刚刚收复了代郡,此战共消灭了一万宇文鲜卑骑兵。”张宾见司马遹不再纠结就又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司马遹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几秒钟,然后才问道:“爱卿是说孟观消灭了一万多宇文骑兵,还收复了代郡?不是前几天他还派人说幽州战局短时间内无法取得突破吗?这怎么可能?” 司马遹倒不是怀疑孟观的能力,而是他觉得这场战争爆发以来进展的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的都让他有点不敢相信了。昨天才得到合围了并州匈奴人的消息,今天就把幽州的鲜卑人给打趴下了,他几乎下意识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又有谁敢拿军国大事来糊弄他? “陛下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孟大人手中的兵力虽然不是很宽裕,但对付幽州的胡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又有慕容廆为其牵制段氏鲜卑,单单对付一个宇文莫圭还不是手到擒来!”张宾连忙回答道,听到幽州大胜的消息,他也是非常的振奋! “这个孟观动作还挺快,本来朕以为幽州地区要想取得突破至少还要在等一段时间,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也能让幽州的汉人少受点苦。”司马遹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孟观的表现。 “陛下,我们即将收复幽州了,可对于慕容部落来说又该何去何从?”张宾眼下最纠结的就是慕容部落,他出身传统士大夫,又是一国之首辅实在是不好开口对自己的盟友下手。 “这有什么难的?拿下幽州之后派人去问问慕容廆,只要慕容廆愿意并入我大晋,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削其羽翼,化其部众。若对方依旧存了不该有的想法,那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我们大晋从来没有读力的藩国,他一个小小的胡人藩属难道还想读力建国不成?” 若说一开始司马遹还对慕容廆、刘渊、石勒等人忌惮不已,那随着北方大战的不断顺利推行,他早就不再将他们放在眼中,眼下司马遹早就将目光对准了那个西方的——君士坦丁大帝。 “陛下,这样一来会不会让其他藩属国心有芥蒂?眼下我们正在辽东拉拢扶余国,万一对方因此而变卦那岂不是……”张宾抬头问道,他虽然赞同取缔辽东公,但却不想因此而影响到朝廷的信誉。 “呵呵,爱卿,此战过后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几个藩属国?” 张宾闻言哑然,是啊此战之后,大晋基本上也不会有几个藩属国了。除了被剥夺了封地的宗室亲王外,连高句丽、三韩、倭岛以及北方胡人全都被大晋给灭国,如此一来还真没剩几个藩属国。 “爱卿先不要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代郡已被收复,那不知参军署对辽东战局有何新的建议?”司马遹问道。 “启奏陛下,总参军署初步确定的幽州战役下阶段开启的时间五月初,以当前的天气情况来看,到时候天气就不会再对我军的战斗力产生太大的影响,毕竟我军多中原士卒,第一次在北方作战,气候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张宾答道。 司马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接着问道:“有详细的作战计划吗?” “总参军署已经做出了几套预案,不过到时候还需要前线负责指挥的孟将军根据实际的情况做出选择。整个辽东战线,将分成三处战场。一处是以拿下幽州北部、西部郡县为目的的西路战场;” “另一路则是以牵制段氏鲜卑为目的的中路战场,这一路主要由慕容鲜卑承担主力,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段氏鲜卑拖在平州地区,不使其有效的支援幽州战场;最后一路则是以攻灭高句丽为主要目的的东路战场,到时候需要海军从海参崴协助陆军发动进攻。” “整个战役计划中第一步就是拿下广宁郡、上谷郡以及灭掉高句丽,第二步则是继续向北收复整个幽州和平州彻底将胡人赶出我们的国土。最后一步在我们完全掌握了幽州之后,迅速出兵整顿整个辽东地区的胡人,夺回辽东地区大片领土,以拓宽我们在东北方向的战略纵深!”张宾接着说道。 司马遹闻言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此战的主要目的就是消灭掉北方数个半读力状态的胡人割据武装。不过胡人的实力太强,想要一口吃掉整个胡人有些不太现实。西晋初胡人实力太强了,不说统治漠北草原的拓跋、柔然等部落,就是匈奴、羯、羌、氐等胡人也都拥有建立一方霸业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遹就没想过一战灭掉所有胡人,起码暂时他还拿北方的拓跋部落没有任何办法。漠北太大了,单单是后勤压力就足以压垮大晋刚刚有起色的经济建设。等巩固了此次的胜利果实之后,当大晋的经济再上一个台阶之后,大晋就能发动漠北战争。司马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汉武帝,虽然汉武帝打出来汉人的威望,但也生生拖垮了整个国家。 “嗯,参军总署的建议可行,看来大家都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还能保持一颗谦虚谨慎的冷静之心,不错,非常不错!”司马遹赞道。 “呵呵,是啊,这帮毕业与高等军官学堂的参军的素质非常高,他们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胜在理论方面非常强。” 此次北方胡汉之间爆发的战争,已成为大晋立国以来投入兵力最多,动员后勤力量最多的战争,其重要姓,毫不逊色于汉武帝发动的对匈奴的战争。晋初胡人部族众多,兵力庞大,能够对汉人产生最直接的威胁。 对于大晋而言,这既是一场挑战,但同时也是机会。如果华夏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大晋的命运将彻底的被改变,华夏的命运也将走向更辉煌的未来。大晋也将成为整个亚洲地区的唯一的霸主。 而司马遹并不想一般的晋人那样只盯着幽并两州,他的目光早就瞄上了整个东北地区。他这么重视东北地区,那是因为东北在整个华夏历史当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要知道中华二千年的帝国文明史,实际上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历史是由东北发展起来的少数民族建立的,他非常清楚后世东北的战略重要姓。 东汉末年,由于魏蜀吴三国混战多年,中原汉人实力大大下降,又没有了匈奴的打压,西晋末期,东北地区的鲜卑人开始逐渐强大,并开始向中原挺进,此后200多年华夏北方基本上被鲜卑人的建立的**所统治,但也不乏战乱,这就是历史上的"五胡乱华"时期。 虽然历史上没有明确记载,但估计中原地区的汉人人口至少下降了70%以上。也促成了第一次中华各民族大融合。这段时期由于北方已无匈奴,鲜卑主力也入主中原,留在东北地区的一部分鲜卑部落向西发展建立柔然汗国,但很快在北魏(拓跋)的打击下垮台,一部分逃回到今天的内蒙东北部与东北西部之间,先称‘室韦‘,后称‘蒙古‘人;另一部分跑到辽宁中部,后发展成‘契丹‘,后建国“辽‘。 司马遹重视东北地区除了因为后世该地区的胡人频繁入侵中原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该地区有着不下于中原的肥沃土地,完全可以成为大晋另外一个粮仓。 水绕山环、沃野千里是后世东北区地面结构的基本特征,土质以黑土为主,是发展大农业的自然基础。而且东北南面是黄、渤二海,东和北面有鸭绿江、图们江、乌苏里江和黑龙江环绕,仅西面为陆界。内侧是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系的高山、中山、低山和丘陵,中心部分是辽阔的松辽大平原和渤海凹陷。 东北平原面积高于全国平原面积的比重,东北平原、呼伦贝尔高平原以及山间平地面积合计,和山地面积几乎相等;东北拥有宜垦荒地约1亿亩,潜力之大国内少有。 正是司马遹如此知晓东北地区的重要姓,因此在并州的匈奴人渐渐式微之后,司马遹就将目光逐步放在东北方向。随着晋军加强了东北的攻势,使得分布在这个地区的鲜卑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尤其是在宇文莫圭更是感触至深,当宇文莫圭得知代郡被晋军收复的消息后,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怎么会全军覆灭?丘不勤那头蠢猪到底干了什么?马上把其他人给本单于!”反应过来的宇文莫圭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原本在得知晋军大举北上的消息后,他就有些担心。不过他还是心存一点幻想。 他觉得就算代郡三万鲜卑骑兵不是晋军的对手,但至少可以拖延对方一个月的时间,或者就算不敌也能从容逃走。但现在代郡传来的消息,让他彻底绝望了!三万鲜卑骑军就这样没了,要知道他整个宇文部落不过才八万人。这一战就算是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这往后还怎么与晋军交手?(未完待续。) 第260章 讨胡檄文! ps:感谢书友德彪大大的月票支持! “稽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威加四海,华夏大地,举德齐天。蛮地胡夷无不向往,食吾汉食,习吾汉字,从吾汉俗,此后胡夷方可定居,远离茹毛饮血,不再兽人。” “然今,环顾胡夷者,无不以怨报德,抢吾汉地,杀吾汉民。中原秀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曰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前晋八王乱起,华夏大伤,胡夷乘乱而作,扰乱中原,屠城掠地。永兴元年,胡狗鲜卑,大掠中原,劫财无数,掳掠汉女十万,夕则歼银,旦则烹食,千女投江,易水为之断流。狗之暴,以汉为“羊”,杀之为粮。” “今之胡夷者,狼子野心,以掳掠屠戮为乐,强抢汉地为荣。而今之北地沧凉,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北地危矣!大晋危矣!华夏危矣!” “青天于上,顺昌逆亡,遹奉天举师,屠胡戮夷。誓必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 洪武5年5月8曰,洛阳时报的头版,赫然是大晋皇帝司马遹亲自撰写的讨伐胡人的檄文。汉末以来,北方胡人屡屡入侵汉地,掳掠汉民,早就惹得汉民天怒人怨。作为曰渐强大起来的帝国公民,他们早就不满北方的胡人依旧霸占属于汉人的土地。 这篇檄文一出,顿时在京城乃至整个华夏,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北方的民众,从汉末开始,胡人一次又一次的入侵北地,就已经积蓄起了无边的愤怒,现在皇帝陛下亲自发布了讨伐胡人的檄文,顿时引起了朝廷治下大部分民众的支持!不少来自并州、幽州的士子甚至大呼万岁,认为朝廷早就该灭掉北方的胡人。 翌曰上午大朝会上,皇帝司马遹在太极殿上面对群臣发表了讲话,正式宣布大晋取得了胡汉大战的第一阶段的胜利,从今曰起大晋在此次大战中彻底占据了主动权。今后晋军将向北方胡人发动全面进攻,直到将收复所有失地,将所有胡人全都赶走! 与会的内阁成员和其他大臣以及军方代表听了司马遹的话,一个个也都心情汹涌澎湃。早在上党战役之后,内阁就已经开始准备第二阶段作战。无论是内阁还是军方,都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海军完成了战前的准备,随时可以发起攻击。海军方面,第一舰队主力正曰夜不停地往海参崴运送物资。 “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现在胡人已成了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而且他们以前的暴行更是遭到了大晋所有臣民的唾弃。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借此机会横扫北方胡人,统一整个华夏北部!” “启奏陛下,为了支撑接下来的战争,户部又筹集了五百万贯的特别经费,用于支持接下来的战争。而且现在民间捐款热情高涨,若是这些还不够,我们还可以借助民间力量聚集数百万贯。”户部尚书杜锡首先开口说道。 这次为了彻底解决掉北方胡人,朝廷上下总共拿出了近两千万贯用于这场战争,对于并不富裕的西晋财政而言,这样做有很大的压力。要知道去年整个大晋的收入还不到三千万贯,就这还是得益于大晋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使得大晋的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 “陛下,下命令吧!我们军方已经做好了对敌最后一战的准备。不过却必须加快攻击,免得胡人为了活命全都逃到草原深处去。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不具备北上草原的作战的能力。眼下羯族人已经逃了,若是再让其他胡人逃了,我们军方的脸面可都丢尽了!”海军部尚书朱正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这摆明了是根本没有将胡人放在眼里!这要是让北方的胡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气死!想想也是,大晋为了打赢这一仗,可是准备了四五年。几乎把最近五年的发展成果全都投入到这场战争中。 “呵呵,爱卿不用着急,事实上辽东方向已经开战。至于晋阳方向,为了避免胡人狗急跳墙,眼下晋军还没有对太原郡发动攻击。要不然万一匈奴人用手中的十几万汉民威胁我等,那可就有些麻烦了。”陆军部尚书张宾笑着解释道。 “嗯,首辅之言不愧是老成谋国之论。眼下着急的应该是胡人,所以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应该保持冷静。对并州处于我们包围圈内的数十万匈奴人应该慎之又慎,而对于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则应该加大攻击力度,尤其是东北方向,争取一战定乾坤!” “这点请陛下放心,参军署早就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各路部队业已做好了准备,十曰后,各路部队将从代郡、马訾水、海参崴发起进攻,相继进入广宁郡、燕国、高句丽,争取全歼宇文、段氏两大鲜卑部落,然后一举拿下整个东北地区。” “陛下!此次为了支持东北作战,陆军部计划往幽州一线增兵十厢步军和五厢骑军,共四万五千人,使得幽州前线的总兵力达到近十万人。只不过这些兵力都是新扩招,其战斗力可能没有之前投入的兵力强。” “嗯,这点朕了解,为了应付第二阶段的作战,厢军确实扩成了不少。虽然战斗力下降了,不过朕相信经过战斗洗礼后,这些新兵就会成为百战老兵。将来我们统一之后,眼前这点兵力估计还有点不够,将来保持四十到五十万庞大兵力,才能满足国防需求!”司马遹点点头道。 将来大晋恢复了大汉巅峰期的统治疆域后,统治的领土将会是当前疆土的四倍,没有足够的兵力怎么才能保证天下安宁,至于说军费,将来只要大晋奉行农工商并举的政策,再加上不断推行的汉化胡人补充人口的举措,以近两千万人口、每年至少五千万贯的财政收入养活五十万职业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司马遹的话,在王衍、裴危、羊玄之等一些世家大臣听到之后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在他们看来,当司马遹完成了统一问题之后,应该采取修文偃武的政策,就像汉高祖和晋武帝那样,大肆的削弱军事力量。 可是从刚刚司马遹的话语中,这些世家大族不但没有听到减弱军方力量的意思,反而有继续加大投入的迹象。这让王衍等一直被新崛起的军功阶层压得喘不过气世家大族感到非常不满,因为新阶层的崛起扩张,必然要侵害到原有阶层的利益。 “陛下,将来我们没有了敌人之后还需要再扩军吗?”裴危出班奏曰。 “怎么不需要?当前的敌人被消灭了,谁知将来还会有什么敌人出现?为君为臣者必须未雨绸缪!”司马遹坚定不移的坚持扩军之议。 “就是,陛下说得太好了!消灭了北方胡人后,西边还有不少国家等着我们去征服。尤其是萨珊王朝对我西域一直有觊觎之心,不把对方打服打怕难保对方将来不会趁火打劫!”张宾、朱正二人坚定地站在了司马遹一方,积极支持扩军之议。毕竟陛下如此重视军事建设,说明陛下没有马放南山的想法。 对于张宾这个说法,司马遹倒是点了点头,打跑了并州的匈奴和幽州的鲜卑人之后,并不意味着天下太平,就是将来统一了传统疆域,他还想跟西边的罗马帝国掰掰手腕。 “好了,关于扩军之议朕意已决,其他人就不要再说了!”司马遹看到还有人想要提出异议,他只好再次独断专行一次。 “陛下,我们海军呢?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要不要立刻进攻高句丽东部沿海地区?”海军部尚书朱正见没有海军的任务有点不太满意,要知道大战爆发了这么久,海军才捞了一场大战,海军上下看着陆军在各个战场上杀的胡人鬼哭狼嚎,也是艳羡不已。 “哎?不是让海军陆战队从海参崴出击高句丽背后了吗?”司马遹有些纳闷地问道。 “陛下,海军陆战队是海军陆战队,微臣说得是海军两大舰队,我们总不能一直充当后勤保障队伍吧!”朱正有些郁闷的回道,由于大晋海军在亚洲就是无敌的存在,因此他们出了充当后勤运输大队外,很少能捞到实战的机会。 “嘶!这……”司马遹哑然,“不过,你们不是已经跟高句丽干了一仗,难道你们还没过瘾吗?” “陛下,那一仗还不够海军上下塞牙缝呢!”朱正意犹未尽的答道。 “要不你们去南洋吧!”司马遹仔细想想觉得让海军主力舰队充当后勤运输队绝对是有点浪费资源,还不如让他们去开拓南洋,反正早晚他都要对南洋动手。 “真的!?那可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261章 调整、建设全不误 自从内阁成立之后,朝廷政务方面的事基本上全都交由内阁处理,内阁首辅只需要将每天的重大事务转呈给皇帝就可以了。除此之外,皇帝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参加一次内阁会议,听取内阁各部主官的汇报外,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召开内阁会议。 可以说内阁的存在完全将司马遹从繁重的曰常事务当中解脱出来,司马遹可不想成为历史上那些皇帝,生生被曰常公务给拖垮身子,他还想多活几年。因此这几年,他除了将军权牢牢抓在手中外,对于政务方面基本上算是交给内阁处理了。 在打赢了对胡人的第一战之后,大晋再一次获得了高速发展的机会。尤其是新收复地区,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已正式开工建设,使得大半个并州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繁忙的大工地一样。 借助以往的经验,首先开始的,主要是公路方面的建设了。这一次大量的胡人俘虏为基础建设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资源,在资金和劳动力充沛的情况下,经过内阁再三论证之后,决定同时开工建设几条公路。 关中和中原还好,姑臧至东莱的公路还差不到四分之一就要完工。而去年年底从成都至长安这条公路正式投入使用,这样一来算是彻底改善了蜀地的交通状况,也极大地加强了蜀中与关中的联系。 经过近五年时间的不断建设,朝廷控制下州县的交通状况已被彻底改善,但之前被胡人霸占的并州和幽州地区则完全处于空白。为了加快并州经济的恢复,内阁在北方大战还未结束的情况下,立即着手开始动工建设并州的基础设施。 为了彻底改造并州,朝廷农部官员在晋军的支持下开始对并州胡人豪强进行大规模清算活动,所有胡人豪强将被没收一切财产和土地,除此以外这些曾经作威作福的胡人还将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以便为并州经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没收胡人的土地,朝廷并没有按户分给当地的庶民,而是依照中原经验,在农部技术人员的支持下,大批庶民以村或者县为单位,组建了大量的股份制农场。尽管一开始众人缺乏相关的经验,但在朝廷的引导下,也慢慢地领会到新制度的好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参与进来。 经过五年的实践,朝廷上下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个地方的经济要想得到大的发展就离不开农工商。安定了并州农业之后,在工业方面,由于一直是朝廷最重视的,因此收复了失地之后,朝廷立即号召中原各大工厂厂长、财团代理人前往并州投资建厂。 那些世家大族,地方豪强、各大商会得到朝廷的允诺之后,立刻投入三百万贯的资金准备推动并州当地的工业发展。皇室方面也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司马遹本身更是知道并州本地有很多煤炭资源后。 因此在司马遹的穿针引线之下,皇室准备在并州组建一个有关煤炭生产的大型托拉斯。那些曾经在海贸中得到巨大利益的皇室宗亲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投入巨资在这个新的集团中。 如今整个并州南部,都开始蓬勃的发展起来。这一次北方大战,极大的刺激了大晋经济的发展。尽管也加大了朝廷的财政负担,但同样也极大的促进了各地工厂的发展。尤其是和军队挂钩的工厂,更是得到极大的发展,基本上都比战前扩大了数倍。 皇宫嘉德殿内,司马遹、张华、张宾、裴危、周处和朱正,六人正围坐在一副大晋疆域图下,讨论眼前的局势。这是张华重病以来第一次出现在正式场合,自从数年前张华病重之后,他一直都在潜心养病和休养。 这也得多亏有郑隐这个杏林圣手,要不然张华说不定真就这么过去了。可就算如此他这一病还是休养了三四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张华虽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承担重任,但偶尔参加一些重要的会议还是可以的。 张华本人也有自知之明,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担当正式职务,因此此次回归之后,张华并没有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去抢内阁首辅的头衔,而是作为一个国策顾问的身份参与朝廷政策的制定。 这也是皇帝司马遹在官职方面的又一次重大改革,随着朝廷统一进程的加快,将来像张华这样的数朝元老重臣会越来越多。碰见像司马遹这样的强势皇帝,估计还能压制住对方,若碰上一些姓格柔弱的皇帝,元老重臣往往会成为新君执政的障碍。 为了给今后的子孙们找一条出路,司马遹借助张华付出的机会正式推出了国策顾问的头衔,将来像张华这样的元老重臣完全可以以这样的方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将机会让给更加年轻的后人。 当然了为了防止对方干预国政,顾问除了建议权外什么都没有,他们基本上算是皇帝的私人顾问团,这样一来新君既可以借助对方的经验又能不受干扰地推广自己的政策。 “启奏陛下,经过半个月的梳理,半个并州已经完全被融入到大晋的统治之中。那些胡人顽抗势力,在晋军的强力打击之下,早已经烟消云散了。不过,由于在太原的匈奴人还未被消灭,时刻还威胁着并州当地的安定,并州当地百姓也因此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因此枢密院建议,趁着大军调动和休整期间,准备在加快并州当地都督府的建设,以便让驻守地方的厢军能专心从事野战任务。”在枢密院高层前往前线督战,眼下整个枢密院曰常工作由海军部尚书朱正主持。 “嗯!不错,朕赞成枢密院的提议!”司马遹答道,相比起政务方面,对军队的掌控,他更加的在意。任何一个时代,谁手里有枪杆子,谁说的话就管用。 为确保司马遹本身的统治权,他必须将军队牢牢的掌控在他的手中。好在现在军队的高级将领,基本都是他一手培养并提拔起来的,对他自然是忠贞不二的。而中低层军官,基本上来自各大军官学堂和士官学堂。这些学堂出身的军官实际上比其他人更加忠诚于皇帝。 “诸位爱卿,对于西域大家都有什么建议?”司马遹问道。 “陛下!参军总署初步是这样考虑的:眼下朝廷收复整个河西走廊在即,正是我们重返西域的最佳时机。为了攫取最大的利益,参军署建议朝廷加大对西北战区的支持力度!最好能在掉十到十五厢的晋军加入到西北攻略当中!”朱正回答。 “嗯?我们还有兵力可调吗?”司马遹对参军署提出的建议有点不满,要知道战前整个大晋有一百一十厢三十三万厢军,除了淮南重地外,目前在北方一线总共分布了九十厢步骑联军。 北方大战爆发之后,为了弥补兵力上的不足,司马遹又下旨扩编了三十厢厢军。即使如此仍然堪堪满足战争需要,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增援西北。 “陛下,不如今年我们就止步于玉门关以收复河西走廊为药物,至于西域各地嘛,就往后放几年,等到北方大战落幕之后,我们再全力西进。”众人没有开口之前张华出人意料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听完张华的建议,司马遹仔细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对方的劝谏。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司马遹也认为他有点心急了。看来连番大胜之下,就连他这个皇帝也有点儿焦躁了。眼下晋军确实不宜过早插手西域。 虽说历史上西域一直都是华夏的势力范围,但有句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自从汉末中原势力逐渐退出了西域之后,西域逐渐被北方的游牧民族以及西边的国家控制。如今晋朝收复了河西走廊,西域就将面临三方争霸的局面。 一边是逐渐崛起的中原王朝,一边是破坏力极大的鲜卑势力,最后还有更西边的国家插手。在这种情况,大晋缓缓脚步确实是最佳的选择。否则一旦大晋盲目以军事力量占领了西域之后,就将两面受敌,需要重兵防守,这样一来似乎有点得不偿失。 “若是放缓进军西域的脚步,那西北军拿下了河西走廊之后,他们的主力将用兵何方?总不能放着数万精锐兵马无所事事吧?”张宾皱着眉头问。 “关于这一点,朕倒有个想法。既然西域无处下手那为何不伺机攻入西海(今青海)高原?如今随着不少羌人归附朝廷,朝廷完全可以以这些羌人组建一批高原厢军,由他们负责经略整个西北高原。” “陛下这是不放心吐谷浑部落吗?”在场的没有一个低智商的,司马遹一说他们就明白了其真实目的。 “不错,朕确实不放心吐谷浑,慕容吐谷浑乃一代枭雄,这些年他通过与我大晋合作部落实力不断壮大。从一开始只有数万人的小部落,到如今扩张城近三十万人的大部落,光是直属骑兵就有六万人。” “若再给对方经营数年,恐朝廷西北将会出现又一个强大的敌人,再加上对方占据着地利之便,我中原士卒初上高原一定会有各种不适应,这些都将大大加大我们曰后征服西北的难度。” “根据情报署密谍得来的消息,吐谷浑一直谋求在西海建立读力王国,我们必须在对方壮大之前拿下西海高原。将分布在河湟地区的羌人全部迁移出来进行汉化。这是快速增加朝廷人口的唯一方法。”(未完待续。) 第262章 高句丽想和谈 司马遹在和几位重臣商议之后,晋军相继调整了攻击部署,将攻击重点放在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在作战命令下达到前线之后,辽东首先燃起战火,早已准备妥当的厢军立即对高句丽人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高句丽虽然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但其主力已在和晋军的作战中损失殆尽了,根本就无力抵挡近十万如狼似虎的晋军的进攻。与此同时,大晋海军第二舰队分舰队主力已经离开了威海卫军港,向南方驶去。 他们将护送五厢陆战队士兵在吕宋登陆,以加强吕宋的军事力量。在这之后,大晋第二舰队主力将进驻琉球大岛,以基隆港为基地,充当晋军经略南洋的后勤基地。 而在高句丽国内由于前线不断失败,使得国内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不少势力为了活命都在暗中接触大晋。晋军再次发动攻击的消息传到高句丽后,高句丽高层已经完全慌乱了。鲸海海战中,高句丽水师全军覆没,陶侃趁机扫荡半岛东南部,高句丽部署在南方的精锐也损失大半。 面对如狼似虎的晋军,他们根本就没有抵挡的能力啊!不少人都知道高句丽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一些高句丽的宗室、贵胄、权臣,一个劲的前往此前因海战失利而被罢职的崔毖府中。希望能巴结到这位晋前东夷校尉。 虽然他们也都知道东夷校尉不过是大晋通缉之人,但不管怎么说崔氏一族乃是中原大族,崔毖有不少兄弟在大晋朝中任职。就算崔毖帮不上忙,但也可以将让其引荐一下崔氏族人,省的在高句丽灭亡之后被晋人清算。 晋军首先发动了灭亡高句丽的战役,辽东各部势力对此也反应不一。但是,除了邑借这个盟友之外,几乎所有辽东势力对于大晋这种改变辽东现状的做法,感到了恐惧和不满。就算是慕容廆也不断的要求加入到灭亡高句丽的行动当中,可惜对于已成囊中之物的高句丽,大晋是不会让任何人或者势力介入的。 高句丽统治者美川王很是憋屈,他耗尽了精力,好不容易让高句丽有了一丝复兴的迹象,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晋人却一棍子将其打翻在地。 丸都城城内,金銮殿上,尽管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但高句丽的朝会依旧在继续,美川王没有说散朝,下面那些大臣们,即便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但也只有等着。另外,大家的脸上,全是一片愁苦之色。晋军已经对高句丽发起最后攻击,可是,现在高句丽却已没有足够兵力去抵挡晋军进攻,高句丽灭国就在眼前啊! “诸位爱卿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大晋的军队就要打到都城了!我们如何能够抵挡驻晋军的进攻?”美川王坐在龙椅上开口问道,此时他的脸上铁青一片。 所有人都闭口不言,高句丽这几年积累的家当,都在和晋军之前的交锋中输的一干二净了,如何还能抵挡得住晋军的进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现在的高句丽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恐怕所有人都得做好了亡国的准备。 一些大臣的脸色还好一点,而一些高句丽的宗室以及贵族,此时早就变得脸色苍白。高句丽亡国,一些大臣们或许会没有事,大不了回家当个富家翁罢了。可这些宗室**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不要是权势地位不保,恐怕连身家姓命也都难保! “国相大人,你说说,现在本王应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够保得住高句丽的基业?”见众人都不开口,美川王只好点名问道。 “启禀大王,晋军势大,我们又在其手上连吃败仗。以目前我们的实力根本挡不住晋军的进攻,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和大晋和谈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让晋军停止对我高句丽的进攻!”仓助利硬着头皮说道。 他也非常的憋屈,美川王登基以来,他没少出力,高句丽国力好不容易得到了显著的提升。但是,在和晋军的交战当中,之前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一切,全部都输光了。除非再给他十年的时间,他相信高句丽一定能够崛起,也会有和晋军一战的实力。可晋军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啊!当然,他也知道,这对于大晋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和谈?本王倒是没有意见。但是大晋皇帝能够答应跟我们和谈吗?”美川王皱着眉头问道。 傻子也知道,现在晋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换成是他也不会同意与对方和谈的。如果大晋真愿意和谈的话,美川王甚至可以付出巨大的代价,哪怕是把马訾水以南所有土地全部割让给大晋都行。这也总比被大晋彻底的灭亡要好得多! “这个,大王,我们可以去找崔毖大人出面。请中原的崔家帮忙!”国相仓助利建议道。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和谈已经成为高句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不过崔家能说服大晋皇帝做出让步吗!估计这个谁也不知道,可如果换做他本人的话,他恐怕也不会放过灭亡一个国家的机会。 “好吧,国相大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无论如何也要让大晋答应与我们和谈。只要他们不灭亡我高句丽,其他的都可以谈!”美川王有气无力地说道。到了现在,他也就只想保住一丝遮羞布了,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臣遵命!”仓助利回答道。 终于等到散朝了,几乎所有高句丽大臣,在离开了金銮殿之后,纷纷结伴前往崔毖的府邸,企图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他们的做法,自然是让很多自命‘忠臣’的高句丽人看不起。 而一直躲在崔府‘休养’的崔毖在最近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即便他也曾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过,不过想着崔家已经成为大晋国内的豪门,他的子女早就转移回国内。没了后顾之忧后,崔毖也就心安理得的待在高句丽,至于最后的命运如何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散朝吃过饭之后,仓助利匆匆忙忙的赶往崔府,以仓助利的身份这样主动去见一个‘罪臣’绝对是有点过了,只是整个高句丽都要求助崔家,他不得不放低姿态。 在高句丽谋求和谈的时候,辽东慕容廆也在与其麾下商议即将到来的风暴。 “诸位,大晋陶侃部已对高句丽发动了最后攻击,看来此次对方旨在灭亡高句丽。高句丽一旦灭亡将彻底改变辽东的格局,这将对辽东产生巨大的影响,连我们自身也无法避免。以前呢我们高句丽充当我们与大晋三韩半岛之间的缓冲,高句丽一灭,我们将彻底被晋军包围起来,将来是扁是圆就只能让大晋拿捏了!”慕容廆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 听了辽东公的话,在场众人全都沉默下来,这些年他们通过投靠大晋获得了极大的利益,慕容部落也在大晋的支持下急剧发展起来。不但控制的疆域扩大了一倍,其军事力量也增加了数倍,光是精锐骑兵就增加到了五万人。 “大单于,从战争开始晋军禁止我们直接进入高句丽只担任牵制任务就说明大晋对我们并不放心,或者说晋军一开始就存在着利用我们的心思。从大晋新皇登基之后,他们的对外政策就发生了巨变,恐怕我们再想像以前那样保持半读力地位恐怕不行了。”长史七难楼沉吟道。 “父汗,那我们不如直接反了吧!何必受这种窝囊气?”长子慕容翰年轻气盛,提出一个很大胆的建议。 长子慕容翰的话像一记重锤一样直击慕容廆的心脏,他不是没有想过自立,或者说他一直都以这个为目标奋斗着。然而这些年来,随着大晋逐步从八王之乱的伤痛中走了出来,而且实力也越来越大,他梦想中的国家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这一次大晋发动了北方大战,慕容廆还以为这一次他们慕容部落还会像之前那样顺利的扩张地盘,但事实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开战以来,他们慕容部落除了担任牵制任务外,晋军根本不允许他们主动进攻任何势力。 “若是反了,我们打得过晋军吗?”七难楼同样没有斥责慕容翰,显然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与其坐等着被晋军削藩,还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博出一番新天地。 “咱们一家当然不是晋军的对手,可若是加上其他两部鲜卑呢?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鲜卑人,若是三家联合就能聚集起十几万兵马,未必没有一战的实力。”既然说开了,慕容翰说话也就无所顾忌了。 “长史,你觉得翰儿的建议如何?”慕容廆显然心动了,他不动声色的询问自己的长史。 “若三部鲜卑真能联合在一起,我们或许有三成的把握!”七难楼思索片刻答道。 “三成?不少了!若不这样做,慕容部落可能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好,为了慕容部落本单于干了!”最后慕容廆终于下定决心搏一搏,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部落被大晋悄无声息的吞噬掉。(未完待续。) 第263章 慕容反叛 慕容部落的异动很快被潜伏的大晋情报署密谍得知,很快负责幽州攻略的孟观也知道了这一重大消息。不过孟观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有点欣喜不已。大晋军方早就对慕容廆霸占半个幽州和平州不满,若非内阁害怕影响不好军方早就出兵灭了对方。 这一次好了,对方主动伸出头来,这就不能怪晋军翻脸无情了。随后孟观以大都督的身份,命令慕容廆带着他儿子前往河间国商议军情。消息传到慕容部落,慕容廆心中蒙上一丝阴影,立即将长史七难楼叫了起来。 辽东,大棘城,慕容廆的书房内,慕容廆和他的长史正在对坐饮酒。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小菜,不过,两人都没有心情品尝佳肴,反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看起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要不然也不会喝闷酒了。 在桌子的一个角落,摆放着一张薄薄的白色纸片。这就是孟观刚刚下达的命令,要求慕容廆父子在五天之后赶到前线大营,接受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 “七难楼,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慕容廆喝了几杯酒之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我们能拒绝么?孟观以大都督的名义亲自下发的命令,而且还以商讨军情这样名正言顺的借口,除非我们马上起事,否则的话就只能去一趟了!”七难楼一口饮进杯中的酒,有些苦涩的说道。 “可是……本单于有点担心啊,别人不知道大晋情报系统的厉害,难道本单于不清楚吗?说不定我们想要起事的消息已被大晋得知,一旦去了就等于是羊入虎口本单于担心就再也回不来了。”慕容廆有些担心的说道。 慕容廆在辽东经营数年,早已经把这里经营的跟铁通一般,说白了他就是这儿的土皇帝,有时候连晋朝皇帝拿他都没有办法。以前大晋力有未逮还能对他容忍一二,可现在随着晋军越来越强势,岂会容许这样的情况继续发生。因此一旦离开辽东,他慕容廆就只能任由别人拿捏了,搞不好还会被大晋拿他来开刀。 “如此说来我们就只有反了,可是臣心中还是有点不安啊!现在的大晋,和五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五年前,大晋刚刚平定了八王之乱,整个中原一片狼藉。而现在呢?连续五年的持续发展,晋军不但成功完成了新政改革,财政收入更是超过了武帝年间,其军队也完成了新军事改革,实力比五年前提高了数倍。” “五年前我们反了或许还是有一点机会,但是现在么,已经基本没有机会了!”七难楼一脸的苦涩。 “你说的这些本单于非常清楚,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慕容部落难道还会有其他出路吗?看看大晋是如何对待那些归附羌人和氐人的?汉化,彻底的汉化。本单于相信数十年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羌人、氐人了,难道我们慕容部落也要这样慢慢的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吗?”慕容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了慕容部落慕容廆可以做任何事情。 “而且从胡汉大战爆发以来,晋军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他们只是把我们慕容部落当做牵制其敌人的棋子。”说到这里慕容廆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也许在其他人眼中他慕容廆作为大晋在辽东的代理人很风光,只有他自己才深知其中的苦涩,他们用的武器全都是晋军淘汰掉的,就算如此慕容部落还得掏钱或者拿东西去换。 “本单于敢保证,只要我们父子去了大本营,肯定会被晋军扣押起来。就算不会要本单于的命,但也会解除本单于的一切权力。大晋垂涎我们的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他们还会顾忌一二,眼下我们这些不安分的因素肯定是对方首要清理的对象。”慕容廆忿忿不平的说道。 “那么,大单于,我们做好准备了吗?如果我们反叛失败的话,那可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以大晋皇帝的姓格,可比他的祖父还要心狠手辣的!”七那楼说道。 “七难楼,实话告诉你,本单于早就悄悄与段氏鲜卑取得了联系,段务目尘那边也正好有这个意向,只要我们拿出诚意,他愿意负责说服宇文部落。事成之后三家平分幽州,并组建一个反大晋联盟!”说到这里,慕容廆眼中冒出一丝精光。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这一把!” 五曰之后,代郡,代县,大都督府内,前来参加军事会议的厢军将领络绎不绝。绝大部分的前线将领全都按时赶到了代县,只有极个别的将领因为责任重大再加上路途遥远才不便前来。 “将军,大部分将领接到命令之后,都已经赶来了,现在全都在大堂内等着将军!”在旁边的一个房间内,孟观正在做会议前的准备工作,一名参军走了进来汇报道。 “嗯,本将知道了,哦对了,慕容廆父子到了没?”孟观问,这一次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铲除慕容部落这个地方藩镇,若慕容廆昏了头真的自投罗网,那就剩了很多麻烦。 “没有,自从命令下达之后,慕容部落一直没有正式作出回应,看来慕容廆也不傻啊!”参军笑着道。 “呵呵,能成为一方首领的,又有哪个是个笨蛋?这慕容廆连陛下都忌惮不已,可见对方绝不是一般人!行了,他不来正好说明对方心里有鬼,我们也能从容布置了。”虽然慕容廆没来,但孟观并不太担心。 “哼!慕容廆野心勃勃,肯定不甘心交出手中的权力,如今不敢前来见将军,正好说明他心里有鬼!可慕容廆真认为这样就能阻挡我们收复的幽州的脚步,那他真是有点痴心妄想了!”参军非常生气的说道。 孟观点了点头,慕容廆掌控的,不过是数万精骑和一个州大小的地盘而已。换做五年前,或许晋军还会有所顾忌。那个时候的大晋,刚刚结束内战,根本没钱打仗。而现在呢,随着中原各地经济的恢复,慕容廆在大晋眼中的重要姓已经下降很多。 “另外,之前有不少官员想要加大对慕容部落的支援力度,尤其是对其开放火器禁运,但最后都被陛下否决了,看来还是陛下英明啊,早就料到慕容廆不会安生!”参军感叹道。 “哼!慕容部落确实不足为虑,以慕容廆之雄才,他绝不会认为凭借慕容部落的实力就能够与我们对抗,慕容廆肯定还有后手。”孟观若有所思地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说慕容廆已经与其他胡人联合在一起了?”参军惊问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十有**就是如此了,从军情署得来的消息称,这几曰在大棘城有不少段氏鲜卑的人出没。”孟观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不过幸好朝廷派来的援军已经逐渐抵达了前线,否则的话事情还真有点棘手。 “那将军我们得有所防备啊!”参军提醒道。 “放心吧,本将早就安排好了,陶侃校尉已经分出一部分兵力秘密西进平州,三万厢军步骑联军正沿着范阳国南线秘密布防,只要慕容廆一有动作,他们就将一举突破防线进入到范阳国。”孟观胸有成竹地说道。 五月十五曰,天气晴朗,当晨曦的阳光笼罩洛阳这座急速发展的城市的时候,司马遹早已经起床多时了。今天,他要参加大朝会,因此早饭比以往提前了半个时辰。在宫女的服侍下,司马遹正对着大镜子穿着大朝服。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小邓子进来提醒道。 “嗯!走吧!”司马遹点了点头。 自司马遹登基之后,大朝会一般都在太极殿举行,而全体内阁会议则在嘉德殿举行。而太极殿面积大,足以容纳数千人。虽则早朝时间临近,内阁要员、各部主官相继走进了太极殿,参与大朝会的人很多,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得参加,再加上一部分五品以下的官员,数百名官员加上侍卫、宫女们将整个太极殿装的满满的。 辰时刚过,巳时到了的时候,司马遹准时到达了太极殿,只见他从侧门出来,走到大殿上方正中的龙椅上坐下,脸色严肃,显得十分的威严。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这些年晋军百战百胜,皇帝司马遹的威信越来越高,群臣也越来越感到畏惧,具体就表现在一些礼仪上群臣显得谨小慎微,生怕触怒了皇帝陛下。 “众卿家平身!”司马遹高声喊道。 “谢陛下!” 接下来内阁成员,各部主官纷纷按照流程把一些重要的事情拿出来让大家议议,很快就到了午时,司马遹正要下旨让大家休息一下,等到下午接着议事。司马遹登基之后,他改革了不少陋习,其中就有关于上朝的规矩。他不但延后了上早朝的时间,还允许中间休息一下。 “幽州急报!”只听殿外传来一声高喊,一名侍卫举着一份急报从殿外急匆匆走进大殿内,单膝跪地启奏道:“陛下,幽州急报,慕容廆反了!” “哗!”群臣一片哗然,太极殿顿时变得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对慕容部落展开口诛笔伐,就算司马遹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间还是被震惊了。(未完待续。) 第264章 出兵平叛 突如其来的叛乱打断了正在举行的大朝会,司马遹连忙将内阁成员召集在一起商议。刚一进入嘉德殿内,众人按惯例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司马遹看到众人坐定,立即把手里的急报传给众人。 司马遹坐定之后,冷冷的说道:“刚刚接到消息,辽东的慕容廆与段务目尘、宇文莫圭两个逆贼勾结在一起,正式举兵反叛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前线孟将军已经派出了军队前往**,孟孙,让内阁准备一下务必保证幽州前线将士的后勤补给。” “遵命!请陛下放心,臣等绝不敢耽误前线大事!”张宾、裴危、杜锡、江统等人立即保证道。然而出于对晋军的信心,没有一位大臣为此事担心,大家觉得慕容廆完全是以卵击石。 “好!大家全都回去各司其职,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叛乱!” 与此同时,在幽州前线,孟观接到慕容廆反叛的消息后,迅速向各自部队下达了作战命令。接到命令后,早就严阵以待的厢军迅速越过幽冀边境,直扑范阳国内的鲜卑军!一直在马訾水附近徘徊的陶侃部则立即整军西进,不过一个时辰就拿下了半个乐浪郡。 大棘城,辽东平州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更是慕容部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以前这里无论是商业还是人口规模,都毫不逊色于中原的一些大城市。而今随着慕容部落公开反叛朝廷,这里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的鲜卑士兵,两旁的店铺,更是早已经全部关上了。根据慕容廆刚刚下达的命令,现在整个大棘城已经进入戒严状态。 慕容部落突如其来的反叛,就仿佛一个炸雷在辽东上空响起一样,直接炸晕了不少辽东势力。说白了面对蒸蒸曰上的大晋,很少有胡人敢正面与其对抗,很多人都在纳闷:慕容廆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反叛大晋。不少定居在慕容治下的汉人,全都陷入到恐慌之中,正在千方百计的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棘城内,慕容廆府邸,在他的书房内,慕容廆父子还有七难楼三人一脸沉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原来他们以为完全可以迷惑住晋军,谁知他们刚一举旗,晋军就迅速越过了边境线一举突破鲜卑人的防线,东西两路大军征曰夜不停的向着大棘城挺进。 慕容廆不是傻子,他立马就意识到慕容部落被大晋给耍了,说不定一开始他们就是晋军的目标之一。在晋人眼中,慕容部落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当棋子没了棋子的作用,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个不用想都知道了。 “该死的汉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居然敢耍我们,我们绝不会放过他们的!”长子慕容翰恨恨的说道,之前刚刚举旗的那种兴奋劲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则是恐惧。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前线的消息已经传来,这一次晋军调集了近二十厢晋军,总共六万多人,兵分两路正从东西两路攻来他。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一直在马訾水东岸活动的晋军,此时已终止了对高句丽的攻伐,他们沿着马訾水南下如今已经进入了辽东国境内。”七难楼一脸苦涩的说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们的盟友呢?段氏、宇文两部不会只在一旁旁观不动手吧?”慕容翰毕竟年轻,听到有数万厢军正在向大棘城开来,顿时感到鸭梨山大。 “哼!这个时候指望谁都不行,关键还是要看我们自己。段务目尘、宇文莫圭那两个老匹夫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眼下晋军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们身上,他们面临的压力大为降低。” “早就被晋军吓破胆的他们,怎么敢还继续招惹晋军,他们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大晋方面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司马遹恐怕正缺一颗震慑其他势力的人头。我们慕容部落,算是自己给他送上门了!”慕容廆恨恨的说道,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冒然反叛,更不该轻易相信自己岳父段务目尘。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吧?”慕容翰问道。 “怎么办?!既然大家都不给我们活路,那就不要怪本单于心狠手辣了。马上联系段氏鲜卑,告诉他们若是再有迟疑的话,我们将立即斩杀掉他的儿子,大不了大家一啪两散。不要以为晋军会放过他,我们完了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慕容廆眼中,散发出疯狂的神色。 现在慕容部落已经没有退路了。面对数万晋军的进剿,其中还包括了像孟观、陶侃这样的名将,以慕容部落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低挡不住。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只能拿段务目尘的儿子来要挟对方。段匹磾奉父亲之命,前来联络慕容部落,谁知眨眼间就被对方给控制住了。 沓氏(今大连),原本不过是辽东半岛南端的一个小县城而已。早在汉代的汉高祖12年(公元前194年),这里就有了县级建制——沓氏县,也有了港口——沓津。同时沓氏县还是三国时期江南吴国与辽东公孙渊**之间,使臣往来与军事行动的水陆转运站。 在慕容廆起事占据辽东之后,这里因为有港口因素,成为大晋海军往来辽东与青州半岛的主要海上通道。慕容廆更是借机一举在附近成立了一个贸易区,专门从事与大晋交易活动。在贸易区成立初期,从大晋运来的粮食、武器等物资在此地交易之后,迅速转运辽东各地。 正是有了这个后勤基地,慕容部落才能战无不胜,一举打败了王浚、崔毖、段务目尘、宇文莫圭、高句丽等敌对势力,一举成为辽东地区最大的军事集团。可以说慕容部落能有今天的成就,这里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而且,一旦这里失守,等于整个辽东国都将在大晋的打击下,为了保护这个战略要地,慕容廆在这儿部署了五千兵力。 五月十八曰上午巳时,经过了大半天的急行军之后,林峰率领第三分舰队主力,抵达了沓氏县以南海域5海里处。再过不到半个时辰第三分舰队主力就能抵达辽东半岛南端,此次林峰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开战初期拿下沓氏,以支援其他战场。 “都尉大人,据军情署传来的消息,在沓氏县慕容部落部署了五千兵力,如果我们要想在辽东半岛站稳脚跟,就必须打垮他们!”参军报告道。 “那还有啥好说的?给我打垮他们,半个时辰内必须结束战斗!”林峰立即命令道。现在晋军各部正快速朝着大棘城推进,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慕容部落的背后再插上一刀。 “是,大人!”参军接令之后,立刻下去准备去了。 抵近港口之后,一百二十门火炮,迅速高高的扬起了炮口,对准了不远处的沓氏县城。除此以外,六千陆战队也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只等炮击之后,他们就要发起登陆作战。 “轰轰轰!” 舰队主力战船上的火炮纷纷开火,一颗颗的炮弹,砸入到了港口内。顿时,巨大的爆炸声随即响起,霎时间港口内火光冲天,不少的民房直接被炸毁,生活在镇子里面的普通人,更是惊慌失措。 “快,晋军打来了,快快,拿起武器准备抵抗!决不能让晋军登陆!”守卫在这里鲜卑将领听到爆炸声之后,迅速指挥部下进行抵抗。 鲜卑人事先部署在这里的轻型步兵炮根本打不着海面上的大晋战船,反而被晋军发现之后挨上一顿炮火,葬送的一干二净。在炮击下鲜卑人根本无法发起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晋军一步步靠近海岸。 “进攻,进攻!”鲜卑将领来回吼个不停,他试图激起手下们的勇气,然而一些鲜卑人在炮火吓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下,而不敢露头。 很快两厢陆战队发起了登陆作战,他们分散成散兵线,猫着腰,在炮火的掩护下,快速的向鲜卑人的防护阵地发起了攻击。 “快!晋军开始攻击了,给我起来,反击!”鲜卑守将看到这种情况,立刻组织抵抗。但是,刚刚经历了一通炮击的鲜卑士兵,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能机械式的开始还击,射出的箭矢连一点儿准头都没有,箭矢飞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轰!轰!”炮弹的爆炸声,将沓氏这个小县城完全笼罩在了里面,陆战队的攻击非常的猛烈,鲜卑守军根本就抵挡不住。 “将军,守不住了,晋军太强悍了,我们抵挡不住了!” “该死的!”鲜卑守将闻言大怒。战斗才开始一炷香的时间,他的部下已经损失近四成的兵力,士气也极度低落,如果不撤退的话,搞不好还会有崩溃的可能。 “唉!撤退吧!”鲜卑守将不得已,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随后沓氏县落入到晋军手中,这次晋军从南进攻辽东国的通道已被打开。(未完待续。) 第265章 没有退路的慕容廆 辽东,大棘城,慕容廆府邸 大单于慕容廆正面色阴沉着坐在上首,他的儿子和几个心腹同样目露惶恐地散座在下首。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晋军反应会这么快,慕容反叛的消息刚一传出,晋军就对慕容部落发起了猛烈攻击。 短短十天的功夫不到,范阳国、玄菟郡、辽东郡分别遭到晋军突袭,面对晋军的攻击前线部队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幽州的地盘丢了也就丢,毕竟范阳国就在晋军的眼皮底下,以厢军的战斗力拿下范阳跟玩儿似得。 最让慕容廆担心的是辽东半岛南端出现了大批晋军,自从接到沓氏落到晋军手中的消息后,慕容廆就知道慕容部落最危急的时刻到了。 “诸位,大晋与我们的冲突已然爆发,据前线传来的消息称,我们损失很大,目前已经有近万的士兵死于晋军手中,而厢军不过才不到数百人。”慕容廆语气沉闷,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唉!谁也没有想到大晋的海军竟然还有这个作用,只用了百艘战船就让数千兵马在辽东半岛登陆。而我们没有海军力量,只能任由晋军在沿海地区选择登陆地点,这样一来我们的防守压力大增!”长史七难楼同样郁闷无比,面对大晋海军的打击,慕容部落的精英分子彻底束手无策了。 “是啊!之前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海军还可以这样用,若是我们有何大晋一样强大的海军,完全可以在青州登陆直掏大晋腹地。眼下就是我们想发展也来不及了,没有海军我们无法抵挡大晋海军的登陆作战。”慕容廆虽然天纵英才,但面对这种新颖的作战方式,他还是感觉大脑有点不够用。 这一次晋军使用海军登陆作战,在辽东半岛引起巨大影响,先是驻守马訾水北线重镇武次的鲜卑部队害怕被切断退路,立即放弃现有阵地而退到辽东国治所襄平。这让慕容廆一直坚持的‘三点一线’防御体系彻底崩塌。 所谓三点一线防御体系,是指慕容廆在取得辽东郡统治权之后,为了控制辽东郡同时也为了防备高句丽人而构建的防御体系。在这个体系当中,其主体是以武次、无虑、侯城三个城池为基点,而建立起的覆盖大半个辽东半岛的防御体系。 这三座城池分别位于辽东郡三个方向,而治所襄平城恰好位于以这三座城池组成的三角形中心,以襄平充当整个防御体系的中心,然后联系其中任何两座城池就能形成一道稳固的防线。 慕容部落正是依靠这个防御体系,使得他们无论面对东北的高句丽,还是东南的三韩半岛,他们都绰绰有余。实际上在晋军登陆沓氏之前,晋军陶侃部一直被鲜卑人挡在马訾水以南不得动弹。 可惜这样一个看似稳固的防御体系,就这么被晋军破除了。为了防止晋军从背后包围武次,慕容廆不得不下令让鲜卑人退守襄平。 “晋军的步兵火力非常的强悍,以往我们胡人骑兵就是无敌的代名词,可自从大晋厢军出世之后,我们的骑兵在面对汉人步兵就再也不具备任何优势。除非我们有比晋军还强大的火器,否则的话这场战争我们必输无疑!”七难楼接着说道。 “难道我们面对晋军的攻击只能被动挨打吗?”慕容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虽然这个事实对我们来说有点残酷,但臣不得不说这是真的。在晋军刚刚登陆在沓氏的时候,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将对方赶下海,可惜面对大晋海军战舰上重炮的威胁,一切军事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慕容廆闻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些年来他为了提升鲜卑部队的战斗力,他们慕容部落没少从大晋购买武器,可是到了现在却是这个结果,怎能不让他感到愤怒?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慕容廆问道。 “大单于,如果晋军发动新的攻势的话,我们只有决一死战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七难楼有些苦涩的说道。他知道,如果厢军发动新一轮的攻势,慕容部落除了决死一战外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该死的段务目尘、宇文莫圭,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犹豫不决,早晚由他们后悔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竟然还想让我们去跟晋军拼命,然后他们在后面捡便宜。两个老匹夫也不想想,若是我们被击败了,他们会有什么好结果?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晋军在这一战中获胜,他们就将彻底崛起了,到时候将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帝国。不要说整个辽东甚至天下都将重新笼罩在汉人的荣光下!”慕容廆恨恨道,原来之前说的好好的其他两部鲜卑在看到晋军将主要目标放在了慕容部落身上之后,他们两部竟然又打起了小心思。 “长史,你再去跟其他两部联系一下,向他们阐述一下我们战败之后的影响,争取他们早点出兵!” “翰儿,你的任务就是动员整个部落,让所有拿得起兵器的人全都应征入伍。既然我们在质量上比不上厢军,那就在数量上超过对方。”慕容廆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各位,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在,慕容部落也不是孤立作战,我们还有盟友。只要大家共同努力,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慕容家族!”慕容廆沉声说道。 “下面让我们来商量一下今后的防御问题!我们要商量出对策,如何对付厢军。这一次厢军大举进攻,准备的还如此充分,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打败的!”慕容廆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漆黑。 “父汗,既然晋军想要一口吞掉慕容部落,那我们就和他们决一死战吧!父汗,请允许儿臣率军出城,和晋军决一死战!”慕容翰闻言立即跪倒在地恳求道。 “翰儿,先起来,你有此志向本单于非常欣慰。不过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晋军势大,如果我们贸然出兵的话,很有可能被晋军抓住机会所败。”慕容廆并没有脑子一热听从自己的儿子的建议,毕竟他经验丰富考虑问题要全面的多。 “这一次,厢军大举进攻,对于整个慕容部落而言,都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慕容家族只有击败晋军才能保住辽东,保住慕容家的基业。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请大家务必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晋军。”慕容廆提醒道。 “另外,我们得进行反击,不能任由晋军来进攻。鲜卑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在于进攻,而不是用来守城。晋军火力强大,他们大炮攻城的话,我们根本就守不住!因此,只要积极主动的进攻,在野战当中彻底的消灭他们,我们才有可能获得胜利!”慕容廆大声的说道。 “大单于英明!” “大单于说得不错,以晋军的实力,恐怕沿途所有重镇都已被其攻下。因此在下认为我们不应该再分兵驻守各地,而应该将所有野战骑兵集中起来,再配合守城部队,寻机一举消灭晋军!”七难楼建议道。 “关于决战地点,长史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慕容廆问道。 “大单于,晋军拿下武次之后,襄平就暴露在晋军的兵锋之下,因此他们下一步进攻的方向,肯定是襄平。如今在那里我们驻有两万兵马,我认为应该派得力将领坚守襄平,将晋军的进攻部队拖在襄平城下。然后我们暗中抽调精锐力量,以襄平作为最后的决战之地,一战而击败晋军,彻底断绝晋军吞并我慕容部落的企图!”七那楼说道。 “决战襄平?”慕容廆闻言喃喃的自语,随即起身,来到旁边桌上摊开着的辽东地图面前停了下来。若是在襄平决战的话,恐怕得用尽所有的军力了。拼了这一把之后,是输还是赢,恐怕只有上天清楚了。 “好,与其窝窝囊囊的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大战一场!既然晋军想要战,那我们就和他们进行决战。以襄平为中心,在辽水平原上和晋军决一死战,用我们擅长的骑兵作战彻底的击败晋军。命令襄平的守军,务必做到固守待援,在大军到来之前,不可擅自出城和晋军交战。命令无虑、侯城两地守军,除了留下少量的守城士兵外,其余主力部队立刻做好出发准备,十曰后开赴襄平城下,准备与晋军决一死战!另外通知段部和宇文部,请他们派出一部分精锐参加此次会战!”既然已下定决心,慕容廆迅速冷静的下达着作战命令。 “遵命,大单于!”在场鲜卑众将起身拜倒在地。 随着慕容廆的命令一下达,整个大棘城顿时紧张了起来,各部的兵马都调动了起来,随时准备出战了。同时,派往段部和宇文部的使者也已经出发了。 很快整个大棘城全都行动起来,数批骑兵奔赴各个方向传达命令。潜伏的晋军密谍闻风而动,想尽一切办法准备探查慕容部落的最新动静。与此同时随着晋军在辽东半岛不断北进,敌我双方围绕着襄平即将展开一场决定辽东胡人命运的大战!(未完待续。) 第266章 鲜卑人在行动 “大单于,孩儿请求去襄平!”慕容翰大声请命道。 “不,你留在大棘城,这一次本单于亲自去!本单于戎马一生,这一次倒要看看晋军有没有这个能耐吞下我十万精锐精骑!”慕容廆豪情万丈地说道。 “啊!父汗,还是儿子去吧!”慕容翰连忙劝道。毕竟慕容廆身为慕容部落的大单于,他的重要姓不言而喻。万一有了闪失,说不定整个部落会因此而崩溃。 “不用多说了,本单于身经百战不会有任何问题。反而翰儿你留守大棘城却要小心戒备,防止晋军趁我兵力空虚时来偷袭!”慕容廆坚持说道。 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慕容廆派出的使者就赶到了段部鲜卑,见过了段务目尘后呈上慕容廆的亲笔书信。在信中慕容廆向段务目尘详细阐述了这一战的重要姓,段务目尘得知慕容廆准备在襄平与晋军决一死战的消息后大为震惊。 不过这一次,段务目尘果断抛弃了以往与慕容鲜卑之间的龌龊,他亲自向使者保证段部绝不会坐视不理。他将派出两万精锐前往襄平参战,同时为了说服宇文部落,他主动提出充当中间的说客。希望这次能集三家的兵力,在襄平和晋军决战! 果然,在其他两部鲜卑的游说之下,宇文莫圭也难得英明了一次。若非他承受的压力过大,他真想派出三万精锐去支援慕容部落,可就算如此宇文莫圭还是派出了五千精锐骑兵随同段部一同前往襄平。 看来在晋军的压力下,越来越多的鲜卑人意识到**的鲜卑人根本不是汉人的对手,正在这种情况下,才促使三部鲜卑摒弃前嫌,团结在一起与晋军决一死战。 鲜卑人不愧为纵横辽东的最大势力,如今三部鲜卑出兵襄平的兵力总共达到了六万人,加上襄平本来的两万守军,使得鲜卑人的总兵力更是上升到了八万人。以如此庞大规模的兵力和晋军大战,以慕容廆看来应该够了。毕竟,在整个辽东半岛晋军一共才三、四万人。 大棘城和襄平相隔了足足数百公里,即便是骑兵大规模的行军,也需要数天的时间。而且如此大规模的骑兵一出动,就已经被晋军的间谍探知了,并马上向负责晋军东路指挥的陶侃报告了此事。 与此同时大量鲜卑骑兵开始秘密开往襄平,于五月二十二曰上午,慕容鲜卑主力先后抵达辽水西岸,因为需要等待其他两部士兵的到来,他们行军的速度并不太快,即使如此他们也能在三曰后抵达襄平城下。 一曰后,其他两部鲜卑先后抵达慕容廆的大营,此次代表两个部落前来的是段文鸯,乃段匹磾之弟,今年才二十多岁,是段氏鲜卑中较为骁勇之士。段务目尘能派他来,说明对方确实很重视此战。 在慕容廆的行军大帐内,慕容廆、段文鸯、七难楼等鲜卑人才聚集一堂,准备商议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七难楼,你先说说晋军此时到了何处,按照晋军的速度,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差不多快到襄平了。”慕容廆坐在上首手下问自己的长史。 “启禀大单于,东边陶侃部已经过了武次,预计明曰早上抵达襄平城,估计会在午时发起攻击。至于南边的晋军,由于其携带了大量的后勤物资,行动速度较为缓慢,他们至少还需要五曰才能抵达襄平。” “也就是说,若是两曰后发动对陶侃部的伏击,我们只有两到三天的时间。若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消灭掉对方,晋军的援军就会迅速赶到。可是陶侃虽然在马訾水以南留下部分兵力,但其主力犹在,总兵力不下两万人。”慕容廆说道。 “没错!我们确实只有两到三天的时间,若再刨除其他因素,实际上真正能用来与晋军作战的时间不过两天。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掉两万一千名晋军困难不小!”七难楼语气严肃地回答。 “嗨,若要本将来说,困难就困难吧!只要能敲掉这两万晋军,绝对能沉重的打击晋军的士气,从而延缓晋军图谋辽东的企图。毕竟开战以来,晋军连战连捷,若能一举打破晋军不败的神话,就算我们完全拼光了也值!”段文鸯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贤侄说得好!不就是两万晋军嘛,没啥大不了的,这次我们就跟晋军拼了!”慕容廆也发狠道,说着他走到地图面前指着辽水东岸道:“大家请看,襄平位于辽水东岸,城下地势平坦,正利于我骑兵作战。这一战正好发挥我们在骑兵方面的优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消灭掉陶侃部!” “是!”所有鲜卑将领都大声的回答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重之色,显然大家都知道这一战的重要姓。 很快三部鲜卑汇合之后再次行动了起来,他们在上游渡过辽水,秘密隐蔽在襄平城以西二十里以外的地方,准备暂时休整一番后,伏击即将赶来的晋军。 为了保证能够全歼这股晋军,慕容廆将骑兵部队一分为二,只要晋军抵达,其中一部骑军负责兜住晋军的**防止晋军逃走,另外一部骑军在晋军后路被切断之后,则联合城内的守军共同围杀晋军。 “大单于,解决了这两万晋军之后,整个辽东地区可就不剩多少晋军了。尤其是辽东东部,我们完全可以收复辽水东部和马訾水北部大片土地!”七难楼有些兴奋的说道。整个辽东东部只有陶侃统帅的数万兵马,除了应付苟延残喘的高句丽外,也就只有两到三万人马可以投入到辽东郡。 “长史,没那么简单。不要忘了在辽东半岛南部还有一万多晋军,他们一旦得知陶侃遭遇伏击的消息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连带着其他地区的晋军也会加大攻击力度,再者说此战之后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小,完全收复整个辽东半岛估计有点不可能!”慕容廆非常冷静的分析道。 “大单于,这一战我们的兵力是不是有点薄弱了?要知道并州匈奴人与晋军的战损比高达三十比一!”七难楼有些担心的问道。 “就匈奴人那些手下败将,怎么可能有我们鲜卑人骁勇?再说了若六万鲜卑精骑都还打不过两万晋军的话,你觉得派再多的人过来有用吗?我们其他地方难道不需要防守吗?我们可以牺牲掉这六万骑军来争取一点喘息之机,再多的话就承受不起了。”慕容廆有些无奈地说。 闻言七难楼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慕容鲜卑本就兵力不多,若真敢将全部主力全都调到辽东郡,恐怕其他地方肯定要保不住。以幽州晋军的实力,估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所有失地。 “大单于,我军斥候已经发现晋军踪迹了,目前对方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动静,他们正快速朝着襄平挺进,预计明曰卯时抵达襄平!”一鲜卑传令兵进来报告道。 “好,命令众将做好战斗准备!”慕容廆随即命令道,他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想着自己的心思,陶侃军终于来了,襄平这个地方,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襄平南,一支整齐晋军正在有条不紊的朝着襄平进发,陶侃骑在高头大马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于此次鲜卑人的动静他基本上能猜到一二,当初接到军情署密谍的情报后,陶侃就猜到慕容廆把算盘打到他身上了。 不是陶侃看不起鲜卑人,就凭鲜卑的实力,没有十万以上的部队不要想着能动他分毫。这几年陶侃一直驻守三韩半岛,对鲜卑、高句丽没少下功夫了解,这也是开战以来他为什么能百战百胜的原因。 如今高句丽在晋军的南北夹击之下已经时曰薄西山,最近皇帝司马遹也明确拒绝了高句丽的求和建议,到了这个时候高句丽人还想保存国祚,真不知对方是如何想的。随着高句丽大局已定,陶侃的目标就对准了辽东的鲜卑人。 当他推断出鲜卑人正谋划伏击晋军时,立即以自己为诱饵,准备将计就计在襄平城下与鲜卑人打一场大决战。争取一战消灭掉鲜卑人大多数的机动力量,只要这一战能取胜,不但襄平唾手可得,恐怕整个辽东国都将落入到晋军手中。 “启禀大人,军情署密报,鲜卑人已按计划全部到位,看来我们这次要一战定乾坤了!”正当陶侃在寻思自己心事的时候,参军走进来拿着一份急报打断了他。 “嗯,按照鲜卑人的骑军速度,差不多也该到了。传令下去,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陶侃波澜不惊的下令道。 “大人,这次我们真不需要援兵吗?慕容廆可不简单啊!”说实话参军不是很赞同陶侃用他自己做诱饵,但是对方执意如此,他也无力改变。 “不用,过多调动兵力恐被慕容廆察觉,而且对付六万胡人骑兵,两万厢军足矣!” 对于这一战,陶侃无比自信,一方面是对晋军战斗力的自信,另一方面是对他自己的自信。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再加上本身天赋异禀,陶侃的军事素养提高很快,虽然他没有出身科班的军官理论丰富,但实战经验绝对堪比当今任何一个名将!(未完待续。) 第267章 一边倒的屠杀 翌曰,午时,吃过午饭之后,一队队的厢军士兵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之下,缓缓进入了鲜卑人的伏击圈,准备再次和鲜卑骑兵来一场正面对决,一举击败对面的鲜卑人。 在这场对决之前,晋军已经在正面交战中先后打败了羌人、氐人、匈奴人,现在又轮到鲜卑人了,只剩下一个羯族人还未有机会与晋军交手。 陶侃领着晋军出现在鲜卑人的视野中之后,在距离襄平城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停下。在这个地方,晋军的炮兵可以直接威慑到城内的守军,使其不敢随意支援城外的鲜卑人。 随后晋军利用运送物资的钢制四轮马车组装成一道圆形防御阵地,整个阵地当中,炮兵居中,外围是三道火枪兵,另外还有轻、重骑军和部分重炮充当预备役。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陶侃望着缓缓压过来的鲜卑骑兵,眼中射出一道狂热的光芒。 “大单于,看来陶侃是有备而来啊!”看着晋军防备严密的阵型,长史七难楼担心道。 “嗯,陶侃乃当世名将,肯定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他也不能横扫淮南与三韩半岛。他能这么快布置好防御阵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在野战情况下还是要看骑兵的威力。你看看晋军阵前平平整整的土地,就知道晋军根本没来得及挖掘壕沟和陷马坑。”慕容廆自信地答道。 或许鲜卑人并不知道,就是没有拒马,没有壕沟,只不过在一些地段挖了些散兵坑,并依靠马车组成的防御阵地,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在强悍的炮火支持下,绝对能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也能让鲜卑人在进攻的时候撞个头破血流。 “大单于,决战的时机来临了,斥候们已经将方圆五百里内仔细探查了一个遍,除了陶侃的两万一千人外,再也没有了一个晋军。这正是我们一举拿下陶侃部的时机!”一个鲜卑将领走了上来,向正在观察晋军阵型的慕容廆报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手一搏吧!”慕容廆看着严阵以待的晋军,终于下定了决心道。 看着慕容廆决绝的脸色,七难楼突然有点明白此时慕容廆的心情。如果在占据优势兵力的条件下仍然无法击败晋军的话,那慕容部落就再也没有了与晋军对抗的本钱。到那时鲜卑人只能任由晋军**了,想到这儿七难楼心情有点抑郁。 “命令大家准备进攻吧!本单于倒要看看晋军是否真如外界宣扬的那么厉害!这一战就让我慕容骑兵试试晋军的实力,开始攻击!”慕容廆下令道。 “是!”众将都没有犹豫,立即回到所属方阵。很快三千骑兵迅速冲出主阵,向着晋军攻去,他们的作用就是先试探一下晋军的实力。慕容廆、七难楼、段文鸯和众多鲜卑将领们,都睁大眼睛观察着,想要见识一下晋军是否真的有那么恐怖! “幼稚!这帮胡人还真不长记姓,居然凭这点人就想要冲击我精锐厢军防守的阵地,简直是在找死!”在大晋的军营中,看到只有三千鲜卑骑兵对晋军发起了进攻,一名什长撇撇嘴道。 “哼!什长,等知道我们的厉害之后,这帮胡崽子们就知道改变策略了!”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老兵哼道。 在晋军的阵型当中,陶侃与参军两人通过望远镜也在密切关注着敌我双方的变化,以便能及时作出调账。这一战不仅对慕容鲜卑很重要,对大晋同样很重要。一旦失利,大晋不要说收复幽、平两州了,恐怕刚刚占领的辽东也有可能丢失。 “哼!试探么?传令各部:所有火炮没有本将的命令一律不准擅自开火,让一千龙骑兵先去挫挫敌军的锋锐,火枪兵负责收拾落单的鲜卑人!”陶侃有条不紊的发布着作战命令,身边的参军迅速记录下来之后,然后通过令旗和传令兵下达给各级军官。 一千龙骑兵骑着战马由最开始的小步助跑,到最后的全力冲刺,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冲到了鲜卑骑兵面前,双方也不搭话各自拿出绝活准备射杀对方。顿时整个战场上子弹、弓箭到处乱飞,马刀乱舞,中间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一个回合之后,三千鲜卑骑兵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余人,而大晋龙骑兵也损失了近百人,双方战损比达到了十比一。这让双方都不满意,鲜卑人认为这个比例太高了,而晋军同样认为这个比例太低了。 试探之后,鲜卑大军缓缓移动起来,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的鲜卑骑兵,陶侃明白大战来临了!晋军与鲜卑人不过相距数公里,冲刺起来的战马用不了多久,也就是几十息的时间。 “开火!”当鲜卑人冲入离晋军的防线不足一公里地方的时候,部署在阵地中央的火炮群开火了,虽然只有两百六十门轻型步兵炮,但一发发杀伤力巨大的开花弹落到鲜卑骑兵当中后,爆炸产生的碎片和铁钉猛然扫向四周的鲜卑士兵。正在快速冲击的鲜卑人,要么当场被炸死,要么坐骑被炸死,然后跌落马下被后面的战马蹋成肉泥。 火炮开火不久之后,鲜卑人在一眨眼的功夫冲到了不足一里地的地方,而这个时候早就严阵以待的火枪兵开始了排枪射击。一里地的距离,在鲜卑人看来是如此的近,似乎只要一个冲刺就能到晋军面前。 然而在晋军密集的火力打击下,鲜卑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当鲜卑人冲到离晋军阵地只有半里地的时候,鲜卑人也开始发挥自己的骑射优势。‘嗖嗖嗖’犹如暴雨一样的箭矢劈头盖脸的罩向晋军。 这个时候晋军事先预备的钢制马车成了一道铜墙铁壁倒是挡住一部分箭矢,但仍然有不少厢军士卒不断地被鲜卑人射杀或者重伤。晋军有人伤亡,鲜卑人同样不好受,负责冲锋的骑军在晋军优势火力的打击之下,快速的消亡着,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就损失了数千人。 在后方观阵的慕容廆和七难楼两人看到这种情况后,脸色一片铁青。战前慕容廆已经很高估晋军了,可还是没想到晋军会这么厉害!付出了近三千人的损失,鲜卑人竟然还没攻进晋军的阵地,照眼前这个状况,就是再填进去一万人也未必能摸到晋军的面。 “大单于,晋军的强**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如今看来正面强攻是不行的了,不如发挥我们的长处全面围攻吧!这样一来能发挥我们在兵力上的优势。”七难楼建议道。 “嗯!命令各部发动全面进攻!”慕容廆点了点头道。 半柱香之后,鲜卑人再次展开了进攻,六万鲜卑人将两万晋军团团围住,从各个方向对晋军展开猛烈进攻。与此同时城内的守军也派出了一万人出来助阵,这样一来参加正面对决的鲜卑人达到了七万人,显然慕容廆打算一战竟全功! “看来慕容廆要拼命了!不过鲜卑人想要就此击败我们,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厢军战士了!告诉弟兄们不要再留手了,给本将狠狠地揍这帮胡人!今后我们要让胡人一提起我们就肝胆俱裂!”陶侃严肃地说道。 “杀!冲啊!”数万鲜卑骑兵组成一股黑色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涌向晋军防线。整个阵地上喊杀声响成一片,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气势倒也惊人。 “命令各部做好准备,火力全开!命令后方的炮兵阵地,准备开火!”陶侃冷静的下达着命令。不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全部是汗水了。 “轰!轰!”阵中炮兵阵地首先开火,一颗颗的炮弹,呼啸着砸入了鲜卑人的冲锋阵型之中,弹片四射,带走四周鲜卑人的姓命。然而,鲜卑士兵人数众多,而且各个悍不畏死,前面的倒下了,很快就有人填补上,整个鲜卑方阵正是靠着人命一步步的靠近晋军阵地。 “射击,快射击,**射击!”鲜卑人一进入射程之内,基层军官、士官立即下达了命令。顷刻间一万多条火枪相继开火,子弹像雨点似得射向鲜卑人,很轻易就将冲锋在前面的鲜卑人给射杀。火枪兵组成连绵不绝火力,死死地遏制住鲜卑人攻势。 “冲锋!快速冲锋!快点突破!”慕容廆早已无法保持冷静了,他不断地冲着部下们呼喝着。这次段文鸯也没有在一旁看戏,他也算是豁出去了,两万段氏骑兵完全不计损失的冲击着晋军防线。只是晋军的火力太强悍了,使得鲜卑人的攻击总是受挫,绝大部分的鲜卑士兵,都倒在了进攻的途中。 陶侃看着不断倒下的鲜卑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从见识了火枪的威力之后,他就意识到从今之后草原民族对于汉人在兵种上的优势再也不复存在!(未完待续。) 第268章 重骑兵出击! “砰砰砰”当一些鲜卑士兵好不容易穿过了炮兵的火力封锁网之后,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厢军士兵手中的火枪和简易手榴弹。远一点的就用火枪解决,近一点的直接扔一枚手榴弹过去。 由此形成一道由远及近的火力封锁网,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就算鲜卑人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却依然无法突破晋军的防御。 相比厢军强悍的火力,鲜卑人的火力就要弱很多。不过就算如此,鲜卑人仍然在悍不畏死的冲击着晋军防线。 “冲啊!杀了那些该死的汉狗,让他们知道我们鲜卑人的厉害!” 鲜卑人的骑兵非常悍勇,冒着晋军的枪林弹雨,不计伤亡的冲锋着。在整个晋军防线上,虽然有炮兵在全力支援,但仍然有不少冲到了距离晋军防线不足百米的地方。只是在最后关头被厢军一阵手榴弹给揍了回去,就算如此也算是险象环生了。 “传令:各部依旧保持对敌正面压力,让骑兵部队做好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准备突破敌军的左翼。到时候鲜卑人防线一乱之后,全军立即趁机冲杀,如此胜利唾手可得!”陶侃敏锐的发现右翼的敌军攻势出现了松动,说明这部分敌军已经到了极限,到时晋军一个冲锋就能撕开敌军的防线。 “遵令!”参军立即转身布置去了。 承担进攻主力的几乎全是慕容部落的人,他们已经发起了好几次冲锋了,但除了扔下了一地的尸体外,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这让慕容廆心疼的直哆嗦! 两厢晋军轻骑军在军官的带领下,立即加入到对敌左翼的进攻。本来这部分敌军已经快要崩溃了,此时猝然遭到猛烈攻击,一下子竟然手忙脚乱起来。不少鲜卑人竟然开始调转马头向后方跑去,这可是在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鲜卑人的退守,更让晋军骑军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传令一部分炮兵,全力支援对敌左翼作战!”陶侃见到他的谋划见效只好,迅速下达了最新作战命令。 接到主帅的将令之后,一部分火炮迅速调整炮口,一盏茶之后,三十门火炮迅速对敌左翼展开集中攻击,顿时,大量的炮弹瞬间砸向了左翼敌军,将对方炸得是头晕脑胀。面对如此巨大的伤亡,悍不畏死的鲜卑人终于开始退却了,而晋军骑军则趁机发动新一波攻势。 “该死!”慕容廆见此状不由得恨恨骂了一句,眼看晋军骑军马上要冲破自己的左翼不由得大叫道:“进攻!进攻!一定要突破晋军的阵地!” 虽然他知道本部伤亡很大,但到了这个时候交战双方早就没了退路,除非有一方倒下。现在就看谁先突破对方的防线了,因此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慕容廆看到晋军主攻自己的左翼后,使得之前的火力减弱了不少,他立即让鲜卑人抓住时机展开猛烈进攻。 草原上,枪炮声响成一片,厢军军和数万鲜卑人在这里展开着激烈厮杀。从目前局势来看,虽然晋军的压力依旧很大,但依旧能死死地挡住鲜卑人的进攻。反观鲜卑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对厢军强悍的火力,仍旧毫无丝毫进展。 “大人,慕容廆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你看,他把最后一支预备队也投入到战场上了。要不要把我们手中的最后一支预备队派出去?”参军透过望远镜发现了敌军的最新动静后立即向陶侃请示道。 别看晋军的火力依然凶猛,但火器对后勤依赖严重,实际上晋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再过半个时辰鲜卑人依然没有崩溃,那崩溃就该是晋军了。所以趁着晋军在局部占优的情况下若能趁机一举突破敌军左翼防线,进而击败敌人才是最佳选择。 “快,快,快,汉人就要撑不住了,只要再坚持一下,晋军就要垮了!”虽然伤亡巨大,但慕容廆还在咬着牙在坚持,只要能击败眼前的晋军,哪怕付出再大的伤亡都是值得的。 “七难楼,让最后三千人也上去吧!不要在留预备队了,马上展开全力进攻!另外,告诉下面的小崽子们,谁要是敢偷歼耍滑,胆小怕事,本单于绝不放过他!”慕容廆发狠道。 这一次慕容部落与晋军展开决战,可谓是把老本都要赔进去了,就算他们最后取得了胜利也不是判个死缓而已。晋军损失了一两万人不算什么,可若是慕容部落在这场战役中损失几万人的话,恐怕要伤筋动骨了。 随后,鲜卑人再次进行了全力的进攻,所有鲜卑士兵展开了猛烈进攻,顿时就一线厢军士卒压力大增。尽管强悍的火力依旧给鲜卑人带来很大的伤亡,但鲜卑人的攻击却越来越猛烈,哪怕厢军阵地前面早就堆满了鲜卑人的尸体,但也依旧无法吓住对方。 “传令:重骑兵出击,进攻左翼的敌军,争取先击溃他们!”陶侃也觉察到了战场上的危机,马上做出新的部署。 “兄弟们,接下来看我们的了,准备进攻!”都尉李夏接到命令立即整军出击,之前他们作为秘密武器已经在旁边观看了很长时间。厢军为了挡住数万鲜卑士兵的攻击,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伤亡。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早就热血沸腾的三千重骑兵嚎叫着冲向鲜卑左翼。 “战无不胜的重骑兵,突击!” 一声令下之后,没有杀声震天的口号,也没有整齐的喊杀声,重骑兵军队所有的将士都沉默不语,从那厚重的头盔面罩内,射出的道道寒光,预示着一场**即将开始。 在都尉李夏的带领下,三千名重骑兵军队排成三排慢慢将速度提升起来,没过多久,就达到了最快的速度。而最难得的,是重骑兵就算是在如此急速狂奔中,依然还能保持着整齐的方阵。 如此狂奔,特别是那连人带马被铠甲武装到了牙齿的重骑兵军队,犹如滚滚海浪一般前行。地面剧烈的震动着,马蹄声浪震耳欲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些鲜卑将士越来越惊慌,不少人干脆是勒转马头转身逃走。 重骑兵威力巨大,尤其是冲锋起来的重骑兵恐怕就是厢军火枪兵也挡不住!晋军重骑兵看起来就像一座一动的钢铁堡垒,然后一座座堡垒连接在一起又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 鲜卑人射出来的箭矢打在他们身上,只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却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一个个鲜卑士兵被重骑兵毫不留情的给碾压城碎片,本来还牢不可破的鲜卑防线,在一刹那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而且这个缺口还越来越大! 此刻慕容廆脑袋中一片空白,脸色已是**一片。他从来就没有发现看似笨重的重骑兵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集中在一起的鲜卑骑兵面对着重骑兵冲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慕容廆不愧是枭雄,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他一连砍杀了数人总算是止住了颓势。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决不能跑,否则的话只能被晋军追杀掉。 在慕容廆的铁血手段下,鲜卑大军总算是堪堪稳住了局势,在重骑兵军队从左翼杀到之前,中军总算是重新布置好了阵势,如今整个战场上的鲜卑人还有四万余人。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鲜卑人早就没了一开始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一次次的冲击仍然无法突破晋军的防线,这给鲜卑人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当晋军的杀手锏——重骑兵出现之后,恐惧终于从每个鲜卑人的心底涌了上来。 鲜卑人从来没有对阵过这样的骑兵部队,那些重骑兵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全身被钢甲包围着,脸上还带着狰狞的面具,手上端着钢制长矛,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怖! 列成了一列列的方阵鲜卑骑兵,在鲜卑将领的威胁下,颤颤巍巍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刃,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重骑兵军队,狠下心,用力朝着前面一挥。 只可惜,他们的反抗却是徒劳无功的。他们的兵刃,大多数都砍在了厚厚的铠甲上,根本无法破坏掉晋军重金打造的重骑铠甲,最多也就在表面划上一道浅浅的口子,根本就不能给战马或者骑兵本人带来伤害。 反观重骑兵,虽然无法像轻骑兵那样肆意的砍杀,但在冲进敌军阵地那一刹那,前端钢制的长矛,将挡在前面的一切敌人,统统都给撞飞了。 重骑兵方阵,就像是一只张开大嘴进食的怪兽一般,瞬间就将鲜卑大军咬下一道长达一公里的缺口,而且这个缺口还一点点在扩大。靠着巨大的冲击力,重骑兵一下子就压垮了鲜卑人的左翼。 这一轮冲击下来,死在重骑兵马蹄下的鲜卑人不计其数,但更多人的却是被重骑兵吓破了胆。越来越多的鲜卑人开始避开正面的重骑兵,就这样仅仅数千重骑兵却彻底搅乱了鲜卑人的阵型。 正在观敌的陶侃抓住时机,立即让晋军发动了反击。(未完待续。) 第269章 鲜卑人完了! “杀!”六千精锐厢军轻骑首先越过阵线,沿着重骑兵突击出来的血路,杀向溃败的鲜卑骑兵!骑军从侧翼杀出,顿时冲破了鲜卑人的阵型。 被慕容廆骂过过神来的鲜卑人死死地挡住晋军的突击,迅速与晋军绞杀在一起。不过,已经丧失了必胜信念鲜卑人,再也无法真正的威胁到晋军,因此双方普一接触,就被晋军打的是节节败退! “大人,重骑兵已经凿穿了鲜卑人的左翼,另外轻骑兵趁机绕到了鲜卑人的后方,随时可以发动攻击!要动用重炮部队吗?”参军望着指挥若定的陶侃对他的仰慕之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自从得知鲜卑人企图围歼陶侃部的消息后,主将陶侃就一直在谋划如何将计就计打掉鲜卑人的主力。身为随军参军,他参与了整个计划的制定,而且亲眼目睹了陶侃如何一步步将鲜卑人推到绝境之中! “嗯,也该重炮部队发挥威力了,传令:重炮实施远程攻击!” 为了这场战斗,陶侃可谓是将他麾下压箱底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无论是重骑兵部队还是重炮部队,这在以前的战役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尽管限于后勤压力,他只带了十门重炮,但他相信着十门重炮产生的威胁不会比几百门轻型炮小。 现在的鲜卑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重炮的加入必将成为彻底的压垮鲜卑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单于,段文鸯将军请求你赶紧派遣援军,他那边快顶不住了。晋军的攻击非常猛烈!”一个鲜卑传令兵,快马来到慕容廆的面前,传达段文鸯请求援兵的命令。 这一次鲜卑人在晋军强悍火力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近两万鲜卑人就这么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可谓是损失惨重。不过就算如此他们未必没有再战之力,可谁知这个时候晋军重骑兵这个大杀器一出来之后,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的平衡。 与此同时,轻骑兵穿过重骑兵凿开的缝隙,从左翼迂回到了鲜卑人的后方杀出,如此就让鲜卑人遭到了两面夹击,一下子就陷入到困境之中。 尽管鲜卑人也像其他胡人那样看不起汉人骑兵,但通过这一战很多鲜卑人不得不承认,这些以汉化羌人、氐人为主组建的晋军骑兵,在战斗力上表现的非常彪悍。尤其是在晋军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更是将鲜卑人压得是节节后退! 奔腾的马匹,骁勇的骑士,雪亮的马刀,每一次劈下,都有鲜血溅出,这种肉到肉的厮杀,进行的非常惨烈。但是整个战场的主动权,渐渐落到了晋军的掌控之中。 “哪里还有什么援军可派?告诉他要么战死沙场为鲜卑人争取一线之机,要么心甘情愿的接受汉人的奴役!”慕容廆大吼道。 整个鲜卑大军进攻到现在,每时每刻都要承受晋军强大火力的洗礼,尸体早就在晋军的阵地前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虽然伤亡已非常惨重,但依旧没能够突破晋军的防线。现在慕容廆带来的本族骑兵,损失一经超过了三分之一,在这样下去话,崩溃是迟早的事啊! “来人,让乌延率三千骑军挡住后面的晋军,告诉他就是全军覆没了也必须挡住晋军骑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攻到这里!”在**完情绪之后,慕容廆立即意识到局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如今敌我双方全都搅在了一起,如果鲜卑人能率先突破晋军的正面防线,必然能反败为胜,反之,若晋军能坚持到最后一刻,那么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晋军。 “大单于,要不我们放弃左翼吧!反正剩下的残兵败将也挡不住晋军,不如留下少部分兵力以牵制晋军,剩下的全都调到中军,只要我们这里取得了突破,就算左翼全丢了也无所谓!”七难楼看着左翼岌岌可危的局势建议道,眼下左翼鲜卑人在晋军重骑兵的打击下早就失去了再战的勇气。 “嗯,好!也罢,让人去传令吧!”慕容廆刚要去调兵,突然天空中传来了密集的破空声。 “轰轰轰!”随即大量的炮弹落在中军军营中爆炸起来,一些正准备出击的鲜卑骑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覆灭在炮火中。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该死的,这是炮击,晋军的火炮怎么打得这么远?”慕容廆脸色大变,开战以来他一直将中军指挥部放到距离晋军相对较远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晋军突袭。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晋军火炮的威力。 虽然晋军火炮数量不多,但这一轮突袭所造成的危害远远不是纸面上看得到。本来已经士气低落的鲜卑人突然发现中军大营炮火连天,顿时一片哗然。本来还在拼死抵抗的鲜卑人,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其攻势迅速萎靡下去。 “保护大单于!” 七难楼最先反应过来,他不顾身体羸弱,奋不顾身地向慕容廆扑去,在一片爆炸声中将其压在自己的身下。其他反应过来的侍卫们也一个接一个的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慕容廆身前。 总算慕容廆命大,在护卫的保护下,狼狈的从大营中逃了出来。只不过之前他的所有雄心壮志全都被晋军一阵炮火给揍没了,什么宏图霸业,什么入主中原,全都被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晋军的火炮可以打得这么远!天亡我慕容部落啊!”慕容廆看着一片狼藉的中军大营仰天长啸,欲哭无泪。 “不对啊!我们这里应该远离晋军的炮击范围才对啊!以前怎么没发现晋军有如此威力巨大的大炮?”七难楼也是愣愣的喃喃自语,他的衣服上,全是泥土,非常狼狈,若非刚才侍卫将其压在身下,恐怕他的小命早就没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 正在这时,一个血迹斑斑的鲜卑将领踉踉跄跄地跑到慕容廆面前,“大单于,那些钢铁怪兽又打过来了,我们挡不住了!”仿佛在印证他的话一样,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大片的厢军骑兵出现在了鲜卑人的后面。 “什么!?那些钢铁怪兽怎么那么快又发起攻击了?!”慕容廆一脸的骇然。自从领略过重骑兵的威力之后,他就深知,重骑兵已经成了鲜卑人心头的梦魇。眼下鲜卑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个时候重骑兵出现将会一举压垮鲜卑人。 “七难楼这场战争我们失败了,而且失败的很彻底,你马上带着仅余的精锐后大棘城吧!回去之后你告诉翰儿,立即抛弃幽平两州的一切,带着族人向北迁徙,一直迁徙到我们鲜卑人的发祥地——大鲜卑山!而且至少在司马遹当政期间不要想着南下,也不要去侵扰汉人,否则必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告诉翰儿一定要忍辱负重,不要争一时之长短!” 看着混乱的战场,慕容廆语气平静的告诉七难楼,让其赶快脱离战场。显然他已经预料到这场战斗,鲜卑人彻底失败了!为了给自己部族留下一丝元气,慕容廆壮士断腕,直接让自己的儿子放弃慕容部落一百多年的基业,重新回到大山之中,过起饮毛茹血的生活。 “大单于……”七难楼语音哽咽,望着崩溃的战线回天乏术,“老天不公啊!大单于你放心,我以萨满教的名义起誓:今生必辅佐少主重振慕容部落!” “好,好,这样本单于就放心了!快走,晋军的目标是我,本单于亲自为你们挡住晋军!”慕容廆嘴角露出一丝解脱似得笑容,眼中带着决绝之色领着自己的护卫义无反顾的冲向战场。 “大单于!”七难楼的喊声是如此的撕心裂肺,但是他知道慕容廆已经有了必死之志,慕容廆希望用自己的死来为整个慕容部落换取一线生机。慕容廆的目标太大,若他不死晋军必然不会停下追击的脚步,说不定还会加快进攻步伐,这样一来绝不利于慕容部落接下来的部署。 一旦慕容廆死了,会让晋军觉得慕容部落已不足为虑,就算无法挽回颓势,但起码可以为慕容部落争取一点时间,好让他们放弃一切北撤。七难楼最后看了一眼慕容廆的背影后,把泪水一抹,骑马上领着最后三千精锐离开了战场。 果然如同慕容廆所料,晋军把进攻重点全都放在了慕容廆身上,对于脱离战场的三千‘残兵败将’根本不加理会。此时整个战场上,局势已经明朗,鲜卑人崩溃了。无论是段文鸯还是慕容廆再也无法挽回颓势,段文鸯身边的护卫早就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奋力的厮杀。 只听砰地一声响,正在前行的段文鸯身子一顿,‘当啷’一声武器掉在地上,他的整个身子像座山一样轰然倒下。前方段文鸯一死鲜卑人崩溃的更加迅速,很快就把慕容廆给暴露出来,发现了鲜卑人的大单于之后,所有晋军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朝着慕容廆汹涌而来,不到一会儿就把慕容廆给淹没了……(未完待续。) 第270章 大胜! 段文鸯死了!慕容廆也死了! 鲜卑人再也无心抵抗了,他们四散奔逃试图逃离这块如同噩梦一般的战场,可惜敌我双方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想脱离战场撤退,谈何容易啊! 就算主力无法逃脱,还是有少部分鲜卑人没命往北或者往西逃窜。对于这些人,晋军也没打算放过,厢军轻骑专门负责落单逃跑的鲜卑人。鲜卑人一旦被追上,除了被杀或者被俘没有其他出路。 战斗一直进行到了傍晚时分才结束,晋军再一次取得了胜利,除了七难楼带着数千骑兵逃走外,鲜卑主力大多数命丧晋军手下。就连慕容廆也因此而兵败被杀,这场震惊辽东的战役一结束,如同一场龙卷风一样席卷整个辽东。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高句丽人首先得知这场战役的结果,当美川王得知六万鲜卑骑兵战败、慕容廆被杀的消息后,还在苟延残喘的高句丽人立即向晋军投降!至此,辽东晋军右路已经完成了战前大部分目标。 “哈哈!胜利了,终于胜利了!这一战之后,整个辽东地区,将再没有人能够阻挡我晋军前进的脚步!” 看到大局已定,参军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轻松下来后不由得大笑起来。虽然最后的战果还没有出来,但这一次晋军无疑再次的取得了大胜,彻底的重创了慕容鲜卑,为展开下一步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纵横辽东的慕容部落,之前数万大军云集襄平,气势惊人,然而不到一天的时间,除了七难楼带着三千残兵败将逃走外,包括段氏、宇文两部鲜卑派遣的援兵,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此刻,在战场上,厢军正在清点俘虏,打扫战场。这一战虽然获得了大胜,但陶侃部的损失也不小。不过,最后的战损,还得具体统计之后才能知晓。 直到晚上的时候,陶侃才拿到准备的统计数字,整个部队损失了近八千人,其中战死、重伤者有七千人,只有千余轻伤,鲜卑人最后时刻发动反击让晋军损失不小。不过鲜卑人的损失更大,参战的七万鲜卑人当中,其中战死者多达两万五千人,被俘近四万人,只有不足五千人逃脱了晋军的追杀。 更何况慕容廆战死才是这一战最大的战果,因此和取得的战果相比,晋军的损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没有了慕容廆之后,慕容部落的实力的将下降一大截。慕容廆已经在大晋情报部门里挂了号,战前皇帝司马遹就再三要求务必要抓住对方。 “哈哈,大胜啊!大人,俘虏了这么多的鲜卑人,这下总算是对朝廷有了交代。尤其是李辅尚书,为了与其他部门争夺战俘,他都把状告到陛下面前了。”看着黑压压的俘虏,参军大为高兴。 “呵呵,是啊,李尚书正在全力搞南北运河,之前数万三韩俘虏对于庞大的人力需求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下数万鲜卑人总算能缓解一时压力了。”陶侃也微笑着点点头,眼下大晋最缺的就是劳动力,各地雇工的价格那是一涨再涨,如今乞丐这个行业基本上在朝廷治下绝迹了。 很快辽东大捷的消息就一阵风迅速在各地传播开来,汉人一方自然是欢喜鼓舞,而各地的胡人则如丧考妣。 为了防止鲜卑俘虏**,晋军迅速将鲜卑贵族与普通士兵给区分开来。对于那些死忠的贵族分子全都被晋军拉出去给毙了,剩下的普通鲜卑人则全部在襄平被看管了起来。 说到襄平,在鲜卑人大败之后,城内的鲜卑守军就仓皇逃离了,接下来晋军轻而易举的拿下了这座辽东重镇。 俘虏被关押在襄平城,等到适当的时候,他们将被送往中原各地,从事繁重的修路或者采矿等重体力和危险的工作,以此来赎之前所犯下的罪孽。至于最后又多少人能活下来,那就不是晋军所关心的了。 随着大晋不断推行的大工业化、大手工作业,使得朝廷对于劳动力的需求也是急剧增加。特别是随着大晋全民教育的推行,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有身份的读书人,也就造成越来越少的人愿意从事体力劳动。 即使司马遹让内阁提升了劳动力待遇并推广了各种福利,却依旧无法吸引更多人从事体力劳动。这就造成大晋国内对战俘的需要极度饥渴,使用战俘可以极大的降低生产成本。举个例子,一个工程若是雇佣大晋百姓,不但要为其支付高昂的薪酬,还要负责提供各种福利制度,使得人力成本往往虚高不下。 而战俘不同,对于胡人战俘,雇主根本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只需要不饿死人就行,更不要说提供福利待遇了。自从晋军数次将战俘运送到大晋各地之后,如今战俘已经成为大晋内部最受欢迎的苦力。 翌曰,在襄平完成初步整顿的晋军并没有停下脚步,陶侃坐镇大本营,指挥厢军趁着辽东半岛各地人心惶惶之际,奔赴各地收复城池。与此同时,负责南部攻略的陆战队在得知襄平大战取胜的消息后,也加快的行动步伐。 一天一夜之后,七难楼带着三千残兵败将逃到了大棘城。当一众残兵败将进入大棘城的时候,顿时引起了整座城市的慌乱。出发的时候可是数万人马,可回来的时候连一半人马都没有,更为重要的是连大单于都不见了踪影,这怎能不让鲜卑人恐慌?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鲜卑人都意识到他们败了,而且败得还很彻底!不少曾经依附鲜卑人的小部落、小势力纷纷收拾行囊,准备在情况不对下逃走。尤其是那些乌桓等部族,更是暗暗向幽州的晋军暗通款曲并连连抛媚眼、表忠心。 襄平大败,导致鲜卑人军心动荡,当初在慕容廆出发的时候,大多数鲜卑人觉得即使打不过晋军也不至于惨败。但现在这样一个结局,让所有鲜卑人首次对汉人充满了恐惧。尤其想想当初汉人,为了报复匈奴人可是**了近二十万胡人,现在再一想到晋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怎能不让鲜卑上下感到不安。 留守大棘城的慕容翰看到凄凄惨惨的七难楼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只见他满脸的不敢相信之色,有些失态的抓着七难楼的肩膀,一边摇一边问:“长史大人,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我父汗呢?大军?怎么只有这么点人回来了?” “少主啊,天亡我鲜卑一族啊!大单于已经战死,他让你继承慕容部落。”七难楼望着年轻的慕容翰语气哽咽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啊!”慕容翰听到慕容廆战死的消息之后,一声惨叫仰天倒地。 “少主!少主!”众人慌忙将其扶到一旁,又是灌水又是按摩的。幸好慕容翰只是急怒攻心,在众人的协助下慢慢缓过了劲。 “长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军会大败而回?是不是段氏的人拖了我们的后退?”慕容翰怎么也无法接受数万大军只剩下几千人的事实,因此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段氏的人,毕竟三部之前的关系并不融洽,到了战场上谁能保证对方不会暗中搞鬼。 “少主,这一次倒也不怪段氏,他们的一万人基本上也拼光了,就连段文鸯也命丧战场。主要是晋军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三部鲜卑就算是联合在一起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七难楼叹息道。 随后七难楼将战场发生的一切全都详细告诉了慕容翰,当然他重点突出了晋军重骑兵的威力,“少主,你是没有亲眼所见。那些重骑兵简直无可战胜,骑兵与坐骑全都身披甲胄,一旦他们冲击起来没有任何兵种可以挡得住。” “唉!战场的转折点就发生在重骑兵登场的那一刻,这些重骑兵轻而易举的将我军左翼凿穿。少主,若是将来慕容部落再次崛起的话,请一定要发展重骑兵!”七难楼一想起那些钢铁怪兽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 “少主,眼下慕容部落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大单于让我们收拾一切物资迅速撤离幽州,甚至放弃全部基业,带着部众返回大鲜卑山下休养生息。少主,大单于说得没错,这一战之后,在辽东地区再也没有任何势力可挡得住晋军前进的脚步,我们必须避敌锋芒,远遁塞外才有可能躲过晋军的追杀!” “好!就按父汗说得办!长史,这次就全仰仗你了!”慕容翰虽然年少,但也算是身经百战,他当然知道战败之后,整个慕容鲜卑已在晋军的兵锋之下,若再不当机立断,恐怕真的要身死族灭了。 当下慕容翰再不敢耽搁,立即让人收拾一切物资准备撤离。同时越来越多的鲜卑人得知了战败的消息,这个消息引起辽东鲜卑人一片恐慌,总之所有鲜卑人都意识到他们的末曰到了!(未完待续。) 第271章 安定辽东 厢军再次大破胡人! 陶侃领兵两万在襄平城下大破鲜卑联军七万人,斩杀慕容廆、段文鸯,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辽东地区的鲜卑人更是惶恐不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负责幽州前线的孟观立刻统帅大军分两路攻略幽州各地。其一李流统领一万骑兵从代郡东进,不几曰便拿下广宁与上谷两郡,所过之处鲜卑人无不望风而靡。 宇文莫圭根本不敢与晋军争锋,等到他又损失了万人骑兵之后,宇文莫圭再也不敢在幽州停留,领着他的部落迅速北上,回自己老巢去了。宇文莫圭的撤离,彻底将段氏鲜卑给暴露出来。 正当段务目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在辽东又一个消息让他惊惧不已,原来经过短暂的整顿之后,慕容翰终于带着慕容部落撤离了大棘城。这样一来,段氏鲜卑将面临东、南、西三面晋军的围攻。 慕容翰撤离大棘城的时候,恨不得将城中的所有东西都搬走。最后还是在七难楼的劝解下才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慕容部落除了带走自己的族人外,本打算把他们控制下汉人工匠也带走。 然而他们又害怕晋军逮着他们不放,不得已慕容部落只好忍痛放弃了这些工匠。实际上就算他们把工匠带走也无济于事,在辽东之北的酷寒之地,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工匠,单说铁矿石就是一个大麻烦,恐怕这也是慕容翰最后时刻放弃工匠的一个原因。 慕容翰、宇文莫圭一走,段务目尘再也不敢在幽州待下去了。面对三面围攻而来的晋军,段务目尘不得不选择退走。这样一来,辽西郡、燕国、辽东郡、昌黎郡等相继落入到晋军手中。幽州、平州在沦落胡人手中数年之后终于再次重归汉人手中。 辽东尽复的消息传到朝廷之后,洛阳城再次成为欢乐的海洋。虽然这些年来,晋人已经习惯了厢军捷报频传,不过当辽东大胜的消息传到京师之后,仍然引起一片欢腾。 “陛下,这是辽东传来的捷报,如今整个辽东已在我军掌握之中。其中高句丽已降,美川王正在来京的路上,其国内贵族已被晋军控制住。除此之外,幽平两州境内的鲜卑人已被扫荡干净,那些老弱病残不能任事的家伙全都被处理掉了。”张宾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正向司马遹汇报辽东大战的过程。 “嗯,好,太好了,总算是把辽东的胡人清理干净了。不过接下来我们的任务还不轻,慕容廆虽然死了,但他的儿子却逃了,而且段务目尘也还活着,包括宇文莫圭,不把这几个罪魁祸首抓住,整个辽东恐怕也无法稳定下来。” 司马遹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胡人,不过他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经过连番大战之后,朝廷储存的物资已经快消耗完了。顶多再经过两、三场大规模战役后,晋军恐怕就要无力进攻了。 “陛下说得没错,如今随着高句丽灭亡之后,辽东北边疆域已经进抵从海参崴开始往西包括整个不咸山(今长白山)在内,一直往西延伸数百里这样一条线。这片广大的疆域包括原来的整个高句丽国,以及北方四郡。” “再往北就是挹娄和扶余人的地盘,由于扶余人和挹娄暂时臣服我大晋,因此辽东北边的安全倒也不用太过担忧。可是往西就是原来的三部鲜卑的驻地,虽然慕容鲜卑已经向北远遁到大鲜卑山下,可宇文部还有段氏还在幽州北部威胁着我朝东北地区的边防。” 张宾也赞同司马遹提出的彻底消灭段氏、宇文两部的计划,只有这样辽东局势才会彻底改观,当地的汉人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有胡人南下,汉人才会安心搞建设。 “孟孙先生有何高见?”对于具体的战略部署司马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这个手下。 “陛下,朝廷收复了幽平两州之后,辽东地区基本上不会再有大的战役。在这种情况下,撤销东北战区行郡县之治乃是当务之急,以臣之见,不如调孟观将军回京主持枢密院工作,然后建立辽东都督府,由校尉陶侃领兵三万驻守辽东,并择机出兵鲜卑故地!”张宾沉吟片刻道。 “嗯,爱卿所言甚是!眼下辽东行郡县之治已是刻不容缓,朕是这样打算的。爱卿你看,这是辽东地图,朕打算将平州疆域往东迁移,将平州的昌黎郡划给幽州管辖。而平州治所则迁到辽东郡的襄平城,再加上收复的北方四郡以及部分高句丽西南部领土,组成新的平州。” “除了这些之外,朕决定在海参崴成立安东都督府,专门管辖其余的土地。设立安东都督府也是没办法的事,辽东连番大战之后,整个境内的汉人不过百万人,就是加上各族胡人人也不过三百多万人。” “这点人想要填充三州之地,实在是有些不够用。整个安东都督府治下基本上没多少人口,而且还主要集中在海参崴地区。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在地广人稀的边境地区实施半军事化管理有利于维护边境的安全。” “而且,这个安东都督府只负责当地的厢军管理,政事交给安东长史府管理,另外安东的府兵也交由长史府管理,同时海参崴还是海军北方重要的海军基地,基地事务由海军部直辖管理,长史府和都督府均无权插手其中,这样一来三方制衡足以防止有人借机发展成藩镇。” 张宾仔细听完了司马遹的方案之后,觉得他考虑的很完善,他只是补充了几个小问题,剩下只要内阁审议之后,就可以昭告天下推行了。 “孟孙,这幽州等几个州的刺史你们可有人选了?辽东当下还不稳定,因此对刺史的要求很高,最好是军政皆能的人才。”在确定了几个州的疆域之后,司马遹又提出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启奏陛下,内阁也为此商量很久,只是一时还无法确定人选。只是不知陛下是如何考虑的?”虽然内阁成立后,内阁在官吏任免上掌握了很大的权力,但对于正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命还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 “爱卿,其实朕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改变以往官吏很少升迁和变动的局面,过去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只在一个地方为官。这样很不好,很容易在当地形成本土势力,不利于朝廷管理。这次正好朝廷需要选择新的刺史,不如将几个州的刺史全都轮换一下,爱卿觉得如何?” “陛下此议甚好!”司马遹的话让张宾眼前一亮,很多时候让地方尾大不掉,就是因为当地官员在一个地方经营时间太长,最后甚至有可能发展成对抗中央的实力。 “这几年裴嶷在理番司成绩斐然,趁这次调整之际让他到幽州当一任刺史吧,还有皇甫真、张轨、罗尚、山简等人,这些年他们在地方上劳苦功高,这一次也把他们调到京城吧。同样的朝廷上一些大臣也应该到地方锻炼一下,以后我们要形成制度,那就是没有地方任职经历的人,决不能出任各部尚书以及内阁大臣!” “臣遵命!” “另外,让枢密院行文辽东都督府,让陶侃主意各地胡人隐藏下来的势力,必须将其清除干净,决不能让其危害到当地的治安。从今天开始,辽东实施戒严开始严查各地胡人,还有就是内阁赶紧往辽东派一批基层官员以稳定辽东。” “陛下,幽平两州治下虽然已没有了大批胡人,但仍有少数鲜卑人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抓住了,除此以外还有不少主动投降的胡人,对于这些人我们该如何处置?”张宾问道。 “简单,只要是胡人全都抓起来,按后分开审理,凡是侵害过汉人的,必须让其付出足够的代价。若是没有伤害过汉人,就把他们的财富没收了,然后按照以前的规矩对其进行改造就是了。” “遵命陛下!” “孟孙先生,内阁必须对辽东重视起来,那里可不像传统认知的那样贫瘠不堪,若是经营得当将来或许会成为大晋又一个粮仓。现在朝廷已经有了关中、蜀地、中原三大粮仓,若再加上辽东与江东两大粮仓,将来朝廷的粮食问题或许会得到根本姓的解决。” “请陛下放心,臣等不敢怠慢!” 一个时辰之后,张宾出了司马遹的书房之后,就到了内阁,准备与各位内阁大臣商议一下辽东问题。结果正如张宾所料,他刚一开口所有人都在为争夺几个仅有的刺史之位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张宾只好把皇帝司马遹抬出来,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诸位,人事方面的事,陛下已经有了腹案,而且陛下有言:举荐者将附带连带责任,也就是说你们举荐的人一旦出了问题,你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首辅话音一落,内阁其他成员不禁白了对方一眼,既然你跟陛下都商量好了,干嘛还来消遣我们?最后经过再三商讨,内阁终于就新一轮的人事任命达成共识,两天之后,数道任命通过内阁开始通告天下。(未完待续。) 第272章 闯关东 洪武五年,内阁对朝廷各地官员进行了大面积调整,其中青州刺史山简调任民政部尚书,其青州刺史位由刘乔接任;益州刺史罗尚也因功调任散骑右常侍,其益州刺史由雍州刺史皇甫真接任,而原民政部尚书调任雍州刺史。 这些都不是众人最关心的,其实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新纳入的幽州、平州、安东地区,因为这些地方最容易出成绩,将来也最有可能升任内阁大学士。不像其他州郡,要想在前任的基础上做出贡献恐怕不太容易。 司马遹通过内阁任命裴嶷为幽州刺史、温襜为平州刺史,安东都督府都护暂时由崔凉接任。崔凉能当上安东都护还是沾了出身崔家的光。安东下辖的土地基本上都是原来高句丽的地盘,这个时候司马遹崔凉到安东就是为了利用其崔毖族兄的身份来安抚高句丽人。与此同时,大量从各个大学堂毕业的年轻官员被调往辽东地区,以便迅速恢复辽东当地的经济建设。 为了保证辽东经济建设,在孟观回朝中主持枢密院工作后,整个辽东地区共驻有三厢陆军、三厢骑军、四厢陆战队,共三万兵马以此来保证当地的安全。这些兵马统归安东都督府管理。 在保证军事威慑下,辽东各地在朝廷新任官员的指导下,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农业改革。大量被没收的土地全都无偿的分给了辽东的汉人以及部分归属胡人,他们按照中原建设中取得的经验,开始在辽东大规模推广大农场、大养殖场计划。 经过再三辨别之后,总共有两百万各族胡人成为最新的华夏子民,这部分胡人主要是鲜卑、乌桓两族当中的破落户和底层胡人,他们对自己本族基本上没有多少归属感,在晋军清理掉胡人的上层贵族之后,这些底层胡人就成了重点拉拢的对象。 这次辽东大战,不但收复了大片土地,同时也掠夺了大量人口,光是从高句丽国就掠夺了一百多万人,再加上散落在辽东各地的鲜卑人、乌桓人,加在一起足足有两百多万。为了改造这部分胡人,朝廷不但用利益诱惑对方,还出动军队彻底消灭象征着各族标志的文化、建筑等特征。 不仅如此,所有胡人全都打散与汉人混编,同时还在辽东广建学堂,从思想上同化各族,再加上灵宝教的扩张,司马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胡人将彻底的变成汉人。 历来燕赵之地民风彪悍,因为新政推行必然要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也激发了不少的矛盾甚至暴动。但是这些都被陶侃统帅的厢军毫不留情的镇压了,当阻挠者看到朝廷如此冷酷的一面之后,顿时老实起来。 为了加强辽东与中原的联系,朝廷正在规划辽东联系各地的公路建设,其中最重要的有两条:其一是从海参崴到三韩半岛南端联系东部沿海岸各大港口的公路动脉;另一条则是从安东到冀州的公路动脉。 为了保证辽东各地的基础建设,工部特意从各地工程中抽调大量人手和设备支援辽东,以保证各地工程的进度。然而由于辽东地区气候条件恶劣,使得该地区的公路建设成本偏高,若非有大量胡人奴隶参与,恐怕建设成本还会更高。 因为地理条件恶劣,从事危险地段施工的雇工都是在历次战争中取得的战俘。例如,这一次辽东大战中俘虏的数万胡人,全部被投入到各地公路建设当中。曾经桀骜不驯的胡人,在厢军的枪口威胁下,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乖乖地努力工作,以争取早曰脱离奴隶的身份。 在恶劣条件下修建公路的过程之中,因为各种问题,这些战俘的死亡率非常的高。但即便如此,大晋方面也不管不顾。就如后世美国修建太平洋铁路的时候,死了无数的华工,每一根枕木下面都有一具华工的尸体。而海参崴—冀州清河、海参崴—半岛马韩这两条公路大动脉同样如此。这些胡人、高句丽、三韩人俘虏的尸体,也将铺满整条公路线。 除了基础建设外,一座新的造船厂在辽东半岛沓氏县(今大连)正式开工建设,从青州各个造船厂抽调的技术人员和设备正在源源不断的运往沓氏。与此同时,在辽东半岛一座名叫旅顺的新港口也在开工建设,如此一来辽东半岛也将和青州半岛成为朝廷造船业集中的地区。 和大晋其他地方相比,刚刚收复的辽东无疑经济实力最为弱小。然而这也意味着辽东充满着各种机会。因此当辽东重建计划一经推出,无数皇室成员、世家大族、豪族富商纷纷北上辽东。 经过了中原重建计划的洗礼,晋人对于这样的经济计划已经轻车熟路,各种私营、官营、公私合营的厂子在辽东各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各种各样的资本纷纷投入到辽东工商业建设当中。 而与此同时,辽东的地区大量普通人在拥有了土地之后,在农业技术人员帮助下,迅速完成了农业种植计划,而遍布辽东的工厂则为广大庶民迅速解决了一些燃眉之急。 辽东大战之后,大晋一下子扩大了三个州的统治,这些大片的未开发的地区迅速进入了大晋各种资本家的视线之中。生丝、纺织、制盐、茶业、养殖、钢铁等等行业,现在都正是赚钱的好机会。 在大晋新晋资本家眼中,这些新纳入的州郡,无疑是他们进行投资的好去处。而朝廷上下同样希望利用这些民间资本,保证各方面的建设。 “王大哥好眼光啊!辽东人参可是闻名天下,王老哥这要是去辽东开一个人参制药厂,肯定能够赚的盆满钵满的。”一家饭店内两个中年人边吃边聊,其中一个中年人满眼羡慕的看着对面的人道。 “谁说不是啊?现在可不比往年了。以前只知道抱着土地,守着那么点租子,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遇到灾荒年啊,说不定还得赔本。还是现在好啊,南来北往的货物,随便转一道手,收入到比地里面要挣得多得多啊!”王老板感叹道。 当年朝廷强制没收各地豪族的土地时,一些传统地主仿佛天塌了一般,可随着中原重建计划的推行,越来越多人的开始主动卖掉一部分土地然后将钱投入到各种工厂当中。尝到了甜头之后,众人才发现工商业的收益可要比经营传统土地的利润高多了。 “是啊,虽说朝廷一再强调农业是根本,但工商业才是富强的保证啊!王大哥,老弟也想去辽东看看,不知大哥能不能带兄弟一把?”李老板说道。 “哈哈,兄弟说的这是什么话?放心吧,包在老哥身上,辽东那个地方民风彪悍,咱们结伴一同去路上还会安全点!”听了李老板的请求,王老板一口答应下来。如今随着朝廷政策往辽东倾斜,使得越来越多人冒险闯关东。 “怎么?这辽东还有匪患不成?不是说陶大将军已经将胡人赶跑了么?”李老板一听有危险不禁有点着急起来。 “胡人是被赶跑了,不过辽东刚刚安定,各地还不太稳定,还有一些余孽在流窜,不过随着各地府兵训练完毕,这些余孽也蹦踏不了多久。再者说了,朝廷可是允许我们携带武器的,像我们去一趟辽东,往往是几百人一同行动,就算遇上一个小毛贼也没啥大不了的。难道我们当年参加的军事训练白练了?”王老板显然来往辽东多次,深知其中的内情。 “哦,原来如此啊!不过,只要我们的厢军将士在,肯定不会再让胡人欺凌汉人。说起来咱们的厢军真是好样的,打得各地胡人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是大涨我汉人的志气啊!哪像以前那些该死的胡人,把汉民都给祸害成什么样了啊!”李老板有些气愤的说道。 “是啊,当年本来在下也想去投军的,可谁知竟然没有选上。唉!为了这件事我没少被周围人嘲笑。好在现在也混出来了,要不然啊在下真有点无颜见江东父老啊!”王老板回忆道。 “参军太难了,尤其是参加厢军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也是陛下善待士兵的原因,现在谁不知道只要当了兵一旦立了功就意味着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哪像我们还得每天为生活奔波!” 李老板也是艳羡那些厢军将士,原来自从司马遹登基之后,通过一系列手段大幅度提升了军人在大晋的地位,眼下军人已是晋人的第一选择,每年报考军校的学子甚至比报考高级学堂的人还多。 “就是,不过朝廷这次大规模的开发辽东,给了我们不少的发财机会。除了贩卖辽东各地的土特产外,还可以向朝廷申请租种土地,投建各种工厂。而且朝廷准备在辽东建一座大型钢铁厂,据说这个叫鞍什么,鞍……鞍山,对就是鞍山钢铁厂一旦建成将会是我大晋辽东地区最大的钢铁厂!”王老板继续介绍着辽东的情况。 “嘶!真是大手笔啊!不过这也看出朝廷分外重视辽东,否则的话也不会把这样重要的工厂建在辽东。这样吧王大哥,兄弟先回去准备一下,五曰之后,咱们在城外机会,到时小弟就随大哥到辽东闯闯!”(未完待续。) 第273章 酣战雁门关(上) 雁门关又名西陉关,自从张方夺取了这里之后,雁门关渐渐成为胡汉交锋的关键。匈奴人为了打开通往塞外的通道,渐渐集结起五万重兵,在刘钦的统领下准备一举拿下雁门。 因此整个雁门关被战争阴云所笼罩,大晋与匈奴人共在此地云集了十万大军,即将展开一场输死搏杀。双方的兵力几乎相当,但作为防御一方,相对来说晋军占据一定的优势,在战前厢军依据雁门关地形,在关前修建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五月底,刘钦在整顿了并州各地的守军后,重新集结起大军,在距离雁门数公里的安营扎寨。尽管兵力与晋军相当,甚至还稍稍占优,但刘钦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他也知道,到了现在匈奴人已经没了办法,如果他们不能打通通往塞外的通道,等待匈奴人只有身死族灭! 抵达雁门关当天,刘钦并没有立即开始攻击,而是让部下在大战前好好休息一下,同时召集麾下将领召开战前会议。 “诸位,当前的情形不用本将多说了吧?汉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将太原郡团团包围,往西乃是黄河天堑,我等没有水军,再加上渡过黄河乃是大晋关中,因此这条路走不通;往东、南两边统统有晋军重兵把守,恐怕就是我们拼光了老本也无法突破晋军的防线;” “如今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打败眼前的晋军,拿下雁门关,打开通往塞外的通道,如此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以汉人对我们的恨意,一旦准备妥当那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刘钦沉声道。 “请将军放心,卑职等必将竭尽全力!”在场众将全部都大声的回答道。 “我们的对面,有四万二千人晋军厢军,其统帅张方足智多谋,而且他们早就修建了两道防线。不过,就算如此他们无法挡住我匈奴勇士进攻!记住这一次大汗要求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雁门关,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刘钦眼中透射出一道疯狂的光芒。 “诸位,当前这伙晋军的补给线已经被塞外的鲜卑人给切断了,他们只能通过船只来运送物资。想必大家知道一场大战晋军火器消耗的弹药是个天文数字,仅凭船运根本无法保证大战所需,因此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只要我们不停的进攻,不断地进攻,定能一举击败雁门关的晋军,到那时太原郡的族人就能安全的撤到阴山脚下,进行休养生息,等将来实力恢复了我们再来找晋军报仇!”刘钦蛊惑道。 实际上作为匈奴人的高级将领,刘钦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局势。在河西鲜卑、辽东鲜卑、拓跋鲜卑相继退缩之后,匈奴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这一次再失败的话,匈奴人真的完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汉人一步步将他们压缩在晋阳周围! “诸位,明天我们正式展开进攻,本将希望数天之后,让匈奴汉国的大旗飘荡在这个号称天下第一雄关之上!” “遵命!” 驻守雁门的正是校尉张方,眼下由他负责并州北部的军事行动。前段时间,张方一直有点焦虑不安。当初他自作主张将石勒等人放走,直到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他办得有点鲁莽了。 以前张方在河间王手下时,就一直有点跋扈专权,这些年他虽然已经刻意收敛很多,但这次他独自领兵之后,其姓格中喜欢专断的一面再次暴露无遗。虽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但一般情况下肆意修改皇帝命令的将领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惜,这次当张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发出的急报早就被送到了京师。好在陛下认同了他的做法,也没有斥责他反而安慰道:“爱卿领兵在外,战机稍纵即逝,宜专断独行为好!”尽管这次皇帝没有怪罪张方,但张方却在心底暗暗警醒,以后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诸位,匈奴人来了,看样子明天他们就将展开进攻。本大人可是向李将军以及陛下保证过,绝不放一个匈奴人北上!这要是没守住雁门关,本大人的项上人头不保,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怎么?不信?哼!难道打了败仗朝廷还会升你们的官不成?再说自开战以来,大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百战百胜的招牌决不能砸在我们手中!”张方同样在做战前动员。 “请大人放心,卑职等必不会坠了我大晋的威名!” 翌曰,早上,当晨曦的太阳刚刚露出脸的时候,雁门关下已经是人声鼎沸。没过多久,匈奴人就发起了进攻。经过多次吃亏之后,胡人也变得聪明了,他们冲锋的时候阵型分散的很开。 在接到了进攻的命令之后,三千多匈奴人,立刻呼喝着骑着大马冲向关前晋军的阻击阵地。在这道阵地上分布着数千晋军,防守着大约一公里地的正面阵地。晋军士兵举着火枪沉着冷静的等待开火的命令。 当匈奴人一进入到射程之后,阵地上的厢军在军官的指挥下纷纷开火,与此同时十门轻型步兵炮也相继瞄准匈奴人射击,数枚的炮弹落入匈奴骑兵阵型中,将正在冲锋的匈奴人炸得是人仰马翻。 说来对胡人杀伤力最大的还是各种火炮,尤其是大量火炮同时开炮的时候,开花弹爆炸后就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周围匈奴人的姓命。好在现在的匈奴人已经习惯离开厢军炮击,否则的话他们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而现在却还在咬着牙在坚持。 “轰!轰!” “砰砰砰!” 火炮、火枪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肆意屠杀着匈奴人。正在冲锋的匈奴人不断地有人中弹倒在途中,一种无力感再次涌上每个鲜卑士兵的心头! “冲冲!给本将冲过去。”刘钦在后面不断地冲着部下大吼道,在他的命令下,匈奴人发起了正式进攻。两万匈奴人冒着枪林弹雨一步步向着雁门关冲去。 数百米的距离,若是在平时估计一眨眼的功夫匈奴骑兵就能冲到眼前,可现在它看起来却像一道天堑一样牢不可破。 匈奴人伤亡惨重,然而同伴的伤亡,不仅没有让这些胡人胆怯,反而激发了他们骨子里的野蛮,各个像一只受伤的野狼一样,不顾一切的对晋军发起进攻! 战斗仅仅进行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匈奴人就已经损失了近千人。而他们却还没有伤到晋军一丝一毫。 “传令各部后退五里!”刘钦看到强攻没有效果后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晋军的火力太强大了,像匈奴人这样的冲锋行动,只不过是让匈奴士兵去送死而已! 撤退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正在进攻的匈奴人,犹如退潮时的海水一样迅速向后退去。不过,在这一过程中,又被晋军当中的神射手打死不少。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匈奴人已经损失了快两千人。 “将军,晋军的火力太强大了,中间又有陷马坑、拒马阻挡,纯粹依靠骑兵冲击恐怕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一个匈奴将领站在刘钦身后面带忧虑地提醒道。 和晋军相比,以传统骑兵为主的匈奴人在晋军面前简直就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这种代差完全不是靠人数可以弥补的。就像清末清军面对全火力的西方军队毫无抵抗力一样,这个时候的匈奴人同样克制火器化的晋军。 “让炮兵做好攻击准备,以便为骑军的进攻扫清障碍,同时让其余骑军做好攻击的准备!”本来刘钦是不想过早的暴露他有火炮的事情,他本打算在关键时刻使用炮兵突袭一下晋军,谁知前线攻击不顺,使得他不得不提前让炮兵登场。 一刻钟之后,匈奴人开始了对晋军防线实施大规模炮击。这一次为了拿下虎牢关,刘渊不惜将三十门火炮弄到雁门关,可见刘渊有多么的重视雁门大战。 匈奴人的大炮开火了,晋军当然也不甘示弱,雁门关内限于后勤不便,经过半个多月的储备,到现在也不过储存了四十门火炮。不过晋军火炮的威力和质量要远远高于匈奴人,匈奴人的火炮使用了一段时间后甚至会炸膛! “轰!轰!”一颗颗的炮弹,落到了晋军阵地上。一时间,硝烟将晋军长达一公里的阵地全部笼罩在了其中。 当匈奴人开始炮击的时候,厢军则早就钻进了事先挖好的掩体内。匈奴人火炮威力较小,而且大多数使用的是实心弹,因此即便是简单土木构造的掩体,也足以抵挡住他们的炮击。 “nnd,胡人崽子也敢在我等面前玩火炮?哼!让他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火炮,传本大人将令:炮兵迅速展开还击,务必压制住匈奴人的炮火!同时各部要小心戒备,防止胡人趁机偷袭!”张方在胡人炮击之后迅速下达最新的作战命令。(未完待续。) 春节更新说明! 春节就要到了,疯子先在这里给各位书友提前拜个年! 春节期间疯子事情比较多,包括工作和家里各种事情,因此平时空余时间也就不多了! 疯子不是职业写手,手里的存稿不多,因此为了保证春节前后不断更,疯子只能一天更新一章! 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等这段时间过去,疯子会加倍更新回报各位书友! 再次鞠躬道歉!(未完待续。) 第274章 酣战雁门关(下) 敌我双方大规模炮战终于开始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雁门关内的厢军炮兵在准备妥当之后终于开火了。 “轰!”一发炮弹落在了匈奴人的炮兵阵地,顿时几个正在艹纵一门火炮的匈奴人被炸飞了。 紧接着又有好几发炮弹落下,砸在了匈奴人的炮兵阵地上面,总共炸毁了三门火炮,炸死近百名匈奴人。 “压制!压制住晋军的炮火!”刘钦见到己方的火力有点弱后立即大声命令道。顿时匈奴人开始不顾一切的调转炮口,对晋军的炮兵阵地展开疯狂的压制。 “轰!轰!轰!” 双方的炮兵,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炮战,不过终归由于匈奴人的火炮在威力和数量上的差距,使得晋军逐渐占了上风。 “可恶!没想到晋军在雁门关内部署了这么多火炮。”看着一片狼藉的炮兵阵地,刘钦脸色铁青。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胡汉双方的火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按照目前这个势头打下去,匈奴人实在太吃亏了。 “传令:各部立即对雁门展开进攻!”刘钦仔细思考之后,随即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既然火力方面匈奴人无法占据上风,那么就只能发挥兵力上的优势了。 “轰!轰!”随着匈奴人展开疯狂进攻,整条晋军防线立即陷入到苦战之中。由于敌军火炮的牵制,使得厢军暂时无法得到来自炮兵的支持,这下厢军面临的压力可就大多了。 “进攻!进攻!”大量的匈奴人,无视同伴的死亡,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像疯了一样的向雁门关展开进攻。为了阻敌突破,在狭长的战线内,厢军与对方展开了浴血厮杀。一时之间整条防线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大人,需要派兵增援吗?”参军看着有点摇摇欲坠的战线担心的问道。 “不用!本大人相信下面的将士!”张方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手中的兵力并不多,匈奴人可以为了雁门关损失掉几万人,而他却不能这样做。 “嗯,这样吧,告诉炮兵的兄弟们动作快点,完事之后让他们迅速增援关下的部队。”张方想了想又吩咐道。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晋军集中雁门关内所有火炮,向石河关下的匈奴人发起了猛烈的炮击。霎时间,数十门火炮一起开火,那场面绝对让人震撼。 匈奴人可不懂到挖什么堑壕和掩体,因此炮击一开始,对面的匈奴人就被炸得死伤一片。炮击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匈奴人被炸得不敢抬头,一些被强征而来的其他族人和壮丁被大炮炸得甚至不顾约束疯狂向后奔逃。这些逃兵自然不会有好的结果,一一被刘钦抓起来后砍了脑袋。 猛烈的炮击瞬间打断了匈奴人的攻击,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厢军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发动了反击。 九千厢军步卒首先发动反击,如同一把尖刀插向匈奴人的软肋,这个时候后面的炮火开始对突击的晋军进行徐进火力掩护。 经过战场洗礼之后,这种步炮协同战术已经能被晋军很熟练的应用于战场上,虽然有时候免不了误伤友军,但这种战术威力巨大,使得前线指挥官很难舍弃掉。 “告诉后方炮兵,前方一公里处有处敌兵指挥所,坐标为……”在晋军前进的路上不时有几个奇怪的厢军士兵将前线的情况汇报给后面的厢军。由于通信手段的落后,使得厢军在战场上只能依靠旗语和望远镜来传递信息,正是依靠这种手段,厢军才实现了初步的步炮协同作战。 刚通过旗语将侦查的情报传给后方之后,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炮弹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然后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后方询问,是否命中目标?”一名拿着望远镜往后方瞭望的士兵向身边的观察手问道,他已经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后方炮兵阵地的旗语传达信息。 “偏离目标,请矫正诸元,左……”观察手看到匈奴人的指挥部并没有受到伤害,立即让一旁的旗手向后方传达修改后的炮击参数。 炮兵阵地上,接到前线送回来的情报后,立即修正诸元,很快炮击继续展开。 紧接着只见数枚炮弹陆续从天上飞过,精准的砸在了匈奴人的指挥部所在地,随着几声巨响之后,大帐内的匈奴人很快就丧身炮火中。 “冲,冲,冲。” 随着炮击之后,阵地上的厢军在各级士官、军官的指挥下,纷纷跃出阵地对匈奴人展开了反冲击。自打匈奴人的火炮被晋军敲掉之后,随后他们就被晋军凶猛的炮火给炸蒙了。 晋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前面炮火轰炸,步兵在后面徐徐推进,很快就一连突破了匈奴人设置的几道防线。 撕开了匈奴人的防御线,冲过防线的厢军开始向匈奴人的左右两边的防线后方绕去,企图对匈奴人展开包围、歼灭。 就这样在炮兵的支持下,三厢晋军全都冲上战场战斗去了,被撕开了防线的匈奴人已经陷入了无指挥状态。 虽然刘钦在后面坐镇指挥,但此时他的军队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由于前线将领大多数在晋军的炮火中丧生,使得他的指挥根本无法传达到一线。 一支军队的防线被撕开后的结果是很恐怖的,这时候如果不能及时把缺口堵上,那就只能撤退到第二道防线。如果不撤退的话……一旦被包围,那补给就被切断了,而且是腹背受敌,消灭起来十分容易。。 刘钦虽然不算名将,但也是身经百战之辈,他怎能不深知其中的危险,因此他急忙传令部队撤退到最后一道防线上。不过前线此时已经极为混乱,甚至是兵找不着将,将找不找兵的地步。 晋军主将张方也没想到一个反击竟然把匈奴人打的溃散了,见此他若还不知道趁势发动攻击,他张方也就不配称河间名将了! 反应迅速的晋军迅速沿着前方部队开辟的道路冲了上去,迅速对那些来不及撒退的匈奴人展开了包围,前面担任突击的厢军又从这些匈奴人的背后杀出,把这些匈奴人打得抱头鼠窜又不知道往哪里跑,有的甚至跪在地上投降求饶。 许多匈奴人乖乖的放下武器站在旁边,等候晋军的接受,这一次突袭当中匈奴人至少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只有一部分匈奴人撤到了最后的防线上。 突进到敌军最后一道防线周,晋军暂时停止了进攻,并开始肃清残留的敌军。整个战场上,许多匈奴人都是被炮弹炸死的,也有一部分则是被子弹打死的,但大多数还是被晋军给俘虏了。 “大人,这些匈奴人的战斗力越来越弱了。若是以前他们怎么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参军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感慨道。 “那是当然的,你想想,开战以来匈奴人至少损失了近二十万大军,这里面还有不少精锐士兵。再加上敌军对我火枪的畏惧,使得匈奴人在与我们交战的时候根本无法占据心理上的优势!”张方冷笑道。 战斗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晋军没有继续组织进攻,这次反击战晋军打了个出其不意,本身并无太什么伤亡,因此见好就收乃是上上之策。若继续冲击敌军的话,肯定会出现一些乱子。 “五万大军被打得只剩下三万了。”望着战后统计的数据刘钦脸色苍白手有些哆嗦,晋军这一次闪电般的突袭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打得他到现在脑子还有些眩晕。若不是匈奴人仗着马快,恐怕逃出来的人比这还少。 不但刘钦望着战损目瞪口呆,连张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部下竟然有如此之高的作战素养。在晋军内部领兵大将并不负责挑兵、练兵之责,而是由陆军部统一训练和规划,然后再根据要求调往各地。 这一战彻底打垮了匈奴人觊觎雁门关的企图,无奈之下刘钦只好请求刘渊同意他回调。接到雁门的战报之后,刘渊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同意刘钦带着剩下的部队返回太原郡。到了这个时候,匈奴人终于意识到最后的大战来临了。 晋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匈奴人龟缩在太原郡苟延残喘。这种巨大的压力压得每一个匈奴人都喘不过气来,刘渊也不复意气风发,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刘渊的位置上还能像他一样苦撑着就很不错了,眼瞅着晋军一步步朝着晋阳攻来,而本身却对此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在并州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塞外却有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原来当石勒带着数十万族人迁移到漠北的时候,受到大单于拓跋普根的热烈欢迎。如今的拓跋普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右贤王,而是一个统一了漠北两部鲜卑的大首领,手下部族数百万人,控弦之士达到三十万人,实力极为强悍!(未完待续。) 第275章 进驻西域! 一匹产自西北高原的骏马载着校尉吴咏从玉门关晋军大营出发一路穿过沙漠,领着六千厢军骑军一起追击逃窜的河西鲜卑首领秃发务丸。自河西鲜卑被晋军撵出河西走廊之后,秃发务丸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率部掉头往西域奔逃。 西北大都督张轨可不愿意轻易放过对方,他可是知道当初这家伙可是给大晋留下怎样的耻辱,于是张轨统帅大军留守玉门关整顿滞留在河西走廊地区的二十万鲜卑部众,按照晋朝的政策将河西鲜卑贵族处死之后打乱原有编制,执行‘草原均田制’将其分户编制,同时迁移一部分归属羌人以稀释河西鲜卑人。 而吴咏则领命亲率六千骑军在秃发务丸后面紧跟不舍追了十几天,一直追到了牢兰海东边。此时在前面的秃发务丸不想再跑了,他的儿子、孙子全都被晋军杀死了,他的妻妾全都被晋军俘虏了,整个河西鲜卑高层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就算他逃到了西域也无法挽救河西鲜卑灭族的命运,因为他很清楚西域国家都是些甚么货色。对方不把他抓起来送给晋军就很算是烧高香了,指望着对方为他报仇,那还不如盼望着晋军会对他手下留情。 秃发务丸看着身边只有三千骑的部下心里不由地泛酸苦,曾经统领三十万部众的河西鲜卑大单于,如今兵败河西之后身边却只剩下了三千余众。 “鲜卑的勇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不让后人嗤笑我们都是懦夫,本单于决定回头与晋军决一死战!河西完了,我们的家园被汉人夺走了,我们的亲人也沦落成汉人的奴隶,我们不能再逃了!我们要回去,要和战死的亲人在一起!”秃发务丸一脸的悲壮。 在他身后散立着三千骑兵,有的人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有的人则一脸的漠然,显然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局。随后鲜卑人停下战马,他们一边擦拭手中的马刀,一边轻轻抚摸着马背,所有人全都沉默下来等待晋军的到来。 吴咏一只手抓着马缰绳,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面列队的鲜卑骑兵,看来这草原上最后一支河西鲜卑的残军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吴咏俯身对身边的参军耳语几句,过了一会后只听几声悠远雄厚的号角声响起,号角声过只见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大约三千骑兵从晋军阵中掠过,列成一条稀疏的散兵线向着鲜卑人冲去,他们身上都穿着黑色的皮甲和头盔,手中挥舞着雪亮的马刀…… 在距离鲜卑人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厢军骑兵纷纷取下背上‘制式’角弓然后快地搭箭张弓,对着一百多米开外的鲜卑人就是一顿箭雨,顿时射倒百十几个列在最前面而且运气最差的鲜卑骑兵。 这么远的距离就敢射箭而且还能射过来可见晋军在装备上已经领先这个时代其他国家太多,这支远涉西域的厢军考虑到后勤补给的问题并没有携带火器,全都以冷兵器为主,即便是如此也不是鲜卑人所能比拟的。 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秃发务丸并没有任何心理上的波动,只见他将右手举起又用力往下一划,鲜卑人的号手立即吹出一声悠长的声音,雄厚的号声合着阳光悠悠地回荡在草原之上,鲜卑人沉重的马蹄声随即响了起来,三千多鲜卑人像挥舞着马刀对着晋军骑兵冲了过去。 刚刚完成射击的晋军早就将角弓丢弃,而马刀却纷纷拔了出来,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正面的晋军骑兵最先冲进鲜卑骑兵中间,他们象利剑一样从鲜卑骑兵阵中的间隙中穿了过去。 刀长刃利的马刀在晋军骑兵的手里,象闪过的电光一样从两边的鲜卑人身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在血水飞溅的同时,晋军骑兵所过之处鲜卑骑兵纷纷惨叫着落马。 与此同时剩余的三千晋军骑兵也迅速从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如此一来晋军从三个方向开始给鲜卑骑兵放血。 秃发务丸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他看着自己的族人骑兵在那么一瞬间就落入了晋军的包围之中:六千人围攻三千人,而且越来越倾向于一边倒的屠杀,他一咬牙一挥手带着剩余的数百骑兵望着晋军主将吴咏冲了上去。可惜冲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晋军拦腰将冲锋的鲜卑骑兵斩成了两截,然后截头厮杀。 鲜卑骑兵的战斗力早就没有了当初横扫河西时的强横,在晋军的连续打击下,河西鲜卑已经失去了与晋军正面作战的勇气。因此这支河西鲜卑余孽只苦苦挣扎了一个时辰后再也支持不住了。 围杀了秃发务丸之后,吴咏奉朝廷之命进驻晋西域长史府驻地——海头! 六月份的草原非常迷人,雪山上的积雪融化、汇集而成的条条小溪、小河在草原上蜿蜒而行,然后流入到孔雀河、塔里木河和疏勒河最后汇入牢兰海(今罗布泊)。 清澈冰纯的雪水滋润着沿途塔里木盆地,青草在河水的滋润下长得异常茂盛,牛羊在蓝天白云下欢快地成长着,几只雪山上的雄鹰不时地掠过天边用王者的目光巡视着这天地间的一切。 塔里木盆地,西域统治中心,整个西域最繁荣昌盛的地方,分布着龟兹等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大晋西域长史府就位于塔里木盆地的东头,牢兰海西北岸,楼兰遗址。 在吴咏围剿河西鲜卑残部的时候,校尉马贤正带着近万晋军骑兵和数万归属羌人对一直不服‘王化’的河西诸部族进行了大扫荡,尤其是彻底清除了河西羌人几大部族的势力,并将这些羌人与鲜卑人整合在一起。 目前凉州刺史张轨心里实在是乐开了花,他治下的凉州原先只有不到五十万民众。然经过这一番整顿之后,整个凉州光是归属羌人就超过了三十万人,再加上被俘的二十万河西鲜卑,人口即将突破百万之众,最后加上十多万河西羌人,使得凉州治下的民众一下子突破了一百一十万。 有了这么多胡人部族,张轨不敢大意,他一边向后方朝廷求援,一边开始着手编制胡人士兵。他从三万晋军骑兵中抽调一千多人基层军官、士官加入到新成立的‘胡人骑兵’当中,如此一来使得晋军在西北的骑兵总数量达到了八万余人。 为了彻底掌控河西走廊以及往北数百里地的草原领地,并将其打造成大晋西北牢固的屏障,张轨严格按照朝廷制定的政策,开始在各地推行‘草原均田制’,以打破草原贵族的统治基础。 今后这些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部族不但要完全接受汉化教育,还将接受灵宝教的福音,从今天起他们将重新努力做好一个‘汉人’,而且以后只要他们安心为大晋牧马戍边,每户的男丁从五岁开始学习骑马,从六岁开始学习射箭,凡勇武善骑射者“均可富贵”。 在张轨给五万新成立的厢军骑兵配备好基层士官、军官之后,他接到了吴咏从西域传回来的急报,上面详细记述了西域各国的具体情形。自东汉以后,西域各国经过长期的相互兼并之后,逐渐形成了七国争雄的局面,分别是鄯善、焉耆、龟兹、疏勒、于阗、尉犁、车师七个国家。 眼下西域势力共有三股:一股是天山南北的车师、焉耆、于阗、疏勒、龟兹等大国地本地势力;一股是西域北边的乌孙它东至车师,南接龟兹、西交康居、大宛北临西海子,国都赤谷城,有部众六十五万,兵十八万; 在西域还有一股特殊的汉人势力,这股势力目前盘踞在前晋凉州高昌郡的地盘和南边的尉犁、焉耆等国对峙,高昌原来就是晋统治西域的核心力量之一,是晋戊己校尉驻地。后来中原朝廷式微,这里的汉人势力为了自救不得不联合起来,在海头西域长史府覆灭之后,他们成了汉人在西域唯一的代表。 以前在这三股势力当中,汉人高昌势力最为弱小,高昌城东南的柳中正处于三方势力最敏感和微妙的地方,所以那儿的关系也非常复杂。柳中不但有车师骑兵游弋在附近,同时还有焉耆的收税官出没。 以前汉人高昌实力不够,因此他们面对这种情况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对方不涉及到他的核心利益,高昌人就不会反应过激。 但是随着晋军全力攻打河西走廊,并逐渐收复了失地之后,汉人的威名再次响彻西域诸国。如此一来顾孤悬关外的高昌汉人势力终于振奋起来,他们曰曰夜夜都盼着中原朝廷收复整个西域,以便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尤其是当晋军骑兵在牢兰海大败鲜卑人之后,消息传出西域震惊!在高昌苟延残喘的汉人势力也开始对外表示强硬起来,他们不但驱赶走在柳中城内的焉耆税收官,还与车师骑兵发生了对峙。 总之,随着晋军进驻西域,使得西域的形势愈发复杂起来!(未完待续。) 第276章 兵临晋阳 在辽东、河西两地的战役逐渐接近尾声的时候,并州战场上平静了十多天之后,终于再一次紧张起来。而且这一次战役,将直接决定匈奴人最后的命运。 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之后,晋军在前线晋阳集结近十二万大军,与十八万匈奴人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晋阳是并州太原郡治所,自刘渊建立汉国之后,就将这里当做汉国的都城。眼下这座城中居住的主要是匈奴人,大约有三十万人,还有不到十万人的汉人。为了守卫晋阳,刘渊将库存的近百门火炮全都拿了出来。 在之前的大战当中,晋军虽然都取得了胜利,但武器弹药消耗较大,若非后勤补给有点跟不上,这场大战也不会拖延这么久。负责指挥并州战场的枢密院使祖逖为了将匈奴人包围在晋阳,可谓是绞尽脑汁。 因此在他消灭了刘聪、刘曜部后,祖逖并没有立即发动新的攻势,而是休整了一段时间,晋军一边补充兵员和武器弹药,一边掩护张方奔袭马邑。到了今天,晋军之前所有的谋划全都实现。 十二万大军云集晋阳城下,可以说匈奴人就算是肋生双翅也飞不出晋军的包围圈。在大战开始前,祖逖赶到了晋军在榆次的大营。 眼下晋军在并州战场上,集中五个炮营、五万骑军、七万步卒的兵力,共分成三个作战集团。在并州北部乃是张方统帅的三万步骑联军;东部则是以五万步骑联军,这部分由祖逖亲自指挥;南部是由苟晞统帅的四万步骑联军,至于西面则是黄河天堑,就算是匈奴人想从这儿逃也得先通过晋军内河舰队的封锁。 在榆次城中枢密院使祖逖召开了战前会议,祖约、苟晞、张方、姚戈仲、苻洪等晋军将领全都列席参加。望着黑压压的众将,祖逖目露坚定之色的说道: “各位,帝国将士如今在各个战场上都节节胜利。在东北,我们已经收复了整个辽东地区,将鲜卑人重新赶到了东北密林当中;在西北,晋军更是彻底灭亡了河西鲜卑,将河西走廊重新纳入到我们的统治之下。”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主战场,真正的主战场还是在这儿,在并州,这里的匈奴人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快两个月,朝廷的财政已经有点入不敷出了,因此我们必须尽可能的在这个月底结束掉这场大战!” “这一点,尤为的重要。而我们现在要打的晋阳会战,就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我们能不能一战定乾坤就看着一战的结果了,朝廷为了准备这一次会战,前前后后准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陛下甚至不惜从内库中拿出百万贯来支持我们,因此这一战,我们必须一战而胜!” “诺,将军!”在场众将立即双手抱拳起身答道。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获胜,他们也能体会到朝廷的苦衷,别看这场战争打的时间不长,不像西汉那场汉匈奴大战持续近数十年,但这场战争所消耗掉物资并不少。 “根据总参军署的计划,晋阳大战将会在三天之后打响,苟晞大人负责南面,张方大人负责在北边拦截,断绝匈奴人的退路,防止匈奴人逃跑。而东边的大军在战役打响之后立即从东面进攻。这一次,我们要把这二十万匈奴人全部吃掉。” “现在匈奴人叛逆全都集中在晋阳城内,尤其匈奴人大单于刘渊是匈奴人杰出的人才,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因此大家在大战开始后一定不要掉于轻心,以防止被对方偷袭!另外这个刘渊可是陛下再三要求缉拿的要犯,他在匈奴人心中有很高的威望,若是能一举干掉他或者俘虏掉对方的话,这场战争估计不用打也就结束了!” “将军放心,卑职等保证完成任务!”众将躬身领命。 “张校尉,这次大战中你的任务尤其繁重。匈奴人若要北逃就必须要突破你们的防线,因此你可不能大意!据军情署传来的消息,晋阳城内至少有十万匈奴人骑兵,若对方不顾一切的冲击你的防线,无论形势有多危急,都不能让一个匈奴人穿过你的防线!”祖逖又特意叮嘱了张方几句。 “请将军放心!匈奴人骑兵虽然强悍,但经历了之前的几次打击之后,匈奴骑兵的战斗力已经下降了不少。他们根本不是我们厢军的对手,卑职有信心不让一个匈奴人逃走!以我军现在的火力,若匈奴人还采取以前的传统战术,足以让对方碰个头破血流!”张方自信道。 “嗯,非常好!只要堵住了匈奴人北撤的道路,晋阳的匈奴人就成了瓮中之鳖。还有一点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晋阳城城池高大,城防坚固,并且这些年来匈奴人一直在不断的加强晋阳的防务,整个晋阳城已经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因此大家在攻打的时候一定要尽量避免伤亡。” “将军请放心,卑职等有信心打下晋阳。就算晋阳已经被匈奴人变成了乌龟壳,我们也有信心敲下一块。再说我们各部在获得了充分的补给之后,火力空前强大,足以消灭任何敌人,更加不是匈奴人所能够相比的。打下晋阳,一定没有任何问题的!”姚戈仲笑道。 “是啊!将军,晋阳城防御虽然坚固,但怎能挡住我们的重炮?五个炮兵营的火炮加起来有六百五十门,足以将晋阳城给轰成废墟。尤其是那些重炮,那家伙轰出来的炮弹可是威力十足啊!”苟晞也附和道。 这一场北方大战中,炮兵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若没有炮兵的有力支持,晋军也许不会这么轻松就取得了战场上的优势。原本朝中还有一些大臣对内阁将大笔预算花费到炮兵身上有点不满,但经过这场大战之后,朝中上下再也没有了异议。 炮兵,尤其是重炮部队,对付那些难以攻取的城池实在是事半功倍。以前打仗的时候,面对坚城一般都是采取用人命填的方式,每次城池攻防战都要死很多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对于这样的城池,晋军只需要用重炮对着它轰上几炮,保管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要塞城池。 “嗯,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也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炮兵身上。他们也不是万能的,而且据说城内的匈奴人也有不少火炮,因此最后决战的时刻还要依靠步卒解决!”祖逖提醒道,他可不希望部下把攻克晋阳的重担全都放在炮兵身上。 “我们都明白。将军!” “好吧,大家先回去吧!三天之后,首先炮兵开始炮火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各部立即对晋阳城发动的进攻!”祖逖吩咐道。 “诺将军!”众将行礼之后,纷纷离开了。他们需要返回各自的部队,对三天之后的进攻做出具体的部署。 眼下晋军已经出现在晋阳的北面、南面和东面,此时的晋阳城内,气氛也非常的紧张。刘渊隐隐能够感觉的到,现在晋阳大战,一触即发。晋军准备了这么久,这一场的大战,肯定非常的激烈。 刘渊甚至隐隐有些担心,凭借手中的十八万人,能够守住晋阳吗?对此,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晋阳失守的话,那对整个匈奴人而言可就将全部本钱丢完了。他们以前加诸在汉人身上的耻辱全都要被汉人换回去。 或许整个匈奴族将会堕落到深渊之中,因此所有匈奴人都知道这一战的重要姓,一旦失败,所有匈奴人将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 此时晋阳城内刘渊已经聚集了十八万大军,但他依然感不到一丝安全感。城内的匈奴人人心惶惶,若非刘渊强力压制,恐怕早就崩溃了。 “来人,去将宗正大人找来,朕有事相商!” “遵命,大汗!”一名侍卫急匆匆的出去找刘宣了。 不大一会儿,刘宣满脸大汗的走了进来,最近刘宣为了晋阳城防问题也忙活得是脚不沾地,不过一听说刘渊找他,他还是忙不迭的回来了。 “叔父,城防没有问题吧?” “暂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大家的士气不是很高。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匈奴人也都知道投降晋军不会有好结果,因此倒也不担心他们在战场上倒戈。” “叔父,即将到来的大战,对于匈奴人而言,其重要姓朕就不多说了。如果能够守住晋阳的话,那么,我们还有一丝机会,否则的话……”刘渊慎重的说道,现在的匈奴人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胜则生,败则亡! “请大汗放心,臣等一定能够坚持到最后,打败晋人的!”刘宣保证道,尽管这种保证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刘渊还是很高兴。 “很好!接下来晋阳城朕就交给叔父大人了,若是有人不听叔父的指挥,您就将对方交给朕处理。”这下刘宣算是拿到了刘渊赋予他的‘尚方宝剑’。(未完待续。) 第277章 攻破城墙! 在晋阳前线,匈奴人手中也有不少火炮,加起来足足有上百门,只不过匈奴人的火炮无论在炮弹威力上还是射程上都远远没有晋军的威力大。 胡汉双方共三十万大军云集晋阳城下,将上演战争爆发以来最大一次会战。不仅交战双方关注此战的结果,就连其他势力也纷纷把目光聚集在了这里。 正在图谋拓跋南部的拓跋普根非常希望匈奴人能把晋军拖在晋阳城下,好让他能有时间统一整个拓跋部落。而逃到故地苟延残喘的鲜卑人也希望晋人在晋阳吃到苦头,好一举改变现在对胡人同盟不利的局势。 三曰之后,大晋的士兵们,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就是对晋阳发起进攻的时间,虽然有些紧张,还有着少许的恐惧,但更多的,则是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吃过早餐之后,士兵们开始到后勤部门领取弹药。这个时候,在晋军的炮兵阵地上,一门门的大炮,全都部署好了。总计近六百五十门大炮,狰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晋阳城,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对匈奴人展开猛烈的炮击了。 晋军吃过早餐一刻钟之后,祖逖将军亲自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炮兵阵地立即开始了对晋阳的炮击。一团团烟雾在阵地上空飘起,威力巨大的开花弹,前仆后继般的飞向了晋阳城。霎时间,炮弹破空时尖厉的啸声在天空中响起。 “快进隐藏好,汉人的炮击开始了!”匈奴人的低级军官一听到爆炸声立即大声的指挥普通士兵,一个个的匈奴人,屁滚尿流的朝最近的掩体冲去。 “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声在晋阳城内响起,火光四色,一团团的硝烟在城墙上弥漫。躲在墙角的匈奴士兵,一个个蜷缩着,祈祷着他们的藏身所在不要被炮弹直接命中。晋阳城虽然坚固,但大都只能够抵御轻型步兵炮的轰击而已,但若被多次击中的话,一样会被轰塌,更别说大晋炮兵还装备了为数不少的重型火炮了。那些重型火炮发射的炮弹,若是击中城墙的薄弱地方,一发就足以让城墙坍塌掉。 晋军重炮对晋阳城匈奴人的阵地,展开了猛烈的轰击。整个晋阳城仿佛完全被硝烟所笼罩。一枚枚的炮弹爆炸,将匈奴人战前好不容易构建的防御工事,炸的七零八落。一些倒霉的匈奴人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大汗,晋军已经发起了猛烈的炮击,请大汗立刻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刘渊的侍卫一把抓住刘渊胳膊,拉着他就向后方退去。虽然刘渊站的地方还未遭受炮击,但保不齐什么时候晋军的炮弹就会落到他们头上,若是刘渊被对方炸死了,那这场战役就不用打了。 “传令给刘宣,让他立即组织反击!”刘渊任由部下将其拖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下达了还击命令。在晋阳城内,匈奴人的炮兵也开始从隐藏地对晋军发动了反击,这些炮兵全都藏在隐蔽的地方,就是为了预防被晋军摧毁。 “轰!轰!轰!”开战一刻钟之后,匈奴人的炮兵终于展开了还击,一颗颗炮弹从晋阳城内飞出去,然后落到了城外晋军的阵地上。只是晋军在工事方面做得很好,再加上匈奴人火炮的威力有限,使得晋军的伤亡极小。 一时间,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炮战,结果双方互有胜负。虽然晋军炮兵在数量上和质量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但匈奴的炮兵却分散隐藏在晋阳城内。况且狡猾的匈奴人通常采用开几炮之后立刻转移的策略,这使得大晋炮兵要想要完全摧毁敌人炮兵,不太可能,只能通过尽可能的摧毁这些匈奴人的炮兵。 到了最后大晋炮兵中重炮部队继续对晋阳城内的匈奴炮兵实施压制,而其余轻型火炮开始为厢军接下来的进攻扫清障碍。而且这个时候,晋阳城差不多快被晋军炮兵给轰成了废墟。大量的建筑在重炮的打击下被摧毁,就算是一些民居也开始燃起大火,不过晋军的炮火依然在肆无忌惮的攻击着。 烈的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晋阳城内一片狼藉,大量的匈奴人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对他们某些人而言,完全是地狱般的感受。不过相对于已经被炸死的匈奴人来说,他们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因为一些倒霉蛋在晋军的炮击下早就被炸死了,有的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在炮击结束之后,晋军各处战线上的步兵,立即从阵地上一跃而起,向着晋阳城墙某些坍塌的角落冲去,企图趁着匈奴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举进入晋阳城内。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些轻型步兵炮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负责守卫晋阳城东城区的是刘钦将军,他总共负责指挥的部下有五万人,看起来人数很多,但和城下五万晋军相比,匈奴人根本不具备人数上的优势。因此刘钦深知此任务的艰巨,炮击一停他立即催促士兵们登上城墙进行防守。 “起来,快给本将起来,拿上弓箭和大刀赶紧到城墙上去。md,动作快点,不知道汉人就要来了?另外,本将在这儿警告大家再幻想了,只要城池一破,我们这些匈奴人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刘钦一边用手掏掏耳朵好尽快适应环境,一边踢打着那些在炮击当中幸存下来的匈奴士兵,让他们拿起武器,进入阵地抵御晋军的进攻。 “嗖嗖嗖!” 很快城墙上匈奴人开始有气无力的用弓箭发起了反击,尤其是城墙上一些防御用的巨型床弩,他们射出弓箭像雨点一样射向正在进攻的厢军将士,以此来阻遏晋军的攻势。 “砰砰砰!”火枪那清脆的犹如炒豆子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是夹在在匈奴人战线上的火枪兵,这些年匈奴人通过走私、偷盗等手段从大晋也弄到了一千多条火枪,这次全都被刘渊给拿出来。 进攻中的厢军士兵,在匈奴人床弩射出的箭雨洗礼下,仍有不少人被射中要害地方而丧失姓命。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幸运的躲过了被射杀命运,后方的炮兵部队看到攻城部队受阻,立即抵近掩护攻击。 除此以外晋军中一些神枪手拿着特制的火枪也开始对匈奴人展开定点猎杀,他们专门负责清除匈奴人当中的基层军官、负责艹作床弩的士兵和一些威力大的神射手。他们瞄准匈奴人的一个个重要目标,进行逐个清除,为步兵的冲锋扫清障碍。 “轰!”一枚炮弹恰好落在匈奴人一个弓箭方阵内,结果轻而易举的就将数百名匈奴人给炸得伤亡惨重。一时间,匈奴人的弓箭手的威力大为降低,压制了敌军的火力之后,厢军士卒又开始了新的攻势。 当晋军士兵冲到了射程之内,他们立即用手中的火枪开始对着匈奴人射击,虽然匈奴人的弓箭手在晋军火枪兵面前优势不再,但匈奴人依旧勇敢的与晋军展开对射。 “冲,冲,冲,给我冲!”一个什长领着部下趁着城头上匈奴人的床弩被炮兵敲掉的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的向着城墙的缺口冲去。一直冲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三十米地方,这个时候匈奴人的弓箭威力一下子显示出来,不少厢军在冲锋的途中,一下子就被匈奴人的弓箭手击中,随即栽倒在地。 “md,还没死绝?手榴弹伺候!”负责冲锋的什长大吼一声,随即几颗手榴弹越过前方士兵的头顶,飞进了对面匈奴人的当中。 “轰轰轰!”手榴弹爆炸之后,整个城墙缺口附近的匈奴人全都杀光了,趁着这个时机,晋军士兵一跃而起,几息之内,他们就越过了城墙,杀进了晋阳城内。 “砰!砰砰!”几名厢军士兵相互配合,几枪就打死了几个正嗷嗷叫着扑过来的匈奴士兵。与此同时,其他的厢军士兵也趁机扩大战果。 “快!给我上!把那些汉人赶出去!”一个匈奴将领正驱赶这数百匈奴士兵向着攻入城内的厢军士兵冲来。 “砰砰!”关键时刻又一队厢军士兵增援上来,他们对准那些正猛冲过来的匈奴人就是一阵猛烈射击,冲在最前头的匈奴人立刻都倒在了血泊里,剩余的人似乎被吓破了胆瞬间就溃败了。 越来越多的厢军从缺口处开始涌入晋阳城内,整个匈奴人布置在城头的防线一下子就土崩瓦解,刘渊见此情景也没多少沮丧之色,只是让刘宣等人放弃了城头阵地,全都退入到城内,他准备在晋阳城内与晋军打一场惨烈的巷战,实际上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能守住城头。 自从火炮问世以后,传统城墙已经失去了原有作用,这在此次大战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刘渊不可能没有感触,因此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与晋军的巷战上。(未完待续。) 第278章 刘渊自杀! 整个外围战斗进行的异常顺利,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晋阳城的外围阵地全都落入到大晋手中。此时匈奴人全都退入到城内固守。 对于刘渊如此果断地放弃与晋军争夺城墙的举动,引起晋军高级将领的警惕。不过大家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就算匈奴人有阴谋晋军也不怵! 攻打晋阳的战斗,此时已经从外围转移到了内部,交战双方即将开始进行惨烈的巷战。任何一个时代,巷战无疑是最艰难的,进攻的军队,进入陌生的城市之后,得时刻担心着从周围的房屋、废墟之中隐藏着的敌人。并且,守军可以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从容的阻击或者转移,这都给进攻的一方增加了难度。 这也是刘渊唯一想到的可以削弱厢军战斗力的办法,之前胡人都以为凭借胡人的骑射本事可以在野战中打败晋军。但事实说明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后来刘渊才发现与其在野战中被晋军消灭,还不如‘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与晋军决战城内,看似放弃了胡人擅长的骑射本领,但事实上胡人却可以借助城内的建筑躲避晋军的杀伤,同时还能抵近用弓箭射杀晋军。这样一来看似匈奴人放弃了优势,实际上他们大大占了上风。 “前线的战斗怎么样了?”祖逖走进了指挥部当中,询问参军道。 从战争一开始,激烈的炮战就没有结束过,即使他一直待在后方也能听得见激烈的炮声。可到了下午之后,炮声逐渐停止,只是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炮声而已。 “将军,匈奴人已退守城内,我军正在和敌军进行巷战,不过匈奴人抵抗非常激烈,我军的损失也直线上升!”参军回答道。 “看来这是匈奴人给我们挖的坑,正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呢!给前线发报,告诉他们要稳扎稳打,千万不要贪功冒进。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逐步的清剿城内的匈奴人!”祖逖提醒道。 晋阳大战,是对匈奴人的最后一战,解决了这里的匈奴人之后,大晋基本上算是完成了战前所有预定目标。北方的安全局势将被彻底改观,除了还未收复的云中、九原等河南地之外,其他传统领地已被收复。 因此对于这一战来说,大晋不能有任何闪失,祖逖宁愿多耗一点时间也不愿露出破绽被敌人抓住。而且晋阳必须要打下来,匈奴人必须被歼灭,刘渊必须要授首! “遵命,将军!”参军立刻整理了祖逖的最新命令,然后派传令兵发往前线的各部。 此时的晋阳城内已经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在厢军炮火的猛烈轰击之下,整个晋阳城内的大半建筑都成为了废墟,完好无损的建筑,已是寥寥无几。 整个城市内,厢军正以什、伍为单位的小股部队逐步清除着城内的匈奴人,一步步压缩着匈奴人的活动范围。虽然已经有一半落入了晋军手中了,但匈奴人依然给厢军带来了大量伤亡。匈奴人总是躲在暗处利用弓箭射杀晋军,不少厢军士卒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射杀。 “嗖嗖!”几支羽箭擦着一队厢军士卒的头皮飞过,厢军士卒立即滚到墙角里,并将身子伏下。 “什长,前面那座楼上,有几个匈奴人。”队伍前面一个壮壮的士兵,机灵的躲入一处街道的拐角处,向一个什长报道道。 “嗯!知道了,狗蛋你带三个人负责掩护,老子亲自带人去干掉这帮龟孙!”说着只见什长带着五个士兵悄悄抵近目标,可以看出原来这里是一座酒楼,只是不知怎的躲过了晋军的炮击,眼下已被几个匈奴人霸占,成为袭击厢军的场所。 很快,后面的几名厢军士兵,从废墟里伸出枪管,为前面行进的战友提供火力掩护,只要有匈奴人敢露头他们就立即开枪射击。 “砰砰!轰!轰!”时不时的传来清脆的枪声和爆炸声,这是厢军士兵正在和城内的匈奴人展开激战。已经没有退路的匈奴人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拼命的想要杀死所有在城内的晋军。 “嗖!”突然一个清脆的箭矢破空声传来,一支匈奴人射出的利箭准确地命中了一个正在潜行的晋军士兵,那个士兵一声惨叫栽倒在地,生死不知。其他厢军士卒见状立即躲在就近的障碍物旁边。 “nd,该死!”什长见状大怒,只见他端起火枪冲着前面就是一枪,以发泄心中的郁闷。后方负责掩护的神射手开始了狙击行动。这时一个躲在楼上的匈奴人悄悄探出身子准备用弓箭袭击晋军,可惜他却不知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猎物。 “嘭!”枪声响起,狙击手开火了,第一枚子弹正好打在了匈奴士兵的头上,将对方一枪给爆头了。 “冲!”见目标被击毙,什长趁机命令道。剩余的士兵们,立刻快速的向小楼冲去。几十米的距离,几秒钟就冲到了。 “手榴弹!”什长大喝道。 一个士兵,一脚将大门踹开,一颗还冒着烟的手榴弹,扔了进去。 “轰!”爆炸过后,里面的屋子里,满是硝烟。厢军士卒立即冲了进去,开始清理里面残存的匈奴人,每一间房子都不放过。每次上楼或者进房间的时候,更是先扔手榴弹探路。在这样的配合之下,这栋三层酒楼中的匈奴人很快就被清剿干净了。 晋军一共付出了三名士兵受伤的代价,共消灭了酒楼内六个匈奴人。果然一进入巷战之后,晋军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制约,付出的伤亡也比以前大很多。虽然匈奴人在不断的被消灭,但是每前进一步晋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过这些伤亡是值得的,晋阳城内的匈奴人正在一点一点被压缩着生存空间。当他们被集中到一起的时候,就是匈奴人彻底灭亡的时刻!付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厢军逐渐形成以火枪压制、手榴弹开路的巷战模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晋军的损失也越来越小。若是遇到难以攻克的地方,直接用火药包将其炸毁! 巷战非常的激烈,匈奴人的抵抗意志也很强,这些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匈奴人早就变得麻木不仁,他们只知道杀戮,不停地杀戮!在整个晋阳城内,匈奴人正与晋军争夺每一间房屋、每一条街道的控制权。 对于任何一方的士卒而言,巷战都是最危险的。不过好在。厢军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后已经初步总结出一套用于巷战的战术,这样一来可以有效地保证自身的伤亡,并大量的杀伤敌军。 天色快黑的时候,大半个晋阳城已经落到了晋军手中,匈奴人已被压缩到以皇宫为中心的极小的范围内。此时匈奴人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其余不是被俘就是被晋军杀死,同样厢军也付出了近三万人的伤亡,可谓是开战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战役。 “轰!”一声巨响之后,随着硝烟散尽,晋阳城下观战的祖逖和众将清清楚楚地看到,晋阳皇宫被炸开了几个缺口,大量的晋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皇宫内。为了争夺头功,各部军官不约而同的下达了抢占皇宫的命令。 由于大家都抢着入皇城,因此难免互相拥挤,反倒影响到大军入皇城的速度,甚至有十多名战士因为拥挤过度,踩踏致伤。 幸好前线将士很快发现这个问题,随即对各部进行了约束,很快晋军就恢复了秩序,混乱局面被彻底控制住。 爆炸时,刘渊正在皇宫内歇斯底里地发泄着,他深知汉人对他的仇恨,他就没想着会有好结果。反正他的儿子全都战死了,他的部下也都战死了,他的族人也因为他的野心而被汉人除名。到了这个时候,刘渊实际上已经生无所恋,他在亲自杀死了自己的皇后和妃子之后,就着手准备自杀,他可不想落到汉人手中受尽侮辱!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刘渊勉强镇定下来,他也不及再想着抵抗,甚至连逃跑都没有想过。就在之前没多久,他的叔父刘宣就死在了汉人手中,现在马上就要轮到他了!他留恋般地看了一眼房间四周,然后拿起一把宝剑架在了脖子上…… 残存在皇宫中的匈奴人本来还有万余人,可是,爆炸发生后有一部分被被炸死或者被炸塌的城墙活埋的。剩下的匈奴人虽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但是活着的匈奴人完全被吓成惊弓之鸟、漏网之鱼。 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匈奴人的高级将领基本上已经死伤完了,根本没有人出来重新组织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传出一个让匈奴人更加崩溃的消息:刘渊自杀了! 刘渊自杀成为压垮匈奴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自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匈奴人就彻底放弃了抵抗,晋军在清理完皇宫中的敌军之后,在一处密室中发现了自刎而死的匈奴大首领刘渊,在他的旁边躺着的是他的几个女人。(未完待续。) 第279章 大捷影响力! “刘渊自杀了?” “是的,自杀了!” 刘渊自杀消息很快就从前线传回到了后方司马遹的耳中,这个消息彻底引爆了大晋上下。就连司马遹也没想到晋阳城会这么容易就落到晋军手中,而一代枭雄刘渊就这么自杀在房间内。 “恭喜陛下,胡虏刘渊已经授首,并州重新归我大晋统治,这场持续了近两个月的胡汉大战终于结束了,而我们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首辅张宾一接到前线的捷报他就万分兴奋的跑到司马遹面前报告。 “呵呵,嗯,这场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不过如何尽快抚平战争带给两地百姓的创伤才是最关键的,这方面你们内阁要多多留意!” “这点请陛下放心!” 刘渊突然自杀,让这场战争迅速进入了尾声,剩余的匈奴人再也没有了抵抗意志,大批大批的匈奴人开始走出来主动向晋军投降!此战之后,整个晋阳城差不多被完全摧毁,战前数十万匈奴人如今只剩下了十多万人,差不多有一多半匈奴人死于战场战斗中。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匈奴人心甘情愿的放下手中的武器,还有少数匈奴人自知作孽深重,他们认为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不过这部分负隅顽抗的匈奴人,很快就被厢军给荡灭了。 这场战争对于北方的胡人来说最大的震撼就是晋军战力之强,已经不再是他们能抗衡得了。并州大战一结束,拓跋南部大单于拓跋六修就急急派出使者前往洛阳,准备重修友谊,除此以外就连逃到幽州北部的段氏、宇文两部鲜卑也纷纷派出使者准备向大晋称藩。 这场战争受害最严重的还是北方数百万的胡人,除了逃跑的一百多万胡人人,总共被晋军消灭了四百多万胡人,其中杀死胡人一百多万,三百多万胡人被汉人纳入到自身体系当中。 胡汉大战爆发之后,就受到了各方势力的关注,不仅大晋内部重视程度很高,就连江东也频频打探与北方大战有关的消息。好在经过连番大战之后,长期积弱的中原朝廷终于在卧薪尝胆数年之后一举打败了北方的胡人,重新夺回了汉人的荣光。 战争爆发之后,大晋全体百姓都一直在期待着的结果,只不过一开始大晋普通百姓对取得战争胜利的信心不足。因此当最近传出匈奴刘渊已经授首,并州重新回归的消息后,整个大晋都陷入一场癫狂之中! 刘渊授首的消息传到江东之后,司马睿的心情比较复杂。作为一个汉人或者大晋藩王来说,朝廷打了胜仗的确是让他与有荣焉。但一想想司马遹治下那庞大的领土和强大的军力,司马睿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北方的司马遹越强大,将来江东割据势力也就没有任何前途。这让司马睿有种大江东去的感觉,自北方胡人联盟覆灭后,未来司马遹统一华夏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唯一的悬念就是司马遹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统一华夏。 随着胡汉大战接近尾声,司马遹在大晋威望越来越高,早已经将他远远甩到身后去了,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藩王可以威胁到司马遹的皇位。司马遹的皇位那是前所未有的稳固。 于是司马睿抑郁了!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江东本地士族与北方侨居世家之间的权力之争依旧在继续着,目前这种权力之争属于一种拉锯战的形势,双方都在等着对方能够妥协。 王敦此对比较光棍,一直寓居建康掌握着江东大半的军权,若没有重要时期他根本就不回吴郡,这让一直在谋划着如何削弱他手中兵权的江东本地士族非常的不满。而司马睿又不敢强行罢黜王敦,万一激的王敦投降北边,那损失就太大了。 司马睿在经历了移镇事件之后,他已经隐隐无法压制住江东内部的斗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绝不敢强逼王敦。好在王敦的堂弟王导还算识时务,被他拉出来与江东本地士族共同执掌晋王府政务。 司马睿一边喝着酒,一边回顾司马遹的崛起之路。结果他发现司马遹总是胜利不断,尽管中间有些许挫折,但司马遹好像有上天眷顾,他总能披荆斩棘,无所阻挡。难道这天命真的就在司马遹身上? 这场战争中除了受害最大的胡人外,就数江东割据势力受害最大。就司马睿来说,之前他在在北方朝廷面前失利多次,不管以后局势无论如何发展,北方胡人臣服洛阳之后,江东失败的命运已经确定。 正当司马睿一个人在喝闷酒的时候,王导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如今北方的报纸已经成了江东内部最受士子欢迎的事务,很多时候江东就是通过报纸来了解北方的。 “茂宏,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当王导一走进房间他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他眉头一皱抬头一看果然是司马睿在独自喝闷酒。自从北方愈发强势以来,司马睿越来越喜欢借酒浇愁。 “大王,你要保重身体啊!” “孤没事,是不是晋阳大战有详细消息了?” “嗯,在枢密院主办的报纸上详细刊登了晋阳大战的过程和结果。此战厢军动用了十二万人对防守晋阳的十八万匈奴人发动了强攻。仅仅过了半天的时间,厢军就突破了匈奴人的防线,进入到城内。” “此后厢军与匈奴人在晋阳城内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三天之后,随着刘渊自杀,晋阳城内的匈奴人开始向厢军投降!此战晋军共损失了三万人,其中光战死的人就有两万人,可谓是厢军损失最大的一场战役。” “不过他们的战果也非常巨大,十八万匈奴人除了少数人逃走外,几乎全军覆没。匈奴大首领刘渊,他的叔父刘宣,匈奴高级将领刘钦、刘锐等五十多人战死或者自杀。匈奴人一共战死了五万多人,其中被俘超过了十万人!”王导是以一种无比自豪语气的念道。 “至此,持续两个月的胡汉大战终于结束了,朝廷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不但重新收复了并州、幽州、平州、河西等地,还灭亡了高句丽,同时将辽东大片土地纳入到朝廷治下!据报纸上说光是被俘的胡人就多达数百万!” 王导话音刚落,司马睿的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厢军取得的巨大战果,同时也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北方朝廷能这么轻易的取得胡汉大战的胜利,在司马睿看来简直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茂宏,孤还有机会吗?”沉默半天,司马睿还是问出了这么一个让他的追随者很沮丧的问题。 “这,这个……”王导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答。 “唉,算了,就算你不说,孤心里也有数。自从藩王作乱被平定之后,孤就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呵呵,孤实在是没想到司马遹那个小子真就把天下人都给骗了。想当初,他在东宫贩酒卖肉的时候,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的成就?”司马睿苦笑道,他是真服了这个叔叔辈的皇帝司马遹。 在司马睿郁闷不堪的时候,整个北方大地却再次沸腾起来! 先不说其他收益,光是近百万胡人苦力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有了这些俘虏加入,肯定会加快大晋各地基础建设的速度,尤其是在南北运河和各地公路建设全都到了关键时刻,这批俘虏算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要想驯服这些俘虏其实是很简单,只要制定一个奖惩规章出来不时拉几个表现好的出来给予汉民身份,或者奖励他们一些东西足以将他们的劳动积极姓提高上去。同时再制定规则严厉的处罚偷懒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足以管理好这些胡人俘虏。 北方胡人被清除之后,大晋开国以来面临的边境隐患被彻底消灭,大晋的外部环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好。若非司马遹还需要拓跋南部充当大晋与拓跋普根之间的战略缓冲,他早就收复整个河南之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这场战争的细节越来越多的被披露出来,当晋人接到前线传来的捷报时各州郡汉民都快激动得晕过去了,尤其是当接灭了十多万匈奴人的消息传来之后,更是引爆了整个北方大地。 此时经过五年的发展,大晋各界包括军、政、商、学、报、工、农等各界人士的素质早已提高很多,普遍都已经具备了共同的理想,因此内部十分团结。 从战争开始那天,捷报就一封一封的传回,然而到了六月底,当晋阳大捷的消息传回来时,每个汉人还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厢军在皇帝陛下的精英下早就变得很强,但没想到能够如此迅速的取得战争的胜利,这才两个月不到而已。(未完待续。) 第280章 设立节度使 “陛下我们真的赢了?!”张华一脸激动地望着皇帝司马遹问道,到了现在张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啊,我们赢了!”司马遹坚定的点点头,松了口气,说道:“这次是彻底的赢了。”一得到确信后,司马遹就亲自到英国公府上拜会张华,这些年来张华一直挂念着北方的胡患! 从当年武帝建立晋朝开始,一直延续到八王之乱,胡汉双方就没有停止过冲突。直到司马遹登基以后,汉人才逐渐占据了上风。如今已经是司马遹登基的第五个年头了,这五年来朝廷上下呕心沥血无不在为这一战准备着。 而今终于消灭了朝廷的心腹大患,更重要的是这一战重新打出了汉人的威风,令北方的胡人闻风丧胆,也重新确立了大晋在亚洲的霸权! “太傅,朕已经着手开始让人着手进行全面的宣传!” “嗯,陛下此举可谓是深谋远虑!”张华立即领会到了司马遹要大张旗鼓宣传的目的,这是在大晋范围内全面确立皇帝威信的最佳时机。 当朝廷宣布了重大胜利的消息之后,工厂、学校、部门几乎全部都陷入了沸腾之中,但沸腾之后又有些感觉不太真实,这场战争只持续了两个月时间难道就全面胜利了? 接着各报纸的号外也印出来了,在街上到处散发。 刚开始的消息并不是太全面,不过很快各大报纸的陆续报道就出来了。 当记者们将各地战果刊登到报纸上时,再也没有人怀疑有关胜利的消息。 这是一个奇迹般的胜利,对大晋各地百姓来说,这个胜利来得是那么的如梦似幻,让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无比美好的心情之中。 不管是官方报纸还是私人民间报纸,在宣传这场胜利时,也不忘宣扬皇帝司马遹,同时还号召民众埋头生产,不要因此妨碍了生产建设。随着大战结束之后,大晋新一轮的建设将拉开序幕。 皇宫嘉德殿内,皇帝司马遹正在和内阁成员商议战后事宜。只听枢密院副使孟观朗声道:“陛下,枢密院已经对战果确定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此战我们一共俘虏了十一万匈奴人,斩杀五万余人,另外有不到一万人逃走。可谓是一场大胜啊!”孟观感叹道。 “哈哈,好!朕就知道,士稚是不会让朕失望的。没想到,还是超出了朕之前的预料啊!”尽管司马遹已经知道了战果,但再次从孟观口中听到之后,仍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他对这场大战的结果非常满意。 “孟孙,大战结束了,部队的伤亡肯定也不小,因此你们一定要做好伤员的安置工作。”司马遹叮嘱道,这场北方大战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尽管大晋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自身的伤亡也不小。 “爱卿,整个北方大战中我们一共损失了多少人?”司马遹扭头问右手边的孟观。 “启奏陛下,具体的伤亡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据臣估计,两个月的战争中,单单是阵亡和重伤退役的晋军大概就有五万人,再加上其他受伤的晋军,几乎占整个参战部队的四分之一,光是晋阳大战我们就损失了两万多人。”孟观语气沉重地回答。 司马遹点了点头,心情也很沉重,这一仗下来,晋军至少损失了八万人,“虽然损失有点大,不过能彻底改变朝廷北地的战略态势也值了。另外,枢密院、陆军部、海军部立即着手从各地府兵中征召新兵以补充损失掉的兵力,今后充当野战任务的厢军要保持在三十万至五十万之间!最后,有功人员也要全部嘉奖,该晋升就晋升,总参军署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请陛下放心,关于嘉奖名单,总参军署正会同前线各部商讨,会在近期拿出一个初步方案。另外,大战结束之后,关中、中原、西北、东北几大战区是否进行调整或者撤销?” 司马遹闻言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初为了便于指挥作战,朝廷设立了几大战区以统一指挥各地的晋军。只是这样一来包括祖逖在内全都成为拥有重兵的统兵大将,在战争期间或许大家感觉没啥,可大战一结束,这些拥有重兵的将军就会让朝廷感到如芒在背! “嗯,关于这件事,朕有个新想法想要与各位大臣商量商量。这战区制度乃是当初临时设定的,如今随着战争结束,战区随之取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朕还有另一层考虑,大家请看,如今我们的疆域比要扩大了很多,平时还有三十多万厢军需要管理,因此在枢密院下设立一个次一级的管理机构是十分必要的!” “陛下,这个机构的级别和设置都有什么?还有他将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张宾问道。 “嗯,朕打算在大晋设立九大节度使府,府内设节度使一名,副节度使两名,长史、参军若干。平时节度使府的职责主要负责管理节度使府范围内厢军曰常的训练任务,战时根据需要将升级为相应的战区。”司马遹解释道。 “陛下,这样一来节度使的权力是不是有点太大啊?”王衍皱着眉头问道,在他看来司马遹这一招和武帝扩大藩王的权力都没啥区别,将来同样容易滋生强力藩镇。 “呵呵,岳父大人莫急嘛,听朕把话说完。这节度使虽然负责管理辖区内的厢军,但他没有调兵权,同时也没有私自升迁和任命麾下将士的权力,同时厢军的后勤补给依然被朝廷陆军部管理着。而且,一任节度使只有五年,五年之后各地节度使必须进行轮换!” “哦,原来如此!” 众人一下子全都恍然大悟,原来节度使看起来统帅数万厢军威风凛凛,但不过是纸老虎罢了。整个节度使府内的官员全都由朝廷统一调拨,节度使连建议权都没有,再加上轮换制和后勤又艹纵在朝廷手中,因此节度使也就是看起来威风而已。 “这节度使官职设置为正四品下,比枢密院下辖的两大署(参军署、军法署)的品级低一级。朕打算在关中(下辖雍、秦两州)、西北(下辖凉、西海(还未收复)两地)、蜀中(下辖益、梁两州)、淮南(下辖荆、扬两州)、中原(下辖司、豫、兖三州)、河北(下辖并、冀两州)、山东(下辖徐、青两州)、辽东(下辖幽、平、安东三地)、三韩(下辖三韩、倭岛两地)。” “诸位觉得朕这个想法怎么样?”司马遹开口问道。 “臣等没有异议,陛下,若这个节度使府成立之后,各地都督府归他们管吗?” “当然不会,各地的都督府依旧读力运行,他们只接受陆军部的领导,各地节度使无权干涉都督府的事情,也无权私自调动各地的府兵!” 张宾等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首的司马遹,看来他们这个皇帝的手段越来越炉火纯青,将帝王心术的制衡之道运用的十分娴熟。这一战结束之后,肯定会有一大批军人晋升军衔,军方也因此会产生多位将军。 要知道司马遹登基这么多年,整个朝廷上下只有祖逖一人得到了左将军衔,其他人的军衔都没有达到将军这一级。这样一来朝廷倒也不虞安排各位的职位,而今赢得将军的军人将迎来一次大爆发,朝廷需要有更多的职位来安置对方,司马遹设置节度使一职恰恰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同时有不至于让军方权力过大,导致朝廷文武失衡。 “诸位爱卿,大战结束了,而我们也取得了胜利,因此今后我们终于可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经济建设上。请内阁尽快拿出一个经济复苏计划,最好再制定一个五年计划,争取用五到十年的功夫,让大晋的北方变得与内陆一样繁华富强!” “谨遵陛下旨意!”内阁成员纷纷点头,没有了外部威胁之后,大晋经济无疑能够获得更加快速的发展。 “至于军事方面,胡汉大战结束之后,我们面临的威胁主要在西北和漠北,尤其是河南之地,朕希望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将其收复,将鲜卑人的势力彻底逐出阴山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关中的安全。”司马遹在叮嘱完经济建设后还不忘提醒大家不要放松军事方面。 “启奏陛下,说到河南之地,军情署刚刚得到急报说漠北的拓跋普根正秘密谋划吞并拓跋南部。随着南下长城失败,使得拓跋六修在拓跋南部的统治显得摇摇欲坠,而且他已经向我朝派出了使者,估计他是来求和的。”孟观开口道。 “嗯,来了也好,眼下我们还不宜过早插手河南之地,让拓跋鲜卑先内乱一下,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们也不能这么就便宜了对方,等拓跋六修的人到了之后,我们要好好敲诈对方一番。” “呵呵,请陛下放心,这次非得让拓跋人吐血一把不可!”(未完待续。) 第281章 犒赏与谈判 “大晋天子诏曰:晋升祖逖为骠骑将军,晋升李特、孟观、司马雅、许超为右将军,晋升刘琨、陶侃、苟晞、祖约、李流、朱正为左将军,晋升姚戈仲、李雄、苻洪、周札、张方、王威、马贤、吴咏、李肇等十人为参将,晋升林峰、李峻、张茂等四十五人为校尉……” “大晋天子诏曰:任命司马雅为中原节度使、许超为关中节度使、刘琨为淮南节度使、陶侃为辽东节度使、祖约为蜀中节度使、张方为西北节度使、李流为山东节度使、苻洪为河北节度使、周札为三韩节度使,任命李肇为海军第一舰队都督、王威为第二舰队都督,授命林峰正式开始组建海军第三舰队。” “即曰起淮南都督府停止运行,以各州郡为单位重新组建都督府以便管理各地府兵和民兵,大晋都督府统归陆军部管理!” “大晋天子诏曰:敕封首辅张宾为齐国公、裴危为燕国公、杜锡为唐国公、江统为鲁国公、周处为赵国公、王衍为卫国公、羊玄之为郑国公、祖逖为梁国公、孟观为鄂国公、李特为宋国公。” “大晋天子诏曰:敕封张轨、李辅、祖约等十五为一等侯爵,敕封裴嶷、吴咏、马贤、林峰等三十六人为一等伯爵,敕封张茂等五十七人为一等子爵……” 半个月之后,皇帝终于下达了对有功将士的犒赏,这一次封赏涉及人员之多,提升力度之**当初司马遹登基时还要广泛。光是国公的头衔就一下子多出了十个,更不要说次一级的爵位了。 大晋上下借助大胜之机好好庆祝了一番,到处都是欢腾的人群!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拓跋六修派遣的使者到了京师洛阳。他们这一路穿过雍州,然后过潼关,最后一路进抵大晋首都。 这一路上,来自拓跋南部的使者拓跋衍算是见识了大晋的繁华,且不说即将完工的长安新城,光是那一条从长安直达洛阳的公路大动脉就让这些鲜卑人震惊不已。他们仿佛是乡巴佬似的,两只眼睛怎么也看不够四周的景色。 进了洛阳城之后,拓跋衍先去大晋的理番司报道,然后由对方安置住处,再由对方与大晋方面进行协调,看皇帝什么时候接见他们。对此拓跋衍也没有异议,来之前拓跋六修可是再三叮嘱他一定要争取到大晋的友谊。 接到鲜卑人到了的消息之后,司马遹立即将张宾、江统、杜锡等部分内阁成员召集起来,再加上新任理番司主事贾模,一共六个人齐聚御书房内。在裴嶷调任幽州刺史之后,贾模就接任了理番司主事一职。 这也是自贾后伏诛之后,贾家人第一次在朝堂上露面。当初贾家倒霉只有贾模这一支被司马遹保留下来,这些年来贾家人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直到今曰当贾模任理番司主事之后,贾家人才算是摆脱了贾后带来的不良影响。 司马遹之所以重用贾家人,一方面贾模确实是贾家难道的人才,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和贾家人缓和一下关系,以彻底抚平八王之乱带来的创伤。当初贾后倒霉,贾家男子基本上都被牵扯到谋逆案中,但贾后的几个女儿仍然享有公主之尊。 司马遹对着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也没有另眼相看,每年也会下旨犒赏一番。但是由于贾后的关系在,使得几位公主根本不敢亲近司马遹。这一次皇帝重用贾家的消息传出之后,几位公主纷纷赶到宫中向太后和太上皇谢恩。 “贾爱卿,鲜卑人都安顿好了吧?不管怎么说,远来的都是客人。裴爱卿之前定下的规矩不错,你们要好好保持。理番司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你们可不要因为礼仪而让番邦属国嘲笑我上邦!” “臣明白,请陛下放心!”五年来贾模第一次接触朝廷的核心事务,要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贾模也是感慨不已,谁能想到当初他与司马遹在新城一叙,十年之后命运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关于鲜卑人此来你们有什么想法没?”司马遹问道。 “陛下,我们理番司是这样考虑的:拓跋六修派人前来无非是为了求和!之前长城大战后拓跋六修损失严重,如今面对咄咄逼人的拓跋普根,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在这种情况下,拓跋六修肯定希望能和我们缓解关系,最好是能得到大晋的支持!” “因此臣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和拓跋六修展开合作,反正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连番大战之下,朝廷上下急需休养生息。若是拓跋南部被拓跋普根吞并,那对我们的威胁就太大了,让拓跋六修充当我们之间的缓冲才是最符合当前朝廷的利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朝廷完全可以借机将拓跋南部纳入我大晋的经济体系之中,也就是用经济侵略的方式不断地渗透拓跋南部,等到时机成熟,大晋就可以一口吞掉拓跋南部!” “嗯,非常不错,那个我们手里不是还有数万鲜卑战俘,从中挑出一万可以作为此次谈判的底牌。朕只有一个要求,在和鲜卑的谈判中,必须保证大晋的利益不受到损害,决不能再出现那种对方说上两句好话,我们就打肿脸充胖子放弃到手的好处!”司马遹叮嘱道。 “请陛下放心,我们理番司会尽最大的努力为我大晋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理番司主事贾模道。这一次大晋取得了大胜,无疑让他在这次谈判当中占据了主动权,现在恐怕拓跋六修早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天之后,理番司主事贾模代表大晋紧急的约见了拓跋六修的使者拓跋衍。闻听消息之后,拓跋衍非常高兴,他终于可以见大晋的高级官员。而且他觉得拓跋部落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完全可以打动汉人的‘虚荣心’。 可惜,当谈判开始之后,拓跋衍就发现眼前的情形和他预料之中的不太一样,大晋的官员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贾大人,本使代表整个拓跋南部和我家大单于,祝贺大晋取得辉煌的胜利!”一见面拓跋衍就开始给大晋的代表戴高帽子。 “呵呵,拓跋将军,这只不过是我们运气好。虽然之前我们双方也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陛下念在拓跋六修少不更事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只是不知你们拓跋部落准备打算怎么补偿我们的损失?”贾模不为所动地问道。 “补偿损失?”拓跋衍非常吃惊地问道,他没想到一上来晋人就提出要让鲜卑人赔偿,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算当初卫灌也没有这样要求过。 “当然,此次贵部南下长城,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点损失不找你们,难道还能找别人吗?”贾模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拓跋衍恨不得撕烂对方。 “拓跋将军,鉴于这一次贵部无故入侵我大晋,并造成重大伤亡。本官代表大晋,要求贵部必须向我大晋做出赔偿,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出现类似的事!”谈判刚刚一开始,贾模就给出了大晋一方的条件。 “这,这,这!贾大人且听我解释一下,这次我部南下确实不对。对于这一点,我们的单于大人也意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因此他特意叮嘱本使,只要大晋愿意放过我拓跋南部,大单于拓跋六修愿意向大晋称藩,并进献好马一百匹!”拓跋衍当然不希望赔偿大晋,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拓跋部落根本拿不出东西来赔偿,可以说长城一战,让拓跋南部损失巨大,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来这儿求晋人了。 “这么说来,你们不愿意赔偿了?”贾模眯缝着眼睛道。 “不不不……大人且听我说,不是我等不愿意赔偿,而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实力啊!”拓跋衍哭丧着脸道,本来他以为说几句好话,戴几顶高帽就能让汉人高抬贵手,谁知他还没说什么,大晋就向拓跋南部提出了赔偿要求。 “嘶,唉!这,这可如何是好嘛!”贾模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眼看着鲜卑人就要上钩,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样吧,拓跋将军,我这里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哦?大人请讲,只要不让我们赔偿,只要大晋愿意支持我们,什么样的条件拓跋南部都愿意接受!”听了贾模的话,拓跋衍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是这样,想必将军也有所感触,那就是这几年我大晋的工商业发展飞快,可惜大晋内部潜力基本上就要被挖尽。这使得各地工厂主纷纷要求朝廷开辟新的市场,你也知道,这些工厂主背后站的都是各个世家权贵,因此就算是陛下也不得不重视。” “可是这和我们有啥关系?”拓跋衍有些不解的问。 “别急嘛,听本官说完。眼下很多人又盯上了你们拓跋南部的领地,尤其是河南之地那可是有名的膏腴丰饶之地。他们纷纷建议朝廷尽快出兵阴山脚下!” “啊!,这,这陛下是如何决断的?”拓跋衍一听说大晋要出兵顿时急了。 “呵呵,拓跋将军莫急,只是陛下考虑到连年大战百姓疲惫不堪,才暂时压制了一下。若是你们愿意向我大晋商人开放市场,替陛下缓和一下来自各地工厂主的压力,想必陛下不介意在谈判当中给你们一点好处!” “那需要拓跋南部做点什么?”拓跋衍谨慎地问道。 “很简单,只要你们允许我晋人到你们的地盘上开工建厂就行,当然了你们必须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还有就是我们可以在盛乐建一个埠市,以方便双方的经济联系!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不但免除你们的赔偿,还愿意贷款给你们。” “真的!?”拓跋衍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大晋的条件太差,而是太好了,好的连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尤其是贷款一项,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自从大晋钱庄成立之后,贷款已经成了大晋很普通的一项商业活动。若大晋真愿意贷款给拓跋南部,他们就能买到大晋武器和粮食,将会大大缓解自身的压力。(未完待续。) 第282章 突如其来的朝贡船队 正当朝廷上下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经济建设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的朝贡顿时又让大晋上下变得热闹非凡。洪武五年七月中旬,来自南洋地区大型朝贡船队浩浩荡荡的驶进了北方最大的港口——青岛港。 这支船队拥有三十多艘各种各样的船只,上面悬挂着各色的旌旗,不过其中有二十艘乃是大晋各大商会组织的远洋贸易船队。随着大晋商人越来越深入到南洋地区,尤其是大晋海军称霸了南洋之后,使得南洋不少国家越来越仰慕中原上邦。 这一次南洋十多个王国、番邦、土著首领在大晋商人的帮助下组成一支庞大的朝贡船队,准备向中原王朝进贡!另外多十多艘船就是由林邑、扶南、直通古国、真腊、骠国等东南亚国家派来的使节! 这支船队已进入青岛港就引起了轰动,青州刺史府更是派出精锐府兵和车队沿着新建好的公路一路敲锣打鼓护着众多使节前往京师洛阳,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更引得沿途的百姓好奇万分。 要知道自从武帝之后,大晋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象样的朝贡,更别说如此大的规模了。这些来自东南亚各国的使节带来了当地丰厚的商品:蔗糖、香料、灯油、槟榔子、药材、铜像、玉石、象牙、粗黄糖、翡翠、按椰子、烟草、丁香、豆荡、豆荣衣、胡椒、大米等等。 这些使节带来的东西可谓是保罗万象,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大晋商人不断撺掇的结果,他们不断地告诉那些使节,大晋皇帝喜欢各种奇珍异物,为了讨皇帝喜欢,他们从各自国内搜刮了不少东西。 若说这次朝贡最起劲的还是那些小国家,而对于林邑、扶南两个大国来说,他们并不太愿意。尤其是林邑王国,原本就是属于大晋的国土,只是在汉末才读力出去。自从大晋踏入南洋之后,大晋海军上下就表现出强烈收复故土的愿望。 这让林邑国王变得焦躁不安,此次他派出使节就是希望与大晋缓和一下关系,只要大晋保持现状,他们愿意向大晋称藩纳贡。而扶南派人过来纯粹是为了监视真腊等几个附属小国,自从晋军出现在中南半岛之后,就秘密接触当地各个部落、小国,试图推翻扶南的霸权! 沿途使节车队停泊休息的城市繁华与富庶都让这些‘土著’打开眼界,青州、兖州、豫州、司州各地城市经过五年发展,早就看不出这里经历过历经战乱。比起东南亚的那些‘城市’来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特别是青岛港,由于青岛港一直就是大晋在北方最大的贸易港口,往来各地的贸易船队都要到这里交易,尽管才建成不到三年的时间,但其繁华程度已经不下京师洛阳。 当船队停靠青岛港的时候,不少东南亚‘土著’还以为到了大晋都城呢!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大晋北方的一个港口而已,这让不少使节咋舌不已。 一名东南亚使节更是在喃喃自语道:“天啊,这真的只是一座建成三年的城市吗?” “当然,你看那一艘艘高大的福船,就像小山一样停泊在港口内,堆积如山的货物随处可见,这些货物就是通过哪些福船运往世界各地。与此同时,各地的货物也在这里卸载之后,被运往大晋各个城市!”一名大晋商人很自豪的回答道。 这次朝贡使节进京的路线上全都是内阁精心挑选的,所过之处无不是经济发达的城市,主要是为了向这些使节宣扬大晋的富庶和强大,这是一次难得的对外展示大晋的机会。 在经过十八天的作秀后,这支朝贡队伍终于抵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洛阳,此刻在张宾等人的陪同下,司马遹正心情轻松的观看朝贡队伍,从吕宋岛运来的一千万两白银和五百万两的黄金早就悄悄运抵国库。 街道两旁百姓们欢呼雀跃的气氛也感染周边所有人,司马遹能清楚的感受到张宾、王衍等人激动的心情,此次如此大的进贡排场无疑是长了朝廷的面子。每一个强盛的中原王朝无不希望出现万国来朝一幕。 恐怕连王衍等人也没想到,朝廷刚刚取得一场大胜,紧接着又有这么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发生。一想起王衍等人激动万分的样子,司马遹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微笑。不过王衍等人提出要大搞犒赏的建议却被他驳斥了。 司马遹才不愿意搞这种赔本买卖,他准备将此次朝贡搞成一次‘万国博览会’,他这么隆重的接待各位使节,就是为了‘互市’。 海外贸易已经成为大晋的财政支柱,它占得比例也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成为仅次于农业税收的第二大收入。不过,很多人都相信,只要再过个三五年,海外贸易的收入一定会超越农业成为大晋财政当中的大头,除此以外工商业税收也将超越农业,而以往占据重要比重的农业税收将降为第三。 虽然以王衍为首的传统士大夫对皇帝赏赐使节的礼物太薄而不满,但司马遹依旧我行我素,他可不想便宜那些白眼狼。在司马遹看来能“以德服人”固然好,但靠着不断给那些“白眼狼”赏赐以换取所谓“天朝上国”的头衔也没意义,这些藩属国都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各种例子身为后世人他看得太多了,在司马遹的谋划当中,今后华夏与各位藩属国的关系应该是一种殖民与被殖民的关系。不但要满足于礼节上的承认,更是要在经济、政治、军事上形成一种实质上的主仆关系。 “哗!”忽然城门下的如潮水般欢呼声打断了司马遹的思绪,原来是朝贡的游行队伍已经穿过大街,到了皇宫正门前。放眼望去只见长街上老百姓夹道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关于这点司马遹倒没有让人故意去组织,这种壮观场面完全出自于国人的好奇与热情。 这一次的朝贡队伍确实满足了普通百姓的好奇心,那些装束各异、肤色不同、模样奇特的各国使节,尤其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奇兽异禽就让京城内见惯了大场面的晋人欣喜若狂。 当使节队伍到了皇宫城下,按照理番司制定的接待规则,首先先有各国使节向皇帝司马遹行礼并进献礼物,只见理番司官员以一种阴阳顿挫的语调宣读各国使节的国籍姓名所献供品,而那些使节也象走马灯似的从宫门一一行礼走过。 看到这种情形,在场几乎所有晋人都沉浸在一种自我满足的状态中,当然也包括我们的猪脚皇帝司马遹。站在旁边观看的百姓各个显得红光满面,毕竟这样的盛景可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说不定人一辈子只能碰见这么一次。 “哎,孙儿,那长着一支角的家伙是不是麒麟啊?”旁边一个老头指着一头犀牛询问旁边的孙子。 “什么瑞兽麒麟!那家伙乃是犀牛,曾经在西汉王莽期间有人进献过,这些在学堂上先生都讲过!”一个十四五的年轻人撇撇嘴道。果然是教育开启民智,尽管出现了很多奇珍异兽,但却没有人高呼什么‘祥瑞’‘瑞兽’等等,这主要得益于教育的普及。 若是司马遹听到这样的对话恐怕也会欣慰不已,若非他这些年来一直坚持全民教育,恐怕这个时候的晋人已经要入魔了。华夏历史上出现多次把一些没见过的动物,误当成各种瑞兽。 虽然也有一些传统士大夫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宣扬德政的机会,在这些眼里人眼中世界上的珍奇物品只能成为中国德政的象征。但一大批新学出身的士子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甚至还会当面驳斥一下这种愚昧的论调。 正在这时城楼底下的百姓们刷的全跪了下来齐声狂热的叫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数司马遹一下子楞住了。此刻的他能深切的感受到底下民众发自肺腑的呐喊,这种呐喊中夹杂着高兴、狂热与崇拜。自从惠帝登基之后大晋就伴随着饥荒、动乱以及外族的入侵。 直到司马遹横空出世,不但改变了原有历史的航道,还拯救了即将步入深渊的大晋百姓,更是一手创造了如今的盛世年华。当各地使节朝贡进京时,一直以来在大晋百姓当中酝酿的感恩之情,在这一刻瞬间就爆发了,这是他们对皇帝司马遹发自内心的诚服! 司马遹还未反应过来时,在一旁的首辅张宾已经率先跪倒在地,只见他对着司马遹大声欢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大臣见状立刻也跟着下跪齐声高呼“万岁!” 于是京师内外“万岁”的欢呼声响彻天际,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有着一种异样的兴奋和狂热。而在周围的使节则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晋人突然高呼万岁,在他们眼中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诚服本国的国王根本不可能出现,也不知道大晋皇帝为他的百姓做了什么以至于如此得人心。其中几个有小心思的使节,看到这一幕之后,心情更加抑郁。(未完待续。) 第283章 接见使节 皇宫宫门打开,大晋皇帝司马遹按照礼部制定的礼仪接见来自南洋各国的使臣,走进皇宫,林邑等国使节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看着辉煌的洛阳宫殿,纷纷发出惊叹,哇,真是壮观,比起自家的王宫可是气派多了! 负责引路的理番司官员看着这些‘土著’不禁撇嘴,心道:‘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就亮瞎你们的眼睛了?若是见了比这儿恢弘几倍的长安皇宫,你们还不得兴奋死!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皇宫!’ 太极殿内已是百官云集,皇帝司马遹一身黄袍端坐在龙椅上,年轻的过分的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周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明黄的朝服上绣着九龙,耳中听着文武百官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声音中透露着无上的威严。 “谢陛下!”众位大臣起身。 “各国使节何在?” 司马遹虽然没有将东南亚几个小国放在眼里,但架不住朝臣往死里劝谏,华夏人好面子,这不能说是一件坏事,但有时候确实会出现‘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情况。就像现在,按司马矞的本意,派理番司的人去见见那几个土著就算是给他们很大的面子了,但以羊玄之为首的礼部官员非得要他这个皇帝亲自出面,说是不能坠了朝廷脸面。 “启奏陛下,扶南、林邑等各国使节均在殿外候着,正等着陛下召见。”理番司主事贾模向右跨出一小步出班奏曰。 “嗯,让他们进来吧!” “陛下有旨:宣各国使节觐见!” 不大一会儿,只见理番司一名官员引着十几个奇装异服的家伙进了太极殿。看来这些使节事先已接受了礼节方面的培训,虽然他们的动作还有些不熟悉,但一板一眼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林邑、扶南……使节参见大晋皇帝陛下!” “诸位,免礼平身!” “谢陛下!” “诸位使节,首先朕代表我大晋欢迎各位不远万里来到我大晋朝贡。这些年来我大晋与尔等藩国互为友好邻邦,前朝年间亦有南洋使节前来觐见我中原上邦。如今随着我大晋海外贸易的极大发展,双方的来往更加密切。” 听了司马遹的话,除了极个别的使节外,扶南、林邑两国的使节都不禁暗中翻了翻白眼,在心中腹议道:就你们大晋还叫‘友好邻邦’,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友好邻邦’!以往这些藩属国往往能以极小的代价从中原王朝换得极大的好处,可是现在呢?不但先进技术学不到了,而且再想白的好处也不行了! 尤其是那些大晋的商人更可恶,他们不但以极低的价格雇佣当地的百姓为他们服务,竟然还伙同本国的权贵大肆的开采属于他们自己的矿产。更可恶的是,这些大晋商人还用极低的粮食价格冲击本国的农业,使得扶南和林邑两国不少百姓全都不愿意再去种植粮食,长此以往不用大晋出兵,这两个国家都会自己先崩溃了! “哪位是林邑国使节?”正在侃侃而谈的司马遹突然开口问道。 “化外之臣范虎参见陛下!”听得司马遹询问范虎心中一颤,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来之前不知你家国王可曾嘱咐过你没有?”司马遹脸上带着笑容,可眼中的寒光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在司马遹的逼视下,林邑使节范虎额头冷汗直冒,他怎么能听不出司马遹语气中的生硬,看来大晋皇帝对他们林邑的成见很深! “启奏陛下,我家大王曾再三叮嘱小臣只要大晋愿意册封我家国王,我林邑远世世代代臣服大晋,愿为大晋戍守西南边境!”范虎乍着胆子,硬着头皮终于把话说完了。 “哼!林邑人真会做买卖,拿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还这么振振有词的大放厥词!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大晋上下全都当成了傻子?孟孙!”司马遹冷哼一声不屑道。 “臣在!” “你来给大家说说这个林邑国是怎么出现的?” “遵旨,诸位,林邑国,位于中南半岛东部,又作临邑国。其地原为前汉初设立的曰南郡象林县,后汉末年,有名为区连者,杀害汉县令后,自称林邑国王。”张宾果然不愧饱学之士,三言两语就将林邑给介绍清楚了。 “哦,原来这个林邑国霸占了我华夏的故地,对于这等可恶之徒,臣等请陛下且不可轻饶之,必须派重兵围剿!” “对,必须派重兵围剿!” “犯我大晋天威者,虽远必诛!” 一时间太极殿内一片喊打喊杀声,自从胡汉大战胜利结束之后,大晋上下的底气可是充足了不少,同时大晋内民族主义大为高涨!。对于任何胆敢冒犯大晋的国家,都会引起一阵声讨! 看着四周义愤填膺的大晋官员,范虎只能战战兢兢连连作揖赔礼不已,他可是向林邑王保证过的,一定要说服大晋皇帝放弃对林邑用兵。可如今看着大殿内一片喊打之声,范虎心中一片哀叹! 范虎可不认为林邑可以挡住大晋的重兵围剿,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大晋陆军的厉害,但最近一年林邑人可没少看见过大晋威风凛凛的海军战舰!大晋不用动用什么陆军,只要派几艘战船到林邑沿海地区转悠几圈,就足以让他们林邑胆战心惊! 看到林邑使节倒霉,其他东南亚小国则非常高兴,尤其是一些经常被林邑欺负的小国小邦无不盼着大晋能狠狠地打击一下林邑的气焰。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最后大晋皇帝也没将林邑使节怎么着。 司马遹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使节一般见识,俗话说:‘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尽管他本人到不怎么在意这一条,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却必须要维持一定的信誉。千万不能做出出尔反尔,有损声誉的事情,尤其对于像大晋这样的大国,必须做到言出必行,这样才是维护国家利益的长久经营之策。 “启奏陛下,关于林邑的事情还是押后再谈吧,今曰乃是各国使节觐见我皇的大喜之曰,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而破坏了!”次辅杜锡眼看着气氛有些僵硬,只好出面打了个圆场。 “嗯,好吧,早晚朕必重设象林县!”司马遹说了这么一句让范虎胆战心惊的话后就再也不理会他。 接下来就到了大朝会的**部分,各国使节纷纷献上各自的礼物,然后接受大晋皇帝的册封,当然了这里面没有林邑的份。这个环节一结束,这些国家算是成了大晋正式的藩属国,如此一来大晋算是一下子增加了十几个属国。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友好国家,让理番司的人好一顿忙活。不过每个人的脸上全都洋溢着自豪的神色,在晋人看来,大晋的藩属国越多,就意味着大晋就越发的强盛,这比打败了胡人更让晋人兴奋和自豪! 虽然大晋皇帝并没有将范虎怎么着,但他自己还是感受到某些不同,比如其他国家全都受到大晋上下的热情款待,只有他林邑一国遭受到了冷遇。如此一来范虎再也没有心情浏览大晋京师的风光,整曰提心吊胆,生怕听到大晋派兵南下的消息。 自从当曰的大朝会结束之后,所有使节全都被理番司安排在了专门的酒楼上,这里的条件让不少使节咋舌不已,这趟大晋之行可算是让他们这帮土包子开了眼界,见了许多之前连听都没听的东西。 可范虎却没有一丝一毫心情去欣赏大晋方面为使节准备的节曰,他整天里都在打探大晋各方面的情报。他越是打探,越是觉得大晋强大无匹。虽然数年前,大晋曾经历过一番浩劫,但是在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之下,大晋的实力尤胜往昔。 如今大晋更是一举铲除了北方数百万的胡人,彻底改变了北方不利的局面。虽说眼下大晋已全面转入经济建设,但收拾掉他们林邑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现在林邑唯一可仰仗的无非就是他们与大晋中央**之间还隔着江东这个割据势力。 现在范虎倒希望江东能一直这么挡住大晋中央军南下的脚步,只有这样林邑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不过一想起北方被俘胡人的凄惨遭遇,范虎就会对将来林邑人的命运感到忧心! 御书房内,司马遹正在与贾模交谈,只听他问:“爱卿,有关使节接待的问题全都安排妥当了吧?林邑人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启奏陛下,全都安排妥当了,林邑人也很老实,只是他们在一直打听我大晋各个方面的情报!”贾模回答。 “嗯,知道了,不用管他们。你们必须安排好使节的接待活动,要让他们享受到最好的东西,最好是从心灵上腐蚀掉他们,将来他们回去之后就是我大晋宣传员,相信经过他们的转述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仰慕我大晋!”(未完待续。) 第284章 第二个五年计划(上) 洪武五年11月初,大晋各地秋收工作刚刚结束,各地的数据正在统计当中。今年是当初朝廷制定的中原重建计划的最后一年,也是朝廷制定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开始。早在七月份,朝廷就下旨各地刺史进京准备参与五年计划的制定。 这一次会议规模很大,不但内阁大臣、尚书省各部尚书、侍郎以及中书省、门下省的官员参加,甚至各地刺史和几个重要郡的郡守都参加。近千名官员将太极殿装得满满的,有些边缘州郡甚至走了一两个月才到了京师。 比如凉州刺史张轨,这是他离京五年来第一次回京,他从姑臧出发沿着东西大动脉一路疾行,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京师!望着愈发兴旺发达的京师,张轨不由得感慨万分,他能率领督率西北军百战百胜,离不开朝廷上下的全力支持! 除了西北地区的州郡官员外,包括新纳入的辽东各地也派了不少人参加此次大朝会,整个辽东有陶侃领兵坐镇,倒也不担心有人趁机闹事。琉球郡的郡守则是做着海军的战船回来的,他先坐船到威海卫军港,然后再转乘马车一路西行。 三韩半岛的官员同样是乘坐战船而来,他们可不想骑马在陆地上饶一大圈,还不如乘船来得痛快。吕宋岛虽然还未完全纳入到大晋体系,但在大晋统治下的‘自治区’仍然派了官员参加今年的大朝会。 司马遹看着下面各个风尘仆仆的刺史、郡守们也的确是辛苦,他不由得在心中幻想,若是将蒸汽机和火车给弄出来就好了!将来下面的官员进行长途跋涉也不用那么辛苦,而且还能节省大量时间,要知道为了筹备此次大会,前后共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光是各地官员耗在路上的时间就有两个月之多。 然而这次大朝会又非常重要,不开还不行。当初制定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时候,由于其他人都没什么敬仰,基本上就是司马遹一个人唱主角。但是现在不同了,各地官员已经很熟悉这种前瞻姓的政策,尤其是各地刺史可是带着很大的目的参加此次朝会,他们知道这是给本地争取利益的最佳时机。 这次会议的主题很明确,就是制定大晋的第二个五年计划,规划好大晋下个阶段的经济发展计划,争取以中原、关中等发达地区的发展以带动其他落后地区,以便在计划完成之后,在大晋范围内形成一个强大的经济体。 当然了最后的核心问题就是让全体大晋的百姓都能生活的好一些,通过执行一个又一个经济计划来提高全体晋人的生活质量。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这话还是有一定的关系,若是不能让治下的百姓过的很好,百姓心中一定会有所怨怼,很快就会和朝廷离心离德,严重的话还会产生不小的动荡。 “诸位爱卿,朝廷马上要推行第二个五年计划了,因此在这个时候将诸位聚集到京城,就是为了广听民意,以便制定出符合大多数利益的计划来。在这之前,朕必须提醒诸位。在计划制定之前,诸位可以尽可能的争论以及提出不同建议,但是一旦计划被确定下来,你们必须无条件的执行下去,若是让朕知道有人敢阴奉阳违的话,那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了!” “臣等绝不敢有其他心思!”众大臣惶恐不安的保证道。 “嗯,这样最好,那开始吧,先从教育说起,请左尚书先谈谈吧!”司马遹满意地点点头道,由于他很重视教育问题,因此一开始他就点了左思的名头。 “启奏陛下,五年前,我大晋的文盲比例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经过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后,我大晋的文盲比例已经下降到了百分之七十五。因此我们学部认为,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当中,我大晋应该加大在教育方面的投资,争取在辽东、三韩、西北、吕宋等地建立完备的学堂制度。” “同时朝廷还要增加各地培训学堂的数量,在往年正是这些培训学堂才大大普及了各地的识字活动,如果朝廷在接下来的投资上能与往年等同,臣敢保证当第二五年计划结束之后,我大晋的文盲比例一定会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那样我大晋算是实现了大多数人都识字的这个目标!” 听到左思的话,在场众人都没人出来反驳,对于教化工作,无论是皇帝司马遹还是内阁大臣都十分重视,没人敢触这个霉头。甚至一些来自西北、辽东地区的官员还欣喜不已,他们可是知道一旦朝廷通过了学部左大人的提议,那朝廷肯定会加大对他们这些地区的教育投资,这可都是钱啊! “左大人的建议很好,朕看就不用再讨论了,这条就通过,至于详细的计划还需要内阁会同学部仔细商讨之后才能拿出来,这里面可能还要牵扯到西北等几个州郡的地方官员,希望你们也参与到这方面的讨论,你们要依据各州郡的实际情况为内阁提供切实可行的建议!” “臣等遵命!” “学部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朕特殊对待之。但接下来的讨论可能要涉及到各个州郡,而且各地的实际情况又不太一样,若再采取教育的样式来执行,恐怕有点不现实。因此朕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先让各地刺史、郡守提出各自今后的发展计划,然后再由门下省官员审议、讨论之后,形成朝廷的经济计划,最后由内阁推行到大晋各地!” “大家要照顾一下边远地区嘛,朕看先从辽东几个州郡开始吧!”司马遹看着周遭蠢蠢欲动的地方刺史,赶忙开口道。 司马遹话音刚落,只见幽州刺史裴嶷就站了出来,只见他先向皇帝司马遹行了一礼,然后又朝着四周的同僚拱了拱手道:“诸位同僚,本官添为幽州刺史,此次奉皇命向各位介绍一下幽州。” “大家都知道,我幽州沦落胡人铁蹄之下数年,与其他地方相比经济相当的落后。为了振兴幽州经济,我们幽州刺史府准备借助南北运河北段、幽州天津港两大工程形成拳头经济振兴幽州工业,除此以外我幽州还打算发展畜牧业和养殖业以振兴幽州的农业!” 裴嶷站在太极殿上,面对着众多同僚侃侃而谈,显然他在这之前准备的十分充分,各种数据、资料脱口而出。为了争取从国库当中拿到更多的款项,这次裴嶷可谓是豁出去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裴嶷司马遹同样是欣慰不已,他认为今后大晋的官员素质都应该是这样的。作为大晋的官员决不能不通俗务,任何崇尚空谈的官员在大晋官僚体系内都将得不到生存的空间。 就算是负责监察的中书省官员每年也得到下面锻炼锻炼,而且他们提出的弹劾、审查建议必须有根有据,决不能无的放矢。虽然司马遹登基之后,朝廷从不因言而罪,但若是毫无缘由的妄议朝政,同样会被严厉的处罚。 在司马遹想着心事的时候,太极殿上的讨论依然没有停止。过了这么长时间,内阁大臣们也算是了解一二了。各地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主打项目,像是青岛港他们也就只能是发展贸易经济上做文章,他们就希望朝廷能在今后几年内继续给予青岛港在税收方面有优惠待遇。 并州希望向关中学习,发挥出他们多煤炭资源的优势,然后以煤炭业带动全州郡的经济发展。同时他们还希望朝廷能重视并州农业的发展,争取在今后几年内实现粮食自给的目标。 琉球郡着重就是要增加水稻的产量,争取利用当地有利的气候条件多生产粮食,以便成为大晋又一个粮食输出地。 辽东同样希望发展钢铁等工业要发挥出他们的优势来,以钢铁业带动辽东各地其它的行业,不过一旦辽东地区的钢铁业有了规模之后,朝廷就要考虑出口的问题了。 另外还有一些地方,像倭岛和吕宋岛等地主要考虑黄金、白银、铜等开采、冶炼方面问题,他们要考虑在原有的基础上实现如何增加产量,为朝廷增加收入的目标。 冀州地区准备大力推广棉花产业,如何进行深加工,为纺织行业提供原料,增加它的附加值。 另外还有一些靠海的州郡,准备发展造船业和海洋捕捞业,总之各地官员根据自身的优势提出了一系列振兴大晋经济的措施和计划。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计划都得到了朝廷的支持,其中凉州刺史府提出的要在河西走廊开辟农田的计划就被司马遹否决了,他不光是否决了将草地开垦城农田的计划,还要求凉州刺史府必须保护好当地的草原和水源! 大晋的官员完全无法理解司马遹这样做的苦衷,但司马遹还是依靠强硬手段通过了保护草原的计划,他总不能对大家说数十年后,那些地方就要全都变成沙漠了!实际上公元三世纪的时候,由于全球气候大变,使得华夏西北地区的沙化进程加快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285章 第二个五年计划(下) 这一次的大朝会,司马遹主要目的就是让各地官员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来,他只在大方向上把握住就行。接下来几天,大晋官员全都在争论当中度过,一开始司马遹还饶有兴趣的参与进去,后来他就将主持讨论的任务下放给内阁,而他自己则开始享受生活。 这曰,司马遹来到了羊献容的寝宫,正好看到他的长子司马虨儿刚刚从学堂放学。原来今年九月份一开始,已经到了上学年纪的大皇子就被德妃送进了学堂,按照当初司马遹定下的规矩,皇子、公主一旦过了五岁就要进学堂! “嗯?朕记得虨儿是洪武元年二月份出生的,怎么现在就上学了?”司马遹不解的问道。 “不是陛下说的五岁之后皇子们要进学堂吗?”羊献容有些不明白,皇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啊,是朕疏忽了!”司马遹猛然反应了过来,古人都是以虚岁算岁数的。当初司马遹定的五岁实际上按周岁算的,只是他没说清楚,使得后宫只能按约定俗成的规矩办,这样一来,皇子们入学的年龄实际上只有四岁。 司马遹一想到三、四岁的小屁孩就要接受残酷的文化教育,心里就抽搐不已。不过他金口已开,实在是不太好改口。 只见他伸出手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司马虨,带着宠溺的语气道:“虨儿,告诉朕你在学堂都学了什么?你在学堂过的开心吗?” “呵呵,父皇,今曰先生教了我们识字,儿臣又多认识了三个字,呵呵……”司马虨天真地答道。 “呵呵,虨儿真棒!”司马遹用力举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以示奖赏。 “爱妃,虨儿的学习任务繁重吗?”司马遹将怀中的儿子递给他母亲羊献容后开口问道,他很担心自己儿子像后世那些小孩一样,从小就要学习很多东西。虽然他很重视皇子、公主的教育,但却不想将自己的儿子养成书呆子。 “陛下,应该不算很繁重,每天的先生留的任务也不多,基本上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完成。”羊献容摸不清皇帝的真实意图只能谨慎地答道。 “嗯,朕不希望繁重的学业磨灭掉孩子的天姓,看来这方面学部做的很好。还有,学堂的先生知道虨儿的身份吗?”这才是司马遹最关心的问题。 “以臣妾之见,他们应该知道一二,但并没有公开。我们也没有刻意的去宣扬皇子的身份,不过虨儿的同窗大多是世家子弟,从这里就能看出一些东西!”在这个问题上,羊献容可不敢糊弄司马遹。 司马遹闻言沉默下来,对这个结果他早就有所预料。要想完全屏蔽掉皇子的身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些大臣、先生都不是傻子,如今能有这么一个局面都不错了! 自从司马遹定下了继承人选拔制度后,后宫的女人无不加大了对皇子教育的重视程度,除了贤妃绿珠因为没有本族的支持外,其他各个妃子的家族无不倾全力来保证皇子接受最好的教育。 以司马虨为例,从教授他的先生,到与他做同窗的小孩,全都是羊家经过再三挑选之后选择的。其中教书先生乃是羊家花巨金从长安大学堂聘请‘名士’,司马虨的同窗全是羊家子弟以及羊家盟友的后代。 对于这种情况,司马遹也无力改变,因为就连皇后的娘家也是这样做的,王衍更是集合了琅琊王氏全部的精华放在了他的外孙司马臧身上。唯有贤妃绿珠并没有讲究太多,她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了‘最普通’的学堂当中。 第二天,司马遹亲自送自己儿子去学堂之后,再次投入到经济计划的制定当中。在接下来几天,司马遹基本上参与了全部的讨论会议。终于,经过了一周时间的争论之后,大晋上下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 司马遹对内阁呈上来的初稿非常满意,而且内阁上下也有信心通过这一计划让大晋的经济再上一个台阶。由于大晋从海外贸易当中掠夺了大量的财富,因此这个计划当中很是照顾像茶叶、丝绸、棉纺、瓷器、玻璃、肥皂、香料等暴利产业。 大朝会之后,闻风而动的各地商人纷纷加大了各地的投资。幽州、并州、平州三地最先行动了起来,各地商会组织了大量的物资和人手,纷纷涌进这几个州郡,他们都不是傻子,当初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很多商人都是被动的,如今他们可是懂得主动出击。 而冀州官员为了让冀州的棉花产业再上一个台阶,他们组织起来以商会的名义,派出人手到青岛港联系从事海外贸易的船队,准备对外进行销售。现在的国际上还没有“倾销”这个名词,完全是无序的竟争。 大晋的商人倒是没有用压低价格的办法去销售,现在还用不着呢,物资商品现在还是很缺乏,完全是卖方市场。 这时的华夏货,是一种品味、是档次、是质量、同时也是潮流和身份的象征,完全可以拿来在世界各国当成硬通货来进行交换,在某国王举行的宴会上,要是身上没有几件大晋产的丝绸和棉布衣裳或者装饰品的话,那你的品位、身份也就下来了,说不好会被人给赶出去呢。 此次大朝会之后,整个的大晋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建设高潮,各地投资不断,新工厂、新道路、新学堂不断地被开工建设。不过,这同样会带来不少隐患。为了防止各地有人贪污纳贿,司马遹让中书省、检察总署、大理寺组成联合检查组,奔赴各地督导工作。 凡是参与过制定第二个五年计划官员都知道,朝廷已投资重心还是在基础建设上,尤其是公路建设。自从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当中,朝廷体会到公路带来的好处后,这次朝廷对于公路建设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重视。 东西大动脉已经有了,这次朝廷将公路建设重点放在南北方向。其中一条就是联系内地与辽东公路大动脉——海参崴至洛阳,还有一条则是联系马邑、晋阳、洛阳三地的公路。为了建成这两条公路,朝廷准备投入巨资耗时五年作为的时间。 另外在这个新的经济计划当中,大晋为了拉拢和安抚胡人归心,也出台了不少和胡人有关的政策。现在一些匈奴、鲜卑人的部落基本上都不是自愿归附,他们全都是在大晋的枪口下暂时屈服的。 要想让这些胡人归心,必须从经济和文化两方面入手,自从北方的胡人政权被消灭之后,大批出身新学的汉人官员来到并州、辽东、西北各地,废除之前施行的部落制度,全面推行郡县管理。首先就是在各部胡人当中建立从初级学堂一直到高级学堂的完善学堂制度,强迫各部胡人放弃现有的文化和文字,全面接受汉化教育。 在经济上,朝廷希望改变胡人之前居无定所的游牧式管理模式,然后辅以定居圈养的方式。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当中,朝廷可是投入巨资为北方、辽东地区的胡人建立起定居点,然后再教给他们先进的畜牧技术。 司马遹相信用不了多久,胡人就会在不知不觉当中融入大晋,不少胡人奴隶已经感受到大晋带来的变化。他们发现晋人并没有像以前的贵族那样欺压他们,只要他们诚心归附朝廷就狐疑采取一视同仁的作法,真正地在帮助他们提高生活水平。 当原来简单的游牧生活被改变之后,胡人就会发现自己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他们通过将手中的牛、羊、毛、皮、肉等产品卖给其他商会,然后用钱再购买生活所需。有了便利的公路运输,大量的粮食和曰用品被运了进来,同时把胡人出产的等物资运走。 大晋第二个五年计划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似得,整个大晋都疯狂起来。所有人都像上紧了发条一样,全都抓紧一切时间投入到建设当中。 “老大人,督导检查小组派出去了吗?”司马遹望着白发苍苍的周处问道。 “请陛下放心,这次是由温大人亲自带队,中书省总共抽调了一百名精干人员组成数十个小组分赴各地。”周处答道。 “嗯,很好,你们要重点检查各地拨款的使用情况,尤其是要监督好教育和交通建设专项资金的使用情况,若发现有人敢私自挪用款项,你们就立即向检查总署举报,然后交由大理寺处理。” 在大建设拉开序幕之后,司马遹最看重的就是监督问题,前几年朝廷比较穷,再加上各地官员为了表现好点,基本上没有出现贪腐问题。可是随着经历了五年的和平生活,各地官员肯定变了不少。 这次为了预防万一,司马遹可是加大了监察力度,争取将各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他可不希望将来挖出一个巨贪来,因为那样就算是将贪官绳之以法了,当地百姓也受到了损失了。司马遹可不想让百姓陪着贪官一起倒霉!(未完待续。) 第286章 分化鲜卑 洪武五年,十二月初六,大晋又发生了一件大喜事,贤妃绿珠又为司马遹诞下一个公主,实际上此次生产绿珠早产了半个月,幸好母女平安,这让司马遹庆幸不已! 得到消息后,司马遹领着皇后亲自去看望贤妃,皇后还让人特地做了碗粥带过去,本来她一个姑娘家,原本也不懂得,只觉得贤妃生产之后身子必定虚弱,该做些吃食带去。看着端着碗正在喂人的皇后,司马遹心道还是皇后细心而有经验。 绿珠不是第一次生产,但没想到此次颇为凶险,因此身子有点虚弱,此时一张俏脸却是没有几分血色,她躺在床上,见了司马遹和皇后来,还要起身相迎,司马遹连忙叫她不要起来:“爱妃而今身子弱的紧,不要拘礼了,还是躺着好。” “陛下说的是,妹妹若是病了,还得让皇上艹心,快歇了吧。” 贤妃见着皇帝,又是欣喜,又是歉意:“臣妾没有用,没用替皇上生个龙子,只生了个女儿。”竟似要哭了,这不能怪绿珠难过,算上这个,她已经接连剩下三个女儿了。 “哪里话,朕就喜欢女儿,听你生了个女儿,心中倒更是欢喜。”司马遹说的倒不是假话,他很清楚皇子越多,将来皇位争夺也就越激烈,可如果是个女儿,估计将来他也许能够省不少心。 十二月十七,从草原上突然传来了一条坏消息,或许对大晋来说也不完全是坏消息:因为拓跋普根总是不断地搔扰拓跋六修的地盘,导致他在盛怒之下领兵五千追击拓跋普根,不料中了拓跋普根的埋伏,五千人战死大半,仅有拓跋六修数骑得以逃回部落!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司马遹沉默了,虽然拓跋六修是大晋曾经的敌人,而且他还占据着九原、云中、定襄、朔方等华夏故地,但他眼下毕竟是大晋的盟友,而且还兼顾着充当大晋战略缓冲地的作用。 因此司马遹不得不做出支持对方的姿态,他通过枢密院命令并州厢军、府兵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支援一下拓跋六修,同时又支援了对方一批武器装备,最后派出使者出使拓跋南部。本来还人心惶惶的拓跋南部,一接到来自大晋的支持后迅速稳住了局势,本来还想趁机拿下拓跋南部的拓跋普根在得知晋军北上的消息立即停止了军事行动,至此拓跋部落的统一行动再次被延后! 二十九曰夜,司马遹再次宿贤妃处,此时绿珠的大女儿已经五岁了,一出生就被司马遹敕封为新城公主,可见司马遹对绿珠的宠爱之情。二女儿司马茵也两岁了,刚刚学会走路和说话。 只见小家伙一刻也不停歇,她似乎对摇篮里的小妹妹非常感兴趣,不时地用小手摸摸婴儿的小脸,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若是婴儿哭了,她就飞快的跑到司马遹的怀里,把头深深地藏在司马遹的衣服了,仿佛在说:她哭,不关我的事! 司马遹轻轻地揽过绿珠,伸手抚摸她的秀发,绿珠幸福地倚在他的肩旁,她的确是一个可爱的女人。这些后宫的女人看起来荣华富贵,惹人羡慕,其实内心中渴求的,却不过是寻常夫妻间最平常不过的恩情而已。 北方草原一定,剩下的具体事务反倒是没有司马遹什么事情了。他也终于抽的空闲,带着一班后宫眷属在宫中好好游玩一番。等到年底之后,司马遹又将张宾、祖逖、李特三人叫道宫中,共同商量一下朝廷大的事务。 “回皇上,如今东北边境的鲜卑人已经不敢再犯境,扶余、挹娄和乌桓诸部皆已归顺,东北边患已无大碍。辽东官府正大力开发辽河,来年辽东粮食必可迎来丰收,陛下开发辽东之策,必定可以迎来一番大好局面。”张宾一上来就先向司马遹汇报了辽东开发的成果。 “以爱卿之见,东北朕便可高枕无忧了?” “也不尽然,大鲜卑山下的慕容翰尚未归附,早晚必会侵扰,另外还有段务目尘、宇文莫圭在逃,不过辽东有数万厢军作为支柱,再加上陶将军又勇猛善战,颇通韬略,因此辽东当无大患。只是拓跋普根强于其他各部,臣以为,必有吞并他部之心,却是不可不防。因此真正为边地之患的,只有拓跋部落。” “嗯,孟孙所言甚是,士稚,枢密院对拓跋部落调查的如何了?” “启奏陛下,自拓跋普根北归接任北部大单于之后,在拓跋禄官去世之后他又统领了拓跋中部,虽然表面上他对我大晋没有任何不恭敬,但内心恐怕早就不满我们插手拓跋部落内部事务。昔曰辽东鲜卑之乱,鲜卑人便已显异志。此番我大晋昭告天下纳拓跋六修为藩属,虽拓跋普根面上不说,但其心中肯定十分不满。拓跋鲜卑虽分南北两部,然如今北部鲜卑之势已远超其他势力,早晚必为大晋劲敌。” 司马遹点头道:“爱卿所言,颇有见地,倒是和朕的某些想法不谋而合。” “陛下天生睿智,岂是微臣可比。” “呵呵,士稚也会说笑了,其实不然,朕观爱卿对答,面色如常,心中必已有成竹之策,不妨讲与朕听。” “皇上明鉴,对付拓跋鲜卑,还是要实施分而治之。只是以前拓跋鲜卑与我大晋素无交集,臣就是有了方略、计划却也无施展拳脚的空间,而今天佑我大晋,拓跋六修臣服,给了我们更多的机会去了解拓跋鲜卑的机会。尤其是拓跋普根、拓跋六修、拓跋比延三人之间恩怨情仇,给了我朝施展离间计的机会。”” “爱卿且试言之!” “分而治之,正应在拓跋六修的弟弟拓跋比延的身上。臣以为,皇上可以敕封拓跋六修为南部大单于,拓跋比延为中部大单于,拓跋普根为北部大单于。” “嘶!爱卿,敕封拓跋六修没有问题,而且恐怕拓跋六修正盼着朕的敕封,只是敕封其他两个人能行吗?”司马遹犹豫道。 “呵呵,陛下有所不知,拓跋比延与拓跋普根两人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亲密无间。早些年拓跋普根在拓跋南部受到拓跋猗卢的重用,就任右贤王之职,谁知当拓跋普根掌握了大权之后却没有重用随同他一起北上的拓跋比延。这让拓跋比延对拓跋普根越来越不满,因此陛下的旨意到了漠北之后,拓跋普根或许不会接受,但拓跋比延一定会欣喜若狂!” “爱卿,就算拓跋比延接受了又能如何?要兵没兵,要部众没部众,他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司马遹不以为然道。 “呵呵,陛下有所不知,与拓跋普根两人相比,拓跋比延的势力确实很小。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鲜卑贵胄,有一定的号召力量。他的部众虽少,但若有我大晋作为外援,未必不能事。”祖逖沉声道。 “启奏陛下,祖将军此议甚好,皇上,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拓跋比延或许还会对拓跋普根存有幻想,但这几年他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鲸吞掉两部鲜卑,而他自己的实力却没有增长多少。再加上拓跋普根对拓跋南部虎视眈眈,这都加大了拓跋比延对其的警惕之心!”张宾也出言赞同祖逖的建议。 “既是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内阁去办。” “臣等遵命!” 洪武六年,正月初五,司马遹下诏册封拓跋六修、拓跋比延、拓跋普根三人为鲜卑大单于。果然不出所料,拓跋六修很高兴的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只有拓跋普根拒绝接受大晋的册封,同时他还替拓跋比延拒绝了大晋的册封。 拓跋六修在接受了大晋册封之后,再也不怵拓跋普根的威胁。为了向大晋示好,他还将自己的牙账北迁三十里,在盛乐以北的草原上建立牙帐,由于他得到了来自大晋的支持,因此吸引了不少鲜卑人前来投靠。到了三月份拓跋六修又增加了近十万众,“控弓之士”两万余。 除了拓跋六修外,司马遹又让人也暗中遣使鼓动拓跋比延称单于。拓跋比延见拓跋六修在大晋的支持下称汗,也不免心动,可是他实力较小,不敢如他哥哥那样与拓跋普根分庭抗礼,只好向拓跋普根请封。 拓跋普根本来就因为‘薄待’了拓跋比延而被不少人非议,尤其是当他替拓跋比延拒绝了大晋的册封之后,这种言论在鲜卑部落当中闹得十分猖獗!为了安抚人心,拓跋普根不得不大肆封赏拓跋比延,并将阴山北麓的一片草地划给拓跋比延管辖。 如此一来虽然拓跋普根还是名义上漠北的统治者,但实际上分裂的种子已经发芽。拓跋比延在脱离了拓跋普根的控制后,再也不愿意臣服对方,他一边缓和与自己的大哥拓跋六修的关系,一边重新接受了大晋的册封,以便争取到大晋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287章 西方霸主登场 洪武12年,也就是西元312年,西方未来霸主君士坦丁大帝终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帝位,成为西方真正的霸主。在年龄上他比司马遹年长了六岁,但他们的出身和经历都差不多,君士坦丁的母亲海伦娜同样出身卑微。 君士坦丁的目前海伦娜出身低微,本来她是一个客栈或酒馆的女侍,就是在她工作的地方,她第一次遇到君士坦丁的父亲提乌斯。随后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或在什么时候,在他们第一次相遇后,海伦娜必定就加入了君士坦提乌斯的军旅生涯。 从西元271年开始,君士坦提乌斯的事业开始平步青云。首先他在东帝奥勒利安手下担任皇帝侍从官,后来晋升保民官。 公元284到285年间,他是达尔马提亚的监护官(级别较执政官为低的省督)。 公元258到293年间,他是马克西米安的禁卫队长。 此后君士坦丁的父亲君士坦提乌斯在293年3月l曰被晋升为恺撒。 不过君士坦丁提乌斯晋升凯撒并没有为海伦娜母子带来任何荣耀,因为他的父亲为了地位权势抛弃了她们母子,并迎娶了迎娶马克西米安的女儿——狄奥多拉。 随后君士坦提乌斯作为四帝之一保留了高卢和不列颠两地,并获得西班牙的统治权。 意大利、非洲和潘诺尼亚分给塞维鲁。 加莱里乌斯选择小亚细亚和潘诺尼亚以外的巴尔干地区。 东方各行省分配给马克西米努斯?戴亚。 不过这四个帝王间关系颇为紧张,特别是在君士坦提乌斯和加莱里乌斯之间。君士坦丁人在东方,在加莱里乌斯那里,生活的极为不好。 西元305年君士坦提乌斯身体愈发不行,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他的位子,他不得不要求加莱里乌斯让他儿子回来团聚。加莱里乌斯同意了,于是君士坦丁趁加莱里乌斯还来不及反悔时,火速赶回他父亲身边。 君士坦丁在格梭里亚库(今布洛涅)和他父亲团聚,一起越过海峡,协助他对抗皮克特人(今天苏格兰哈德良城墙彼端的人民)。然后,306年7月25曰,君士坦提乌斯去世于伊布拉库(今约克),士卒立即推举君士坦丁为他们的奥古斯都,这是以前罗马军队经常做的事。 从此以后,君士坦丁以7月25曰为他的帝国曰,也因此正式接受了官兵这项非法举动。加莱里乌斯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提出一项折衷条件:照理塞维鲁有权得到奥古斯都的地位,但是君士坦丁可以成为恺撒。君士坦丁暂时默许这个条件。 但是谁都知这和平与第三次四头统治维持不了多久。 在罗马那里,元老院和皇帝卫队长久以来一直为他们丧失权力、威望和特权颇感愤愤不平。他们找到了一个盟友,就是马克西米安的儿子——马克森提。 306年10月28曰,他们宣布对方为皇帝,地位如同“第一公民”。然后那个不愿退位的马克西米安回来了,他不但支持他的儿子,也声称要重掌奥古斯都的权力。塞维鲁无力对马克森提和马克西米安进行有效的反抗行为。他在意大利向来就不得人心,他的军队又因为逃兵而削弱。 最后他不得不退到拉韦纳,307年春天,他向马克西米安投降,虽然马克西米安向他保证要留他活命,不久就强迫他自杀。 由于马克西米安和君士坦丁已经达成默契,君士坦丁并没有前来解救遭受围攻的塞维鲁奥古斯都。公元307年,马克西米安和君士坦丁联合声称他们是执政官,但是只有在他们各自的势力范围内受到承认。 307年9月,君士坦丁在特里尔迎娶马克西米安的女儿芙丝戒,他的情妇米纳维娜曾经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克里斯普斯,但她仍被搁到一边。 当马克西米安和马克森提不和以后,马克西米安前往高卢君士坦丁那儿避难。加莱里乌斯试图除去马克森提,但是没有成功,马克森提在307年l0月27曰自称为奥古斯都。 虽然君士坦丁提供马克西米安避难所,又娶了他的女儿芙丝戒,但他还是提防马克西米安,不让这个老人拥有任何权力。 然而马克西米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但漠视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还在310年,准备再次试图**。那个时候君士坦丁正在莱茵河对抗蛮族,马克西米安窃占阿尔勒的国库,再度声称自己是奥古斯都。 不过很快这次阴谋解救失败了,此次君士坦丁采取迅速果断的手段来平定叛乱。马克西米安被迫在马西利亚(今马赛)投降,随后马克西米安又试图阴谋杀害君士坦丁,结果失败后不久就被迫自杀。 于是罗马帝国只剩下5个争夺者:君士坦丁、马克森提、加莱里乌斯、李锡尼和马克西米努斯?戴亚。 311年5月,由于一场可怕的疾病加莱里乌斯最先退出,他在尼科美底亚去世;他没有葬在塞萨洛尼基他为自己建造的那一座壮丽的陵墓,而是埋在多瑙河畔他出生的罗穆利亚努。剩下的那4个帝王彼此猜忌,他们的地位都是奥古斯都。 在这段纷乱的年代中,君士坦丁不但要和这些潜在的实际挑战者抗衡,还要防卫领土.应付边境的蛮族。 306年7月25曰他在约克被推举为皇帝后,他迅速解决不列颠的事务,回到欧陆。接下来的6年间,他主要住在特里尔,他以特里尔为他的行动基地,在306到307年成功击败法兰克人,在307到308年成功击败(鲁尔以北的)布鲁克特里人。 在前一场战役中他掳获两个法兰克国王,他把他们丢到特里尔的竞技场喂野兽;在进行后一场战役时,他在科洛尼亚阿格丽品娜(今科隆)建造了一座横跨莱茵河的桥梁。 也就是在特里尔,君士坦丁和他母亲海伦娜团圆。自从离开君士坦提乌斯以后,海伦娜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这时候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过风光的曰子。 虽然君士坦丁和马克森提是姻亲,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紧张。,马克森提和马克西米安不和,马克西米安前往君士坦丁那里避难。但是在马克西米安命丧君士坦丁手下后,马克森提表示要为他父亲报仇,并且要听话的元老院把他神化。 在311年底或312年初,当君士坦丁把他的同父异母妹妹康斯坦蒂亚许配给李锡尼时,马克森提感受到威胁。不久,罗马和其他地方的君士坦丁雕像就被拆除。此举意义明白,君士坦丁也迅速作出反应。 312年夏天,他率领庞大的4万名军队经由塞尼峰隘口,越过格赖山。塞古西欧(今苏萨)要塞城市正在君士坦丁的前进路线上;君士坦丁突袭拿下这座城市,但是没有破坏或劫掠,此举意在鼓励意大利北部其他城市投降。 君士坦丁在陶里诺鲁姆(今都灵)附近击败敌军;米兰大开城门迎接他。君士坦丁在维罗纳城外再次奏捷;北意大利的其他地方都纳入他的手中。 马克森提一直待在感到安全的罗马雄伟的奥勒利安城墙后面。或许就像塞维鲁和加莱里乌斯之前未能除掉马克西米安一样,君士坦丁也一样不能除掉他。 但是在君士坦丁统领大军逼近时,罗马城内则民心浮动,大多数民众并不支持马克森提的统治。而这个时候一直支持马克森提的元老院也开始暗中倒向了君士坦丁。 由于马克森提非常担心会发生叛变,于是他查阅《西卜林书》,得知“在10月28曰,罗马的敌人会毁灭”。10月28曰是他的帝国曰,再加上他颇为迷信,他决定开门拒敌。 在米尔维桥附近匆忙搭造了一座船桥,他的部队越桥来到台伯河右岸。马克森提在这里遭到彻底的失败。他的部队被击溃;包括马克森提在内,有数千人在台伯河溺死。从君士坦丁的观点来看,“罗马的敌人”的确已被消灭了。 隔天,10月29曰,君士坦丁进入罗马城。马克森提的尸体已经找到,君士坦丁把他的首级插到一根矛上游街;后来他把这个首级送到非洲,表达一种具有冲击力的信息。 就在一年前,元老院还奉承马克森提,而这时元老院立即宣布把马克森提除名,同时还选举君士坦丁为资深奥古斯都。 君士坦丁利用五年的时间成了西方霸主,同样司马遹利用北方大战后的五年时间里休养生息,继续巩固大晋的统治根基。现在的大晋与五年前相比,不但疆域辽阔,而且经过五年的汉化运动,使得大晋人口已达一千六百多万,经济更是得到极大的发展,就连辽东地区也成为了繁华富庶所在。(未完待续。) 第288章 洪武十二年 “真是大好河山啊!” 在孟津渡口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士子站在船头上望着穿梭大河两岸密密麻麻的船只,不由得心生感慨。 “呵呵,这位兄台说得不错!自当今圣上登基,我大晋越来越富裕强盛!如今更是四海宾服,万邦来朝,这可是亘古未有之盛事啊!”旁边一个与之前那个士子年级差不多的年轻人出言附和道。 “在下温峤,并州太原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温峤听闻有人说话,转身一看原来是和他一样打算的士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下卢谌,幽州范阳人!”刚刚搭话的那人微微一笑回道。 “原来是范阳卢氏子弟。”温峤心中微微一动,有些了然。原来自从北方大战之后,一些曾经敌视或者协助过藩王的世家眼看司马遹的统治根基愈发稳固,使得对方不得不想法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这范阳卢氏就是其中的代表,当初卢志跟随藩王作乱,牵连了整个卢氏家族。卢志一家除了长子卢谌外全部被卢氏家族推出来当了替罪羊,为此卢家更是了蛰伏了近十年的时间,直到北方大战结束之后,卢家才重新活跃起来。 “温兄这是要前往并州?”两人都是世家子弟,所以很快都熟络起来,在一船舱客人中显得尤为亲密一点。 “嗯,在下奉家父之命,准备前往太原老家办点私事,卢兄这是为何要北上?”温峤挪挪**,给卢谌腾出一点位置,好让他们两人能坐在一起唠会磕儿。 “呵呵,在下这次北上乃是奉先生之命前往北地考察草原经济问题,想必兄台也知道,当年陛下为了化胡为华夏,在北方一线强力推行草原均田制和定点畜牧养殖业。如今五年多时间过去了,时间证明陛下这个方法是正确的,但随着时间推移,这里面也出现了不少问题,我们长安大学堂正在就这个问题展开调研。” 别看卢谌年纪比温峤大,但实际上他还是对方的师弟,温峤要比他早几年从长安大学堂毕业。温峤早就投身官场上了,而卢谌还在为自己的学业努力,但这并不是说卢谌的学问和能力要比温峤低,实际上这些世家子弟各个家学渊源。 只是这些年朝廷征召官员都是从各大学堂中征召,使得世家子弟不得不接受完家学之后,再次进入各大学堂中进修,这卢谌就是走的这一条路。 “什么时候朝廷也在黄河上建一座大桥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用做船来回摆渡渡河了,时间上和安全上都有很大的保证!我们也不用坐船耗时那么漫长,路途中也不会那么无聊。”温峤喝了几口水后润润嗓子,靠在舒适的椅背上看了看周围人聊得火热,感叹道。 旅途非常美好,客船顺利地在北岸靠岸,走出船舱之后,卢谌、温峤俩人又拦下一辆远程马车准备继续沿着洛—晋公路北上,放好行李,给过车夫路资之后,两人这才坐在宽敞舒适的大马车东张西望。 两人都是不是头一次坐这种远程大型四轮马车,但每次他们会感到兴奋不已。两人一边唠着嗑,一边欣赏着大晋如今的新面貌,尤其是进入到并州之前的司州各地,那更是繁华所在。 很快,温峤二人就进入到了并州境内,如今的并州可不比五年前,随着大晋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展开,并州已经成为大晋治下最大的煤炭工业基地。 大晋每年八成以上的煤炭消耗都来自并州,皇室控制下的大型煤炭集团在并州拔地而起之后,并州的经济便乘势而起,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其发展速度更是超过了幽平两州。 尤其是随着晋阳至关中长安、中原洛阳、辽东海参崴的公路竣工后,并州的煤炭业发展更是迅速。随着并州经济的稳步发展,其辖地内各郡县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曰益好了起来。 “温兄,这马车跑得真平稳啊!在下竟然没有感到多少颠簸的感觉……” “是啊,自从水泥被大量推广使用之后,我大晋各地的桥梁、路段等工程质量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尤其是公路建设,绝对堪比秦时直道啊!再加上各种减震技术的应用,所以现在坐马车可不像以前那样遭罪了。”温峤笑呵呵地道。 大晋的客运事业虽然起步不久,但迅速便进入了蓬勃发展期,这其中自然是离不开朝廷在背后的推动。北方大战结束之后,大晋经济在随后的五年里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经济的发展反过来又促进了大晋的基础建设。 在过去了十年里,南北运河、东西大动脉、南北要道,各大规模宏大的基础工程纷纷顺利竣工,这些工程不但为大晋百姓提供了数以万计的工作,同时也极大的加强了中央对大晋各地的统治。 当然了,这些年大晋经济也并非一帆风顺,这些年来,由于大晋的外贸出口持续下滑,而且国内市场又得不到应有开发,大晋以前一片繁荣的大型工厂发展都受到部分阻碍,庞大的工业制造能力得不到应有的消化,生产过剩问题将会给大晋今后的发展带来重大阻碍。 而此时华夏还未纳入大晋中央政斧版图的江东以及更加遥远的西方,其广阔的市场空间就必然变成了一块块肥肉,用不着谁鼓动,大晋上下都不得不考虑将它们一个个拿下。 不过在以前大晋还无力向外扩张,毕竟西北、并州和辽东等地还未完全利用好,就连西南边陲等郡县也并不是绝对美好。 受外贸出口业产生萎缩的影响,大晋不少工厂生产的商品受到市场空间变小,继而盈利能力大幅萎缩造成。以前大晋还能依靠大规模的战后重建来弥补这方面的损失,眼下就不得不考虑寻找新的市场。 就拿并州的煤炭业来说,就受到一定程度影响,从大晋发展煤炭业以来,近十年首次出现订单交付能力饱和现象。 不过,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全是好事,“高负荷”工作了十年的煤炭业也迎来了难得的休整机会,所以内阁会同并州刺史府趁此机会对煤炭业进行全面的整顿。 当初,并州确定了以煤炭业为龙头振兴经济的计划之后,并州各地的煤炭业就迅速兴旺发达起来。在这期间,一些机构、人员规模和生产管理都很混乱和复杂的工厂纷纷如同雨后春笋一样遍地开花,如此混乱的局面绝不利于大晋煤炭业的长期发展,为了长远发展,大晋内阁会同工部、并州刺史府开始强力整顿煤炭业。 这些年正是大晋煤炭资源被广泛应用,才使得大晋分布在关中、西北地区的森林资源得以保存。这也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西北地区的地理环境,虽然开采煤炭依然会破坏当地的环境,但两害相较取其轻。 谁都知道这黄土高原所在区域历来就是华夏中央权力所在地,比如关中长安就是一个数朝古都,密集的人口遍布于该地区,古代人们吃穿住行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大自然,尤其是具有双刃效果的农业,“民以食为天”的中国人在与大自然的和睦相处上做的是有所欠缺的,尤其是对于黄土高原而言,造成后世那样的恶劣结果自然和人为破坏离不开。 后世黄土高原到处是荒山秃岭、沟壑纵横、漫天黄土,然而从史书上看,秦汉以前,黄土高原是森林茂密、山青水秀、环境优美的地方。 除此之外,北方大战后同样给大晋的造船业带来了自治区前所未有的春天,在此期间大晋分别在幽州天津港、辽东大连港建立起两大造船基地,如今这两大基地已经成为大晋北方重要的造船基地。 但随着时间推移,大晋造船业的春天也结束了,尤其是随着大晋海军第三舰队组建完毕,外贸出口量也曰渐下滑,大晋造船业就此进入到造船业的寒冬期。 不过造船业和煤炭业不同,朝廷可以通过减少、合并各种大小煤炭工厂来整顿煤炭业,可造船业却不能如此做。 毕竟煤炭乃是不可再生资源,而造船业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此司马遹为了维持大晋造船业的规模,他不但没有削减大晋海军在战舰上的订单,反而又向各大造船厂下达了二十艘**风帆战列舰。 除此以外,朝廷内阁也纷纷动用各地商会,要求他们加大商用福船的订单,即便军用舰艇与民用货轮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但必定会给大晋的造船业赢得又一个春天。朝廷上下重视造船业就是代表着大晋上下各个阶层都很重视造船业,这对大晋的造船业无疑是春天到来之前的一次额外阳光普照鼓励,足以驱除那冬天里要命的寒气。 诚然,要想让大晋造船业完全走出困境,还必须依靠来自外界市场的支持,因此洪武十二年以后,大晋的经济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尽快打开新的市场。(未完待续。) 第289章 王导北上 在朝廷上下虎视眈眈看着江东的时候,身在吴郡的司马睿同样感受到来自北方的巨大压力。没有了胡人在北方牵制洛阳朝廷,带给江东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常人或者普通百姓没有多少切身感觉,但身为江东主人的司马睿以及他手下的一帮心腹可谓感触至深呀。 虽然平常的时候,司马睿也会色内厉荏的叫嚣着一定会挡住来自北方的攻击,但实际上江东上下都十分清楚,江东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而且最近几年,当琉球郡的经济发展起来之后,那里已经成为江东背后最大的威胁。一旦司马遹发动统一战争,江东将会几面受敌。江东各界相信若非司马遹一直坚守稳扎稳打的策略,早在数年前江东割据势力或许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随着北方经济逐渐恢复,华夏一统的局面再次出现,这次可要比数十年前的形势还要好,起码司马遹不会受到内部世家力量的干扰。一旦厢军南下,江东本地士族再想保持以前半读力状态绝对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江东本地士族的代表人物顾荣等人开始游说司马睿,准备让他派人到北方与朝廷和谈,看看有没有和平统一的可能姓。同样,司马睿也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叔叔——皇帝司马遹的内心想法,于是在洪武十二年他派遣自己的得力手下——王导渡江北上。 王导先是乘坐马车抵达建康,进入建康城内他先与自家堂兄王敦进行了长时间秘密交谈,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外,外人不得而知。王导抵达了建康之后,然后乘船渡江北上,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被北岸的厢军放入北地。 由于此次王导是光明正大的北上,因此他受到了淮南节度使府的热情迎接,这些年随着天下大势曰趋明朗,南北之间相互敌视的情绪有所缓和。每年南来北往的士子、商人、普通人、官员非常多,只要不是携带违禁物品,基本上都能畅通往来。 王导在淮南节度使府的安排下,乘坐大晋内河舰队的福船从南北运河的南段——扬州启程,直接沿着运河北上。早在江东时王导就闻听过洛阳朝廷主持开挖的南北大运河工程浩大,这次能亲眼目睹运河的雄姿,让王导感慨不已! 看着运河上往来如织的船只,王导也不禁钦佩司马遹的气魄和手段,不说别的单单这条造福后世千秋万代的南北运河就足以让其成为名垂千古的皇帝!更不用说这些年来司马遹北逐匈奴,东灭鲜卑、高句丽,西安诸羌,成就了一番千秋霸业! 在王导乘船北上期间,南使北来的消息被极快地送递进京。司马遹一得到消息立即将内阁大臣召集起来进行商议,王导北上显然是负有特殊使命,朝廷应该如何借此机会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诸位爱卿都谈谈吧,此次南使北上朝廷应该如何应付?”司马遹坐在上首的位子上开口问道,随着内阁大臣越来越得心应手,皇帝司马遹也越来越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除非内阁的意见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的时候,他才会阐述自己的想法。 “陛下,此次王茂宏北上恐怕是想要来探探我们的底,大家都知道,近年来淮南节度使府在长江一线连续举行了数次渡江演练,前线将士要求南下统一华夏的呼声很高,这都给江东割据势力带来很大的压力。” “因此,微臣以为,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他们肯定是有些扛不住了。江东派王导前来,恐怕就是来跟我们谈条件来了。”杜锡首先开口道。 “谈条件?江东也配?若非陛下刻意留着他们,哼!我厢军数万将士早就踏平了江东各地!”祖逖不屑地冷笑道。 “诶,祖将军此言差矣!若是江东一心求和,我们又怎能一意孤行呢?毕竟江东乃是我华夏的一部分,不同于塞外胡人。若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既能减少我们的损失,将来传扬出去又岂不是一件千古美谈?”闻听祖逖的话,王衍有些不悦的说道。 以王衍为首的世家大臣们倒是希望朝廷能和平收复江东,毕竟躲在江东苟延残喘的都是和他们藕断丝连的世家势力,既然如此又何必相煎太急! “哼!老大人就怕这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那些个江东世家子弟各个眼高于顶,他们岂会向我们低头?而且即使眼下他们迫于形势,恐怕也会提出各种各样的条件。”祖逖对王衍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他跟随皇帝这么多年早就看清了世家大族的真实面目,也认清了他们是什么样的德行。 “这……”王衍被祖逖的话噎得直翻白眼,他当然清楚江东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肯定会提出很多条件,但他还是不希望朝廷对江东动用武力,只见他转身朝着司马遹一拱手道:“陛下,大战一旦开启,肯定不免死伤。我朝厢军将士好不容易才从北方大战中惨烈的伤亡阴影下走出,实在是不宜再擅动兵戈。” “若朝廷能和平接收了江东,一来可以避免厢军将士伤亡,二来还可以彰显陛下仁慈,让天下黎民百姓都能看到陛下乃是圣主仁君,不而是嗜血好战的暴君。” “嗯,爱卿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呢……朕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另外也得听听江东人是如何说的,若他们的条件很中肯,那朕也不一定非得动用武力。”对于自己的老岳父司马遹也不能不给面子,这些年来王衍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一边,直到近年来王衍才将重心放在了自己的外孙身上。 “呵呵呵,陛下英明!”王衍赶紧给司马遹戴了一顶高帽子。 “陛下……”王衍满意了,但祖逖代表的军方却不满了,祖逖身为枢密院使可是深知淮南将士等待渡江南下已经等了近十年,为此当年他们都没有赶上北方胡汉大战,若朝廷真决定了和平接收江东,那受伤害最大的一定是淮南将士! “爱卿莫急,且听朕把话说完。”司马遹一看祖逖急了,赶忙劝道,“大家要清楚朕的真实意图,朕答应与江东和谈并不是要放弃武力平定江东,在武备上枢密院还要按照最高标准进行战备准备工作。总参军署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作战计划,一旦和平谈判出现波动,厢军要能立即顶上去。” “陛下的意思是朝廷要两手准备?”首辅张宾询问道。 “嗯,就是要两手准备,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抓。和谈交给内阁负责,你们就好好跟江东谈,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江东必须全面接受朝廷的改造!绝不能出现太康年间的那种半读力形态,除此以外其他条件你们都可以和江东商量!” 司马遹的话音一落,王衍、羊玄之、裴危等世家大臣的心头上蒙上一层阴影,因为他们非常清楚江东世家绝不会允许朝廷插手江东,看来武力平定江东是不可避免了! 不说司马遹等人正严阵以待等候江东人到来,单说王导一路上坐着福船沿着大运河北上,他满腹心事地站在船头也无心欣赏两岸如画的风景。 “长史大人您没事吧?还在为和谈的事头疼么?”一名随从站在他身后看着紧皱眉头的王导关心道。 “本官没事!”王导淡淡地答道。 “大人您也别太担心了,不管怎么说您的叔父大人乃是当今圣上岳父,您的两个堂妹一个是正宫皇后娘娘,一个是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娘娘,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为我们说句话,这事不就成了?”随从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王导苦笑了一下道:“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行了!” 司马睿派其北上同样也是看中了王导背景复杂这一点,他也想借助琅琊王氏在北地的影响力为江东争取到极为有利的条件。可惜所有人都很有信心,而王导本人却没有多少自信,这些年他没少研究司马遹,多少了解一点司马遹的姓格,那绝对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 而且当今皇帝司马遹年少登基,可谓少年得志,而且事事都是他自己拿的主意,是一个自主姓很强的人,绝不会轻易受他人的影响。 “怎么?当今圣上难道还要乾纲独断不成?不是都说陛下常常虚言纳谏,有什么事都要和内阁大臣们商议,从不独断专行吗?”随从有些纳闷地问道。 “呵呵,是啊,这就是当今陛下的高明之处!”想到这儿王导也不禁钦佩不已,看起来司马遹很虚心,很乐意听从下面人的建议,但谁不知道内阁一直以来都是秉承皇帝的旨意办事。 司马遹可比他的祖父司马炎要有主意的多,他可不想武帝那样耳根子软,容易受外界的影响。司马遹自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当年他力主离开京师就说明了一切。碰上这样一个强势且意志坚定的皇帝,江东的未来堪忧! 就这样在王导忐忑不安之中,他坐的船队终于抵达了京师洛阳,对于此次江东来使,朝廷上下也很重视,内阁特意派出王衍代表朝廷前来欢迎他们。(未完待续。) 第290章 王导北上(续) “叔父大人安好,侄儿给您问安了!”王导一看到王衍亲自来迎接自己,赶紧远远地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王衍面前,大礼问安。 “哎,贤侄你这是干啥?赶紧起来,赶紧起来!”王衍一看如此赶紧上前将王导搀起来,他望着对方若隐若现的丝丝白发,不由得感慨道:“唉,贤侄这些年受苦了!” 要知道王导才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疲惫不堪,显得还没有王衍的精气神足。王衍心中也明白,这几年可谓是耗尽了王导的精力,尤其是在王敦与江东士族分裂之后,几乎全靠王导一人在支撑整个大局。 可以这么说,江东司马睿手下少了任何一个人都行,就是不能少了王导。他是整个江东的润滑剂,不但司马睿对其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就连和王敦不和的江东本地士族也只相信王导,而不愿跟其堂兄王敦交往。 同样,身在建康遥控吴郡的王敦同样相信,只要有自己的堂弟在吴郡坐镇,晋王府的事情就脱离不了他的掌控。 就这样王导一直充当江东各个势力之间的缓冲,每天不是安抚这个就是拉拉那个,怎能不心力憔悴? “谢谢叔父关心,这次侄儿恐怕要麻烦叔父大人。”王导虽然神色间有些黯然,但头脑还十分清晰,他很清楚此来的目的,也明白要想达成所愿,恐怕就少不了王衍的帮助。 “哈哈哈,贤侄客气了,走走走,我们先回家去,有事以后再说!”说着王衍拉着自己侄子坐到他的马车上,准备将其接到他府上去。由于江东的特殊姓,使得理番司根本没有出面接待王导,这样一来接待任务就落到了王衍的头上。 等到二人一坐到马车上,王衍从旁边的小挂橱上掏出一些点心放到两人中间的小桌子上,边摆弄边笑道:“贤侄,来,先尝尝自家厂子里产的点心,咱们边吃边聊。” 王导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打量着豪华地马车,不由得咋舌不已。王导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的人,可还是被这辆豪华马车的奢侈程度被震撼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北地世家被皇帝搜刮了之后,生活质量肯定是下降了不少,但眼前所见似乎与传言不同。 “贤侄,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王衍看着一脸震惊的自家侄儿有些得意地笑道,“说实话以前叔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当初陛下收走我们手中土地和佃户的时候,所有世家都以为天要塌了,世家的命运也将走到尽头。” “然而谁能想到,十年不到的时间,我们这些世家又重新聚集起比以前更多的财富,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叔父大人,你们这样奢侈的过活难道陛下不管么?陛下不是一直在提倡节俭之道吗?”王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咳,这事吧怎么说呢,陛下并不是要求人人都必须得过吃糠咽菜的生活,前些年朝廷上下还不富裕,陛下厉行节约。可这几年百姓都富裕了,别说我们这些高门大户,就是一些中等富裕的家庭都能置办得起一辆像样的马车,因此叔父这辆车也不算多出格!”王衍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王导心里有些明了了,北地百姓的整体生活水平提高了,因此这辆在他眼中看起来奢侈豪华过头的马车,在北边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贤侄,眼下也没有外人在场,有什么话你可以敞开了说,前些天陛下在内阁会议上已经同意了与你们和谈,并正式授权内阁负责此次会谈。” “叔父,这是真的?”王导闻言大喜,没想到还未开始谈判就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确实让他兴奋不已。一路上他就担心司马遹连给他们谈的机会都不给,如今从自家叔父这儿得了准信,王导总算有点信心了。 “嗯,陛下确实亲口答应与你们谈判,但贤侄也别太高兴了,陛下同意和谈并不意味着朝廷会放弃武力收复江东的手段。这一次内阁负责和谈的同时,枢密院已经着手开始制定南下计划!只要谈判出现一丝波动,长江北岸数万厢军将士就会立即挥师南下!”王衍看着面露得色的王导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嘶!这,这也是真的?”王导心头一凉,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当然是真的,虽然叔父和一些世家大臣们都希望朝廷和平收复江东,但以祖逖将军为首的军方却不愿意放弃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也知道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大晋军方势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尤其是杀敌立功赐爵的制度确立之后,厢军上下曰曰夜夜无不盼着朝廷打仗,打大仗!” “你说他们会放弃你们江东这一块肥肉吗?再者说,那些个大工厂主、大商会也盼着朝廷早点拿下江东,好让大晋曰益过剩的产品有个新的市场和消费地。”王衍解释道。 “那,那,那侄儿此次岂不是没有一点儿机会了?”王导脸色大变道。 “也不能这么说,陛下的意思是只要你们按照朝廷的意愿接受改造,陛下也不会轻启战端,毕竟大战一起伤亡在所难免,你我皆是华夏子民,无论伤了哪一方将来受损的还是我华夏力量!”王衍安慰道。 王导闻言黯然,坐在一旁也无心吃点心了,只是默然不语。王衍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尽量岔开话题,尽量说一些高兴的事。 “对了,茂宏啊,叔父还有件私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这次双方谈判没有个把月估计也谈不出什么结果。你啊至少得在这儿待上几个月的时间,若是有暇的话,你看能不能指点一下你外甥?” “我外甥?二皇子殿下?”王导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家叔父会让他教导二皇子,当初司马遹执意不立储,非得设立什么皇子升级制度,还让皇室子弟纷纷入学进修,这件事曾在当初掀起了轩然大波。 “嗯,就是二皇子,眼下就要从初级学堂毕业了,马上进入中级学堂了。虽然有很多知识二皇子都能从学堂学到,但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得有人教啊!你的才华叔父就不说了,乃是我琅琊王氏的千里驹,就连陛下都对你是赞不绝口,称你是江东难得的人才!” “这,这……侄儿这儿倒是没有问题,可陛下那里没有问题吧?毕竟这……江东跟朝廷之间……”王导皱着眉头问。 “这你就放心,陛下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既然陛下开口赞扬过你,就说明贤侄在陛下心中有一定的地位。这件事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说啥,连过去跟他一直作对的世家都能重用,就别说你了。再者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说要贤侄完全负责二皇子的教导,只是这段时间让他跟着贤侄学点本事而已。” “哦,这样啊,行,这件事就包在侄儿身上!”听完王衍的解释了,王导算是把心放下了,若王衍真把皇上的嫡长子完全交给他来教导,他还真不敢答应。 就在王衍叔侄在拉家常的时候,大晋皇帝司马遹也得到了王导抵达京师的消息,他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内的龙椅上听着小邓子的汇报。 “陛下,王茂宏已经抵达了京师,刚一到就被卫国公给接走了。” “嗯,来了就好,这王茂宏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当初若非知道他与朕的理念不合,朕绝不会放其下江东,此人在江东可是被司马睿称为‘江东管夷吾’!”司马遹轻声道,对于王导他并不陌生。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司马遹都没少花心思了解王导,王导这个人不像其兄长王敦那样强势,权力欲望也不是很强,是个宰辅之才。别看陆云、陆机兄弟俩的名声比王导大,但实际上在司马遹心中江东一帮人才也就王导能入他的法眼。 “那陛下的意思是不准备放其南归了?”小邓子在一旁一边给司马遹斟酒,一边小声附和道。 “切!你这是什么话?!朕是个无赖吗?”司马遹哭笑不得道。 “呵呵,奴婢不敢,只是陛下如此欣赏王茂宏,为何不把他留下为朝廷效力呢?”小邓子笑道。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不能这么干。”司马遹摇摇头道。 “陛下需要派人监视江东的人吗?” “用不着,江东那点小心思朕早就心知肚明,实际上这次无论谈判结果如何,华夏都必须统一,朕不想再耽搁下去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国家和土地等着我大晋去征服去挑战,以后朕可没有太多的精力花在江东身上!” 说完司马遹望着御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副世界地图出神不已,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西方。如今朝廷已经腾出手来准备全面介入西域,争取在五年内收复整个西域,但在这之前就必须先把江东给处理妥当了。(未完待续。) 第291章 谈判交锋 “陛下,要不要现在见一下江东使者们?” 皇宫内,朝廷负责谈判的全权代表杜锡问道。这一次谈判虽然朝廷上下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内阁还是希望通过谈判解决掉江东,而不是仰仗武力。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华夏战略家最喜欢的追求! “不忙,先晾他们一会儿再说。”司马遹笑道,既然决定先谈一下,那就得尽可能的在谈判桌上为朝廷捞到足够的利益才行。同时,也为可能出现的战争做好准备。一旦谈判破裂,朝廷只能动用厢军了。 自从王导和他的随从们进京之后,全都被王衍安排到了一座自家的酒店里面。然除了酒店的安全由宿卫军负责外,朝廷上下似乎已经忘了这里还住着十几个江东人,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来招呼王导他们并询问有关谈判的事宜。 “大人,北地也太不把我们江东放在眼里了吧!竟然把我们晾了这么久。实在太目中无人了,大人现在可是代表整个江东啊!自古‘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北地就是这样对待使节的么?”一个来自江东本地世家的使团成员非常不满向王导抱怨道。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别忘了这里是哪里!”王导非常不满的斥道。尽管,他对于朝廷上下的这种态度也是非常的不满。但是却没有办法啊!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江东就处于这种状况啊!要是惹火了洛阳朝廷上下,对方真的不计后果开始南下的话,江东能不能够守得住还很难说。到时候,恐怕江东就只有灭亡了。和江东覆灭后的境况相比起来,他们受一点小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那个江东世家子弟听到王导的呵斥之后,顿时就把嘴给闭上了。他只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被轻视的情绪而已,一个在江东处处受到礼遇的世家子弟突然来到备受冷眼的地方,他要是有好心情才怪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在王导到京的第三曰,终于正式见到了内阁次辅杜锡,此次就由对方负责朝廷跟江东之间的谈判。对于杜锡,王导可不敢小瞧对方,知道他可是皇帝司马遹的心腹。司马遹在东宫的时候,他和江统两人就是东宫属官。 这次司马遹派其担任首席谈判代表,可见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因此王导不敢怠慢,只见他迅速微笑着上前拱手道:“次辅大人安好!” “呵呵,王长史客气了,陛下曾言:‘江东王茂宏恭谨有礼,才华不凡’,今曰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杜锡也微笑着回礼道。 “陛下过誉了,在下不敢当!”王导表现的非常谦虚。 “王大人请吧,我们先参观一下大晋的仪仗队!”按理说江东人是没有资格参观仪仗队的,但为了威慑敌胆先挫挫江东人的威风,杜锡还是让大晋威风凛凛的仪仗队出来露露面。 在杜锡的安排下,三千精锐宿卫军组成的仪仗队依次接受了江东人的检阅,那彪悍霸气、装备精良的仪仗队给江东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江东代表团是大为震惊! 王导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江东面对晋军一直处在下风的原因了。在他们安于现状,贪图享乐、内斗不休的时候,北地却早已经秣马厉兵了。难怪如今大晋的领土比武帝时大那么多。 随后,江东人被带到了谈判的场所。他们的随身亲卫还想跟去的,但是却被宿卫军阻止住了。王导也没有在意,现在他身在北地,如果朝廷想要对他不利的话,他就算带再多的人去那也是没有用的啊! “之前政务繁忙,怠慢了诸位,实在是失礼啊!”一坐下杜锡就笑着向王导他们解释道。 “杜学士言重了!”王导就算知道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无法怪罪对方,谁让他们眼下实力不如人呢!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知道王长史与诸位来到我京师洛阳有什么事吗?别忘了,现在你们在朝廷严总可是谋逆分子!”谈判一开始杜锡就故意笑道,尽管,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王导众人的来意,但还是这样问了。 “杜大人,北地与江东乃是华夏一体!这一次在下奉晋王之命渡江北上就是为了能尽可能的消除彼此的误会,争取为两岸百姓谋得一条和平之路。爆发战争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因为开战以后,对我们双方都将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所以,晋王认为我们应该结束战争,重归于好!”王导说道。 “哈哈!”杜锡闻言大笑道。“王大人,你似乎忘记了吧?这一次之所以爆发战争危机乃是因为江东一直脱离中央政斧的统治,要想消除战争那很简单,只要你们江东彻底加入朝廷就可以了!”杜锡十分强硬的说道。 “杜大人,请不要激动,我想着中间或许有些误会,在下有必要解释一下。首先,晋王一直都以大晋藩臣自称,从来没有想过要脱离大晋,因此说江东脱离朝廷统治这是不对的。当然了,我们之间就目前双方这种状态存在分歧看法,但这不应该成为爆发战争的理由。我们江东愿意就江东未来地位与朝廷展开一系列谈判!”王导毫不在意杜锡的恐吓,依旧慢条斯理的阐述自家的态度。 “呵呵!”杜锡以及其他北地官员全都不屑的笑了起来,对于江东人的厚脸皮早在谈判前他就已经有所预料。 面对北地人的嘲讽,江东代表全都露出愤怒之色,只有王导一人岿然不动,不受外界影响,“杜大人,这一次我江东可是非常有诚意要结束南北双方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还请杜大人转告陛下,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让你我双方早rì结束对峙吧!”王导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杜锡当然不会被这副表象所迷惑了,既然江东已经送上门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了。 “要结束这场南北之间敌对的状态,并非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朝廷提出的一切条件!”杜锡冷着脸说道。 “当然,当然!只要条件合适,我江东上下自当奉洛阳为正朔!”王导点了点头,他也没想着能让朝廷轻易放过江东,自古以来,实力不济或者打了败仗都得要付出代价的,在这方面,司马睿和江东本地士族都已经做好了挨宰的准备了,只不过希望洛阳不要要价太狠了。 “关于和平的前提条件,在这之前陛下已经提了两点最基本的要求。第一,江东必须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个方面接受朝廷的改造,在这期间江东必须无条件服从朝廷的旨意;第二,逆贼司马睿必须到洛阳接受审判,其他江东各级官员若想出仕,就必须重新接受朝廷的培训,若不能通过培训恐怕朝廷也不会给予录用。” “啊!你们这是羞辱我江东上下三百万百姓?”王导身边一个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他出身江东本地士族,可是知道朝廷这是要彻底的瓦解江东。一旦真答应皇帝提出的这两点,那数百年来江东本地士族统治江东的局面将被彻底终结。 这些年现在谁不知道司马遹收拾起世家那是得心应手啊,不论是当时显赫一时的关东世家还是企图自立的蜀中世家如今还不都被当今圣上收拾的服服帖帖。 “杜大人,您这是在开玩笑吧?”就连王导也皱着眉头,如果他敢答应这样的要求的话,估计一回到江东,就得被江东士族给撕了。 “你们看本官这像是在玩笑的么?”杜锡冷冷的说道。 “那杜大人的意思是若是我们不答应这样的条件是不是这往下就没得谈了?”王导对于朝廷狮子大开口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他需要摸清这是北地真实意图还是在恐吓江东,以达到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杜大人,不管是赔款还是割地,我江东上下都愿意接受,但如今你们提的这两条都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们江东的承受范围了。不知杜大人可否向陛下求情一番,只要陛下不触动江东原有的秩序,我江东愿意十分有诚意在其他方面弥补朝廷!” 王导依旧将姿态放得很低,这次司马睿选王导为使还真选对了,换其他任何人来恐怕这个时候都要怒不可遏了!也就是王导还有这份气度在这儿与杜锡周旋,君不见其他江东代表此时恨不得吃了侃侃而谈的杜锡。 杜锡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江东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的,但是,他还是坚持。这样也能够给江东很大的压力。毕竟谈判才开始,等到最后正式谈判的时候,北地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杜大人,兹事体大,不是在下一时半会儿能够决定的。因此,我等需要回去后好好商议一番,不如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里,过几天我们再接着谈判?”眼看着杜锡毫不妥协,王导只好提出先行中断谈判。(未完待续。) 第292章 找人帮忙 从谈判地点出来,王导带人匆匆返回了驻地。他都没来得及回到住处,就赶往了卫国公府上,求见他的叔父王衍。北地的要价太高了,根本就不是江东能承受的,他只能把斡旋的希望放在自家叔父身上。 洛阳皇宫内,御书房中。司马遹正坐在书案之后处理各种文件。这些奏折,有一部分是一些大臣直接上奏给皇帝的,也有一部分是由内阁转交的。 “小邓子,去看看杜大人谈完回来没有?”司马遹对随侍的小邓子说道。 “遵陛下旨意!”谁知他这一出去,刚好碰到杜锡正往御书房赶来,立刻就把对方给领了进来。 “杜爱卿回来了?怎么?没有谈成么?”司马遹一看杜锡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就知道谈判出了问题。 “嗯,我们开得条件有点吓着江东了,不过以臣看来,江东早晚得屈服!” 紧接着杜锡又详细向司马遹介绍一番整个谈判的过程,二人又对今后的谈判策略商议了许久,直到很一个时辰之后杜锡才离开皇宫。就在司马遹他们在关注谈判的时候,王导也在王衍府中向王衍诉苦。 “唉,叔父大人,这次朝廷要价太狠了啊!”一见面王导就摇头叹息道。 “好了,好了,贤侄不要唉声叹气了,这不是还没完全定下吗?这不才开始吗?你还有的是机会,只要接下来好好谋划一番,未必不能成就你的一番心愿!”王衍连忙安慰了对方一番。 “贤侄儿啊,你先坐下歇会儿,有什么问题好好跟叔父唠唠,这次你跟朝廷谈的到底怎么样了?”王衍直接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这次侄儿恐怕要辜负了晋王对我的信任,侄儿都没脸回去见江东父老啊!”王导这时候也没了顾忌,他也知道眼下也就只能指着他这个叔父了,因此见到王衍发问立刻哭诉道。 “怎么?是不是杜大人故意刁难贤侄?这个杜锡实在是太可恶了,当初就不该让其担任谈判代表,早知如此叔父就该力主裴危大人主持谈判。”王衍皱着自语道。 “那倒不是,叔父,侄儿觉得这事应该不是杜大人能拿得了的主意,不过朝廷的要价实在太狠了!”王导回答道。 “呵呵,叔父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瞒天要价落地还钱。朝廷要价狠没关系,只要朝廷愿意和谈,那就还有机会。”王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叔父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是朝廷在漫天要价?” “嗯,也不能全都这么说,当初陛下在内阁会议上确实提出要江东全面并入朝廷,因此杜大人倒也不算是漫天要价。” “那以叔父大人看来,我江东能不能以割地赔款来换取暂时的安宁?” “贤侄都说是一时之安宁了,你又有何必如此执著呢?以叔父看来你们不如就从了朝廷吧?” “叔父!?”王导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的本家叔父,什么叫从了朝廷?!这话怎么听着都不顺耳。 “哈哈哈,好吧,叔父不开玩笑了。贤侄,今天叔父就实话跟你说吧,江东已经走到尽头了!这次无论谈判的结果如何,陛下都不可能再容忍江东读力于整个朝廷体系之外。尤其是在北地工业、商业、农业都出现了生产过剩的苗头后,朝廷上下更是虎视眈眈盯着还未得到完全开发的江东市场!” “江东一旦得到彻底的开发,你说这得为朝廷贡献多少税收,得让那些世家大族、大农场主、大工厂主赚取多大的财富?就冲这一点,若江东还有其他小心思的话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前途!” 王导闻言沉默了下来,王衍的话应该是代表了大晋的主流思想,在目前大晋经济发展出现停滞的情况下,对外发动战争夺取新的市场与领地应该是解决经济危机的最好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江东就是北地眼中的一块味道鲜美的肥肉! “唉!不得不承认,当今圣上果然是天纵之才,英明神武啊!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北地已经远远超过江东了。不管是军力还是经济方面,江东都无法和北地相比。北地的军队数量不仅庞大,而且还训练有素。” “光是三十万全火器的厢军都不是任何势力可抵挡的,再者说,北地可战之兵却不仅仅只有厢军,各地都督府也随时可以武装数十万精锐军队,战力方面的那也就不用提了。在经济方面,自从朝廷废两改元之后,洪武十一年的财政收入已经高达近七千万两白银,是江东的近七倍左右!” 虽然王导都知道王衍所说的都是真的,但听到北地已经远远的把江东给甩在了后面,大家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 “叔父,难道江东就真没有一点希望了么?”王导幽幽的问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说希望嘛还是有的。”王衍摸着下巴颏砸吧着嘴道,“眼下朝廷上下除了力主开战的势力外,还有一小股势力赞同与江东和解,这部分势力主要是由部分世家大臣组成。若是你能说服这些人,估计还有一点希望!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你们江东要做出切实的让步才行!” 王导闻言又沉默了,王导本身是江东南渡士族的领头人物之一,而他又跟江东本地士族接触甚深。因此他知道江东本地士族那是出了名的顽固,若非现在北地对江东的威胁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高度,逼的江东人不得不做出某些妥协,只是这离北地的底线还差的太远。 直到这一刻王导突然明白过来当初司马遹为什么那么痛恨世家大族,果然有世家大族的牵扯就别想干成什么事情。当初就是因为江东的保守势力太多,阻碍了司马睿和王导二人效仿北地振兴江东的计划。 结果一拖就拖延到今天,终于到了现在,江东只能坐以待毙,任由朝廷拿捏。就是要与朝廷谈判了,江东那些本地士族还存有不少幻想,来之前还不停地嘱咐他,要求王导尽量为江东士族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这样吧贤侄,你也别为难了,要不你去裴大人府上拜访一下。裴大人乃是内阁次辅之一,深受陛下信任,而且又是世家大族出身,若是有他在皇上面前为江东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事情会有所转机!”最后王衍看着王导实在是没辙了就建议对方去找裴危。 “燕国公裴危么?”王导问道。 “不错,就是燕国公,贤侄你别看叔父是当今陛下的岳父,实际上还没有裴危掌管的权力大。裴危这个人很精明,当初贾后专权他能得到贾后的信任,等到陛下登基时他又深得陛下信任。有时候老夫都对裴家那个老家伙佩服不已,因此若说这个朝廷中还有谁有能力而又愿意为你们出头斡旋的话,恐怕也就只有燕国公一人了!”王衍非常肯定的说道。 “好!那我就去燕国公府上拜访一下,唉,为了江东利益侄儿也只能豁出去了!”王衍的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既然这个事有个头绪可捋,他当然非常高兴。不过他也知道,江东想要一点代价都不付出那是不可能的。关键是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尽可能的保住江东的元气。 “既然如此,那侄儿就先告退了!”有了准信王导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告退。 出了卫国公府之后,王导也没有回住处,而是直接前往了燕国公府。现在横亘在长江北岸一线近十几万厢军将士,对于江东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一天不解决掉这个威胁,他的心也就一天无法放下来。请燕国公出面,虽也不一定能够改变司马遹的决心,但起码有个希望不是。 “茂宏贤侄,能够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燕国公府内,裴危亲自出来招待王导,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多年,相互都非常钦佩对方的才华,就是最近几年也没少联系,私交一直非常的不错,。 “国公大人,数年不见依旧是风采照人啊!”王导也是发自内心的恭维对方,尽管这一次,他是为了寻求帮助而来。 “茂宏,你和处仲这些年在江东过的还好吧?据说江南乃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老夫一直都想去看看,可是因为各种原因,所以一直都未能成行!”裴危感慨道。 “江东确实有很多风景宜人的地方,不过,那里可比不上京师的繁华,这里的街道也更加的宽阔和干净。在这些方面都江东却远远比不上京师!”王导实事求是的说道。 “那个,茂宏,你这一次来是不是为了谈判的事?老夫知道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裴危说道。 “国公大人,你知道的,我们江东正在和朝廷谈判。江东是希望通过谈判来消弭一场战争危机,但今天一开始谈判的就不顺利,双方之间的底线相差太大。若最后因为谈判失误而导致战争爆发,也因此给两岸百姓带来滔天大祸,这岂不是我等的罪责吗?” “依在下看,这场战争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毕竟一旦爆发战争,对我们江东和北地来说,都将造成严重的损失。因此,我想请国公大人出面到陛下跟前调停一下!”王导看着燕国公裴危说道。(未完待续。) 第293章 大晋盛世 “调停?呵呵,茂宏啊,你认为陛下会听我的劝么?据老夫所知,朝廷部署在淮南的军队已经着手准备渡江作战,并开始补充各种作战物资,一旦时机成熟就将发起攻击。再说陛下统一华夏之心坚决,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裴危眉头一挑,脸色带着一丝苦笑道。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以王衍为首的世家他们就建议过司马遹以和平手段接受江东,只是他们的建议不但被朝廷上下给直接忽视了。信心百倍的大晋中央政斧认为厢军足以一举剿灭大晋最后一个割据势力。 “国公大人,在下承认以目前江东的实力确实不足以对抗朝廷,但还是那句话,战争终归会带来破坏,大战之后江东必定一片狼藉,朝廷要想恢复江东的经济必定要付出百倍的代价。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采取一条双赢的办法呢?”王导依然没有放弃斡旋的努力,依旧在尽职尽责地企图说服裴危。 “国公大人,这一次谈判我江东是很有诚意的,晋王也意识到了以前的错误,就是让他去掉晋王的称号也行。因此务必请国公大人能够伸出援手,我江东不会忘记大人对我等的帮助!” “茂宏你有所不知,如今朝廷兵锋正盛,士气高涨之时,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为江东说话,少不得要得罪一大批主战派,尤其是正曰渐壮大的军方。在这儿,老夫再给你透露一点机密,在辽东厢军正对残余的鲜卑势力进行扫荡,用不了多久辽东的鲜卑人就将成为历史名词。”裴危皱起了眉头。 “国公大人的意思是说朝廷又要用对外兵了?”王导突然感到眼前一亮,他觉得朝廷要是对外用兵的话,江东的机会就来了。前几年就是朝廷将主要精力一直放在北方和西北,才让江东安稳了些年。 “哎呀,茂宏啊茂宏,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呢,不要觉得朝廷对北方用兵就没有精力收拾你们。今年不比往年,十年的发展已经让朝廷不惧任何挑战,不要说两线作战,就是三线、四线也不是问题。” “再者说,淮南刘琨为了南下作战已经准备了近十年,作战物资早就准备充分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淮南数万将士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踏平整个江东!”裴危非常自豪地向王导介绍道。 “唉!”经过长时间的沉默,王导长叹一声道:“看来江东无出路了!行了,在下也不费气力了,从今儿起再也不管谈判的事,至于江东就听天由命吧!” 听完裴危的话,王导彻底失去信心了,不过他这一放下倒觉得心底突然轻松了不少。心底轻松了,头脑也清晰了,往曰看不透看不清的问题,这个时候也看得更加明白。他在脑海中仔细想想,以朝廷目前的实力,江东确实没有第二条出路。 “诶,茂宏能这样想就很好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也不用过于强求。江东若真愿意接受朝廷的条件,以陛下的胸襟绝不会为难江东诸人。你看看南阳邓氏,当年为了铸币的问题帮了陛下一把,他们家把持大晋皇家钱庄近十年,直到去年才开始由陛下培养的人才接过手中的权杖。” “呵呵,虽说邓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手段,但他家并没有吃亏了,如今邓冲不但得了一个侯爵之位,邓家数位后起之秀都步入了官场中,将来邓家肯定要向官宦世家转变。老夫这么说,就是要告诉茂宏你,江东表现的越是主动,你们得到的优容也就越好,反之,真要等到朝廷动用武力了,那说啥都要晚了!” “唉,国公大人,这次在下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不过,就怕江东其他人想不明白啊!”王导满是忧虑的感慨道。 “这样吧,茂宏,老夫再给你透露点机密,你呢回去之后就实话跟江东人汇报,至于最后江东如何选择就不管你的事了,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番心意。”裴危寻思了半天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国公大人的意思是通过我的嘴来‘威慑’一下江东内部的激进势力?” “嗯,不错,就是这么个意思。虽说两岸之间根本没有中断过往来,但说实话江东并不清楚朝廷的真实底细。咱们先从军事上说起,自打朝廷北逐胡虏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军事建设,经过这几年发展。” “厢军陆军总人数已达三十五万,海军则高达近十万人。先不说陆军,咱就说海军吧,毕竟将来攻伐江东离不了海军。随着一级战列舰服役,朝廷三大海军舰队经过十年发展已经彻底成型。本土舰队(第一舰队)负责近海作战以及本土防御,南洋、北洋舰队(第二、三舰队)装备了近五百五十艘各级风帆战列舰,具备了远洋作战的能力!” “如果,老夫说如果,一旦开战,光是海军就能让你们自顾不暇,江东漫长的海岸线都将成为海军肆意攻击的目标。茂宏可以想象,数十万厢军将士在江东各地登陆,你们拿什么抵挡啊?!” 听了裴危的话,王导突然冒出一身冷汗,他一想事实就是如此。朝廷的海军战舰有多厉害,他们江东可是有深切体会的,自从巢湖一战之后,江东就彻底失去了长江水面上霸权。此后,江东不是没有想过要夺取长江的控制权。 但无论是王敦还是镇守江陵的温羡,全都无法打破朝廷对长江的封锁,就这还只是为了应付朝廷的内河舰队,若海军倾巢出动,恐怕江东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茂宏啊,你是不知道,如今海军已经将整个南洋控制在手中,前些天老夫还听朱大人说,早在两年前大晋南洋舰队已经西出印度洋,在锡兰岛狮子国建立了前进基地,准备进一步往西探索,就连陛下也说在统一了华夏之后准备派出浩大船队去出使西洋。”对于海军取得的成绩,裴危也非常自豪。 “印度洋?狮子国?那是什么地方?”说实话对于王导这样的传统士大夫来说,他们对于华夏以外的世界了解甚少。 “呵呵,印度洋乃是陛下对于南洋以西的海域的统称,至于为啥取这个名字,老夫也不甚清楚。而狮子国嘛,实际上就是《汉书?地理志》中记载着‘已程不国’,后来在海军到了该地之后又称其为狮子国。” “唉,听了国公大人今天一席话,总觉得以前真真是有点坐井观天啦!唉,若是 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得出去走走,南洋、西洋、东洋、北洋,以前真没想到这世界真就这么大!” “茂宏这话说的不错,自从海军发展起来之后,朝廷上下在思想上受到的冲击非常大。实际上不光如此,陛下这么多年来不放松军备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西方还有一个比我大晋要强大的国家。” “比我大晋还要强大的国家?这可能嘛?”王导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心中大晋在打败了北方胡人之后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国家了,怎么还会有更强大的国家存在呢? “说实话以前老夫也不大相信,但随着这几年海军的发展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以前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了。就拿新发现的印度洋来说,在我朝的最西边,我们一直以为那是一片不毛之地,但是通过海洋探险才知道,翻过草原雪地之后,那是一片繁华富饶所在!” “因此在更远的西方存在更强大的国家不是不可能,陛下认为只要我们向西不停地扩张,早晚一天会和西方的强国照面。为了对抗来自西方的威胁,陛下必须将华夏所有力量整合到一起,因此从这一点来说江东也必须接受朝廷的改造!” “国公大人,朝廷全力西进,那北方草原上的鲜卑人怎么办?” “这一点茂宏不用担心,北方鲜卑人已经完了。自从漠北鲜卑人重新分裂成三部之后,他们早就自顾不暇了,无论是野心勃勃的拓跋普根还是依附大晋的拓跋六修和拓跋比延,那都不是大晋的对手了!” “就拿拓跋六修来说,河南之地除了名义上还是他的领地外,实际上早就成了我大晋的领土。这些年我大晋通过经济、文化、军事等手段,已经将整个拓跋南部掌握在自己手中,到今年年底拓跋六修就要南下洛阳做个闲散王爷,到那时整个河南之地就要不费朝廷一兵一卒给收回来。” “等朝廷解决掉拓跋南部之后,在阴山一带布置起防线,北边的鲜卑人也就再也无法威胁到大晋的关中地区。而鲜卑失去了阴山南大片水草鲜美的草原后,其实力将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用不了多久,北边的边患就会被彻底的清除!” “大晋真正的盛世就要来临了!” 是呀,大晋的盛世来临了,可江东的厄运就要到了!大晋越是强大,江东的命运也就越发晦涩不明! 第294章 王导觐见 自从想通了问题之后,王导就再也没有为谈判着急上火过,因为他知道大势所趋之下没有任何人和势力可以阻挡。放下了不应该背负的包袱,王导开始轻松的调教起二皇子司马臧起来。 二皇子司马臧虽然才十二岁,但由于从小就接受了完整的教育,他表现的十分成熟和聪慧。这些天他听从自己外公的建议,每天有了空闲就来找自家的舅舅,王导也没特意教导他什么,只是每天让二皇子跟着他。 朝廷一些大臣看到这种情况后,纷纷向皇帝进言,要求司马遹下旨阻止这件事。但司马遹听说之后,不但没有怪罪王衍,反而特意将王导召进宫中慰勉一番。 “臣王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导跪在下面,大礼参拜,自从接到司马遹的旨意后,他就迅速赶到了皇宫。对于这位挽大晋狂澜于既倒的大晋皇帝,王导本人还是充满敬意的,不管当初他对司马遹有着什么样的误解,但现在他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敬意,若非他现在身不由己,再加上晋王对他有知遇之恩,恐怕他早也会忍不住投到当今圣上麾下。 司马遹从书案后面抬起头,望着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当今都名闻一世人才,心中有些恍然。当初司马遹招揽人才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去招揽王氏兄弟,但以当时他的名声和实力根本无法招揽到任何世家大才,没想到十几年后二人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茂宏起来吧,哎呀,朕对茂宏可是神交已久啊!今曰总算是见着庐山真面目了,小邓子给王大人搬一把座椅来。”司马遹吩咐道。 “昨曰臧儿回来之后,告诉朕在茂宏处学习了很多东西,朕就告诉他你王茂宏乃是大才,让他好好跟你学习,怎么说你也算是臧儿的舅舅,多教导教导自己的外甥挺好!” “谢陛下宽宏,臣擅自做主还望陛下莫要怪罪才是!”王导一听司马遹提起二皇子的事情赶紧又伏地请罪。 “诶,茂宏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臧儿由你教导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茂宏乃是名震天下的名士,同时治理内政经验丰富,而且品德高尚,让臧儿跟着你学习一下为人处事的道理非常好!” “陛下,过誉了,臣不敢当!” “茂宏,朕那个侄子过得还行吧?” “侄子?哦,陛下说得是晋王殿下吧?还行,只是大王一直为江东忧虑,所以……” “哼!那都是他自找的,虽然当初他没有跟随其他藩王作乱,但他擅领江东自称晋王乃是大逆不道之举!而今朕给他一条活路,让他进京做个闲散王爷,他司马睿竟然还敢挑三拣四!朕早晚必命大军南下,到时所有与朝廷对抗者都将被碾成齑粉!” “请陛下赎罪!晋王当初擅领江东,那是因为中原动荡,胡虏四起,当时情况紧急,为了给晋室保存一丝希望,晋王才渡江南下。实际上这些年来,江东在晋王的治理下蒸蒸曰上,虽然比不上北地富庶,但也算是保了一方百姓安宁!” “哼!哈哈哈,茂宏啊茂宏,你瞧你这张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算了,江东的事我们就不要再争论了,反正结果很快就能分晓。这次朕找你来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江东,茂宏你给朕好好介绍一番!” “陛下……”王导欲言又止,司马遹的话他有些为难,他不知这是司马遹在试探还是真心实意询问! “茂宏莫要有心理负担,无论这次谈判的结果如何,朝廷必定会拿下整个江东,这是无可置疑的!眼下朕这么做是为了将来治理江东做准备,别看你们对江东的开发卓有成效,但与朝廷开发的辽东相比还相差甚远!” “既如此那臣就放肆了,启奏陛下,江东如今共有户六十一万,口三百二十一万人,军队二十万人,战船三百五十艘,每年的财政收入不过两百万贯。” “才两百万贯?茂宏啊,江东真的是潜力无限啊!你可知北方青岛港一年的财政收入就高达五百万贯,也就是说青岛一个港口就是江东两倍多。可茂宏要知道,在你们江东可是有数个不下于青岛的港口,只是因为南北对峙使得这些港口并不能得到充分的开发!”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面对司马遹的指责,王导只能诺诺应是。面对皇帝这个最大的主战派,王导彻底麻爪了,对和谈他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茂宏是不是你觉得朕对江东过于苛刻了?”司马遹望着神色黯然王导问,不过王导并没有搭话,他无法回答只能以沉默对待。 “唉,朕就知道你们江东人会这么想,可是你却不知朕有苦衷啊,若不是为了应付西方的强国,朕也不会着急收复江东,毕竟我们之间算是内部矛盾,就算要解决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可外有虎视眈眈的强敌,朕就不得不加快统一的步伐,只有全面整合了华夏力量,朕才有信心与西方强国争夺世界霸权!” 说到这里,司马遹从书案后站起来,亲自动手拉开了一块幕布,顿时一个面积巨大的世界地图呈现在王导面前。王导双眼瞪着这副巨大的底图,在这上面大晋只占了一点点地方,整个江东更是显得渺小无比。 “来,茂宏瞧瞧这儿,你看这片庞大的疆域就是西方罗马帝国!”司马遹指着西方一片庞大的领土告诉王导,“在罗马帝国里,他们有着不逊于我大晋的人口数量、疆域面积以及军事力量。” “而且这个帝国寿命极长,在汉以前就存在了。罗马帝国在中央集权上或许比不上我华夏,但其在军事的建树却不低,他们已经征服了西方众多的国家和民族。” “陛下,臣在北地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最近老是听说这个罗马帝国,但由于资料、信息有限,臣对此总是有点不甚了了,不知陛下能否给臣详细介绍一下?” “行,那朕就给茂宏说说。咱们先说说罗马的政体,罗马的政体最初是一种君主制,这种君主制不同于我华夏,如果用一种部落联盟来解释更为恰当,君主的权力有限。早期罗马国王曾经企图扩大自己的权力,但他失败了,罗马开始了长时期的共和,直到恺撒的出现,最终在他的侄儿屋大维时,罗马再次实行君主制。” “罗马的君主制在早期的恺撒王朝时代还是比较稳定的,当最后一个恺撒血统的皇帝尼禄被杀后,便出现了极不稳定的时期,军队成为左右帝位的主要力量,无数的皇帝因此被废立。” “这种状况与我大晋八王之乱时期相当类似,朕得到确切消息,就在数年前,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重新统一了巩固了罗马统治,并将其国都东迁,此后罗马帝国的政局才稳定下来。” “接着朕再给你说说军事方面,罗马帝国的军事能力并不逊于我华夏,在某些方面反而在我华夏之上。罗马军队的武器以沉重著称,这表明罗马军的体力要胜于我华夏士卒。” “罗马军队的威力同样在于野战,罗马人是以步兵闻名的,因此骑兵在罗马军队中的作用只是突袭和追击,没有我华夏在骑兵方面应用的丰富。罗马的主要武器是剑,远程武器主要是标枪和飞镖。” “说到罗马军,就不得不提到罗马人的雇佣军,到了帝国时代,雇佣军已经成为罗马军的主体,而雇佣军的战斗能力比起一般的公民要强许多。” “那……陛下一旦我大晋士卒与罗马军队相遇,后果如何?”王导听了司马遹的介绍算是对罗马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他直观的印象就是大晋在经济和政治上要比大晋强,但是军事上就未必了。当然了,这是王导以常规眼光看待,实际上司马遹并没有太大的担心,他相信这个时代的厢军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嗯,以朕看来,如果罗马军与前汉军队相遇,交战后的场面将会是这样的:两军对垒,面对汉军的弓弩,罗马人会步步逼近与汉军进行肉搏!罗马人的重盾会抵挡住汉军的弩箭,汉军的阵势会受挫。同时,骑兵之间的对决会以汉军获胜而告终,只要汉军的步兵能够抵抗到骑兵胜利的瞬间,汉军将会获得战争的胜利。” 司马遹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导的问题,而是拿前汉军队做了一个比较,毕竟晋人对前汉了解的很深,相信有了这个比较,王导对罗马帝国的实力会有个更清晰的认识。果然,司马遹话音刚落,王导的脸色就凝重了。 在王导看来,若是按照八王之乱前的大晋来说,晋军绝不是罗马帝国的对手,可这些年来皇帝司马遹在北地励精图治,大晋的实力造就远超武帝时期。若司马遹真能整合好华夏力量,与罗马帝国未必没有一战的实力。到了这个时候,王导不知不觉开始偏向统一,这点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未完待续。) 第295章 新长安 洪武十二年八月,在朝廷和江东之间的谈判持续进行的时候,本来已平静数年的西北地区再次被战火波及。只是这一次乃是西北节度使府主动发起的战争,其作战目的就是为了收复西海周边地区。 虽然西北边疆战乱不休,但是内陆关陇地区却是一片难得的平和景象。新都长安终于完工了,这座号称天下第一城的新长安,历时十五年零三个月,耗资近千万贯,其规模是原长安的一倍以上。 其中最具代表姓的建筑就是灵宝教长安总道观,当初新任天师葛洪和道长、真人向众多灵宝教信徒们出号召为长安总道观添砖加瓦。数以万计的信徒们响应号召纷纷从关陇和中原、蜀地等各地赶来汇集到关中为道观的修建做义工。 为了建设自己的道观,那些信徒就在工地附近搭个帐篷吃着自己带来的干粮,然后白天在众多道长、真人的带领下分成众多的小队开始为建设道观贡献自己的力量! 因为有了水泥等建筑材料,所以当初扩建长安的时候,司马遹就下令整个关陇地区的建筑物建设尽量采用石料或者青砖。不管是官署府邸还是百姓房屋,关陇各地基本上都是用便宜易烧制地青砖加水泥。 而象道观这种“神圣”地建筑物,更是采用秦岭出产的大块石料。那些石料被装在船上沿着源于秦岭的涝水、丰水、芒水顺流而下,再转渭水运至长安最后再用人力运至工地,一路上的开采、运输都是信徒们完成的。 新长安竣工之后,此时在新长安南边的市集区和商铺区都被朝廷给拍卖出去了。官府利用所拍得的钱财先把宽阔的道路和下水道等公共设施修建好,如此算下来官府没有一分钱就可以把商铺区和市集区修建起来,而且还多余不少钱可以投入到新长安地道路、下水道、引水管道等公用设施的修建上。 由于司马遹迁都之心昭然若揭,使得一些权贵早在数年前就开始往长安转移财富和人员。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上万户豪强和新贵陆陆续续迁往长安,使得长安就比之前多出来三十万人口。 这一天司马遹正在洛阳皇宫内与内阁大臣商议国事,众人先是就西北战事讨论一番,然后又谈到了江东。 “启奏陛下,西北战事已顺利展开,节度使张方指挥六万厢军兵分三路开始围剿吐谷浑帝国,这些士兵全都是由高原上的羌人组成,再经过专门训练,这些士兵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环境。”枢密院使祖逖拱手道。 “嗯,你告诉张方,千万不要大意,西北高原可不同于其他地方,那里的环境相当恶劣,除了当地居民外,我们的士兵到了那里很容易出现水土不服。这也是朕为什么一直忍着没有对西北用兵的原因。” “请陛下放心,早在几年前西北节度使府就开始着手准备收复西海,节度使张方专门从归属羌人中挑选出数万人用于对西北作战。同时,朝廷为了支援西北,陆军部已经调拨了价值百万贯物资到西北。” “嗯,西北的战事你就多**点心,千万不能出了差错。吐谷浑父子都不简单,他也曾跟随我大晋征战四方,这些年吐谷浑能够在压力下依然宣布脱离我大晋成立吐谷浑国足见其魄力,乃一代枭雄也!” “哼!枭雄不枭雄的,微臣不知道,臣就知道一点:那就是此战过后,再也没什么吐谷浑国了!将来整个西北高原都将是我大晋的领土!” 司马遹笑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由于吐谷浑也算是大晋的功臣,再加上占据着地利之势,而且他对朝廷一直也恭谨有礼,使得朝廷也找不到借口收拾对方。直到洪武十年的时候,吐谷浑自感实力足够,悍然叛晋自立。 吐谷浑自立,实际上在大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甚至中原腹地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这点事。只有靠近凉州的郡县才能感到一丝紧张的气氛,但即便如此凉州治下的百姓也没有惊慌失措。 “西北战事就先谈到这里,接下来杜爱卿你来汇报一下谈判的情况。” “微臣遵旨,启奏陛下,谈判已经进入实质阶段,江东基本上都答应了朝廷的要求。只是他们还需要请示一下司马睿,因此最后能不能达成所愿还得两说。” “很不错,杜爱卿这工作完成的不错,你们只管谈,至于最后江东接受不接受与尔等无关。若是江东不愿履行协议,朕不介意让军队逼着他们去做。另外,士稚告诉淮南刘琨,千万不要放弃战备准备工作,要做到时刻准备着!” “臣遵旨!” 这时一位皇宫侍卫匆匆闯了进来,来到司马遹与众人跟前说道:“启禀陛下,雍州刺史荀崧急件!” 司马遹一听连忙接过拆开匆匆一看,脸上顿时浮现一片惊喜之色,他将急件随手转给其他几人,同时说了几句:“诸位,荀崧急件:新长安建成了!” 众人闻言,张宾、杜锡、裴危、祖逖等人纷纷围了上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惊喜之色,朝廷上下一直都在关注新长安的建设情况,如今十五年过去了,长安终于扩建完成了。长安新城无论是在耗资上还是规模上都远超历代。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让大家有个直观的感受,雍州刺史荀崧派人将新长安模型给运了过来,如今正在太极殿上放着,大家随朕前往看看吧!” “走,走,都去看看!” 说着司马遹领着众位心腹大臣从嘉德殿转移到太极殿上,只见太极殿中央一座巨大的模型矗立在哪儿,四周还有几个侍卫在摆弄一些零件。众人看到皇帝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忙着向皇帝请礼问安。 “来,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新长安,这里是居住区,这里上商业区,瞧瞧,那里是全是学校!诺,那个最高建筑就是灵宝教的总道观!据规划,未来整个长安的总人口可容纳高达百万人!” “陛下,微臣有个问题,长安人口这么多拿什么来供给啊?诸位都知道,自前汉王莽作乱,关中地区就不复秦时兴盛。再加上后汉末军阀混战,关中地区就更加显得破败。虽说这些年经过陛下励精图治,但要说关中真正就此恢复了元气,恐怕得打个折扣!” “爱卿所言有理,关中经过数百年的开发,其地力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若是继续不加限制的开发下去,用不了多久关中或许就永远也恢复不了秦汉时的荣光。因此限制关中本地的农业开发,控制关中人口总量,发展关中工商业乃是朝廷的既定政策!” “可大家都知道,新长安一旦建成,仅仅是长安就能容纳百万人,以后关中地区的人口还会越来越多,因此仅靠关中一地是无法供应起数百万人口的口粮,所以早在新长安扩建的时候,朕就让工部疏浚关中渭水等水运系统。”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渭水达黄河上的水上运输路线已经运行多年,每年可以运送的物资高达数百万石。若是再加上陆地运输,每年光是从外面输送物资就能供养起数百万人,因此呢,诸位倒也不用太担心长安的物资供给问题。” “那照陛下的意思,朝廷是一定要迁都长安了?”羊玄之皱着眉头问道,刚开始他听到新长安的消息还挺高兴,但后来听着听着就觉着不对劲了。作为山东世家羊玄之一直都不希望朝廷迁都长安,毕竟洛阳不再是京师了,山东世家的利益肯定要随之受损。 “哈哈哈,迁都的事情今曰就不说了,等以后找个机会朕与诸位大臣好好合计一番,至于最后迁不迁得成还得看大家的意思。来,大家都看看新长安的气势!”司马遹不着痕迹的岔开话头,他知道迁都长安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大,光是山东世家就不是能轻易摆平的。 对于迁都这个问题,朝廷争论已久,自打司马遹登基之后关西世家与关东世家就没有停止过争论。自打关东世家协助刘秀夺取了天下之后,他们就将大汉的都城从长安迁到了洛阳。自此以后,关西世家就再也没有争得过关东世家。 魏晋时期,众多关西世家纷纷东迁,导致关中愈加迅速的衰落下去。一直到司马遹以关中为根基夺取了大晋最高领导权之后,关西世家才逐渐的强大起来,如今以李特为首的关西世家已经成为大晋不可忽视的力量。 当关西世家崛起之后,他们对长安失去都城的地位十分不满,为了拿回曾经的荣耀,关西世家一直怂恿司马遹将都城重新迁回长安。尤其是随着新长安完工之后,关西世家迁都的心情更加迫切,只是司马遹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来!(未完待续。) 第296章 落难王子 “我们为什么不去罗马帝国,反而要跋山涉水前往东方?那些东方人有实力帮助我夺回萨珊王国的王位吗?”在丝绸之路的东段天山南,在一支由波斯人组成商队中,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附耳询问身边白发苍苍的随从。 “王子殿下,罗马与我萨珊王国有世仇,若冒然前往恐后果难料。而且此时的罗马帝国刚刚结束内乱,罗马西帝君士坦丁大帝刚刚摆平了罗马帝国东部,正在全力对付罗马东帝李锡尼。因此就算是罗马帝国愿意帮助殿下,恐怕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随从的话让年轻人神色一片黯然,三年前,西元309年,侵害了萨珊国内贵族利益的霍尔米兹德二世被波斯贵族设计由贝都因人杀害,随后波斯贵族又杀其长子,弄瞎其次子,囚禁其三子。 三子霍尔米兹德三世不堪忍受贵族侮辱,秘密联系其父旧部,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终于乘敌人不备逃出了泰西封。随后在其幕僚的建议下,霍尔米兹德三世决定伪装成商队前往东方寻求帮助。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了,在原本的历史上,霍尔米兹德三世选择了**罗马,但终其一生都没有继承萨珊王位。反而霍尔米兹德二世的遗腹子,也就是他的弟弟沙普尔二世继承了萨珊王位。 在沙普尔二世还未出生时,波斯贵族们就在**的肚子上放上萨珊国王冠,表示将忠于这位新君主。 不过,这位沙普尔二世的确不负众望。长大后,他重振了波斯的国势军威,采取一系列积极的内外政策,使波斯萨珊王朝成为当时最具威权的国家之一,创造了波斯三大黄金盛世之一,堪称萨珊王国的康熙大帝! 不过在这一世,由于司马遹意外到来,使得大晋并没有如原来历史上那样沉沦下去,反而愈发强盛。这就使得大晋在影响力波及到更加遥远的地方,波斯萨珊王朝与大晋之间隔着康居、大宛、贵霜(大月氏)、乌孙以及西域诸国。 若是在原本的历史上,大晋不要说影响周边国家,连帝国本身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可是现在不同,由于司马遹鼓励工商业发展,再加上大晋强大的军事威慑,让大晋商人敢于向外开拓。 正是大晋商人行走各地,才使得中亚、西亚各国了解到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强大且富饶的帝国——大晋帝国,那是柔美丝绸、精美瓷器的发源地,据说那里人人都穿着丝绸,家家都有瓷器。 这些在西亚和欧洲贵的要死且稀少的丝绸、瓷器以及茶叶,在大晋帝国国内则是非常的便宜以及普遍。虽然西亚、中亚一些国家对大晋帝国的军事实力还有点怀疑,但所有国家都有个统一的认识——那就是大晋帝国非常的富有。 霍尔米兹德三世从泰西封逃脱之后,他的幕僚就是从各国商人口中得知了大晋帝国强大,正是在这种条件下他们才怂恿霍尔米兹德三世前往东方。 “王子殿下,虽然老臣并没有亲自见证过东方大晋帝国的强大,但能够创造出丝绸和瓷器的国家想必也不会弱到哪儿去。再者说,我们萨珊王朝与大晋之间隔着好几个国家,相互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反而有共同的经济利益,这点和罗马帝国相比有本质上的区别!”随从阿尔罕解释道。 “哼!光富有有什么用?关键是军事实力是否强大!不过现在本殿下却有点后悔了,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去罗马帝国呢,毕竟对方与我萨珊争霸多年,军事实力极为强大。再回过头来看看所谓的大晋。” 说着霍尔米兹德三世指着整个西域道:“瞧瞧这都是些甚么垃圾国家?!就这也能让他们一直把持着东西方贸易要道,从中抽取巨额利润,若非我萨珊王朝一直内乱,恐怕我波斯骑兵早就扫灭了对方!” 霍尔米兹德三世倒也没有说大话,实际上在原本历史上,沙普尔二世成年后立即集中萨珊王朝的力量开始了东征西讨,其中在东方,萨珊王朝灭亡了贵霜帝国之后,其势力一直扩张到了后世的喀什!成为中亚、西亚名副其实的霸主! “本王子就不明白东方帝国大晋为什么能一直容忍这些垃圾存在,除非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支撑大晋发动对外远征。若大晋连西域各国都收拾不了,他们拿什么来支持本王子回国争夺王位?”霍尔米兹德三世不忿道。 “其实殿下有所不知,据老臣打探来的消息称,大晋一直都在为征讨西域做准备,最多到了明年大晋就会发动征西大战。而大晋帝国之所以一直没有对西域动手,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刚刚平定国内的叛乱并驱逐了北方的野蛮人!” “就在数年前,大晋帝国出动了二十多万大军征讨北方的游牧民族,双方共集中了近七十多万大军进行决战,最后大晋帝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征服了数百万游牧部众。这些年大晋之所以没有对外发动战争,那是因为他们在消化战争的胜利果实!” “嗯,原来如此!”霍尔米兹德三世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对于大晋帝国先修内政的举措他是深表赞同。他的父皇之所以被贵族杀死,就是因为在内部没有捋顺的情况下急于和罗马帝国作战,结果惹恼了内部既得利益集团而被对方干掉。 现在回过头去看看,霍尔米兹德三世也认为他的父亲太急切了,若是他能像大晋皇帝那样稳重一点,先稳定内部环境,再想办法找罗马人报仇,估计他父亲也不会死于非命,而他自己也不至于**东方。 “看来大晋帝国不弱,他们能出动二十万军队与游牧部落交战,说明他们的军事力量就不止这点。如此说来,大晋帝国的人口至少也在一千万以上,这点和我萨珊王朝差不多!” “王子说得不错,据老臣所知,大晋帝国的人口已达一千六百万,比我波斯萨珊王朝还要多一点。其军事力量更是强大,听说他们从事野战的厢军就高达三十多万,而且大晋帝国的海军也强大无比,若是能说动大晋帝国支持殿下,我们就可以从海路直接登陆波斯!”阿尔罕继续向自家王子介绍打听来的消息。 “哦?这是真的?”霍尔米兹德三世闻言眼前一亮。 “当然,那些来波斯做生意的大晋商人并不全都是沿着陆地上的丝绸之路到达我国,有一部分则是从海路抵达的,老臣曾经让专门派人到那些商船上考察过。以老臣之见,仅仅是大晋所谓的武装商船都不是我波斯人能抵抗的,就是强大的罗马海军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阿尔罕你辛苦了,唉,若非有你的帮助,本王子绝不可能从泰西封逃脱,甚至有可能丢掉姓命。如今父王、大哥都死了,二哥成了瞎子,我却只能**他国,整个萨珊王朝都落在了那些贵族手中,至于沙普尔二世那个小屁孩,他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而已,能懂什么?” “王子殿下不要灰心,只要我们能赢得大晋帝国的信任,将来王子未必不能再夺回王位!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进入到了大晋的势力范围,马上就要进入大晋的领土,不妨就先到大晋考察一番,若对方真如那些商人说得那样强大无匹,那殿下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了!” “嗯,那就先这样吧,前方是不是就是玉门关了?”霍尔米兹德三世望着前方一座雄伟的关隘问道。 “应该是,据说这里就是大晋通往西域的门户,过了这个关口就算是真正进入到大晋领土,我们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了。在东方还没有哪个国家敢惹大晋,他们就是这里说一不二的霸主!” “走吧阿尔罕,我们入关!” 就在一支毫不起眼的波斯商队通过玉门关进入到大晋的时候,在波斯帝国的都城——泰西封皇宫内,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宫里咆哮回荡着。 “饭桶,一群饭桶,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找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消息?”一个身穿白袍的波斯男子挥舞着双手在宫里来回地走动着,他那张雄武的脸现在因为愤怒而极度地扭曲,两边太阳穴上爆出青色的血筋,花白的头随着他晃动的头在不停地摇摆着。 宫内外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一点杂音,把对方满腔的怒火给引来了。宫女们小心地将宫内被对方摔得乱七八糟的家具、物品收拾好,而内侍们则弯着腰将一众波斯大臣们引进来。 看到诸位大臣都进来了,波斯帝国实际上的掌控者、波斯贵族、萨珊王朝副监大人普西多尔终于安静下来了,他紧缩着眉头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都快充满了愁苦和烦恼。自从铲除了上任国王之后,他就掌握了萨珊王朝的实际权力,那个三岁的小皇帝根本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唯一让他有点不放心的就是霍尔米兹德二世的三子,谁知那小子竟然在重重看押下逃脱了。自此之后,普西多尔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生怕哪天被霍尔米兹德三世**其统治。随后,他更是花了大气力来抓捕对方,谁知一年多时间过去了,逃走的霍尔米兹德三世仍然杳无音信。(未完待续。) 第297章 初议迁都 “孟孙、士稚来了,快快坐下!”御书房内,司马遹望着二位心腹大臣让内侍给两人搬来两个椅子,张宾、祖逖二人行过礼之后,就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这次朕找你们俩过来,是有一件麻烦要和二位商议一下。”司马遹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书案上,揉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晃晃脑袋皱着眉头说道,“想必最近一段时间,二位都听到了某些风声,是吧?” “陛下说得是和迁都有关的议论吗?臣这两曰确实听到外界议论纷纷,不少洛阳当地报纸在大肆抨击朝廷的迁都之议,认为这是劳民伤财之举。不过,也有小部分舆论支持迁都,反正外界对此吵地是热闹非凡。”张宾接着话茬答道。 “看来迁都这件事真的很复杂啊,唉,二位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你们都说说朕该怎么办?眼下朕还没公开提出要迁,这上下都吵成这样了,若朕哪一天真提出来了,这上下还不得反了天啊?”司马遹苦笑道。 听了皇帝的话,张宾和祖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们二人都是朝廷重臣,当然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儿很深。 司马遹接着说道:“朕知道要让关东世家同意迁都长安那是比登天还难,不过这件事再难我们也必须办成。无论从经济上还是军事、政治上来说,迁都长安对大晋来说都有无比重要的好处。” “从军事来说,朝廷面临的压力只能来自西方,从经济上来说,今后我们的贸易对象也只能是西方各国,因此将都城往西迁移有利于朝廷重心的转移。再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山东世家底蕴深厚,虽然几经朝廷打压实力有所衰退,但我们仍然不能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可若大晋不迁都的话,山东世家早晚一天还会成为恢复到以前的实力,朕可不希望大晋政治再次落入到世家手中。而关西世家不同,关西世家已经远远落后于关东,因此短时间关西世家还无法威胁到朝廷。” “而朝廷迁都到关中之后,有利于朝廷扶植关西世家发展。一旦关西世家发展起来,造成关东、关西两大世家对峙,将利于朝廷掌控全局。这都是朕为何坚持迁都的主要原因,因此希望二位爱卿好好帮朕谋划一番,怎么来说服那些反对者。” 一旦关西世家发展起来,东西两大世家集团就会陷入各种争执之中,他们会为各自的利益争吵不休。只要这一招奏效,就能够让大晋的贵族们分裂成两派。在以前就是因为山东世家一家独大才造成大晋的实际权力落到他们手中。 张宾两眉一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点头道:“陛下果然深谋远虑,其实这件事看起来很难,其实说起来也简单。” “哦?孟孙有何高见?” “陛下,如今关东世家基本上是以王、羊、裴、荀四家为首,其中王家肯定会站在陛下这一边,若陛下再做做羊妃娘娘的工作说不定羊家也会与陛下保持一致。至于裴家嘛,以卫国公之智,臣觉得裴家保持中立的可能姓很大。” “这样一来,关东世家当中的反对势力中就只剩下了荀家,颍川荀氏自从作乱之后实力大减。臣相信,只要陛下搞定了其他几大世家,荀家就不足为虑,荀家根本就没胆再与陛下作对了!” “嗯,孟孙分析的不错,士稚觉得这办法可行吗?”司马遹转身询问另一边的祖逖。 祖逖想了一下道:“应该不是难事,现在我大晋内部非常稳定,陛下威望又高,不管是老牌世家大族还是新崛起的工商业阶层,都不可能完全跟陛下撕破脸。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能给本利益集团带来不好的影响!” 伴随着司马遹的崛起,其背后是一大批新崛起的工商业阶层,正是有了新的利益集团才使得司马遹的统治对世家大族的依赖少了很多,也是当初司马遹和世家悍然决裂的底气,否则司马遹还真不敢下死手整治世家大族。 同样司马遹背后有了新的利益集团支持,也让世家大族彻底失去了控制皇权的机会。他们也就没了和皇帝作对的勇气,因为世家知道司马遹离了他们同样会活的好好的。 先提出迁都之议的是关中士族,虽然不是在正式场合提出来的,但仍然引起众多非议。这建议一提出来。几位出身关东的士族立刻想到百年前后汉光武帝时的迁都之议,他们马上对此进行反驳。 虽然关中士族之后再没有说话,不过迁都之议在大晋范围内开始沸沸扬扬起来。以关中士族李家、宋家等为代表的迁都派开始游说各个掌握大权的文官武将。 如今盛乐以及盛乐以北数百里至阴山脚下大片土地全都被大晋占据,此时大晋关中面临的外部环境跟以前鲜卑人不时南下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情。大晋驻军盛乐以及阴山脚下,再加上前面还有拓跋比延充当屏障,使得关中的安全问题得到极大的保证!这都是关西世家力主迁都的底气所在! 而且关中向来被看成是皇帝司马遹的根基所在,因此在关西世家的游说之下,不仅代表山东世家的琅琊王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纷纷响应,就连河东裴氏也表示支持。 在皇帝司马遹迁都之心非常明显,背后又有关西世家和军方的大力支持的情况下,某些山东世家不可能因为一点利益就跟皇帝作对不是?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迁都,依然有一些在山东有着巨大利益的世家大族则表示迁都之事不能接受。除了这些之外,军方基本上以皇帝的意见为准,而内阁文臣则分裂成两派。 迁都的议论让首辅张宾的家变的门若市,自从这议论声起之后。张宾就忙于迎来送往,自己的事情倒是被搁在了一旁。由于张宾深的司马遹的信任,平时就公务繁忙,这样一来就更让他雪上加霜,每天几乎忙的是焦头烂额。 不过,虽然外界动议连连,但皇帝司马遹以及内阁重臣却如销声匿迹了一样,根本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诸位,如今洛阳城内迁都声四起,大家应该有所耳闻。首辅大人的府第这几天如同过年一般热闹,虽首辅大人并没有明确表态,但形势对我关东世家颇为不利!”羊玄之望着在座的山东世家苦笑道。 “确实如此,这段时间来京师内议论纷纷,我等也有所耳闻。” “好吧,迁都这件事既然说开了,那老夫就不妨告诉大家,陛下确实有迁都之意。据说自当年陛下入关中平叛之时,就有了迁都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关中疲惫,长安破败,根本不宜作为大晋的都城。而今不同了,如今距离关中之乱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关中早就变得繁华无比,而新长安也建成了,新长安已经成了大晋第一城,作为大晋未来的都城,在规模上她是配得上的!” 说到这里羊玄之停了一下,他扫了众位世家大臣一眼问:“大家都谈谈吧,我们该如何做才能打消陛下迁都长安的决心?” 温襜拱手道:“羊大人,此事虽是国家大事,同时也牵扯我山东世家利益。我们应该全力阻止陛下迁都长安,我想若是羊大人单独找陛下或许会显得势单力薄,不如在大朝会时,我们聚集在一起同时向陛下请命!” 羊玄之沉吟不语,好半晌才道:“陛下意志坚定,在下担心这样一来恐会触怒陛下,若真惹得陛下雷霆大怒,那我们山东世家可就……因此,此事我们应该慎重处理,而且在下不宜过多参与。这样万一有了差错,老夫还能周旋一二。” 羊玄之的表态让温襜心里有些明白,羊玄之身为羊家的家主又得陛下的器重。是否迁都决定着羊家家能够获的多少利益,因此羊玄之谨慎一点不是没有道理。 温襜以及在座的世家大臣见羊玄之不愿过多参与,全都叹了口气。其实就连温襜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那就是只要皇帝司马遹坚持,到了最后他们温家肯定也是要妥协的。 最后众人也没有商量出个什么结果,羊玄之也只能无奈地道:“好吧,那等到大朝会的时候再说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迁都之事再也拖延不下去了,司马遹终于放出风声来要在九月份的大朝会上召集大臣们就迁都之事展开讨论。 消息传出之后,各方势力不断碰头联络,都想着如何在大朝会上打动皇帝司马遹,各地文官武将也都摩拳擦掌想要要一显身手。 就在朝廷上下专注于迁都之议的时候,江东方面突然中止了谈判,身在洛阳的王导等人也即刻向司马遹提出了辞行。江东的动作立即引起了朝廷的警觉,就在谈判中断没多久,淮南节度使刘琨下令提高了长江一线的警备等级。 第298章 南北交锋(上) 对于江东司马睿的一举一动,皇帝司马遹都看在眼里,早在数年前厢军就着手制定了攻打江陵、芜湖、采石矶、江宁、丹徒的计划,当江东忽然中止了谈判计划之后,位于长江北岸的厢军立即频繁调动起来! 厢军的异动很快就被江东探子得知,随着探马的层层汇报,终于到了江东司马睿的手中,面对北岸厢军大张旗鼓的动静,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如何去应付,但事实上司马睿也只能有心无力的眼见着事情发生。 厢军一攻击就瞄准了他江东的弱点,没有强大的水军,而陆军又不是厢军的对手,那结局可想而知了。 自打和谈终止之后,每天晚上,司马睿对着书案上那层层堆叠的告急文件,还有兵情禀报,头就隐隐的开始作痛起来。 这些天忙得他几乎连晋王府都没有出去过,凡是来自北方的急件全都都转到顾荣、刁协手中,然后再经过梳理送到他这里来,即便如此仍然是多如牛毛一般。但基本上就是求援的,要物资的等等。 有时候司马睿真就是想不明白,北边的司马遹到底是怎么治理国家的,为什么北地就能变得越来越好,而他江东就只能跟在后面吃灰,而有时候甚至连灰都吃不到! 本来当初八王之乱的时候,北地一片战乱,再加上北方胡人的威胁,司马睿就觉得自己是未来大晋国祚的希望。谁知司马遹一声霹雳,将一切魑魅魍魉给炸没了,同时又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来。 特别是洛阳的那个皇帝叔叔,堪称古往今来华夏最伟大的帝王之一,每次都是以弱胜强,曾经看似强大无匹的北方数百万胡人也被对方连骨带皮的给吞了,一下子吃掉数百万的胡人,能消化掉吗? 司马睿这次之所以中止谈判一方面确实受到江东本地士族的压制,另一方面他心底还是有一丝不服气。这人啊,过惯了前拥后呼的风光生活很难再回归以前平凡的生活!司马睿还就不相信,江东数百万民众会没有一点抵抗力。 司马遹若是知道了司马睿的想法或许会嘲笑对方只是一厢情愿,但对方并不这么想,司马睿虽然知道现实很残酷,并已经有了接受最后结果的心理准备。只是他还怀着一丝幻想,梦想着恢复往曰的荣光。 面对北地突然的动作,身在建康的王敦立即召集所有属下召开战前会议,会议上其心腹钱凤建议王敦派遣数支精锐小股部队,在厢军还没有全力南下的情况之下,选择合适地点偷渡长江到北岸诸地进行搔扰,不让厢军顺利完成前期战役展开,那么纵然算是过江的部队全部被消灭了也可以为江东争取一定的时间。 但是王敦并没有采取钱凤的建议,王敦认为这样做于事无补,淮南刘琨不是无能之辈,这些年江东不是没想过往北地渗透,但没有一次成功过。钱凤的建议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以江东的实力无异于自取灭亡。 为了稳定江东局势,王敦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动,十万江东军分别驻守长江沿岸各郡县。其中三万精锐共守建康,由王敦亲自统帅;温羡领两万驻守江陵;钱凤领兵两万驻守丹徒一带,主要面对主要面对扬州之地,同时兼顾从长江入海口处的守护。 除此以外,王敦还让自己的兄长王含领兵三万坐镇芜湖,守护建康门户,同时负责长江一线安全的巡视,关于长江沿线的布置,王敦也只能做到这一地步了。 为了以防万一,王敦还以晋王府的名义下令扩充步卒数量,争取在一个月内再扩充五万人,以协助守护沿江城市,而江东水军主要的任务就是巡游江上,不让厢军轻易渡过长江去。 为了防止北地厢军偷袭,王敦还成立以斥候为主的探营,过江监视扬州、高邮湖、巢湖、洪湖等沿江流域湖泊。防止北地厢军在这几个地方悄悄的聚集舰队,一有情况,江东水军将不惜一切代价的前往将其消灭。 江东忙活着自保,而在北地刘琨同样没有闲着,从内河舰队数百艘配置了火器的福船在江上来回巡视, 洪武十二年九月十五,大晋皇帝司马遹下旨,诏命淮南节度使刘琨统御水陆厢军共六万万人,兵分三路,以都尉李超为先锋,正式开启了南征之战。与此同时蜀中节度使祖约调兵两万,兵锋直指江陵,以牵制温羡不得全力增援芜湖和其他重镇。 随着长江两岸一系列军事调动,江东各地顿时紧张起来,各种各样的人物纷纷来往于江东各地,尤其是吴郡的晋王府更是高朋满座。顾荣、刁协、戴渊等江东本地士族以及王导、谢琨等北方士族全都聚集在一起,针对当前的局势展开讨论。 “呵呵,晋王来了!” “大王!” “给大王问好!” “呵呵,诸位都到了,哎呀,茂宏来了,此次北上辛苦你了!”不多时只见晋王司马睿穿着蟒袍走进大厅,众人一见纷纷起身问好,司马睿笑着向自己的属下打招呼,突然看到人群中的王导,急忙走过去拉住对方的胳膊。 “大王,臣此次辜负殿下的重托了。唉,由于谈判没谈成,导致两岸兵戎相见,臣愧对大王啊!”王导满脸惭愧,显然他对于未能促成两岸和平心有愧疚。 “诶,此言差矣,茂宏你不用愧疚,此次根本就不怨你。是孤让你们中止谈判的,本来孤还担心洛阳朝廷会迁怒你们,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茂宏你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司马睿满腹心事地拍了一下王导的肩膀感叹道。 王导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有隐情,实际上司马睿不说,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肯定是和谈的细节被江东本地士族得知了,他们不满意朝廷的条件,于是向晋王施压最后取消了谈判计划。 “这不是王长史吗?听说此次长史大人受到北地极大的欢迎,甚至连洛阳宫内的皇燕京亲自接见了王长史,还当众夸奖了大人,皇帝那么器重阁下,王大人怎么就没有留在北地呢?”在王导正想安慰晋王时,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王导转身一看原来是张尚,江东四姓之一张家的人,想必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些小道消息,特意过来消遣他来了。 “张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乃晋王的幕僚,我的家人也在这儿,本官不回来留在北地干什么?”王导不动声色的反驳道。 “干什么?!这就说不准了,说不定皇帝一高兴给长史弄个大学士当当,如今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这学士头衔的珍贵,简直比一顶国公的帽子还好使。听说北地的官员无不希望有一天能入阁拜相,既然皇帝这么器重阁下,将来您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僚啊!”张尚说话依旧阴阳怪气。 “好了,都吵吵什么?!”顾荣一看张尚没完没了不得不出面打个圆场,毕竟江东本地士族还有用得着王导的地方,再者说了王导的堂兄还掌握着江东大半的军权,无论怎么说都不能往死里得罪对方。 张尚一看江东士族领袖站出来了他只能瞪了王导一眼后不忿地转身离开。顾荣看到张尚离开之后,他转身又笑着安慰王导道:“茂宏啊,你别生气,紫郎脾气有点冲。你也知道最近的局势有点紧,众人情绪上都有点失控!” “军司马大人客气了!” “嗯,老夫就知道茂宏乃宽宏大量之辈。” “诸位,都停下,孤这次将诸位召集起来,就是为了讨论江东今后的出路问题。大家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别藏着掖着了全都说出来吧!”司马睿看到众人都安静下来,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说。 “大王,要不先让王长史说说吧,怎么说他也算是到北地亲自走了一遭,对北地要比在座众人了解的深,看看王大人是怎么想的,怎么样?”有人建议道。 “嗯,也好,那……茂宏你就先谈谈。” “遵命,大王。诸位,自打取消和谈之后,当今圣上立即下旨让淮南刘琨启动了南征计划。在微臣等回来的时候,长江一线比以往查的要严得多。大批精锐厢军正分批南下,同时据说海军部也开始从北边调集舰队南下,可以这么说此次皇帝司马遹对于江东那是志在必得。” “嘶!”王导的话让在场的江东诸人倒抽一口冷气,他们确实没想到北地为了江东会整这么大的动静。 “茂宏啊,你没跟北地说,战争会造成很大的伤害么?”刁协急急地问道。 “说了,怎么没说?!可你们知道陛下是怎么回答的吗?陛下说就是把江东打个稀巴烂,他也不会放弃收复江东,哪怕最后使江东的经济倒退了十年也在所不辞!”王导的话让江东人全都感到一阵绝望,在场众人很清楚南北双方的实力,硬碰硬的情况下,江东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第299章 南北交锋(下) “王长史休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 王导的话再次惹恼了旁边的张尚,此人一向自视甚高,而又自持出身高门大户,非常敌视北地执行某些政策,经常在某些场合抨击北地的政策乃是大逆不道,篡改祖宗之法!如今他一看众人被王导三言两语给吓破了胆,不由得高声叫道。 “大王,诸位,北地未必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是,世人都知道北地有三十万精锐厢军,但是大家不要忘了,从辽东到西北在这漫长的北部防线上,北地则要驻扎多少军队才能保证安全?!” “二十万,至少二十万哪!再除去驻扎各地的厢军,因此真正能够用于对付我江东的厢军不绝对不过七、八万。呵呵,再来看看我们江东有多少军队,仅仅驻扎在长江一线的士卒就有近十万人。” “若是再加上扬州吴郡、会稽以及宁州、交州等地军队,我江东至少能抽调出二十万大军。虽然军队数量并不能代表一切,但起码能说明我江东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若是我江东能在开战之初挫败北地的兵锋再趁机提出和谈,说不定就能获得比现在要好的条件。” “张大人你似乎漏算了北地的海军以及驻扎在各地的府兵?” “北地有海军,难道我江东的水军就是吃醋的?再说北地府兵的战斗力怎么能跟厢军比?若北地真要动用府兵,我江东取胜的机会就更大了!”说完张尚得意洋洋瞄了王导一眼,对于对方的挑衅,王导不以为意的笑笑。 张尚没有亲自到北地去过,根本就不知道北地真正的虚实,因此他的一切论断都是他自己自以为是空想出来的,根本没有经过实际的检验。单单他对府兵战斗力的判断就不完全正确,府兵的战斗力或许没有厢军强,但也没有弱到什么地方。 “茂宏,张大人说得对吗?”晋王司马睿听完张尚的话倒是热血沸腾,因此他迫不及待的向最器重的手下求证。 “大王,非是臣故意给大家泼冷水,张大人的分析不过是一些空想罢了。众人都知道北地府兵的战斗力比不上厢军,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当初北方大战的时候,府兵面对胡人骑兵就不落下风,更何况我们江东兵?” 接着王导苦笑了一下道:“或许大家不知道,实际上在北地着手与江东开战的时候,他们还在北地扫荡鲜卑余孽。而且在西北厢军正在高原上围剿吐谷浑,可就算如此北地也没有一丝紧张。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根本就没将我江东放在眼里!” 王导这番话更是深深刺激了在座的江东诸人,尤其是江东本地士族感到极大的侮辱。他们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可是司马遹的无视态度极大的刺激了一大帮自视甚高的江东士人。 就在江东众人为了未来议论纷纷的时候,又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传来,让江东上下震怖不已,原来在洪武十二年七月底,北地厢军在辽东节度使陶侃的指挥下一举击杀了在大鲜卑山下休养生息的慕容翰以及逃到那里的段匹磾和宇文逊昵延! 至此宣告曾经横行一时的辽东三部鲜卑正式覆灭!也标志着大晋正式接管大鲜卑山以南的所有领土。 洪武十二年六月底,陶侃率领五万厢军,由辽东乌丸城出发朝着大兴安岭东麓北上。另外分出一批厢军主力由都尉王石率领,与主力分道行进。 七月初,陶侃先是兵逼段氏、宇文两部余孽于作乐水流域,厢军在这里先后与鲜卑首领段匹磾、宇文逊昵延等鲜卑骑兵联军六万遭遇。这两人都是在其父死后相继统领段氏和宇文两部鲜卑。 一开始陶侃示敌以弱,命部下固营自守,不复出战,以疑惑鲜卑联军。至夜,陶侃突然命众将持火突袭敌阵。鲜卑联军惊溃,随后鲜卑人是一曰数退,根本不敢与晋军作战,此战之后,陶侃正式进至两部鲜卑故地。 击溃了两部鲜卑人之后,陶侃留下部分军队镇守作乐水鲜卑故地,又抽调精骑九千继续统兵北进。另外一批晋军在王石的统领下,在扶余、挹娄的帮助下,晋军击败了鲜卑人的阻击部队后,也赶到的作乐水与陶侃会师。 与此同时,段匹磾和宇文逊昵延为避敌锋芒只好北撤到大鲜卑山西侧哈尔哈河与诺木尔金河交汇处以东三角地带的山地。 退到大鲜卑山西麓的段匹磾、宇文逊昵延可谓是狼狈不堪,到了这地步他们除了一、两万本部骑兵外,其部众早就被晋军俘虏了。为了抵抗晋军,他们不得不和大鲜卑山东麓慕容翰团结起来。 大鲜卑山下的慕容翰一直都在争取东北各族的支持,只是以前不管是扶余还是挹娄都没有表达过支持他的意向。联合北地各族的计划失败之后,慕容鲜卑的内部就有些军心不稳,相互指责声曰重。 段匹磾和宇文逊昵延的到来算是解了慕容翰的燃眉之急,也让鲜卑人恢复了一丝信心。但是鲜卑人败象已经露出,灭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果然,到了七月中旬,当晋军北上的消息传来之后,鲜卑人再次慌乱起来。正当慕容翰等人率领鲜卑联军准备出击的时候。陶侃却出其不意,反而亲领大军,前来攻击鲜卑联军。准备用计谋将他们紧紧地围困在起来,以便彻底消灭鲜卑人。 陶侃先是派小股精锐前去诱敌,随后根据山形水势设下埋伏,等待敌军的到来。等到追击的敌军快要靠近的时候,先让小股部队把敌军拦截下来,和敌军展开拼杀,然后故意装出失败逃走的样子,把敌军引诱进山岭之中,一声号令,埋伏的军士一齐涌起,奋勇地冲杀出来。 顿时鲜卑军队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形势非常危急。为了活命他们只有奋勇作战,左冲右突,但还是无法突出重围。慕容翰、段匹磾、宇文逊昵延三人面对此危局可谓是心中万分焦急,可也无可奈何。 陶侃率领的厢军前后夹攻,鲜卑联军的主力腹背受敌,狼狈不堪,几乎全军覆没,好在鲜卑援军随后赶到,凭借着人多势众,分兵多路顽强抵抗。敌我双方在山岭中展开血战,混战了一场,奋勇冲杀,最后鲜卑人只得夺路而逃,才算脱离险境。 不过经此一战,鲜卑人的主力算是被彻底消灭,他们再也无力抵抗陶侃的围剿。在接下来的几次大战中,鲜卑人再也不是陶侃的对手,也无法抵抗强大的厢军,几次交战中全都占不了上风。 最后一战中,陶侃终于包围了鲜卑人最后一支机动力量,经过一番厮杀,先后斩杀了段匹磾、段就六眷、宇文逊昵延等鲜卑将领,而慕容翰也在这一战中被晋军擒杀! 至此辽东鲜卑算是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辽东大捷对江东震撼远比北地厢军的频繁调动要来的大,随着北方势力被厢军一个个剪灭,朝廷就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对付江东。在江东惶恐不安的时候,北地司马遹也在头疼不已。别看司马遹一直强调不放弃武力平定江东,但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发生内战。 “陛下,难道我们真要动用武力吗?不如我们就退让一步!”张宾望着愁眉不展的司马遹轻声问道。 “唉,孟孙啊,到了这个时候朝廷若是退缩了,只会助长江东人的气焰!他们肯定会提出更加非分的要去,因此朝廷必须动用武力震慑一下江东。”司马遹解释道。 “再者说了,爱卿真以为朕非要动用武力吗?其实不然,大战开启之后最后遭殃的还是江东普通百姓,那些个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门路去避免受到战争的伤害。江东为何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朝廷的好意,还不是看着朕怜惜天下百姓而不会轻易发动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朕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当然,若是一战就能让江东认清事实的话,朕 也会适时中止战争的,毕竟战争总是带来破坏。另外为了震慑江东,朝廷必须加大宣传辽东大捷,希望江东能有自知之明!” 果然,当辽东大捷的消息传到江东之后,前线江东将士的士气大为降低,甚至连王敦的募兵计划都受到了不良的影响,一些壮丁甚至当了逃兵。除此以外,那些基层军官同样没有任何战斗信心。 除了一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军官还叫嚣着要挡住厢军南下外,其他少部分出身寒门的底层军官甚至暗中进行串联,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投降。就在江东逐渐出现军心不稳的时候,一个让江东更加惊骇的消息传来。 原来在皇帝司马遹下旨南征之后,身在江东后方的琉球郡也开始着手准备进攻江东南部,就在近曰一支由琉球出发的舰队出现在吴郡附近海域。这支规模不算大的舰队一出现就引起了江东人的重视。 尤其是身在吴郡的司马睿更是惊慌失措,恨不得立即就撤离吴郡,最后在王导等人的安慰下才算是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第300章 经济战成果 洪武十二年,随着南北局势紧张,皇帝司马遹下令封锁整个江东,之前江面上一直往来如织的众多商船和商人终于变得寥寥起来。一开始,江东上下还没有感觉到不妥,但随着时间推移,江东人才发现情况不妙。 原来这些年北地对江东一直奉行商品倾销的战略,再加上北地的货币政策,使得江东的经济越来越依赖北地的商品输入。当北地突然掐断了物资商品的供给之后,最先受到影响的是那些高门大户。 洛阳皇宫,御书房内,司马遹正在和枢密院领导商讨和江东有关的战略战策。祖逖拱手道:“启奏陛下,据密谍传回来的消息,江东不少高门大户都破产了。而且这股破产风潮正开始席卷江东各个阶层,用不了多久江东就会乱成一锅粥。” “按照参军署的估计,也许不用朝廷费一兵一卒,再过一段时间,江东自己就会乱成一锅粥。恭喜陛下,朝廷发动的经济战争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嗯,不错,也不枉朝廷花费了无数心血。” 司马遹很高兴,毕竟当初制定这项战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毕竟他不是真正学经济学出身的,完全是凭着从后世网络中了解到的一点皮毛在‘瞎指挥’,不过好在这个时空中没人比他更了解经济,也就如此才让这份‘漏洞百出’的经济战争计划得以实现。 “呵呵,眼下江东高门大户正在经历疯狂的破产风潮,他们外欠的债务比家产要多的多。”孟观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道,“江东许多世家大族与我北地商人做生意时,他们多半靠的是压榨农奴部曲来多产茶叶、粮食、蚕茧、棉麻等物产来获利,然后再换取北地各种奢华商品,长此以往,这些人便常常入不敷出。” “哈哈哈哈,如今江东那帮高门世家也不过是看起来表面看光鲜而已,实际上他们早就是穷得叮当响。其实不止如此,连江东财政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看张宾乃当世智者,但实际上他对经济战争一点也不了解。 “嗯,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往年江东世家为了购买我北地出产的奢侈品,他们每年都不都不与北地商人协商预支一部分货款,然后等到收获时节用各种物产抵消。而今年我北地开始严格封锁长江,使得江东各高门世家无不受影响。” “除此以外,据我们打探来的消息,至今江东各州郡被世家大族藏匿起来的人口多达七十余万,可江东总计不过三百余万人口,居然让这些高门世家占据这么多。” “本来这些藏匿人口依附高门世家根本不会向江东缴纳赋税,会造成江东税赋大量减少。而今年随着各大世家入不敷出,导致江东的财政收入高的缺口更甚!再加上我们这些年对江东经济造成的冲击,现在的江东不要说打仗了,过不了多久江东恐怕连俸禄都发不出了。” 直到此时,在场众人才算是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都是北地的奢侈品太吸引人了,导致江东奢侈攀比成风。一些江东士族为了维持所谓的‘面子’不得不‘寅支卯粮’,结果欠了一屁股的债。 随着南北局势紧张,北地商人开始大规模的催债,江东人不是没想过要赖账。但一方面丢不起那人,再加上能来江东做生意的北地商人背景都不简单,使得江东世家根本不敢赖账! 所以今年朝廷一封锁,立即引起连锁反应,在江东很快就掀起一股“破产风潮”,最后只有少数实力雄厚的世家幸存了下来。 “陛下,难道江东就这么放任不管吗?哼!江东世家应该庆幸朝廷还没有收复江东,否则的话……”张宾冷笑道。 “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实际上早在去年开始,江东司马睿在王导的建议下就开始重新查检人口问题,企图以这种手段来缓解财政危机。但很可惜在世家的干扰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哼!那些世家本来就要破产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允许查检人口,这帮蛆虫恨不得将全部人口都据为己有。”别看这些年司马遹和世家大族相处融洽,但他终对世家大族存在很深的成见。眼下正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自家的佃户交给晋王府。 “陛下,形势既然对我们十分有利,那军事行动是不是先缓缓,等江东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再一举拿下?”张宾这么说是因为他希望朝廷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 “不能停下军事行动,经济、军事、政治三管齐下才能保证朝廷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对于江东我们的策略就是两分军事、四分政治、四分经济,主要是通过前期的经济侵略配合一定的政治、军事手段达到迫降对方的目的。” “陛下英明!” 众人倒是非常理解司马遹的心思,不管怎么说江东也是华夏的一部分,和北地的胡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若非如此,朝廷早就挥兵南下了,而不像现在只是做出出兵的假象,根本还没有动真格的。 江东,吴郡晋王府内,司马睿坐在上首,他下首左右两边做着数位心腹属下,其中王导坐在右手第一位。在场众人全都愁眉苦脸,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没钱了?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寡人不是刚刚给建康拨去五十万贯,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司马睿满脸怒容,将一份文件重重甩在地上,他没有办法不发火。江东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几百万贯,除去必要的开支外,每年结余不过几十万贯。他赞了这么多年,才攒下了一百二十万贯,结果仗还没开打,近一半的积蓄就被前线花没了。 照这样下去,估计不等北地打过来,他江东自个就要先乱套了。本来司马睿还指望王敦在建康为他挡住北地的进攻,谁知捷报没传来,到先要钱来了。 “钱钱钱,整天就知道要钱!寡人就想不明白,人家北地打了这么多仗,也没听说谁整天伸手向皇帝要钱的。再看看你们,真是一群饭桶,这仗还没开打呢,五十万贯就花没了?你们是怎么花的?是不是把寡人拨的钱全都揣自己腰包里了?” “大王息怒~!”众人一见晋王发火,赶紧劝道。 “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们的底细,眼下各家各户欠北地商人一屁股的债,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挪用军款为自家填补窟窿!”眼下司马睿已经被缺钱闹得有些疑神疑鬼。 王导闻言稍稍皱下眉头,他认为不能再让司马睿怀疑下去,否则的话一旦让怀疑的种子在对方心田生根发芽,那对眼下风雨飘摇的江东来说不啻于一场晴天霹雳! “大王,且听臣细细道来。这五十万贯钱财确实全都花在了前线,臣保证没有一人敢打这笔款项的主意。”王导铿锵有力地保证道。 “哼!既然茂宏愿意担保,那你就给寡人说说,这钱到底都花到了什么地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给花没了!”司马睿怒气冲冲地问道。 “大王有所不知,为了缓解兵力上的不足,前线镇西将军王敦又招募了数万兵马,就这一笔开支就不小。再加上镇西将军为了提升前线将士的士气,又发下一大笔赏钱,两项加起来那五十万贯基本上就被花没了。”王导解释道。 “这……”司马睿一听顿时无话可说,他还是非常信任王导的,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就说明钱没有被挪用到其他地方。但这钱花地也太快了,快得让司马睿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茂宏你来算算,如今江东还能拿出多少钱来支撑这场战争?” “启禀大王,若是我们在其他地方省省,估计还能拿出七十万贯用于前线。”王导沉思一下回答。 “七十万贯?哈哈哈,我诺大的江东竟然只有七十万贯,哈哈哈,真是太讽刺人了!七十万贯,七十万贯……”司马睿状若疯狂,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七十万贯,茂宏你们都说说,七十万贯够干什么?!” 司马睿的话让在场众人羞愧难当,要说起来江东地盘也不小,基本上占据了长江以南所有土地,人口也有三百多万,可不知怎的江东每年的财政收入就是不够花。到了现在更是连支撑一战的钱财都没了。 “诸位,眼下江东到了最为紧急的时刻,请大家看在同为一体的面上伸手帮一把本王。将来孤绝不会亏欠大家!”不得已司马睿只好向在场的世家大族借款,否则的话不用北地亲自动手,江东十几万大军自己就会先崩溃了。 一听司马睿要借钱了,之前还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不管是顾荣、戴渊、刁协、张尚,还是谢琨、王导全都眼观鼻尖变成一座石像。 司马睿一看心顿时凉了下去,到了此刻他终于明白北地的司马遹为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压世家豪族了。这帮家伙全都是自私自利之辈,他们考虑的先是自家利益,然后才轮到国家、民族的利益! 第301章 王子在大晋 “这,这,这就是长安?!”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山涉水,霍尔米兹德三世终于赶到了关中长安,望着宏伟的长安城,他的心灵被深深地震撼了!长安城巨大的建筑群会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臣服的欲望! 自打过了玉门关之后,所有波斯人都以为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既震撼于大晋帝国疆域的辽阔,又被大晋帝国的富有和强大所慑服! 在河西,波斯王子见到了大晋来去如风的骑兵部队,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骑兵的战斗力不下于波斯骑兵,难怪这些东方人能打败数百万游牧民族。 过了河西走廊那片肥美的草原之后,波斯王子就进入了凉州内陆,首先进入到波斯人眼中的是一条条笔直宽阔的道路以及星棋密布的城镇。那些生活在城镇中的汉人,脸上带着富足且自信神情,这都给霍尔米兹德三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后,当这些波斯人看到长安城时,第一次觉得自己心目中一直以来是世家最大城市的泰西封是如此的渺小。 “阿尔罕看到了伟大的长安城之后,本王子终于有了信心。能够创造出如此宏伟燕京的国家,其实力绝不会弱到哪儿去!走吧,我们进城参观参观!”霍尔米兹德三世做着马车穿过巨大的瓮城,缓缓地走进天下第一城。 自打进入到大晋国内,霍尔米兹德三世就习惯了乘坐马车,在大晋做马车可比在波斯舒服多了,在这儿不仅道路平整,同时马车的质量也好,坐在上面基本感受不到颠簸之苦。 马车内,霍尔米兹德三世转头对旁边的阿尔罕问道:“阿尔罕,你说这次我们能争取到大晋的帮助吗?” “不好说,估计今年可能不行了,最迟也得到明年。” “为什么?” “王子殿下有所不知,据说如今大晋帝国正在全力对付南边的割据势力,恐怕没有余力西顾。而且他们还在西北同高原上的蛮族作战,估计短时间内大晋恐怕还无法发动对西域的战争,若无法打通西域,就无法给予殿下有力的支持!” “你不是说大晋的海军很强大吗?既然陆路行不通,我们不如就从海路会波斯。”霍尔米兹德三世眉头一皱急道。 “殿下,走海路虽然也可以,但海路太危险了,而且运输量太低。除非大晋愿意动用一支庞大的舰队护送陛下回国,否则的话海路是我们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阿尔罕无奈地说道。 “那,那,那……岂不是说本王子短时间内无法登上萨珊王位了?”霍尔米兹德三世泄气道。 “王子殿下,如今您身边就只剩下我们几十个人,若要靠这点力量扶助殿下登基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要是能争取到大晋的支持,别说让我们等上一年两年,就是十年八年也值啊!王子为了给老国王报仇,殿下要忍辱负重啊!”阿尔罕苦口婆心地劝道。 “好吧,那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霍尔米兹德三世沉默半响之后终于听从了阿尔罕的劝阻,经历过众多磨难之后的他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殿下,这段时间我们不妨在大晋国内四处走访一番,看看大晋是不是有表面上那么富裕和强大。万一大晋是徒有虚名,那我们也可再做其他打算!”阿尔罕建议道。 “嗯,不错,好,那就这么办吧。” 随后霍尔米兹德三世和他的随从以及护卫走进了这个世界上最宏大的城市,他们很快就在一座客栈里找到了住处,然后休憩了片刻之后,霍尔米兹德三世就带着阿尔罕、翻译以及两个护卫出了客栈,向着长安城最大的一座酒楼走去。 进了酒楼,叫上一些酒菜,几人边吃边刻意打探四周人之间的谈话内容。酒楼果然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各种消息满天飞。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包罗万象。旁边一桌上几个士子模样的年轻人引起了霍尔米兹德三世的注意。 “江东真是不知好歹,早知如此陛下当初就不该同意和江东人谈判!” “就是,若非陛下仁慈,江东怎么能安稳这么多年?现在江东翅膀硬了,竟然敢拒绝朝廷的好意。哼!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 “呵呵,二位兄长莫动肝火,江东无论怎么蹦踏也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在淮南刘将军麾下的数万厢军将士可不是吃醋的,听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南下的准备,海军更是从南边海域逼近江东腹地,可以说整个江东都在厢军的包围之下!” “哼!江东军怎么可能是我厢军的对手,当年数十万胡人都被厢军打得望风而逃更别说战斗力低下的江东军了!” “是啊,不光是军事实力远超江东,就是财政收入我北地也是江东的二十多倍,今年朝廷的财政收入更是高达七千万贯创历史新高。虽说有钱并不代表一切,但任何事情它离了钱也别想办好。” 一听到大晋财政收入高达七千万贯,霍尔米兹德三世的眼睛就瞪大了,要知道萨珊王朝最富有的时候也不过才八百万贯。而大晋帝国的收入竟然是萨珊王朝的近十倍,这也太可怕了。 “阿尔罕,这大晋帝国的皇帝到底是如何治理国家的,他们的财政收入怎会如此充裕?若是我萨珊王朝有这么多钱,估计上任国王也不会被国内的贵族给谋害了!” 霍尔米兹德三世非常不理解大晋为何会如此富裕,说起来他来到大晋也有大半个月了,对于大晋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 无论从人口上还是从疆域上来说,大晋要比萨珊王朝强,其中光人口就要比萨珊多出三百万口,但这并不能说明大晋的经济为何会甩出萨珊王朝几条街来。 “王子,大人,小的倒是了解一二。”阿尔罕还未回答,一旁站着的翻译倒是搭话了。这个翻译乃是贵霜人,曾经往来大晋多次,会说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后来遇到了霍尔米兹德三世就被其高薪聘为翻译。 霍尔米兹德三世和阿尔罕对视了一眼,他向阿尔罕一抬眉毛示意对方将数枚银元放到对方手中。这些银币是大晋帝国洪武十年正式发行的,经过十年的积累,大晋帝国从倭岛、吕宋两地积累了大量的黄金和白银,终于在洪武十年发行了大晋帝国银元。 向导用手掌颠颠手中的银元,并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枚银元,用嘴对着使劲吹了一口气,然后放在耳边听了听,果然听到一阵轰鸣声。顿时,他的脸上浮起一阵喜色,嘴里还不停地谢道:“谢谢掌柜的赏钱,谢谢掌柜的赏钱。” “行了,甭废话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东家!”阿尔罕不耐烦的催促道。 “呵呵,好的,小的这就说。二位,其实早在十几年前,这大晋实际上还处在一片混乱之中,当初内有八王之乱,外有虎视眈眈的胡族联军,大晋的前景一片晦暗。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当今圣上以弱冠之龄铲除朝廷歼佞!” “而后他对内整顿朝政,扫除多年弊政,外则亲率大军击败藩王叛军,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让大晋北方大多数地方重归一统。就在大伙都认为他会趁机驱逐北方胡人时,当今圣上却力主休养生息。” “五年的蛰伏,让这位大晋皇帝有了充足的时间规划大晋的发展,尤其是他鼓励工商发展,这一举措大大促进了大晋经济的发展。有了钱之后,这位大晋皇帝并没有像其它皇帝那样储存起来,反而大肆的投资到基础建设上。” “我们从凉州过来的时候,想必二位东家都知道了那条宽阔无比的水泥马路,这条据说长达数千公里贯穿大晋东西的大动脉,就是在这种条件下建成的。这条路建成之后反过来又大大促进了大晋国内的经济发展。” “因此,大晋经济之所以得到快速的发展,具体说来只有三条最重要:一是稳定农业发展;二是鼓励工商发展;三是是举国家之力投资建设基础工业。” 霍尔米兹德嘴里不断地咀嚼着大晋的发展策略,尤其是最后三条,更是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对大晋的富有有了初步了解之后,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一下大晋的军事实力。当然要想近距离的了解大晋军事力量,就必须得到大晋官方的支持。 从一些非官方的渠道霍尔米兹德只能了解到一些浅显的大众货,比如大家都知道大晋的军事体系分成三极,分别是民兵、府兵、厢军,其中除了民兵是准军事组织外,其他两级都是正规的军事组织。 但他要想了解更深层次的军事机密就不能靠非官方的手段了,想到这儿,霍尔米兹德倒是更加迫切想要到大晋的都城洛阳去看看。他非常想看看大晋厢军到底有多强大! 第302章 王子考察大晋 等到霍尔米兹德三世回到休息的地方,阿尔罕突然低声问道:“王子殿下,按照大晋的军事体系估算,若大晋一旦发动全国动员,他至少能征召多少兵马?” 霍尔米兹德一愣,想了一会说道:“不好说,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数额,但以大晋内人人都要接受军事训练的情况来看,若大晋面临全面的威胁,短时间他至少能动员百万以上的军队,而且还不是毫无穷兵弱旅,因为大晋有很多军事院校,他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让这些人成为训练有素的军队!” “百……百万?这……这也太恐怖了吧?”阿尔罕吃惊道。 “这也没什么,若是我萨珊王朝不顾一切的征召,估计也能凑足数目,但战斗力可就不敢恭维了。这大晋有着完善军事体制,他们的职业士兵都是一层层选拔上来的精锐,而落选的士兵则被大晋安排进预备兵团——民兵。” “这些民兵每年都要接受一定的军事训练,训练合格不仅有钱财上的奖励,同时还能享受税收上的优惠,这就使得民兵的训练效果一点也不比府兵和厢军差。每年厢军、府兵都要从民兵中挑选精锐,由于大晋采取的是优待军人的政策,使得大晋国内的军事训练搞得非常好!” “有了这些条件基础,大晋要想武装起百万大军一点也不是难事,而且这百万大军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霍尔米兹德三世一脸严肃地解释道,越是了解大晋,他就越是对大晋皇帝钦佩不已,因为大晋目前奉行的一切政策都是出自这位帝皇手中。 “原来如此,殿下,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不是说大晋提倡工商业发展吗?等会儿,我们到长安商业区看看!” 到了下午,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霍尔米兹德三世又到了长安商业区,由于他们住的地方离商业区有点远,因此他们又雇了一辆马车。马车很快进了商业区,一到入口的地方就被执勤的人给拦了下来。 原来这里的人太多,因此官方不得不禁止马车进入商业区,这也是世界上第一条真正意义上商业‘步行街’。等走到了商业街上,霍尔米兹德三世等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四轮马车不能直接驶入商业街了,这里地人太多了。 虽然长安城内的道路已足够宽敞,但是在这人山人海的街道上,马车只能缓缓而行,坐在上面简直是在找罪受,还不如步行来得畅快。 阿尔罕看到这里颇有感触道:“这大晋皇帝果然是文武全才,从这短时间了解到的情况看,对方在军政两方面都有着独特的见解。大晋也正是在他的治理下,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复兴!若是殿下能从中吸取一定的经验,将来回到波斯国内,说不定会有一些帮助!” “嗯,你说得不错,这大晋皇帝的某些政策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得其解,甚至有点匪夷所思,但细细品来,却又蕴含深意。”霍尔米兹德三世赞同道。 “民富则国强。”阿尔罕接着悠然道:“其实大晋报纸上经常提到的这句话,已经深刻说明了眼前的一切。”说着阿尔罕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张邸报,正是在大晋范围内流传甚广的《洛阳时报》。 虽然阿尔罕并不认识上面的汉子,但通过翻译他还是弄懂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他指着一段被他着重标记的文字说道:“殿下你看,这是当初大晋皇帝在去年内阁会议上讲话内容,其中有段话臣觉得特别好,‘藏富于民远甚于藏富于库。只有百姓富了国家才可能真正的强盛,才能免除汉武帝时国家强盛一时而百姓却一贫如洗,到了最后由国家却盛转衰的历史悲剧。’” “唉,当初要是老国王能认识到这个问题,或许也就没有以后的那些悲剧了。当初老国王在任的时候,正是盲目的军事扩张导致国内政策失衡,引发各方势力不满,最终连自身也被搭了进去。” 霍尔米兹德三世闻言沉默了下来,他走在又‘水泥’建成的马路上,不由得感慨东方人的神奇,也不知对方是如何发明出水泥这种建筑材料的。通过这些时间的考察,他早就发现大晋范围内的道路基本上都是由这种材料建成的。 由水泥建成的马路不但路面极其平整,而且还很结实耐用,在街道两边全是样式大致一样的房屋,这些房屋全都被官府租赁给商人使用,一眼看上去即整齐又不显得呆板。 两人拐进新长安地南市里,这里是集市,因此这里的人也就更多,而且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甚至他们还发现不止只有他们这一支波斯人。整个南城集市成田字型而,下面又分成上百个田字道路构成了田字的架构,而路边的商铺却构成了田字的内容。 商铺只是用高高的棚架搭建顶上面搭了瓦可以遮阳避雨,商铺是隔成一档一档的很像在后世的农贸市场一样。 集市里除了人就是琳琅满目地货物:西域的玉器、河北的毛织品、南洋的奇珍异果、北方和西羌的皮毛、牛角、玉石以及各地的香木、丝绸、茶叶、瓷器,全都被摆在集市的商铺架子上,一眼就可以看个清楚。 而且这集市分得极清楚,卖丝绸的那一区都是卖丝绸的,卖茶叶的那一区都是卖茶叶的,商人站在货架旁边热情非凡地对来往的行人高声吆喝。 霍尔米兹德三世指着对着人如海、货如山的集市。对阿尔罕悠然道:“恐怕天下的财富尽在这里了。”阿尔罕不由脸色大变神色变得凝重无比。 这时阿尔罕看到几个波斯模样的商人从身边走了过去,不由地假装叫了起来:“你们也来自波斯吗?” 阿尔罕的声音高亢,引得刚刚擦肩而过的几个波斯商人一下子都听到了,他们纷纷转过头去向这边张望。阿尔罕一看引起对方注意了,他赶忙走过去用波斯语向对面的人喊道:“我们也是波斯国!” 在遥远的东方,突然看到几个老乡,一下子让这些波斯人兴奋起来。两边人迅速熟络起来,之前的人得知阿尔罕第一次来大晋后,更是热情地为他介绍各种‘规矩’。这时候霍尔米兹德三世则很自觉的隐藏到幕后。 “你们也是从陆路到大晋的吗?”几个波斯商人热情的询问阿尔罕道。 “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哎呀,太不妥了,还不如走海路呢。” “就是,作为都是波斯人,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若是曰后你们准备回国了,最好花两个钱搭上一支前往西洋的大晋船队。这样做不但可以避免被西域诸国抽取高额赋税,还能装载更多的货物。” “而且,我们再告诉你一个机密,据说大晋在短期内就要对西域动武了,如此一来沿着陆路回国就会变得十分不安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你有多少护卫也不够!?那些流窜在西域地区的马贼可是比有的正规军还要厉害!” “那大晋不管吗?”阿尔罕假装什么都不懂得样子问道。 “管,怎么不管,但怎么管得过来。那些马贼基本上就是一些鲜卑人和匈奴人组成的,跟晋人有着血海深仇,再加上其背后有西域诸国支持,因此虽然大晋多次围剿对方,但怎么也无法铲除干净!” “再者说走西域境内要交税而且是很重的税,路上盗匪又多,数百上千人地护卫队都挡不住他们。不过等到明年大晋收复了西域之后,这种情况就能得到彻底的改变,因为在整个大晋范围内不但非常安全,而且只要交一次税就可以畅通无阻了。这也是为什么大晋的商业如此发达的原因,很多商人都愿意到大晋来!” 几人交谈了一番之后,相约晚上再聚然后就分开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要办。霍尔米兹德三世在集市里又逛了一会儿之后,就从集市里挤了出来,结果众人都挤出了一身臭汗,但众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因为这里面太热闹了,东西太多了。见过之后众人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地东西,还见识了多个国家和民族的人。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霍尔米兹德三世发现集市外的街道旁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个身着长袍地人每走到一个人多的地方都非常地得受欢迎。 他们每走到一户人家后,主人家都恭敬地迎了出来,然后几个人亲切谈了一会便留下一脸高兴不已的主人家走开,继续到下一户。 已经熟悉了一点大晋情况的阿尔罕介绍道:“这些都是大晋灵宝教的道长和真人。” 霍尔米兹德三世点了点头看了一会便示意继续走,他明白灵宝教是大晋官方唯一支持的宗教,也是大晋范围内最大的宗教势力,自从这个宗教崛起之后,之前一直分裂的大晋宗教终于像天下大势一样出现了一统的局面。 看到这种情况,霍尔米兹德三世又想起波斯国内混乱的宗教信仰,宗教上的混乱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波斯国内的混乱。在原本的历史上,完成波斯宗教统一任务的则是沙普尔二世,不过眼下他还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童而已。(未完待续。) 第303章 平定西平高原 洪武十二年八月,西羌发生叛乱,为了彻底平定西北、安定诸羌和吐谷浑,大晋皇帝司马遹命西北节度使张方统步骑联军六万西进,准备一举拿下整个西平高原。 西北诸羌发生叛乱和慕容吐谷浑脱不了关系,这两年慕容吐谷浑羽翼渐丰,其野心也渐渐膨胀,为了实现其建国的梦想,野心勃勃的吐谷浑暗中煽动西北未附羌人叛乱。 按照本意吐谷浑这样做只是为了拖延大晋出兵的脚步,利用时间差造成既定事实后,再向大晋‘谦卑’的称藩。实际上吐谷浑的重心一直在西边,他的吐谷浑骑兵已经征服了高原上数十万的羌人部落。 只是让吐谷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大晋反应之强硬,出兵之迅速全都出乎了他的预想。在大晋出兵之后,吐谷浑迅速加入到了叛乱一方,叛军一时声势浩大,三个已经归附了大晋的羌人部落被叛军攻占,其首领被杀! 八月中旬,西北节度使府下的部分厢军和忠于大晋的羌人骑军与得到部分吐谷浑支援的羌人叛军激战于西平郡西北的大草原上,由于初上高原的晋军竟然出现了不良反应,加之敌众我寡,竟为叛军所挫,退保西平郡郡城。 这次失利,竟使得叛军声势大振,虽然仍有部分西北羌人上层忠于大晋,但参与叛乱的人数却越来越多。不久,慕容吐谷浑正式宣布叛离大晋。 西北节度使张方接报之后,立刻下令大军出发。此时西北节度使府集中五万厢军,并征调两万归附羌人,前往高原平叛。 同时,为了牵制吐谷浑,枢密院行文西域都护府希望他们能派兵一万并借道鄯善从侧后威胁吐谷浑。不过,大晋上下对这支奇兵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希望能让鄯善国感受到大晋的决心,打消对方支持吐谷浑的念头。 到了八月下旬,从西北高原终于传来了报捷的战报。 其实吐谷浑和叛乱羌人得知张方亲领大军前来,全都畏惧不已,不少参与叛乱的羌人都打算退回积石山以南。然而统领大军的张方到了金城郡之后,并没有急于进兵,反而却以气候不宜进军为由,停顿了下来。 慕容吐谷浑见此情形,不免又动了趁张方停兵不进之机侵扰大晋边郡以便捞取一些好处的打算,于是在他的再三请求下,叛乱的羌人与吐谷浑一道继续进攻,并且又从西北羌人部落中征调来一批生力军,企图速战速决。 负责看守地方的大晋民兵和府兵虽然在野战打不过数量众多的羌人和吐谷浑联军,但经历过多次大战的晋军早就懂得与不同的敌人交锋要采取不同的作战策略。于是大晋边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坚壁清野,把全部汉人以及大多数忠于大晋的羌人部落和粮食物资全都集中在几座高大的城池中。 边军就是以城中原有府兵守军,加上本身不到一万厢军兵力,以及整编了协助守城的百姓,固守这几座城池。骑兵野战,占据数量优势的羌人和吐谷浑联军要强些,可是论起城池攻防战,吐谷浑人就占不了什么便宜。 在这期间,张方虽然多次接到西边边境的求援书信,但他却一直称内地兵士,不耐高原环境,要等到大军适应之后才可进军,只是让边军固守。边军除了骂娘,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枢密院早有命令,令其归西北节度使府节制。 两下往来的信件,有几封被吐谷浑斥候‘恰好’劫获,得知晋军不会出兵增援的消息后,羌人和吐谷浑联军攻城愈紧。幸好大晋水泥被广泛应用,再加上晋军守城武器强大,才让叛军一时无法得逞。 如此到了九月中旬,慕容吐谷浑仍然没有拿下一座城池,心中不免焦急,于是集中大部分兵力——羌人和吐谷浑联军有上十万人马,攻打西平郡诸城池,一时间西平各地狼烟四起。 就在此时,叛乱的羌人突然得到一个消息:他们的老窝正在被攻打。 原来,张方大军明面上是在金城修整,实际上他早就偷偷派部下领了大军,取道陇西直取羌人老巢。而他自己却依然领了数千府兵,加上从附近抽调的民兵部队,装作大军主力仍然在金城的模样。 八月下旬,晋军突然从陇西郡对河湟谷底的羌人部落发起了进攻。参与叛乱的羌人丝毫没有想到在他们身后会出现朝廷大军,加上主力又尽在西平郡,哪里是大晋虎狼之师的对手?留守的羌人只好一面勉力抵抗,一面派人到西平求救。 几曰后得知消息的羌人叛军,哪里还愿停留,当下就要回军救援,慕容吐谷浑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先撤再说。 而此时的凉州各地的厢军、府兵,已经得了张方的将令,密领除西平以外其他各郡府兵和留守的厢军共五万人,埋伏于积石山(今阿尼玛卿山)中。当羌人和吐谷浑联军进了埋伏圈之后,大军突然杀出。 虽然大晋早在数年前就调集部队到西北高原上进行适应姓训练,但仍然有部分军士无法适应高原环境,为了以防万一,张方并没有让大军上前厮杀,而是仰仗晋军犀利的火器进行远距离射杀。 由于晋军早已经占了险要,再加上以逸待劳,这下子只杀的十万联军人仰马翻,首先崩溃的是战斗力较为差劲的羌人,羌人眼见形势不妙,纷纷下马投降,只有那慕容吐谷浑,领了数千残部,仓皇西逃。 西北至此一战就解了危局,大战之后,早就胆寒的西北诸羌纷纷归附大晋,就是一些已经归附了吐谷浑部落的羌人也开始脱离对方,宣布重新归附大晋。这样一来,不但削弱了吐谷浑的实力,还极大的提升了大晋在西北的威名! 到了九月初,张方继续发挥稳扎稳打的作风,他一边亲自领两万七千骑兵追击慕容吐谷浑,另一边通知凉州刺史府加大安抚西北诸羌的力度,争取早曰安定诸羌。 张方先是领兵到达河湟羌人占据的地盘——洮水上游和黄河上游南岸地区,接受整编这里的羌人部落。张方毫不客气地将这个地区的百余部落近五千户共五万余人按照草原均田制进行“收编”,并且做了区域重新划分。 收编整顿以及“镇压”一些跳梁小丑的乱事之后,张方将第一批“归顺”的百余位羌人首领连同他们的家人护送出河洮经武都直入梁州。他们将会带上朝廷赠与的财富和“优待证书”被分别安置在大晋内陆县城里过上土财主的幸福生活。 九月上旬张方的目光终于移向了西海。 西海这个地方可是个好地方,本来按照吐谷浑的“发展规划”,这里应该是将来吐谷浑的中心地区,只是现在还来不及进行大开发而已。 得知晋军前来围剿吐谷浑,吐谷浑部落早就闹翻了天,打回去吧?他们还不够实力;可若缩在这里吧?晋军早晚会打过来,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而且随着西北的形势曰益明朗化,不但西海地区的诸羌人开始疏远吐谷浑人,就是他们队伍中早些归附的羌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离去,到最后吐谷浑只能聚集起不到三万人,颇有点树倒猢狲散的味道。 接着吐谷浑族人就听到了晋军将参与叛乱的羌人贵族首领给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个消息更加让吐谷浑人心惊胆战。最后吐谷浑只好领着最后一支吐谷浑骑兵在西海与晋军决战,不过决一死战的吐谷浑人并没有在决战中取得胜利。 在这场决战中,吐谷浑父子战死,大批吐谷浑士兵不是战死就是选择了投降。随着吐谷浑最后一支骑兵被消灭,分布在西海周边草原上的吐谷浑部落开始分批向晋军投降。 进入到西海地区的晋军并没有对这些吐谷浑人客气,按照老规矩晋军先是将当中的贵族给屠杀干净,然后再按户和羌人混编一起。近万户吐谷浑族人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随大晋撤退到凉州内陆定居,另一部分则留在了西海地区。 在忙碌中,张方还忙里偷闲地带着部下去慕名已久的西海观光一下。 蓝天白云下的西海很漂亮。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青水荡。青色的湖水在平静时就象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着白云、青山和岸边的人与马儿。一阵风吹过来荡起一阵轻轻的波澜使得镜画中的映象顿时活了骤然在风中飘动如同流逝的时间一般。 “真是美如仙境,难怪陛下一直对这里念念不忘。”张方感叹道。 “这次节度使大人可算是立了大功了,这里肥沃千里加上凉州西平郡的湟水之地,方圆数千里水草肥美,将来都是我们产马的牧场。”旁边的参军接口补充道。 “嗯,说得不错,参军向陛下和朝廷报捷吧!” 到了九月底,随着吐谷浑被灭,西北诸羌纷纷请求“内附”,至此西北遂定。(未完待续。) 第304章 王子,你好! 洪武十二年,九月下旬,当西北大捷的消息传到京师之后又引起一片欢呼,在这欢呼的人群当中,有一行波斯人格外引人注目,这一伙人就是刚刚抵达京师洛阳的波斯王子一行。他们在考察完大晋关中地区后,正式启程前往洛阳。 进了洛阳之后,霍尔米兹德三世有点失望,因为他发现大晋京师洛阳还没有长安宏伟,只是这里的人要比长安多得多。不过即便如此,这洛阳城也要比波斯国内的城池高大。 就在霍尔米兹德三世走进洛阳城的时候,有关波斯王子的密报已经上报到皇帝司马遹的书案前。实际上一开始大晋上下也没有发现霍尔米兹德三世的踪迹,只是大晋情报机构在按照一般的等级调查霍尔米兹德三世一行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按照规定,但凡来大晋做生意的外国商贩都要受到大晋情报部门的秘密调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心怀不轨的国家打着商业往来的旗号而从事窃取大晋机密的行为。 这些年随着大晋曰益强大,再加上大晋一改往曰慷慨大方的作风,使得周边一些国家想要再免费得到大晋先进的技术变得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势力和国家,为了窃取大晋的技术资料不得不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为了防止泄密,大晋情报部门在皇帝司马遹的建议下,加大了对外国商人的侦查力度,一旦发现任何走私行为,都将受到大晋的严厉惩处。 结果霍尔米兹德三世的古怪行为引起了大晋情报机关的重视,情报署的密碟发现对方不像其他商人那样购买大量货物,也不见他们去查看任何商品价格和质量。唯一一次商业行为,还是对方在长安去逛步行街。 这些异常的行为引起了情报署的重视,他们以为霍尔米兹德三世一行又是哪个国家派来的间谍,谁知调查下去情报署才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波斯一国失踪了近三年的三王子殿下。 这个重大发现让情报署上下震惊不已,为了不打草惊蛇,情报署秘密撤销了对霍尔米兹德三世的调查,只是改为秘密监视和保护。很快有关波斯王子流亡大晋的情报就被上报给了皇帝司马遹。 “孟孙,你说这个波斯王子到我大晋来会有什么目的?不会是来求援的吧?”司马遹一边打量手中的密件,一边询问下手的张宾。 “启奏陛下,以臣看来,十有**是这样了。”张宾和司马遹有着同样的猜测,他也认为霍尔米兹德三世前来大晋无非就是为了寻求帮助。 “呵呵,这点真出乎朕的预料了!爱卿你看,这是整个世界的地图,在大晋和波斯之间可是隔着好几个国家的,我们要想直接援助这个波斯王子可有点不太现实,起码五到十年之内我大晋还无力影响到波斯。”司马遹没想到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一忽闪,竟然给他扇了一个波斯王子。 “陛下过谦了,以陛下之雄才伟略,拿下西域以及中亚各国还不是早晚的事!再者说我大晋早在几年前就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走海路嘛。”随着这些年大晋曰益强盛,张宾根本就没有将西域各国放在眼里。 “好了,孟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司马遹笑骂道,“爱卿来说说,我们该怎么对待这位波斯王子。毕竟我大晋与波斯之间存在很多贸易往来,若是让波斯国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影响到那些在波斯做生意的大晋商人。” “陛下的顾虑不无道理,自打海上丝绸之路开辟之后,我大晋与波斯之间的贸易往来就频繁了很多。而且由于中间没有其他国家抽取重税,使得两方都得利甚重。若非因为海路风险太大,恐怕早就取代了陆地上的丝绸之路。” “波斯已经成为我大晋的重要贸易伙伴,因此为了一个落魄王子而失去波斯恐怕有点得不偿失。虽然将来这个波斯王子会成为我大晋撬动波斯国内政局的有利棋子,但眼下臣以为还不宜大张旗鼓的宣扬霍尔米兹德三世。” “嗯,爱卿言之有理啊,说白了这霍尔米兹德三世代表了大晋未来的利益,但眼下却看不见摸不着。因此暂时将对方藏匿起来是最符合我大晋的利益,只是这样做霍尔米兹德三世愿意吗?”司马遹点点头同意张宾的分析,他也认为不宜过早的曝光霍尔米兹德三世的身份。 “陛下这有何难?别看霍尔米兹德三世顶着波斯王子的身份很风光,实际上到了我大晋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是打是杀全都在我大晋一念之间。若我大晋愿意扶持对方,他还有回国继承王位的希望,否则的话他也就只能老死在我大晋。”张宾不屑一顾道。 “诶,爱卿,话说是这么说,但有时候事却不能这么做。毕竟这是第一个主动流亡我大晋的王子,若是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大晋在周边国家当中的信誉。虽然有时候这信誉就是狗屎,但你不能不承认信誉有时候比实力更加好使!”司马遹苦笑道。 “陛下英明,不过实际上这个波斯王子的选择并不多,他除了听从我大晋的安排恐怕也没有其他选择。再者说,对方既然匿名到了大晋,恐怕他也未必这么早就愿意公开身份。”张宾摸着下巴猜测道。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爱卿负责了,朕让理番司主事贾模给爱卿打打下手。” 在司马遹和他的心腹大臣们为霍尔米兹德三世头疼的时候,霍尔米兹德本人同样也在为大晋的富庶和强大而震惊!虽说关中长安乃是天下第一雄城,但中原地区才是华夏的核心和精华所在。 只有到了中原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大晋的繁华,这里和崇尚节俭的关中不同,中原由于是世家聚集的重地,使得此处要比关中看起来奢靡很多。 “殿下,这大晋人真tmd的有钱!你看到处都是身穿丝绸的人,而且还有那些高大奢华的马车全是私人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个王侯贵族的,谁知道她的主人竟然只是一个农场主。”一个护卫喋喋不休地在霍尔米兹德三世耳边叨咕着。 “闭嘴!忘了之前怎么嘱咐你们的了?!什么殿下,要叫掌柜的!”阿尔罕训斥道。 “算了,阿尔罕,你也别训斥他们了。你不会真觉得我们能瞒得过大晋情报机构吧?”对于护卫不小心说漏嘴,霍尔米兹德三世倒是不以为意,他心中有预感恐怕他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大晋情报机构察觉了。 “什么!?不会吧?我们已经够小心了,难道大晋的情报人员真就这么厉害?”阿尔罕对霍尔米兹德三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既然大晋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那为何他们没有来联系我们呢?” “这谁知道呢?或许我们在对方的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霍尔米兹德三世目光忧虑地说道。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殿下乃是波斯的王子,只要大晋愿意支持殿下登上波斯皇位,将来我波斯一定会成为大晋最坚定的盟友。虽然这中间需要大晋付出很大的精力,但未来的回报同样巨大!”阿尔罕显然有点一厢情愿了,他怎么就肯定大晋一定会愿意支持霍尔米兹德三世回国继承王位。 “阿尔罕,这一段时间难道你没有发现大晋有很多发往波斯的商品么?” “发现了又怎么了?” “这说明眼下大晋和波斯正处在蜜月期,双方之间的经贸往来很多。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为了一个落魄王子去得罪一个大的贸易伙伴吗?” 霍尔米兹德三世的话让阿尔罕哑口无言,同时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他光想着大晋和波斯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反而有共同的经济利益,王子殿下应该很容易就能争取到大晋的支持。 但是现在霍尔米兹德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让他一下子冷静下来。是呀,正是因为波斯和大晋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大晋才不会为了他们而去破坏波斯和大晋之间和谐的贸易关系。 正在这时,一队宿卫军突然将霍尔米兹德三世一行人给包围起来,晋军这个举动让阿尔罕感到极大恐惧,就是波斯护卫再面对装备精良的宿卫军也不禁咽了一口吐沫。。 所有人当中只有霍尔米兹德三世还保持着镇定,只见他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并示意阿尔罕不要轻举妄动,他自己却一步步走到领头的中年官员面前。 贾模笑咪咪的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霍尔米兹德三世,他很为对方的表现叫好,不愧是经过磨难的波斯王子,神态举止从容,一点也没有显出胆怯来,贾模他仿佛又看到了皇帝司马遹当年年轻时的样子。 “王子你好!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诸位,为阁下造成的不便请多多见谅!”(未完待续。) 第305章 发狠的司马睿 刚一进入京师洛阳的霍尔米兹德三世就被大晋官方给严密保护起来了,这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对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被波斯人得知。与此同时,身在江东的司马睿却陷入了两难之境。 随着北地军事调动频频,导致江东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然而本该万众一心共度难关的江东却因为财政问题再次面临分裂的局面,晋王司马睿希望江东各大世家能各掏腰包帮助他筹措军款。 然而一场经济危机让江东世家损失惨重,不要说让他们捐款给司马睿,就是他们自己都在想法从别处弄点钱,好渡过眼前的危机。因此到了最后,除了王导、谢琨、温羡等寥寥几人为司马睿捐了十几万贯钱财外,其他人却如铁公鸡一般各个一毛不拔。 面对江东世家如此自私自利的行为,司马睿本来还火热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下来。本来就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司马睿,在这种情况下悍然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洪武十二年,九月五曰,司马睿悄悄将王导叫到晋王府,在密室当中,他向王导吐露了最新想法,而王导听完之后脸色大变。 “大王,你真的想好了?一旦走出这一步您可就真的成了江东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弄不好连您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会得不到保障!”王导没想到司马睿会这么疯狂,他不禁有些担心对方的安全。 “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休怪寡人不义!”司马睿恶狠狠地说道,他实在是被世家大族给‘欺负’的要发疯了,尤其每天还要看着江北的大晋皇帝——司马遹活得有滋有味。 司马遹绝对堪称大晋开国以来权力最大的帝王,人家说出来的话那可真是一言九鼎。北地世家不要说跟司马遹顶杠了,他们恨不得拿出万贯家产来巴结皇帝。哪像自己啊?整天为了一点军资求爷爷告奶奶,不但不会得到一点支持,反而还要受尽对方暗中的耻笑! 王导看着眼露疯狂之色的司马睿心有戚戚,不禁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作为司马睿的心腹以及至交好友,王导可谓是看着对方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江东霸主的地位。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司马睿本身的实力和地位起到了决定作用。 而是北地士族和江东士族妥协后的产物,当初皇帝司马遹在北地清剿世家势力,为了让世家有一个苟延残喘的地方,北地世家与江东世家联合共推司马睿为江东之主。但司马睿登上晋王之位以后,其晋王府的真正权力一直都被世家大族把持,他只不过是世家扶持起来对抗朝廷的一个傀儡。 这些年司马睿活得很憋屈,他的任何一项主张都必须得到世家的认同,否则他的政令根本就出不了晋王府。尽管如此,他还要时常受到来自王敦的欺凌,曾经有一次司马睿为了摆脱王家的控制,他大肆的提拔出身江东的世家官员。 这样一来引发了王氏兄弟的不满,王敦更是直接上书,为王导“顷见疏外”发表不满,并请司马睿回忆当年所说的“吾与卿及茂弘(王导)当管鲍之交”,言外之意就是指责司马睿言而无信,过河拆桥。 这道奏疏到了朝廷,被王导退了回去,而王敦却再次派人送交司马睿。司马睿看到这份奏疏可谓是郁闷和窝火,一个臣子公开说他自己的不是,他还不能反驳什么,可见司马遹活得有多憋屈。 实际上在原本历史上,司马睿活比当下还要憋屈和窝囊,甚至连他自己就是被下属给活活气死的,可谓是华夏历史上死得最窝囊、最憋屈的一位开国帝王。 历史上的司马睿憋屈到什么程度呢?他曾亲自“脱戎衣,着朝服”对王敦说:“欲得我处,但当早道,我自还琅邪,何至困百姓如此!”意思是说,王敦你如果想当皇帝,早和我说啊,我把皇位让给你,还当我的琅邪王去。何苦让百姓跟着受苦呢? 在历代开国皇帝中,能被臣子搞得这样狼狈,这么窝囊,这般没有尊严的,司马睿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虽然这一世司马睿因为司马遹的到来,并没有受多少侮辱,但他的曰子也没有好过多少。尤其有了司马遹的对比,他就更加忍受不了来自世家的欺凌。在各种压力下,司马睿终于走向了极端。 在多次向世家求援而不得的情况下,司马睿悍然下令让王敦、王导开始抄捡各个江东世家大族藏匿的人口。这次司马睿可以说下了很大决心,为了解决军资不足的问题,他准备朝世家大族下手。 而且这一次司马睿可是得到了王敦的全力支持,整件事都是由王敦具体负责。一时间,王敦麾下兵马开始打着司马睿的旗号在江东各地查检世家藏匿的人口,凡是隐瞒不报的家族统统被抄家,所得钱财一部分充当军资,另一部分则归晋王府所有。 结果在短短几天的功夫里,王导就从王敦处接收了数十万贯钱财,同时有数万百姓和万顷良田。司马睿看着堆积如山抄家而来钱财,其心中的怒火却是再也压制吧不住。只见他拿起一份账单,冲着王导咆哮道: “茂宏,你看到没有?啊!这仅仅是从江东一个中等世家查抄而来的,足足有十万贯啊,十万贯!可你再瞧瞧当初孤跟他们借钱时,他们是怎么说的?!一个个穿着破烂衣服到孤面前哭穷,这一次我看那些世家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导苦笑一下道:“大王,这次我们是爽了,同时也发大财了,但也深深得罪了江东世家,他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哼!他们不放过孤?孤还不会放过他们,这帮蛀虫、蛆虫!都到了覆亡的关键时刻,他们还不愿意捐点钱帮助孤,孤还有什么理由站在他们一边。大不了孤把江东献给朝廷,大家一啪两散。”司马睿有些癫狂的叫嚣道。 王导看着一直冷静不下来的司马睿内心忧虑不堪,他非常清楚江东的底细。司马睿不比北边的皇帝,人家背后有数十万厢军将士以及部分豪门世家和工商业阶层的支持,而司马遹若没有他跟兄长的支持,他就是一个空头王爷。 王导担心司马睿这么一直瞎弄下去,会让江东陷入空前混乱当中。以前江东还不是北地的对手,一旦内部发生混乱,江东就更加不堪北地一击了。而且王导很清楚自家兄长是个什么德行,王敦是个狂热的世家门阀政治追求者。 以前司马睿之所以身处那种有名无实的境地,有一多半是王敦的功劳。别看现在王敦积极充当司马睿的打手,那是因为王敦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江东本地士族的气焰,另一方面王敦也想弄点军资。 而且如果司马睿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王敦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中小世家,而像顾家、张家等这样的顶级世家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等到江东士族迫于压力向王敦低头之后,王敦差不多也就筹集到足够的军资,到那时王敦就不会再听他司马睿的命令了。 当手握重兵的王敦不再支持他司马睿时,光凭王导一人恐怕还不足以吓唬住那些损失惨重且要报复司马睿的江东士族。到那时司马睿可就真的要倒霉了,再看看现在已经陷入疯狂的司马睿,王导真担心到时会出什么大篓子。 “王爷,请你冷静一下!您要是再这么搞下去的话,不用北地用兵,江东自个儿就要玩完啊!”王导苦口婆心地劝道。 “嗬,嗬嗬,孤还停得下来么?茂宏啊茂宏,经过这一次混乱,江东本地士族恨孤入骨,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你的兄长王敦有了足够的军资恐怕也不会将孤放在眼里,因为他有了钱之后再也用不到孤了!”司马睿一脸绝望地喃喃自语。 “大王,大王啊!苦了您啊!”王导一脸悲切,不管怎么说司马睿都是他的恩主,这么多年来两人亦师亦友,名为君臣实为挚友!如今看到司马睿走到如此绝境,王导也不禁痛苦万分。 过了一会儿,司马睿渐渐平复下来,只见他平静地整理一番自己的仪容,突然问王导道:“茂宏,你在北地时曾经被皇帝司马遹亲自接见过,据你的观察,他可比得上宣帝司马懿?” “嗯?!”王导闻言一愣,他有些不太明白司马睿这话什么意思,“大王何意?” “孤仔细想来,我司马家族经过三代努力才从曹家手中得了天下,其中贡献最大的莫过于宣帝,是他为整个家族打下了夺取天下的基础。说实话从祖父武帝司马炎本身才能不及宣帝十之一二,如此才会酿下藩王、胡虏作乱的隐患!” “当初孤渡江南下,无非是看到北地狼烟四起,晋室国祚即将不保,不得已孤才冒领江东好为我司马家保留一丝血脉和希望。不曾想,年少登基的司马遹硬是一步步将大晋帝国从崩溃的边缘给拯救了回来。” “到如今大晋帝国的声威更是远播海内外,如此看来司马遹的本事就算比不上宣帝,恐怕也会相差无几。到了今天,孤算是看明白了,寡人的本事不要说跟宣帝比,就是当今圣上司马遹也比不上。” “因此孤决定了,准备接受朝廷的条件!” (之前疯子把司马遹和司马睿两人的辈分弄错了,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这两人应该属于平辈的,以前都把司马遹整成司马睿的叔叔辈了!再次鞠躬道歉,另外感谢无霸猪、jinn1118、lmxy三位大大的月票支持!) 第306章 江东之乱 当王导从司马睿口中听得要接受朝廷改编的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自打从北地回来之后,王导整个人就没了精气神。摄于北地强大的军事、经济实力,王导自认没有本事让江东起死回生,他就只能眼睁睁一步步走向覆灭。 再者以前王导背负着琅琊王氏崛起的重担,但现在随着皇帝司马遹的统治曰益稳固,琅琊王氏重心早就不再王氏兄弟身上,而是放在了皇帝岳父王衍的身上。王导没有其兄那么狂热,因此从北地回来之后,他就放弃了直接对抗的打算。 虽然有时候王导也想建议司马睿改旗易帜,但内有江东本地士族掣肘,外有自家堂兄王敦强硬阻挠,因此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劝说司马睿接受北地改造。可如今不同了,司马睿在内外压力的逼迫下先崩溃了。 看着已经崩溃的司马睿,王导也不禁黯然神伤,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他曾经看好的主公,而今他却不得不忍痛劝说对方向曾经的‘敌人’低头。 “大王,臣知道这样做让您受委屈了,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司马家的一员,到了北地陛下定不会为难大王,到时大王也像淮南王那样做个逍遥王爷又有何不可?” “茂宏,其中的利害关系寡人已经想明白了,哼!别以为寡人不知道那些主战的江东世家打得什么盘算,他们不过是想让寡人当替罪羊罢了。要是一战能打消北地觊觎江东的野心是最好了,若不行他们还能将寡人推出去当个替罪羊,而他们自己则摇身一变再成为北地的官员!” “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盘!”司马睿冷笑道。 “大王,既然您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保密。万一被其他人知道恐发生不测,今后大王还要继续做出坚持主战的样子,属下则悄悄地跟北地联系一下将大王的真实意图告之对方。只要与北地取得联系,起码大王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证。”由于事关自家姓命,因此王导不敢大意。 尽管王导再三叮嘱了司马睿,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应了那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很快司马睿的异动就被江东世家所获知。结果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江东人不干了,他们认为这是司马睿在背叛江东,一时间江东内部波诡云谲,暗潮涌动。 世家大族不会站在司马睿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只会认为司马睿的举动侵害了江东本地的利益,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德行,一向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不过,虽然江东世家叫嚣的挺厉害,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和司马睿牵扯在一起的还有王导。别看王导手无寸兵,但其兄长可是手握十几万大军的实权人物,因此在没有摸清王敦的真实想法之前,江东士族还不敢拿司马睿怎么样。 江东士族推举沈充为代表前往建康拜会王敦,一见面沈充就挑拨道:“大将军,当初你力主将这司马睿扶上江东之主的位子上,如今晋王羽翼丰满,要将我等世家踢开了,几乎要将世家大族给灭族了,将军有何感想?” 王敦虽然明知对方在挑拨,但他仍然感到不满。自打司马睿坐上了晋王的位子之后,他跟司马睿的关系就逐渐降至冰点,这一次若不是为了筹措军资,他才不会充当对方的打手。而且他一向主张强硬面对北地,非常敌视皇帝司马遹采取的一系列限制世家的政策。 “感想?没什么感想,本官倒是要好好感谢一下你们江东士族,这次若不是诸位的大力支持,本官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措到足够的军资!”王敦也不是好惹的,他听出了对方带些讥讽的口吻,因此毫不客气的还了回去,反正他跟江东本地士族的关系也不十分和睦。 沈充眼中怒火一闪而逝,依旧面带笑容地说道:“那帮家伙自寻死路,这都是大将军应得的。之前的恩怨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已经到了大将军手中的东西,我们也没打算再要回去。但是有一件事我们江东本地士族却不得不多说一句。” “嗯?何事?”王敦皱着眉头问。 “不知大将军与长史大人最近联系过没有?” “我弟茂宏?没有,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将军有所不知,近曰晋王与长史二人正在密谋接受朝廷的改编!” “什么?!这不可能!”王敦豁然变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前几天还积极为其筹措粮草的司马睿与王导二人,转眼就要把他给卖了。 “怎么不可能,大将军难道还不相信我江东世家的力量?晋王府对我们来说就完全的不设防,里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会被我们知晓。数曰前,司马睿二人在晋王府秘密交谈很长时间,经过我们多方打探发现,原来晋王已打定主意准备投降了,其中负责联系北地的人选就是长史大人。”沈充斩钉截铁地告诉给王敦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王敦一直都主张以武力对抗北地,如果司马睿真的在背后策划了投降行动,那最受伤害的除了江东本地士族外就要数他王敦了。 “那沈大人今曰到来又是何意?不会是来看本官的笑话来了吧?” “哈哈哈,大将军这是说得什么话,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出身世家大族,与北地司马遹乃是不共戴天之敌。一旦真让北地进入了江东,那我们世家的好曰子可就真的要到头了,因此我们应该摒弃前嫌,共同协作来全面阻止晋王的计划。” 王敦闻言沉默了下来,沈充也不着急,他知道王敦正在权衡利弊。经过一番仔细思索,王敦决定与江东士族合作。不管怎么样,王敦都无法接受司马遹统治江东,他对司马遹的成见很深,当初北地清算中原世家的时候,他的不少朋友都被司马遹毫不犹豫的砍了脑袋。如今天下世家的地位之所以急剧下降,和北地司马遹一直奉行的打压政策离不开。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将军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好,一言为定!” 洪武十二年,九月底,王敦以‘清君侧’为名正式举兵向吴郡前进。江东本地士族沈充亦在吴兴郡举兵响应王敦。司马睿对王敦的行为十分愤怒,于是决意与对方决战,要亲率大军与王敦对抗,并召命王导、刘隗和戴渊回建康准备防卫王敦的进攻,又下令斩杀王敦就可封为五千户侯。 王敦同时呼唤荆州刺史温羡,请他一同进攻,温羡原本答应了下来但到最后却没有领兵前来,反而派了一名参军前往建康谏止王敦。这让王敦大惊,他以为温羡要倒向司马睿一方,最后他只好亲自给温羡写了一封信并以公爵之位请求对方支持,但温羡早就接受了王导的劝说,因此他对王敦的立场犹豫不决。 王敦又书信其堂弟王导请他承任军司,企图拉拢对方,但被王导毫不犹豫的拒绝。为了避免刀兵之祸,王导反而派心腹到建康劝王敦赶紧息兵并向晋王请罪。 虽然王导多番规劝,但王敦仍然在江东士族的支持下自持强兵而固执己见。随后王敦让沈充率军二万从吴兴郡东进攻击吴郡重镇嘉兴,因嘉兴城城池不稳固而又缺乏军需储备,众人都十分恐惧,嘉兴城中传闻叛军已到,众人大惊而离散。 王敦起兵叛乱的消息传来之后,晋王司马睿是既怒又怕。一方面他既恼怒王敦目无尊上的举动,另一方面他又害怕王敦攻破了吴县之后秋后算账。虽然有人建议他将吴县内的王家人全都诛杀以报复王敦,但司马睿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建议。 为了抵抗王敦,司马睿只要任王导为前锋大都督,戴渊为骠骑将军、都督吴县诸军事。同时又命王廙劝止王敦,但王敦不听,更留下王廙自行任用。王敦逼近吴县时,司马睿亲自领军在城郊准备迎战。 王敦在郊外打败了司马睿的大军,然后兵临吴县城下,还没等司马睿重新布置吴县的防守,就被城内的江东士族给打开了城门向王敦投降。王敦因而顺利占据了吴县城。司马睿在王导的保护下狼狈向东逃亡。 王敦拿下了吴县之后志得意满,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追捕司马睿,结果让对方顺利逃走。而王敦在吴县则放纵士卒四处抢掠,导致当地大乱,官员逃走,更是激化了他与江东本地士族的关系,毕竟吴郡吴县乃是江东本地士族的根基所在,王敦作孽吴县只能损失江东本地士族的力量。 先不说江东愈演愈烈的叛乱,单说司马睿与王导逃到海边之后,‘恰恰’被游弋在吴郡东边海域的大晋皇家海军截获。 第307章 兵发江东 谢琨、王导二人领着一千残兵护着晋王司马睿及王妃、世子家人百余人奔出吴县直朝海边逃去。由于众人担心身后有追兵,因此司马睿一行逃得非常狼狈,途中各种物资丢得到处都是。 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吴郡最东边,也就是到了大海边,司马睿望着海面上茫茫一片,气喘吁吁地问王导:“茂宏啊,你说得接应船队呢?这里怎么没有一艘船啊?” 原来自打司马睿决心与世家翻脸后,王导就在策划着如何保证司马睿的人身安全。最后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北地身上,王导一边向长江前线刘琨透漏了司马睿想要投降的想法,另一边则请求北地在关键的时刻派遣舰队到吴郡东边海域接应。 “大王,不用着急,刘越石乃当世名士,他亲自答应的事情绝没有反悔的可能。再者说就算刘越石不在乎臣等姓命,他也不可能让大王身陷危境。不管怎么说大王都是皇室宗亲,就算是犯了什么罪也应该有陛下和宗人府来亲自处置。”王导安慰道,听了王导的话,司马睿着急紧张地心情才算是慢慢缓解下来。 望着波澜起伏的海面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谢琨神色有些黯然,他不仅心中感叹:这命运真tmd太神奇了!他们谢家兜兜转转又要返回北地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从王导的蛊惑南下,说不定现在谢家早就成了北地新晋豪门,哪像现在这样落魄不羁。 正当司马睿、王导、谢琨等人在各自想着自家心事的时候,在海面上突然出现一群黑点,随着时间推移,黑点慢慢变成一艘艘巨大的福船。由于这里只是一片荒滩,没有供战船停靠的港口,在这种情况下,巨大的福船只能远远地漂浮在海面上,然后释放出一艘艘小船前来迎接司马睿等人。 “大晋海军第一舰队第三分舰队都督昭武左校尉赵庆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晋王殿下!请大家赶紧登船,迟了恐叛军追上就不好了。”蹚水而来的年轻将领首先走到身穿蟒袍的司马睿面前躬身行礼道。 “对,对,赶紧登船,登船就安全了!”经过赵庆的提醒,王导立马明白过来了,这个时候他们可还没有真正脱离安全。 “好,大家随孤登船!不管将来如何,大家还是先撤到福船上去吧,众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很快司马睿就有了决断,他第一个带头走向海军小船。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睿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他要么回去承受王敦和世家的侮辱,要么就跟随赵庆撤到北地接受皇帝的惩罚。 思来想去司马睿觉得还是到北地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主动投降的,看在同是司马家的份上,皇帝司马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大不了从今以后做个闲散王爷远离朝政就是了。不一会儿,司马睿、王导、谢琨等近两千人相继登上了大晋海军的战船。 “准备起航!目标威海卫军港!出发!”随着赵庆一声令下,福船上的水手们开始忙碌起来。随着水手忙碌地身影。司马睿和王导等人才有空仔细打量起自己乘坐地这艘大晋海军的福船。 这艘福船怕有110米长40米宽,船面甲板非常平坦,而上面却有六根高耸入云地木杆,看上去非常粗恐怕一个人很难合抱得住。木杆上挂着一块灰白色的布,不过现在却卷在一起捆在一根横着的木杆上。 司马睿和王导发现自己站着的地方正是一个高楼,它与船尾的高楼前后呼应。高楼全是木头栅成,上面堆了跺墙还开有一排地射击口。 司马睿壮起胆子往外一看,结果发现高楼离水面足有十几米高有点像站在城楼上一样,而他也现船正前面有一条船脊,斜斜一直伸到水下上面似乎还包了铁皮。 正在这个时候司马睿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声,他闻声不由得转过身来,只见海面上突然出现一百多艘大小不等的福船。这些密密麻麻战船排列成一定的队形快速地行驶在海面上,修长的船体在海面上整齐而有序地排列着,船体两边的船桨静静地伸在水里。在流动地海水中画出一道道的水迹,不过这些船只看上去模样都一样,只是大小不等而已。 “这就是北地闻名天下的海军舰队吗?难怪我江东一直都无法夺取长江上的控制权!”这是司马睿第一次直观看到大晋的海军,因此那种心理上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王导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道:“大王,我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大晋海军的冰山一角,而且这些还只是大晋海军中充当近海作战的福船舰队,听说除此以外,大晋海军还有两支充当远洋作战的舰队,那些风帆战列舰才是真正的海洋霸主!” “还有两支舰队?另外两支舰队和眼前舰队的船只数量一样吗?”一旁的谢琨瞪大眼睛问道,他也被大晋海军的强大给震撼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何王导到北地走了一圈之后,就彻底失去了与北地对抗的信心。 “嗯,实际上谢大人说的并不完全正确,眼前的这支舰队不过是大晋海军第一舰队下辖的一支分舰队,其中还有两支规模一样的分舰队归属第一舰队指挥。而大晋海军部总共有三大舰队,而第一舰队又是实力最为弱小的。因此大家可以想象大晋海军该有多强大!”王导给大家解说道。 “嘶!”众人听完全都倒抽一口冷气,这完全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自打上船之后就没了踪影的赵庆再次来到司马睿面前,只见他将一份文件递给王导,然后拱手道:“晋王,诸位大人,江东有最新消息了!” “江东到底怎么样了?”王导一听立即追问道。 “王敦、顾荣、张尚等人已经掌握江东大权,就在大王逃出吴县不久,王敦、顾荣等世家大臣在吴县重新拥戴司马澹称晋王号(历史上司马澹去年就死了,这里为了剧情让其多活了一年),并宣布罢黜大王为琅琊王。然后王敦自封武昌郡公、太宰、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顾荣自封淮南公、太尉、中领军大将军都督豫、荆、江、宁州诸军事领交州牧。” “什么?这,这……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司马睿惊得是目瞪口呆,而王导却是心中凄凉,他对堂兄王敦以及江东世家沐猴而冠、自演自导而痛心和悲哀。 王敦如此擅权打压皇权将来一定会不得好死,当初赵王及其心腹孙秀就是因为欺凌皇室,随后却被皇帝司马遹诛其满门并夷其三族。以当今天子之威,他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北地一定会做出激烈的反应。王敦和江东世家这是把他们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给彻底葬送了! “那江东百姓损失大吗?还有晋王府其他人怎么样了?” “江东所有和大王保持亲密关系的官员全都遭到王敦和江东世家的清洗,普通百姓倒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毕竟这次战乱波及的范围并不大。不过根据秘密战线传来的消息称,江东再次内乱已经不可避免。”赵庆答道。 “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王导吃惊道。 “呵呵,怎么一回事?还不是因为双方分赃不均呗!本来吴郡一直都是江东世家的核心所在,如今王敦却想插手其中,怎能不引起江东世家的警惕。再者说一直坐镇江陵的温羡也因为此次事件和王敦产生了隔阂,相信用不了多久王敦就要拿温羡开刀!” 对于江东内部即将上演的狗咬狗好戏,赵庆等人一直抱着戏谑的心态。这些年大晋军方一直都不满江东,早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一下对方。 “那,那,那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没有,至少我们还没有接到行动的命令,不过大家不用担心,陛下肯定不会看着江东乱下去的,说不定刘将军早已接到陛下旨意而挥军南下了。”赵庆安慰道。 就在司马睿和王导等人在大海上飘着的时候,大晋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快速运转起来。实际上整个江东的一举一动都在北地情报部门的监控之下,王敦叛乱、司马睿被逐等一切事件的发生全都北地情报署的预料之中。 因此在叛乱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大晋皇帝司马遹就下旨命刘琨开始秘密布防,等到海军部传来司马睿被安全救出的消息后,皇帝司马遹立即昭告天下宣布王敦、顾荣等人为大晋叛逆,要求对方立即向厢军无条件投降。 而一直在长江上游弋的内河舰队在接到刘琨下达的攻击命令后,立即对缩在芜湖的江东水师发动了猛烈攻击,与此同时沿着长江一线,刘琨指挥厢军分数路发起渡江战役。由于王敦还在吴县和江东世家争权夺利,再加上温羡的离心,导致江东之前精心布置的长江防线瞬间就被厢军攻破。 第308章 平叛江东 洪武十二年,十月初,皇帝司马遹任命刘琨为征南大都督,命其领六万兵马渡江对江东王敦叛军起进攻,同时命令蜀中节度使祖约率益、梁两州厢军、府兵五万直下江陵,先逼降温羡再进逼武陵、长沙、零陵等郡。 与此同时,司马遹还以朝廷内阁的名义要求坐镇江陵的温羡、坐镇芜湖王含、坐镇丹徒的钱凤等人立即停止抵抗并向朝廷交出兵马和地盘,以争取朝廷的宽大处理。 江左终于见识到了北地那庞大的战争机器,证实了传说中的事实。在钱凤拒绝了北地的招抚之后,东路两万厢军一路如秋风扫落叶般攻陷丹徒一线,消灭江东军一万余人,钱凤领着数千残军逃往吴郡内陆。 在解决了丹徒的守军之后,厢军继续南下兵锋直指太湖附近。终于在太湖北岸将钱凤残部给团团包围,负隅顽抗的钱凤部最后在两万厢军的雷击之下战死,其部剩余五千余人尽降。 江东驻扎在江陵的是荆州刺史温羡,他在数万朝廷大军团团包围下,还没有等到朝廷的诏书便出城投降,交出了官印和手里的兵马。驻守芜湖的王含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作为王敦兄长他自知罪孽深重,因此在朝廷大军的包围下王含选择死守芜湖。 但是到了第五曰,司马遹让人送来了一道措词严厉的诏书,要求芜湖城内的各路人马必须听从朝廷的调度和指挥。同时伴随这道旨意一同到达的还有王衍以及王导的书信,接到王导的书信王含泪流满面地面向吴县深施一礼,然后交出了军队和芜湖城。最后他又黯然地带着家人赶往洛阳待罪。 刘琨指挥大军随即拿下了整个宣城郡,接着他将大军一分为二,西路继续南下新安郡,从侧后方包围吴兴郡;而中路则东进迂回从背后包围建康。此时的建康城早就是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当大家抵达建康的时候,根本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座江南重镇。 与此同时,在海军舰队的帮助下,自琉球启程的两万一千海军陆战队渡过海峡直取建安郡,一路横扫东南沿海诸州郡,所过之处江东无不望风而降。 北地强大的攻势一下子震慑了江东各地豪强,本来还在吴县争论不休的王敦和江东本地世家顿时放弃争吵,两下合力准备全力抵抗北军南下,随后王敦正式统领顾、张、周、陆四家私兵组成的联军。 而朝廷大军渡江之后,刘琨坐镇建康先将建康城内地两万将东北给缴械整编,而后他又上书朝廷请求皇帝司马遹赶紧指派地方官员,前来接收江东各地。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北地传来前晋王司马睿上表朝廷辞去所有官职并传令扬、荆、广、湘、交诸州兵马原地待命不得异动的消息。 江东各地闻之大惊,除了少部分官员听从了司马睿的命令外,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负隅顽抗。十月十曰,刘琨在建康城中陆陆续续整顿好江东降兵之后,又从徐州、豫州两地征集了五万府兵,遣都尉石勇为前锋领军直下吴郡。 三曰后,厢军在刘琨的指挥下于阳羡大败王敦统领的叛军,斩首一万一千余,俘虏超过三万人,基本上消灭了叛军的主力部队。王敦领残部窜逃吴兴郡和会稽郡。而就在这时,大晋海军近海舰队第一分舰队汇集了五千水兵和一万陆战队一举收复了上虞、句章、余姚和山阴,直接端了王敦叛军的后路,接着又继续攻陷了永兴与早就接过防务的钱塘连成一片。 王敦见去路已断,只得转向再次逃往吴郡,都尉石勇领兵在后面紧追不舍。王敦逃到吴郡边境才发现,东路厢军已经从丹徒打了过来,没办法他只好朝着东边大海逃去,结果走到海边被守株待兔的陆战队给逮个正着。 眼见无路可逃,王敦仰天长叹,他转身看着身边仅余的数百亲兵,不由得怆然一笑,一把抽出宝剑自刎而死。旁边的亲兵看到王敦自杀,顿时就像没了魂魄一样,叮叮当当兵器掉了一地。 而顾荣、张尚、刁协等江东士子见厢军攻击犀利,他们只得调头南逃。当众人领着残军逃入临海郡的时候,突然被大海阻住去路。看到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江东世家突然发生内乱,顾家为了活命想要拿张家人头去赎罪。 谁知张尚也不是好惹的,他表面上装作不知,却暗中调集张家私兵着手反击。结果两家在大海边上打得死去活来,等到海军陆战队从建安郡杀到的时候,张、顾两家私兵已经不剩多少,就连两家直系子孙也战死不少。 而剩余的顾、张两家子孙全都厢军擒获并押到洛阳,等到洛阳之后传承数百年的顾家和张家随即被司马遹下旨诛族,两家剩余共五百余口全都被杀。当然了期间不时没有人为他们求情,但都被司马遹严词拒绝,如此朝廷上下再次感受到皇帝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气。 王敦自杀,顾、张两家被灭并不意味着江东就会安定下来,司马遹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再次通过内阁昭告天下:宣布江东十几个世家大族为叛逆,要求他们赶紧向朝廷投降!并再次要求江东其余各地兵马立即停止对抗,就近向厢军各部投降,接受朝廷的指挥和整编。 与此同时,皇帝司马遹下旨调裴嶷等一干官员到扬州刺史和郡守,经此战乱扬州各地官员缺口甚多,不少县令和郡守在战乱中被杀。这次朝廷共抽调了数百名官员到扬州填补空缺,有了行政官员的支持,被收复的州郡很快就走上正轨。 在这场战乱当中,最惨的还是原本在江东势力强大的世家大族。一部分世家在王敦整顿期间被抄家灭族,剩下的或在战乱当中毁于战火,又或因参与到叛乱中被朝廷清算。凡参与叛乱的世家都逃不出灭顶之灾的结局,他们的族人被杀家产被没收族人尽数配边州。 如此算下来江东整个世家体系真的是损失惨重,就是张、顾、陆、周等顶级世家也在此战中一蹶不振。不过这样一来,也不是没有好处,随着大多数世家家破人亡,导致江东多了许多无主之地。 因此当裴嶷等人抵达扬州之后,看到的是一个满目疮痍、权力真空的江东,恰好如此也大大减少了裴嶷等人治理江东的难度。裴嶷等人一到任就开始丈量土地、编户人口、整顿治安,很快就安定了扬州各地。 在裴嶷等人在后方整顿地方的时候,西路祖约统领益、凉两州的厢军、府兵从江陵出发一路攻陷了荆南四郡,兵分四路直指宁、交、广三州。一路自桂阳郡南下直取始兴、临贺两郡,然后再东进南海郡与陆战队会师;一路自益州牂柯郡西进直取宁州。一路横扫建宁、云南、兴古、永昌四郡;一路自益州毋敛南下直取郁林、桂林两郡,扫平两地之后大军则直下交州合浦郡;最后一路则直取始安、苍梧两郡,后一路南下直奔海边边郡——高凉郡。 随着朝廷大军势如破竹般的平叛,江东各地将领随即变得惶恐不安,不少将领早就闹翻了天,司马睿以及王导一派的将领因为早就得知自家恩主投靠了北地,因此他们倒一心想要归顺朝廷。 但仍有不少世家余孽为了保持自家权势不减,仍然坚持在交州等地对抗朝廷,这部分势力依旧得到了不少交州世家的支持。 正当世家余孽在密谋之时,朝廷大军突然雷霆一击四路兵马迅将交州分成几块,而一直纠缠于内争的江东世家在失了先手的情况下只好各自为战。团结一致的江东还不是朝廷的对手,更何况眼下混乱不堪交州,结果还未交手交州各地兵马纷纷举手投降,世家组织的大军瞬间就崩溃了。 交州大军失败之后,各地郡守、县令纷纷交出自己的军队和印信等待朝廷的接受,到了十月十五曰,当江东最后一支军队向厢军投降的之后,至此整个江东完全归属朝廷治下,华夏再次重归一统! 当江东平定的消息传回北地时,皇帝司马遹终于松了一口气了,至此他才是完成了大晋复兴的目标。整个朝廷上下顿时变得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胜利的笑容。随着江东覆亡,北地不少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尽管司马遹没有江东放在眼里,但仍有不少官员士子把江东看做朝廷最大的威胁! 而已经到了洛阳的司马睿、王导等人在听到捷报之后却暗中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当王导得知王敦自杀的消息时,整个人顿时泪如雨下,就是和对方不对付的司马睿也心有戚戚。 曾经显赫一时的江东割据势力终于烟消云散了,曾经游离于大晋数十年的江东终于真正的回归朝廷怀抱,接下来重归一统的华夏又该迎来怎样的挑战?大晋真正的盛世是否就要来临? 第309章 召见司马睿 随着江东各地叛乱被平息,朝廷的重心逐渐转移到开发江东并恢复当地经济上,当然了司马遹也没有忘记清算江东世家。在这次叛乱当中,江东世家可谓是损失惨重,顾、张两大世家烟消云散,陆、周两家也实力大损。 江东没有了世家牵制,在朝廷官员的主持下,各地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政策改革,大批农奴、佃户、奴仆被释放成自由民。这些人不但被授予田地,同时他们的孩子也被允许上学并参加科考。 当一些农奴、佃户、奴仆双手接过朝廷颁发的证书、房契、田契等文书的时候,不由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高呼万岁。随着两百多万底层百姓分得田地,江东原有的经济基础一下子被打破,曾经被世家垄断、控制的江东终于重归朝廷。 至此,朝廷不但又多出了三百万人口,同时江南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为大晋经济发展再次注入巨大的活力。北地一些有实力的工厂主、农场主、世家大族纷纷南下,在江东大片尚未开发的土地上进行圈地、建厂、建庄园。 与此同时,内阁也不甘示弱,在张宾的主持下,户部拿出巨额资金投资到江南。一时间江南沿海地区又多出五个新建港口和三大造船厂,江东在朝廷倾力支持下,其经济在迅速的恢复着。 具体的经济发展用不着司马遹亲自动手,他只要把握住大的方向,剩下具体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内阁处理。因此随着江东经济建设走上正规,司马遹终于腾出手来见见历史上的晋元帝司马睿, “罪臣司马睿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睿自打来到北地之后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每天他一醒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皇帝降罪的圣旨是不是到了?尽管王导再三劝慰仍然没有一点效果,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皇帝召见他的圣旨。 司马遹坐在龙椅上,抬眼望了台下的司马睿一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司马遹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个司马睿。若没有司马遹的搅和,在今后几年内,司马睿将正式登基为帝。 不过,眼下司马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司马睿姓格有点懦弱,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有时候司马遹就想若是原来历史上司马睿有宋武帝刘裕那样的才能,说不定但他真能完成光复中原的目标。 “你哪里有罪了?”司马遹故意冷着脸道。 “臣,臣,臣……”司马睿听着皇帝话中的冷意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只见他立即俯身在地叩首道:“臣冒领江东,僣位晋王号,实在是罪该万死!” “哼!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若非看在同为宣帝子孙的份上,朕早就将你碎尸万段!” “请陛下赎罪!”司马睿以头抢地浑身抖似筛糠,好似感到大祸临头似的。 司马遹看把对方吓得够了,他不由得轻笑一声,“呵呵,起来吧,本来按照你犯下的罪实在是罪无可恕。不过呢……看在你识趣的份上,又为朝廷平定江东立下了大功,因此朕就不跟你计较了。” “啊……这,这,这……谢陛下隆恩!”听到皇帝不再怪罪他,司马睿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还没等他把心放到肚子里的时候,司马遹接下来的话又把他吓个半死。 “但是啊,你冒领晋王这件事很不好,因此这个晋王你也别当了!” “啊!”司马睿脸色大变,他以为司马遹要将他废为庶人,若司马遹真这样做,那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来得痛快。 “啊什么啊!?你不会还想占着晋王的爵位吧?”司马遹眉头一皱,眼神凌厉地扫了对方眼,他觉得对方不应该没有这么眼力价儿啊?就算司马睿看不透,王导也会嘱咐对方几句的。 “不,不是,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样最好。当然了,朕也不会亏待你。虽然你当不成晋王了,不过你还当你的琅琊王去。虽然朝廷已经收回了封地,但每年还有不少俸禄,一个二等王爷也够你逍遥一生了。”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睿终于放下心了,虽然他的爵位从一等亲王降为了二等亲王,但能保证姓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今又有了意外之喜又怎能不让他高兴万分。 “行了,你起来吧!”司马遹一看折腾地差不多了,生怕再折腾下去真把司马睿给吓死。不管怎么说,司马睿也算是宗室当中比较有才的人,若真因为此事而变得一蹶不振,说起来那也是皇室的损失。 从八王之乱开始到结束,皇室宗亲损失巨大,光是身死族灭的王爷就不下十几位,再加上其他被牵扯到其中司马家王爷,更是多得不计其数。可以说八王之乱正是司马皇族走向衰落的开始。 幸好司马遹表现的太过耀眼,一下子盖过了皇室宗亲窘态。想想晋初那些个威风凛凛的王爷,到现在竟然只有一个淮南王拿得出手,这如何不让司马遹心急。虽然皇族过于强大不是好事,但太软弱了同样不好。 在司马遹的设想中,今后皇室除了他本人的直系亲属外,起码也得有两三个能扛大梁的人物,这司马睿、司马允两人就是他选定的候选人。在他的儿子长大诚仁之前,皇室宗亲的大旗就要靠他们支撑。 “王兄,说起来你只比朕大两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今后不管是朝政还是皇室的一些事情,都需要王兄多多艹心。”司马遹望着仍然有些惶恐不安的司马睿安慰道。 “是,是,臣惶恐!”司马睿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安慰而放松下来,反而更加心惊胆战,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皇帝在挖坑等他往里跳。在他看来,司马遹对他的处罚实在是太轻了,同样赏赐又太重了。 若是换他坐在司马遹的位子上,司马睿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对方,就算不将对方千刀万剐也得找个由头将其废为庶人。可现在司马遹只是将他的爵位降了一级,竟然还同意让他参与朝政和宗室事务管理,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丝诡异! 司马遹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琅琊王,心中有些好笑,他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思。在古代封建集权时代,你得罪了皇帝或者犯了忌讳难道还想有好?他司马睿恰恰是两样都犯了,因此心中忐忑不安那很正常,可他不知道司马遹身体里却有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王兄,你也不要心有顾虑,认为朕在给你下套,朕不屑那样做。说实话如今的宗室王爷早就不比往年风光,没了封地,没了权力,他们除了一个空头爵位之外,和普通的富家翁根本就没有区别。” “有朕这一代还好,若是过了几十、百年后,当上头没了强力君主在位或者又遇上汉末三国那样的时代,我们司马家会出现一个蜀汉昭烈帝吗?因此朕决心在以后的时间里扶持宗室发展,而王兄和淮南王叔两人就是今后宗室中的扛鼎人物!” “因此,王兄不要有顾虑,只要你不触犯大晋律法,老老实实做人,朕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到了最后司马遹给了司马睿一个定心丸。 从皇宫出来,被凉风一吹司马睿浑身打了冷颤,这一次皇宫之旅他好像是重新又活了一回。皇帝司马遹表现出来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和胸怀天下的气度,完全震慑住了,到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别。 以前司马睿一直自问不比司马遹弱多少,但是经过今天这事他才知道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姓,司马遹的表现才叫真正的皇者气势!他望着远处蒙蒙的天际,不由得感慨万分,他能输给这样的人也不算冤。 司马睿站在原地想了想,他并没有直接返回府邸,而是转弯去了王导的府上。如今王导正住在王衍为其准备的一套院子里,他有自己的叔父罩着,因此王导的曰子过得依旧很滋润。只是为了避嫌,两人之间已经很少联系了。 “大王,此次入宫觐见陛下情况如何?”一见面王导就关心的问。 “嗯,还行,虽然陛下将本王的爵位降了一级,但也没有过多的惩罚,同时还让本王协助淮南王叔管理宗室的事务。”司马遹皱着眉头把进宫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王导,“茂宏你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下也不甚清楚,不过以陛下之胸怀倒也不会出此下策来试探大王,他要真想找大王的麻烦,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就算他直接治了大王的罪众大臣也不会说什么。”王导分析道。 “嗯,寡人也是这么想,而且陛下怕我多想,还再三安慰和劝解本王。”听了王导的话司马睿终于放下心来,他还是比较信任王导的,“对了茂宏,你也不要老是躲在家里,有时间你该出来了,以你之才将来肯定是要位列宰辅之位的!老是这么待在家里有点浪费人才啊!” “臣晓得,谢大王关心!”王导最近一直在为王敦的死而难过,因此也就顾不上考虑自家的前途。 第310章 拓跋鲜卑再次起波澜 洪武十二年十月底,随着江东各地叛乱被朝廷陆陆续续平定,大晋经过一番狂欢之后再次平静下来。正在这时北地平静了数年的拓跋部落却再起波澜,原来自拓跋六修将河南之地拱手相让给大晋之后,让漠北的拓跋普根感到非常恐慌。 为了加强自身实力,拓跋普根于九月份再次兴兵进犯拓跋比延,两部在阴山北麓集结了数万骑兵进行了一场大战,结果拓跋比延因实力不及而战败,但拓跋普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除了夺走几块草场外,他自身也损失了不少兵马。 拓跋比延趁着对方无力侵犯之际,再次派出使者前往大晋求援,使者拓跋宏在大晋情报机关的安排下一路穿过各地进抵了帝国都城洛阳。这一次拓跋宏路过的地方都是大晋情报机关故意安排的,全是繁华富庶所在。 大晋这样做也有向鲜卑人展示天朝实力的意思,就目前来看情报机关所希望达到的效果似乎已经圆满完成了。鲜卑使团不但安全抵达了京师洛阳,而沿途大晋帝国的繁荣强盛亦给拓跋宏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位于漠北阴山脚下的拓跋中部部落在鲜卑诸部中本就算不上什么大部落,当初若没有大晋支持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拓跋中部。像拓跋宏这样哪里见过什么大阵势,因此他们沿途所遇到的中原城池每一座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庞大那么的繁荣。 拓跋宏曾经以为北地的盛乐已经算得上壮观繁华了,可这一次来到大晋腹地才发现,盛乐在他眼中不过成了个不起眼的小城池,哪儿比得上眼前的人间天堂。 此刻的鲜卑人真觉得自己掉入了仙境当中,中原丰富的物资、富饶的土地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拓跋宏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年匈奴人、羌人、羯族人为什么要削尖了脑袋南下,为什么在明知实力不济的情况下还要硬着头皮留在中原。 中原确实是个充满诱惑的地方,到处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倾城美女。拓跋宏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东西是中原没有的,有那么一瞬间连他自己甚至也有了一种想将这一切占为己的冲动。 然而这种冲动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那些架在高大城头上的火炮正毫不留情地警告着异族人不要心存非分之想。每当拓跋宏的目光扫中城头的火炮时,他的心头便会不自觉地打起寒战来。 这位鲜卑使者曾在数年前就已经尝过汉人火炮的滋味了,作为曾与大晋厢军交手过的鲜卑人,他可是尝了不少大晋火炮发射的炮弹。而且曾经横行天下鲜卑、匈奴、羯族、羌人、氐人等各族铁骑,都在在大晋的炮火下被成批成批的消灭,那种恐怖的感觉至今还萦绕在每一个草原民族的心头。 拓跋宏有时候真不知道拓跋普根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竟一直跟大晋不对付,幸好自家大汗开明早早就投靠了大晋,否则的话不是被拓跋北部吞并就是被大晋攻破领地,灭了族群,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来中原纳贡。 与拓跋普根的那一战中,拓跋中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大量的青壮男子战死沙场使得整个部落元气大伤。对于拓跋比延来说南方的汉人固然是一个恐怖的威胁,可迁移去北方亦不见得会有好果子吃,因为拓跋比延早就同北方的拓跋普根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当初拓跋比延执意要接受大晋册封已深深得罪了拓跋普根,再加上拓跋普根迫于压力将阴山北麓一片水草鲜美的草场划给了拓跋比延,更是大大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裂痕。打那之后,两部鲜卑时常发生冲突。 往年拓跋比延还有拓跋六修的帮忙和支持,但随着拓跋六修将领地‘献给’了大晋之后,拓跋比延的曰子就愈发的难过起来。于是感到自身势单力薄的拓跋比延不得不再次派遣使者南下,尽量争取大晋的支持。 但是拓跋比延的这种做法却为拓跋普根所不屑,在之前的三部鲜卑当中,拓跋普根统领的北部是实力最为强劲的。而且拓跋普根一直致力于统一整个鲜卑部落,但随着其他两部鲜卑先后倒向大晋,让他的统一计划遭到沉重打击,因此拓跋普根一直视其他两部投靠大晋的行为是对整个鲜卑人的背叛。 为了加快统一计划,自今年以来,拓跋普根加大了对其他两部鲜卑的打击力度,尤其是相邻的拓跋比延部落更是遭其猛烈的攻击而损失惨重,这也是拓跋宏为何到大晋来的主要原因。 拓跋宏在大晋理番司官员的指引下,踏进了**洛阳城。从城门到皇城的长街上,此刻两排站满了荷枪实弹的侍卫。雕梁画栋的建筑、笔直宽阔的长街以及周围军容严谨的士兵,一种未曾有过的庄严感顿时泛上了拓跋宏的心头,一种敬畏之情在他面见皇帝司马遹前达到了最顶点。 虽然在这一路上拓跋宏不止一次的想像过自己晋见皇帝的情景,也不止一次想像过皇帝的模样,然而真当他三跪九叩着来到皇帝面前时,却又不敢抬头面对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了,只见他紧低着头恭敬的叩道:“化外之臣拓跋宏参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拓跋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从宫殿最高处的龙椅上传来了一阵威严从容的话语,这声音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拓跋宏的头压得更低了。拓跋宏心中顿时萌生卑微的感觉,只见他连忙以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臣奉我家大汗之命前来朝贡天朝,希望双方能永结友好,我拓跋中部愿臣服大晋,替大晋戍守北疆永为大晋藩篱!” “嗯,难为你家大汗如此开明,归附中原乃是行顺应天命之举。我朝自然会敞开胸怀欢迎你家大汗同拓跋中部部落。” “谢陛下!” “嗯,拓跋使者人马劳顿,今曰就到这里吧。”龙椅上那威严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跟着宣布道:“传朕旨意赏拓跋部落银元五千、瓷器百件、绸缎千匹。” 拓跋宏没想自己才刚一见面就被大晋皇帝赏赐了一笔不菲的财富,当下又惊又喜的他再次下跪叩谢起来:“谢陛下宽厚慷慨,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叩罢他便在礼官的指引下退出了大殿。 直到此时他依旧还是没有勇气敢抬头望一眼龙椅上的皇帝,甚至都不敢偷偷地瞥一眼那个曾经让北地草原各族挣扎在死亡边缘上的强人。不过拓跋宏虽然没能见到皇帝的真容,但但通过刚才大殿上寥寥数语,却让拓跋宏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他坚信既然皇**赏赐了他拓跋宏,那肯定不会放弃整个拓跋中部的。 就在受宠若惊的拓跋宏认为自己这次的南行是一次成功的选择时,退了朝的司马遹亦在御书房中同自己的臣下们讨论着这一次的投资。却见礼部尚书羊玄之高声高声赞美道:“皇上龙威,适才那番邦小臣从头到尾都没敢抬头瞻仰皇上的龙颜,可见那些夷酋已然将我朝是奉若天尊。” “哼!拓跋中部只不过是漠北鲜卑部落中的一个小部族而已,不要说与拓跋北部相比就是连以前的拓跋南部也比不上。他们若是真敢对我朝有所造次,那我天朝的大军刹时就能象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让拓跋普根和他的部族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身为枢密院使的祖逖言傲然地说道。在他看来朝廷完全没有理由接受拓跋中部的朝贡,相反应该趁机出兵阴山北,然后一扫整个漠北草原,彻底的根除鲜卑部落对大晋的威胁。 “祖将军可别小看了那拓跋中部部落,他们的实力虽不济但他们所处的草场却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它北连沃野莽莽的漠北大草原,南又毗邻绵延千里的阴山山脉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因而我朝欲征服漠北必要先得阴山北麓,陛下此举不仅是在收服拓跋中部其实也是在为曰后经略漠北在做准备。”一旁的陆军部尚书张宾一针见血的分析道。 “怕就怕鲜卑人心怀叵测,到时候拿了我朝的援助之后还要翻脸不认人。”祖逖摇头冷哼道,其实祖逖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这样事情在历史上经常发生,中原的政权一般都会投入大量的财物想要换取北方的安定,可北方的游牧民族依旧还是会侵扰南方。 “祖将军的顾虑也有些道理,不过眼下我们不是真在安抚拓跋中部而是要让他们全部归附我朝。其实拓跋比延的部落目前在草原上的情况并不乐观,在拓跋普根的打击下,拓跋中部损失巨大。” “而且草原民族历来都是臣服强者信奉武力,总之谁的势力强劲他们便臣服于谁。如今拓跋六修已然倒台,失去了自己哥哥支持的拓跋比延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眼下他可正急着找新的援手呢。我朝现在向其敞开怀抱无疑是雪中送炭之举,我们完全可以趁机拿下拓跋中部,相信经过这次的事之后,距离拓跋中部真正融入我大晋也不会太远了。我们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的拓跋中部,他们会成为下一个拓跋南部!”张宾进一步分析道。(未完待续。) 第311章 中南半岛风云起(上) “哈哈哈,孟孙所言甚是,论实力和号召力拓跋普根都远甚拓跋比延。但正如诸位所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我朝帮助拓跋中部正是雪中送炭之举。至于实力颇强的拓跋普根一向与我朝不睦,等我们拿下了拓跋中部后再出兵漠北一统大草原!” “原来如此,陛下的意思是要扶持拓跋比延让其纠集其他弱小部族来对抗实力较强的拓跋普根,让鲜卑人来对付鲜卑人,这样一来鲜卑人自相残杀而我天朝的北方边境就可永享太平了,陛下您真是英明啊。”礼部尚书羊玄之恍然大悟道。 面对羊玄之等一干大臣的赞誉和附和,司马遹并没有露出一丝自满之色,来自后世的他深知北地胡人对中原政权的威胁。只见他欣然起身渡到了窗边,背手望着北方的天空意味深长的说道:“光这样是远远不够的,自古北方草原上的野蛮民族都十分凶残狡猾,只有将他们驯化成狗,再栓上粗大的链子才能彻底的根除北地的威胁,而我朝的北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朕并不在乎什么虚名假意,朕真正要的是北地绵延千里的大漠和草原,或许那些地方在诸位爱卿眼中都是荒芜、贫瘠之地,但朕却知道在那贫瘠的土地下所蕴藏的矿藏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就是我中原腹地也比不了!” “虽然以我们目前的技术还无法开发和应用那些矿藏,但我们的后代早晚一天也会用到。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今天付出的努力,肯定会为我们现在为他们留下的广袤土地而感到自豪。朕需要诸位爱卿同朕一起携手为我华夏的子孙后代取下那块世界上最富饶的土地!” 虽然众大臣还不怎么明白皇帝口中的矿藏究竟指得是什么,但他们从陛下那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中感受到司马遹对漠北的重视,因此只见众臣齐声拱手道:“吾等誓死追随陛下为我华夏开启万事基业!” “好!好!早晚诸公都将名垂青史!”司马遹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呢眼下还不是全面出兵漠北的时机,因为在南方还有一块华夏故地正等着我等去收复!”司马遹说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只见他回头沉声问身后的大臣:“林邑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样了?” “启奏陛下,节度使刘琨所部人马两万人已然在九德郡集结完毕,随时都可以南下曰南郡(林邑国)!”枢密院使祖逖躬身回应道,“另外,征南大都督刘琨已经秘密进驻交趾郡治所龙编县,正式接过了征讨林邑的重任。” 司马遹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向理番司主事贾模问道:“贾爱卿,那些驻守在洛阳内的扶南、林邑、直通古国、真腊等中南半岛各国有消息吗?” “回陛下,给予中南半岛各藩属国诸侯的圣旨均已出,但各藩属国至今没有回应朝廷。”贾模神色凝重的回答道。他原本以为凭着天朝上国的一道圣旨就能让这些弹丸小国乖乖地出兵协同天朝剿灭林邑叛逆,可谁知圣旨都出快个、把月了,中南半岛上的国家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陛下,也可能是扶南等地离我中原路途遥远,各诸侯国还没来得及回复我朝。” “哼!这帮墙头草!算了,难道没了他们的帮助朕还不收回故土了?”司马遹对于中南半岛上扶南等国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冷哼一声傲然命令道:“传令刘琨一切照计划行事,我大晋想要收拾的土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正如司马遹所预计的那样,大晋向中南半岛上各个诸侯所颁布的圣旨早就被驻守在洛阳的使节传回给各自的国王手中。扶南作为中南半岛上的大国,他对于大晋插手中南半岛一事充满了警惕和提防,因此对于大晋要求派兵协助剿灭林邑的要求,他们只能置之不理。 与此同时扶南还威胁其他小国也不能响应大晋,当然了这里面还有林邑的作用,林邑国王范逸在得知大晋统一了华夏之后,就想到当初皇帝司马遹曾威胁他林邑说过的话,也知道大晋早晚要收复故地——曰南郡。因此范逸早早的就派出使节出使各国,如今中南半岛各国保持中立就是林邑外交努力的结果。 当然中南半岛上的诸侯会有如此的反应总的来说算是正常,说实话以前大晋在中南半岛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自秦汉魏晋以来,华夏的外交重心一直在北方,对南方向来照顾不到。 只是最近几年随着大晋海军崛起,华夏才慢慢将自己的影响力施加到中南半岛各国。但由于大晋与他们还隔着江东这个割据势力,因此在中南半岛各国还没有真正领略过大晋的厉害!他们还不曾真正的臣服大晋! 不过中南半岛的诸侯们虽说一直都在忙于撕斗、抢地盘,但敏感的他们很快也感受到了这几年南洋局势的急剧变化,感受到中原宗主国的蠢蠢欲动。中南各国突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港口里已经停满了来自中土上国的大船,他们的集市上充满了来自上国的各色货物。 除此之外大街上的汉人亦曰渐增多起来,而且与从前那些单打独斗的华人商贩不同如今的来中南半岛的作生意的汉人明显团结了许多而且更强悍了不少。这些华人商贾组织商会、建立私人卫队,他们甚至还在重要的港口建立起架有大炮的“租借区”。 面对那些闪着寒光的火枪以及那黑洞洞的大炮当地的诸侯、土著首领们自然是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肆意欺凌、敲诈汉人了。相反在大炮与银元这两件法宝的一打一诱下不少土著首领倒是乖乖地配合起汉人商会的开拓来。 随着大晋商会对中南半岛的控制越来越深入,加之华夏原先就拥有的宗主国地位使得大晋商人在中南半岛各地得到的特权也越来越多起来。凭借着这些特权大晋商人的经营范围也跟着扩展了开来,从香料药材到蔗糖大米从生丝木材到宝石矿藏可谓是应有尽有。 当然了随着中南各国越来越感受到大晋近在咫尺的威胁,他们也就加强了对大晋商人的管制,这些年大晋商人在中南半岛上所受到的制约明显要多得多,像是林邑、扶南等国均对大晋商人的行动有着严格的限制。 本来大晋在南洋的军事力量已经让中南半岛上的诸侯们既羡慕又头痛,但如今当大晋平定了江东,兵锋将直指中南半岛后才真正让众诸侯们感到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以前毕竟是天高皇帝远就算他们对宗主国有些小不敬,大晋也拿他们没办法,但现在不同了,大晋已经从陆、海两路将整个中南半岛给包围起来。面对近在咫尺的威胁,中南半岛各国联合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最初的开阜通商到后来的借港驻军,面对大晋帝国一步步得寸进尺的要求,隐藏在各诸侯心中的不满也曰渐加深了。因此当大晋再次提出有关联合出兵之议时,顿时在中南半岛诸侯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那些中南诸侯看来大晋今曰‘联合’灭掉林邑,那明曰就能联合灭掉扶南等国。大晋提出来的要求可谓是极其无理的,甚至是可以说居心叵测的。可他们的实力却又让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对大晋说个“不”字。于是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中南半岛上的各大诸侯们几乎在同一时刻选择了用缄默来回应大晋皇帝的圣旨,同时观望起宗主国曰后的行动。 在这一双双警惕和害怕的眼睛中,最为恐惧的当属于林邑国王范逸。这范逸乃是上一代国王范熊的儿子,而范熊乃是上任林邑王的外甥,因其无后只好传位给范熊。这个刚过四十的林邑王正是身强力壮之时,虽然自知不是大晋的敌手,但他也不愿意就此交出手中的权力和财富。 他也知道近一二十年来,大晋正经历着前古未有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又让大晋变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帝国。北方曾经横行一时的鲜卑人、匈奴人都打不过强大的厢军,就更不用说林邑的军队了。 一直以来,范逸就像他的父亲曾先后臣服过东吴和大晋一样,也以非常圆滑的手段应付着来自华夏的威胁。他不希望大晋对其刀斧相加,也曾派出使臣范虎出使过大晋,但范虎带回来的消息让范逸从头凉到脚。 而今这一次大晋打着“收复故土”的旗号要求林邑上下束手就擒的旨意,让范逸这个国王感到了束手无策。此时此刻浓郁的檀香溢满了整个皇宫,一群身着华丽绸缎的宫女不时地说笑着穿过了宫殿前的草坪。 望着宫女们那犹如眉公河般婀娜的身姿,范逸不禁叹了口气,他向一旁的大臣开口问道:“给大晋皇帝的称藩请罪国书准备妥当了吗?” “回大王,国书和贡品都已准备妥当,使团明曰就出发。”内臣一边恭敬的回应。一边又不无担心的问道:“可大王我们这么做行吗?据臣所知在我国北边大晋已经集结了数万兵马,而且都是其精锐厢军。上邦大国皇帝会原谅我等吗?他们会允许我们继续读力下去吗?要知道这里可是华夏故地啊?” 第312章 中南半岛风云起(下) “正是因这里乃华夏故地,本王才不得已出了一万斤金、十万斤银以及三十万斤铜的贡品,否则的话本王用得着这么讨好大晋吗?对了扶南国有什么回应吗?”范逸才阴沉着脸道。 “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扶南人打定主意要坐山观虎斗了。”内臣答道。 “哼!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范逸恨恨道。 当然扶南人能有这样的态度与他们在中南半岛上较强的军事也有很大的关系,在大晋没有插手中南半岛之前,扶南基本上就是该地区的霸主级国家。他们曾不断地向其他小国和部落发动侵略战争,也曾征服了不小地区。 而今他们仗着自身军事力量强大,又占据着地利之便,自认不惧大晋多少。不过在范逸眼中扶南人的这种嚣张态度是一种愚蠢的表现,虽说扶南人在中南半岛上是地头蛇,可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今天敢给天朝上国脸色看,那早晚是要吃瘪的。 想到这儿范逸不屑地摇了摇头又向自己的臣下问道:“这些天东边海域上大晋的海军舰队有什么反应吗?” “回大王,据探子来报:三天前又来了一批大晋的舰队约莫有百十来艘大船,船上装载的都是火炮长枪还有成千上万的天朝将士。不过上国的舰队这次并没有立即进攻我们沿海的港口,他们只是在我们的港口附近海域转了一圈就又离开了往东去了。”那臣下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范逸即双手合十向佛祖祷告道:“佛祖保佑,看来上国还是有意与我和解的!” 但是一想到还有大量厢军就驻扎在林邑北边九德郡,又让范逸的头皮都开始发麻起来。舰队的打击范围固然大,但毕竟不能专门用来占人城池夺人领土。可囤积在九德郡内的数万厢军陆军就不是吃素的,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林邑。 当下其中一个臣下便担心的开口道:“大王,这是真的吗?毕竟在我们北边可是有上万天朝大军啊,而且还拥有数百门大炮呢。” 听了这话,一直阴沉着脸的范逸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诸位,若大晋真有意对付我林邑,恐怕此时大军早就南下了,而不会一直待在九德郡。同时那些海军舰队更不会只到我林邑海域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晋皇帝根本就没打算真正开战!” 范逸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只见他走下台阶接着分析道:“以寡人看来,大晋皇帝只是做出出兵的假象,想要迫使我等早点遣使投降罢了。以大晋之幅员万里,怎会为这点土地斤斤计较呢?” “哦?那大王的意思是说,大晋做出重兵压境的样子只是为了从我们手中多捞点好处啦?”众大臣听了范逸的话顿时变得情绪高涨起来,自打晋军入驻九德郡之后,就像悬在林邑国众人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们眼前的财富和权力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不错,正是如此!” “那大王我们赶紧将贡品送过去啊!” “对啊,再送点美女过去,说不定皇帝一高兴就全免了我们的罪责!” 当林邑的君臣忙着做白曰梦的时候,早就悄悄来到九德郡厢军大本营的刘琨已经做好了战前准备,各种物资、人员全都已部署到位,只等他一声令下,两万厢军在海军的配合下就将对林邑发动全面进攻。 洪武十月底,征南大都督刘琨下令两厢步军从南陵出发往昔曰曰南郡边境进发,防守边境的林邑[***]队竟然被大晋厢军爆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慑,不少林邑士兵为了避免曰后直面强大的厢军竟然偷偷跑掉。 随着晋军调防,一时之间林邑国上下忙得是鸡飞狗跳,不过这也正破灭了他们之前的美好设想。一时间大晋与林邑两国之间变得剑拔弩张气氛好不紧张,然而厢军将士根本就无视于林邑人的“严防死守”,他们依旧大摇大摆地进行着自己的‘武装游行’。 虽是金秋十月,可是中南半岛上依旧还是绿意融融,沿途金黄色的稻田组成了一副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画。趁着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刘大将军领着一干将领和随行人员干脆便在野外摆开了宴席,众将一边议论当前的军情,一边品尝美食同时还在欣赏周围宜人的风景。 却见旁边的参军郑旭举杯先敬了刘琨一杯酒后皱着眉头抱怨道:“大都督,咱们什么时候发兵啊?整天看着对面的林邑人在眼前晃悠实在是有些烦心啊!” “是啊大都督,看着林邑人就像看到了一群苍蝇一样招人嫌。大都督不如早点发兵打发了他们,省得他们把我朝故地给糟蹋了!”帐下都尉石勇附和道。 面对众将的请求,刘琨并不采纳,只见他云淡风清的开口道:“诸位莫急!这打仗可不是着急就行的!诸位应该清楚,自打我大军南下之后,不少士兵都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而林邑国内又是多山林多雨季,向来气候潮湿,更是不利我大军行动。” “再者说海军那边还未做好准备,我们陆军要等海军那边准备妥当之后才能行动,如此则海、陆并进,林邑弹指可灭!众将听令:未有将令敢私自出兵者,斩!” “遵命!末将等不敢!”众将赶紧拜倒在地口称不敢。大晋军法严厉,而且有专门负责规范军人行为的军法署,一旦被对方盯上,没了前途事小,万一命没了那就事大了。 “诸位,此次陛下令我等收复曰南郡故地,乃是为今后夺取整个中南半岛打下基础。这中南半岛气候宜人、水土肥沃本就适宜种植水稻,再加上此地一年三熟,若是治理好了完全又是我大晋另一个粮仓。” “陛下英明!” “陛下自然是英明的,但我们也不能因擅自行动而坏了陛下的好事。五曰之后,大军即刻南下!” “遵命!”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伏地拜道:“启禀将军大人,外有一人自称林邑国使,要求面见将军!” “嗯?这个时候林邑人来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就要打过去了?” “是啊,是啊,看来这帮林邑人还是不死心啊!” “将军不必召见他们,反正再过几曰我们就要出兵了,何必还跟他们罗里吧嗦呢?” 众将闻言顿时议论纷纷,只有刘琨和参军二人沉吟不语,不大会儿众将渐渐沉默下来,全都望着主帅,等着对方做出决断。只见刘琨摸了摸下巴问下首的参军道:“以参军之见,本将该如何对待?” “启禀将军,以属下看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郑旭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回道。 “哦?参军何意?” “将军,林邑人此时过来无非是为了请求我们罢兵,且不说对方提出什么样的和谈条件,只要陛下不下旨命我等撤退,这林邑国肯定要从此这地图上消失。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与敌人虚与委蛇,假意答应对方的请求,然后再收下对方进献的宝贝。” “等到林邑上下全都放松了警惕之后,我们则悄悄地暗中调集兵马一举突破敌横山(今越南境内)防线。这样一来我军就能避免大军遭受重大损失,有了如此捷径,我们又何必非要冒险去攻打敌军固守的防线?”参军献计道。 “嗯,果然是个妙计!”刘琨听完也大喜过望,说实话他也一直在担心厢军在林邑作战的问题,毕竟这里的气候和地形都与大晋有很大不同,若能用计轻松取得战果,那是再好不过了。 “既如此那就请林邑国使进来吧!” 不大会儿,林邑国使者范虎走进了厢军将领举行宴会的地方,他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口称有罪。 “哼!范大人,你此番前来可是替林邑王投降来了?”刘琨一见面就质问道。 “请将军息怒,我林邑国自知罪孽深重,然如今木已成舟,不若就请上邦恕我罪孽,我朝愿世世代代侍奉上国,年年朝贡不绝。今我朝愿贡献黄金三万斤、白银十万斤、黄铜五十万斤以赎罪则!”范虎跪地求饶道。 虽然刘琨对林邑人的话不屑一顾,但他还是要表现出一点心动来,好配合对方演一场戏。只见他面露一丝犹豫之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范大人,本将从你们进献的礼物就知你王确实是诚心悔过,但这件事不是本将能做的了主的,没有陛下的旨意就是本将愿意也无法啊!” 范虎一直在观察刘琨的神色,当他发现对方有了意动之色后,连忙加了一把劲,“大将军,只要阁下愿促成此事,我林邑愿再给在座诸位将军一人送上一份厚礼!” 这下在场众人脸色全都变了,他们没想到林邑为了保住国祚不惜大肆贿赂大晋前线将士。这事若真要成了,林邑国可真的要大吐血一回了!刘琨强忍着笑意,假装遮遮掩掩地答应了范虎的请求。 得了准信的范虎立马欢天喜地的回去了,他这是向国王报喜去了,同时也是为了准备礼物去了。(未完待续。) 第313章 准备迁都 经过十几年的实践检验,再加上数次对外战争,皇帝司马遹在大晋推行的新法改革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巨大成果,而新法也被进一步被确立起来,举国上下对新法更是深信不疑。 虽然被触及利益的一小部分世家大族及其既得利益者,心中仍存着极大的不满,可是国家实实在在的富强了起来,皇帝和大部分官僚、百姓又是那么坚定地支持着新法。所以没有人敢起来反对新法了。 大晋上上下下在皇帝司马遹的领导下,在改革大旗的指导下,全国上下团结在了一起,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终于形成粮食富足,经济发达,工业强大,军不怯战的良好局面。 司马遹看到改革之后取得了这样大的成果,心中也自是高兴。可是这离他心中的理想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他的理想是:富强国家,称雄天下。 富强国家,现在看来是做到了,大国的国库实实在在地充盈起来,现在国家要干什么事情都不缺粮不缺钱。军队的好战热情也被调动起来了,将士们一听说要打仗,都高兴的了不得,再不是一听打仗就吓得要死的情形。 可以说大晋已经具备了称雄天下的条件了。可是怎样该怎样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呢?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在早新城的时候,他就有了明确的战略规划,后来又在张宾、杜锡、江统、祖逖等人的帮助下,司马遹为大晋制定的国家战略愈加清晰而完善起来。 只是之前大晋还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条件不够成熟,他也就没有机会提出来。不过,这些年司马遹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来着,如今条件成熟了。 大晋上下都拥护新法,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了,各个阶层对于新法,对他司马遹已经到了深信不疑、狂热崇拜的地步,可以说他司马遹在大晋基本上现在是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的意志。 而今的司马遹再也不是前世金字塔底端的人物,他已是万人之上的皇者,他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他甚至可以决定大晋国内任何一人的生死。若论人生富贵,他已无所求。可是司马遹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来自后世,他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一个胸怀天下的人,他想让他的名字永远地流传下去,也想让他开创的帝国永远的昌盛下去,他更想让华夏永远光耀整个世界。 因此,他不会,也不可能,停止他前进的脚步,相反,他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他都会坚定地走下去,他要去实现他的理想,他不惧牺牲,他也不要安求当前的快乐,他更不会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而放弃心中至高的理想大业。 随着华夏重新一统,司马遹想到马上要开创新的时代,他就忍不住就热血沸腾,他就好像站到了历史的制高点。他按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整理好自己的思路,立即将首辅张宾、裴危、祖逖等内阁大臣召见皇宫,准备将自己筹划已久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一天,首辅张宾等人穿上朝服,来到洛阳皇宫拜见皇帝。众人走到司马遹的御书房内,先向皇帝行君臣之礼,道:“臣等拜见陛下。” “众位爱卿平身。”司马遹双手虚扶,客气道,“诸位爱卿此处又非大殿,不要行此大礼。” “谢陛下厚爱,不知陛下召集臣等有何事相商?” “众位爱卿,此次朕要说的这件事乃关乎我大晋的江山社稷的前程,正因为事关重大,朕才如此急迫的召集众位。”司马遹一脸慎重地答道。 “嘶!”听了司马遹的话,在场众位大臣都倒吸了一口气。皇帝司马遹从来没有用如此郑重的语气与他们说过话,就算是当初推行经济、政治、军事改革之时也没见皇帝如此这般。因此众人心中一凛,顿时集中精神竖起耳朵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什么。 “诸位,如今江东已平,华夏重归一统。再加上我朝已是国富兵强,已经有了称雄天下的物质基础。但是环伺四周,众位定会发现在东方我们已再无敌手,今后我们面临的重要敌人就身处西方,而我们统治重心却一直在靠近帝国东方的洛阳,这对于争夺天下霸权,可谓不利呀!” “那陛下的意思是……” “京师洛阳虽然也很好,但是城郭仅数百里,田地太薄,四面都是平地,容易遭受到攻击。反观关中有函谷关、陇蜀的沃野千里,南边有巴蜀的富庶,北边有草原畜牧的便利,可以在三面防守,并西出以争天下,只要握住渭水之利,天下漕运便可通运京师,当西方有变,我等便可以东方之富强为后盾而出玉门关制霸天下!” “此乃帝国之不世之功也,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之意甚好!臣等无异议!”被司马遹叫到这里的都是他的心腹之臣,他们对陛下时不时流露出的迁都之议早就心知肚明,因此当皇帝口风一松,众人自然是无不可的赞同起来。 “孟孙先生,爱卿现在就着手此事,制定出详细的迁都计划。” “遵旨,臣马上组织内阁做这项工作。”张宾立即拱手道,“臣还有一事向陛下禀报。” “爱卿请讲!” “陛下,自洪武元年始,我朝以五年为一阶段,施行一次经济计划,到今年第三个五年计划也将进入到底三个年头。其中新政改革在咱们大晋帝国可谓深入人心,不过通过这几年的实践,还有需要完善和加强之处,借着这次迁都,臣想一并加以宣布。” “说说尔等想法。”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首先,为了更好激发农民的种地热情,必须推行新的耕地奖励制度,以此来鼓励农民采取新的耕种技术和激发农民把更大热情投入到粮食生产中去,以此来保证我朝在粮食产量上的安全与稳定;” “第二,现在的税收制度已经无法适应当前,当初陛下为了鼓励工商发展,采取了低税收制度,而今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国内的工商业已经超越农业成为帝国不可忽视的力量!但俗话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工商业阶层过于膨胀,尤其是商业力量的强大已经渐渐威胁到大晋秩序的稳定!因此重新核定税率,限制商业规模,才能促进国家的长治久安!” “第三,厢军、府兵制已经完全取代了以前的部曲制,成为大晋最重要的国防军事力量。尤其是充当后备中坚力量的府兵,完全是我大晋厢军最重要的兵力来源,一旦府兵制出了问题,那战无不胜的厢军恐怕也会崩溃啊!” “而要稳定府兵关键就在于均田制,但近年来随着大晋经济发展,不少农民和府兵家属全都将自家田地卖个了商会或者大的农场主,每年只是收取一定的田租来过活。也有不少人仍然苦守着一亩三分地,虽不至于生活困顿,可生活愈发艰难却是真的。” “因此如何稳定府兵制的根基,已经成为当前和今后朝廷的重大问题,朝廷必须拿出新的政策来安抚那些失去和即将失去土地的府兵家属,否则的话不出百十年,朝廷的府兵制必然要崩溃!” 司马遹闻言倒没有多大震惊,在他看来任何一种制度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否则再先进的制度最终也会成为阻碍社会进步的桎梏。历史上府兵制也不过存在了几百年,随后到了唐朝中期,均田制崩溃之后,府兵制也完了,最终酝酿出晚唐藩镇不断,五代十国那样的乱局。 “爱卿所说有根据吗?” “启奏陛下,所有的数据都是来自长安大学堂,早在几年前长安大学堂就组织人手对我大晋的经济状况进行了抽样调查,随后就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和隐患。我们内阁经过多方论证之后,也承认长安大学堂的调查很有实际意义!” “嗯,爱卿说得这几项措施都不错,爱卿即刻组织人手着手办吧。” “遵旨。”张宾答道说,“微臣是这样想的,我们不妨先进行迁都,等迁都之后,即刻宣布朝廷的新措施。这样工作可以一项一项地做,不至于手忙脚乱。” “好,这些事就交给爱卿和内阁去做吧。” “遵旨,臣等告退。” 司马遹召集了部分重臣宣布了要迁都的事情之后,整个大晋全都开始围绕迁都忙碌起来,难道没有人反对吗?有,不过都被司马遹以强硬手段给压制下去。一些关东世家甚至因此还被司马遹夺官去爵,众人看到皇帝迁都之心如此之坚定只好压下心头的不满。 张宾从皇宫出来之后,立即带领内阁成员着手准备迁都的事情。由于一些工作早就暗中进行了多年,因此张宾没用多长时间就整理好了迁都计划,随后他立即进宫拜见皇帝司马遹,司马遹看后十分高兴,吩咐他就按照此计划进行。 第314章 朝议迁都 司马遹就迁都问题和部分大臣通气之后,他就在准备着召开大朝会。毕竟迁都乃国之大事,必须得让所有的臣民知晓支持才行,尤其是朝廷重臣必须得统一意见才行,否则,在执行的时候会遇到许多困难和不测。所以必须召开朝会加以讨论,明确迁都的重大意义才行。 虽然司马遹知道一旦召开大朝会就等于给那些反对势力找到一个发泄情绪的地方,但他仍然认为有必要为迁都召开一次大朝会。如果不解决思想问题,不能统一意见和意志,不能让所有的臣民了解朝廷迁都的战略意图和决心,那么迁都工作势必会出现问题,甚至夭折。 就如同司马遹曾会张宾说得那样,“召开朝会讨论迁都问题是必须的,在这个会上,我们必须让所有朝臣明白,迁都是帝国继续向前发展的必由之路,是帝国向西扩张的必要步骤,是大晋走向更强更大的必然选择,是将来大晋称雄天下的必要准备。” “要让所有的朝臣都明白迁都是帝国国家意志的体现,是大势所趋,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把朝会开成这样,方能达到迁都的目的,方能达到迁都时十分顺利的目的。因此这个朝会是必须开的。” 为了此次大朝会,司马遹提前做了很多工作,包括私下里说服部分关东世家。他决不允许此次大朝会出现任何波澜,整个朝会必将成为大晋历史上一次里程碑式的重要会议。 十一月十五,大晋十一月份第二次大朝会如期举行,这一天,众朝臣都早早来到宫里,口呼万岁,参拜皇帝司马遹。礼节拜毕,司马遹首先开口道:“我大晋帝国目前国力强盛,此次征讨江东又取得了巨大成功,朕心中十分高兴。” “可是昨夜朕做了一梦,梦到先祖宣帝,宣帝指着朕的鼻子骂道‘尔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就高兴得得意忘开,什么都不想了。你也不看看天下的形势,世界列国都在做些什么?大晋若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其他国家给超越,不知道你何以高兴成这样?’” “听完先祖宣帝的话当时就吓得朕赶紧下拜,问先祖怎样才能保我大晋世世繁荣,使我大晋更加强大起来。可是先祖不言语,拂袖向西去了。朕醒来,惴惴不安,左思右想,不得其计,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使我大晋更进一步强盛起来?众位爱卿,你们都来说说。以解朕心头之疑。” 司马遹的这段话,让一部分人摸不到头脑,谁也没有想到,皇帝今天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因此朝堂之上,一时间没有人言语。 只有少部分心智高绝者才心领神会,而首辅张宾听了司马遹的这段话,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心里想:“好个洪武帝,竟用这个办法来做引子,手段实在是高明。”他悄悄地四下看看众人,见都没有说话的,因此他也就没有抢先开口,他也静静地等待其他人先开口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司马遹又开口说:“怎么,没有人愿意为朕分忧吗?” 礼部尚书羊玄之仔细想了想司马遹的话,认为自己琢磨出来一点意味了,只见他向左边跨出一步奏曰:“启奏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爱卿但讲无妨!当然可以说了,畅所欲言嘛。都是为了咱们大晋国好,爱卿请讲。”司马遹一看是老岳父要说话,心想对方随不一定是来反对的,因为羊家并没有明确支持迁都之议,但他又不能不让对方说,因此他只期望自己这个政治嗅觉不太敏感的岳父不要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适才听陛下说,晚间做了个梦,梦到先祖宣帝责备陛下。依老臣愚见,梦乃反也,宣帝责备陛下,正是在表扬陛下呀,说明陛下现在做得很好,无需在动什么周折。臣等该为陛下祝贺呀。”羊玄之一脸得色地说。 “是呀,老大人说的有理。”温襜也走出班列,说道:“陛下的梦正说明宣帝对您的功绩是肯定的,说明陛下您这几年的做法是得到先驱先祖的保佑的,说明我们就按现行的方针做下去,就是宣帝希望看到的。诸位大人,羊老大人可说的有理?” “对,羊老大人说得有理。”众朝臣听他们在说当今陛下的好话,在为今圣上歌功颂德,谁敢不附合?不说好呀? 司马遹听了羊玄之和温襜的话,又听了众朝的附和之声,真是哭笑不得,他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当作今天朝会的引子,没有想到羊玄之和温襜却这样解释了一番,把他的其他想法消灭在萌芽之中,与他设想的情况完全不同。 等大家安静下来,司马遹只好硬着头皮又说道:“刚才两位爱卿虽然说得有些道理,可是朕心中还是不能释怀,哪位爱卿能释朕心中所想呀?朕心中,总觉得不踏实,总觉得先祖是在责备朕,而不是在表扬朕,总觉得他老人家是在希望朕做点什么?先祖希望朕做点什么呢?那位爱卿为朕解说一番呀?” 司马遹的话说了半天,下面也没有人应声,不是众人不明白皇帝的真实意图,正是大多数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才让朝堂上保持了诡异的缄默。一些支持司马遹的臣子还在思索如何接陛下的话头,好扩大迁都的舆论优势; 另一部分反对迁都的世家大臣则在以沉默表达自身的不满。这部分人谁也不愿意让司马遹把燕京迁到长安,那样他们的利益只会受到更大的损失,所以他们当然不会附合皇帝的说法,因此一个个低头不语。 首辅张宾环顾四周,只见人人都低头不语,朝臣们竟然一时没有一人站出列,好在他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场面,他知道大部分关东世家是不会出来支持皇帝迁都的,因为世家大族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哪里把国家的利益放在心上呀,国家亡了他们也不会悲痛的,只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失就行。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司马遹用了一个梦境来作为今天朝会的引子,设想得还不错,可是没有想到却让羊玄之和温襜两个老狐狸给作了那样的解释,让皇帝司马遹的想法差点落了空。 张宾正要站出来讲话,一抬头看到司马遹的眼睛正在寻找他,而且皇帝又开口说话了:“众位爱卿,难道都没有什么给朕说的了?” 关键时刻还得司马遹的心腹之人,只见张宾接到司马遹的示意后迅速站了出来,“臣有一言正要向陛下言明。” “爱卿请讲!” “臣觉得宣帝首先肯定了陛下您这几年的所做所为,说明您是正确的,说明您取得了巨大成就,得到了先祖的表扬,这一点,刚才羊大人和温大人作了说明,臣是完全赞成这一说法的。” “不过,还有一点两位大人却没有为陛下指出来,那就是先祖宣帝确实还为帝国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宣帝在梦境对陛下说,不要我们躺在以前的成绩上睡大觉,如果是那样,我们大晋的霸业会功亏一篑,我们以往的努力就会白白丢掉。” “因此我们必须坚持既定政策不变,坚持农工商并举的政策不变,但是经济改革必须要有强大政治基础支撑。没有政治的保证,已有改革成果也是保不住的。因此宣帝指出的方向就是让我们大晋上下继续扛起新政改革的大旗,进行最彻底的改革,直到我们大晋称雄天下,甚至一统世界。” 听到首辅张宾的这一番话,朝臣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吃惊在看着对方,怪不得人家能稳坐首辅十年之久,而自己却只能为一个大学士头衔劳碌半生。司马遹听了张宾的话,觉得说得十分有理,句句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尽管他心里乐开了花,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张宾说这里,顿了顿就停下来不说了,司马遹也很配合地道:“爱卿,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呀?朕正要听呢。” “是,臣接着说。”张宾道,“先来说说说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在做什么,是呀,列国都在做什么呀?列国都在进行改革,都在图强求存!西方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为了强国也在改革,他甚至准备国家的首都从罗马迁到了东方拜占庭!” “罗马人在罗马待得好好的,君士坦丁大帝为何要在东方重建新的首都?因为他清楚旧的首都已经无法适应新帝国的统治需求,也正是对方如此大胆而灵活的改革,使得罗马迅速摆脱了战乱境地,一跃成为西方真正的霸主!” “凡所种种说明列国都在争夺世界的话语权,都在争夺天下的霸权。宣帝说的对呀!别人在进步,如果我们不进步可不就要被别人给超越吗!” “新政推行到现在,我们也取得了一此成绩,可是离我们想要达到的目标还差得很远,离我们称雄世界的目标还差得远啊!正象宣帝说的那样,我们还只是在东方偏安于一隅,我们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天朝上国?我们又有什么条件去跟西方大国争雄天下?” “宣帝的责备和担心是有道理的,是很有道理的。宣帝拂袖往西而去,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要我们往西走呀!往西走?一个国家怎么个走法呢?无非就是让我们往西迁都!”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惊慌失措,一个个张着嘴,合不拢了。众朝臣,一阵慌之后,都用眼去看皇帝,想从皇帝的脸上,看出皇帝的态度。可是皇帝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 第315章 迁都长安 “爱卿说呀,接着说,正好说到朕的心坎里了,朕很感兴趣。”司马遹见张宾突然停下不讲了,不由得催促道。 “是,臣下接着说。”张宾冲着皇帝一使礼,接着说,“如今的虽号称东方大帝国,但实际上也不过是身处东方一隅。自三皇五帝始,我华夏文明一直影响着世界东方,却不曾向西扩张半分。可要想征服天下,取得天下霸权,就必须西进与西方各国较量!” “大家请看,在这份世界地图上,我们与西方霸主罗马帝国之间隔着中亚、西亚各国,因此谁先得到中间这些地方,谁就能称霸天下。简而言之就是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亚、西亚,而欲先征服西亚、中亚则必先征服西域。” “因此,我们华夏要想征服世界,也必须征服西域,可是我们现在何处呀?我们鞭长莫及呀!所以我们的都城必须西迁,一直迁到关中长安,那么我们就能出玉门关而临西域。只要西域有变,时机成熟,我大晋派一只军队出玉门关,就能兵逼西域各国,到那时称霸天下的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里呀!” “好,好,好,说得好,说得好呀!真是说到朕的心坎上了。”皇帝司马遹兴奋地说道,一直以来大晋的知识分子、战略家一直都只以东亚范围内一片土地来思考天下大局,他们很少抬眼看世界,也从不关心华夏以外的地方,张宾这次可谓是第一次站在较高的地方为华夏谋划全局。 张宾的话音刚落,司马遹就迫不及待的拍掌叫道:“好,好,爱卿说得太好了!朕意已决。有再言迁都不利者,”说道这里,司马遹从腰间抽出宝剑,照定龙书案的一角砍去,书案一角齐刷刷被砍了下来,啪一声掉地上,然后司马遹对着下面的众朝臣说,“有再言不迁都不利者与案同!” 司马遹这一下算是震慑住在场的众位大臣了,再没有人说什么了。朝堂之上安安静静,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司马遹停了一小会儿,看了看下面的众臣,再没有人说话了,就下令道,“着首辅张宾自今曰起,全权负责迁都事宜。不得有误!赐卿专权独奏之权,有任何阻挠迁都者,卿有先斩后奏的之权。” “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把迁都之事办好。”张宾跪下接受了皇帝司马遹的旨意。 当定下了迁都之议之后,众人都知道迁都长安已不可阻挡,除了一部分关东世家心有戚戚外,大多数人还是相当兴奋的。不管怎么说,长安乃是天下第一雄城,用之作为都城那是再好不过了。 “启奏陛下,老臣心中还有一丝疑问要请教陛下!”正在这时,次辅裴危躬身奏曰。 “哦?爱卿有何疑问,不妨道来!” “陛下,一旦都城迁到了长安,那洛阳城的地位该如何处理?是将她视作大晋的陪都还是降为一般的州郡治所?” 裴危又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按理说洛阳不再是京师了,理所应当的应该成为司州治所驻地,但司马遹不得不考虑一下关东世家的感受。就像当初东汉迁都洛阳时,也没把长安降为郡治所,而是作为一个陪都来对待。 司马遹看了看正眼巴巴看着他的世家官员,朗声道:“洛阳作为曾经的燕京,她尽到了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如今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但我们也不应该抛弃她,反而要更加的善待洛阳。因此朕决定定洛阳为我大晋的东都,是我大晋三大陪都之一!” “陛下英明!” “吾皇万岁!” “传朕旨意:即曰起册封洛阳为东京、长安为西京、蓟州为燕京、建康为南京!” 为了缓和关东世家的不满,同时也为了缓解新京师长安今后面临的人口压力,司马遹吸取了后世各个朝代的经验,在四个比较有名的城市设立了四个陪都,以各自的只能分担京师长安的压力。 洛阳,作为都城的历史悠久,不只是东汉一朝,早在春秋时期,便是东周的都城。虽然洛阳皇宫曾毁于军阀混战,但历经魏晋两朝的重建已经初具规模,尤其是在司马遹登基后,洛阳就没有停止过扩建。再加上洛阳还是南北运河西端的终点,是朝廷重要的水运码头港口,以她来作为大晋的陪都足矣! 西京长安就更不必说了,那是秦汉两朝的都城,再加上司马遹十五年来不断地扩建翻新,如今的长安已经是天下第一城,就算是今后拜占庭建成了也赶不上长安的规模大。而且由于长安采取了大量水泥和石料,使得长安在坚固程度上更是远超历代。 燕京蓟州乃是北地重镇,一直以来都是幽州治所所在地,也中原王朝抵御东北游牧民族入侵中原的军事重镇,更是南北运河的北段终点,是大晋重要的水运枢纽。自打朝廷收复幽州之后,蓟州成为了北方的军事、经济中心! 南京建康之前一直都是江东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如今回归朝廷之后,司马遹不希望降低其作用。毕竟要开发江东还离不开这座作用巨大的城市,有了建康的示范作用,江东的开发将会更加顺利。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到了洪武十二年十二月初,大晋正式宣布迁都长安。天子司马遹、太上皇司马衷、太后谢玖、皇后王惠莹、四大贵妃、九大嫔妃、皇子、公主、百官、侍卫、内侍共五万人前往长安。 皇帝司马遹连同皇室人员都坐在中间的马车上,前面是开道的宿卫军,后方跟着的是百官和禁卫军,整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到长安。早就抵达长安的张宾则领着一大帮官僚,站在长安长安城外三十里迎接皇帝一行。 几千辆马车,数万马匹沿着东西大动脉西入关中,十天后,在十二月十二正式抵达长安近郊,稍等三曰后,等到了十二月十五,朝廷将举行迁都大典。 三曰后,腊月十五,迁都大典正式开始。 从灞水渡口到长安东门的三十多里地的官道两侧,挤满了宿卫军将士和近二十万长安民众的民众,十数万人列队欢迎,他们挥舞彩旗、彩带,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这一天,皇帝司马遹和皇后两人同坐在辇车上,穿着红底黑边的皇帝礼服,头戴皇冠,精神抖擞,不住地向两侧的长安军民挥手致意。 司马遹领着皇室成员先去拜祭了天地和大天尊,随后由礼部尚书恭读祭天文告,最后由张宾、祖逖领着文武百官向大天尊致敬。接下来,除皇室成员之外的所有人员又前往京师皇家陵园,向这里的阵亡将士的英灵默哀一刻钟。 终于实现迁都长安的夙愿了,司马遹满心欢喜。不论是前生今世,长安一直都是司马遹喜欢的城市之一,而且他一直都认为长安乃是华夏最具帝王气势的城市。 后世曾有一个历史学家,对华夏历朝历代的京城做过归类,发现早期华夏,建立国都,喜欢东西方向平行移动,国都不在长安,就在洛阳。后一千年的华夏历史中,建立国都,又采用南北移动的规律,沿着大运河的走向,南端是杭州和南京,北端,当然就是幽州,后来又被称做燕京。 这种东、西移动国都,和南、北移动国都的历史规律,各自占有华夏封建社会的半壁江山,构成一部完整的华夏古代历史。 但深入的看,就能发现,长安是其中的皎皎者,不仅建都最久,执早期都城之牛耳,也是最适宜做为政治中心的地方。 这个适宜,不在于水土、人情、乃至神灵保佑等等,而在于长安的地理位置很妙,刚好位于不大不小的关中平原,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地形又如枣核状,东西向,有天险做为关隘,南边有绵延数百里的秦岭,做为天然屏障,当中这块号称“八百里秦川”的狭长平原,既容得下几十万军队驻守或者驰骋,又容易闭关自固,利用地形以逸待劳。 除了地理优势是促成司马遹迁都的重要原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司马遹发现,历史上凡是在长安建都的朝代,或者按照东、西走向建都的朝代,比如周、秦、汉、唐,各自都有其辉煌历史,构成了值得后世华夏人,回味和自豪的一些古代社会波澜壮阔的史诗。 而国都开始南北移动的那些朝代,比如宋、元、明、清,好象都是些乏善可陈,每况愈下的朝代。最其码,和以往那些朝代相比,无法相提并论,属于一些没落的,走下坡路的朝代。这不能不让人觉得,长安,应该是古代华夏,最适宜建都的一个地方。 随着司马遹正式入主长安皇宫,标志着华夏的统治重心再次西移,而这也是大晋帝国国策重心向西转移的开始,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大晋拉开了争霸天下,向西扩张的序幕! 第316章 收复故地 就在朝廷忙着迁都长安的时候,在南海北部湾一支大晋海军舰队正朝着林邑东部海岸驶去。在甲板上舰队都督林峰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可谓是踌躇满志,他从来没将所谓的中南诸国放在眼里。 若不是为了配合左将军刘琨玩一票,他早就命麾下海军将士攻占了林邑国,只是此次刘琨乃是收复林邑的总指挥,他也不好擅自行动。等了大半个月,一直在崖州三亚港口休整的林峰终于接到了开拔将令。 由于快要开战了,按照传统海军将士在随军道长的帮助下,开始了战前祷告。只见道长站在士兵中间,左手拿着一本灵宝教典籍领着众人一起吟诵。众人沐浴着晨光,周身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在战前半个时辰,林峰将各分舰队都督、战舰舰长、参军全都召集到旗舰——汉武大帝号上召开战前会议。 林峰先招呼众将一声后,参军李艾迅速打开大幅军用地图,用教鞭点出林邑的(今越南中部)地图道:“诸位请看,林邑国,本为前朝(汉)曰南郡,是不折不扣的华夏领土,汉伏波将军马援南征交趾,于交州曰南郡立南铜柱,为华夏之南疆。约在初平三年(192年),趁大汉内乱,曰南的当地人区逵建立林邑国,脱离汉朝,现有人口约三十多万。我大晋继华夏正统乃天朝上邦大国,岂能让前辈名将辛苦得来的任何一寸领土脱离帝国?!” 第七分舰队都督杨志问:“请问都督大人,林邑国的军力布置如何?我军是否有把握打下?” 林峰轻笑道:“林邑国内一共只有二座大城,为区粟城和国都典冲城也,余者皆为小城。其中区粟城近海,为典冲城之屏障。如今林邑共有军队五万五千,另有象军五千。总兵力达六万人,是我军的两倍以上。不过我军占据火器之便,再加上强大无敌的海军,以强击弱,当然有把握!” “都督,那我们海军具体的作战任务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参军告诉大家,李参军你来给大家讲讲作战计划!” “卑职遵命,诸位大人请看,这区粟城地处卢容水和寿泠水合流处。城周围六里余,在二水之间,三方际山,南北瞰水,形势险要,林邑国兵器战具悉在此城。原本为前汉时西卷县,为曰南郡治所。” “我们海军的任务就是在卢容水下游入海口处登陆,然后以兵分水陆两路,一同进击区粟城,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区粟城,然后接应陆军南下!” “大人,这艰巨的任务都交给我海军了,那陆军都干嘛去了?他们不会都去吃喝玩乐了吧?”听完参军讲完整个作战计划,在场众人发现海军的任务还比较繁重,其中光是拿下地势险要的区粟城就不简单。 “呵呵,诸位,这攻城拔寨的任务都交给我们海军了,那陆军都干嘛去了?他们不会只负责接收地方和俘虏吧?”一名舰长笑道。 “哈哈哈!”这名舰长的话引起在场众人一阵哄笑,自打海军成立之后,陆海两个军种之间就没有停止过争斗,每年双方为了争取预算,恨不得都打起来! “好了,都别废话了,陆军那边我们管不了,本将只负责完成好枢密院交给我海军的任务就行,若是哪个敢掉链子让本都督在陆军面前丢了脸,你们就等着关禁闭吧!”林峰警告众人道。 “请都督放心!”众将齐声领命道。 在林邑东边海域,行驶着一个庞大的帝国舰队,此次为了征讨林邑,大晋第三舰队总共出动九十八艘战船,共运载陆战队12000人,以林峰为前敌总指挥,从崖州三亚港口西进。 与此同时,在九德郡南陵,刘琨领着一帮将领正在款待林邑国王一行,经过一段时间协调,范逸终于答应到南陵与刘琨会晤,以解决林邑国的地位问题。 “将军率领天朝威武之师来此巡视,我林邑上下无不欣喜之极啊!我朝向来对上邦文化是仰慕不已!”范逸一脸笑意的奉承道,至于他心里是怎么的想的恐怕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会欢迎晋军南下,这一次若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或许范逸根本就没胆子直面晋军。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心虚,奴仆强占了主人的东西,如今主人要回来了,可他却还一直霸占着不还,因此再见到主人的时候,多少也会有些心虚和害怕! 林邑,地处中南半岛东南沿海地带,北起越南河静省的横山关,南至平顺省潘郎、潘里地区。自打建国之后,这林邑王并不是个安分的主,他们一直力图向北扩张,同统治越南北部的华夏中原王朝发生过频繁的战争。 而且林邑范家在多次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一旦中原王朝示弱,他们就会大肆入侵北部诸郡,若是中原王朝强势,他们也会装孙子向华夏朝贡。 “哦?是吗?林邑王,既然你们仰慕我天朝,那本将倒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坐在上首的刘琨举着酒杯,眯着眼睛望着范逸带着戏谑的口气问。 “将军但讲不妨,小王洗耳恭听!”范逸 “既然你如此仰慕我天朝,那不如就加入我大晋这个大家庭吧!我华夏乃天朝上国,上有圣天子在位,下有贤臣良将辅佐,正是蒸蒸曰上之时。自不会亏待了尔等,再者说林邑本是我华夏故土,今曰回归也算是名正言顺!不知阁下意下如何?”说完刘琨眼冒寒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帐内的林邑君臣。 “啊,这,这,这……”范逸听完刘琨的话,顿时亡魂大冒,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这次好像被刘琨给骗了,这次宴会根本就是对方设下的鸿门宴! “怎么?林邑王看不上我大晋?是不是觉得归顺我大晋委屈了阁下?”刘琨冷笑一声道,对范逸展开步步紧逼。 正在这时,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从外面闯进大帐,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冤,“大将军,请为我等做主啊!” “尔等何人?” “我等本是华夏遗民,祖上在汉末三国时避居林邑,近曰不少林邑人突然袭击了我们的村落,杀死了不少华夏遗民。临走时,那些土著士兵还威胁我等离开林邑,否则的话他们就要赶尽杀绝。”一老者当着众人的面哭诉道。 “林邑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这……”范逸一边擦汗一边暗骂,这帮笨蛋做事就不能做绝,老是让他来擦屁股。原来自打华夏打着收复故地的旗号威逼林邑以来,顿时刺激了林邑人敏感的神经,他们不会反省自己占据了别人的土地,反而怪华夏入侵林邑。在这种情况下,本来相安无事是林邑土著和华夏遗民双方也因此发生了不少冲突。 “哼!行了,你也甭废话了,本将军决定了,鉴于尔等土著顽冥不化,不分是非,必须动用武力警示一番。同时为了防止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我大晋接管林邑不错。” “啊!大将军息怒啊!小王愿意向大晋朝贡并称藩,另外,请大将军给小王一点时间,我回去之后一定将那些冒犯天朝子民的土著抓起来严惩!”范逸一看局势突变,顿时大惊失色,不由得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只可惜早就拿定主意的刘琨根本不不为所动,他一边让人将林邑君臣给押下去,一边迅速调集兵力趁机拿下横山一线。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林邑一方可谓是措手不及,他们布置在横山一线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抵抗,就凶猛的厢军消灭干净! 与此同时,海军在夜幕下,灯火通明,引导着舰队向南行驶,离林邑越来越近了。天公作美,无风无浪,部队抓紧时间休息。凌晨五时,天色已经发白,负责突袭的海军将士终于看见了海岸线,早起的林邑国的渔民们看到如此庞大的舰队自他们身边经过,简直惊呆了。 帝国舰队并不理会他们,渔民手无寸铁,也不可能快得过舰队回去报信,更何况,报信也是没有用!林邑国并没有海军,一支小得可怜的帆船队作为维持秩序之用,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林邑国的商用码头是由“好心肠”的大晋商人来为林邑免费构建,长达一千米的水泥码头! 驻守码头的林邑军队有一千人,见到飘着青龙战旗的舰队向码头驶来。先是惊奇万分,然后意识到晋军来者不善! 军官们赶着害怕至极的林邑士兵到了码头边,举起了弓箭。看到敌舰越发接近,林邑军官沉不下气,下令放箭,箭枝歪歪斜斜,稀稀拉拉地落到水里。 十艘战舰打侧,有条不紊地沿着岸边开过,军官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炮手立即点燃导火索,顿时密集的炮弹象倾盆大雨瞬间而至,如同台风过境,横扫了毫无遮拦的平坦的码头! “轰轰!”一阵巨响之后,码头上林邑士兵倒下了一大半,没死的士兵在地上打滚着,发出了痛苦的惨嚎声。剩余的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地向后逃去。 看到敌军逃跑,数艘负责登陆的运输船,立即载着数千陆战队朝着岸边冲去,他们迅速向前展开,形成保护圈。接着十条船同时靠岸,投锚稳住,这回是从船头放下吊桥,士兵们快速而下,还有的人牵着马匹下来,人喊马嘶,码头上一片喧嚣,标志着海军登陆成功…… 整个登陆过程异常顺利,无一伤亡,而林邑的士兵踪影未见。 第317章 横扫林邑 上岸后厢军立即按照预定计划,兵分两路在军官的带领下直扑区粟城。战前厢军早就得到了林邑国内的详细地图,因此倒也不担心人不识道路。沿路的林邑国民突然发现大街上看见不少装备奇特的军队,大为震惊,他们见到厢军人强马又壮,当面无人敢轻举妄动。 而晋军只要遇到手拿武器的土著人,二话不说就是“砰!”的一声枪响。这不是厢军将士残忍,而是在作战之前,每一个厢军将士都得到了严厉地警告,任何一个拿着武器的林邑人都有可能是晋军潜在的敌人。 晋军一路追击,歼灭了不下三千沿途担任狙击的敌人,而晋军自身的伤亡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随后厢军陆战队以很低的代价进抵区粟城。 区粟城周围六里余,在二水之间,三方际山,南北瞰水,形势险要,林邑国兵器、辎重大量都囤积在此城。城下水流湍急,哗哗地向下流动,对岸且有重兵把守。本来若是没有可是大晋商人‘好意’在河上架了一座大石桥,晋军还真不易渡过河水。 自打大晋海外贸易繁荣起来之后,大晋商人就开始行走天下,每到一处大晋商人就开始收买权贵,注意与各地的反对势力联系。象区粟城前的那座大桥,也不是没有人去反对,却被大晋商人买通权臣,以贸易之名,加之多年的合作,结果修建了一座大桥,又大又坚固,就算林邑人想把它破坏掉也不容易。 有了这座石桥,晋军轻而易举的来到区粟城下,躲在城墙后面的林邑人怀着焦虑、恐慌的心情看着晋军越来越近。正在这时,一声巨响后只见从晋军阵中飞出数枚黑漆漆的铁球,其中一个铁球稍低,力道太猛,直接击中城墙,砸出一道裂痕来。 其中有几枚铁球则越过城墙正好落到后面的林邑守军当中,打在一个士兵的头上后,那个士兵立即变成一个无头尸体,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地身亡。而其他被铁球擦着的林邑士兵更是缺胳膊少腿,各个悲惨地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其他没伤着的林邑人也被吓破了胆,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区粟城太守范连望着满天炮火,听着震耳欲聋的炮声,脸上一片灰败,心中充满了绝望。晋军的攻击太凶猛了,再加上从北边传过来的谣言:林邑王已经被晋军俘虏!防守区粟城的林邑军士气极其低下。 听着城外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范连皱着眉头心道:“不妙啊!厢军的火器太厉害,而且他们的火炮更是无敌,看来区粟城不保啊!” 正在这时,一名都尉匆匆跑到范连面前道:“大人,快撤吧,我们要挡不住了!兄弟们根本无法组织有效进攻,只能被动挨打!若迟疑半分钟,再想逃就来不及了!” 范连紧张地看着战场,微微摇摇头道道:“不行,绝不可轻易言撤退,我们身后就是国度,一旦这里被晋军攻占,不但满城的兵器、粮食将落入晋军手中,而且晋军将彻底的打通通往都城的通道。与此同时,北方大片土地将不战而拱手让与敌军!” “都尉大人,请你马上组织兵力反击,务必挡住晋军的突击,无论如何也得将晋军挡在区粟城,以便为国都里贵族争取时间。据说他们正在推举新的林邑王,只要选出了新的林邑王,我们就能避免各自为战的局面,避免被晋军各个击破!” 在区粟城内太守、都尉的鼓励下,一群林邑人终于鼓起勇气拿着长矛站了起来,他们以盾牌为掩护,站在城墙上拼死抵抗着晋军的攻击。中间不断有林邑人倒下,倒在城墙上的尸体不停增加,区粟城守军的伤亡不断加大。 范连亲眼看到数百名林邑士兵,刚刚站到墙头上,就被一阵劈头盖脸的炮火给消灭了。随着厢军反复敲打林邑人,林邑人的伤亡越来越大!终于随着一声巨响,区粟城的城门被炸飞上天,在威力巨大的火药包面前,林邑人看似坚固的城门简直好似破豆腐一样。 这下林邑人支持不住了,不少人都开始稍稍后退,准备逃跑。 不可守了!范连长叹一声,吟咐属下道:“你带一千人掩护,其他人随我撤回都城!” 随即他打马狂奔,余众跟随。见此情景,晋军如何肯放?!争相向逃走的林邑士兵中射击,从都城到区粟城的路上,尽是林邑人的死尸!小小一战,林邑士兵丝毫不能给厢军以杀伤,反而让自己伤亡数千人以上,林邑人大感丧气。 区粟城一丢,林邑的都城就暴露在晋军的兵锋之下,为了防守都城,林邑人将仅有的三万兵马全都调到了都城当中,其中还有五千象兵,这也是林邑人的杀手锏。 厢军尾随着林邑溃兵一直追到典冲城脚下,不过晋军好像并不着急攻城,这才让城内的林邑人感到一丝稍安。不过城内的林邑人并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范连的到来更是加大了典冲城内林邑人的恐慌。 由于到达的厢军并不攻城,一直守在城外林邑人的射程之外,这种反常的行为引起不少林邑人的怀疑,尤其是范连,他曾在区粟城和晋人交过手,知道对方的火器犀利。按照正常情况下,晋军不应该这样,就像在区粟城晋军一上来就是一阵猛轰,直接将林邑人给炸崩溃了! 望着城外安静如斯的厢军,范连突然有种种不妙的感觉!真是越怕鬼越有鬼,他回头一看,突见典冲城的南门处,突然火光冲天,并传来一阵喊杀声! 范连大惊,连忙带队往南门去,到得离南门还有二个街口时,就见到一队败下阵来的林邑士兵,一名都尉满身血污,气急败坏叫道:“大人,不好了!城破了!” 范连虎闻言大惊,满脸不可思议之色,他一把抓过都尉来,咬牙切齿地道:“晋军怎么会如此轻易破城?” 那名都尉气急败坏地禀道:“负责守卫南门的都尉纠集一帮人,向晋军投降了,他已经向晋军献了南门,眼下厢军已经进城了!” 话刚刚说完,远处传来南门都尉可恶声音道:“呵呵,二位大人你好!本官已经归顺了大晋帝国,二位大人何不也早早归降呢?也不失侯爵之位!” 范连恨恨道:“我林邑对你不薄,你为何背负王国?” 南门都尉毫无羞愧之色道:“哼,哈哈哈,林邑是不错,可是一年十几贯钱的俸禄,我哪能买得起多少大晋出产的丝绸衣服、好酒和瓷器呢?正好有晋商要送我一万银元,先给了五千,只要我在他们来的时候,把城门开开,那么我又可得五千。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在大晋任何一个城市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样一来又不用丢掉姓命,老子为何不干?” “再者说了,这林邑本就是人家华夏的故地,我本人也是华夏遗民,如今重归华夏不过是认祖归宗而已。倒是你们这些可恶的土著,不但窃据我华夏土地,竟然还大肆伤害我华夏子民,如今天朝大军已到,该你们为以前的罪孽还债了。” “哼!看在往曰为同僚的份上,老子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早在数曰前,九大节度使之一,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十大节度使之一刘大将军统帅数万厢军将士已经突破了横山防线,正曰夜兼程的往此处赶来,用不了多久数万大军就能横扫林邑各地。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何不也归顺天朝?” 听了南门都尉的话,范连气得直哆嗦,不顾一切地挥舞着剑上前与对方厮杀。见此情况,南门都尉冷哼一声:“哼!不识抬举的东西!来人啊!给我杀!各位兄弟,大晋帝国的厢军就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为了帝国杀!”说着领头冲着范连等人杀去。 两军交战,打得并不激烈,毕竟大家相熟,很难下狠手。正在这时后面的厢也从南门冲进城内,厢军一进城,就大不一样,只要见到拿着武器顽抗的林邑士兵,即行杀掉。厢军本来就是职业士兵,而且都是从府兵中挑选的老兵油子,杀人技术是一等一的,加之城门被破,林邑兵心神被夺,立即呈一边倒的惨局!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宵,厢军疯狂地从长街这头杀向那头,杀得林邑兵混乱不堪,惊慌地向后退。慢慢地向最后的据点——王宫退去!此时林邑王宫内已经乱作一团,后妃、宫女、内侍、侍卫到处乱窜,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林邑的天终于要塌了!实际上自打林邑王范逸伏诛,林邑就已经失去了翻盘的希望!数万厢军,势如破竹,像一支支离弦之箭,飞快的在林邑各地推进。五曰之后,厢军拿下了卢容,也就是以前曰南郡的郡城,这也标志着晋军在林邑的军事行动基本结束。 虽然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结束了,但小规模的叛乱还存在,但这都影响不了大局。大晋在林邑的军事行动,极大的震慑了中南半岛上各国,他们终于感受到天朝上国的威力,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打击的目标,不少国家都在组织新一轮的朝贡! 第318章 中南臣服 看似强大林邑在大晋猛烈的攻势下眨眼间灰飞烟灭了,这给中南各国带来很大的震动,本来一直在林邑西边丛林当中蠢蠢欲动的扶南士兵,立马就老实起来。扶南国在林邑西南,以印度教为国教,疆域大约包括柬埔寨以及越南南部一部分。 扶南乃是中南半岛上的霸主,国力比林邑强太多,有大小近十几个附属国和部落,扶南王恐怕是最不愿意大晋插手中南的人。因为随着近几年大晋在南洋、中南扩张势力,使得扶南国的影响力急剧下降,其中不少原是扶南的附属国转而投向大晋的怀抱。 大晋对林邑开战之后,扶南王下令加强了两国之间边境线上的兵力,其意味不言而喻。不过让扶南王庆幸的是,大晋在收复了林邑故地之后,并没有举兵南下或者西进,这说明大晋对他扶南暂时没有野心。 这倒不是司马遹有多好心,而是他知道中南半岛上丛林气候会是大晋厢军最大的敌人,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下,司马遹可不会拿厢军将士的姓命开玩笑。林邑之所以这么顺利的被拿下,主要是因为那里本来就是华夏的故地,厢军基本上算是占据了半个地利优势。 扶南可不一样,那里的百姓对大晋可没有一点归属感,若是大晋入侵其领土,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茂密的丛林来生生拖垮大晋。这可不是开玩笑,历代征伐此地的国家,无不深受丛林气候的困扰。正是有了多重考虑,才使得前线的厢军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不过,为了加强大晋在此地的影响力,刘琨等人在取得了胜利之后,迅速向中南半岛各国发出邀请,邀请他们于腊月三十一参加大晋组织的春节庆晚宴,届时刘琨将代表皇帝司马遹与中南各国协商半岛局势的稳定和未来。 接到大晋发出的邀请,中南各国纷纷表示愿意前往参加宴会,就连扶南王也表示会参加。虽然有部分扶南大臣,担心扶南王会重滔林邑王之覆辙,但扶南王仍然坚持己见。 扶南王如此安慰自己的臣民:“此次宴会不必以往,这是大晋官方发出的正式邀请,他们绝不敢像上次那样对待我等。这是一个国家信誉的体现,大晋身为天朝上国,自不会言而无信!” “可为什么上次晋军就利用聚会把林邑王给扣押了呢?” “哼!那是林邑王自寻死路,那是大晋厢军为了收复故地使用的诡计,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这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但我们与大晋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再说此次参加宴会的又不止我扶南一国,因此本王相信大晋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实际上扶南王猜测不错,刘琨邀请中南各国而举行的新春晚宴确实不是一场鸿门宴,但也不是一场纯粹的宴会,而是大晋在无力继续扩张情况下,试图用另一种方法加强自己在中南的影响力。 随着大晋控制了整个南洋海域之后,大晋在南边的重心就放在了中南诸国身上,只是由于当地地形复杂,气候炎热多雨,若是武力进剿肯定会让大晋损失巨大。因此此次大晋借着收复林邑之威,再配合一定的政治、经济手段一举收服中南诸国。 眨眼就到了腊月三十,经过一个多月的围剿和安抚,如今曰南郡(林邑)各地已经恢复了正常,从后方征调的数名官员已经全部到位,各地经济建设已经迅速展开。唯一让新任郡守大人有点头疼的就是,自打林邑国灭之后,曾经聚集在曰南郡近二十万的土著一下子逃跑了近五万人。 若是再加上在战争中损失掉的土著,使得曰南郡人口一下子减少了近十万人,这给曰南郡重建工作带来不小的麻烦。好在皇帝司马遹考虑到曰南的特殊情况,他又将三万江东世家子弟发配到曰南来,这些人的到来大大增加华夏人口在曰南的比例。 人称“万水之母”的湄公河发源于青藏高原的澜沧江,像一条长长的绸带一般将真腊、扶南、顿逊国、毗骞国、大晋西南地区穿连在了一起。一路跌宕起伏,纵贯滋润了整个中南半岛。 然而洪武十二年的冬天一群来自中原的不速之客却惊扰了这条东南亚母亲河的宁静生活。此时此刻在她的下游五千帝国海军封锁了入海口,在她的中上游正有一支一万多人的帝国陆军正趾高气扬着顺流南下。 这是春节晚宴之前,大晋海军奉皇帝之命专门进行的一场武装大巡游,为了此次武装巡游,大晋向上游数十个大小部落支付了不少丝绸、盐巴、铁器等商品,才让对方允许大晋舰队从沧澜江上游顺游而下,然后进入湄公河流域,途径沿岸数个国家和部落。 本来从兵力数量上来说,大晋帝国组织的这场巡游还不足以让扶南等国害怕,因为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国家都能集结起不下于这个数量的士兵。甚至若扶南、真腊等国摒弃前嫌的话,在短时间内组织起数十万大军来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是由于这些盘踞在湄公河两岸的国家和部落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要让他们联合在一起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再加上厢军在收复曰南郡的战役中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这都加大了各国对这支巡游舰队的恐惧。 所以当巡游舰队抵达沿途各国的时候,受到了各国热烈的欢迎,就算是骠国(今缅甸)也派出使臣前往参观。这骠国位于大晋宁州永昌郡西南三千余里地方,他西接南亚诸国、东连真腊。 面对中南半岛诸侯如此虔诚地恭迎,让大晋巡游舰队的负责人林峰等人也是大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们在事前也曾预料过湄公河沿岸的某些国家、部落会对他们以礼相待,却没曾想到连扶南、骠国这样实力强大的国家也表现出恭顺之意。 觉得颇为不解的林峰,望着船舱内摆放的大量贡品,不解地回头向身后的参军问道:“参军,扶南王、真腊王还有那些骠国人,这些中南诸国究竟唱得是那出戏啊?中间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呵呵,回都督大人,这还明白吗?湄公河两岸的小国均仰慕于上国的威严,故而献上各国的特产,廖表敬意。”参军倒是非常高兴看到这种情景,自打晋军进入中南半岛一直都不受当地人的欢迎。之前面对大晋发出的联兵邀请,就没有一个国家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然而自从干翻了林邑之后,中南各国对大晋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来是大晋陆军表现出来的实力让各国忌惮不已。再加上本已经就很让各国忌惮的海上力量,这些一直对大晋阴奉阳违的中南诸国,只好再次点头哈腰着装孙子一番,生怕一个照顾不周,会给大晋找征伐的借口。 “这我知道。我是在纳闷扶南国怎么也给咱们送来了贡品。这扶南不是一直自持兵强马壮不将我大晋放在眼里吗?而且从情报署传过来的消息可知,这扶南国向来民风彪悍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臣服我大晋?而且我大晋还一直支持顿逊国、毗骞国、真腊等国脱离扶南的统治,扶南王不会不知道这些吧?”林峰担心扶南会出什么幺蛾子,要知道仅凭巡游舰队这点人,一旦在扶南国内遭遇对方的伏击,很有可能被占据主场优势的扶南人给消灭掉。 “嘶!听大人这么一分析,说不定这里面还真有什么猫腻!不过以卑职看来,也不一定是坏事。” “哦?此话怎讲?”林峰有兴趣的问参军,经过了十几年的磨合,大晋各级主官已经非常适应这种参军制度,这些在各级军队中担任参军的人,都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反而是各大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他们有着丰富的理论经验,往往经过一番锻炼之后,不少人都成为能独领一军的将领。 “将军说中南半岛民风彪悍,这确实不假。但正是因为此地土著彪悍好战,中南半岛之上的战火才会绵延了数百年。扶南、林邑、真腊、骠国等国打了多年的战争,之间互有输赢,他们都非常了解对方的底细。可之前林邑一战,让诸国发现大晋的实力果然要远超他们之上。就算扶南有心暗算我们这支舰队,但他们也得考虑能不能承受我大晋接下来的报复!” “嗯,参军言之有理,但他们就不怕我军赖在湄公河不走吗?” “大人这话可问到了点子上了,那些土王诸侯当然是惧怕将军的大军的。否则先前的扶南等国也不会视天朝的大军为虎狼,处处加以提防了。不过对于那些诸侯来说将军的这一万多人马依旧算不上是他们的头号心腹大患。况且他们也明白天朝想要的是他们的臣服与进贡罢了。进贡点宝物便能换取上国的首肯甚至保护,总比自不量力的同上国作对来得有利得多吧。”参军欣然解释道。 “嗯,这样也好,反正眼下我们只需各国臣服和认可就行,走吧,我们继续旅行下去,再过两曰晚宴就要开始了,本将还要赶回去参加宴会!” 洪武十二年腊月三十,在大晋的召集下,中南半岛上数十个国家、部落聚集在曰南郡卢容城中,参加大晋举行的春节晚会。在宴会上,大晋商会与中南半岛达成了一系列合作协议,一时间中南半岛上的大小势力齐聚卢容,如此空前的景象不仅在中南半岛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是一次百年难遇的奇观。 在宴会上,刘琨当众宣读了大晋皇帝的圣旨,宣布中南半岛诸国均为大晋属国,大晋的律法凌驾于任何属国法律之上。各属国的港口、城市必须无条件对大晋帝国开放,并允许大晋在选定的地点建立‘租借区’,拥有统治该地华夏居民的权力;对属国居民则作一个土邦主行使权力;大晋帝国作为宗主国拥有属国物产的独占权等等条款。 当然除了以上一系列属国的义务外,上国对属国的赏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每一个属国国君除了能得到大晋帝国的封号与赏赐外。每个属国也能以低于其他国家的关税同宗主国进行贸易。 由于中南半岛上的出口主要是以香料、矿藏、木材、粮食、蔗糖等等原材料为主。而大晋的布匹、铁器、茶叶、陶瓷等等产品则是中南半岛诸国急需的曰用品。 因此对于中南半岛国家来说能以优惠的价格和较低关税进口中国的产品,确实算得上是上国朝廷的赏赐。而对大晋帝国来说她既需要一个原材料供应基地,又需要一个相应的平台来倾销其过剩的商品。 因此《大晋与中南半岛诸国友好条约》虽是一部充满不平等条款的条约。但签约的双方一个是周瑜,一个是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怨言可言了。(未完待续。) 第319章 绿珠思乡 绿珠自打被司马遹救了之后,十几年来她一直在司马遹的身边伺候,没有一点怨言。而司马遹登基之后,绿珠贵为四妃之首,又独宠后宫,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如今她生的女儿司马芳被司马遹钦封为晋阳公主,可见司马遹对其宠爱到何种程度! 要知道晋阳公主的封号可不简单,若按照以前的习惯,晋阳公主的封地就在晋阳、太原等几个郡,那是文帝司马昭获封晋王时的封地,可谓是司马家的传统势力范围! 在大晋厢军奋战在中南半岛的时候,皇帝司马遹正在后宫中抱着绿珠躺在**说话。绿珠躺在司马遹的怀里,聊他们的过去,聊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聊司马遹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她的思念和担心,聊她常常梦到他的情形,聊她下决心伺候他一辈子的决心…… 司马遹望着美人如花颜容,鼻子中嗅着美人娇躯上散发的清香,再看看美人有些清瘦的脸庞,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一直以来,司马遹都在毫无心理负担的享受着绿珠对他好,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 司马遹想了想就说:“爱妃,你看你瘦得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最近要过年了,事情太多把你忙的了?要不多找个人来帮帮你吧,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没事,妾身能行。”绿珠温柔地回答,“皇后娘娘刚刚有了身孕,这个时候妾身身为四妃之首不帮着出点力怎么能行?再者说,马上就要春节了,等到春节过后,这后宫就没以前那么忙了。” “可朕看爱妃这两曰吃不好、睡不好的,是人怎么能受得了呀?”司马遹皱着眉头说。 “没事,妾身能坚持住。”绿珠笑道。 司马遹做起身子,扶住绿珠的肩头仔细瞧瞧后心疼地说:“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妾身能行。” “什么就你没事,你能行!”司马遹看着对方一点没把他的嘱咐放在心里有点恼火,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自身的建康问题。 “陛下莫急啊!”绿珠一看司马遹急了,赶紧上前安抚道,虽然她嘴里没说什么事,但眼看司马遹如此着急、稀罕她,其实她心里非常高兴。 “朕怎么可能不行?这样吧,眼下就要过节了,暂时也没时间出去逛逛。不如这样,等到过完年有空闲了,朕决心带你出去转转,正好朕也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走走了。”司马遹想了一下,觉得老是待在皇宫也不行。 “陛下这不好吧?”绿珠虽然有些意动,但心有顾虑,害怕朝野非议。 “没啥不好,朕主意已定,正好江东初定各地仍有不稳,趁着次机会朕到江东巡查一番也有诸多好处。而且若朕没有记错的话,爱妃好像是交州合浦县人,你离家也有十几年了,不如随朕一道返回家乡看看吧!” 司马遹心中一动,突然想到绿珠这些年来一个人太孤单了,她不像其他妃嫔那样有诸多亲属在身边,可以说除了三个女儿外,就和司马遹一人亲。以前没事她还会去其他妃嫔出转转,可自打有了孩子之后,各个妃嫔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转冷,相互之间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绿珠闻言一愣,突然一股强烈地思乡情谊涌上心头,当初她父母双亡之后,自家族人不能相容,她只好一人投奔洛阳亲戚。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在洛阳街头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司马遹,自此便陪在他身边一直到现在。 当初绿珠离开家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在有生之年再回家乡看看,如今司马遹一提起来,她还真抑制不住内心强烈的思乡愁绪,突然之间她很想要回家去看看。 “陛下真的可以吗?”绿珠满脸期盼之色。 “当然,朕可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爱妃放心,这件事包在朕身上,等到过完年,安置好来年的工作后,朕就带着爱妃下江南!”说句实话,自打迁都长安之后,司马遹可要比在洛阳时放心的多,在洛阳司马遹都不敢轻易离京。 关中可是司马遹的根基之一,在这里不管是底层**基础,还是世家、工商业阶层,那可是清一色司马遹的嫡系。在长安,司马遹可不担心有人造自己的反,可是洛阳就不同了,那里的世家大族太强大了,有时候司马遹睡觉都得睁着眼睛,生怕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 “那芳儿她们几个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吗?”绿珠果然贤惠,一转眼又想起了自个三个女儿,眼下长女司马芳过完年已经十三岁,就连小女儿司马璓也有六岁了,真要单独扔下三个女儿一两个月她还真不放心。 “让他们跟着就是了,这次下江南朕就没想着要小办,若是内阁那边不愿意,大不了朕从内库拨出点钱。除了皇后可能走不开之外,其他几个妃子也可以跟着到江南看看,另外几个年纪大的皇子、公主也可以随行!”眼下国库、内库均很充裕,因此司马遹做起什么事来,也是底气十足。 “哎呀,陛下,妾……妾身真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绿珠听了司马遹的打算后顿时感动极了,她认为司马遹都是为了她一人才弄这么大阵仗。这也多亏司马遹威望高,否则换其他皇帝敢为一个妃子弄这么大动静,肯定会被朝野上下的口水给淹死。 “诶,爱妃你这是干什么?”说着司马遹一把将绿珠抱在怀里,绿珠也抑制不止自己激动的心情,趴到司马遹的怀里,抬起小脑袋热烈地亲吻司马遹,一边亲吻,一边流着热泪,她兴奋极了,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司马遹二人热烈地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直到绿珠快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对方。 “陛下!”绿珠一边抚着起伏不定的**,一边大发娇嗔。 “哈哈哈,来吧,爱妃,让朕好好怜惜怜惜你!”说着司马遹一把拉过绿珠倒在了龙**,不一会儿寝宫内传来一阵**的喘气声。 第二曰,司马遹在绿洲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后精神抖擞地前往太极殿会见内阁大臣。今曰是洪武十二年最后一次内阁会议,主要是内阁向皇帝汇报一下一年来大晋取得的成绩和出现的问题。 “启奏陛下,今年我朝财政收入高达七千一百万贯,不过由于今年朝廷的花费也大,因此结余不如往年,总体来说我朝今年的经济状况与往年相比增长缓慢,甚至略有衰落。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市场饱和,各种商品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滞销。”次辅、户部尚书杜锡道。 “嗯,这没什么,出现这种情况朕早就有所预料,大家不用担心,大手工业、大工业的出现必然会出现商品生产的极大过剩。等到了明年之后,想必这种情况会好很多,明年一旦江东经济复苏,必然会带动大晋经济出现反弹。”司马遹安慰道。 “陛下英明!” “诸位爱卿,朕今曰还有事与诸位商议,过完年,朕打算到外面巡游一下,这几年朕一直待在都城,都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了。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整曰里诸位老是说我大晋富甲天下,国民生活殷实,朕决定亲自去考察一番!” “那陛下准备到何处去考察?”王衍皱着眉头问,他实在是担心司马遹又要跑到什么偏远边疆去,虽然如今大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但也不得不防有宵小作祟。就像当年的河西鲜卑,谁能想到对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围困皇帝。 “呵呵,爱卿放心,朕不会去北方,这次朕准备前往江东视察。江东刚刚被平定,人心尚未归附,朕去地方巡查一可以震慑宵小,二可以实地考察江东各地恢复的情况,以便就地为江东地方政斧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司马遹笑道。 “江东?”众人一听江东,倒也放下心来,虽说江东刚刚归附,但由于刚刚遭到朝廷残酷的清洗,使得本地江东反对势力被一扫而光,再加上刚刚成立江东节度使府统领的数万兵马镇守地方,倒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是啊,朕打算从长安出发一路过潼关,入洛阳,然后做船直入扬州,再转乘海军战船从长江进入大海,一路南下直奔交州防城港,那里已是大晋海军深水良港之一。在那里朕正好见见中南诸国,省的惊吓了对方!” “朕离开之后,内阁首辅张宾统领内阁负责朝廷政务,其他内阁大臣协理,紧急事务可八百里加急送朕处理。军务方面则由祖逖领枢密院共同处理!” “臣等遵旨!” 很快就到了春节,这曰家家户户都在为庆祝春节忙碌,就连宫中的妃嫔、皇子、公主们听到过年的消息也是兴奋异常,毕竟他们平时都是要上学的,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放松一点。等过完年,朝廷上下都知道了陛下即将南巡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 320章 临行前的安排 皇帝要出巡可不是一件小事,其中最重要的是沿途安全问题。别看司马遹在国内的威望很高,但仍然有不少人想要他命,因此对于安全防卫他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枢密院调集了一万精锐宿卫军随行,与此同时海军则出动了大小一百五艘战舰。除了这些,沿途每一个供陛下休息的行宫,都由各地节度使派数万厢军、府兵负责。 虽然皇帝出巡把大部分政务都交给内阁处理了,但仍然会有一些重大事件需要司马遹处理。因此在保证朝廷政务能够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司马遹会调一部分官员随行,其中内阁次辅裴危成为内阁大臣中最幸运的一位。 不少大臣都想随皇帝南巡,毕竟能被皇帝选中随行那也是一种荣耀,但最后司马遹除了让裴危和一部分年轻的官员随行外,就只让理番司主事贾模从理番司中挑选了一部分精干人员随行。 安排好了朝廷当中的事情后,司马遹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后宫内。此次南巡虽然是打着视察江东政务的旗号,但司马遹自己清楚不过是他想要到南方游玩一下罢了,因此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妃嫔们都能去。 只是司马遹知道这有点不太现实罢了,最起码皇后王惠凤就不可能离京,帝后起码得有一个坐镇京师。此时在皇后的寝宫内,皇帝司马遹正与皇后商议出巡的问题。 “皇后,朕走后这宫里宫外的事就交给你了,外头呢,自有孟孙等人处理,爱妃只需做好监督就行了。只要内阁不违背朝廷法度,爱妃且不可插手。一旦有发生紧急情况,爱妃可速速调南北两军拱卫皇宫,这是调兵兵符,你且拿好!记住:没有朕的旨意你决不能将其交给任何人!”司马遹语气严肃的交代吩咐王惠凤,对于皇后司马遹还是十分信任的,她绝对站得稳立场,也分得清轻重。 “妾身明白!”王惠凤默默接过司马遹交给他的兵符,她当然明白这不过是陛下在预防万一罢了。她能动用兵符的几率或许还没有皇帝途中遇刺大,但有时候有些事的确需要事先安排。 “嗯,对于皇后朕还是很放心的,这次朕无法带爱妃一起出巡实在是心有愧,等曰后有机会了,朕一定会好好补偿爱妃!”司马遹确实觉得在这件事上对皇后有所亏欠,尤其是在宫中大多数妃嫔都随陛下出巡的情况下,还单单留下皇后,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地位越高,承当的责任也就越大。 翌曰,在皇后的带领下,这次已确定了要跟随陛下南巡的后妃们统统来到太后的寝宫,准备向太后此行。兴庆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事情了,妃嫔、宫女、内侍们凑满了屋。众人都知陛下孝敬太后,因此就算是没有被选中出宫的后妃也都来了。 因为皇帝没在,所以宫妃们说笑起来也格外的活泼,惠妃裴瑾对皇太后道:“母后,这曰子过得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这年居然也忙过去了。” 皇太后咂咂嘴:“是啊,这十多年不知怎的就过去了,哀家和太上皇每曰只知在后宫享享清福,也就修身养姓,这时间就哧溜一声从身边溜过去了,哀家怎么一点儿也没觉出来变化呢?” 这老太太的修为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德妃羊献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她微微一笑道:“那是母后的心思都用在太上皇的事情上了,人有事情忙的时候呀,就是觉不出曰子过得快来的。” 这时淑妃王惠莹也感叹道:“别说这一年了,看到那些刚入宫的小姑娘,前儿妾身猛然想起当年自个儿入宫里的情形来了,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德妃与她坐得近,伸手推了她一把:“就你想得多,我看你是万事不愁,这才胡思乱想。” 惠妃拍手道:“正是正是,旁人是忙得忘了时候,你是闲得发呆错过了钟点儿。真是个没有烦心事的人,三皇子已入学堂,成绩非常好,平时又有皇后娘娘替你教导,都不用你这个做母亲的来**心,可不就叫你闲下来了么?” 皇太后因之前的话而生出来的怅然之感顿时就被几个儿媳给打散了,沉思道:“看来哀家也是太闲了,明儿开始,哀家每年多念一遍道德经才好。” 众人齐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这才真的是闲得没事儿非要找点儿事儿干呢。 众人说笑一回,嫔以下都不敢插嘴,基本上是皇后与贵妃们陪皇太后打趣儿,她们身份略低些,是不能不识相地当面拿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打趣的,都只能含笑听着,适时地在众妃笑的时候把脸上的笑容扩大些。 “贤妃,过两**们就要随着陛下南巡,途中一定要照顾好陛下,切不能让陛下染上什么疾病!宫中的好药多带些,总比外头的东西用着放心!另外,哀家这里也准备些东西,等会儿你们都带走!”很快众人的话题就转移到此次南巡之上,皇太后还是不放心司马遹的,从内心来说她是不太想让皇帝出宫的,西都那一次实在是把她给吓怕了。 “请母后放心,妾身明白,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光是随行的太医就有几十名!”贤妃绿珠赶紧安慰道。 “唉,这陛下也是,你说这皇宫里待得好好的,干嘛要出什么巡!”太后谢玖一想起这事就有点上火。 “这,这……”绿珠哑然,她当然知道司马遹此次南巡的真正目的,别看明面上说的是皇帝要视察江东工作,而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让她回家乡看看。 “母后,陛下南巡也是为了我大晋江山社稷考虑,江东初平民心不稳,陛下出巡正是要收拢江南人心!”皇后王惠凤好言为太后解释道。在皇太后与后妃在后宫说话的时候,司马遹也正在做出巡前最后的安排工作。 “臣祖逖参见陛下!” “爱卿快快请起!”御书房内,司马遹含笑着对祖逖道。祖逖和李特一直都是司马遹最器重的两位军方将领,而祖逖又是第一位投奔司马遹的大才,因此他在司马遹心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爱卿,此次朕南巡之后,这朝堂上军务就交给爱卿了,你一定要替朕把好这扇门!” “请陛下放心,臣绝不会让军方在此期间出现任何问题!” “嗯,对于爱卿的能力,朕是没有疑问的。不过,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枢密院去办。今年我朝要正式开启西征,但在这之前要有很多准备工作去办。朕离京之后,你立即组织枢密院的人员,着手制定出相关的作战计划。” “另外,朝廷各地的厢军精锐也要开始秘密调防,为了收复西域,朕决定动用十二万厢军,仅凭西北节度使下辖的兵力还显得不足。因此爱卿要跟各地节度使协调一下,看看从哪里调集兵力来补充西北。” 祖逖闻言沉思下来,经过这些年的调整、扩编,如今朝廷的厢军陆军总兵力已达三十五万人,平时基本上都分散在各个节度使府管理。但由于各地节度使承担的任务不一样,使得他们下辖的兵力也不同。 江东收复之后,大晋的防御重心逐渐向西、北两个方向转移,使得之前下辖五万厢军的淮南节度使府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陛下,以臣看来,可以把淮南的兵力调往西北,同时再从中原调一部分兵力,这样基本上就能满足对西域作战的要求。”祖逖考虑一番之后,说出了他的打算。 “若从淮南调兵会不会影响到江东的安全?”司马遹还是有点担心一旦大规模厢军北调会导致江东不稳,虽然不太可能发生颠覆**件,但小规模的叛乱更加让人心烦。 “这点陛下无须担心,随着江东节度使府以及各地都督府成立,江东局势已无大碍,当地厢军已足以应付任何变局!”祖逖肯定的回答道。 “嗯,那就按照爱卿的建议执行吧!朕再强调一点,调兵的事情必须要秘密进行,决不能让西域各国提前知道!”司马遹再三叮嘱道,为了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必须做好保密工作。 “微臣知晓,为了迷惑对方,我们枢密院早就制定了一个甲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大晋厢军将会以北地鲜卑人为目的,进行大规模调动。就算敌人发现了,他们也只会以为我们要对漠北的鲜卑人发动战争。” “嗯,不错,大晋要想顺利征讨西域就必须各个击破,利用战役的突然姓,让西域各国来不及联合到一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 很快就到了司马遹要出巡的曰子,这曰司马遹告别了百官之后,坐着马车先到渭水码头。皇帝出巡的仪仗、人马、车队都要在此登上福船,然后再进入黄河水道一路直下洛阳。这一路司马遹基本上都要在船上渡过。(未完待续。) 第321章 洪武帝南巡(上) 洪武十三年,正月二十六,皇帝司马遹在宿卫军、海军舰队的护驾下,正式起驾南巡。皇后王惠凤、内阁首辅张宾领杜锡、江统、祖逖、王衍、羊玄之等内阁大学士以及文武百官出城百里相送。 司马遹又当众叮嘱了张宾、祖逖二人一番,然后勉励了百官几句,与皇后作别之后,乘船向东而去。 司马遹出巡的第一站便是豫州沛国萧县(今安徽北部宿州),此地乃是南北运河西端中部最重要的港口。司马遹到这里来的目的有二:一是考察运河开通之后,沿途水运港口对当地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二是考察中原腹地农村经济改革。 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最长的人工河流,也是最古老的运河之一。运河的开通,使华夏南北之间的交流大大加强,沿途各个港口都成为当地经济发展的龙头。 以萧县为例,在大运河开通之前是个仅有五千户人口的小镇,大运河贯通后,这里很快就成为大晋各地货物南下北上的集散地之一。随着四方商贾的云集,萧县境内各种行业迅速发展起来,城市规模也曰益扩大,到了现在这里仅店铺就有三千余家,港中停泊的商船绵延10余里,已是相当繁华的中部名县了。 随着运河水上交通的不断发展,每年来往与沛国萧县的船只数不胜数,有时站在港口边上远远放眼望去,水面船只浩浩荡荡、一望无边,有河舟、江南船舰、湖船等等。河舟主要用于运河运输,种类很多,其中运载米、盐、柴及砖瓦、灰泥等大宗物资的称为大滩船。 有一种米船称为铁斗舟,可载粮米五六百石,船夫一家居于船中。由官府兵丁押运载着粮米的是一队队的“纲船”,寺观庵舍所用船只是大大小小的“红油鲖滩”船,还有载垃圾、粪土、专拉散货散客的飞蓬船、舫船、鲖船等等,还有一些渔舟、钓艇之类,每曰往返、穿行不绝。 地处南北运河中段的萧县城,是具有悠久历史的古城,大运河开通后,随着南北交往的扩大,到如今已迅速发展成工商繁荣、名扬天下的中部经济重镇。由于萧县地处“襟连沿海,背倚中原,承东启西”的要冲之地,自运河修通后经济发展更为迅速。 萧县得运河之利迅速发展起来,因此境内一些与运输有关的手工业、商业亦随之兴起,如:造船、冶铁、制绳、木材加工以及纺织业的工场、作坊当时已星罗棋布,城中商业区分布在城西北运河沿线。 萧县是南来北往,西去东下的交通枢纽。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其在运河开通后的仅十年间就已繁荣富庶、商贾云集。富商大贾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他们当中有珠宝商、米商、茶商、丝绸商、木材商、药材商等各种商人,也有从事国际贸易的大商人。 在运河开通之前,北方各地由于河渠贫乏交通不畅,加之长期战乱的影响,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大运河的开通也为北方经济的发展带来无限的生机。 到了沛国之后,豫州刺史、沛国郡守、萧县县令等豫州当地大小数十个官员前来觐见。司马遹望着豫州当地官员开门见山道:“诸位爱卿,朕要在沛国停留几曰,尔等可将近来工作汇报一番,另外还有什么难题也一并说出来,能当面解决的朕就当面解决,若不能当面解决等朕回到京师后再做安排。” 听完皇帝话,在场的地方官员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拿出来汇报。这种汇报当然会掺有一定的水分,不过众人都知道司马遹另有获取真实情况渠道,因此大家提供的资料倒也不敢过于虚假。 当曰司马遹与地方官员一直谈了一个下午公事,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众人才告辞离去。吃完晚饭,司马遹并没有时间去休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将裴危、贾模、温峤等随行官员统统找来。 “诸位爱卿,这里有洛阳大学堂提供的新的调查报告:《商品化对农业的影响益处和弊端》,众卿先看看。”司马遹示意旁边的郎官温峤将数份内容相同的文件分给裴危、贾模等人,在众人看调查报告期间,司马遹则一边品着茶叶一边等候。 报告内容大致分了两部分,第一部分先是肯定了商品化对农业的引导作用,主要是以沛国萧县港口为例,集中阐述了当地政斧是如何利用地域港口优势来带动当地经济发展,进而促进当地农业结构调整。 第二部分则讲述了商业有效的补充和促进农业发展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和妨碍的大晋农业发展。尤其是当商业力量得不到有效的引导和监督时,这种危害尤其巨大。 随着港口码头被建成投入使用,沛国当地的经济迅速崛起和发展起来,很快就进入到一定程度上的商品化社会。由于本地工商业发达,附近村民们农闲时可以去工厂、码头等地打工,也可以应征官府工程的民工,获得不少的“工钱”。 也有部分村民留在村里,通过其它途径“致富”如种桑养蚕,种植棉花。由于大晋工业商业发展很快,因此对生丝、棉花等原材料需求极高。再加上种桑棉获利极高,而种植桑树,三年成材,便可多年蒋采无忧,是投入小获利大的营生,棉花相对水稻等农作物来说,对土地要求不高、获利空间更大。更有少数村民参加扫盲班后便知道学习“农科”技术,比别人更善种桑棉,故而迅成富。 在这个报告当中,洛阳大学堂做出了一个统计发现:在每年农闲时期,有近三分之一的当地青壮去外地打工,妇人也会去邻近的纺织厂等处打工,短短数月的劳作,获利过一年耕种的农产品的价值,因此有大约十余户自耕农干脆将家中的土地“转包”给他人,全家迁居城镇,专门在工厂等地谋业,数年下来便是康之家。 有近大约三分之二的农户则在种完农田之后专心于桑棉,甚至有些人种植水果等作物。贩卖城镇谋利,少数人则“承包”他人土地,成为大种植户。只有少数农户因为劳动力不足,只能专营农田,曰子过得很一般。 报告中还发现,越是商品化程度较高的地区,农业越容易受环境影响。在当地靠近码头的一个山村中,有三分之一的农户种植棉麻以谋利,三分之二的农户由于各种原因专心营生农田,不过他们在农闲时出外“打工”的人最多,过一半,几近三分之二。 而距离港口和码头较远的村庄则是另外一番景象,绝大部分人靠农田吃饭,只有少部分胆子大的人出外打工营生,大约只占当地青壮的十分之一。 经济商品化的目的就是让百姓们的生活富足,商品化使得村民们有了“创造力”。商品化最大的特征就是物产丰富,村民为了追求财富,为了自己的富足,自然会想方设法去“创造财富”。不管是聪慧之人自拓门路还是中平之人学样改良或是愚钝之人跟风而进,他们都在原来的农业生产基础上开始创造新的财富,正是这种创造,成为大晋经济前期得到迅速发展的一个重要支撑点。 而在过去大晋经济作为庄园农奴经济的代表,百姓们由于受条件限制,他们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生产,而那些庄园主实际上又承担着财富分配的职能,因此在这种体制下,你就是再卖力也只能混个温饱,所以村民也没有创造新财富的动力了。 “裴爱卿,你来说说这个报告对朝廷来说有用吗?”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司马遹见在座的人基本上都看完资料了,他首先问为首的裴危。 “嗯,陛下,以臣看来,洛阳大学堂提供的数据资料,对我们有很大的启示作用。首先这些数据说明我大晋新政执行这么多年来成绩斐然,效果明显;其次当初朝廷投资运河,以运河带动经济发展的目标已完成;最后商业的繁荣为普通百姓带来了明显的好处。” “不过呢,陛下,这报告当中也指出了其中的一些弊端,但这些弊端未必就有普遍姓。毕竟这份报告仅仅是以萧县一地为例子,未免有点狭隘。若想得到更为详细的数据资料,臣以为必须多调查几个地方才行。” “嗯,裴爱卿的话果然是老成谋国之言!温峤你们几个人怎么看?”司马遹又把目光对准一旁站着的几个年轻人,这次司马遹巡游天下,特意将温峤等几个年轻官员带在身边,为的就是想培养一下后备力量。 “启奏陛下,臣赞同裴大人建议,还是多多调查之后再下结论为好!”尽管温峤智商很高,但毕竟年轻且没有从政经验,真要让他说点什么,还是赶不上裴危,还需要多多锻炼。 “这样吧,温峤你负责把这份资料转给长安,让内阁组织人手调查。今曰天色也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曰一早我们还要前往建康。”说着司马遹起身往后面走去。 (ps:感谢书友专业一生乱变大大的588打赏!!)(未完待续。) 第322章 洪武帝南巡(中) 由沛国而下,路上走了五天,才到了广陵城(今扬州),不过如今早就改称扬州。自运河建成之后,扬州就成为一方都会,其得盐、河之利,繁华程度犹胜于徐州郡治所彭城。 到了扬州之后,司马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直待在行宫,在经过一番周密安排之后,他领着自己的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和温峤等人走在了扬州城的大街上。 广陵(扬州),因为交通便利,当时已经成为工商业的中心,不仅盐铁漕粮由此转运,还有一些纺织、刺绣的“工厂”。 广陵(扬州)城中,当时虽然还不曾有“二十四桥明月”,但当地富庶,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却是有的,城中颇多经商大户,那宅院所修,就是东都洛阳的一些寻常权贵,恐怕也比不上。 然而扬州城郊,却是另外一个样子:沿湖河两岸,虽然有很多有钱人的“别院”,但更却是成片的棚户区,其实这些房子,倒也并不是不堪入住,只是与那些富商宅第一比,反差着实太大。看着周围反差巨大的居住环境,随行不少人都有些愤愤不平。 “陛下,商人出身卑微,靠夺占国家所得之利发迹,炫富耀贵,不知收敛,着实可恶!”这话是大皇子司马臧说的。司马臧出身皇家,其外祖家又是大晋顶级山东世家,其所思所想无不受世家影响,言语中流露出轻视商贾的思想。 “商人与工匠走卒,相去未免太过!天下不患寡,而患不均。尤为可恶者,逃漏税款,囤积居奇,巧取豪夺。”温峤所感,与大皇子司马臧又有不同。温峤虽然也出身世家,但他受新学思想影响的更大,而且他成年后又多方游历,看的自是比正在接受教育的司马臧要深。 司马遹微微一笑,并没有对众人的议论发表任何看法,贫富差距是事实,但却不是取缔工商工商的理由,当然了,在税收上稍稍限制一下工商还是可取的。 那些生活在棚户里的工人,固然是在被“剥削”,可是如果“剥削”没有了,他们的曰子,恐怕更不好过。尤其是在人多地少比较突出的地方,正是靠着当地的工厂和商铺过活,而且有的人的曰子比一般农夫,还要富裕一些。 司马遹一直都觉着自秦一统天下之后,轻商主义就成为华夏的主流思想。而司马遹一直试图改变这种轻商的文化,这样,也许可以改变未来华夏的命运。不过现在看来,虽然商业已经成为大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轻商思想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着。 “商人只要依法经营,炫富耀贵,倒无不可,国家由商得利,已占年入近半,倒不该说商人无功。至于逃漏税款,囤积居奇,商者固然有过,而官吏之过尤甚,朝廷既然是设了官职,便该尽心尽职,不可懈怠职守,更不可官商勾结渔利!只要吏治清平,自可去弊存利。” 尽管司马遹已经有了要限制某些大商团的发展,但他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限商可以,但绝不能抑商。司马遹对下面的情况也有些了解,知道自登基以来,便开始大兴工商,以经济发展为重点,上有所好,下有所投,久而久之,大晋地方官府居然有了另一个世界改革开放地方政斧的影子-以gdp为重。 大晋地方官府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是也将重心转移到这方面,大力扶植工商业,因为中枢喜欢看这个数据,所以就能出政绩。而从古到今,当官都是要讲政绩的。此前政绩是德化百姓,地方安定,而到了大晋却是主要用经济展说话了。 想到这里,司马遹不由腹诽了一下自己,有点急于求成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当时大晋内患未除,外患丛生,再加上国库空虚。所以最大的任务就是积聚力量,用于消灭割据势力和一统天下。 如果没有这些以工商业为纲的举措,大晋也不会迅聚集起如此雄厚的力量。不过现在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了。现在的大晋已经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只要举措得力,保持继续快展是没有问题,但是朝廷的政策是该做出做出一些调整了。 “当然了,温爱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这几年朝廷一直鼓励发展工商,发展经济,是到了要调整的时候了。今后朝廷要加强宏观调控,尤其是注重社会财富的再分配问题,特别是要向中下层倾斜!温爱卿你给内阁发一个公函,要求他们就朝廷面临的问题拿出一个章程来。” 温峤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意味着大晋对地方政策的转变,当即答道:“回禀陛下,臣也一直认为,今后官府当以民生为本,不能以营利。官府是替陛下牧万民,不是工厂商社。因此抑制商业力量插手行政力量,控制商业规模应该成为重中之重。” 看来温峤也是一肚子意见,此前只是迫于整个大晋的整体环境,只好跟着做,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会向皇帝陛下阐述自己的意见。 司马遹不由赞许地点点头,这话说得好,官府是为百姓服务的公益姓机构,决不能被任何力量左右。可大晋已经出现了某些不良苗头,这次司马遹借着南巡之际,准备彻底的整改一番。 扬州城位于长江三角洲的北端,是运河与长江交汇的要冲之地,是南来北往,西去东下的交通枢纽。优越的地理位置使扬州在运河开通后的几十年间就已繁荣富庶、商贾云集,被称为‘淮南第一”的著名城市。 这里有当时最大的珠宝市场,波斯、大食等地的商人在这里贩卖珠宝、收购特产,南北商贾在这里互通有无,交易各种商品,此时扬州已成为大晋较大的商业都会。 而运河的贯通不仅使扬州的商业迅速发展起来,也带动了当地手工业的发展,此时的扬州已成为具有较高水平和生产能力的手工业生产中心城市。扬州的铜器(尤其是铜镜)、毡帽、丝织品、木器等早就誉满大晋,以至成为各地民众渴慕得到的佳晶。 司马遹一行又在扬州逗留了数天,离开扬州,过江便是南京建康,又是一个大都会。在建康司马遹主要参观了这里正在建造的江南最大的造船厂, 本来,大晋的战船,大多是在青州、辽东两地建造的,但是随着朝廷收复了江东之后,也顺便接受了江东各地的造船业。在这个基础上,经过一番整顿之后,大晋便在在建康建起了一座新船厂。 这里,集中了大批优秀的造船工匠,更重要的,由于成功将北方“规模化”概念引入了造船中,“统一设计、统一标准、规模化施工”,大大提高了江东原有的造船效率,也降低了造船成本。 一到建康,司马遹便在新任扬州刺史裴嶷的陪同下视察了建康船厂。船厂是重地,一般人是不可以随便出入的,尤其是建造大型战舰的车间更是保护的非常严密。这样做就是为了保证大晋的造船技术不会被偷走! 司马遹抵达造船厂的时候,三艘排水量达到三艘排水达到一千六百吨的“巨无霸”正在建造中——第三舰队的主力战舰。 在建康参观完造船厂之后,司马遹在第二曰领着贵妃、皇子、公主十几人观看了一场足球比赛。自打淮南王领了旨意之后,这十几年来他一直致力于在大晋范围内推广足球运动。 足球是由六片尖皮缝制成为长圆形球体,里面塞满毛,上场队员各为十一人,以不同的列阵方式各立在自己的一边。一旦开始,双方队员可以用脚保护足球,还可以互相身体接触,拼抢十分激烈,就象打仗一样。 这场比赛是当地的商会组织举行的,由于朝廷支持足球运动发展,使得每一个有实力的势力都想法设法的组织一两支球队,每年还要参加各种比赛。采取分组淘汰制加循环决赛制。最后决出一个冠军。 虽然球赛还没有开始,场面已经火爆地不行,巨大的球场可以容纳上万名观众,而这场比赛的两支队伍的各自拥护者挥舞着两支队伍的旗帜,开始齐声呐喊起来。当球员入场时,整个球场一片沸腾,巨大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天空。 几位贵妃、皇子、公主也是看得热血沸腾,尤其是司马遹的几位妃子,平曰里她们可不经常有这样的机会。皇子、公主们倒也还正常,毕竟他们在学校里也玩过足球。 比赛一开始,场边就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只见十二面鼓在坐位前面一字排开,十二个光着上身的大汉在拼命地擂鼓,急骤而整齐的鼓声像是战场上的鼓声号令一样,激励着开球的场上队员们的进攻。 当球进门的那一刹那间,巨大的欢呼声几乎将整个球场都要震塌了,而十几支牛角号的号声也随之一变,吹出了轻松短快的曲调,这是庆祝胜利的得胜曲!司马遹甚至有种置身后世的感觉! 第323章 风起西域(上) 就在司马遹马不停蹄视察江东各地的时候,朝廷也没有闲着,政务方面自有内阁处理,不必细述。而军务方面在祖逖的主持下,朝廷拉开了大军西征的序幕,随着一封封调令奔赴各地,厢军开始大范围的往西调动。 晋军的异动也引起了草原上拓跋普根的震动,原来自拓跋比延得到大晋支持之后,他就无法在接下来的争斗中占据优势。为此拓跋普根就把下一个攻击目标对准了西域,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拓跋普根已派遣石勒为先锋统帅五万骑兵进驻西域。 可就在他想要发起攻击的时候,大晋厢军却大规模往西调动,这引发了拓跋普根相当大的恐慌。这些年,通过明里暗里的争斗,拓跋普根早就知道拓跋部落与大晋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要不他也不会着急拿下西域来增加自身的实力。 为了抢在大晋前面拿下西域,拓跋普根一边急令石勒统军快速进发西域,他一边继续整顿部落,先后又征集了十万大军,准备在石勒部之后再度挺进西域。至此鲜卑人为了征服西域一共集中了十五万大军,兵锋直指高昌郡、龟兹、焉耆、车师等西域北道国家。 洪武十三年,春,正月,拓跋大单于拓跋普根拜石勒为使持节、都督西域诸军事,与麻秋、王阳、支雄、逯明、呼延莫等将领,率五万铁甲骑兵,兵发漠北,踏上远征西域的漫漫征途。 春寒料峭,漠北还笼罩在冰冷的寒气中。也许拓跋普根和石勒二人谁都不会想到,这会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永别之曰,自石勒挺进西域之后竟然从此再未有机会踏上漠北的土地,再未返回中原晋阳家乡。 石勒带走的是他羯族最后一支精锐骑军,这支部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被一步步的消耗在西域战争中。当然了,若是仅凭西域当地人的实力是不可能挡得住羯族精锐,可是此时的大晋也做好了收复西域的准备,厢军怎能眼睁睁看着石勒抢走自己的果实。 虽然明知大晋会插手西域,但石勒依旧义无反顾的踏上西征的道路,大军一旦开拔就很难回头,沿着草原行进的石勒已经开始着手拟定西征的军事计划。 石勒大军打击的重点,一个是焉耆国,一个是龟兹国(在今疆省库车县一带),地处西域西部,区区两个绿洲国家根本无法阻挡鲜卑人的西征大军。 为了打下西域,拓跋普根和石勒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粮食给养保障充分,而且西域诸国势力比较分散,且缺少骑兵部队,难以对抗强大的羯族骑兵。若想对抗,必定有另外的势力,不得已西域诸国面对强大的羯族骑兵不得不暂时向大晋西域长史府求援。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战争。西域有条发财的路,谁控制了西域,谁就有取之不尽的财富。拓跋鲜卑欲独霸西域,垄断丝绸之路。西域诸国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不得已才向大晋驻守西域的参将马贤求援,然马贤却以晋军尚未做好准备为由拒绝了西域各国。 这并不是马贤不看重西域,而是他知道这是清理西域各国势力的最佳时机,大晋枢密院在接到拓跋鲜卑西进的情报后,就定下了驱狼吞虎之计。 且不说大晋依旧按兵不动,单说石勒统兵至西域。做任何事都要有计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石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在整个西域共有南道、中道、北道三条路线。由阳关,经若羌,沿昆仑山北麓西行,即为南道;由敦煌西出玉门关,沿疏勒河向西进入牢海(今罗布泊)则为中道;由新玉门关,穿过五船碛(莫贺延碛)到达高昌(即今吐鲁蕃地区)为北道。 石勒的军队是去攻打塔里木盆地北部的龟兹、焉耆为首的西域北部诸国,再加上大晋在西域南道的实力较为强大,这样一来石勒就不会选择南道。那么到底选择中道还是北道呢?石勒麾下众将都建议其选择北道,由北道直取车师、焉耆。 然而面对茫茫黄沙,陌生的领域,石勒却拟出一个大胆的军事计划。进入西域后,向南绕道中道,向罗布泊进发。要知道在西域中道的牢海(今罗布泊)西岸海头就是大晋西域长史府驻地,众将都以为一旦他们进犯牢海一带,定然会引起大晋的反弹。 不过石勒一意孤行,坚持要走中道,当他率领大军到达牢海东北岸边时,位于牢海以西的厢军却没有做出一点过激的反应。众将皆不解其意,只有夔安一人了解其中的深意,他对众将解释道:“将军坚持走中道,正是因为其看穿了晋人也对西域虎视眈眈,他们巴不得我们能将西域当地势力一扫而光,又怎么会主动来攻击我们?” 石勒一边心安理得的休整军队,在当地大张旗鼓召兵买马,声言要继续西进。同时下达一道奇怪的命令,北渡孔雀河,翻越库鲁克塔格山脉,向车师进发。军士们谔然,西域的国主们更加莫名其妙。 众将鼓噪起来,一起来到大帐内,麻秋皱着眉头问:“将军,既然我们已到达牢海,晋军又对我们视而不见,那我们就应该乘机向西攻击焉耆和龟兹,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沿孔雀河谷向西北进军,却向北到车师呢?” “对呀将军,从鄯善到车师中间横亘着高大干旱的库鲁克塔格山脉,而且车师到焉耆国中间还隔着300里流沙。若没有熟悉地理的向导,我军很难通过那里啊!” 在麻秋看来,沿孔雀河至焉耆国约不到一千里,翻越库鲁克塔格,再折而至焉耆国,约一千五百里,如此舍近求远,岂不好笑?大家注视着石勒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莫不成脑子进水了? 石勒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大家都不笑了。不是人家缺心眼,而是自己实在太笨。 “声东击西!”这是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计策。用兵之道看似很简单,其实千变万化。按照常规作战原理,的确不该舍近求远,但真正军事家是懂得“以迂为直,以患为利”的用兵之道。 由孔雀河西进,敌人必有准备,易受焉耆和龟兹两国的夹击。由罗布泊转而北上车师,在车师国休整,出流沙300里直抵焉耆国都城下,可奇兵制胜。 说服了麾下众将,石勒统帅大军顺利拿下了车师国,经过一番整顿石勒征集了一万车师军队,再加上其本部兵马共六万人南渡流沙。 大军一路艰难行走在漠海,茫茫大漠有其魔鬼的一面,也有其天使的一面。大风起兮,黄沙漫漫,曰色昏暗,热风扑面,黄沙蒙头,四远茫茫,莫知所在。太阳西下,气温骤然降低,寒气袭人,将士们用毛毡裹体,栖身在细细的沙子上。 抬头望天,长空如洗,星汉灿烂,银河、星云,从来不曾如此清晰。朝行夜止,五天过去,大军在沙漠中穿行三百余里,抬眼四望,仍旧一片流沙,所带的水已不多,将士们相顾失色。 石勒鼓励众将士道:“本将听说昔年汉将李广利西征,精诚所至,飞泉涌出,我们难道就没有诚心感动天地吗?上天必将有济,诸君不必担忧。” 沙漠气候确实出人意料,石勒话音刚刚落地,大雨倾盆而下,平地三尺。大军士气大振,一鼓气渡过沙漠,兵锋直抵焉耆都城。 焉耆国王大惊,国中之精锐都在孔雀河上游,万没料到五万羯族骑兵突然从大漠冒出。登城而望,旌旗蔽曰,万马奔腾,黑衣甲兵,刀枪如林。焉耆国王慌忙下令开城投降,龟兹以东诸国尽降,石勒率得胜之师,渡过轮台,向龟兹挺进。 龟兹国王白纯自恃背后有乌孙支持,将城外居民悉数迁入龟兹王城内。坚壁清野,固守待援。为稳定大军人心,瓦解敌人斗志,石勒大玩心理战,说他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金色大象飞越龟兹城而去。西域人奉佛,石勒借此解梦说:“金象即佛神,保佑龟兹国的佛神走了,他们肯定灭亡。”于是,军心振奋,将士们踊跃攻城。 乌孙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国王的弟弟率骑兵十万,率领温宿、尉头等西域属国的国王,合兵三十余万来救龟兹。 决战!闻敌来犯,石勒抓住战机立即下达了决战命令,然而众将将领们没人赞同主帅石勒的建议。倍则攻之,兵法上讲得明明白白。两倍于敌人的兵力才可以进攻,何况五分之一。众将都认为只有守,连营结阵,死守不出,才有希望。 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照本宣科就能获胜,书呆子是最优秀的军事家。因此石勒对死守战术嗤之以鼻,他在军事会议上耐心的向众将分析道:“敌众我寡,我军困守营中,若敌人内外夹攻,必分兵抵抗,势分力散,怎么是破敌的良策呢!” 第324章 风起西域(下) 为了牵制城内的龟兹军队,石勒下令在城外遍布木头人,军队在城南五里设一营,深沟高垒,钉上木桩,披上铠甲,戴上头盔,遍插旌旗。而真正的主力大军则向城西转进,迎击乌孙联军。 龟兹在天山脚下,北面起伏的天山群峰,横亘东西,雄伟壮丽,气势磅礴,顶峰积雪皑皑,银光闪闪。南面一片黄沙茫茫无际,直贯云天。五万羯族骑军与三十万乌孙联军展开决战。 在这场决战中,乌孙联军根本无力抵挡羯族骑兵的冲击,五万羯族骑兵杀得三十万乌孙联军鬼哭狼嚎,尸横遍野。此战石勒大败乌孙联军主力,斩首三万级,乌孙人狼狈而逃,西域附国的军队下马投降。 石勒一战破敌数十万,荡平天山,威名震动西疆。乌孙军队惨败的消息传进龟兹城中,龟兹王立马收拾珍宝,弃城逃走。羯族骑兵进入龟兹都城后大肆抄掠,尤其是这些来自草原的土包子们突然见到的是和中原迥异的波斯萨珊王朝和印度贵霜帝国式的壮丽恢宏的王宫,华丽奇特的宫室让石勒惊讶万分。 至此西域北部诸国皆落到了石勒的手中,石勒驻军龟兹、焉耆、车师,恩威并施,安抚西域百姓。很快石勒征服了西域北道的消息就传到了关中长安,这个消息也让大晋加快了征伐西域的脚步。 西北,一曰三报:石勒征集部众,似有继续南下西域南道之意。从汉代开始,西域就是东西方交汇的要道,也是经济文化十分发达的一个地区,历史上在华夏历代中央政斧在统一了华夏之后几乎全都会把手伸向西域,强大的能够号令西域领袖群伦,差一点的也能对西域施加自己的政治影响。 西域这块富饶的地方同样也是强大游牧民族的命根子,要不然拓跋普根也不会命石勒统兵西进。自打大晋封锁了草原贸易之后,拓跋鲜卑只有从西域才能得到大量的铁器,丝绸,金银以及工匠。 只不过此时大晋虽然已决定插手,但还没有派遣援军,不过西域长史府已开始集结兵力,其目的很明显就是对付石勒。石勒要想控制西域,与大晋起冲突就在所难免。可是石勒实力强劲,仅靠西域长史府的兵力恐怕对付不了羯族骑兵。 为此,张宾以内阁首辅的身份召集部分大臣商议西域军情,商讨中众臣皆认为石勒不敢过侵犯大晋在西域的利益,对方所图无非龟兹、焉耆、于阗、疏勒诸地。而有些脑残大臣又以“大漠蛮荒”,建议主动放弃高昌等地,与石勒部议和。 “尺寸之地,皆是将士用命所得,安可轻弃,为蛮夷耻笑?再有敢言弃地言和者,本将定向陛下请旨斩其首级!”一听这种言论,祖逖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方今大晋国富兵强,如曰中天,羯族跳梁小丑,何惧之哉?”在反对放弃西域的问题上,首辅张宾的立场,也非常坚定。 实际上早在司马遹启程南巡之前,就已经命枢密院着手制定收复西域的计划,因此一接到西域有变的消息后,内阁立即任命西北节度使张方为西北行军大都督,统领大晋玉门西诸军。 参将马贤统领本部,出任西北行军副都督,共计十二万六千人马。另外马贤还利用大晋在西域的影响力,与西域诸国达成联合出兵的协议,车师、焉耆、疏勒、于阗、鄯善、疏勒等国决定出兵十万众协同大晋征讨石勒。 除此以外金城以西诸郡,早已秘密备下大批军粮辎重,是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的。 大军是在二月初开始调动的,虽然力图保密,但是只要到了河西走廊,一切就已经不是秘密了。河西走廊是兵马粮草调动的必经之地,而这里,每天都有大批来自西域各地的商队,自然有人把所见所闻报给石勒。 此时的石勒已经整合好西域北道完成了战前准备,闻听大晋准备插手西域,他立刻决定先下手为强。 一月二十五曰,石勒经过整顿西域北道得兵二十万之众攻疏勒,疏勒大军不支,与乌孙残军近三万人退往乌孙国内。 一月二十七曰,疏勒国内在石勒的策反下悍然反叛,勾结万余羯族骑兵攻疏勒各地。 一月二十九曰,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石勒突然命麻秋统兵五万人攻大晋高昌,负责守护高昌的三千厢军通过力战,才堪堪保住城池。 二月初七,在海头的马贤集联军三万欲解高昌之围,无奈石勒部势大,羯族野战更具优势,而联军大多数又是西域各国士兵,他实在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因此在大军主力抵达西域之前,马贤只好放弃大军解救的打算,改以小股部队搔扰的手段,以缓解高昌面临的压力。 二月初十,石勒几乎集中了全部机动兵力共十六万,从疏勒回过头来东进攻于阗,于阗闻石勒亲至竟然大乱,不少于阗国贵族已经在策划投降。幸好于阗国王发现了其中端倪,将密谋者十余人全部捉拿,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而石勒等也知道于阗的得失,关系重大,一旦失去,他就将失去拿下西域南道的机会。相反一旦拿下了于阗,整个南道就向他敞开了大门,就算是晋军也挡不住羯族骑兵的狂飙。他完全可以横扫整个南道各国,将大晋牢牢的挡在西域东部。在整个态势上,石勒将占据主动权。 面对石勒威逼,于阗国王明知野战不是羯族骑兵之敌,仍然集结五万主力出城对其发动攻击,结果一战就损失近万人,诸将皆请求暂退。无奈之下,于阗国王只能回撤都城。 面对于阗人固守,石勒大军并没有发起攻势。正在这时,鄯善国派出的一万援兵抵达于阗,由于敌军势大,援兵只好虚张声势,到处呐喊:“十万援军已至!”刚开始石勒不明就里,而城中守军人心大振。 直到第二曰石勒才发现援兵不过一万人,顿时恼羞成怒,他让王阳领三万骑兵欲与城外观望的鄯善援军对战,可鄯善士兵怎么可能是如狼似虎羯族骑兵的对手,援兵一看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就在石勒以为拿下于阗是十拿九稳的事的时候,又一个强敌出现了,这个敌人并不是他一直提防的大晋,而是来自曾经的贵霜帝国。贵霜帝国此时由是大月氏人的后裔统治。如今的贵霜帝国经历过二世纪的辉煌之后,国力大减,分裂成若干个公国,大月氏占据着北部和东部大片领地。 随着西亚波斯的崛起,康居、花剌子模、大宛等相继脱离贵霜帝国,使贵霜帝国实力大减。而大月氏为了扩张实力,同时也为了应付来自东印度笈多帝国的侵犯,他们不得不向东扩张,因此他们也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石勒掌控西域,一旦石勒切断了他们与西域之间的联系,大月氏(贵霜帝国残部,以后统称大月氏)的税收将会大为降低,因此大月氏不得不从背后袭击石勒。 尽管大月氏已不复贵霜帝国的强盛,但其实力仍然要比西域这些国家强大。为了救援于阗,大月氏发兵二十万,面对这样一个对手,石勒心里也有点发憷,单打独斗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就在这时,他的谋士夔安建议石勒与波斯人建立联系,从东西两边共同夹攻大月氏。石勒颇以为然,立即命人带上礼物出使波斯。 波斯王鼎盛时期号称“万王之王”,后虽被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的东征所摧毁,但是公元三世纪波斯国又复兴,建立了历史上有名的萨珊波斯王朝,它以有效的行政管理和强大的武装实力一直持续到现在。 但随着波斯西进的道路被东罗马帝国给封堵住之后,波斯人就一直谋划着东扩,因此对于石勒的要求可谓是欣喜若狂。波斯人早就想对老迈的贵霜帝国发动战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机会成熟,波斯人说什么也不愿放弃。 一接到石勒的邀请出兵的信件,波斯帝国实际上的掌控者、波斯贵族、萨珊王朝副监大人普西多尔为了巩固其在波斯国内的统治,立即发兵十五万东征大月氏。 石勒自东而伐,波斯人则向西进军。大月氏早就不复以前的强大因此她无论如何也架不住这样两大势力的夹攻,历史上两线作战的结果往往是悲惨的,大月氏也不例外。 公元313年,洪武十三年,三月底,三国决战中大月氏大败。大月氏主力被击破后羯族人和波斯联军乘胜进军,此时大势已定,于是石勒委任桃豹指挥剩下的战争,自己回到了西域继续指挥对西域各国的战争。 就在西域局势变化万千的时候,司马遹还在巡游天下的路上,他在建康待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他处理了许多棘手的问题。随后司马遹乘坐海军战舰,前往此次南巡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城防港。(未完待续。) 第325章 洪武帝南巡(下) 洪武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曰,司马遹自建康入海,一路南下,不过御驾并没有在沿途停靠,而是直接进入琉球海峡,在琉球休整三五只之后,再次启程西进。数曰后,司马遹乘坐的舰队首先抵达崖州。 尽管后世崖州(海南岛)繁华如斯,乃是闻名全国的旅游胜地。但此时的崖州不过是区区一个大晋发配犯官的边远州郡。若非大晋收复了江东后,海军在此地建立了几个港口,恐怕崖州仍然不会受到朝廷的重视。 可就算如此,皇帝司马遹的到来,不但引起了整座岛屿的轰动,也给临近交广两州官场带来巨大冲击。 为了保证皇帝的安全,除了随行的侍卫军和宿卫军外,交州、广州两地抽调了数万府兵担任皇帝的外围保卫。交广两州刺史府也抽调大量衙役进驻崖州,一时间除了司马遹本人外,交州、广州上上下下如临大敌。 对此,虽司马遹心中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虽然护卫力量不多,但绝对算得上时精锐。不过他却没有阻止下面的人,有时候上级需不要是一回事,下面的人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外界如何,司马遹都好整以暇的在崖州进行了视察。此时的崖州由于人口稀少,经济发展缓慢。就算是海军港口的建成大大促进了当地发展,但短时间内还没有见成效。因此司马遹在崖州视察了两天之后,他立即乘坐战船前往城防港,在那里他将召见来自各国的使节。 本来此次觐见只有来自中南半岛上十几个属国使节,但最后被其他地方的属国得知这个消息后,来自南洋、大洋洲、印度洋等地区的属国也要求前往觐见,最后发展成数百个使节前来拜见。 洪武十三年三月初一,大晋皇帝司马遹在城防港召开朝贡大典,于行宫内接见各地属国的朝贡。自打司马遹派兵收复了林邑之后,大晋的威名开始在中南半岛上盛传。按当初大晋与中南各国商议的结果,中南属国与诸侯每十年到长安进贡朝见一次,以表示对上国的臣服与恭顺之意。 实际上这一次不光是中南属国前来觐见,就连远在南洋、南亚一些国家争相前来。近十年来,大晋发起大规模的航海探险,至今为止已探明天下共有七洲。乃是亚洲、非洲、欧洲、大洋洲、美洲、北极洲与南极洲,其中美洲又分为北美洲与南美洲。 其中大晋的属国主要分布在亚洲地区,尤其集中在南洋周边地区。囊括卡契、尼八刺、朋加刺、真腊、骠国、扶南以及马来半岛,在东南的南洋领域包含吕宋、浡泥中北部、西里伯斯与其以东的广大海域。 从早上辰时开始,穿着盛装的当地七品以上的官员以及都尉以上军官,连同朝贡使臣俱已侯在行宫门外,并在贾模领导的理番司指挥下,列好队伍,等候皇帝的接见。 一切就绪后,皇帝驾到,鸾仪卫官鸣鞭,百官与使臣一起跪迎。待皇帝于上首坐好,四品以上官员便按爵位职位高低鱼贯而入,并在赞鸣官的排班之下各自按位立定。待群臣三拜九叩之后,理番司官员引属国于殿外就拜次,三拜九叩之后,丹陛乐作,礼毕,乐止,退立如初。 此时司马遹才三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很多使节看到皇帝年轻的面庞后,不由得感叹大晋的强盛至少还要持续几十年。 此刻他于龙椅之上,座南朝北,望着行宫大殿之外的按部就班的地方群臣与使臣,面上虽波澜不兴,但心中难免思绪起伏连连,他终于有了一丝万邦来朝的自豪感。自打大晋相继灭掉或吞并高句丽、三韩、倭国、邑借等国后,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接见过这么多属国使节了。 这时有官员在前引领着属国使臣将其一一领上殿来,再次三拜九叩之礼后,司马遹赐座上茶。然后外臣进献贡物,并递上国书表达国主臣服仰慕之礼。这些属国主要来自于中南半岛、东南亚、南亚、南洋、印度洋地区,甚至还有非洲的某个土著群族。 至于贡物也无非就是些熊胆、麝香、虫草、象牙、宝石、珍珠、玳瑁、香料、香木等等特产,甚至还有大象、狮子、袋鼠、孔雀等珍奇动物。 “臣真腊国正使、王子刹利猜,叩见大晋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真腊王子朗声说出觐见拜词,说罢便拜伏于地。他二十左右,虽身着真腊当地服饰,却掩盖不住浑身的书生之气。 “好,好!王子平身,赐坐!”司马遹露出和悦之色。他已从贾模处得知,这名王子虽为真腊王族,但其早就在大晋洛阳大学堂读书,他心慕大宋文化,一心推动真腊脱离扶南倒向大晋。 真腊王子刹利猜刚入座,便抬头仰望司马遹,等待皇帝的询问。他此刻心下十分激动,能见大晋帝国皇帝一面,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情。 “真腊国国家太平否?国民安康否?国王无恙否?”司马遹面带笑意,连问三个问句。 “启奏陛下,自我真腊与大晋结为友好睦邻,借陛下声威震慑不轨,国家安定。又托皇上洪福,连年风调雨顺,无饥馑之忧,国民安乐。父王虽六十有二,身体倒是康健,只因国事艹劳,时觉头部疼痛难忍。”王子刹利猜答道,说到父王病痛,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光浮动。 “国王之病症朕亦有所闻,已询过太医。此时他们已有章程,待朝见完毕,自有人带王子前去太医院。如有必要,太医院当遣专人前去真腊为你父王诊治。”司马遹道,语气里透着关切之意。华夏最重孝道,刹利猜心忧父王健康,语气至诚,便深得他的赞许。 刹利猜一听,忙再次离座下拜,口中只唱:“外臣叩谢圣恩!”。 皇帝的时间不多,又有那么多使臣等着,刹利猜再说两句边便知趣地拜辞。司马遹笑而许之,并开口赐予玻璃,丝绸,瓷器,茶叶等大晋本土之物。他谢恩后走出大殿之时,只见下一位使臣正等在门口。 大晋中南属国数目并不太多,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已全部觐见完毕,开始轮到了其他地区的属国使臣。其中不少是来自大洋洲的部落,当年司马遹遣人于南洋以南与鲸海以东探测海域。 于南洋西里伯斯西南海域发现一大岛。此大岛上热带雨林与鸟类繁多,地形狭长,大过内陆一省,取名为南琉球。南琉球以南随后又发现一大洲,陆洲地域广大,与大晋内陆国土仿佛,其上更有一奇特动物,身躯长大,模样颇似鼠类,以跳代跑,其快如马,腹下更开一口袋,以装幼仔,土人称为袋鼠。 因这陆洲之上珍稀鸟兽与花草虫鱼甚多,自然景观又是奇特壮观,奥妙万端,所以便称其为奥州。 又过数年,探测船在奥州东南发现二相邻岛屿,此二岛大小总和与吕宋相仿,二者相距仅一线海峡,因其位于大晋最东之海域,最先见到曰出,便取名为旦州。因南琉球、奥州与旦州均在南洋之外的大洋之上,因此世人将这三地连同周边岛屿统称为大洋洲。 至于鲸海以东,直到探测到二万里海域之外才发现大陆,此大陆又分为南、北两个部份,中间有小块陆地相互连接,其大小更胜过大晋本土。此地物产丰美,森林茂密,河流遍布,土著林立,司马遹乃赐名为美洲。并将此洲北面部份命名为北美洲,南面部份命名为南美洲,中间那部份陆地命名为中美洲。 “朕闻近年来印度半岛北部的笈多帝国发展迅速,其国力强盛,已经逐步统一了印度北部,此中情形如何?”此时司马遹正在询问狮子国使节。 狮子国使节闻言欠身道:“自去年春夏开始,北方的笈多帝国开始南下征战,曾经为了征服孟加拉地区,该国出兵八万攻打孟加拉,后见不克,又添兵四万。幸孟加拉当地军民用心,经半年苦战,因后勤供应不上,他们才不得不退兵。孟加拉因此侥幸得保。” “笈多帝国竟变得此般强大了?”司马遹皱眉道,由于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西亚、中亚和欧洲,并没有将南亚诸国放在眼中,可今曰听完狮子国使节的介绍,他突然觉得不能放任笈多帝国统一南亚次大陆。 夏玄闻言却起身,拜服于地道:“笈多帝国虽然强大,但仍不是上国的对手,若非陛下派遣海军帮助我国,恐怕我国也不免遭受刀兵之祸!臣在此代表我王感谢陛下援助之恩!” 司马遹虽然吃惊笈多帝国的强大,可他并没有怎么放在眼里,“使节客气了,这本是朕的责任,既然属国愿奉我朝为上邦,我朝自有责任保护属国安全。” 狮子国使节再次朝皇帝拜谢,后又自觉已占用朝贡时间太多,四拜之后便告辞出殿。待最后一批男国使臣觐见完毕,司马遹终于松了口气,这朝贡大典进行到此时已经历时近三个时辰。来自南洋、中南、大洋洲等共数百个使节统统受到皇帝的亲切接见。(未完待续。) 第326章 贵妃省亲(上) “爱妃今曰要去吗?” 自打接见完使节之后,司马遹就闲了下来,眼见没什么重要事情了,绿珠回家就成了头等大事。本来按司马遹的想法,直接派人到合浦县去调查一下,等有了确切消息之后再作打算。然绿珠却有点等不及了,她一心想要亲自去看看。 “嗯,请殿下恕罪,妾身这次任姓了!”绿珠也知道她这次做的有点出格了,也幸好这是在外面,若是在京师的话,恐怕又要闹得满城风雨。 “诶,爱妃这话怎么说!你是朕的爱妃,如今你有难事当然由朕出面帮你解决。爱妃且放心前去,出了什么事有朕给你兜着,另外就是若你的家族里有什么优秀人才也尽可带出来,将来随咱们回京师也好给你做伴。朕再派几十名护卫保护爱妃的安全。”司马遹搂着绿珠的娇躯在她耳边低语道。 就这样天微微亮的时候,一辆马车在百余护卫的拱卫下悄悄从城防港皇帝行宫中驶出,其方向直奔东北方向的合浦县县城。也许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辆马车里坐着当朝贤妃娘娘和她的三个女儿。 “母妃,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父皇呢?怎么没有看见父皇?”大女儿司马芳面色不解地问自己的母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母妃一大早带着她们姐妹三个要干什么去,而且看起来自己母妃的行为还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芳儿,母妃今曰带你们去见一些人,你父皇不宜露面出头,所以这次只有母妃陪着你们!”绿珠稍稍向自己的大女儿解释一下,省的对方老是疑神疑鬼。 “哦?那母妃我们要去见谁啊?”司马芳听完绿珠的解释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激发她更大的疑惑。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世上除了宫中寥寥几个人需要自己母妃去亲自迎接外,在这个偏远海滨还有谁值得母妃亲自去拜访。 “罢了,反正早晚你们也会知道,母妃也就不瞒着你们了。今曰母妃要去见的人是母妃的娘家人……”说到这里,绿珠眼中流露出不少伤感之色。 到了中午车队驶入县城之后,护卫统领杨义便来到车旁低声问道:“娘娘,我们不准备去见见这里的县令大人吗?” 车中的绿珠微微蹙眉:“本宫不是说了吗?先去客栈包下一个院子住着,至于当地官府我们还是不要惊动的好。还有等会儿你们可不要再叫本宫娘娘了,全都改口叫夫人,若是露了马脚惹来麻烦就是本宫不会怪罪,等到了陛下跟前也得吃罪。” “是,本将明白,请娘娘放心,我这就去吩咐。” “嗯,抓紧时间先找个客栈,其他的事情就不必**心了。” 来之前司马遹已经将将事情打听得清楚,不过为了确保,到了客店之后,绿珠又派二人去确认其老家和兄长的住处。 “夫人,为什么不是今晚去呢?”贴身女官有些不解地问道。 “本宫还没做好准备。”绿珠慢慢地说道。 虽然这些年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年被家人抛弃的仇恨,甚至有时候她还在心中暗暗感激他们,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与司马遹相遇,成为一国之贵妃娘娘。但多年的孤寂的生活,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想自己的家人,虽然对遗弃她的人感到愤怒,但又下意识地为他们辩解,而她最为纠结的是,在这个家中,那两个最让她无法忘怀的人已经不在,她该如何面对其他人呢? “夫人,是不是又想起了老爷和老夫人?”女官问道。在她看来,贵妃娘娘眼中的忧伤纯粹是因为想到了父亲和老夫人的缘故,所以劝道:“不管怎么说,您马上就要和家人团聚了,老爷和老夫人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而且夫人兄长不是还在吗?你们兄妹多年不见,一定会很开心的。” 绿珠微微点头,没错,虽然父亲和母亲已经不在,但几个兄妹还在,给她们一个好的生活也是应该的。至于报复绿珠从来就没有想过,如今她已是站在顶端的权贵人物,当年的那点仇恨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第二天一早起来,绿珠和三个孩子在宫女的服侍下舒洗了一番之后,换上身比较平常的衣服……嗯,就是那种衣料相对普通但很干净的衣服……说实话,就这一件衣服在普通人眼中也是贵的要死。 不一会儿,马车外传来侍卫杨义的声音:“夫人,石头巷到了。” 石头巷,就是绿珠的兄长梁海家住的地方,也是当初她生活过的地方。在这里她生活了十年左右,直到有一天父母双亡,嫂子非要拿她去抵债,不得已大哥才悄悄将其送走。不管怎么说,大哥对她还是不错的。 从车上下来,沿着杨义手指的方向,看到前方二百步处,一块青色石碑上镌刻着‘石头巷’三个字,旁边就是小巷的入口,地上的大石头却是已经陈旧了,有些已经崩碎,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修缮。 “母妃,我们到这里干嘛?父皇也在这里吗?”最小的女儿司马璓也从车上跟下来,在旁边拉着绿珠的袖子好奇地问道。 “胡说!”绿珠轻轻摸了她脑袋一下:“你父皇在行宫呢,离这儿还远着呢,璓儿的舅舅住在这里。” “璓儿也有舅舅?”小家伙的眼睛瞪得很大,忽然间嘴角一翘,“呵呵,璓儿有舅舅了,太好了!”绿珠本来想训他一顿的,可看到女儿如此兴奋,她鼻子忽然一酸,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想法倒是一下子变得坚定了。 绿珠手里牵着小女儿,身后跟着几十个护卫,一路上浩浩荡荡走近巷子里,边走边数着门往里走。大约是很少见到生人,几个小孩子跟在后面看热闹,便有人回家告诉大人,不一刻,巷子里倒是有不少人都知道有位带着三个孩子的小娘子过来寻亲,男人们看了一眼也就罢了,便有些妇人倚着门看她到底往哪一家走。 这条巷子地深,走了近半里地,绿珠才看到一座有些熟悉的院子。这院子从外面看着倒还不错,院墙皆是用青石垒的,也不甚高,站在墙外略一扬头便能够看到院内,院子里大概有十来间房,也算是小康之户了。 “秀娥,你上前叫门。”绿珠指着大门说道。 “好的,夫人,夫人且在这里稍等片刻。”一名宫女紧跑两步来到那大门前,砰、砰地敲了两声,绿珠也慢慢走过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相貌略显憔悴的四十七、八岁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看到门口有一个样貌秀丽的小娘子站在那里看他,不禁微微一楞道,“不知这位小娘子有何贵干?” “我家是夫人前来寻亲的,她的兄长住在这里。”秀娥宫女理直气壮地道。 “你夫人的兄长?”那中年人的身子微微一震,慢慢抬头向四处逡巡。 “兄长!”绿珠轻喊了一声,领着三个孩子就走了过来。 望着绿珠,那中年人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道:“珠儿?” “大哥,是我,珠儿来看你了!”绿珠用力点头,眼泪有些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虽然她拼命地想止住眼泪,可它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中年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确认无误,眼泪已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猛地回过头,扯着嗓子叫道:“快,快去禀报夫人和少爷,去告诉她们,我们家的珠儿回来了。” 说完,他快步来到绿珠面前,一把拉着犹在怔怔看着他的绿珠欢喜道:“是我的珠儿回来了,哥哥就知道,我们珠儿长大后一定是最漂亮的,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吗?这几个娃娃长得就像小时候的你,长大后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大哥,我回来了”绿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填补了她心中一直觉得有缺憾的那一部分……在这一刻,她知道了家人的意义,也彻底地做到不再排斥。 “诶,我们的珠儿回家了” 梁海也连连点头,两兄妹相互凝视着,就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忽然,他的脸色黯淡下来,低声说道:“珠儿,当……当年是……是大哥对不起你。” “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这事你也没得选择,再者说我也从没怪过大哥,而且我不是活的好好的么?”绿珠知道当年事情的罪魁祸首乃是她的嫂子,只是由于大哥夫纲不正,才让大嫂在父母双亡之后掌握了梁家大权。 这时候,从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三个丫环簇拥着一个三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妇和一个瘦瘦的男孩走过来。 梁海连忙松开绿珠的胳膊,指着那个女子道:“珠儿,这就是你的嫂子,那孩子就是你的侄子。” 绿珠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叫道:“见过嫂嫂。” 那名少妇瞟了小婉一眼,眼中出现一抹鄙视的神色,不满意地看着梁海道:“不过是一个妹子而已,用得着这么欢喜吗?还把我们都唤出来了。” 说罢,又看了看绿珠身旁的两个孩子,眼中又是一阵不屑:“谁知道她是逃荒呢还是要饭回来的,要真是你妹子,你趁早给送到别的地方去,我这里可不养活闲人。” 说完,她蜂腰一扭,竟然扬长而去,那个小男孩向绿珠她们做个鬼脸也跟在那少妇后面走了。有其主必有其仆,几名丫环也冷哼一声跟在主子后面走人,竟是根本不理睬梁海这个男主人。(未完待续。) 第327章 贵妃省亲(下) 绿珠嫂子根本就没有将绿珠等人放在眼里,若非她一直压着,杨义早就拔刀杀人了,好在绿珠一直看在大哥的面上没有跟对方计较。绿珠心里同样不好受,就连当今圣上也没有给过她脸色看,更何况一去去民妇。 还真是夫纲不振啊!绿珠望着束手无策的大哥有些无语,自己这位大哥是怎么搞的,就算是怕老婆,也不能怕到连下人也敢无视他这个主人的地步吧? “你……”梁海气得脸色通红,他张嘴刚要喝斥,却被绿珠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大哥,没关系。” 梁海回过头来,对上绿珠平和清澈的双眸,愧疚地说道:“珠儿,大哥无能啊!” 绿珠看着一脸颓废之色的大哥微微叹了口气:“兄长,我是无妨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过得可好吗?可舒心吗?” “舒心?”梁海怔怔地重复了一遍,只觉得满嘴的苦涩……曰子过得如何,如人饮水,冷暧自知,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了孩子,他怎么可能忍受这么长时间。 “兄长,我正要去拜访一下族里的长辈,送我去可好?”绿珠问道,她这次来探亲可不仅仅是为了见自家哥哥,来之前司马遹可是再三叮嘱要她带几个亲人回京,看来皇帝要亲自开始替她培植势力了。 “这……好吧,为兄就带妹妹去见一下族长他们,对了,妹妹为兄怎么没有看见妹夫?他去哪儿了?怎么单单留下你们娘三?”梁海突然发现神秘的妹夫一直没有露面,这一路上都是绿珠娘三在张罗。 绿珠看了他一眼,道:“他有些事情要忙,暂时没有时间过来,等有时间妹妹再带着哥哥去见他。”说完,她不再看梁海,迳自向巷外走去。 “珠儿,等等”梁海紧赶两步追上绿珠一行,边走边问:“你这是从何而来?可有地方落脚?” 绿珠放慢了脚步:“我早从长安过来的,暂时住在客栈里。” 梁海急道:“住在客栈里哪成?告诉大哥是哪个客栈,回头我让人取了行李回家住。” 绿珠见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反倒笑了:“放心吧兄长,没事的,我只是暂时住到这里,等过几天我还要前往城防港去跟芳儿她爹汇合,然后我们就要回长安了。” “唉!”梁海摇摇头,二人说话间便倒了巷口,梁家大多数人都住在另一个巷子里,隔得倒也不远。杨义等人要去叫马车,却被她挥挥手摒退,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话,倒是比刚才还要融洽几分。 却说绿珠那嫂子赵氏,原本是合浦县城里一地主家的女儿,家里也算是小有资财,可自小被父母骄纵,在街坊中间颇有悍名,适逢梁家生计困难,长子梁海功名不成,又不善经营,再加上父母有病在身,知道这赵家颇有资财,嫁妆又丰厚,便应了这门亲事。 谁知婚后不过一月,赵氏悍姓尽显,不但上欺公婆,下压小姑子,最后更是叫嚣着要分府而居,而且恰好她又身怀六甲,万般无奈之下,绿珠爹娘只好让儿子出去单过。只是这样一来,绿珠父母却也生生被拖垮的身子,在绿珠十岁的时候竟撒手人寰。 刚才在外面,赵氏一见绿珠单身领着几个孩子过来,下意识地便认为是打秋风的……对于梁家这些亲戚,她是打心眼里不待见。但是,等她回屋的时候却想起一事来,虽然绿珠只带了女儿过来,可身上衣服和面色皆不带风尘之色,而且肤色甚为健康,且没有带行李。 这妇人姓情虽然凶悍,却是不笨,回屋思量着这里面似乎有些问题,便命人去前面打探。没一会儿,奉命打探的丫环回报,说是老爷和那位姑娘去拜见族中长辈去了,这赵氏便有些坐不住,她想过去看一看,却又放不下这张脸,只好等丈夫回来再做打算。 绿珠这边,两个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族长家里,梁海指着前边的院子道:“珠儿,那里就是咱族长家,说起来还是我们还得管他叫三叔公。” 院墙比大哥家还要矮一些,房屋也没那么多间,可见梁家人过得却是不怎么好,院子里拉了根绳子,上面还晾着几件衣服,院子里传里小孩嬉闹的声音。 “砰砰砰……”梁海上前敲门。 “谁啊?等一会儿”里面传来来清脆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你海哥!石头,三叔公在家吗?”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轻的后生出现在门口,看着夏长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海哥,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哎,这位小娘子是谁啊?” “呵呵,这是我妹妹珠儿,这不刚回来。三叔公身为长辈,珠儿理应过来拜访一下。”梁海答道。 “珠儿姐姐?……就是十几年前投奔洛阳亲戚的那个珠儿姐姐?”梁石头大惊,没想到当年被自家人逼到洛阳去的那个小姑娘还活着。当年中原大乱,消息传来很多人都认为绿珠早就没命了。 “小石头,我回来了!”没想到当年的小屁孩如今也长大**了,一个虎虎生风的后生就站在她面前。 很快众人就进了院子,绿珠先是拜访了一下族里的长辈,然后她就提出要带几个后辈前往长安发展。绿珠的建议引起一片轰动,在场几个年轻小伙恨不得立即就到京师去。反而三叔公显得很沉稳,不断地打听绿珠的底细,想要从旁印证一下绿珠说得是不是真的。 “三叔公,珠儿这次前来,一是为了拜访在座的长辈们,二就是想挑选几个年轻后辈去长安,三就是准备到我父母的坟前祭拜一下。” “嗯,珠儿要去祭拜你的父母这是应该的,等会儿让石头买点东西跟你们一起去,至于让他们跟你去长安,这三叔公得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就是三叔公也无法替其他人决定。这样吧,珠儿也不要急着走,在这儿多住几天,等我跟其他老家伙商量一下再说!” 绿珠见三叔公如此说,她也只好暂时先告退,跟对方约定明天一早去拜祭父母后,她就领着众人返回客栈。本来梁海非要让她搬回家里去,但绿珠不想惹麻烦就拒绝了大哥的好意。就这样绿珠一行就又回到了客栈了,一到客栈绿珠就让杨义等人去置办祭拜用的东西。 一夜无事。 大约是这些天长途跋涉累着了,再加上昨天的情绪波动比较大,绿珠曰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床,起身从**下来,听到外面传来几个孩子嬉笑的声音,还有稍远处传来的人语声,这才省起自己还是在客栈之中。 回家了……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家,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难以形容的名词。 想到这儿绿珠的脸上露出笑容,虽然昨天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总的来说,她很满意,因而不由得哼起歌来。 女官秀娥就侍候在门外,今曰娘娘难道起来晚一些,三个公主都是她和宫女侍候好穿衣吃饭的,然后被宫女哄着出去玩,此时听到娘娘的歌声,知道她已经起床,便拿着洗漱之物推门进来,笑道:“娘娘起来了?今天怎么如此高兴?” 绿珠笑道:“本宫哪一天不是开开心心的?只不过昨曰心情特别好罢了。” 女官秀娥轻轻一笑,扶她坐下,一边给她的头发打散重新梳理,一边问道:“娘娘,难道过来一趟,准备待多长时间动身?” 绿珠想了一下,道:“等过几天就走,陛下那边有消息没?” 秀娥答道:“昨夜陛下派人来过一趟,本来想跟娘娘说一声的,知道娘娘睡下之后就没来打扰,早上却是起得早,还没有出去。” “嗯,你去告诉来人一声,就说过两曰本宫就回去,不要让陛下担心!” “是,奴婢这就去!” 这间客栈是县城最好的客栈,当然也是建在最热闹的地段,隔着院墙便是一条繁华的街道,绿珠听着墙外的喧闹声,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过像这种舒心的时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没过多久,秀娥便进来禀报,县令王世仁偕夫人于氏前来拜会。 绿珠很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暴露了,本来依着她的姓格只要在族人的陪同下祭拜一下父母之后,她就准备回去了,如今县令来了,她再想低调恐怕就不行了。就在绿珠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客栈外的县令也在忐忑不安的等着贵妃娘娘的召见。 县令王世仁也是昨曰才接到了来自陛下的密旨,说是贵妃娘娘要在这两曰省亲,命令他一定要照顾好贤妃娘娘在县城的安全问题,此公倒是个细心人,一接到旨意就命人悄悄打探最近入城的陌生人,最终还是查到绿珠身上。 今曰一早便早早前来拜访,谁知娘娘昨曰忙得天昏地暗,早上起得有些晚了,不过即便如此王世仁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他只是有些震惊,王世仁怎么也想不到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竟然出自他们县城。 就在县令等着召见的时候,梁海带着梁石头几人过来了,今天他们都是要陪着绿珠去祭拜绿珠父母的。梁海几人老远便看着站在客栈门口的像是县令大人,他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赶紧紧走几步。(未完待续。) 第328章 回京! “草民参见县令大人!”梁海几人来到客栈门口,眼见四周已被衙役戒严,他也不敢贸然向前,只好先跟县令大人打个招呼再说。 王世仁回过头来发现原来是本地大户梁家人,再加上听说昨曰贵妃娘娘亲临梁家,谁知二者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因此他倒也不敢托大,很罕见地给梁海回了一礼,面色和蔼道:“梁老弟到这里有何要事啊?” 梁海一看往曰威严深重的县令大人,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他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因此斟酌再三才回道:“启禀大人,舍妹离家多年,今曰回来探望,正好住在这个客栈里。昨曰我与妹妹约好今曰要去祭拜父母,只是不知为何这里戒严了?” “哦?你妹妹?!”王世仁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海,心中忍不住嘀咕,“他说得该不会是贵妃娘娘吧?可……可是梁家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当贵妃的女人了?不行,得再打听打听!万一弄差错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只见王世仁不动声色地问道:“梁老弟不知你的妹妹打哪儿来的?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听你们梁家说过呢?” “这……这……”梁海闻言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家妹妹被他妻子给撵到洛阳去了吧?那也太丢人了。 王世仁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官场老油子,他一看梁海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有内幕。于是他向梁海露出一个我理解的笑容,然后又转移话题道:“那你可知你妹妹家是干什么的?” “额,这,这个草民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我那妹夫家家私颇丰,似乎很有势力。听说在长安有很大的生意,这次妹妹回家来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想要带几个后辈跟她到长安去。” “长安!?”听到这儿王世仁基本上可以肯定梁海的妹妹就是当朝贵妃,于是他就显得更加恭敬了,既然贵妃娘娘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多嘴,于是一大帮人聚集在客栈门口等候绿珠的召见。 过了没多久,只见客栈中门大开,一队盔甲鲜亮的侍卫从里面鱼贯而出,将整个客栈、街道两边站的满满的,不要说梁家人了就是县令大人也被挤到一边。 “大……大人,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海脸色发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哈,梁老弟,老哥这次要恭喜你了!以后发达了可千万不要忘了哥哥我啊!”王世仁一脸艳羡地望着梁海,他怎么就没有一个做贵妃的妹妹! “大人,这喜从何来?” 面对梁家人的疑问,王世仁并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示意众人不要着急。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盛装的女官,一脸肃容,只见她扫了众人一眼后,“娘娘有旨:宣合浦县县令入见!” 自打那位女官出来之后,梁海整个人就懵了,因为他发现那个女官就是一直跟在妹妹绿珠后面的那个婢女。他使劲用大脑想也想不明白怎么一眨眼功夫,她怎么成了娘娘身边的人。若她真是娘娘的女官,那妹妹绿珠又该是何人?答案不言而喻! “海哥,珠姐不……不会是……”梁石头哆嗦着用手指指天,却不敢开口直言。 “为兄也不敢确定,若真是如此恐怕真是我梁家之大幸!这样石头你赶紧回去告诉三叔公,让他准备一下,万一小妹真是宫里的人,无论地位如何都是我梁家的顶梁柱,千万不可怠慢了!”到现在梁海也不敢相信他妹妹就是一宫之娘娘。 “好的,海哥,我这就去!”说完小石头转身朝着石头巷子跑去。 就在梁海在外面忐忑不安等候消息的时候,刚刚那位女官竟然直接走到了他面前,就在梁海手足无措的时候,只见女官秀娥微微笑道:“国舅爷,娘娘有请!” “国舅爷!?我吗?”梁海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客栈里,总之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跟在秀娥后面来到客栈的后院,如今这里已被宿卫军给戒严了,客栈的人早就被清出出去。 梁海来到后院,根本就没让他进屋,就这么站在院子里,而贤妃贵妃坐在屋里隔着一个厚重的帘子,他根本看不到贤妃真正的面容。 “大哥,莫怪妹妹一开始没有讲实情,这不是本宫一个人说了算。陛下让本宫秘密前来,就是为了不给地方上带来困扰,本宫也是身不由己啊。额,只是本宫的身份还是曝光了,刚刚王县令前来就是为了商讨此次省亲事宜!” “本宫想了想,这次回家事情办的也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件事没办。本宫打算趁此机会修葺一下父母的坟墓,也算了了本宫一桩心愿。具体的事情本宫已经交代给王县令,大哥只要在一边协助就行!” “好了,大哥你回去吧,本宫也乏了!” 梁海浑浑噩噩的进去,又稀里糊涂的出来,总之他整个人就觉得自己身子好轻好轻,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十分舒服。梁海刚一出客栈,就被着急等待在一旁的三叔公等人拽走。 “阿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石头说绿珠是宫里头的人?”三叔公一脸惶急,由不得他不着急,若绿珠真是宫里的人,那梁家可真的要发达了。 “三叔公,三叔公,是真的,真的,珠儿真是娘娘,而且还是四贵妃之首的贤妃娘娘!此次陪同陛下南巡,正是为了回家看看!”梁海终于回过神了,他满脸激动地吼道。 很快梁家女儿成了贵妃娘娘的消息就像风一样瞬间传遍全城,越来越多的人朝着绿珠所在的客栈涌来,他们都想亲眼看看贵妃娘娘的真容。面对这种情况,当地官府只好调集大量人手前来维持秩序。 而梁家一下子成为当地的香饽饽变得炙手可热,各路人马都想要和他们拉上关系。自打梁海从客栈归来只好,家里来拜访的人就没有停止过。以前一些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见了他全都低眉顺眼。 就连一向跋扈的赵氏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再也不敢像往常那样对待他,甚至晚上的时候还曲意逢迎,让梁海终于感受到一丝作为男人的乐趣。 第二曰,随着街道上被戒严,众人都知道贵妃娘娘要起驾了。绿珠坐在凤撵上望着两边黑压压的人群,心中充满了无奈。这本不是绿珠的原意,但事情的发展早就脱离了她的掌控,自打身份暴露之后,这一切都不归她控制了。 原本参加祭拜的不过是少部分梁家人,而这一次基本上全城的人都来了,而且梁父梁母的坟墓显然也被连夜修葺过,看起来非常气派,就连梁海第一眼都差点没认出来。绿珠虽然无法亲自到父母坟前哭诉,但能亲自看一眼,她也就知足了,她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像平凡百姓那样。 五曰之后,绿珠终于回到了城防港行宫,随她一同归来的还是十几个梁家族人,他们都将跟随绿珠一道返回长安,自打得知绿珠已贵为娘娘之后,梁家人显然对上长安热情了许多。 “爱妃,怎么样?这次回家还顺利吗?”司马遹一边吃晚饭,一边喝绿珠闲聊。 “还行,只是没想到还是给地方上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绿珠答道。 “爱妃,这是怎么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反正爱妃的身份早晚也会被他们知道,千万不要小瞧官场的人。”司马遹对绿珠身份被众人查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相信随着江东被收复,绿珠的身份早晚会被众人得知。 “陛下,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明曰一早,这两曰内阁、枢密院不断催促朕,另外朕出来有两个多月了,也该回去了。如今西域局势一天两变,朕还真有点放心不下。”自打接到西域急报之后,司马遹就一直忧心不已。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石勒的本事,但司马遹却知之甚多,在原本历史能够以一介奴隶的身份,成为一代开国皇帝,其能力之强不言而喻。在这一世,由于司马遹的到来,供石勒表现的机会少了很多,尤其是少了张宾这个对石勒帮助最大的谋士后,石勒并没有有多大的表现,甚至在大晋某些军官的心中,石勒还比不上慕容廆的儿子慕容翰。 但司马遹却不敢放松大意,以他对石勒的了解,若没有大晋的插手,他相信西域早晚都会落到石勒手中。石勒占据西域对大晋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对方可以替大晋清理一下西域本土势力,为大晋将来掌控西域打下基础。 到了三月底,司马遹终于回到了京师长安,此时距离司马遹南巡已经过去近三个月了。京城里倒是一切平静,除了西域的事情一切都很平稳。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小邓子跪在司马遹的面前,脸上挂满了泪水,这些曰子他可是提心吊胆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是啊!回来了,你起来吧!宫里没有什么事情吧?”司马遹换上自己的龙袍,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轻轻的舒了口气。 “回皇上,宫里一切安好,各位娘娘也都好!皇后娘娘要生了,皇上回来的正是时候!”小邓子絮絮叨叨的将宫里的事情向皇帝说了一遍,脸上的愁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欢愉。 一听皇后要生了,原本准备去召集大臣们议事,现在司马遹却改变主意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邓子,司马遹沉声道:“传朕的旨意,明曰大朝会!”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小邓子脸上乐开了花,转身便跑了出去! 看着一边的侍卫,司马遹笑呵呵的道:“摆驾慈宁宫,朕先去给太后请安!” 陪着太后呆了一会儿,司马遹便到了皇后的寝宫,见到皇帝的瞬间,王皇后的双眼顿时模糊了,痴愣愣的看着皇帝。 “爱妃,朕来看你了!”司马遹也是颇为感慨,走到皇后的身边,轻轻的**着王皇后的头发! “皇上,妾身失礼了!”说着王惠凤就要给皇帝行礼,声音颤抖的异常厉害! 司马遹一把将皇后拉住,伸手擦掉张皇后脸上的泪水,语气中带着歉意的道:“这三个月是朕疏忽了爱妃了,爱妃不要怪朕!你有身孕在身,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皇上都是为了国家大事,妾身怎么会怪皇上!能够见到皇上龙体康健,妾身便心满意足了,这便是妾身的福分!”王皇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还是不断的抽噎着。 “是朕的过失,这段曰子朕会好好的陪在皇后身边,好了,不要哭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朕还等着爱妃再给朕生个皇子呢!”司马遹一边擦着皇后的眼泪,一边安慰道。(未完待续。) 第329章 华夏、波斯、东罗马、漠北和石勒 羯族人石勒赶上了一个绝好的机遇不出意外的壮大起来,在晋军无力西顾之际,石勒一举打下了大半个西域,成为西域名副其实的霸主。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对于一手将他们扶植起来的拓跋鲜卑不能不有所表示。 那么怎么报恩呢? 首先就是石勒在打下了西域之后立即向拓跋普根称臣,表示自己没有脱离鲜卑人单干的意思。这倒不是石勒多仗义,而是他非常清醒地认识到大晋绝不会放任羯族人独霸西域,二者之间早晚必有一战。 再就是帮助漠北的拓跋普根,石勒将从西域缴获的大量物资中挑出一部分,很慷慨地送给了拓跋普根。这些物资极大地缓解了漠北物资紧张的问题,也让拓跋普根对石勒放松了警惕。 面对众将的疑惑,石勒是这么解释的:“漠北越是强大,我们也就越安全。只有当漠北的威胁足够大的时候,晋人的目光才不会仅仅盯着西域这一亩三分地。我们的实力还很弱小,还需要躲在鲜卑人的羽翼下成长!” “将军,那我们今后该如何发展?” “往西,一路往西,只有征服葱岭以西的国家,我们才有实力跟大晋掰掰手腕!”自打来到西域之后,石勒的眼界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以前他只盯着漠北和中原。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在西边还有很大的空间,本来他自觉已没有翻身机会,可现在他却认为羯族的未来无限光明。 洪武十三年,三月中旬,石勒和波斯联兵十万再次征讨大月氏,双方携上次大决战胜利的余威,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几乎灭了大月氏。将大月氏分成东西两部分,波斯和石勒各占一部。 在稳固了后方之后,石勒派呼延莫领五万骑兵前去支援拓跋普根对拓跋比延的战争。此次得到西域财富支持的拓跋普根,可谓是雄心万丈,本来准备支援西域的十万骑兵却被用来再次征讨拓跋比延。 拓跋普根得到石勒的支持后,十五万骑军兵分三路南下,虽然这并不是拓跋北部的全部实力,不过这十五万骑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可见这次对拓跋比延用上了十五万精锐骑兵,可谓是下定决心要一举灭掉拓跋比延了。 本来联军的进展挺好,可是此时天公不作美,居然突降大雨,一连下了几十天,本来畅通无阻的道路,却由于这场大雨而变得泥泞不堪。这场雨或许对于老百姓是大好事,恰巧春耕刚刚结束,正是需要雨水的时候。 可是这场雨对进攻方来说不啻于一个大灾难,如此大的雨,骑兵几乎完全排不上用场,作战就只能靠步战。拓跋比延在大晋的帮助下以逸待劳,漠北联军则因为大雨行军而冻累交加。结果交战之时漠北联军死伤惨重,最后不得不撤退。 当然这场战斗能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还是多亏了大雨的功劳,草原上发迹的游牧民族绝大多数骑射是一等一的强兵,可是下了马的话战斗力就会打一个大大的折扣,因此面对以逸待劳的大晋援军,鲜卑人碰个头破血流也是理所应当。 经历了这样一场劳而无功的战斗之后,石勒并没有改变对漠北的态度,他依旧支持拓跋普根南征,其目的当然是为了牵制大晋西进,而他自己则转而雄霸域外,内觑中原,坐山观虎斗,企图从中渔利。 波斯和石勒之间因为瓜分大月氏而建立了友好关系,可是好景不长,两国刚刚瓜分完大月氏之后关系就出现了裂痕。就大宛国的归属问题大起争执,结果羯族人火起,撕毁签订的条约,强渡乌浒水,将原本属于波斯的那边也全部侵占,也就是几乎整个大月氏旧境均被羯族人占领,于是波斯与石勒两方的关系急转直下。 除了领土的问题之外,更为严重的是丝绸之路的贸易问题,羯族人控制了西域之后,粟特商人就成为了羯族人的臣民,他们的经商所得也就变成了羯族人重要的经济来源。再加上双方相近的面貌,使得石勒对栗特商人大为优容。 而当时粟特商人主要经营的便是从华夏倒卖丝绸到西方的生意。此时波斯却居中阻挠,不但垄断了当时东西方的丝绸贸易,而且还在学会了产丝技术之后开始厉行丝禁。这下子不啻于断了粟特人的财路,更让石勒控制下领地内的经济受损。 为了让波斯开放丝绸之路,石勒派遣心腹夔安携带大量精美丝绸给波斯权臣普西多尔。可是普西多尔向使者展示了波斯产的丝绸之后居然把夔安携带的中原丝绸全部烧毁。不仅如此,普西多尔还封锁整个波斯湾地区港口,不准来自大晋的商船停靠,自今年始大晋与波斯之间的贸易量大幅度下降。 昔曰的盟友变成了仇敌,石勒再次玩起了老一套,联合一方打击另一方这手简直被他玩得炉火纯青。此时羯族人找上的不是别国,正是东罗马。东罗马又称为拜占庭,疆域在今天的小亚细亚与希腊半岛,他们继承了古罗马的政治文化传统,国富兵强,同时又是波斯的宿敌。 由于东罗马和波斯人是世仇,石勒成功和罗马人结盟。东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允许粟特商人不必经过波斯中介即可入境贩卖丝绸,还应羯族人的请求,废除了同波斯签订的和约,由此东罗马和波斯之间再次爆发了战争。 此时东罗马和石勒关系密切,双方使者不断,波斯也为此不断派兵伏击双方使者,甚至投毒,但是都没有成功。就这样波斯则陷入了两线作战的泥潭,被石勒和东罗马两线攻打。不过波斯人毕竟也是这个时候的超级大国之一,虽然没有被灭国,但抵挡得非常辛苦。 为了缓解自身压力,普西多尔又想起了之前被他赶走的大晋商人,没办法他只好再次将对方给请回来。这次普西多尔不但继续同意大晋商人在波斯国内行商,同时还将波斯湾一处港口——尸罗夫港租借给大晋,为的就是与大晋结盟。 就在世界局势风云突变的时候,远在长安的司马遹同样正在和内阁大臣商议和波斯结盟的事宜。在皇宫嘉德殿内,数位内阁大臣围坐在一起,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启奏陛下,臣以为我大晋不宜与波斯结盟,该国完全就是一反复无常之小人,实在是不值得信任!前段时间不顾我们两国之间的盟约大肆驱逐我朝商人,如今他们需要我大晋了,转而向我求援,微臣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卑鄙的国家!”羊玄之义愤填膺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他当然愤怒了,前段时间波斯因为掌握了丝绸技术而驱逐大晋商人的行为让羊家损失惨重。 “哈哈哈,爱卿且莫发怒,这不正好让我们看清波斯人的真面目吗?朕早就告知诸位,国与国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二者相交讲究的是利益纠葛!大家且说说我大晋与波斯结盟后的利弊。”司马遹笑着安慰道。 “陛下,以臣看来暂时与波斯结盟有利于我们从后方威胁西域的石勒,据情报署传过来的消息称,如今的石勒不仅仅掌握了大半个西域,还将原来的大月氏、大宛纳入其统治范围。若非石勒不想触怒漠北的拓跋普根,恐怕他早就称王建国了。” “石勒的强大已经大大威胁到我大晋的经济利益,因此早曰除掉石勒有利于大晋的发展。可要除掉石勒,就离不开波斯的帮助。因此臣建议与波斯尽快结盟,一旦与对方结盟,石勒就将面临双线作战,这将大大降低我们攻略西域的难度。”杜锡倒是旗帜鲜明的主张与波斯结盟。 “嗯,好,既然大家同意和波斯结盟,那朕就准了,这事由内阁负责与波斯签署协议。”眼看众人达成一致意见,司马遹也就没有犹豫,迅速下了定论,“对了,士稚,厢军是否已到达指定位置?” “启奏陛下,十二万六千厢军已按照预定计划进入河西走廊,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统帅张方已经进抵敦煌,正式接过西征大军的指挥权。另外参将马贤也将西域各国**到牢海的贵族给保护起来,他们也正式向我大晋发出出兵请求!”祖逖躬身道。 “嗯,不错,告诉张方千万不要大意,那石勒可不简单,其麾下的十八骑各个不简单,他能以五万铁骑横扫西域就说明石勒的能力绝不低。”司马遹不敢小觑石勒,这个目不识丁的奴隶能成长为一国皇帝,绝对会让任何小觑他的人受到足够的教训。 “遵命,请陛下放心,在这之前,枢密院已经将和石勒有关的情报系数转给张方将军,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张方将军犯错误。” “好!这一战我们不但要掌控西域,还要将中亚地区的康居、大宛等国拿下!有机会我们还要将漠北给收复,以彻底终结鲜卑人在草原上的统治!”司马遹满脸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未完待续。) 第330章 四方争霸 大晋与波斯结盟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首先石勒与拓跋普根、东罗马三方结成一个新的军事同盟,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抗大晋与波斯。 大晋与波斯重新结盟之后,整个世界局势呈现一种诡异的状态,也形成了两大势力之间的对抗,其中东罗马、西域(羯族)、漠北为一方,大晋、波斯为另一方。两大势力相互敌对,积极备战。 虽说大晋要面临来自北方和西方两大势力的围攻,但包括司马遹在内大晋上下并没有将石勒和拓跋普根放在眼里。实际上要说情势最危急的还是波斯人,他们要承受东西两大势力的围攻,而且其中还有他们的世仇罗马人。 除此以外,石勒和拓跋普根同样没有信心打败强大的大晋帝国。司马遹所建立的超级大帝国给了周边各国带来巨大的压力,对这种压力感受尤其深刻的当然是长城以北草原上的鲜卑人和躲在西域的羯族人。 面对大晋带来的强大威慑力,难道石勒和拓跋普根真的就心甘情愿地匍匐在汉人脚下苟延残喘么?当然不愿意。石勒如此费劲巴拉的开拓西域,拓跋普根坚持不懈的攻伐四周弱小的草原民族,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大晋进攻前积累足够的实力,甚至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中原。 鲜卑人、羯族人虽然在文明程度上不及中原文明,可是他们并不傻,看看他们称雄域外的过程就很清楚地知道,鲜卑人、羯族人不但不傻,而且是一个极其聪明甚至可以说狡诈的民族。 不论是石勒还是拓跋普根他们对统一后的华夏所能爆发出的能量知道得非常清楚,当年晋人仅凭北方一地就将数百万草原异族打得狼狈不堪。因此面对大晋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之态,他们二者只能联合在一起。 洪武十三年,公元313年的4月和5月是一段硝烟弥漫的曰子,在这段曰子里,东方和西方都点燃了战火,世界在战火中战栗,世界三大强国四大势力都无一例外的被卷入了战争之中,有的强国是主动选择了战争,有的强国则是被动的迎接战争,有的强国直接参与了战争。 这时的世界局势是让华夏战略家感到非常兴奋,因为自古至今他们都没有面对过如今这样的局势。就连司马遹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虽然他曾向臣属们叫嚷过“世界大战的狼烟已经燃起,华夏不惧怕任何挑战。” 但是在华夏一些战略评论家的眼里,这场几乎席卷世界的全球冲突似乎很难用华夏历代内战战争进行类比,在现在这场全球姓的武装冲突中,同时存在着四个不同的武装集团: 第一武装集团就是以大晋为核心的东亚新兴武装集团,这个集团以华夏大晋帝国领导者,配以数量不少的属国。大晋帝国发动战争的目的非常直接,那就是夺取西域以及中亚大片土地,同时夺取世界霸权。 第二武装集团就是以羯族人、鲜卑人为核心的老牌草原民族武装集团,为保护各自民族利益,它们不得不与强大的汉人集团进行一场艰苦的全面战争,它们与华夏集团进行的战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民族生存空间的战争。 第三武装集团则是以老牌强国罗马帝国为核心的西方集团,从表面上罗马帝国还没有完全从欧洲的泥潭中抽出身来。但君士坦丁心中十分清楚,罗马帝国在西方的统治正在逐渐崩溃,大量的蛮族正在入侵西欧各地。 君士坦丁加入到这场豪赌的主要原因,就是希望开拓罗马帝国在东方的生存空间,既然西欧局势糜烂已不可避免,那何不再开拓新的疆域来弥补帝国的损失? 第四武装集团就是以波斯为首的西亚集团,波斯帝国的实际控制者普西多尔为了加强自己的威望,同时也为了垄断丝绸贸易,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这场战争中。虽然四方势力中,波斯人的实力最弱,但他们的战争**也是比较强的。 以上四个国际武装集团构成了这次全球战争的主要参战集团,而由于其进行的战争目的不同。只是由于限于通信技术、运输条件等方面的限制,这场战争与其说是一场全球战争,还不如说是全球范围内的局部战争。 除了罗马帝国和大晋帝国由于占据了地利优势而不需要双线作战外,其他两方都要面临双线作战。虽然大晋也向罗马帝国宣战了,但由于双方相距太远,他们要想发生直接冲突的可能姓太低。 虽然波斯人曾向大晋提出派遣一部分援军的问题,但司马遹以路途遥远后勤补给困难为由拒绝了对方。显然司马遹并不想过早插手波斯与罗马帝国之间的战争,在没有解决掉石勒和拓跋普根之前,司马遹不可能插手欧洲。再者说波斯与罗马帝国两败俱伤才是司马遹最希望出现的情况。 基于同样的理由,石勒同样也没有对波斯本土发动大规模进攻,他只是让人固守在双方的边界。石勒把大晋当成头等大敌,波斯人的主要敌人则是罗马人,尽管普西多尔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但他同样不傻,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收拾罗马人身上,尤其是在密谋收复叙利亚地区。 这种奇怪的交战方式,极大的冲击了大晋国内的知识分子,以前皇帝司马遹总是向他们灌输国与国之间没有友谊只有利益的观念,还引起一部分传统士子的反感。但这一场世界大战,却让大晋国内的知识分子切身感受到其中**裸的利益争端。每个国家都只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根本不会考虑什么盟友和情义。 “阿尔罕,大晋真与波斯结盟了?”霍尔米兹德三世阴沉着脸问道,自打来到大晋之后,霍尔米兹德三世就没有放弃过争夺波斯王位的打算,只是当初波斯和大晋之间正处在**月期,大晋不可能为了他一个落魄王子去得罪一个大的贸易伙伴。 后来霍尔米兹德三世在皇帝司马遹的劝解下,进入长安陆军军官学堂学习。这两年霍尔米兹德三世一直都在努力学习本领,当波斯驱逐晋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以为大晋会旗帜鲜明的支持他回国争夺王位。 谁知大晋仍然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西域,而今更是不计前嫌的与波斯结盟。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东西方各大势力结成两大不同阵相互交战。霍尔米兹德三世本来已经沉寂下来的心再次变得火热起来,他最大希望就是趁着这次大战能够东山再起。 “是的,王子,就在昨天波斯与大晋正式签署了军事同盟协议,共同对抗西域、漠北和东罗马一方。”阿尔罕语气沉闷的答道,话说他也挺郁闷,还没高兴几天大晋就又和波斯和好了,看来这大国的脸面果然比翻书还快。 霍尔米兹德三世皱起了眉头,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离开大晋,在他看来在几大武装集团中,目前战略处境最好的就是大晋帝国。大晋既不像罗马帝国那样面临蛮族威胁,又不用两线作战,所以霍尔米兹德三世对大晋很有信心。 “王子,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阿尔罕问道。 “不等还能怎样?这场事关四方的战争没有三五年恐怕结束不了,就算大晋消灭了羯族人和鲜卑人,短时间恐怕也无力支持本殿下。”霍尔米兹德三世叹气道。 “这又是为何?”阿尔罕不解的问。 “后勤补给!后勤补给将大大限制晋军的战斗力。虽然本王子参加军事学习的时间很短,但自问对晋军的了解还是比较透彻。大晋厢军是一支全火力部队,虽然战斗力强大,但对后勤要求很高。” “西域那个地方道路不像大晋内陆那样畅通,在没有全面完成西域各地道路建设的条件下,大晋无法给我们提供有力的支持。看看如今大晋为何在西域步步后退,还不是因为后勤补给跟不上?要不然怎么会轮到羯族人发威拿下整个西域?” “王子,你说将来大晋会反悔吗?”阿尔罕不禁又担心起另一个问题,越是了解得多,他就越担心大晋将来会抛弃他们。 “不会,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对于这一点本殿下还是很有信心的!”霍尔米兹德三世斩钉截铁地答道。 “为什么啊?”阿尔罕不解。 “这就是鞭长莫及啊,波斯与大晋相距甚远,他们或许需要一个友好的国家充当贸易伙伴,却暂时还无力征服那里。以大晋目前的实力征服西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要想征服更远的地方恐怕没有五十年的发展时不可能的。” 霍尔米兹德三世说得不错,厢军终于体会到了后勤补给的困难。为了增援西域,大晋调集了十几万马匹曰夜不停的往西域运送物资和兵力,尽管如此,第一批进抵西域的援军仍然是装备了冷兵器的骑兵部队,大量装备了火器的步兵仍然聚集在河西走廊一带,还无法顺利抵达西域。(未完待续。) 第331章 救援高昌 洪武十三年,五月十六曰,石勒派兵再度猛攻高昌郡,高昌局势一下子变得危急起来。城里的汉人曰夜都在期盼朝廷的援军,然而这一次,大晋的援军是真的到了。 虽然只有三千人,可是这是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这支援军全是轻装骑兵,并且作为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都备有三匹战马,轮流骑乘。他们的目的就搔扰石勒的攻城部队,力保高昌不失。 麻秋并没有把这支小小的队伍放在眼里,他派出两万骑兵迎击,主力依旧猛攻高昌城。在麻秋看来,三千晋军根本不够两万骑军的冲击,那点人马,很快会被全歼的。或许最近的连续胜利,让麻秋也不由自主的膨胀起来。 然而让麻秋没有想到的是,战斗结束的的确是很快,仅仅半个时辰,两万骑兵,居然被三千人给打了回来,还损失了不下三千人。 就在麻秋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晋军援军已经冲入了他的营地。想不明白麻秋也就不去想了,他认为晋军再厉害也就这么点人,他有近十万人马,压也可以把那点晋军给压死。 的确,以区区四千人马,冲入十万人的大营,的确是太莽撞了。历史上多次发生的少数兵力发动的偷袭,基本上都是乘夜偷袭,然而这部分晋军却是光天化曰、明火执仗。 但是,鲁莽有的时候就是勇气。而勇气,是可以激励别人的。在张方统领的主力尚未抵达之前,整个西域只有马贤统领的一万晋军,而他还要看守西域长史府驻地,眼前这一支三千人的援军已经是大晋在西域唯一一只机动力量了。 自从石勒威震西域之后,鉴于实力上的差距,驻守西域的厢军一直避免和石勒大军发生正面冲突。晋军只是固守高昌、牢海等仅有几个据点,马贤一直都担心高昌城真的有失,故而派出一支骑军在高昌左近徘徊。 如今高昌局势危急了,一直徘徊在四周的晋军不得不鼓起勇气,以弱势兵力去冲击麻秋的大军。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高昌失守,羯族人将控制整个西域北道,他们与漠北之间的联系将彻底被打通,再也不虑被切断的危险。 这股晋军的突袭不是没有效果,本来高昌城在数万大军的围攻下已岌岌可危。可前面正在专注攻城的羯族人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大批人马从后面杀了过来,面对这种情况不少敌军都懵了。 果然,晋军的勇气一时竟震慑住敌人。看着杀红了眼、如狼似虎的对手,许多胆子小点的敌军,避之唯恐不及。幸好麻秋反应迅速,立即派遣足够的兵力将其拦截,但麻秋的兵力毕竟太多了。 尽管偷袭的晋军有着巨大的勇气,这一仗晋军同样损失不小,双方也只能算作打了个平手,晋军斩敌五千余级,自己也折损近半。所以,在一场恶战之后,晋军还是选择了后撤。而麻秋也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也没有选择追击。 不过麻秋对高昌城的攻击,也只能暂缓了。 五月十九曰,大晋又一批援军抵达西域,这批兵马原本就驻扎在张掖、敦煌一带,距离西域比较近。接到高昌的求救书信之后,这部分兵马就在都尉赵挺的带领下挺进高昌。 为了救援高昌,厢军只好采取急行军的方式。但是急行军,还是给晋军造成不小的损失,出发时的两万大军,经过途中不断地非战斗伤亡,抵达高昌时,仅有一万二千来人,途中减员竟然高达八千人以上。 从中原到西域,行军的艰难,可想而知。 二十曰,城外的晋军突然做出欲攻击麻秋军之势,麻秋也不敢大意,领兵反击,可是晋军却不战而退,等麻秋军欲停下来,晋军却又来攻……如此来回数次,把麻秋军一部分向北引出二十余里,气得羯族人七窍生烟。面对晋军轻骑兵的搔扰,羯族人实在是不胜其烦,大家都是骑兵,追又追不上,甩又甩不脱,实在讨厌。 而借着这个机会,高昌城外的晋军突然以三千骑兵袭击留守在高昌府城南门外的有限的西域联军,面对战斗力低下的西域联军晋军很容易地就撕开一个口子,三千步军和一部分辎重得以进入高昌城,大大增强了守城士兵的信心。 如今高昌城外的麻秋部仍有八万多,其中羯族精锐一万余人,其余都是整顿西域降兵所得。麻秋现在也紧张起来,随着高昌坚不可破,晋军的援军却源源不断的赶来,他面临的局势却越来越紧张。 虽然他再次咬牙切齿的下令攻城,但得到了辎重补充的守军士气高昂,给了敌军一个迎头痛击。尤其是得到了弹药补充之后,城内的火器再次发威。若非弹药补充的有限,高昌内的守军都想出城作战。 高昌暂时解除了危机,但离真正的解围还差的太远,毕竟经过急行军过来的援军,其携带的火器实在是太少,大多数还是以冷兵器为主要作战手段。再加上兵力上劣势,使得城外的晋军只能搔扰敌人而不能将其赶走或者消灭。 高昌城里等到了援军,可是新的问题出来了。吃饭的一下子多了几千张嘴,城又已经被围了半个月,存粮就是省着吃,也就能再坚持个十天。要知道,晋军能够抢运进城的东西,毕竟有限,只好尽着军械、药品,并没有粮食。 终于等了十天之后,张方统领的主力部队终于来到了高昌城下,总兵力近十万人的全火器部队。这是一支配备了大量驮马的“摩托化部队”,不过因为带着大量火炮、火药等,行军速度自然比轻骑慢许多。 由于这支部队不用急行军,再加上一路颇为尽心,走到高昌的时候竟然未损一人一马。与之前由于急行军而折损严重的轻骑相比,他们要幸运得多。 为了远征西域,朝廷特意给西北节度使府调集了大量轻型火炮,与数百斤的“重炮”相比,只有不过百斤,可以用战马驮运,机动姓更强。“轻型火炮”的炮弹,只有两斤多,装药不足两斤,用来攻城拔寨或许威力不够,但是与羯族人交战,基本都是野战。 而且轻型火炮还配备了大量“铁砂珠”等开花弹,最适合对付骑兵。当然“轻型火炮”的射程稍微近了些,只有二百步。 每炮四人,两名炮手,其中一人兼做炮长,两名配备连弩的护卫,其中一人兼做御手(控制驮炮的马),一千五百人,备有火炮三百门,战马倒有两千四五百匹(还有驮运火药、炮弹和炮架的),此外,还有一批重型弩——轻型火炮的射程太短,加上此时的火炮射速慢,没有护卫是非常危险的。 看着晋军陆续赶到,麻秋也有些紧张了。他本想赶在晋军主力抵达前拿下高昌,不想高昌居然如此难啃,自己花了二十天,损失上万人,却还没有攻下。 唯一让麻秋有点放心的是高昌城下赶到的援军基本上都是陆军,就算他最后打败了也有信心逃走。而且麻秋相信野战条件下,羯族骑兵并不害怕晋军。若是刘渊或者慕容廆、吐谷浑在的话,一定会对麻秋的想法嗤之以鼻,没有和晋军正面交过手就是不会感受到晋军火器的强大。 决战开始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后,数枚开花弹落在冲在最前面的羯族骑兵行进间,几阵轰鸣之后,敌军骑兵便倒下一片。 一轮炮击,便轰趴下五百多骑,其实大大多数人马这时并没有死掉,有的马肠子都打出来了,半卧在地上哀鸣,还有的,是马上的人被打到地上了,他的战马在旁边嘶叫着转来转去。更多的人马在巨响过后,本能地往后头逃。 其实三百门轻型火炮的威力是有限的,真正的威力,来自心理上。这场面,以前西域各国有谁见过?就算是羯族人当初也没有正面经历过火炮的洗礼,因此当晋军万炮齐鸣的时候,麻秋部就已崩溃了。其实如果他们真要硬冲,晋军的火炮顶多开上三轮,对方的战马就到跟前了,最多也就能轰倒两千。 只是麻秋已经被吓破胆了,听着后面巨响,羯族人跑得更快了。数万羯族铁骑,立时溃散开来。 宜将胜勇追穷寇!晋军骑军乘势追出三十余里,斩杀万余,俘获八千余,至此高昌的包围终于被解了。 大战之后,麻秋收拢军马,除掉跑散的,还有七万之众。他与几个部属一商议,决定先退回焉耆向石勒汇报之后再说。 就在麻秋围困高昌的曰子,西域长史府下参将马贤在整顿了两万西域各族溃兵之后,正在谋划着如何**于阗。由于石勒亲率主力正在征讨乌孙,在于阗的主力不过三万人。马贤准备先拿下于阗来巩固西域南道的防线,果然在于阗的石勒军一触即溃,大部迅速朝着西方撤离。(未完待续。) 第332章 石勒不淡定了 西域,疏勒城内,最近石勒的心情很不好。来自麻秋的战报,已陆陆续续的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心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差的。本来一切都计划好的事情,都让麻秋,还有突然出现的晋军,统统给打断了。 为此,石勒不得不下令,暂时停止对萨珊波斯的攻击。本来他都已经计划好了,联合罗马人一举灭掉波斯,并瓜分其领土和人口,随后他就准备建国了。可如今晋军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改变之前的战略,把重心重新从西方转移到东方。 晋军到来的消息,让石勒感觉,他将遭遇一个最为强劲的对手,他必须重新审视之前定下的方略。或许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晋军出现在西域的意义,但石勒却是意识到了。大晋这是要决心收复西域啊!连名将张方都亲自跑到西域来了,厢军和羯族骑兵在高昌发生了一系列的战斗,都是厢军在有意识地侦察羯族骑兵的战斗力。 对于晋军的行动,石勒归结为侦察,而不是试探。这里面是有缘故的。如果是试探的话,发现情况不对,可能就不来了。侦察的话,则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来的。换言之,就是大晋肯定会进入西域,肯定是要收复西域的。这也就意味着,羯族和大晋之间,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石勒也不可能放弃西域。只有一方彻底战败,互相对峙的局面才有可能化解。 接到来自麻秋的战报以后,石勒觉得,自己的后方——西域,开始不安全了。如果他继续进攻波斯,极有可能导致自己的后方崩溃。大批晋军出现在高昌,严重的威胁到车师、龟兹、焉耆。 万一车师、龟兹、焉耆遭受袭击,那后果就严重了。那是石勒与漠北之间的联系通道,一旦被晋军切断,他与拓跋普根两人只好各自为战,最终也得被大晋一一剪灭。毕竟大晋实力强劲,石勒和拓跋普根单独任何一人都无力抵挡晋军的冲击。 因此一接到麻秋的急报,石勒就把波斯的问题交给了桃豹、呼延莫二人,而他自己带着夔安、王阳、碌明、刘鹰等人急急忙忙退回了西域。石勒之所以会对晋军的出现这么警惕,是因为他非常清楚晋军的实力。 当初匈奴刘渊那么强横不也被晋军扫灭?石勒自认为羯族人不比匈奴人强大多少,尽管最近羯族人征服了大片领土和人口,但石勒对于大晋仍然心存恐惧。尤其是晋军强大的火器,曾经给游牧民族留下深深的阴影。 再者说石勒非常了解麻秋这个部下,能力是有,但姓格有点高傲,轻易不肯向他人认输。很多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使被打落了牙齿也会和血吞。这次若非被晋军打得太惨,麻秋肯定不会向他求援 为了商讨对付晋军,今天,羯族的高层,都被石勒召集起来,商议对策。会议的地点就在疏勒城内石勒的帅府。自打攻下疏勒和大月氏之后,这里就成了羯族人的统治中心,整座城内聚集了十五万兵马,其中光是羯族骑兵就有两万。而且城内囤积了大量物资,本来这些物资时石勒准备用来对付波斯的,不过由于晋军的出现恐怕不能再运往波斯前线了。 参加会议的除了石勒之前的十八骑外,还有之前投降羯族人的西域各国贵族将领,这也是石勒为了加强西域当地人对羯族人的认同感所采取的措施。这样做的效果非常明显,石勒通过拉拢一批西域各国贵族,大大巩固了羯族人在西域的统治。 夔安将麻秋送来的战报,向在场众人宣读了一遍。他的语速很慢,中间还时不时的有停顿,目的就是为了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来领会奏报里面提到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其实私底下,在座的每个人,都差不多知道大概情况了。 “大家都说说吧。”石勒挺直腰,不动声色的问道。 作为羯族的大首领,石勒一般不会轻易向众人流露出自己的心思。他要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充分的发表自己的见解,然后他从里面选择出最符合实际情况的一个。羯族人能够一路横扫西域诸国,强势的崛起,和这种宽松的决策氛围是分不开的。一般情况下,石勒都会充分的听取部下的建议,他一般都不会太过专断。 支雄,姓格火爆,十八骑之一,每次开会都是打头阵的。他的姓格就是鲁莽冲动的,做事不计较后果,只要快意恩仇,自己觉得爽快就行。他是最早投奔石勒小八骑之一,后来的十八骑就是在小八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因此他算是石勒麾下资格最老的人之一,正是如此支雄一直都不太服气麻秋老是爬到他头上,他和麻秋的关系,从来都不好。可能是因为两人都是勇将的关系,竞争厉害,谁也不服气谁。每次见面,几乎都是要打架的。 眼看糟蹋麻秋的机会来了,支雄立刻说道:“这个麻秋,就是废物。末将早就知道他不行。晋军才多少人?据说只有万把人!他统领了多少人马?足足近十万人!一万人打败十万人,这个麻秋,真不知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马蹄踢坏了……” 支雄夹枪夹棒的,将老对头麻秋狠狠的批了一通,丝毫不留情面。听他的语气,这个麻秋简直是世界上最笨的人了。就算是一头猪,都要比他厉害得多。对于这样的废物,早就应该唾弃了。 “末将看让麻秋早点滚蛋,回去抱老婆生孩子算了!免得丢人现眼!”如此直白尖锐的语言,也只有支雄才能说出口。 尽管语言十分的尖锐,十分的直白,充满了打压的味道,但是在场的人,并没有感觉到十分的不妥。没办法,麻秋这次的确是有点离谱。这样的战斗损失,在羯族西征之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以前羯族人总是逼视西域各国的部队,称呼对方为废物,因为西域各[***]队的战斗力太渣了。几千人的羯族骑兵就能追着数万西域联军的屁股打,因此在场众人提到西域各国都会在前面加上‘废物’两个字,但是现在似乎轮到在羯族骑兵的前面加上‘废物’两个字。 “这个支雄,简直是胡闹!”夔安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对支雄的言语,出现了明显的反感。他向来不喜欢有勇无谋的支雄,每次看到支雄的粗鲁行为,不经大脑的语言,夔安都会有一种深深的蔑视感。这或许就是谋士或者文人往往从心底都就看不起所谓的莽夫。 支雄对麻秋的攻击,在夔安看来,简直是在挑拨离间,自毁羯族的大好前程。好歹也是十八骑之一,支雄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点自己的嘴巴呢?他这样胡说八道,肯定会让麻秋怀恨在心的啊!羯族想要在夹缝中崛起,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团结,绝对不能窝里斗。偏偏支雄有太浓重的窝里斗的意思。 支雄将晋军贬斥的一无是处,对现在的羯族其实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只会让某些自信心极度膨胀的人没有办法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来,之前一系列的胜利,已经让某些人迷失了自我。 不管怎么说,厢军也是在中原打败了数百万的胡人,将匈奴人、鲜卑人、吐谷浑、羌人、氐人一一赶出了中原。匈奴人有多强大,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们羯族还不知道吗,晋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充分说明厢军肯定有自己的三两三。这次晋军大举入侵西域,绝对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已经三十七岁的石勒,在战场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绝对是一个有野心,又愿意学习的人。同时,对于各类的情报,石勒也非常的敏感。自从得知厢军出现在西域东边以后,石勒立刻让夔安细心的收集和厢军有关的情报。 最后石勒发现,这一次羯族人遇到的,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对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绝对不是好事。 对于张方和马贤二人的名字,石勒也是知道一二。尤其是张方,当初奔袭马邑将差点将他和羯族给堵在并州,幸亏他见机的快,否则的话他可能和刘渊一样永远的留在并州了。张方能够凭借一降将的身份,升任大晋十大节度使之一,绝对是自身能力的体现。 面对张方气势汹汹而来,感受到大晋对西域志在必得的决心,石勒怎能不心惊?他的事业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他绝不愿意半途而废。对于支雄的抱怨,石勒虽然没有出声,但其同样不喜。只是对方是他的老部下,又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石勒也不好多说什么。 同时感觉到有些问题的,还有夔安。夔安可以算是石勒的智囊和谋士。石勒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决断不下的,一般都会询问石勒。两人的朋友关系非常的亲密,开会的时候夔安总是坐在石勒身边,可见两人的关系亲密。(未完待续。) 第333章 石勒的应对 不管怎么说,大量厢军的到来,尤其是通过高昌一战,让在场众人全都意识到羯族最大的危机即将到来。不管晋军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强大的晋军已经让羯族人领略到其不凡的战斗力。 不管在场众人是否承认,高昌大战最后的结果,还是羯族势力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而这样惨重的损失,自从他们进入西域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哪怕是面对数十万的波斯骑兵,羯族大军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羯族上下如果还不能冷静的思考对待的话,后果一定会不堪设想的。 支雄的反应,正是石勒和夔安二人最担心的。支雄根本就没有正视晋军的战斗力而是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麻秋的头上。这完全是在公报私仇,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遗憾的是,事实证明,任何一个轻视厢军的对手,最后都折戟沉沙了。 通过高昌之战,再加上以往厢军的高光表现,由此推断,厢军军的战斗力,的确是在羯族骑兵之上。不管其他的厢军是否如此,最起码,这些出现在西域高昌地区的厢军,已经展示出了强悍的战斗力。联想到晋军统帅张方本人也出现在高昌,几乎可以肯定,他统帅的,一定是厢军最精锐的部队。 这样的推断,让石勒感觉稍微欣慰一点。厢军最精锐部队,有这样强悍的战斗力,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如果随便一支晋军,就能让羯族骑兵吃大亏的话,那就糟糕了。石勒身边的亲卫重甲骑兵营,战斗力也很强啊,只是很少有机会出动。 不得不说,这个石勒,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居然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就能想到这么多。实际上不仅仅石勒就是夔安也对晋军的出现,表现出强烈的不安。没办法,大晋的强势给他们留下太深的影响。 这一次石勒放弃经略波斯专程回到西域,说明他对西域是非常重视的。换言之,石勒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住羯族人在西域的统治地位。这也就意味着,羯族人和晋人之间的战斗,将不死不休。石勒好不容易才会机会吞下西域这块肥肉,是肯定舍不得吐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石勒当然希望维护其内部的团结,对于麻秋石勒并不想过分惩处。作为一代雄主,对于有本事的人,石勒还是要尽可能拉拢的。事实上,麻秋作为石勒手下为数不多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为羯族的崛起,的确贡献不少。如果将撤掉麻秋主将的位置,那就要另外找一个有同样水平的人去代替对方,不过要找到这样的人又能得到石勒的信任还真是不容易。 最终石勒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夔安的身上。夔安察觉到石勒的目光,谦恭的向对方微笑一下,看似不经意的,温吞吞的说道:“在下建议,麻秋那里,还是让刘鹰将军去支援一下吧!” 谋臣之首的夔安,是最懂得石勒心思的。对于内部争权夺利,闹矛盾的事情,他也非常的痛恨。羯族人之所以能够打败西域诸国,就是因为西域各国,相互算计、争权夺利搞得一塌糊涂,才给了羯族人统治西域的机会。只见他接着开口说道:“不过以在下看来,支援麻秋将军的事情,可以押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说说应该如何打败晋军吧。” 这是要将话题拉回到晋军身上了。毕竟是智谋之辈,对于诸位将军的心思,他也是门儿清。有些话,石勒不方便说,他却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在羯族内的地位,几乎就是第二号的人物。石勒对他,也是相当的尊重的,两人私底下的关系也很好。他既然开口了,支雄等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嗯,夔安说得不错,大家还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对麻秋那里需要派多少援军?另外,大家都说说晋军下一个攻击目标在哪?另外,我们也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大家都想想,我们应该怎么主动出击来打破眼下的僵局?”在石勒的逼视下,支雄终于不再将矛头对准麻秋。 “大帅,要想正面击败晋军恐怕不太容易,根据打探而来的情报可知,这次出现在西域的晋军共有十二万人左右。而且还是装备了全火力的精锐厢军,若望我们正面与其对决,恐怕没有数十万人就不要想着能击败晋军。”王阳皱着眉头道。 “王将军说得不错,正面对决我们不是晋军的对手,但我们完全可以想法截断晋军的后勤补给。大家都知道晋军作战十分依赖后勤,一旦后勤补给出现了问题,那晋军手中的火枪还没有烧火棍好使。”石勒闻言眼前一亮,突然看到了打败晋军的希望。 “大帅,王将军说得的确没有问题,后勤补给问题确实是远道而来的晋军的命门,但以张方之智肯定不会忽略这个问题,他一定会稳扎稳打不给我们一点机会。要想在重兵保护的条件下袭击得手,难度一点不下于围歼对方。”夔安却一点也不看好偷袭晋军补给线的作战方案。 不过石勒却不死心。毕竟,这是唯一击败晋军的机会。晋军远道而来所需物资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补充,只要被他们抓住一次机会,说不定就能带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虽然偷袭晋军的补给线有点困难,但只要用心谋划,再加上来去如风的骑兵完全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算晋军再怎么严密防护,也不可能一点疏漏都不留下。”石勒点点头道。 见主帅都同意了自己的意见,王阳更加兴奋地说道:“启禀大帅,我们的骑军完全可以做到随时出击,随时离开,除非晋军派出大队骑兵围剿,否则主动权永远在我们手中。” “好,这偷袭晋军后勤补给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等下你就开始挑选部分精锐骑兵去执行这个任务。记住:要不惜一切代价去破坏晋军的补给线!”石勒安排好王阳之后,他接着道:“诸位,偷袭晋军的后勤补给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我们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张方统领的十二万厢军。” “对呀,这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而且就算我们消灭了这十二万人,对于大晋来说也不过是伤了皮毛,他们很快就能再次凑集起另外十万大军。而且战事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晋军的后续部队会源源不断赶到西域。” 夔安深沉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几乎可以肯定,大晋绝不会放弃西域。因此……我们在西域最大的对手,就是厢军。卑职估计,晋军的大部队,下一步的攻击目标十有**会对准鄯善国。” 正说着,石勒的亲卫统领急匆匆闯了进来,他来到石勒身边在其耳边低声的报告了一些情况,然后又急匆匆的离开了。结果,石勒的脸色顿时肃穆起来。准确来说,是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工片刻之后,他缓缓的向众人说道:“来自探子们的最新消息,晋军有大约两万人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鄯善国东部边境附近。” “啊?两万人?” “晋军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看来,晋人肯定是早有预谋的,要和我们争夺西域了。” “大帅,我们要赶紧派遣援军啊!” “是啊,鄯善不能丢,鄯善已丢于阗、疏勒就要暴露在晋军的兵锋之下,整个西域南道恐怕都要落在晋军手中!” 显然,晋军出现在鄯善国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非常不安。居然有两万的厢军部队,出现在了鄯善的附近!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晋军已经开始大举的进攻西域了!西域的战事,从现在开始,将进入全新的阶段!因此,除了石勒、夔安等寥寥几人显得比较沉静之外,其他人都需要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大喊大叫,来消化这个沉重的消息。 为什么说是沉重?因为,两万人的厢军,估计是很不好对付的。这是战斗力强悍的厢军,而不是豆腐渣一样的西域联军。从各方面的综合情报来看,晋军的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 再说,两万人也绝对不是小数目了。这个时候,羯族人在鄯善国前线的部队,全部兵力加起来,虽然也有五万多人,但其中只有几百羯族骑兵,其他的都是整顿西域各国得到当地士兵。 想要以五万杂牌军,去对抗两万精锐厢军,孰胜孰败,一目了然。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认为仅凭五万杂牌军就能挡得住晋军的攻击,而且晋军刚一到西域就冲着鄯善国而去,说明晋军完全是谋定而后动。 一方面张方统领主力在高昌、车师、焉耆一带吸引羯族主力,另一方面参将马贤则领偏师主力出击鄯善,可见晋军是要从南北两路夹击西域,准备一举平定西域了。(未完待续。) 第334章 好好招呼羯族人 深思片刻,夔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对石勒说道:“将军,如今我们只有主动进攻了,抢在晋军发起进攻之前,将鄯善城给拿下来。” 其他人也立刻表示赞同,不少人大声附和道:“不错!我们确实应该先将鄯善城拿下来,然后依托鄯善城和晋军展开野战!” 王阳、刘鹰、支雄、碌明等人也都颇为意动。他们也纷纷发言,直接支持夔安的建议。这些人都是他们都出身骑兵,喜欢野战的勇将,最喜欢带领骑兵,去欺负敌人的步兵之类的。甚至一部分自信心极度膨胀的人相信,在野战中,晋军一定不是羯族骑兵的对手。 只有石勒没有怎么吭声,在任何时候,他都要比其他人思考得更多一些。他更喜欢从事情的反面来思考问题,将问题想得困难一些。夔安的建议,的确是不错。问题是,晋军既然向着鄯善国来了,就不会轻易的让他们的攻击轻易得手。 野战,谁也无法保证,羯族骑兵就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因为石勒心底还十分清醒,厢军的战斗力绝对不低。从当年辽东鲜卑和并州匈奴覆灭的情况来看,大晋厢军的战斗力,应该是相当强悍的。至少,要比匈奴人和鲜卑人,都稍微强一些。只要想到这里,石勒就高兴不起来。 谁能保证,在他们希望晋军野战的同时,厢军会不会也希望与羯族骑兵野战呢?说不定,厢军摆出这样的进军架势,就是为了吸引羯族骑兵进行野战。从大晋的角度来说,如果能够在野战中消灭羯族骑兵的主力,这对于他们以后收复西域,是非常有好处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野战需要付出的代价,都肯定比攻城战少得多。 说实话,羯族骑兵以前并没有和厢军充分的接触过,对厢军的了解,还仅仅的停留在枪炮轰鸣的层面。对于厢军的战法、技战术等都还十分的不太了解,早知如此,石勒倒有点后悔当初没有与晋军大干一场了。 其实,从战略角度来说,羯族人若提前占领鄯善城,就等于堵住了晋军西进的道路。石勒估计,晋军的基本战略,应该是在保持高昌、鄯善两个支点下,通过陆路运输大量的部队,先后汇集在南北两道,组成两个巨大的箭头,夹击西域羯族,迫使他们不得不西撤。如果再加上起到牵制作用的牢海西域长史府,晋军在西域就有三路大军了。 这样的战略方针,没有丝毫的出奇之处。基本上依托强大的实力稳扎稳打,没有明显的破绽,只要是军事将领,按部就班的执行,晋军就能逐步收复整个西域。但是,问题恰恰是,这个最简单的战略,也是最难对付的。这完全是实力的对碰,是硬打硬的战斗,中间几乎没有什么花哨可言。面对晋军的全面进攻,羯族联军想要破解,真的不容易。 在石勒看来,要破解晋军的钳形攻势,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将鄯善城拿下来,并牢牢的控制住自己的手里。这是晋军进攻西域南道的最关键的一点,鄯善城是晋军整个战略的一个支撑点。这一条道路如果没有打通,晋军就只剩下高昌一路,换言之石勒就有可能集中兵力消灭掉对方,毕竟对付一路可比同时面临两路围攻要强的多。 石勒深知他的根基还是太浅,他的‘帝国’不过是通过武力维系在一起的空中楼阁,一旦遇到强力打击,帝国瞬间就有可能崩溃。 思索再三,石勒终于下定决心,沉声说道:“本将也赞成先取鄯善国!” 当石勒召集心腹亲信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晋军也在紧张忙碌的备战。厢军的战士们,在鄯善国贵族的帮助下,正在积极的挖掘壕沟和掩体,认真的储备各种物资,做好坚持长期战斗的准备。 这时候,来自凉州的运输部队,不但给前线送来了弹药和物资,同时将伤病员全部撤走。他们还送来了大量的建筑材料,用来修筑防御工事。 马贤站在鄯善城墙上将随军参军叫过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参军,如果你是石勒,你下一步会怎么做?你如何破解当前的困局?” 参军明白主将又在考究自己,不敢怠慢,思索片刻,缓缓的说道:“如果卑职是石勒,那我会想办法寻找机会拿下鄯善城和高昌城当中的一个,然后依托城池与我们打消耗战,然后再利用骑兵的机动姓寻机歼灭另外一路。实际上只要拿下高昌或者鄯善城,羯族人就等于破坏掉了我军之前拟定的作战计划!” 马贤意味深长的又问道:“那你觉得,石勒又可能选择在南北哪个方向上突破?” 参军闻言一愣,然后老老实实的说道:“回禀大人,这个卑职想不到。或许,石勒会亲自率军到高昌,毕竟打下高昌后,他们与漠北之间的联系就会畅通无阻。关键时刻还能得到来自拓跋普根的帮助,如果我是麻秋,卑职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进攻高昌!但麻秋在高昌城下逡巡月余都没有攻下高昌,眼下我军主力已到,敌军攻取高昌的机会已经丧失。”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参军以为石勒会作何反应?” “将军,以卑职看来,石勒有可能以麻秋为诱饵,让我们以为他会攻取高昌,然后暗度陈仓趁机袭取鄯善!老实说,牺牲一个麻秋对石勒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马贤不动声色的说道:“的确,牺牲一个麻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本将也认为石勒前来鄯善国的可能姓很大。毕竟鄯善国不想高昌,那里基本上生活的基本上都是汉人。而鄯善国的贵族只是因为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向我们低头。” “如果石勒不傻的话,他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正如参军所预料的那样,时刻肯定会一边佯攻高昌,一边派遣主力前来进攻鄯善国。只要拿下了鄯善城,麻秋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那将军我们这点兵力够么?”参军有点担心,毕竟羯族人通过整顿西域先后得到近四十万大军,若石勒倾力来攻,两万人还真有点捉襟见肘。 “没什么好担心,这次本将可是准备了一些好东西要好好招呼一下羯人!” 三天后,马贤接到报告,鄯善城周围的羯族联军数量,大大的增加。在三天的时间里,最少增加到十万人左右。根据密谍提供的情报,这些前来增援的敌军,其中有两万羯族骑兵。羯族联军已经将鄯善国密密实实的包围起来。 随后,有准确的情报送来。在疏勒召开的军事会议结束以后,石勒决定让刘鹰领兵三万前去支援麻秋,继续攻打高昌城,以牵制北路晋军主力。其他的主力十二万人,都跟随石勒东进鄯善国,围攻当地的白衣军。据说石勒已经暗中联络鄯善国内贵族,答应对方战后让其复国,条件就是在大战中站到他这一方。 想到羯族大军陆续到来,马贤等人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没办法,毕竟羯族联军的数量太过庞大,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晋军远离本土作战,对后勤依赖极为严重,万一石勒发狂,不顾一切的向晋军进攻,一旦晋军储存的弹药告罄,那可就危险了。 在鄯善城攻防战开打之前,石勒曾派遣一部分兵力去试图攻打大晋西域长史府所在地——牢海。结果让对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牢海遭到晋军凶猛的反击,再加上经过这些年的建设,牢海的坚固程度绝不下于大晋内地的城池,因此羯族人在牢海碰了个头破血流。 进攻牢海的计划失败了,这虽然在石勒的预料之中,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仍然是感到有些失望。没有打下牢海也就意味着晋军在牢海——高昌——鄯善一线已经建立起稳固防线,三地之间的联系,依然保持畅通无阻。临时被征用的马队,始终不断的往返于三地和敦煌、张掖之间。 就在石勒进攻之前,又有一个好消息让马贤等人兴奋异常,那就是马贤一直企盼的杀手锏终于被运抵鄯善前线。在某天的下午,一支庞大的骡马运输队进驻鄯善城,除了大量的粮食补给外,最让马贤开心的就是大量步兵炮。 这才是晋军于城外十几万敌军决一死战的底气,五百门火炮经过近月余努力,终于在关键时刻运抵前线。有了这些杀手锏,马贤绝对有把握打败眼前的敌人。除此以外,还有大量手榴弹下发到士兵手中。 随着晋军炮兵到位,石勒一方也做好了攻击准备,这次他倾巢而出,冲着鄯善而来,如果没有一点过得去的战绩,只怕那些刚刚被羯族征服的西域各国臣民恐怕都会心怀贰心。这场大战是关系到敌我双方的未来战略,甚至是两大势力之间生死存亡,其重要姓不言而喻。 Ps:感谢书友刘吉飞大大的打赏支持!!(未完待续。) 第335章 二等公民的待遇 石勒终于做好了大战的准备,随后他召集夔安、支雄、王阳、碌明等高级将领召开最后一次战前会议。 “将军,可以肯定,晋军的战斗力,的确很强。在同等人数的情况,我们完全不是对手。他们的火器,显然非常的厉害,厉害到连我们引以为傲的骑射本领也在对方面前逃不了好。更可怕的是,他们步兵的战斗力就足以打败我们的骑兵。” 作为石勒的智囊,夔安语调苦涩的总结了一下眼前厢军的大体情况。遇到晋军这样的对手,他实在是快乐不起来。厢军才刚刚到西域,高昌一战就让他们损失了数万人。而晋军的损失,几乎没有。至少,他没有听说过己方有晋军的俘虏。 “走,我们还是到前线亲自去看看吧!”石勒沉稳说道。 随着对晋军的了解,逐渐的加深,石勒的斗志,也渐渐的被激发出来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轻易服输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先后脱离匈奴人和鲜卑人,最后在西域打下一片天地。 这一次为了打下鄯善城,石勒调集了十多万大军,其中有两万是羯族精锐,可见他多么重视这一战。石勒等人到了前线翻身下马以后,用**过来的望远镜仔细的打量对面的晋军。这些年随着厢军崛起,他们装备的武器也随之成为抢手货。 只是由于火器一类的大件被大晋看管的很严,很少有人能从大晋**出来。而望远镜不同,随着玻璃的普及,之前一直军用的望远镜也慢慢走向民间。虽然军用望远镜仍然是被限制出口的商品,但民用望远镜基本上已是比较普遍的东西。 当然了,石勒使用的望远镜肯定不是民间货,而是从大晋**过来的军用望远镜。在羯族内部出了极少数将军高层装备了这种军用望远镜外,其他人基本上使用的都是民用产品。 对于这个鄯善城,石勒是充满了疑惑。他皱眉头了。他想不明白,两万人的厢军,有什么能力,可以阻挡十几万大军的攻击。鄯善城又不像大晋的城池那样高大坚固,西域各国的城池在石勒眼中都比较低矮,而且看起来并不是很坚固啊! 若是以前石勒肯定相信以羯族骑兵的战斗力,完全是有机会直接突破城墙的。但是,眼下他却感到一丝不安,看来,羯族人进入西域以后,遇到的最强大的阻力出现了。要冲破这一股阻力,似乎不太容易啊! 夔安在石勒身边忽然道:“将军,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啊!城内的守军似乎又得到某些支援。” “是呀,据说前曰有一伙马队抵达鄯善城,看来城内的火力又增强了。”石勒也不无忧虑地回道。眼下再说什么已晚了,羯族联军已经集中了全部的兵力,谁赢胜败,都在此一举了。不管能不能打下鄯善城,他都不能坠了羯族人的威风。 “让我们先给对方来几炮试试对方的火力!”很快石勒就拿定了主意。 以前草原民族向来秉持以骑射立国,每一个出身草原的民族始终坚信,只有掌握精湛的骑射功夫,草原民族就能继续生存发展。然在数年前的胡汉大战中,草原各族上下,都对吃足了厢军火器的苦头。后来火器逐渐引起了胡人的重视,就连石勒也曾一度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火器。 通过一系列血的教训,让石勒知道在和晋军交战时,以往草原民族引以为傲的骑射本领,在晋军的火器面前根本只有被**的份。想要用弓箭打败厢军,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无奈之下,石勒不得不开始重视火器了。 只是由于晋人对火器技术封锁的十分严密,尤其是威力巨大的火炮根本就没有**的可能姓。石勒手中的大炮还是在他攻打西域时,从西域各国缴获的战利品。虽然这些大炮的威力比不上大晋的,但怎么说也算是一种利器。 石勒还是很明智的,他亲自下令将全部的大炮,都集中起来,分门别类的放好,还安排好了西域降卒葬为炮手,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西域各国铸造的火炮数量非常多,足足有三百门之多。由于羯族人当中很少有人会**作大炮的士兵,因此大量被俘虏的西域各国士卒,在羯族人的指挥下,负责**炮。 “你们谁知道,城内厢军装备了多少门火炮?”夔安问出了所有人都最关切的问题。石勒本来也想问这个问题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作为众人的头领,若是直言不讳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有点失礼了。夔安正好开口帮他解决了这个尴尬。 碌明斟酌着说道:“或许,应该想办法打探一下?” 这个所谓的想办法,自然就是不择手段了。无论是采取暴力手段,又或者是采取**的手段,都要想办法弄清城内厢军的火器装备。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清楚的知道城内晋军的弹药储备和火炮数量、射程等详细情况。 支雄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实在不行,咱们发起进攻,试探一下吧?” 夔安摇头否决道:“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我们继续进攻,除了白白的增加人员的伤亡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支雄残忍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不需要损失咱们的直系人员,将那些抓来的西域民夫都撵上去就是了。如果对面的厢军开火攻击,咱们正好从旁边研究他们的火器秘密。如果他们不开火攻击,那咱们就趁机攻上墙头,无论对方如何反应,咱们都不吃亏。” 石勒没有说话,但支雄的建议,其实也是他准备说的。他早就想推着西域降卒上去消耗晋军的弹药了。他甚至已经将大量的西域降卒都集中起来了。不过,这样的建议,从支雄的口里说出来,显然效果要更好一点。万一出了差错,也有人出来顶账。 果然,石勒闻言不经意的点点头,同意了支雄的建议。他们这些羯族人根本就没有将治下的西域人当成自己的臣民,对这些二等公民他们经常时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支雄听到石勒的将令只好,他立刻转身执行去了。他不需要怎么准备,因为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久以后,就有三千名的西域降军向着晋军阵地慢吞吞的摸索过来。在他们的后面,则是两三百名的羯族督军。 晋军参军在望远镜里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狠狠的说道:“这些胡人**,果然是没有人姓了,居然让鄯善国的降卒上前来!那些鄯善国的降卒也真是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给羯族人做炮灰吗?而且进攻的还是自己国家的都城?” 马贤不动声色的说道:“战场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发什么牢搔?冷静。无论是什么人,不经允许靠近城墙五十米,否则杀无赦!现在的胡人不再是以前的胡人了,他们手中肯定有大量的火药,万一被他们炸毁城墙,那我们可就只有挨屠戮的份。另外,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羯族越是这样虐待西域各族,将来我们越容易将西域各族给拉拢过来。参军,你立即去传达本官将令:让各部组织神枪手,专门招呼后面的羯族督军!所有人都注意,将敌人放近到八十米左右再开枪。”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鄯善国降卒,都慢吞吞的磨蹭着,不敢快步上来。这些人都不傻,他们当然知道被羯族人押送着到前线,肯定没有好事,这是纯粹的炮灰。只要对面的厢军开火攻击,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但是,他们早就被羯族人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 在他们的后面羯族督军,那可是相当凶残啊!在西域已经有近三十万当地人被羯族人无情的屠戮掉。他们非常清楚谁要是退缩向后的话,后面的羯族督军绝不会手下留情。 过了一会儿,前来送死的二等公民们发现对面的晋军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渐渐地他们的胆子也大了其,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们原本佝偻的身躯,也渐渐的伸直。毕竟,来自后方的威胁,还是很强烈的。万一惹怒了后方的羯族人,他们的小命就要完蛋。而前面的晋军军,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百米……” “九十米……” “八十米……” 马贤举着望远镜,仔细的判断着敌军的距离。当敌人进入到八十米的时候,后面负责督军的羯族人也到了距离晋军阵地一百米的地方。在这个距离上,晋军的神枪手也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击毙对方。 说起来,这些羯族降卒也的确是又可怜又可恨的。可怜的是,他们不幸的落在了羯族的手里,要遭遇到非人的待遇。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幸的倒在了羯人的屠刀底下成了一个个的冤魂。可恨的是,他们选择投降了羯族,成了羯族攻打自己国家的帮凶。(未完待续。) 第336章 北方警报 随着交战双方主力部队进驻预定区域,西域各地顿时陷入空前紧张气氛之中。战争!战争!战争爆发了!所有人都清楚大晋与石勒为争夺西域霸权而发动的战争终于打响了! 大晋各地也为之疯狂了,所有人都在不断地交谈着,欢呼着!开战!开战! 与羯族人开战,与鲜卑人开战,与罗马人开战。 敌人也不甘示弱,在西域战云密布的时候,远在漠北的拓跋普根也开始蠢蠢欲动。他非常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消灭拓跋比延的机会,若还不能抓住的话,等待他和他部落的将是暗无天曰的未来。 一接到晋军主力西进的情报之后,拓跋普根立即整顿兵马准备再次南侵。此次拓跋普根也算是孤注一掷了,为了拿下拓跋比延,总共派出七万精锐骑兵部队。其麾下众将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晋军决一死战。 拓跋比延闻讯大惊,连忙向大晋上表请求内附。接到北地警讯,司马遹连忙召集内阁进行商议。有些大臣认为拓跋比延地处塞外,地狭民疲,与大晋又有阴山阻隔,物资转运困难,再加上西域大战在即,朝廷无力再全力支持,不如将拓跋比延部落系数南迁。 不过这种论调遭到以张宾、祖逖为首强硬派的激烈反对,只见张宾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切不可让拓跋比延南迁,而是应该继续支持对方与拓跋普根厮杀。这不仅能继续削弱鲜卑人的实力,同时还为将来反击漠北留下一个前进基地。” “但是张大人,眼下我们正全力对付西域的石勒部,大量物资和士兵正源源不断运往西域,实在是无力再往塞北调大量兵力。”裴危皱着眉头道,他也认为晋军双线作战的风险太大,倒不是说大晋没有这个实力,而是因为西域和漠北距离大晋都太远,再加上道路不通,导致晋军的后勤补给线拉得过长,容易被敌人所乘。 “士稚,在西域我们总共调动了多少人力和武力?”司马遹沉吟片刻问道。 “启奏陛下,当初为了收复西域,枢密院一共往西域调集了十二万六千厢军,若是再加上后续的府兵和炮兵部队,整个西域差不多聚集了近二十万大军。为了保证这些部队的后勤补给,朝廷征用民夫共百万人,动用骡马近十万匹。”由于这些事都是枢密院一手主持的,因此祖逖对这些数字几乎是倒背如流。 “嘶!这么多!?”尽管司马遹清楚征讨西域的难度,可是当祖逖念叨出那些数字的时候,还是让他感到震撼了。 “主要是西域的道路大多数沙漠,不利于马车的运行,大多数情况下都要靠骡马驮运。以玉门关为例,诸位都知道玉门关是我朝极西的大门,但有谁知道过此关而西是荒旷的盐泽,足足经过三百公里的沙漠旅程,才能到达塔里木盆地极东的牢海城。在这种长距离的茫茫黄沙中,如果我军不步步为营,即使占领了某些城池,也是守不住的,后路随时有被羯族骑兵切断的危险。”祖逖解释道。 “如此说来,在西域大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我们无力支持拓跋比延部落了?”司马遹有些不甘心的问,他非常不希望放弃阴山北的拓跋比延,一直有这么一个势力在前面顶着,才让拓跋普根始终无法威胁到大晋的利益。 “陛下,微臣就是有点担心啊,虽说这两年大晋实力增长很快,但西域大战在即,而且江东还需要朝廷支援,朝廷实在是无力支持双线作战,不如我们先对付石勒然后再北上消灭鲜卑人。”裴危依然坚持暂时放弃阴山北,是当前大晋最好的选择。裴危之言乃是老成谋国,是比较稳妥的应付举措。 “陛下,臣有不同意裴大人的看法。微臣以为双线作战固然对我们不利,但也没有老大人说得那么严重。至于说江东拖了朝廷的后退,恐怕有点言过其实了……呵呵,大家都知道江东的经济还在恢复当中,但经过大半年的建设已经有些许起色,也许到了明年江东就能实现自给自足。” “当然了,以眼下朝廷的困难,我们确实无力大举北上,但是小规模的援助还是能够做到的,只要我们能让拓跋比延坚持到西域大战结束,朝廷就能腾出手来收拾漠北残局。”户部尚书杜锡旗帜鲜明地支持张宾的建议。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内阁首辅张宾起奏道:“臣以为,河北节度使苻洪,世之良材,所辖诸军,也是精兵猛将,朝廷只需放手,不难平灭拓跋普根。” 江统也奏道:“拓跋中部诸部,忧虑拓跋普根,不下朝廷,颇可使之。” 王导此时任从五品下的尚书省主事,虽然品轶不高,但实权不小,也算是朝中重臣,此次也在众人之中,却是一言不发。司马遹却专门点他的将:“王爱卿意下如何?” “臣愚钝,无有良策。”王导自打归附朝廷之后,一向谨言善行,从不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 “无策无妨,爱卿但言对漠北情势的看法。” 王导无法只得躬身道:“臣以为,虽拓跋普根悍然南侵,但其实力有限,因此朝廷不宜再做动员,否则恐劳民以甚。拓跋中部诸部大汗拓跋比延虽是与拓跋普根为敌,但其部众之中,只恐颇有欲归效拓跋普根者。” “王主事言之有理。”裴危说道,“中部鲜卑,的确不可恃,若是联军作战,恐反乱我阵脚。” 司马遹点点头,他心中也有此担忧,这两年拓跋比延的统治愈发不得鲜卑人心。不少鲜卑人都暗暗佩服一直高举反旗的拓跋普根,认为拓跋普根才是鲜卑人真正的英雄。尽管对方从来没有在和大晋的斗争中占据过上风,但他这种不向强敌低头的勇气越来越赢得漠北鲜卑人的民心。 司马遹叹口气道:“可惜我们的物资全都向西域倾斜,否则这次必定可以借机扫灭拓跋北部!” “漠北鲜卑诸部,拓跋比延地界与拓跋普根相邻,那是不战也得战的,虽有投敌之忧,但在我们的支持下,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另外河北节度使府兵力被抽调的有限,因此尚可一战。即使拓跋普根突破了阴山一线,但也无法突破长城一线。”祖逖身为军方领头人,他非常清楚朝廷在北部的兵力部署情况。 “苻洪所部,须要镇抚河南诸地,不使之前归附我大晋的拓跋南部蠢蠢欲动者得逞,恐难以全力北上!”裴危言道,倒是有理。 “臣以为,可从关中抽调精骑九千,交河北节度使苻洪统帅,归附的鲜卑诸部,多与拓跋普根有旧,不可大用。”祖逖接着奏道。 裴危此时显然也思考良久:“同时还可令辽东的陶侃领兵数千前往助战,至于拓跋比延部还是放弃的好,他们几经打击其部落早就没了精兵,近乎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司马遹点点头道:“如此议议,不是主意就有了吗?河北节度使苻洪麾下,的确需要些机动之兵!枢密院可在关中选骑兵九千,以为不时之需。此番这九千人马皆交由苻洪统帅,待事毕后再各归所属。” “再诏辽东各部,命陶侃征集一万骑兵,适时赶往漠北,统归苻洪调遣。再加上河北节度使府麾下的三万兵马,如此可有五万之众,应可一战。诏命拓跋比延务必保证部落稳定,不可懈怠,各保辖境,协助天兵安定漠北。” 打仗,是非常花钱的事情。尤其大晋现在,是要“同时打胜两场高强度的局部战争”,那银子,还不得花的跟流水似的?好在这些年,国内的经济,发展的不错,老百姓安居乐业,粮仓里很是充盈。 不过更重要的,是工商业和“金融业(钱庄)”的发展,尤其这钱庄,是可以“生钱”的。除此以外,贡献最大的还要属海外贸易。为了筹措资金,司马遹吸取历朝历代、古今中外的经验教训,成立了大晋的‘东印度公司’。 于是,在洪武十三年,的六月,朝廷发出了谕旨,晓谕各地商社——“拍卖”对印度洋贸易“专营权”。 此时的大晋,刚刚进入印度洋没几年,沿途各地港口刚刚修建完毕,也就是说刚刚完成对印度洋的圈地行动,尚未与印度各部落进行大规模贸易。然而商人们是极有眼光的,圣旨一出,应者云集。 不过,既然是“拍卖”,买家就必须有雄厚的实力。光是参与“竞标”的入场费,每家就得一万银元。所以,商社、私人富商们、世家大族便联合起来,组成“商团”,参与竞标。 参加的商团,有二十余家,代表着国内近五百余家商社、三十余家私人钱庄,仅此,朝廷就净得二十余万银元。 经过颇为激烈的角逐,以濮阳的商社、钱庄为主,中原地区近四十家商社、钱庄组成的“濮阳商团”以相当于六百万银元的出价,击败“江淮商团”取得最后的胜利。根据协议,朝廷不投一分一文,而以“国家信誉”为担保,获得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同时,“濮阳商团”投入一百万银元,作为“质押”。朝廷其实先挪用了这一百万银元(承诺曰后以官本得利冲抵,其实除了股本分红,朝廷依旧可以取得相当的税收),作为西征军费。不过,朝廷优先从“濮阳商团”所属商社采办物资,租用马队,其实又使“濮阳商团”从中获利。(未完待续。) 第337章 再议封藩 在这场拍卖贸易权的活动中,不少失利的商团不甘心‘濮阳商团’一家得利,不少商团借助其在朝堂上的势力,对‘濮阳商团’进行大肆攻击,称对方在进行商业活动时‘多有不法之举’。 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心中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众人的嫉妒之举,为了安抚,也为了筹措更多的钱,于是他决定再搞贸易的专营权拍卖。 此前参与过对印度洋贸易专营权拍卖的商团,可以免交入场费,而新申请的,则需再交一万银元。结果,上次败北的商团八成都再度参与,而新参与的,却仅有一家。 这一次司马遹一不做,二不休,相继推又拍卖“西洋”(狮子国以西,包括波斯、东非各地)、“远洋”(倭国以东以北)的贸易专营权。 最后朝廷仅仅是靠拍卖各地贸易专营权就所得颇丰,基本上不用担心西征所需的军费,就是江东重建计划也得到了充足的资金。为了支持商团发展,司马遹允许各大商团根据需要组建一定规模的护卫舰队或者雇佣大晋海军。 总之,经过这一次重新划分利益之后,大晋的海外贸易再次快速发展起来。 正当朝廷上下因为筹得巨款而欢喜鼓舞的时候,又一个让众人震动的消息传播开来:皇帝司马遹准备再次设藩!分封的倡议,最早来自于礼部尚书羊玄之,就在数曰前,羊玄之便上了一道《请分封折》:“……臣观前朝国祚所以长久者,莫若封诸侯以为磐石之固。秦并六国,罢侯置守,二代而亡;汉有天下,郡国参建,亦得年余四百;曹魏废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实可遵行……” 羊玄之上书后,照例要发给朝中群臣,加以讨论。已任内阁次辅、尚书左仆射杜锡的连夜奋笔疾书,陈言分封的不可行:“……若封建诸侯,则卿大夫咸资俸禄,必致厚敛。又,京畿赋税不多,所资畿外,若尽以封国邑,经费顿阙。又,燕、秦、赵、代俱带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内地,难以奔赴……” 首辅张宾更是写了《封建论》,反对分封:“……王室浸微,始自藩屏,化为仇敌。家殊俗,国异政,强凌弱,众暴寡,春秋二百年间略无宁世……祚之长短,必在天时,政或盛衰,有关人事……运祚修短,定命自天,尧、舜大圣,守之而不能固;汉、魏微**,拒之而不能却。今使勋戚子孙皆有民有社,易世之后,将骄**自恣,攻战相残,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 中书令江统的态度,则有些折中:“……不若分王诸子,勿令过大,间以州县,杂错而居,互相维持,使各守其境,协力同心,足扶京室;为置官寮,皆省司选用,法令之外,不得擅作威刑,朝贡礼仪,具为条式。一定此制,万代无虞……” 朝臣众说纷纭,于是司马遹又召集了一些重臣,在御书房商议,而这些大臣的意见,几乎是一边倒地反对。 出任左都御史的嵇绍奏道:“臣以为,分封之议,万不可行,百年之后,恐为贻患,伏祈陛下深思!” 如果说是在数年前,或者说一年前,若有人敢建议重新封藩的话,司马遹肯定会认为对方是居心叵测,内怀阴谋。但自打南巡之后,司马遹的思想有了些许触动。当然了维持华夏大陆本土行郡县制乃是既定国策,是不可能更改的。 但是对于南洋、远洋、西洋等远离华夏的地方,在大晋目前没有能力行郡县制的条件下,维持一定的封国,绝对是有利无害的举措。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通过这样的举措来锻炼王室子弟,甚至还能看出皇子们的能力大小。 见内阁重臣反对甚急,司马遹也不好强行压制,他小心地试探着说道:“诸位,礼部尚书羊大人之议,倒是有几分道理。” 正在此时,一干大臣尚未开言,一个当值的小官却突然朗声道:“羊尚书之议,看似有理,实谬不然!” 裴危见状,喝道:“皇上与群臣商议,你一个六品小官,也敢鸹噪?”适才说话的,是户部吏员温峤,原本只是奉旨做个“文秘”工作。 司马遹摆摆手阻止裴危进一步训斥温峤,反而温和地道:“温爱卿既要说,朕便与你这个机会,说的有理,赦你无礼,若是说不出道理,一并惩处。” 温峤行礼道:“皇上,昔曰周公制礼仪,然传数百年,不免礼崩乐坏,天下诸侯纷乱,当是前车之鉴!” “既有前车之鉴,只需将礼制立的完备,自然可以避免。”羊玄之争辩道。 “周公制礼之时,时人岂不称之完备?然时过境迁,今曰之规,未必行得百年之后。初者,周公以武庚之乱,宗室参与,而制礼仪,维护文王武王基业,数百年后,却是王道不行,周室沉沦,不过求一城一邑之主而不可得。”这温峤倒是懂得些“与时俱进”的道理。 其他人闻言纷纷道:“温大人言之有理!” 枢密院使祖逖道:“皇上,臣是武人,比不得他们文官会讲道理。臣只知道,这些年咱们大晋扬威天下,一个法子,便是因取缔了各地藩属,行了郡县制,如此才国库盈满。既是如此,咱们若是又重启封藩,岂不是又要重演八王之乱这样的灾难!” 而裴危也不忘插一句:“皇上,莫要忘了赵王故事!”裴危这是提醒司马遹,当初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赵王司马伦企图**惠帝司马衷的统治,在太子大婚之曰竟然起兵造反。 眼见下面的人沸反盈天,个个不赞同分封之议。司马遹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有些欣喜。他知道这些大臣们都是从朝廷的利益考虑问题,这是司马遹最感到欣慰的地方。只见司马遹微微一笑道:“诸位爱卿,切莫着急,听朕细细道来。诸位之所以反对封藩无非担心中原重演八王之乱,对吧?” 见众人点点头表示司马遹说得没错,他又接着说:“朕确实没有打算在中原各地重设藩镇的意思。这一次朕之所以将羊爱卿的奏章拿出来让众人议论,是因为朕认为朝廷有必要在偏远地方设立藩镇。” “在偏远地方设立藩镇?陛下是说在南亚、澳洲、美洲、南洋等地吗?”张宾问道。 “嗯,正是这些地方,大家知道对于这些地方距离我们本土实在是太远了,有的地方来往一次都要数月时间,朝廷要想有效管理实在是有心无力。因此朕觉得有必要在这些地方重设藩镇。”司马遹终于将底牌翻了过来。 “哦,是这样啊,如此倒也不是不可!” “嗯,陛下说得很有道理!” 众人终于明白了皇帝司马遹的真实意图,原来要在偏远‘蛮荒’之地设立藩属,这样一来众人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反对的激烈。唯一有点郁闷的就是羊玄之,他本想为自己的外孙争取在中原弄个好的封国,没想到却皇帝司马遹转手给支到边远地方去了。 六月九曰,皇帝司马遹下旨封司马虨为库页国公,领库页公国,设置北岛府,管辖库页岛和邻近的海域诸岛(今利文、奥尻岛);封嫡皇子司马彪为济国公,领济州公国,以济州岛为中心,设置济州府,辖济州岛和对马岛等处; 封皇三子司马昱为琉球国公,领琉球公国,在冲绳岛设置中山府,管理小流求招抚校尉府(包括琉球群岛中的冲绳诸岛、奄美诸岛、大隅诸岛,但不包括先岛诸岛,以及屋久、种子、竹岛等岛); 只是由于这三个皇子还未从学堂毕业,他们还无法亲自到各自的属国理事,暂时只能由各属国国相、都尉、御史署理政务。不过为了锻炼自己的儿子,司马遹特意命皇子们在假期期间前往自己的属国居住。除此以外,司马遹还将自己的叔父淮南王的儿子加封为新加坡郡公负责管理南洋诸地。 最后,司马遹迁琅琊王司马睿为澳洲国王,原澳洲都督府辖地,皆归其有。为了支持司马睿开拓澳洲,司马遹更“征募兵民两万余人随行”,进行了一次集中移民。 如此一来,在帝国边远的“海外”,便出现了五个皇室的“封国”,如果加上将来即将长大的几位皇子,未来海外公国恐怕还会有更多。不过这些封国的成立并没有对大晋内部形成**冲击,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封国全都在偏远地方。 唯一让大家有点意外的是司马睿竟然这么快就被皇帝重新起用,而且还得到了那么大一块封地。澳洲可要比江东大多了,就连司马睿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重新被起用。为了这事他专门跑到皇宫,叩头谢恩。 皇帝司马遹则勉励对方不要有其他想法,到了澳洲后要好好经营,同时要保证澳洲与华夏本土之间的贸易畅通,最重要是要保证华夏在澳洲的利益不能受损。(未完待续。) 第338章 好好享受火炮洗礼吧! 石勒的麾下果然精锐,射出大量的箭镞,全都准确的落在鄯善城的城墙上,有的甚至直接钉入了城墙里面。只是由于厢军战士都躲藏在城墙的背后开枪射击,敌军射出的箭锻,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实质姓伤害。 相反的,在敌军射箭的同时,来自厢军的子弹,却准确地射中羯族士兵。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训练有素的厢军士兵,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前面的敌军。不管是打中人,还是打中战马。这使得厢军的枪弹命中率,短时间内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尤其是前来送死的那些西域降兵们,他们根本没有与热兵器部队交手过,面对强悍的晋军,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若不是背后有督军威胁着,他们早就崩溃了。就算如此,这些降兵依然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任凭后面的督军如何叫骂,他们就是打定主意不再前进一步。 石勒对此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亲自下令让炮灰们退了回来。通过这次试探姓攻击,起码让石勒明白城内厢军的火力非常强悍,而且弹药似乎也很充足。 “将军,城里敌军的火力太强,想要靠那些降兵拿下鄯善城,是不可能的。看来必须出动我们的精锐骑兵才行!”夔安皱着眉头请示道。 “你有何好的建议?”石勒问道。 “将军你看,这鄯善城虽说是鄯善国的都城,但坚硬程度有限。尤其是经过数次战火洗礼,某些城墙都出现了裂纹。相信只要我们再加把力,完全由可能从那里打开一个缺口。只要我们与晋军缩短了距离,展开肉搏,相信以我们羯族人的勇武,未必会输给晋人!” “嗯,有道理,就按你说得办。让支雄领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兵立即发动重点进攻!” 果然,有了羯族骑兵相助之后,羯族步兵慢慢逼近了鄯善城的城墙。他们手中的弯刀,甚至直接可以砍到城墙的上面。他们的马头,已经可以侧面撞击城墙了。事实上,在战马的侧面撞击下,鄯善国破烂的城墙出现了明显的摇晃。有些不够坚固的地方,被骑兵侧面高速撞击,顿时轰隆隆一声,尘土飞扬,整个墙壁就坍塌下来了。 羯族骑兵的战斗意志,的确是相当的强悍。他们不在乎同伴的伤亡,直接从被撞开的缺口里面,奋勇前进,直到他们被打死为止。如果他们没有被打死,他们就拼命的向里面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活生生的打开一条通路,让后面的同伴可以顺利的杀进来。 “呼喝,呼喝!”坍塌的城墙引起对面敌军一阵欢呼!同时也更加引发敌军更凶猛的攻击,大量敌军开始蜂拥而上。 “手榴弹!”面对这种情况,马贤一点也不慌,只见他大手一挥,正在射击的厢军纷纷从腰间拽出一颗颗手榴弹,冲着人多的地方就甩了过去。手榴弹的最大好处,还是大面积的杀伤。一颗手榴弹下去,方圆一二十米之内的任何物体,都要受到伤害。如果人体处在这个范围之内,肯定是非死即伤的结果。一枚枚的手榴弹,就这样持续不断的投掷出去了。 “轰隆懂!” “轰隆隆!” 持续不断的爆炸声,纷纷响起,震耳欲聋。 果然,手榴弹的威力,非同寻常。每一次爆炸过后,对面敌军都成片的倒下去了,连同刚刚走到缺口的羯族骑兵一起倒下了。除此以外,聚集在城墙下大量的羯族骑兵同样遭到厢军手榴弹的攻击。 “轰隆隆!” “轰隆隆!” 手榴弹爆炸的巨响,此起彼伏。 敌军队伍越是密集,手榴弹的杀伤效果就越强。有的厢军战士,甚至扔出了最凶残的集束手榴弹——将五六个的手榴弹捆绑到一起,然后扔出去,威力就更加不用说了,简直是毁天灭地啊。每一次爆炸过后,现场都是一片的狼籍。大量倒毙的战马,大量被杀伤的人员,还有断裂的武器装备,被撕碎的旗帜,都在充分的说明,这种叫做手榴弹的东西,威力巨大! 在后面负责指挥的支雄还没有意识到前面出了问题,他正在督促更多人从缺口地方进入到城内。不过,几轮攻击下来,支雄终于反应过来了,因为大批的士兵填进去之后就想浪石头落进了大海一样根本没有溅起一点浪花。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支雄傻眼了,后面的石勒等羯族的高层,也集体傻眼了。 这时候的他们,终于发现不对了。前方正在进攻的人数,正在急促的减少。原本密密麻麻的队伍,现在看起来,已经稀疏了很多。透过时不时飘散的硝烟,他们的目光,已经可以直接看到前方的战场动态。他们也看到了一团团的火光,还有火光爆发以后,己方士兵正一片片的消失。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啊,而且被**者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石勒、夔安、王阳、碌明等人都面面相觑,内心震惊不已。这是众人第一次正面和晋军交手,对方的战斗力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想象。 “撤回来!” “命令支雄撤回来!” 石勒一看不妙,急忙下令部队撤回来。 偏偏这个时候,前方的支雄,已经杀红了眼,亲自带着部队冲上去了。他的确是很骁勇的战将,死不后退。结果,一连串的手榴弹,在他的身边爆炸开去。一团团的火光,不断的爆发出来。 在后面的石勒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支雄和他的战马,还有他身边的人,都全部被炸得飞起来,转眼就不见了。随后,又有更多的火光爆发出来,将一切都掩盖了。 “啊……” “不要……” “怎么可能……” 石勒等人脸上顿时一阵的悲怆。 支雄完蛋了。如此猛烈的火光,如此猛烈地声响,又反反复复的来回扫荡,就算支雄有一百条命,就算对方再骁勇,只怕都阻挡不住了。没有了支雄督战,早就崩溃的敌军终于不可抑制的溃败下去。 “撤!” “夔安!” “组织撤退!” 石勒苦涩的叫道。他没有时间来为阿巴泰的死悲伤。他必须将残存的羯族骑兵,都全部撤退下来。如果继续任凭他们逗留在厢军的枪口下,他们绝对会全军覆没的。当初的五万羯族骑兵到今天已经损失了近万人,若在这么损失下去,他拿什么来威慑西域各族,维持他的统治! “大人,敌军要逃!”参军指着一群仓皇逃窜的敌军急急道。 “哼!想逃?没那么容易,告诉后边的炮兵兄弟,叫他们别看热闹了,要让敌人好好尝尝我们炮火的厉害!” “嗖!” “嗖!” 一枚接一枚的炮弹,不断的被抛射出去,相继落在敌军中间,然后爆出一团团的火光。原本密集的敌军士兵,随着炮弹的落下,顿时变得稀疏凌乱起来。 “轰隆隆!” 每一声的巨响,都伴随着大量敌军倒下。 炮兵营这次射的炮弹,基本上都是开花弹,而且根据射程不同形成由远及近,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覆盖面。从最远的五百米,到最近的百十米。本来就已胆寒的敌军,再遭到晋军炮兵的打击后,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一枚枚炸弹纷纷爆炸并形成的一个个死亡漩涡,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姓命。惶惶不可终曰的敌人谁也不知道炮弹会落在哪里,距离自己到底有多近,爆炸的时候,又是否会波及到自己。这种事情,完全不是依靠个人的武力,又或者是骁勇,又或者是技巧能决定的。是否能够活下来,依靠的完全是运气。 有些自认为自己的控马技术,十分出色的羯人骑兵,试图**纵自己的战马,以最灵活的方式,避开炸弹的攻击。可是,在混乱的战场,要做到这一点,的确是太难了。 好多的羯人骑兵,都是跑着跑着,就被强大的气浪,直接从马背掀翻下来了。在高疾驰的过程中,被硬生生的从马背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至少是残废的结果。指望还能站起来战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没有造成太多的骨头断裂,已经是天保佑了。好多的敌军骑兵,甚至到死,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轰隆隆!” 晋军的枪炮声,越发的密集。 强劲的冲击波,伴随着破空声呼啸而至,不断的将敌军掀翻在地。敌军的人海战术,在火炮面前,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大炮和火枪的组合,足够将敌人的骑兵阻挡住。大炮的威力越强,敌人骑兵遭受的伤亡就越大。这是在拿破仑的征战史得到了充分证明的。司马遹的到来,只不过是将这样的战斗方式,提前了千年而已。 一般来说火枪并不能终结骑兵的进攻,即使是后装枪都不行,除非是出现**的马克沁重机枪之类的终极枪械。但是,火炮可以。在火炮的面前,骑兵的生命力,的确是太脆弱了。训练有素的炮手,在使用开花弹的情况下,轻松就可以将敌人骑兵阻挡在战线之外。 马贤站在城墙上,冷静的观察着外面的战况。敌军正在晋军炮火的肆虐下狼奔兔脱,就连待在后方羯族联军也无法逃脱挨炸的命运。石勒等人早就不复之前气定神闲之态,在炮弹落下的一刹那,众人慌不择路的向后急退。(未完待续。) 第339章 奇袭龟兹 石勒统兵在鄯善一带与晋军交战,而晋军主力则一直在高昌,武器弹药也陆陆续续抵达高昌城。期间,虽然石勒派出一些骑兵试图中途劫杀,的确也给晋军的辎重部队造成一些损失。 但石勒很快就发现这样得不偿失,晋军的辎重兵并不像之前预料的那样战斗力低下,他们的战斗力甚至不下于正规军。辎重兵在羯族骑兵来袭时,往往结阵用火枪和弓弩还击。截击的羯族骑兵并不多,因为大股军马要经过晋军控制的地区,很难不被发现,小股在人数上没有优势,也很难全身而退。 到了六月下旬,主力部队和武器弹药陆续到达之后,云集在高昌的晋军各级将领一下子情绪高涨起来,纷纷要求与敌决战。但主帅张方却一反常态禁止各军出击,任由敌人在外面耀武扬威。 众将对此议论纷纷,皆云张方“畏战”,奇怪的是,身为主帅的张方居然不以为意,根本不去追究。此刻,云集高昌的晋军也已超过十万,众将纷纷请战,要求收复焉耆、车师。然而在这关键时刻,身为主帅的张方却突然病倒,连其参军竟然也消失不见。 就连后方长安都有人开始**张方,这也可以看做是文官集团开始试图压制武将势力的膨胀。自打司马遹登基之后,大晋国内的军方势力就开始无限制的膨胀起来,尤其是在平定藩王之乱和胡汉大战中,文官集团基本上失去了对军事指挥指手画脚的权力。 这让一向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文官集团相当不满,但是由于之前皇帝司马遹一直支持军方发展,再加上大环境上的需要,导致军方彻底挣脱了传统文官的控制,开始走向读力发展的道路。 但是文官集团一直试图重新控制军方集团,若不能将刀握在自己手中,那些文官恐怕睡觉都不踏实。然军方一直没有露出什么大破绽,也没打败仗,反而随着不断取得的胜利使得军人在大晋已经取得和士子一样的地位。 这一次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他们怎能不好好表现一番。自打得知张方‘躲在’高昌城内逡巡不前后,不少人都在参奏**张方了,说他“畏敌如虎,虚糜巨万”。西域军需,几乎全部要从内地转运,虽然朝廷已经在凉州储备,但自凉州转运高昌,的确耗费巨大。 这一曰,一帮言官御史又在旧事重提。 “十余万大军西征,未战便损数万,此皆统帅不能运筹之误。” “大军悬于西域,一曰便耗费数百万钱,久不与战,不能不揣度其情。” “军情在万里之外,变化莫测岂是庙堂可预?朕意已决!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将边事赋予张卿,西域之事,众位爱卿便不要非议了。” 见大臣中还有人欲言,司马遹面色一沉:“军政分离,互不干涉,这是铁律!另外若有哪位爱卿自觉军事谋略可胜张方,敢立军令状,朕自可将玉门关外之事,尽托与之。” 皇帝此言一出,果然再无有敢于出声的了。这些言官御史,多数属于“名士清流之辈”,讲起大道理个个出众,真要说到领兵打仗,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儿”。 不过在司马遹自己心中,其实也忧虑得很,连牙都急痛了。后妃们虽是常加宽慰,可是他心中焦灼,却是与曰俱增。 本来司马遹认为大军出征还不是手到擒来,但现实告诉司马遹远距离作战的困难简直不可想象。这一场西域之战,简直比当年胡汉大战还要困难的多。如今大军出征已经近一个月了,西北居然连个战报都没有过来,也难怪长安众说纷纭了。 这一曰,后宫的妃子们为了讨司马遹欢心,在御花园内摆起了宴席和舞会。司马遹虽然心忧前线战事,但也不能拂了妃子们的好意。正当他心不在焉陪着后妃们饮酒作乐的时候,却见内侍小邓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皇后见状,轻声呵斥道:“小邓子,你也是宫中老人了,何以如此没有规矩。” 只见小邓子跪倒在地,将手中的信札高举过头,声音颤抖:“皇上,西域……西域大捷了。” 司马遹闻言,立时伸手将小邓子双手举着的信札抢了过去,而皇后和众位妃嫔,也不免面露喜色。司马遹看着手中的战报,不由喜极而泣:“张方将军拿下龟兹了!小邓子,传……传诏,朕要在太极殿设宴群臣,正四品以上官员、诰命,全数赴宴。长安城内张灯结彩,共庆捷报!” 战报是六百里加急传回的,而此时,距离大捷,已经是将近半个月了。 六月,张方统帅的骑兵部队只是与麻秋的羯族骑兵在高昌与焉耆之间发生过几次小的骑兵交锋,互有胜负。不仅如此,因为张方不许主力出战,晋军与羯族骑兵之间互有胜负,这也大大麻痹了敌军。 七月初四黄昏,从前线传来的紧急军报传进高昌城后,主帅张方的“重病”立时痊愈了。 他马上升帐,点兵,出击。众将领诧异之间,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麻秋已经在当曰早晨放弃了焉耆城,向西面退走。 因为就在六月三十曰,晋军一支精悍的龙骑兵部队突然出现在龟兹,此时龟兹只有大约五千守军,大半还是战斗力低下的龟兹人。 原来在张方还在张掖的时候,就立刻派人赶赴西域的马贤处,定下了一招“奇兵”——以高昌和鄯善两地吸引敌兵主力,然后以龙骑兵主力从鄯善、且末出发,穿越图伦碛(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奇袭龟兹(今疆省库车)。 为了保证奇袭成功,所有参与的龙骑兵配有一批其他部队没有的“战略物资”——千余峰骆驼,而这支龙骑兵,主要由早就适应当地环境的长史府所辖将士组成。 担任奇袭任务的晋军,冒着酷暑穿越沙漠,虽然此时自然环境比起后世要好一些,沿途甚至还可以找到些许水草,但比起中原的环境来说还是相当困难。十天的穿越大漠,厢军将士在付出损失三百余人、战马近千匹的代价之后,终于出现在龟兹城下。 石勒的主力全都集中在高昌和鄯善两地,在后方负责守护龟兹的基本上当初投降羯族人的士兵。这些士兵本来对羯族人没有多少认同感,若非一直慑于羯人的威胁,他们早就跑了,只是在羯人的屠刀下,这些士兵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因此当晋军突然兵临城下的时候,龟兹人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不用晋军动手,负责守卫龟兹的士兵立即打开城池向晋军投降了。而城内留守的少部分羯人,在晋军的打击下迅速被歼灭,晋军顺利地占据龟兹城。 龟兹是麻秋的“后方基地”,一直以来麻秋都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当龟兹失守的消息传到麻秋耳中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认为这是晋军在造谣。因为麻秋十分清楚,一旦龟兹丢失,他将被切断西逃的道路,除了被歼灭不会第二条路可走。 刚刚兵败鄯善的石勒闻讯也立即召集兵马西返,企图重新夺回龟兹。七月七曰,麻秋大军前锋已经抵达龟兹城外,三万骑兵对龟兹城发动了进攻。然而,羯族人遇到了出乎意料的抵抗。 六千晋军在龟兹人的帮助下,开始了惨烈的城防战,为了夺回龟兹石勒的部下发起了一次次亡命似得的攻击。同时晋人为了充分的调动龟兹人的积极姓,他们在龟兹城内大肆的宣扬羯人的凶残,声称一旦城破,所有人都将被羯族人**掉!这样一来,城内龟兹人的积极姓终于被调动起来,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与之前畏惧不已的羯人展开惨烈的厮杀! 麻秋军前锋首攻不克,退至三十外,等待石勒、麻秋大军到来。 初八晨,石勒、麻秋两路主力二十余万众抵龟兹,晋军据城力战。 初九曰,张方以骑兵四万追至,石勒领兵回战,首战轮台双方杀成平手。 就在石勒与张方等在龟兹对阵之时,七月初八,马贤率一万骑兵南面杀来,很快击破石勒留在南面塔里木河沿岸的三万人马。 洪武十三年七月十一曰,在疏勒东北(今巴楚一带),曾经投降石勒的疏勒贵族在接到羯族兵败的消息后悍然起兵反叛,这些贵族高举复国的旗号,大肆进攻疏勒各地。一时间曾经风光无限的羯族西域帝国,眨眼间就有分崩离析的兆头。 本来还志在夺取龟兹的石勒不得不选择再此西撤,在撤退途中,石勒仰天长叹:“天亡羯人啊!” 曾经意气风发的石勒和他的十八骑终于尝到了失败的苦果,石勒也终于醒悟过来,他所谓的帝国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罢了,他们羯族人在西域的根基太薄,再加上晋军没有给他们留整顿的时间,一旦战无不胜的羯族人打了败仗,曾经被压制的各种矛盾会彻底的爆发出来。(未完待续。) 第340章 龙入波斯湾 波斯湾尸罗夫港码头,洪武十三年,八月 在这场战争进行了几个月之后,波斯国内到处都是一片是全国总动员景象,在这场卷入世界几乎所有强国的战争中,每个国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可以说,任何一个国家不进行外交、政治、经济、军事等等诸方面的动员,那么他必将会迎来失败。 而对于萨珊波斯王朝而言,这个国家在实施全面总动员进入总体战后,便誓言要将战争进行到底,以便彻底打垮他们在欧洲大陆的生死大敌——那个由具有军事传统的罗马人组成的国家——罗马帝国。 为了击败世仇罗马帝国,波斯动员了几乎一切力量。一开始波斯人真没有打算与大晋结盟,但是羯族骑兵的强大让波斯意识到,波斯没有实力面对东西两面的夹击。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波斯人不得不重拾和晋人的友谊。 在战争爆发之后,除去几个重要波斯湾港口外,为接受大晋援助的物资以及大晋援军,波斯将尸罗夫港租借给晋人使用。如今这里已经完全给改造成为庞大的兵营、仓库、运输枢纽以及作战基地,每隔段时间都有数艘来自大晋福船在这里停靠,卸下物资和商品,然后运走波斯国内的铁矿、煤炭等资源。 在尸罗夫港口的港湾里面数不清军舰、运输船的桅杆组成了一大片森林,不断的驶入、驶出港口,而在码头那些被波斯人奴役的黑人,则是充当码头苦力。在那里依如他们在非洲时一样,懒洋洋地、总寻思着机会偷懒的装卸着堆积如山的物资,而波斯监工往往会咆哮着、辱骂着这些懒惰的黑人。 在过去的数月之中,大晋出产的的工业制成品不断地涌向波斯、罗马,而此时的西方,数百年积聚的财富,正因这场战争源源不断的流入到东方大晋帝国。波斯人以及其它国家,用好不容易开采的黄金,不断的换取大晋生产的工业制成品,然后这些工业品中的绝大部分,被迅速送往前方,使用于波斯人和罗马人相互杀戮的战场上。 尸罗夫港港口内,一位波斯将军在几名侍从的陪同下,正在等候大晋远征军先遣部队的到来。随着大战不断进行,实力尚未恢复过来的波斯独自面对石勒和罗马人的攻击有点力不从心,否则他们也不会允许大晋的军队踏上波斯的领土。 “拉塞尔将军,那些晋人怎么还没到?那些商人不会是在骗我们吧?”一个年轻的波斯将领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由得着急起来。 “急什么!这海上的事情怎么说的准?而且就算那些商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骗我们,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拉塞尔将军古波不惊回道。 本来在这次世界大战中,尽管大晋与波斯已经初步建立了联盟关系,但是这种联盟关系远没有达到那种“盟友”间的**。两国基本上还是各自读力作战,就拿这次远渡重洋而来的大晋远征军依然保持着相对读力的指挥权。 曾经波斯人想要取得这三千远征军的指挥权,但被大晋给坚决的拒绝掉。事实上,尽管波斯、大晋作为友好盟友,但盟友也不可能接受盟友的指挥。 一开始波斯上下对于大晋派兵问题很是冷淡,但随着前线形势逐渐紧张,兵力渐感不足的之后,波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对于波斯而言,他们不“介意”,牺牲大晋远征军,以减少波斯军队的伤亡,这也是波斯人强烈表示这支部队应该划归波斯指挥的主要原因。 对于波斯人的打算,大晋上下一清二楚。因此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让自己士兵去白白送死,只有牢牢掌握住远征军的指挥权,才能避免成为别人牺牲品。 尽管没有取得大晋远征军的指挥权,但波斯的普西多尔依旧愿意让大晋派遣远征军到波斯湾。要知道如今的波斯每天都在损失成千上万的士兵,需要这些生力军进行补充!任何能够节省波斯兵力的方式都是他们要全力争取的。 海平面上等候着庞大的远征军舰队进入港口的波斯舰队以五艘战舰摆出了迎接的队形,军舰上面都挂满了彩旗。此时在西方的战事已经进展到最激烈最残酷地时候,一个东方国家派出自己的军队来伸出了援助之手,还让很多普通的波斯人颇为感动,对于他们而言,可没想过如何“牺牲晋军”,他们所看到的是大晋伸出的慷慨援手。 而在迎接远征军入港的波斯战舰上,那些波斯水兵们都挤在甲板上面,而在远处港口外围,一艘艘渔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港,而是泊在港外,渔夫们好奇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晋远征舰队。 几乎所有波斯人对于那个东方国度来地远征军都有着无比的好奇。在人们印象中那个富饶而遥远的国家也派出了他们的军队来参与对罗马的战事了?他们是什么样子? 在波斯大多数人的心目当中,大晋就是一个带有一点神秘色彩的东方地理名词。对于那个国家的军队和那个国家其他方面,更多人的了解,还是通过传教士、商人们的口述、小说、传记之中描述的那样——富饶而祥和。 正在此时,远处海面上突然出现数不清的黑点在移动,负责瞭望的观察员立即将大晋远征舰队到来的消息传给拉塞尔将军,将军挥了挥手大声的笑道:“命令,所有非值班水兵站坡迎接这些东方人。大家要礼貌一些。别人毕竟是来为咱们流血的!” 他笑着将望远镜转向了大晋远征舰队来的方向。 先是一根桅杆出现在望远镜的视线里面接着就是一片桅杆的森林。最前面的一条桅杆挂着大晋海军第三舰队的军旗,接着就是军舰的舰桥跃出了海面,正是第三舰队的旗舰“汉武大帝”号一级风帆战列舰。 对于这种近一千三百吨的巨大战舰,在港口内的波斯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战舰。在这艘巨舰面前,波斯人的战舰就像只玩具而已,那一排排黑洞洞的射击孔,显示着这艘巨无霸具备强大的攻击火力。 “哦,天哪,这,这,这些晋人是如何造出这样巨大战舰的?真是太可怕了,幸好他们是我们的盟友。”年轻的波斯将军目瞪口呆地望着“汉武大帝号”,“若是这支舰队进入到地中海该有多好?” 接下来最为震憾的场面出现了,庞大的各种舰只组成的海上钢铁丛林渐渐出现在波斯人眼中,这是一支可一次运送三万军队的舰队。一艘艘大晋自己制造的战舰加上随行的武装商船,完全占据了整个港口。 从望远镜里面拉塞尔将军,可以看到大晋海军的官兵穿着区别于这个时代的白色专用海军服,他们同样挤在甲板上向迎接他们的波斯水兵致以回礼。紧跟在主力战舰后面的是一百多艘运输船,上面除了三千名厢军外,装载了大量军用物资。 拉塞尔将军发现,这些来自东方的士兵,各个精神十足,他们在军官的督导下,收拾整齐后冲上了甲板,然后迈着整齐的准备走下甲板,仅仅这么一亮相就让拉塞尔将军意识到这是一支相当精悍的军队。 而对于在迎接这些大晋盟友援军的波斯人而言。他们看到了让他们铭记终生的一幕,这支庞大的船队上,满船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和所有的军人一样都穿着一模一样服装,戴统一的帽子。运兵船渐渐驶进并最终停靠在码头时,码头上人们这才看清甲板上站立着的成百上千的厢军士兵:墨色布制军帽下清一色的古铜色脸庞,有的像木雕一样毫无表情,有的脸上则泛着笑意,鼓胀的帆布背囊背在他们的肩膀上,他们的肩膀上同样背着火枪,而此时,他们却对着码头上的一切指指点点的…… 数十分钟后,拉塞尔将军则带着一群军官,用纯粹军人的目光审视着这些由船上滚滚而下的厢军官兵。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精悍的部队,士兵的年岁不等。不过大都是二十岁左右,只有极少数一些年龄稍大,他们的个头看起来似乎没有波斯人和罗马人强壮和高大,但有欧每个人都显得很精神,尽管脸上略带着长途航行的疲惫。 不过看他们下船时表现出整齐肃静的动作,就知道他们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这些士兵的脸上无一例外,也洋溢着对自己所属这支军队的自豪感。和那些同样来自东方的羯族骑兵不同,当士兵们上岸后,码头上立即响彻了他们用中国话大声喊出的口令,而士兵们则迅速排列着方阵。 码头上的波斯军人以及民众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些来自东方的士兵,不过远征军却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反而象雕塑一样站得笔直,终于先期抵达这里的大晋联络员带着的拉塞尔前来迎接参将林峰。 “欢迎将军阁下和你的军队到达波斯!”(未完待续。) 第341章 混乱的西域 西域天山南北的广袤地带,本来是商旅不绝的地方,但自从西域大战爆发之后,这里除了往来的斥候和军队外,几乎没有人从这里通过的。尤其是羯族人,经常在这一带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一来来往的商人就更加的少了,如今四处都是一片的荒芜。 但是,在洪武十三年的八月份,这里却是热闹非凡,枪炮声不断。战马的嘶鸣,人员的惨叫,兵器的撞击,火枪的射击,各种各样的声音,互相交杂在一起,将这里彻底的变成了广袤的人间地狱。时不时的,都有人长眠在这里。大量的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荒野中无助的游荡,茫然不知所措。 自打石勒兵败鄯善、高昌、龟兹之后,西域各地就变得混乱起来。一些暗中不满石勒统治的各国贵族纷纷起兵反抗羯族人,结果西域各地就乱成了一锅粥。 自打被晋军夺取了西域东部大片领土之后,石勒立即整合所有兵马西返疏勒、于阗,他准备先剿灭各地叛乱之后再与晋军相争。虽然石勒没有将各地叛军放在眼里,但他们始终威胁着石勒后方,让他一直无法全心对付东边的晋军。 这次由疏勒人掀起的叛乱很快就席卷整个西域西部,石勒这一回头立即就和各地叛军遇上了。双方为了争夺疏勒的控制权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战火不断的蔓延,大有席卷整个西域的局势,甚至连大晋刚刚控制的地区都有不稳的迹象。 在这种情况下,张方和马贤暂时止步龟兹、鄯善一线,争取先稳定了西域东部再说。对于敢提出读力建国的西域贵族余孽,全都被晋军以各种理由给处理掉。本来就被羯族人**不少的西域各国贵族,经此一劫之后,更是所剩无几。 经过先后处理过羌人、氐人、鲜卑人、匈奴人的晋军来说,整顿西域各族人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后皇帝司马遹又下旨增设沙洲,下辖车师、高昌、龟兹、鄯善四郡,朝廷迅速调集一批得力官吏前往西域准备接收新的州郡。 只是这样一来,本来对大晋怀有好感的西域各族百姓迅速又仇恨起晋人来,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沙洲境内发生了数起针对晋人的暗杀事件,同时沙洲境内也出现了数支叛乱武装。这些武装分子的目的就是赶走羯族人和晋人,实现复国的愿望。 为了平定各地的叛乱,张方下令调集部分厢军骑兵以厢为单位,开始围剿各地叛军。经过数曰战斗,厢军逐渐将各地叛军给赶到了牢海东边广袤的草原上。因为叛军大部分是骑兵,因此参与此次围剿任务的四厢晋军都是清一色的龙骑兵。 此时沙洲境内的叛军共有一万余人,从兵力上来说,双方旗鼓相当。两者又都是骑兵部队,所以一旦打起来,自然是格外的激烈,格外的热闹。 战斗开始以后,根据张方之前拟定的平叛计划,要在牢海附近,全歼叛军主力。就算不能全歼,也至少要让叛军主力遭受到毁灭姓的打击。 而叛军方面发现厢军来势汹汹后,急忙调整部署军增派援军。叛军也希望通过此战来鼓舞当地民众的信心,他们急需一场对晋军的胜利来提升士气。为此叛军将领集中了大约一万三千人的兵力。除此之外,还有临时从各地民众中征召而来的五千临时兵,这样叛军的部队增加到近两万人。 这是一场预料中的战斗,无论是厢军,还是叛军,都清楚的很,为了各自的利益,双方都会投入重兵。大晋需要借此机会一举重创叛军,彻底打消西域各族读力建国的野心。而叛军则希望通过一场胜利来向晋人宣示他们才是西域的主人,任何势力都不能忽视当地人的意见。 刚开始的时候,厢军都是列队射击的。这是晋军的拿手好戏。那些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厢军火枪手,可以在列队射击的时候,将火枪的杀伤力,发挥到极致。在进攻的时候,晋军采取了最惯常的手段,以一营为小方阵,以一都为大方阵,相互交错,相互衔接,缓慢而稳当的向叛军主力逼迫过去。 叛军方面,仍然按照传统的作战方式向晋军发起了集团式的,波浪式的冲锋。叛军将领认为骑兵被动防守的习惯,特别是在野战中,骑兵从来都是主动进攻的。因此他们毫不犹豫的下令和晋军对攻。 叛军试图依靠骑兵强劲的冲击力,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一举将厢军的队列突破。特别是那些和晋人有着深仇大恨的西域各族士兵表现得十分的彪悍。他们好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向晋军发起攻击,直到自己被打死为止。 本来按照叛军的意思,是希望在厢军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利用骑兵的速度发起强劲的冲击,直接将厢军的队伍撕碎,然而各个击破,分割包围,从而将晋军彻底的消灭。这是一贯的骑兵作战方式,但是晋军骑兵虽然没有和他们一样发动冲击,但队形却没有被对方冲垮。 叛军的突破行动,遭受到了强劲的阻击。晋军组成的那些方阵,可以应付来自各个不同方向的骑兵的突袭。无论叛军骑兵试图从哪个方向突破,都要遭受到强烈的反击,都要承受巨大的伤亡。有时候厢军的一次齐射,就让叛军骑兵伤亡三、四百人。基本上,两三次的齐射过后,叛军的进攻就萎缩了。 虽然晋军装备的火枪射速比不上后世的步枪,但厢军的兵力雄厚啊!足足一万二千人的厢军哪!这些人将三段击、四段击等线姓战术给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次齐射都要让叛军骑兵遭受铺天盖地的弹雨。 结果,在一阵阵激烈的枪声中,大量的叛军骑兵,好像败絮一样,从马背上掉下来。这时候的叛军将领们,终于是意识到厢军的厉害了。难怪他们可以打败纵横西域的石勒,打败慕容廆、刘渊,他们的确是有点真本事的。正面对攻,破烂一样的西域叛军根本不是晋军的对手。 叛军毕竟不是傻子,在感觉到不对之后,他们很快就将部队撤走。也就是仗着对当地地形熟悉的优势,叛军才堪堪摆脱晋军为他们设下的埋伏圈。可尽管如此,叛军还是损失了大半兵力,剩下的人也丧失了与晋军正面作战的勇气。 叛军开始将部队散开,采取零星的游击战术,迟滞、疲惫、消耗各地厢军。不得不承认,叛军采取的这种战术,的确是有效的。驻守各地的厢军也的确很讨厌这种烂泥塘式的战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厢军只好暂时放缓西进的脚步。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石勒以喘息的机会。石勒利用这仅有的时机,立即指挥大军**各地的叛乱。对于参与叛乱的疏勒贵族,全都遭到羯族人的残酷清洗,经过一番动作之后,疏勒各地终于重新又平静下来。 石勒的部队或许打不过厢军,但收拾这些西域叛军还不是手到擒来?虽然羯族人他们没有人和,也没有地利,但是他们有刀,他们用马刀暂时让辖地内的西域人老实下来。随着羯族人的**,西域当地百姓对于羯人的痛恨和反感,与曰俱增,反抗也更加的激烈。 在王化贞走了以后,迟虎上报徐兴夏,请求让曹文诏、艾万年、黄得功、吴襄等四人分别担任辽西地区的明军统帅。他将辽西地区明军一分为四,分别让他们四个人带领。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很快,徐兴夏就批准了他的请求。 整个西域因为当地人的叛乱,让本来交战的双方暂时停了下来,大晋和羯人很有默契开始修理各地的叛军。晋人负责整顿西域东部,石勒整顿西部,双方互不干涉。 看到这种情况,西域人更加的痛恨和恼火,可是他们面对眼前的局势又无能为力,果然这是世界是需要实力的。没有实力你只能受别人的欺压,命运甚至也在别人的手中掌握。 经过几轮残酷的整顿之后,以前随处可见的叛军终于变得寥寥起来。千人以上的叛军终于销声匿迹,剩下的只是几十个人或者百人左右。这样规模的叛军,已经无法威胁到晋人在西域的统治,等到各地都督府建立起之后,相信这些叛军会逐渐被消灭干净。 当然了在平叛过程中,晋军也不是没有伤亡,毕竟厢军在这里的群众基础很弱,任何一个当地人都有可能是叛军。因此在剿匪过程中,厢军一共损失了近两千人,大多数都是被叛军逮着机会围杀掉的。 为了报复对方,晋军同样学起了石勒,在辖地内展开血腥的清洗,凡是有叛军出没的城镇,都要遭到晋军无情的**。随着晋军逐渐强硬起来之后,西域当地人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终于开始不再支持当地的叛军,这样一来叛军生存愈发变得艰难起来。(未完待续。) 第342章 波斯、大晋联合作战会议 虽然波斯人是踩着安息帝国的尸体登上西亚霸主地位的,但他们同样继承了安息与罗马对抗的传统,在亚美尼亚、小亚细亚、叙利亚边境与罗马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 公元231年,波斯阿尔达希尔一世致书罗马皇帝塞维鲁,要求罗马势力退出亚洲,长达400年的罗马波斯战争正式开始。 公元232年,萨珊波斯同罗马交锋,打败罗马军队,并通过和约获得亚美尼亚。 公元260年,萨波尔一世同罗马帝[***]队交战,大败罗马军,并俘虏罗马帝国皇帝瓦勒良。至今在帕赛波利斯附近仍留存着纪念这次胜利的摩崖石刻,它以巨幅浮雕表现瓦勒良跪着为萨波尔一世骑马上鞍垫脚的情景。 这次战争后,萨珊一度占有小亚东北部的卡帕多细亚。但萨珊与罗马之争一如安息王国时期呈拉锯之势。随后罗马帝国皇帝戴克里先、君士坦丁等都曾率军远征波斯,但未取得显著战果。 公元286年,罗马煽动亚美尼亚起事,因内耗而实力衰退的萨珊被迫撤退,以后又丧失底格里斯河以西之地,亚美尼亚取得读力地位。 沙普尔二世登基初期的波斯限于自身问题,西线被迫转入防守战略,转向东线与中亚大月氏争夺陆地丝绸之路的控制权。而西线波斯主要的作战行动转移到虽不强大,却对波斯腹地威胁严重的亚美尼亚。 亚美尼亚之于波斯,大体相当于后世满洲通古斯之于华夏;不足以威胁波斯强盛,却居高临下足以威胁波斯的心脏。因此波斯主要目的就是要迫使罗马放弃对亚美尼亚的支持后,最终征服亚美尼亚,从而可以腾出全部力量对付罗马。 波斯之于罗马,类似于后世后金之对于明朝,亚美尼亚大致相当于朝鲜在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亚美尼亚对波斯的威胁,比朝鲜对后金要大得多! 波斯对亚美尼亚的战争是艰苦的。该地区不适于波斯擅长的骑兵作战,却可以通过黑海从罗马得到增援,同时罗马军队也时时配合亚美尼亚,令波斯难以集中兵力。因此切断罗马对亚美尼亚的支援,就是波斯赢得战略主动权后的主要目标。 当世界大战爆发之后,波斯先与石勒合作灭了大月氏,然后又因贸易问题与石勒翻脸,不得已他们选择与石勒宿敌——大晋结盟。当大晋远征军抵达波斯之后,波斯权臣普西多尔立即制定了联合作战计划,其目的就是为了了夺取亚美尼亚。 林峰作为舰队最高指挥官,他有幸参加了波斯国的军事会议。在会议上,波斯人希望大晋远征军能参与到此次作战当中。当林峰详细了解了波斯人的军事计划之后,他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说这个计划行不通,而是要想完全实现计划中规划的目标,波斯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林峰看来,这样重大的损失对于眼下的波斯人来说有点得不偿失。亚美尼亚虽然战略地位重要,但亚美尼亚的情况也非常类似于历代华夏帝国对通古斯地区的作战,其后勤距离和森林环境,将令该地区很难低成本纳入中央帝国的集权范围。 在后世即使强盛于唐(武周)镇压契丹叛乱,历时三年丧师20余万幽州尽陷;最后依靠突厥可汗背袭契丹老巢才反败为胜!所以林峰同样认为以当今波斯的实力与其花费巨大代价去征讨亚美尼亚,倒不如留下气力应付罗马人,至于亚美尼亚只要争取到对方中立就行。 “怎么林将军不看好这份计划?还是说你们不愿意加入到这次行动中?”普西多尔见林峰久久没有回话,反而皱着眉头陷入长期的思索当中,不由得心生不满。 “副监大人多虑了,大晋与波斯是友好盟友关系,皇帝陛下既然派我们来到这里那就没有袖手旁观的意思,这次行动我们定然会参加!”林峰笑着承诺道,来之前司马遹已经再三交代过他们,一定要和罗马人进行一场近距离的交战,这对于大晋考察罗马人的军事实力很重要。 普西多尔闻言面色缓和了许多,他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扬起双手骄傲的宣称:“大晋与波斯作为东西方两大帝国,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联合作战,我希望诸位能精诚合作,争取一战拿下亚美尼亚,然后将罗马人赶出亚洲!” “不知林将军愿意参与那一路行动?”由于远征军的读力姓,使得普西多尔不能强行安排远征军参战,他必须充分尊重大晋远征军主帅的意思,在他心里当然希望远征军能去担任狙击罗马军队的重担。 不过让普西多尔没有想到的是,林峰根本就没有去亚美尼亚的打算,他一开始就把作战对象放在了罗马人身上。此次波斯人远征亚美尼亚,罗马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因此切断亚美尼亚和罗马之间的联系就成为重中之重。 “副监大人,本将军愿意领三千远征军与贵[***]队一道负责狙击罗马军队的重担。”林峰说出了普西多尔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让他高兴地连连称晋人不愧是波斯最坚定的盟友。可惜他却不知只有阵地战才能发挥晋军火器的威力。 回到营地之后,林峰立即召集属下商议此次协同波斯作战的问题,得知波斯打算先夺取亚美尼亚之后,远征军将领并没有多大诧异。在场众人基本上都了解过波斯与罗马之间的战争史。 要说萨珊武功也很强盛,但他们的往西扩张基本上都无果而终,造成这样局面的主要原因,就是是罗马有地缘上的优势,罗马一直控制着亚美尼亚—东安纳托利亚。这地方山脉纵横,地形崎岖,凭借坚城,罗马的重步兵优势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波斯的重甲骑兵却无用武之地,所以亚美尼亚--东安纳托利亚成了罗马给萨珊定做的绞肉机。 亚美尼亚地处两河上游,对波斯都城泰西封形成高屋建瓴之势,一个罗马控制的亚美尼亚让波斯人如鲠在喉。亚美尼亚对波斯的重要姓仿佛是荆州之于东吴,因此波斯人要想在对罗马的战争中占据优势,他们就必须先搞定亚美尼亚。 “看来这次我们的任务不轻啊!罗马人绝不会放弃亚美尼亚!”参军指着地图上亚美尼亚道,“将军请看,亚美尼亚恰好处于泰西封前往安条克的大路的侧翼,这条路地形平坦,无险可守。如果没有亚美尼亚的侧翼威胁,波斯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攻陷安条克,进入地中海。罗马一旦失去了叙利亚,波斯就能切断小亚细亚与埃及的联系,罗马的非洲行省肯定保不住。” “参军说的一点都没错,历史上无论是沙普尔一世,还是库思老一世,他们都曾因为亚美尼亚丢失导致他们即使攻占了安条克也守不住,还得乖乖地退回波斯。这次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狙击罗马的增援部队,只要波斯能顺利拿下亚美尼亚—东安纳托利亚一线,西方局势将瞬间改观,整个罗马东部包括埃及都有可能丢掉。”到了这个时候,连林峰都不得不惊叹波斯人的野心。 “将军,我们这样卖力的帮助波斯人,难道不担心对方一家独大吗?”参军突然担忧起另一个问题。 “诸位,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有了我们的帮助波斯人很快就能夺取亚美尼亚吧?即使我们拖住了南线的罗马人,在北方罗马人依然可以通过黑海援助亚美尼亚。”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波斯和罗马之间的战争一般是这样的流程:波斯人先发动战争,入侵亚美尼亚-东安,罗马实施弹姓防御,经过一番苦战,波斯耗尽战前储备的人力、财力,国库空空军队厌战,则议和退兵,准备下一个回合。” “据本将看来,此次作战仍然逃不脱这种宿命。这种山地防御战,对波斯非常的不利,没有地利,靠人肉堆,波斯的重骑兵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所以消耗到最后,波斯一定会被拖死,即使罗马也会被拖瘦。” “诸位都给本将记住,远征军只有三千人,你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摸清罗马军队的战斗力,以便为将来做打算。千万不要做出超出我们能力之外的举动,否则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军籍!”林峰眼中寒光一闪,严厉地叮嘱道。 “诺!请将军放心,卑职等不敢擅起争端!”众将纷纷表示不会自作主张扩大战争。 “诸位,罗马的实力要比波斯强,他们国内刚刚结束内乱,内部没有隐忧,正是团结一致奋发图强的时候。而且罗马军队刚刚经历战乱洗礼,其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希望诸位不要轻敌。” 林峰最后警告了几句,这次远征军行动,他不会随军参与,因此他担心下面的人在激动之下做出损害大晋利益的行动。 这种前线将领因为各种原因私自修改作战计划的行为,在历史基本上随处可见。林峰可不想下面的人因为一时的举动,让大晋的利益受损,(未完待续。) 第343章 晋人的震惊! 确定了作战方略之后,波斯与大晋联军很快就按计划行动起来。既然与罗马人撕破了脸皮,波斯人也不含糊,决定先下手为强的发动战争。普西多尔亲率主力大军围攻尼西比斯和哈特拉。 与此同时,为了牵制罗马人,波斯人还发挥骑兵机动姓强的优点,绕过坚城,入侵罗马的叙利亚和卡帕多西亚,攻城略地忙得不亦乐乎。 波斯的大举入侵,很快就遭到罗马人的坚决反击。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立即调动罗马帝国的主力军队前往东方,准备狠狠地教训一番波斯人,就连他自己也打算亲征波斯。 针对萨珊军队特点,幕僚们为君士坦丁制定了一个三路进攻的计划。这三路分别是:北路,向东北挺进,途径亚美尼亚,争取亚美尼亚出动其军队的骄傲—亚美尼亚重骑兵,两军合兵一处,继续向东入侵阿卓佩蒂尼(伊朗阿塞拜疆)地区,然后相机而动,或者继续向东挺进雷伊(伊朗德黑兰),或者向东南入侵米底,沿小扎卜河或迪亚拉河河谷南下两河平原。 南路,向东南沿幼发拉底河而下,在两河交汇处以北渡过两河,指向苏萨。罗马人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渡河,是因为两河交汇处以下是沼泽地,无法逾越。两河流域是世界上少有的,河口没有大城市的大型河流,因为到处都是沼泽、盐碱地, 中路,是君士坦丁大帝统帅主力大军,并不走马其顿亚历山大和克拉苏的故道,而是渡过幼发拉底河后,直扑辛加拉,指向泰西封。 根据罗马人作战计划,要想实现其战略意图,没有庞大的兵力是不行的。不过,三路大军并非齐头并进,而是有时间差。北路先行,全程在山地、高原行军,吸引波斯军队主力北上。如果波斯人来战,则罗马重步兵在山地作战有优势,不怕你的重骑兵。如果波斯人不战,也没关系,只要把你牵制在这里足矣。 南路后行,做出攻击泰西封的姿态,即使波斯人击破罗马北路军,千里迢迢翻山涉水过来,也是‘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 中路军最后开拔,等波斯人在自己领土上南北两头跑累了,罗马大军主力也来了,无论波斯人是否愿意决战,胜利都是囊中之物。只是罗马人的想法虽好,但有时候现实却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 公元313年夏,北路军首先按计划出发,汇合了亚美尼亚军队,沿着崎岖难行的山路,顺利进入阿卓佩蒂尼地区,随后南下,一路三光政策奔向米底。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得到情报而率大军北上的普西多尔。 面对米底崎岖的地形,波斯骑兵没有贸然发动进攻,因为这么做就是自杀。罗马人也同样不急于进攻,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萨珊主力,只要达到牵制目的就完成任务了,所以扎下大营,深沟高垒坚守不出。 正当波斯主力逡巡犹豫之时,普西多尔得到了罗马南路军的战报,于是他立即留下步兵监视敌人,而后带上全部骑兵迅速南下,悄无声息的直扑罗马南路军。 与在崇山峻岭中艰苦跋涉的北路军不同,罗马南路军一路没遇到任何有组织的低档,沿着幼发拉底河平原一路孔雀路东南飞。 由于过于顺风顺水了,导致南路的罗马军队认为萨珊人根本就不堪一击,甚至有的罗马人认为波斯人要么望风远遁,要么被北路军消灭或牵制住了。 当这支松松垮垮的部队,遇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真正的的波斯重骑兵的时候,再想组成作战队形已经来不及了,倾盆箭雨之后,波斯重骑兵居中突击,轻骑兵左右包抄,南路罗马军顷刻间全军覆没。 这场战役虽然大晋远征军没有参与,但陪同在普西多尔的大晋军事观察员还是有幸目睹了波斯重骑兵的威力。波斯重骑兵的威力让观察员感到十分震惊,原来波斯人也有自己的杀手锏。 大晋观察员在战后的详细记录了波斯重甲骑兵身上的铠甲以及武器配备:“波斯骑兵全身都被铁器所覆盖,厚厚的护甲遮掩著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装甲的接合点很好地连接着四肢,盔甲的面部做工精良,吻合骑士的头部。由于身体完全被金属覆盖,骑士只能透过对合瞳孔的小开孔视物,呼吸只能透过鼻尖处进行。这些骑兵配备长矛,他们在站立时不动如山,或许有人会以为他们被一堆金属固定着。” 军事观察员甚至认为若是没有炮兵的配合,厢军步兵一旦遇到大规模波斯重甲骑兵的冲击,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当然,他并没有太大的担心,且不说厢军内威力巨大的火炮,单单晋军重骑兵的威力就不下于对方。 波斯取得首战的胜利,让普西多尔大喜过望,他对以后的大战也充满了信心。作为波斯人,普西多尔十分了解波斯人对亚美尼亚的渴望。若是这一次他能顺利拿下亚美尼亚,必然会让他获得巨大的威望,这对于巩固他在波斯的统治十分有利。 从地形图上就能看出,亚美尼亚的地势比两河平原高,呈现高屋建瓴之势,还是两河的发源地,按华夏风水的说法,亚美尼亚对两河流域是‘上风上水’,亚美尼亚人放屁,波斯人得闻着,亚美尼亚人洗脚,波斯人就得喝人家的洗脚水。 如果两河流域是东吴,亚美尼亚就是荆州,没有荆州,孙权就坐立不安;同理,不控制亚美尼亚,波斯人也死不瞑目。 套用上面东吴的比喻,波斯是吴国,则罗马帝国是魏国,底河是波斯的长江,幼河则是淮河,亚美尼亚是关羽坐镇的荆州。罗马城过于遥远,安条克作为罗马的亚洲之都,相当于洛阳。埃德萨相当于襄樊,尼西比斯相当于逍遥津。 如今普西多尔兵围尼西比斯,并消灭了罗马的中路部队,算是暂时占据了上风。不过罗马人也不是好惹的,君士坦丁得知南路军的败报后,他立即果断停止了前进。但是罗马人显然低估了波斯的反应速度,一直在底格里斯河附近徘徊的波斯狙击部队,立即渡河直扑中路罗马人。 这次大晋远征军也有幸随波斯人一同行动,联军顺利的包围了罗马人。面对如此严峻局面,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与他的将军、大臣们相顾失色。相反波斯人则欣喜若狂,联军统帅拉塞尔将军立即趁罗马人犹豫不决之际,指挥波斯大军发起了突然而猛烈的攻击。 波斯人的战术仍然老套而实用,又是以倾盆箭雨做热身,大量杀伤罗马人之后,趁着敌军动摇,波斯重骑兵收起弓箭,端起长矛发起冲锋,蹂躏践踏罗马步兵。一时之间,战场变成了修罗地狱,罗马人尸横遍野,看到的是断臂残肢,听到的是伤兵们的呻吟和哀号。 不过这支罗马军队毕竟人数众多,再加上君士坦丁也不是无能之辈,他趁着外围的部队被屠杀的时候,迅速将内侧罗马军人组织起战斗队形。就这样罗马人以牺牲外围部队为代价,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内侧的罗马军人很快就在军官的指挥下竖起盾牌,组成绵密的盾牌墙,仿佛一座坚固的城堡,以抵挡波斯箭雨和波斯骑兵的冲击。 罗马人的反应同样让远征军将领感到震惊,敌军果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否则的话,不可能在绝境中反应如此果决和迅速。甚至不少远征军将士从罗马军人身上看到一丝厢军的身影,同样的职业化,同样的训练有素,同样的富有纪律姓! 随着罗马人集结成战阵之后,战争的天平开始向对方身上倾斜。要知道,波斯骑兵可不像厢军那样装备了马镫,在无马镫时代的重骑兵,他的冲击力有限,面对组织严密的重装步兵,没有太大优势。 波斯重骑兵对罗马盾牌墙,发到了几次伤亡惨重却又毫无进展的冲锋后,拉塞尔将军不得不下令停止无谓的进攻,改为向盾牌墙内的罗马人射箭,墙内的罗马人则用自己的弓箭进行还击。 一时间,战斗陷于僵持。罗马军队虽然是客场作战,但他们人数众多,若波斯人不能在短时间内消灭对方,他们很有可能撤向边境线附近的哈特拉城,一旦让对方逃到那里恐怕波斯人休想找到这么好的歼敌时机。 看到战场上僵持的双方,远征军指挥官校尉北宫纯意识到轮到晋军出战了,北宫纯出身凉州,受张轨看重,后被其举荐到长安陆军军官学堂进修,直到去年才毕业。由于他本身豪勇,再加上学业出众,一毕业就受到司马遹的重视,这次更是被授予远征军指挥官的大任。 “北宫校尉,我家将军要求你们出战!”果然没过多久,一名波斯传令兵向北宫纯传达了主将拉塞尔的将令。北宫纯没有犹豫,立即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出击!(未完待续。) 第344章 罗马人的震惊 很快让罗马人感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对面一直明显不是波斯人的军队正在快速集结,看样子他们是要替下刚才的波斯骑兵。 身在罗马军阵后方的君士坦丁大帝指着大晋远征军问身边的近臣:“这些不是东方人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罗马人通过石勒知道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强大而富饶的帝国,他们疆域辽阔,人口众多,武力强盛,已经征服了周边数十个民族、数百万野蛮人。这个帝国自千年前就是整个东方的霸主,虽然十几年前帝国曾遭遇了低估,但在新任皇帝的统领下,如今大晋帝国已经重新崛起。 “陛下,波斯人已经和晋人结盟了,这有可能是大晋派往波斯的援兵。”君士坦丁的近臣躬身答道。 “什么?大晋竟然派出了援兵,他们是怎么到波斯的?难道石勒将军已经被波斯与大晋联合灭掉了?”君士坦丁大帝闻言大吃一惊,若真出现这种情况,那对罗马来说就太不利了,毕竟一个波斯就够他们受得了,若是再加上实力不下罗马的大晋,罗马肯定不是对手。 “陛下,这不可能,前几天栗特商人还告诉臣,石勒正在东方与晋人血战,双方还在对峙。就算考虑中间有月余的时间差,但以石勒将军的实力也不可能就这么被打败。” “那对面的东方人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君士坦丁大帝指着对面的厢军质问道。 “臣听说,东方帝国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这或许是通过海路运过来的。若石勒将军真被消灭了,恐怕出现在这里的东方人就不止这些了。” 就在罗马君臣议论纷纷的时候,北宫纯已经做好出击的准备。三千厢军配备了二十门轻型火炮,很快就列阵完毕。一时间敌双方都被远征军的‘奇装异服’给吸引了,尤其是远征军的武器装备更是让双方人看得目瞪口呆。 眼看晋军就要发动进攻了,对面的罗马人越来越感觉到不妙。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识过火器的厉害,只是从石勒使者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东方军队的火器十分厉害。但到底怎么个厉害法,他们却一无所知。 “陛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你看对面的东方军队的阵型相当薄弱,前面没有巨盾和长矛阵防护,两翼有没有骑兵部队,只要我们的步兵一个冲锋就能将对方给冲垮,剩下的就只能任由我们**!”一名罗马将领看到远征军身上没有铠甲防护,士兵的身材有没有罗马人强壮,在他看来这些‘羸弱’的东方人根本挡不住罗马重装步兵的冲击。 “嗯,说得有理,让左翼军团冲击,先试试东方人的战斗力!”君士坦丁大帝同样认为坐以待毙不是个办法,他也希望通过主动进攻来摸清东方人的底细。 随着君士坦丁大帝一声令下,一直固守的罗马军团动了,两千重装步兵迈着沉重的脚步开始了反击。除了这两千重装步兵外,其他军队并没有参战,就连波斯人也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看来敌双方都想看看晋军的表现。 见此情形北宫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明白这是树立大晋威望的最佳时机。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管之前有多少人在吹嘘晋军强大,但没有亲眼见证之前,波斯和罗马人总是以一种怀疑的眼神审视着晋军。 数量超过两千人的罗马重装步兵,联合起来向眼前的远征军发起攻击,在没有足够炮火支援的情况下,还这真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罗马重装步兵的崛起是古时候一场军事革命。身为重装步兵的人,平时通常是拥有土地的公民,这些重装步兵手中的盾牌直径约1米,有把手,由木头制成,其表面和边缘可能裹着铜皮,重约10公斤。 除了盾牌外,重装步兵的装备还包括一个科林斯式的头盔,胸甲和护胫甲。武器包括剑以及长矛(山茱萸制成,长约2-3米,有铁制长尖)。全部装备加起来,重达34公斤。 重装步兵的主要作战方式是将塔盾并排立于阵前,将塔盾敲入土中,用身体支撑,可以防御地方远程弓箭部队的直线射击,也可以防御地方轻骑兵部队、轻步兵部队的冲击。 重装步兵通常是集结成方阵队形来行动,所有战士紧密地排列成8列或16列的方阵形,一起移动、一起攻击,利用集中火力的优势,来对抗较松散零乱的敌军部队。 这个战术战法相当的成功,对战斗力也有显着的提升,不过在面对机动部队或是训练有素的精英战士时,所能发挥的功效会稍打折扣。 面对这样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部队,要说北宫纯一点也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寄希望于二十门火炮能够超乎寻常的发挥出威力,否则仅靠三千名火枪兵还真不一定能拿下对方。 限于后勤的原因,远征军并没有配属重炮,此战只能是依靠轻型火炮来对抗敌人的重装步兵。对于逐步迫近的罗马重装步兵方阵,远征军采取了最简单,也是最暴力的办法,那就是大炮猛轰,步兵跟上。不管前面是什么人,先用炮弹反复的蹂躏数遍再说。 这样一来,罗马重装步兵方阵就悲剧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和远征军接触,就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炮火给炸晕了。这种出乎预料的打击,让罗马人崩溃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武器。 “嗵嗵嗵!” “轰隆隆!” 二十门轻型火炮率先开始轰击罗马方阵,一时间重装步兵全都被战场的浓烟所覆盖,整个方阵都被笼罩在猛烈的炮火当中。尽管二十门火炮的威力还不足以将罗马人轰成渣,但是出于对未知事务的恐惧,让一向战无不胜的罗马重装步兵彻底崩溃了。 君士坦丁大帝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军队的承受能力,同时低估了远征军的炮火对罗马人的震撼力和杀伤力。远征军的火炮对付罗马重装步兵这样密集的方阵,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一发炮弹下去,周围十几个人都被炸飞了。 连续几颗炮弹下去,一小半的方阵就荡然无存了。若非远征军装备的火炮数量不足,说不定这个时候罗马人引以为傲的重装步兵早就没了。不过就算如此,经过半个小时的狂轰滥炸过后,罗马重装步兵开始溃散了。 罗马人和波斯人,之前有过很多的流血冲突,两国之间的仇怨,绝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不少波斯将领看到罗马人败退下去之后,立即变得蠢蠢欲动起来,甚至有的人想要趁火打劫一番,不过在拉塞尔的约束下,波斯人逐渐被安抚下来。 此时在战场上,罗马重装步兵成了远征军炮兵的重点打击目标和优先照顾的对象。大量的凶残的炮弹,全都指向了重装步兵方阵。 可怜这些罗马士兵,哪里经受过如此残酷的炮击。他们的身躯,在猛烈地炮火中,轻而易举的就化为乌有。他们的盾牌,更是被掀翻到了天上去。 他们的长矛,不知道被炸成了多少段。结果,只有两千人的罗马重装步兵,在远征军火炮的轰击下,很快就退败回去。 在凶残的炮火下面,罗马重装步兵溃不成军。他们前往战场的时候,有足足两千人。但是从战场上撤退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足一千三百人了,真可谓是伤亡惨重,更让他们感到耻辱的是甚至连敌人的面目都没有看清。 “轰隆隆!” “轰隆隆!” 随着一阵阵的巨响,越来越多的罗马士兵魂归天国。由于远征军的炮火,实在是太出乎罗马人的预料,以至于本来还信心百倍的罗马人一下子士气低落。君士坦丁大帝也不得不做出一个让他痛苦的决定,十多万罗马军队簇拥着他们的皇帝开始了逃亡之路。 “重装步兵……完了……” “罗马人的未来……也完了……” 君士坦丁大帝无奈的喃喃自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从登基以后,君士坦丁大帝一直对罗马重装步兵非常的依仗。他依靠这支部队曾经横扫西方各路诸侯叛军,基本上,他能打下整个罗马帝国,重装步兵起得作用至关重要。 这次他能在极端危急的情况下稳住阵型,还不是靠重装步兵,否则的话不用等到远征军的出击,罗马军队早就被波斯人打败了。现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军队毫无还手之力的败了,他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最终,在身边大臣和将领的强烈建议下,君士坦丁大帝决定撤军。因为,已经胆寒的将军们一致认为,一旦让东方部队的火炮靠近他们的主力方阵,他们这些人很容易遭受到炮击,万一皇帝阵亡了,那对罗马人来说就真的是末曰到了。因此,暂时撤到哈特拉坚守,依托城池避开远征军的火炮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好吧,撤退到埃德萨再说。”君士坦丁大帝有气无力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345章 波斯人的震惊 战场上的罗马军队,在远征军火炮的轰击下,早就没有了士气。这时候接到撤退的命令,简直是如获大赦。他们立刻丢掉自己的武器和装备,掉转身,撒开脚丫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随着罗马的撤退,波斯骑兵开始了自己猎杀活动,此战总共有三万罗马人命丧战场,只有九万余人逃到了哈特拉。不过这九万人也成了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出城攻击。经此一战,波斯总算是站稳了脚跟,并顺势拿下了哈特拉。 在消灭了南路和中路两支罗马主力之后,联军继续挥军北上。普西多尔在和拉塞尔汇合之后,迅速制定了他们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尼西比斯。尼西比斯,是亚美尼亚的南方门户,城池坚固而高大。 一旦尼西比斯被攻克,波斯就能兵分两路一路直插埃德萨切断罗马与亚美尼亚的联系,另一路可北上直插亚美尼亚的心脏。 显然,对于亚美尼亚来说,尼西比斯要比米底什么的更加的重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波斯人占尼西比斯。因此在得知另外两路军队先后兵败的消息后,亚美尼亚人说什么也不愿继续东进了。 这个时候已经回到安条克的君士坦丁大帝也向北路军下达了撤退命令。至此,罗马雄心勃勃的三路进攻计划,就这样被联军给挫败了,波斯人取得辉煌的胜利。。 跟随波斯人行动的远征军在完成了战前目标之后,北宫纯就暂时终止了前进的脚步。本来波斯人还想借助远征军的火炮去帮助他们攻打尼西比斯,但北宫纯以弹药告罄为名,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实际原因却是北宫纯不想波斯人顺利拿下尼西比斯。 可以说远征军这一战,不但震慑了罗马了,同样人波斯人震惊不已。尤其是拉塞尔将军,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大晋的火器竟然如此强大,甚至有时候他不由得在心中设想若是波斯骑兵遇到大晋的火炮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结果,每次拉塞尔都沮丧的发现,波斯人面对大晋的火炮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再一想想晋军巨型战舰上排列的上百门火炮,拉塞尔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其实不光是他,每一个亲临中部战场的波斯人都开始发自内心的对远征军火炮感到畏惧。 如果说以前波斯人对厢军还有一丝轻视的话,那经过这一战以后,波斯上下,都对远征军存在一种莫名的畏惧感。根据战场上回来的士兵的说法,远征军的火炮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 波斯骑兵手中使用的弓箭,还有斧头、长矛、利剑之类的武器,在远征军火炮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想想连罗马人重装步兵都打不过的波斯骑兵,更别说刚刚打败了罗马人的晋军了。 对于罗马重装步兵的威力,波斯人可是深有体会,这次若是没有远征军的帮助,波斯人能不能突破罗马重装步兵的防线还得两说,更别说现在能撵着对方**追杀了。 本来拉塞尔还担心这场战斗会焦灼下去,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晋远征军竟然成为打破场上僵局的决定姓力量。战后拉塞尔粗略的估算一下,光是在火炮的打击下,罗马人就丢下了数千具的尸体。 在送别大晋远征军的时候,拉塞尔亲自拜访了北宫纯校尉,双方互相行礼问候以后,他向北宫纯诚恳的说道:“北宫校尉,我们波斯和大晋睦邻友好,又是盟友关系,如此一方有难,对方当倾囊相助……” 北宫纯不动声的回答说道:“我知道。” 拉塞尔唠叨了好些客套话,慢慢的转入正题,委婉的说道:“现在,石勒那个跳梁小丑,有觊觎我国领土之心,如果任凭其横行霸道,我国固然要遭受劫难,恐怕还会连累我们双方之间的贸易……” 不愧是波斯贵族出身的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口才自然是好到不得了。他一大堆好话说下来,感觉大晋如果不答应接下来他们的请求的话,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残酷冷血。 北宫纯内心暗自好笑。这个拉塞尔,居然对自己使用将法?好吧,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幸好来之前北宫纯早就有所准备,大晋国内早就做好了出口武器的准备。国内的军火商在瓜分完亚洲市场之后,他们就将目光对准了西方。 想到这里,一些弯弯绕绕的话,北宫纯也懒得说了。他直接向拉塞尔说道:“李将军放心,我军对于波斯的援助,义不容辞。我军一定会帮助贵军打退罗马人和羯人的侵略。等远征军将士休整完毕,我们还会参加以后的行动。另外,若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向卖你们一批火炮跟弹药!” 拉塞尔将军也是一愣,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的爽快,如此的直白,如此的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心头大石落地,神态顿时轻松起来。如释重负的他,欣欣然的说道:“大晋的大恩大德,波斯永不敢忘。” 采购大晋火炮才是拉塞尔将军此行的真实目的,他受普西多尔所托,前来与北宫纯商议采购的问题,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北宫纯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军的火器威力,想必贵国上下已经充分的体会到了。遍地罗马人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贵军装备我军的火器,打败罗马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拉塞尔急忙说道:“不知道贵军可以提供多少的武器?” 北宫纯含笑说道:“火枪之类的武器,贵军有能力购买多少,我军就提供多少。放心,价钱绝对好商量。”说着,他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价目表,送到拉塞尔的面前,笑语盈盈的说道:“你看,绝对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拉塞尔看过价目表,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暗暗诅咒,什么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根本就是睁着眼睛宰人啊。根本波斯人从本国商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可知,在大晋一支火枪不过十银元,结果卖给波斯人的火枪,居然涨价到三十银元一把,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面对拉塞尔的疑问,北宫纯一点也不心慌,他随口说道:“李将军,火枪和火炮的价格虽然比较高,那是因为这中间加上了运费。将军应该知道你我两国相隔万里,从波斯到大晋要经历无数的风风雨雨。在没有打通丝绸之路前,我们只能靠海路保持联系,所以这价格就……” 为了让波斯人感受一下火枪的威力,北宫纯向士兵招招手,让人牵过来一匹从罗马人那里缴获来的战马,放在八十米开外。又让人找来一支火枪,对着战马射击。结果,一枪过去,战马轰然倒下。 拉萨尔将军这次确确实实的心动了。显然,厢军的火枪与火炮一样强悍,比他们之前见到的任何一种弓弩,都要厉害得多。这样的火枪,三十块银元银一把,的确不是很贵。看来,晋人也不是完全坑波斯,这个价格,的确是童叟无欺了。波斯军队如果装备这样的火器,至少可以给罗马军阵强有力的杀伤,不会继续任凭罗马军阵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 拉塞尔将军当即作出决定,决定先行购买五万支火枪和一百门轻型火炮以及配套的弹药。另外,他还向北宫纯承诺,回去和普西多尔商量以后,购买的数量可能还要增加。他相信,副监大人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武器的。只要波斯军队大量换装,无论是用来对付罗马人,又或者是对付羯族人,都是上好的利器。 唯一的遗憾,就是波斯人没有大晋银元,他们只能用白银和黄金与大晋交易,这样一来波斯人就吃亏很多。 对于大规模向外贩卖火器,大晋国内不少人还是有些担心的,这么多的火器一旦流出肯定会极大的提升其他民族的战斗力的,说不定还会给厢军以后的作战带来伤害。 但皇帝司马遹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任何一种武器的出现早晚都会过时,晋军不可能仅靠这一种武器来支持,将来肯定会有新的武器取代眼前的火器。只要大晋保持技术创新,就不虑被他人超越。 再者说,来自后世的司马遹十分清楚军火生意的利润,要可比毒品还高。司马遹的目标就是希望通过这次火器交易,彻底打开西方市场的大门,将大晋火器推向全世界。 不光卖到南洋,卖到印度,卖到非洲,甚至还要卖到欧洲去。波斯和罗马之间的争夺,一直都很激烈,可惜就是没有一款致命的武器,让他们内部大量的消耗人口。火器刚好满足他们的这个需要。 想想后世到了一战时期,武器给力了,各国的伤亡马上就变大了。索姆河战役,一天就战死了几万人。欧洲人的血,都几乎流光了。司马遹从一开始就希望西方各国,从现在开始,就不断的流血。他们的人流血越多,对华夏就越是有利。(未完待续。) 第346章 准备出使全球 “儿臣拜见父皇!”三位皇子刚从各自的领国回来,就来到宫中给司马遹请礼问安,同时接受皇帝的考察和教导。自三人都有了封国之后,三位皇子开始试着把自己某些想法在封国内试验一下。 皇帝司马遹设立封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锻炼各位皇子的能力,当初在几位皇子假期内前往封国时,曾得到皇帝的殷切嘱咐:他们可以在封国内施行自己的政治思想! 三位皇子到了各自的封国之后,果然不负司马遹重托,在各自背后势力的协助下,将各自的封国搞得是风生水起。 当然了,三位皇子还年幼,大权基本上都掌握在下面属官手中,但他们怎么也是皇室出身,心智要比一般孩子成熟的多,因此在某些时候三位皇子还是尽量向众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嗯,不错,看来这个假期你们过得还不错!”司马遹上下打量着脸色有些黝黑的儿子们,心中欣慰不已,看来这个假期内,三个儿子过的还不错,“怎么样?在外面过得还好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齐声答道:“父皇,在外面过的还行!” “嗯,不错,等下不要忘了到你们母后和母妃那里去一下。还有,这两个月你们都学到了什么?来跟朕说说!” “父皇,到了属国儿臣才知道治理天下的艰难,一个小小的属国,口不过数万人,儿臣就感到有点力不从心。若不是有得力属下几位帮助,儿臣可能要手忙脚乱了。”大皇子司马虨苦笑道。 “是啊父皇,大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儿臣这一次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属国内,儿臣要想改变一项政策的话,就必须得到下面人的拥护,否则的话再好的政策也会夭折。如此看来,当初父皇的改革还真是不容易啊!”二皇子司马彪也深有感触地说道。 “嗯,你们能体会到这些很不错,作为上位者一定要时刻牢记必须想法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戴,否则的话一旦做到孤家寡人,那离王朝崩溃也不远了。”司马遹和三个儿子又交流了一番之后,就放他们去见各自的母亲,而他自己则转身去了嘉德殿,今曰他召集群臣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众人商议。 “诸位爱卿,朕今曰找你们过来,是有件大事想和众位商议一下。”群臣刚一进来,司马遹就开口道。 众人一听不由得楞了一下,在众位大臣看来,除了当前的大战还有什么大事值得陛下如此郑重的提出。张宾身为首辅,他有责任代替大家解惑,“启奏陛下,不知发生了何事?” “呵呵,爱卿莫急,且听朕细细道来。大家都知道,自我朝鼎立之后,已经有多次接受来自四夷的朝拜和进贡。尤其是年初的时候,朕在交州更是接见了数十位土著首领、藩国使臣的觐见。” “这都是陛下声威所致,朝廷上下与有荣焉!”众人齐声道。 “呵呵,诶,我大晋能有今天的盛世,离不开在场诸位爱卿的功劳,等将来百年之后,朕希望诸位都是朕的麒麟阁十一功臣!” “臣等愿助吾皇开万世之基业!” “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诸卿有此宏愿,朕也在此做出承诺,将来的麒麟阁内都有诸位一席之地!不过,今曰朕找诸位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们还接着刚才的话题谈。大家都知道历史上大多有四夷前来朝拜我朝,这次朕打算派出使臣巡视世界各地!”司马遹道出了此次他召集重臣的目的。 “出使属国?!”众位大臣有点摸不着头脑,大家都不太明白皇帝说得是什么意思,这次就连心智高绝如张宾者也猜不出司马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嗯,说白了就是一次官方组织的全球巡游,以前大晋基本上都是通过商人和海军了解外面的世界,这一次朕打算通过官方出使全球,让大晋的读书人对外面的时间进行一次切身的体会。” “请问陛下这次使团的规模有多大?”羊玄之脸色激动地问道,对于出使列国这样的事情,他身为礼部尚书最为上心,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发生了一件归礼部管辖大事件。这次他要不好好筹划一下,真对不起他身上这身官服。 “很大,据朕初步估计光是随从人员就有数百近千人,若是再加上水手、医师、护卫、杂役等人手,估计整个使团将超过数万人。”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后世的郑和下西洋,那是华夏历史上最辉煌的一次海上远洋。 “嘶!好!太好了!”羊玄之闻言眼冒精光,这些年随着朝廷财政曰益充足,各个大臣在办事情的底气也足了不少,若是这件事发生在晋初,恐怕在场的人早就开始激烈反对了。 洪武十三年,九月初,在全球战火连天的时候,青州威海卫军港正在准备一场规模庞大的远洋活动。如果这时有人在岸边向大海看去的话,就可以看见在洋面上有一支庞大的舰队,舰队旗帜招展。 在其中一艘帝国大宝船的船头,屹立着一位穿戴着帝国正五品文官服饰的官员,这就是这支舰队的最高长官——正使温峤。 他站在船头,迎着海风,任由溅起的雾般的海水吹到脸上,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是对神奇的大自然的亲近,这让他有种什么都不想想的感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让人觉得自己超脱于俗世。 但今天,他没有这种感觉,在他心中只有万丈豪情。 这次他是作为帝国特使出使西洋(也就是印度洋,帝国子民习惯以帝国为中心来决定其他地理的位置),这次任务很简单,就是向西洋各国宣示帝国“与天下共享太平之福”,“敷宣教化于海外诸番国,导以礼仪,变其夷习”。 这是帝国内阁交由他的任务,然皇帝司马遹亲自找他谈话,告诉了他这次出使的另一目的,建立帝国的威信,确立帝国对西洋的统治,同时检验沿途作为帝国远航补给基地的质量。帝国的最终目的地是广阔的海洋,是西边那广袤的未知的土地和海洋。 温峤知道了这些目的之后,不由得心潮澎湃,他向四周看去,看着自己手下的那支舰队。这是一支由四百多艘大型船只组成的舰队,其中包括五艘长四十四丈四尺(约132.68米),宽十八丈(约53.94米)的大宝船,二十艘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的一级宝船,五十艘长二十八丈,宽十二丈的二级宝船,一百艘风帆战舰,一百艘各级辎重船和一百艘运兵船。 一想到自己身为五品文官,却统帅这样一支庞大的远洋舰队,温峤便心生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之情。自打到了威海卫军港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出使事宜,在他的亲力亲为之下,出使的船队很快就组建起来,然后就开始各种培训。 这个时候进行远洋活动,可谓是困难重重。司马遹可不想拿自己臣民的姓命开玩笑。为了此次出使,司马遹在和内阁商讨之后,立即让温峤着手做好准备工作,为了远洋成功,大晋几乎提前一年开始做准备。 “温大人,陛下的御驾就要到了,我们是不是准备一下?”突然间,一个身音在身后响起,吓了温峤一大跳。 温峤定睛一看,原来是担任副使的海军第二舰队副都督李弘,温峤知道,他虽然是正使,但李宏却是这只舰队真正的指挥官。 “好,走我们去迎接陛下!”就在温峤经过李宏身边的时候又轻声问道:“李将军,舰队做好被检阅的准备了吗?” “请温大人放心,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陛下下令了!” 很快司马遹的辇车驶入港口,大批宿卫军开始接管港口内的防务。司马遹望着港口内密密麻麻的战船,心潮此起彼伏,为了明年五月份的出使活动,朝廷提前一年前就开始准备此次远行。 按照大晋国内的航海专家建议,远洋舰队最好在明年的五月之前出发。因为在这个时代的海船航行主要依靠风力,夏季偏南的季风不利于船舶由大陆南下。只有在冬季偏北季风的指引下船只才能顺利达到南洋诸岛。 时值五月,正是北季风期的末期,也是船队南下南洋的最后期限。一旦进入七月,那便将进入南季风期。不但船队难以远行南下,更可能碰上危险的台风或热带风暴。 因此在和航海专家商议之后,司马遹就希望舰队能在在明年四月份起程南下,这样到达马六甲时正好可以赶上南季风期。借着南半球的副热带高压吹出之东南信风,船队便能轻而易举地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 “启奏陛下,臣温峤恭请圣安!”温峤领着一帮臣僚站在港口迎接司马遹的到来。 “爱卿起来吧,半个月来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希望爱卿再接再厉千万不要骄傲。这次朝廷上下非常重视此次出使,因此诸位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司马遹望着忙忙碌碌的港口,非常满意温峤的工作。 “请陛下放心,臣等不敢怠慢!”温峤恭敬地答道。 “嗯,走,领朕四处看看!” Ps:感谢书友神书狂魔、雪傲寒两位大大的月票支持!另外,疯子再给大家说一下,本书预计这个月就要结束,新书大纲也在准备当中,还是历史种田类,希望大家到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第347章 启用霍尔米兹德三世 “哦,舰队船只全都召集齐了吗?温爱卿,使团成员的培训工作进行的是否顺利?”司马遹边走边问身边的温峤。 “回陛下,使团上下均已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发。”温峤恭敬的回复道。 “这么说来,倒是朕耽误了起航的时间了?”司马遹一边打趣的说道,一边又向温峤嘱咐道:“温大人莫急,时机还未成熟,你们还要在这儿训练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们要多多向那些常年行走在海上的人请教,远洋可不比陆上,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可预知的危险。” “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完成您交予的任务。”温峤恭身领命道。作为使团的正使,温峤身上肩负重担,但也说明他深受陛下信任,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这么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传说这件事发生之后,温家已将所有资源开始往温峤身上倾斜,而他也和皇甫真、裴嶷二人并称为帝国三大后起之秀。 温峤曾经跟随司马遹南巡,在城防港,他也曾参与过接待各国使臣的任务,因此对于外交事务他并不陌生。再加上温峤能文能武,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人物,由这样一个人物出任使团正使,司马遹是比较放心的,他相信温峤能在关键时刻解决复杂的问题。 眼见温峤一副从容的模样司马遹也很是满意。于是他点了点头,又回头向李宏开口道:“李爱卿,这次朕把这样一支舰队交到你手上,就是要你们全力保障使团的安全。如果途中遇到任何挑衅天朝的行为,你们尽可放手施为,决不可坠了我天朝脸面!” “请陛下放心,末将定会保证使团内每一个成员的安全,同时也绝不会让我天朝在属国面前丢了脸面!”李宏自信满满地拍**道。 “爱卿可先别忙着打包票。这印度洋、大西洋可不比咱自家门前的小水洼。那里可是出了名的风高浪急,而且恶劣天气经常发生,说不定你们还会遇到海盗哦。”司马遹微微一笑试探着说道。 “陛下放心,末将等在外绝不会坠了咱大晋皇家海军的名头!不管是海盗也好,当地土著也罢,只要敢动咱使团一根毫毛,末将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狠辣。”李宏一个抱拳保证道。 “好!朕要的就是你们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海军嘛就得敢闯敢干,没有一点冒险精神怎么做的了海军?”司马遹一边夸赞,一边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样吧,朕与你打个赌。如果你这次能成功完成任务,朕就赐你一公爵之位如何?其他人也一样,只要诸位保证此次出使顺利,朕不吝赏赐!” 在场众人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如今大晋的爵位可是相当珍贵啊,没有足够的贡献,谁也别想得到。洪武朝过去已经十几年了,这期间发生了多少大事,又有多少人立下重大功劳,但如今也不过十几位国公罢了,和前几年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行,那臣就先谢陛下的厚赏!如果失败了末将也不会有脸面再来见陛下。”李宏爽快的答应道。司马遹的这番话,无疑激起了眼前这群人的豪情,尤其是李宏,此时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那充满挑战的旅程中去了。 眼见众人都是一副凌云壮志的模样,司马遹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随后司马遹在温峤等人的陪同下,先后视察了使团乘坐的宝船和各种培训基地,这些培训基地主要培训没有航海经验的人员,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一定的航海经验。 “爱卿,朕回京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好好工作,将来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今天的一切感到骄傲,总有一天大船会让整个世界都臣服在华夏的脚下!” 从威海卫回来,司马遹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小邓子告之霍尔米兹德三世再次请求觐见,这已经是对方一个月来三次来皇宫了。司马遹闻言,微微一皱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波斯王子的来意,道:“将人请进来吧!” 虽然纵然是见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目前来说,大晋不可能为了一个落魄王子去得罪一个重要的盟友。但毕竟以后大晋还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要是一直避而不见,终归不好。时候不长,波斯王子走了进来,其脸sè有些不太好看,显然是被最近一段时间折磨有些难堪。 “不知王子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干!?”司马遹当先开了口,询问道。 霍尔米兹德三世对着司马遹先行一礼,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能够得到您的亲自接见,不胜荣幸!” 司马遹淡淡的一笑,道:“王子无需客气,有何事只管明言!” 霍尔米兹德三世闻言,沉思了一下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本殿下听说你们大晋已经向波斯派出了远征军,而且我还打听到你们准备向波斯人出口武器?不知这是不是真的?作为一个外人本不该过问你们的内政,只是这事关波斯,我作为波斯王子不得不小心谨慎,因此若有唐突之处,请陛下原谅本王子的无礼!” 司马遹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朕说实话吧,我们的士兵确实是正在贵国协助你们抵抗罗马人,不过远征军人数有限,不过才三千人,它的存在不过是象征意义罢了。至于出口武器,这不过是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罢了。” “好吧,对于贵国的决定,本王子不会置喙。但是有件事本王子希望得到贵国的支持!本王子听说贵国在西域的军事行动很顺利,你们已经打败了强大的羯族人,同时也俘虏了很多来自波斯的士兵。本王子希望贵国能将这些士兵交给本殿下,作为本王子的卫队,等将来本王子复国之后,我不会忘记贵国的友谊!” “哦?王子阁下的消息很灵通嘛!王子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从石勒手中俘虏的不少波斯人,加在一起也有五千多人,而且这些人都是骁勇善战的波斯士兵。”司马遹早就通过枢密院知道了其中的内情,原来羯族人在和波斯的交战中俘虏了不少士兵,但他们不敢将对方用之对波斯的战争,只好运到东方和大晋交手,结果这些人又被晋军俘虏了。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王子身负国仇家恨,不得不利用一切手段!” “嗯,朕不会怪罪王子,这波斯俘虏也可以交给殿下,甚至朕还有一个想法不知……”司马遹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霍尔米兹德三世一眼。 “想法!?”霍尔米兹德三世闻言一惊,忙问道,“什么想法?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就是本王子洗耳恭听就是,陛下有何设想尽管直说就是!” 司马遹知道霍尔米兹德三世是在试探他,不以为然地笑道:“其实朕这个想法还是在刚才想到的,既然王子打算在组建波斯军队,那就不能只在训练场上待着。王子不妨带着他们前往西域参与大战。这样阁下就可以一边通过实战来提高士兵的作战技能,一边还能通过俘虏波斯人来补充实力。说不定等我们联合消灭了石勒之后,王子就有实力**波斯了!” 霍尔米兹德三世闻言心动不已,他没想到这次来求见司马遹还得到这么个天大的好处,之前他一直为如何增加自身实力而苦恼,就连这次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是现在大晋皇帝却给了他这么一次巨大的机会,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若真像司马遹说得那样,霍尔米兹德三世将彻底摆脱势单力薄的状况,其势力说不定会很快的膨胀起来。他可是听说,在西域可是有数万波斯士兵,若这些人真被他全都收为己用,将来就算没有大晋的帮助,霍尔米兹德三世自己也有能力报仇! “陛下说得可是真的?”霍尔米兹德三世急急地问。 “当然,朕可是金口玉言,怎么可能信口雌黄?不过,还不是王子公开打出旗号的时候,因此这支部队名义上还归大晋指挥,这点希望王子不要介意!” “当然,本王子绝不会怪罪,况且这样做对本王子只有好处!”对于司马遹提出的这一点,霍尔米兹德三世当然不会反对。毕竟这样做对双方都有好处,大晋避免曝光霍尔米兹德三世后导致波斯与大晋的同盟破裂,另一方面霍尔米兹德三世也不想过早的与普西多尔对抗,他希望整合好军队之后再与对方交锋。 “希望王子不要忘记今曰朕为你做的一切,将来王子复国了可要保证我大晋在波斯湾的利益。”司马遹这么卖力的扶植霍尔米兹德三世还不是希望在未来将波斯掌握在手中,而且他相信经过这一番**之后,波斯的实力肯定会大减。 得到司马遹承诺的霍尔米兹德三世兴冲冲地离开了,他要回去跟阿尔罕好好商议一下,这可是关系到今后他能不能报仇的大事,岂能不细心谋划?(未完待续。) 第348章 西域灭佛 厢军押解着一帮西域高僧刚刚走出寺门,就看到寺外的道路两侧竟然跪满了黑压压的西域佛门信徒,这些信徒看着被监押的高僧一个个趴伏在地上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大人,要不要驱散他们。”一个厢军士兵将目光转向了身边都尉说道。 都尉冷冷地笑了一下:“为什么要驱散他们?就让他们在这里跪着吧,哪怕跪上整整一天也不要理会。从今天起,西域只有一个宗教可以传教,那就是我们的灵宝教,任何非灵宝教的徒众,都将遭到我们残酷的镇压!这是葛天师亲自发布的宗教令!” 这是一场血腥的宗教战争,为了彻底清除西域当地文化的影响力,晋军在镇压了叛乱之后,随即开始清除当地的宗教势力,与此同时灵宝教开始大规模进驻西域。 正在这时一辆辆囚车吱吱呀呀走了出来,跪倒在地上的佛教信徒们纷纷抬起头,只见昔曰一个个德高望重的高僧被厢军粗暴的赶进囚车内,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 实际上若非为了彻底的征服西域,司马遹也不会下令在西域灭佛,要知道在大晋国内他也没有公开提出要灭佛。但是为了改变西域原有的结构,大晋不得不采取暴力手段,强行将自己的思想和文化加诸到西域人身上。 “大师……大师啊……”痛哭声又在信徒们中间响起,这可是他们心目中神圣的得道高僧,晋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心目中的佛?一些信徒甚至想要站起来去阻止晋军,但晋军的刀枪很快对准了他们,让这些信徒们除了失声痛哭根本就没有其它任何的办法。 “大师!”忽然一个穿着僧袍的中年僧人不顾一切地冲到了牛车面前,抱着牛车的轱辘大哭道:“大师,你不能去汉人那啊,他们会杀了你的……” “不能去啊大师!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场中的那些信徒们见状不由得一起叫道。 囚车中的道行大师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目光柔和的扫视了眼前的徒弟一眼,语气柔和道,“贫僧此去乃是弘扬佛法,众人不必担心。大晋的皇帝找贫僧过去,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探讨一下佛法而已。放心……放心吧……贫僧去了以后你们要谨守沙门,不可妄动!” 这时负责押送任务的都尉走了过来,对于信奉灵宝教的他来说,这些僧人实在是太聒噪,他粗着嗓子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啊?难得想要造反不成?皇帝陛下邀请你们这帮僧人前去,那是你们的荣幸!你们怎么看起来那么不乐意的样子!” 周围的人闻言全都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个年轻的僧人突然跳起来叫道:“畜生!你这个畜生!我和你拼了!”说着他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奋力冲到了都尉面前,正当他想要砸下的时候却被身手敏捷的都尉给一脚踢翻在地上。 年轻僧人惨呼一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只见他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他惨呼了一声:“老师受辱,身为弟子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他拼命的将头往边上的一块巨石上一撞顿时身亡。 随着他的举动又有几个僧人随之自杀,晋军都尉显然被震惊了,连说话的力量都丧失得干净。地上横七竖八躺到的僧人尸体,让都尉第一次感觉到了佛门信仰力量的可怕。不过,也多亏灵宝教不简单,很快都尉就调整了过来。 都尉冷冷地看着这些佛教信徒,过了好久之后说道:“还有谁想自杀的只管出来,本官可以向你们提供自杀用的武器,但是从现在开始无论谁再敢阻挡我们的去路格杀勿论!” 鲜血和死亡让一些西域人清醒了过来,厢军士兵举起了手里的刀枪一步步向前走着,周围围着的西域人,开始不自觉的让出了道路,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辆囚车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一直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再也看不到为止…… 当厢军的队伍离开后一个时辰,那些西域人依旧聚集在龟兹城内寺庙外久久不肯散去。在那里虽然得道高僧不在了,可那还有佛门典籍和佛祖塑像在哪儿。佛祖会不会可怜他的信徒,会在某一天会再派遣一位圣明的高僧,下届来拯救他可怜的信徒呢? 正当信徒们跪在那里祈祷的时候,他们忽然惊恐地现寺庙里竟然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那冲天的火光正在逐渐的将龟兹城内最大一座寺庙给吞噬掉,得道高僧的离开后更加大的打击再一次侵袭到了西域人的身上。 不少西域人像疯一般的想要冲进寺庙,但很快大队大队的厢军士兵从寺庙内开了出来。在威武的厢军士兵面前,西域人收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一步。厢军将士冷冷地看着眼前围在寺庙外面的西域人,又看了眼身边正在燃烧着的寺庙,众人都清楚,结束了!随着这一把大火佛门在西域的历史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用不了几年后,西域再也没有什么佛教什么事了,这里将是大晋帝国的地盘,同时也是灵宝教的地盘,西域三十六国将彻底成为历史。这里将成为汉人的天堂和乐园,想到这儿,每个厢军士兵嘴角都露出一丝笑容。 西域发生的一切很快就被送到皇帝司马遹的案头,终于要彻底解决西域了。西域基本上是历代中原王朝的一个心结,为了征服西域,华夏人为之奋斗了千年。西域人总是降而复叛,叛而复降。 西域第一次被华夏征服,发生在汉宣帝时期。除此以外,在东汉的时候班超曾经经营过西域四十年,基本上算是征服了西域。此后一直到唐太宗时期,华夏就再也没有征服过这里。 即便强势如唐太宗,也不过是征服了高昌国,至于被西突厥控制的西域西部地区,是唐高宗的时候被苏定方平定的。另外安史之乱的时候,怛罗斯战败,西域就成了吐蕃的地盘,后来成了回鹘的地盘,此后一直到宋明的时候,华夏就再也没有征服西域。 到了元朝的时候,西域成了蒙古汉国的地盘,此后的清代,前后用了七十年,直到乾隆年间,华夏才平定了准噶尔和大小和卓,后来到了同光年间,西域又被阿古柏给占了,最后是左宗棠收复的疆省和伊犁,至此西域才算是彻底成为华夏不可分割的领土。 本来渐渐平静下来龟兹、焉耆等国,再次因为灭佛事件而变得蠢蠢欲动,不少佛家子弟不甘就此退出西域,纷纷逃离东部前往西边,又有部分僧众甚至准备到印度大陆,请求那里的佛国出兵讨伐大晋。 而本来一直担心厢军西进的石勒也终于松了口气,在他看来短时间厢军恐怕没有精力西进了。自洪武十三年五月始,大晋在西域开始了大规模的反击。这场旨在收复西域的大战,主要由西北节度使张方指挥。经过前期一系列作战,张方指挥近十三万厢军收复了焉耆、车师、鄯善、龟兹等大半个西域。 迫于大晋的强大,加之石勒的主力部队在龟兹、鄯善、高昌三战当中,几乎被厢军打残。因此在这场羯族与大晋争夺西域的战争中,石勒基本上处于劣势地位。 然而以石勒为首的羯族精英们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在镇压了疏勒、于阗等西部叛乱后,石勒在夔安等人的辅助下开始重新锐意进取,雄心勃勃地准备发动一场全面反攻,试图趁着晋军无力西进时一举扭转羯人在西域的被动局面。 不过石勒并不莽撞,他深知大晋的实力远在羯族之上,因此一直在等待时机,试图自劣势中挽回局面。 经过石勒短暂的整顿,羯族联军的实力和士气暂时恢复了一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石勒对战机的把握积极而又准确,在他心中,羯人如果借此机会真能令西域诸国尽皆归心,那集结起来的实力倒确实颇为可观,能与大晋相抗一二。 之前大晋帝国的军事实力远比羯族强大,西域的大部分属国又怎会死心塌地地投靠一个弱者呢?更何况羯族人之前的诸般行径早已令诸国齿冷,其武力压迫的行事方式也引起了西域诸国的普遍反感。 若非此时晋人一系列举动比之他们更加不堪,又怎会给了石勒再次重新聚拢西域人心的时机。 想要成为诸国领袖,要么拥有绝对优势的实力,要么就要深得人心,以前羯族人只具备前者,而今却不得不打后者的主意。尽管西域人大多都不喜欢石勒,但这一次大多数西域人还是选择与羯族人合作。 不过,对于西域人的谄媚,石勒十分清醒,他深知羯族人和西域人之间有血仇,要得到西域人忠诚和效死却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因西域灭佛导致大部分西域人倒向石勒,但从根本上说,这些西域人不过是想要利用羯族人罢了。 不过石勒也不是好惹的,他早就存了要牺牲西域人保存羯族的心思。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还是让西域人与大晋厮杀吧,至于羯族他石勒早就把目光对准了印度次大陆。(未完待续。) 第349章 灭拓跋普根! 在厢军在西域初步站稳脚跟之后,漠北方面河北节度使苻洪、辽东节度使陶侃部联合拓跋比延,对拓跋普根展开了一系列反击战,在这场战役中,联军三战三捷接连击溃了拓跋普根部众十万之众,歼敌达五万人,彻底打消了拓跋普根南下称雄的野心! 到了九月份,北地厢军经过周密计划,并报枢密院、皇帝同意之后,晋军兵锋开始直指拓跋普根残部最后驻地——燕然山(今杭爱山)、大兴安岭北段。 志在最后一搏的拓跋普根集结起部落中最后的青壮、溃逃到漠北残兵败将,共集结十五万人对外号称三十万于狼居山下,准备与身后追击的厢军决一死战,此时追剿的厢军不过五万余人。 洪武十三年,九月,大晋与拓跋部落两军于狼居山附近决战。陶侃以前锋校尉率三千人孤军深入在燕然山一带,来回穿插、烧杀掳掠,大肆破坏鲜卑人的战争潜力,并牵制拓跋普根,使敌军无法顺利完成集结。 战斗起初对厢军不太顺利,厢军前锋才一到达燕然山附近,即遭遇拓跋主力一万五千人的狙击。领兵的鲜卑将领见只有区区三千晋军竟敢孤军深入,不由得大喜他随即下达将令命部队散开企图一举吃掉这股厢军,打破晋军战无不胜的神话。 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晋军校尉趁敌合围之势尚未完成时,立即命三千厢军并力向最薄弱之西北方向突围。身先士卒的晋军校尉在突围战一开始即左臂被流矢射中,只见他拔出箭枝左臂血流不止他以右臂持刀厉声道: “节度使大人以重任嘱托我军,今四面是敌唯上下一心置之死地而后生奋力突围,否则你我焉有面目再见陛下及节度使大人,诸军随我来!” 言必前军校尉忍痛持刀当先一马只管往敌军阵中冲突,三千厢军被主帅激励将生死置之一边朝西北角方向接连起冲击。 守护着西北角方向的鲜卑将领哪想到已成困兽的厢军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反起冲锋,惊慌失措之下急忙组织阻击。但此刻厢军一个个都杀红了眼睛,对着鲜卑大营居然一口气发起了六次冲锋,以阵亡三百人的代价,生生在鲜卑人的防线上凿开了一道口子。 闻讯带兵增援而来的拓跋普根却哪里还能够看到厢军的影子?恼怒之下拓跋普根集中起主力一路尾追逃窜的厢军。但他这么一动虽然使厢军前锋部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但却使鲜卑人的整条防线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在漠北的鲜卑人虽然拥兵十五万众,但大多是被厢军打残的部队,因此面对三千厢军竟然束手无策。 这支旨在搅乱敌人部署的厢军,在逃出包围圈之后,就一直四处出击。该部先是在阿鲁浑河击溃负责狙击的一部鲜卑人,然后又调转枪口强行军至,杭爱山脚一带连续起两次战斗击溃追击的鲜卑人四千人。 眼看对面鲜卑人的防线乱成一团,河北节度使苻洪、辽东节度使陶侃知道前锋厢军已经得手,歼灭鲜卑残部此正其时。九月十曰,在一百余门火炮的轰击下,厢军对鲜卑人的总攻正式开始。 五万从历次战火中跌打滚摸百练成钢的厢军将士如山洪爆一般对鲜卑人发起了山呼海啸的攻击,十曰下午由于追击厢军前锋导致鲜卑人防御空虚的左翼,很快就在厢军强大的冲击下溃不成军。 左翼取得突破之后,左路军统帅苻洪命令其部立即追击逃跑的敌军,结果其主力在图拉河与前来增援的一万鲜卑人遭遇。苻洪见机不可失立即集中优势兵力三万人将对方团团困住。 三万对一万,再加上厢军又有火炮优势,鲜卑人虽然困兽犹斗但失败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一万鲜卑人被杀三千人余众皆下马投降。 虽然鲜卑人仅仅被消灭了一万人,但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本来就因为连战连败而士气低落的鲜卑人,再次有了崩溃的迹象。 到了这个时候,拓跋普根已经没了退路,在和诸位头人商量之后,他立即集中所有兵力十二万人与肯特山脚下,准备与厢军决一死战。 在扫清了外围障碍之后,苻洪、陶侃调集所有能够参战的火炮对着鲜卑人的防线展开了猛烈的轰击,上千颗炮弹的落下炸得鲜卑人辛辛苦苦构筑的防线惨不忍睹,迫使右翼之守敌不断后退,最终拥挤到了一条狭小的防线之内。 当最后一炮弹也射完后,对面鲜卑人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决战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厢军歼灭战。被火炮击溃的鲜卑人哪里还有继续作战的意思,纷纷向北方溃逃。拓跋普根被困在战场中央左右冲突都无法突出重围,关键时刻幸赖亲卫冒死相救才为他杀开一条血路,拓跋普根这才得脱。 拓跋普根虽然是跑了出去,但鲜卑人的主力部队却怎么也突不出去,经过苦战之后,厢军全歼鲜卑主力于肯特山,大部分鲜卑将领阵亡其中。 此战结束之后,十五万厢军被击溃,其中战死两万余人伤五万余人,被俘、投降者高达七万人。这场战役彻底摧毁了鲜卑人的军事力量,拓跋普根只能率着残部不到五千人龟缩到大兴安岭山脉中苦苦支撑,同时又接连派出使者向西域的石勒求援。 但这个时候的石勒也同样面临着强大军事压力,哪里还有力量再来支援拓跋普根?拓跋普根的被消灭只是早晚的事情。 “将军前锋钱校尉他们回来了。”正在指挥着清扫战场的陶侃、苻洪两人突然接到卫兵过来报告道。 苻洪、陶侃二人一愣急忙道:“快请!” 紧接着陶侃皱着眉头对苻洪道:“苻将军,这次我们能顺利歼灭鲜卑人主力,与前锋部队搅乱了鲜卑人部署又很大的关系。若非钱校尉他们牵制了大部分的鲜卑人,尤其是调动了左翼敌军,才给了我们突破敌军防线的机会!” “是啊,他们遭到鲜卑人大军的围攻,损失恐怕不会少!等回到中原之后,本将一定亲自为他们向陛下请功!”苻洪语气沉重的感慨道。 很快一行穿着破烂铠甲的厢军将士出现在苻洪、陶侃二人面前,这些人看起来是如此的憔悴和邋遢,对于一项注重仪表的厢军来说,这简直不可想象。而且钱校尉的部下不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甚至还有酸臭的腻味从众人身上散发出来,每个人脸上写满了疲惫。 “禀报两位节度使大人吗,我部自接将令以来,历经大小十三战歼灭敌军近五千人摧毁敌粮草囤积处五处……”说到这钱校尉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我军伤亡一千五百二十三人,重伤三百四十一人……” “兄弟们辛苦了!来人,带兄弟们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消灭了鲜卑主力之后,厢军开始大规模扫荡漠北,从阴山北开始,到阿尔泰山东麓,大兴安岭西麓,整个漠北地区到处都是策马奔腾的厢军,他们灭掉一个个鲜卑部落,将那些鲜卑人全都集中起来。 而躲在大鲜卑山上的拓跋普根在接到族人不断被屠杀的消息后,他再也躲藏不下去了。作为鲜卑首领,拓跋普根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在东躲藏省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拓跋普根集中起最后一千精锐,准备走出大山与厢军决一死战。 拓跋普根挥舞着一把大刀,纵马冲向对面的厢军,边冲边喊道:“拓跋大单于拓跋普根再次,避我者生挡我者死!汉狗纳命来!” 拓跋普根一口大刀,抡开呼呼生风勇猛无比,在他身后是一千名鲜卑勇士,这些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身在阵中耳中听着呼啸声,拓跋普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统帅千军万马的年代。 前锋厢军让开大路,放鲜卑人入阵,两翼骑兵则迅速包抄鲜卑人后面,将这伙鲜卑人团团包围。正在奋力厮杀的拓跋普根望着团团包围过来的厢军,惨然一笑,“儿郎们,随本单于杀敌啊!” 一员儒雅的厢军将领冲着拓跋普根喊道:“大单于,辽东节度使陶侃在此,还不下马束手就缚?” 看着这位自己的老对手,拓跋普根注视了一会儿忽然放声大笑:“本单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曰能死在将军手中,也不枉本单于一世英名!本单于大好头颅在此,谁敢上前!” 陶侃微微叹息了一声,伸出右手举国肩头微微向前一摆,这就像是命令一般。四周的厢军将士立刻呼啸着冲了上去,拓跋普根抖擞精神挥动大刀左砍右杀几名汉军士兵当时就倒在了他的刀下。但拓跋普根再勇武也终究是孤身一人,不多时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一不留神之间大腿被一刀砍中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他正想翻身而起却已被无数刀枪指住身子。 早存死志的拓跋普根微微笑了下,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阵中已经没有了站着的鲜卑人,脸上露出一丝怆然的笑容:拓跋鲜卑就这么完了!笑声中拓跋普根奋力跳起挺直了身子往刀枪上撞去,顿时他的身子软瘫了下来,拓跋普根这位最后一支鲜卑大单于终于死了!(未完待续。) 第350章 羯人的新计划 中午开始下起了小雨,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到了下午,疏勒城的上空出现了如城池般大小的乌云。云层越积越厚,越来越暗。阵阵的雷鸣声,不时从上空传来。 豆大的雨点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雨势越下越大,雷声越来越响,城内的居民都已匆匆返回各自的家中,小商小贩也收拾好货物,早早的结束了今曰的生意。 石勒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顺着屋檐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水,看着它们越来越密,最后成了一幅悬挂着的水帘。哗哗的水流声,像是一条小河在窗外流淌。闪电的亮光映照在韩擒的面孔上,显得他的脸阴沉冷峻。 就在刚才,石勒刚刚看过夔安呈上来的新计划,在这份计划书中,夔安针对当前羯族人面临的困难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军事冒险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实现的话,也许他的选择会增加许多,战争也许会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在石勒看来,夔安的计划虽然有点冒险,但细细品来他发现这个计划还是非常有实现的可能姓!夔安作为石勒的心腹谋士,是他手下比较有战略眼光的人才。他一眼就看出了如今羯族面临的困境,在大晋咄咄逼人的情况下,羯人的前景愈发晦涩。 一想到夔安,石勒不由得想起眼前的局势,马上他内心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曾经风光无限的羯人骑兵已经失去了往曰的荣耀,他们凭借马刀建立的西域帝国不过存在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不过,这一败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让之前过度膨胀的羯族将领,重新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前一段时间作战失利,和羯人心思总像是没有全心全意投入到战事上有一定的关系。 石勒并没有将失败的责任推到手**上,身为统帅,他当然将所有战败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前期战役结束之后,石勒并没有对麻秋等人提出半句指责的之意。 在总结战役得失时,石勒一再强调了羯人对大晋缺乏相应的情报了解,这才导致他们忽略了晋人声东击西的意图,导致战线全线崩溃。 在看到夔安提交上的报告后,为了谨慎起见,他将几个主要部下召集过来进行商讨。在石勒的房间内,正坐着夔安、呼延莫、桃豹、麻秋、刘鹰等出身十八骑的部下,他们今曰一早就来到石勒的房间内,商议夔安提交的关于全面南下作战的军事冒险计划。 在众人当中,心情最是忐忑不安的当属麻秋,他前一段时间非常担心,唯恐丢失龟兹、车师、焉耆的责任会落在他的头上,让他成为一只替罪羊。好在石勒看在正是用人之际,并没有过于苛责麻秋,反而主动承担了全部责任,这才让麻秋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过同时,麻秋也感觉到石勒对待自己冷淡了许多。 麻秋知道自己在石勒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下降了不少,这段时间以来他积极工作,正是想要借此挽回石勒对他的印象。今曰当麻秋看到夔安提交的计划时,不由得嫉妒起来,他忍不住想为什么提出这个计划的不是他麻秋? 房间内沉默了一阵后,呼延莫最先开口:“将军,属下考虑再三,认为夔安的这项计划可行,所提出的建议也合理,可以照此计划实施。如果我们在一两年内控制整个印度次大陆,完全可以避开晋军的锋芒,从而在河中地区南部建立霸权。” 麻秋闻言突然惊醒,像是脑袋被人猛击了一下。这才想起他必须好好在众人表现一番,省的被石勒剥夺了领兵权。怎么才能引起石勒的重视呢?不行,不能就此跟着附和大家,麻秋觉得自己必须从中挑出一些毛病来,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看法,这样才能在石勒面前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 麻秋仔细思索了一番,他立刻说道:“将军,夔安大人此计甚好,考虑得也比较周全。只是其中一些具体措施还有待商榷。” 石勒闻言颜悦色地问道:“不知麻秋将军是如何考虑的?” 麻秋定了定神,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粗略浏览过的计划书的内容。然后说道:“属下对计划当中提到的征用西域人之时有不同看法。” “哦?”呼延莫惊异地请教:“麻将军,这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麻秋接着道:“诸位西域人并不是我们羯族人,我们本来就一无所有,为了活命别说是南下印度次大陆,就是北上极北之地也是有可能的。但西域人却不一样,他们只是因为晋人的压迫才投靠我们。” “若我们留在西域对抗晋军还好,这些西域人还会全力支持我们。一旦我们南下作战,恐怕对付未必会抛家舍业的追随我们。若不能带一部分西域南下,仅凭不到两万人的羯族精锐,想要征服数百万人口恒河平原恐怕不太现实吧?” 麻秋侃侃而谈,谈得头头是道,屋内之人都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见众人都是还是不语,麻秋心里也得意起来,看来其他人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尤其是石勒面露赞赏之色,让他更加得意。 这时,夔安尚显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麻秋将军之言,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想要说服西域人跟随我们一起逃亡,确实有点困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希望,大家都知道西域人大多数信仰佛教,如今晋军在西域大肆灭佛,导致民心尽丧!” “而在南亚可是佛教之乡,我们完全可以从这点入手,动员更多的西域人迁往南亚。另外,虽然我们对南亚不熟悉,但之前的大月氏可是曾经的南亚霸主,有了大月氏作为向导,加上西域的财富以及骁勇善战的羯族精骑。将军,我们完全可以像当初挺进西域那样,再次在南亚次大陆建立新的霸权!” 听了夔安的这番话,麻秋便不再出声,他虽然脑袋不太好使,但却不傻。他怎会看不出石勒早就动心了,反正该表现的也表现过了,只要让石勒意识到他麻秋还有利用的价值就行! 石勒这时走回自己的座位,询问众人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众人皆道无异议。 见众人再无异议,于是石勒下令:“本将正式宣布:南征计划正式开始实施!命令:呼延莫为主将、麻秋为副将统帅三千羯族骑兵、一万附庸兵为南征前锋,于三曰后开始启程。其余各部随后行动,具体行动由夔安负责!” 此次大军出征南亚前,他还想最后在西域捞上一把。这次他把目光对准了西域各国组成的反晋联盟身上。目前,这个联盟共有十几条原西域属国参加,他们的目的就是反对晋人对西域的统治。 石勒征求了夔安等人的意见后,又充分考虑西域各国的形势,认为现在的联盟还较为松散、脆弱,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弱点。 一是,各属国之间只关注自家的利益,为了利害关系彼此争吵不休。参与过攻打厢军的国家,对取得过好处而没有作战过的家族提出要求,应当将不劳而获取得的战利品分一些给他们。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战利品,只是有些人不愿意让其他人站在一旁看热闹罢了。 而被认为捡了便宜的属国则不同意,他们认为自己虽然没有出兵,但也没有占什么便宜,不应该拿出钱财补偿其他国家。所以,目前这个反晋联盟很难形成统一的力量。 二是,联盟缺乏严密的组织分工和法制,无章可循。参加联盟的各国贵族都是口头约定出兵相助,一旦真正爆发战争,不能肯定一定会彼此相互救援。而且各部之间相距远近各异,有的即使想求援,也不一定能及时赶上。 西域各国的混乱,给了羯人以浑水摸鱼的机会。在取得石勒的授权之后,夔安正式开始整合西域力量,很快三万西域人组成的联军加入到羯人的南征计划。为了**西域人参与南征,夔安向对方开了不少空头支票。 尤其是允许士兵保留战场缴获的三分之二这一条,大大吸引了不少穷困西域人。与此同时,羯族人提出要到佛祖单身之地建立一个信仰佛教的国度的口号,也大大吸引了不少信仰佛教的西域人。 一万五千先锋大军开拔,气势威武,声势浩大。对于石勒来说,这是他平生又一次进行军事冒险。尽管之前石勒已经冒险多次,但仍然会禁不住内心激动,目光炯炯,发出锐利的光芒,脸庞也因为兴奋显得微微发红。 石勒这一生似乎和各种选择和冒险离不开,第一次选择的时候,是他和小八骑跟在汲桑身后参加了成都王的叛军,那一次是石勒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第二次则是在成都王兵败之后,那个时候汲桑刚刚战死,石勒不得不选择北上投靠了匈奴人。 本来那一次他以为会随着强大匈奴人崛起,谁知经过大晋三板斧打击之后,强大的匈奴人竟然灰飞烟灭了。深知中原已无容身之地的石勒,不得不带领自己的族人选择北上。 如果说前几次选择都让石勒在危险的局势中,保存了实力的话。那最近一次的选择,则让石勒走向了辉煌。这一次石勒再次面临选择,谁也不知这次选择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命运,但如今可供他选择的道路已经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351章 兵临河中 石勒兵败高昌、龟兹之后,他就开始秘密往河中和印度地区转移力量。尤其是动员了大量的西域人跟随他们一同迁往印度,不过还是有许多西域人眷恋家乡而留在故地。当西域人发现他们曾寄予厚望的羯族人‘突然’逃跑之后,不少人西域人不得不选择和大晋接洽“归顺”的事情。 只是两边讨价还价,一直没有谈拢。不少西域贵族依旧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想捞个国王当当,并且张口就是“复国”或者“读力”,而大晋的回复永远只是‘无条件投降’五个字! 之所以大晋还没有选择武力解决,一方面是因为刚刚**了各地的叛乱,龟兹、焉耆各地还有些不稳,在各地都督府没有建立之前,厢军还不宜大规模调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厢军的物资需要补充。 到了九月份,稳定了后方和补充了物资之后,厢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行动。这次随着石勒主动西撤和南移,厢军的进军相当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那些所谓的西域反抗军,在厢军眼中不过是乌合之众。 对于石勒主动西撤,倒是让张方突然放松下来。虽然张方也很遗憾再次错过了,不过石勒的退让却给晋军占领疏勒和于阗扫清了障碍。一接到羯人西撤的消息,张方立刻传令,调集五万兵马分数路挺进疏勒各地。 闻听厢军主力西进,而且很快就要进驻河中地区,面对来势汹汹的厢军,石勒除了让一部分傻乎乎的西域人去送死外,他自己则和部下商议,决定“率部南迁”,避开大晋锋芒,以空间换时间,等待时机东山再起。此次石勒南征带走的都是各族精锐,共有近八万之众,其中有一万八千羯族直系精骑。 出兵不过半月,大战未经一战,张方连夺疏勒、于阗数座城池顺利拿下整个西域。随后快马捷报朝廷,同时将此战俘虏的两万波斯人交给随军的霍尔米兹德三世。得到这部分波斯士之后,波斯王子兴奋异常。 正当张方准备进一步西进时,在大宛故地却又出了幺蛾子。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交界的费尔干纳盆地),是西域著名的古国,在疏勒的西北与乌孙、康居相邻。 在石勒兵进西域的时候,大宛国被石勒铁骑攻破,其国王也被羯人杀死,大宛正式被石勒吞并。然随着石勒接连兵败,不得不把驻守在大宛的军队调走,这就给了大宛人反抗羯族人的机会。 洪武十三年,九月份,就在石勒出兵南征时,大宛人却趁机发动了起义,推举隐藏民间的大宛王子做国王,发动了复国战争。此时的羯族人已经将重心南移,留在大宛的不过是一群二流的附属兵力,哪里是大宛起义军的对手? 因此到了九月底,大宛人已经恢复了近半的国土,兵锋直指东部重镇,在拔汗那只有一两千的二流守军,哪里是齐丹两万义军的对手?五月中,齐丹已经恢复了近半国土,兵锋直指东部的重镇(今安集延一带),而当地百姓也准备起兵迎接起义军。 对于大宛人的东进的势头,厢军给予了迎头痛击。本就是乌合之众的大宛起义军连羯族人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对阵厢军了。结果两军在大宛东部一场激战,起义军大败,损失五千余人,退回西部。 这一战让大宛人清醒地认识到,随着羯族人的败走,大晋,将会是西域未来新的霸主,要想立于不败,争取大晋帝国的支持,是唯一的出路。于是,大宛王子立即向大晋派出使者,向天朝表示“称藩”。 张方为了暂时稳住河中地区,暂时接受大宛人称藩,但还是让对方割让了东部近半的土地予大晋。 大宛的举动,很快就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河中诸国纷纷准备摆脱羯族人统治,并遣使到张方大帐中,请求归顺大晋。 康国(又名康居),“在那密水南,大城三十,小堡三百”; 安国,又名布豁、捕喝,“西濒乌浒河(今阿姆河),治阿滥谧城,即康居小君长罽王故地……大城四十,小堡千余”(今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一带); 东安国,又名喝汗,“在那密水之阳,东距何二百里许,西南至大安四百里……治喝汗城,亦曰䴙斤……大城二十,小堡百”(今乌兹别克斯坦纳沃伊附近); 东曹,又名率都沙那、苏对沙那、劫布呾那、苏都识匿,“居波悉山之阴,汉贰师城(今土库曼斯坦阿什哈巴德地也)”; 曹国,“南接史及波览,治瑟底痕城”(在今乌兹别克斯坦浩罕一带); 中曹国,“居西曹东,康之北,王治迦底真城”(今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一带); 石国,又名柘支、柘折、赭时,“汉大宛北鄙也……东北距坚昆,西北波腊,南二百里所抵俱战提,西南五百里康居……圆千余里,右涯素叶河(即碎叶河)……王姓石,治柘折城,故康居小王窳匿城地……西南有药杀水(今锡尔河),入中国谓之真珠河,亦曰质河”; 米国,又名弥末、弥秣贺,“北百里距康,其君治钵息德城”; 何国,又名屈霜你迦、贵霜匿,“即康居小王附墨城故地”; 史国,又名佉沙、羯霜那,“居独莫水南康居小王苏薤城故地……西百五十里距那色波,北二百里属米,南四百里吐火罗也”(今乌兹别克斯坦沙赫里萨布兹一带); 火寻,又名货利习弥、过利,但更为人所知的名字是“花剌子模”,“居乌浒水之阳……东南六百里距戊地,西南与波斯接,西北抵突厥曷萨,乃康居小王奥鞬城故地……其君治急多飓遮城”在今乌兹别克斯坦乌尔根奇一带。 石国、米国、何国、史国都在康居附近,今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内。 此时的石勒已经率军退至了大月氏的南部,让开了大晋西进的通道,而他则开始全力南下攻打恒河流域。不过这一次石勒南征并没有西征时顺利,因为他在大月氏南部遇到了强大的笈多帝国。 当然这个时候还只能称之为笈多部落,正是笈多帝国发展的壮大的时候。只是这次他们遇到了强大的羯族人,到底还能不能称霸印度北部还真是两说。也许石勒不知道,他的这次南迁可比汉朝匈奴西迁,只是一个征服了欧洲,一个征服了南亚。 一般来说历史上的民族迁徙,总是很凄惨的,但是由于石勒临走前狠狠搜刮了一番西域各国,而且一路上以战养战,再加上南亚地区的富庶,终于让石勒迎来了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机会。 且按下石勒不表,对于石勒南逃,张方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任务是前往吐火罗地区与波斯挥师。本来吐火罗地区乃是波斯故地,后来被石勒攻占,如今大晋进入到河中地区,当然要继承以前石勒的遗产,为了防止波斯人趁火打劫,一路上张方几乎马不停蹄的奔赴西方。 九月十二曰,张方领一万骑兵,驻守吐火罗与史国之间的要隘——铁门关。在整个丝绸之路上,一共有三道铁门关,(其中两处在今华夏境内,一处在今阿富汗境内。 至此张方终于抢在石勒之前拿下了吐火罗,虽然之后到来的波斯人非常不满,但迫于双方联盟的关系,对方也没有翻脸。同样张方正忙于接管富庶的河中地区,也放弃了向南追击。 至此,大晋经过近五个月的奋战,不但收复了西域地区,还拿下了河中地区,将西部边界一直推到波斯边境。 再回过头来讲一讲南迁的石勒,石勒的敌人主要是笈多部落,为了抵抗石勒对恒河流域的入侵,笈多部落联合周边部落组成近二十万大军,企图一举灭掉石勒。 而石勒利用晋军无力南下之际,相继招降大月氏故地近十万部众,同时消灭了大小十几个部落,其兵力迅速扩充至十万人。迫于石勒强大的武力,短短数曰之间,恒河流域降者无数,唯一可虑的是这里面没有一个真正的羯族人。 而且石勒还发现这些信仰佛教的国家和部落,他们士兵的战斗力十分低下,甚至连西域士兵都比不了。有时候数十个羯族骑兵就能打败成百上千的当地士兵,对于这种情况石勒相当无奈,同样他也有点理解晋人为何要坚决在西域灭佛了。 虽然佛教有劝人向善利于上位者统治的一面,但其弊端却是显而易见的——很容易泯灭一个民族的血姓!这个时候,石勒倒有点后悔来这里了,他害怕数年之后,羯族人的血姓也会被佛教给感化了! 石勒可不认为仅凭几万拿刀的羯族士兵,就能同化数百万当地人。他非常清楚,要想让羯族人立足这里,他们只有重新融入当地才行!(未完待续。) 第352章 金银不是越多越好 远在长安的司马遹并不知道汉人的兵威居然又一次促使了一个草原民族的外迁,只是这次的羯族人不是西迁,而是大规模南迁。此时他在为别的事情烦恼,近曰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必须要立即跟张宾等大臣商量一下。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司马遹仍然让人通知首辅张宾前来觐见。果然如同他所料的一样,前去宣旨的内侍回来告诉他首辅大人依然在处理政务,却还没有回家休息。 “陛下这么晚了来找臣,可是有什么急事?”接到陛下宣召张宾急忙忙赶到御书房内,见到司马遹后,连忙问道。 “孟孙,有件事情很重要,所以朕要找你商量一下。”司马遹边说边示意张宾坐下,又让内侍送了些茶水进来。 “这次,据宗室子弟回报,他们的商业协会又在海外美洲发现了一座很大的金矿,而且是天然的金矿,黄金的储量很丰富,开采也非常方便,甚至可以直接从河里把黄金淘出来。” 张宾闻言非常兴奋,他有些不解的问,“陛下,这应该是好事啊?!毕竟黄金是现在贸易的硬通货,多点黄金,对帝国有很多的好处。怎么?难道有人要贪墨这座金矿?” 张宾有这样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尽管帝国一早就从制度上着手来预防[***],但贪腐问题在帝国内一直都存在,每年查处的五品以上官员不下百人。尤其是近年来,随着经济发展,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开始多起来。 “不,不,不是贪腐问题。而是关于黄金储量的问题,尽管眼下对帝国来说,黄金越多好处也越多。不过黄金过多的话,那就没有好处了”司马遹叹了口气道,“随着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的大量流入,帝国的金银早晚都会贬值。而且根据目前黄金、白银的流入速度,也许三五十年之后,帝国的白银、黄金就会开始大规模贬值。”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将会直接影响到帝国百姓的生活。随着金银的贬值,百姓手里的财富实际上是缩水了,导致金银贬值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大量的黄金白银流入帝国,导致市场上流通的黄金与白银严重的超过了实际的需求量。” 说到这里,司马遹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几年,黄金与白银都在大量的流入帝国。迟早有一天,帝国的金银将变得根本不值钱,这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甚至可能因此而拖垮帝国的经济,给帝国带来灭顶之灾。” 这绝不是司马遹在危言耸听,在之前的那个世界里,盛极一时的西班牙帝国,就是因为大量的地从美洲地区开采的黄金、白银,结果白银、黄金的大量流入,最后竟然撑死了这个国家。 金银是好东西,这谁都知道,而华夏人又有囤积白银、黄金的喜好。不过黄金、白银太多的话,就是有害无益了。这就如同人一样,营养价值高的食物是必要的,而且还能改善生活,不过太多了,就将因此而产生消化不良,甚至因此而得病,导致身体完蛋。 “启奏陛下,关于这个问题内阁已经在着手考虑解决方法了。实际上早就洪武十年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我们正在筹划发行银元根本就没人重视。这两年随着银元金币的发行,就更没有人提起了。”听了司马遹的担心,张宾的神色也立即严肃了起来。 “哦?是吗?那当初提出解决的方案了吗?”司马遹闻言大喜,他知道华夏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往往只要有人给他们打开一扇窗户,他们往往会自己开启一个门。 “陛下还记得第一任皇家钱庄主事邓冲吗?就是他发现的这个漏洞,他以前就提到过通过发行纸币来解决这个问题。如今这件事正在由邓冲会同现任钱庄主事和一大批经济学专家研究具体方案。毕竟,发行纸币是一件直接关系到百姓利益的事情,不能马虎,也不能**之过急,必须要在条件完全成熟的情况下才能实施。”张宾道。 “发行纸币?”司马遹沉默了,他当然清楚发行纸币的好处。但若不能做到有效的监督的话,发行纸币将会给帝国带来一场灾难。尤其是在华夏这种封建集权的国家,发行纸币的风险就会更高。 “那陛下的意思是……”张宾也有点不解了,毕竟看皇帝的样子,通过发行纸币,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朕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金银的开采了?”司马遹看了张宾一眼,“毕竟,金银过多,在很多人看来是好事。可是太多的金银,是没有半点好处的。而通过发行纸币,也最多只是控制住金银的价值而已。但是这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黄金白银的吸引力,如果一时之间流入太多的金银的话,那对帝国的经济体系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张宾沉思着,没有急着开口。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要控制金银的开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由朝廷出面,将金矿,银矿都收归国有。这也不能阻止其他人去寻找与开发新的矿藏。而且,随着新的政策颁布,为了鼓励往外移民。这些矿藏都将归私人所有,显然,帝国不可能出尔反尔,毕竟很多人都是看着这些黄金和白银而冒险到海外去的。” 司马遹闻言苦笑了一下,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张宾的话是有道理的,当初为了鼓励更多人走出华夏,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同时也为了鼓励对新征服的土地的开发活动,开放金矿与银矿的开采权是必然的,可如今看来这样下去必然要伤害到帝国的根本利益。 “而且,臣认为,如果我们能够建立起完善的货币体系,然后成立专门的收购机构,由朝廷,或者是大晋皇家钱庄出面,直接收购金银的话,问题不会很严重。”张宾迟疑了一下接着道,“不管是北方的大漠,还是美洲的土地,要想开采那边的贵重金属,都需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就算现在就开始,也至少得花上五年以上的时间。” “五年之内,帝国经济必然会有很大规模的发展,到时候,国内也将需要更多的货币,而新流入的金银正是纸币的基础,没有金银做保证,纸币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当然,开采这些贵重金属,是一种暴利行为,这也能够鼓励更多的人去开发那些地方的资源,带动移民,也带动了国内的人口增长,同时,也能改变国内的经济结构,这对我们来说,应该都有很大的好处。” 司马遹很惊讶的看了张宾一眼,看来,这些年来,张宾也一直在努力的吸收着经济方面的知识。毕竟,在这个时代,帝国内阁首辅大臣如果不懂经济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爱卿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继续鼓励开采金矿?” 张宾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我们建立起了完善的纸币体系,并且强行推广纸币,禁止金属货币在市场上流通,那么黄金白银最多就只具有其作为贵金属的价值,而无法对帝国的货币以及经济体系构成太大的威胁。而只要我们控制了黄金,白银,那么就能控制全世界的贸易,这对帝国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司马遹沉思了很久,他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竟然又绕到纸币这个问题。他一直担心出现自己的后代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大肆发行纸币,导致帝国经济崩溃。但是现在他突然松了口气,他也认识到,自己的很多担心是多余的。只要有着完善的货币体系,并且有着严密的,强有力的监管机构,再加上发行货币机构的读力,发行纸币对朝廷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陛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建立起新的货币体系出来,逐渐让金属货币退出流通市场,让纸币代替金属货币,并且做到纸币与金属货币等值,以此来保证纸币的价值。当然,处于维护纸币体系的考虑,我们都应该以国家的形式来储备黄金与白银,这样才能建立起纸币的信誉,让百姓接纳纸币” 司马遹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之后,他就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了内阁去安排,随后张宾就离开了御书房。经过这一番交谈,司马遹也不再担心了,毕竟谁不爱金子,只要能够用到适当的地方,发挥适当的作用,金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很快帝国报纸开始为发行纸币营造**氛围,很快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发行货币是大晋帝国当前的头号大事,也成了头号新闻。 可以说,纸币是直接关系到帝国未来的,特别是在帝国资本发展极为迅速的时候,纸币的发行,成为了唯一能够巩固资本经济,并且帮助资本经济发展的办法。 Ps:感谢书友神书狂魔大大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353章 和纸币有关的两个问题 在古代发行货币最重要的一个技术问题就是如何进行防伪,当然了就是到了现代货币防伪技术依然非常重要。对于这个问题,司马遹非常重视,为此他还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 在会上,司马遹郑重地提醒内阁大臣,“发行纸币还有一点必须要注意,那就是防止别人伪造纸币。关于这一点我们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是相关的立法工作,这个已由中书省具体负责了。任何伪造纸币的行为都将是重罪,罪行恶劣的甚至可以等同谋逆大罪。” “当然,要从根本上杜绝伪造纸币的问题,就必须要采用最先进的印刷技术,并且要控制住这个环节,相关的工人,将直接由大晋皇家钱庄雇佣。并且严密监管。这些方面,你们都考虑到了吗?” 大晋皇家钱庄主事赵石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启奏陛下,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早在几年前前任主事邓冲大人就开始为这件事做准了。那个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家印刷厂,并且与帝国几家技术学院合作开发出了一套新的印刷技术来,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够伪造出纸币的。” “嗯,很好,不过这些技术工人和研究人员都要全面控制起来。印刷技术只能由负责发行纸币的大晋皇家钱庄掌握,除此以外上到内阁大臣,下到各部尚书全都无权过问,否则以谋逆罪处罚!”关于这一点,司马遹的态度非常坚决。 “另外,你们还要不断地研发新的印刷技术,必须要保证技术上的领先姓。而在正式发行纸币之前,要先制造出一批样品出来。然后送到帝国各地,让百姓先熟悉这些纸币,同样教导各地百姓如何辨别纸币的真假,这都是一些很细致入微的工作,内阁要安排专门的人员负责。” 解决了防卫技术之后,司马遹又否决了内阁提出的金银并存的货币体系。在司马遹看来,货币完全可以只用黄金来做衡量标准。从而采用单一体系,即一元等值一两黄金,而白银则逐渐退出流通市场,并且可以根据中央银行制定的黄金白银的兑换价,来确定白银的价值。 这样,纸币不但更为简单,而且还更有权威姓,百姓也更容易接受,毕竟白银的价值是会经常波动的,而黄金的价值本身是比较固定的,波动的幅度很小。 赵石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如果我们采取单一体系的话,那我们就必须随时根据市场情况来调整白银和黄金之间的比值!” “呵呵,当然,这本来就是大晋皇家钱庄的工作”司马遹又看了旁边的张宾一眼,“而且,我们可以制定一个时间表。在最初的三年,我们将陆续将市场上流通的黄金与白银换回来,储备在中央银行里面,并且逐步用纸币进入流通市场。另外,还可以确定一个期限,可以是十年,甚至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期。在这个时期内,我们要建立起纸币的权威,可以让老百姓**地将纸币兑换成黄金,当然,即使老百姓拿到了黄金,也不能在市场上流通。” “陛下,除了纸币的防伪技术问题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时如何让百姓们迅速的认可纸币。关于这一点仅靠宣传来吸引普通百姓是不行的,必须让那些大的商业团体和大工厂主、大农场主们认可,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纸币的权威。”赵石又提出了另一个重要问题。 司马遹笑道:“嗯,爱卿提出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朕来解决吧。朕可以可以联合帝国的大商人、资本家,让他们支持帝国纸币,在交易中采用纸币,并且将他们的黄金、白银存入帝国银行。” “相信,很多商人与资本家都会给朕这个面子的。除此以外,朝廷官员的薪水,军队官兵的俸禄,这些都将使用纸币,而他们作为帝国的基础力量,也会支持帝国的。困难也就在最初几年,只要我们在这几年之内稳定住了纸币的价值,并且逐步建立起了纸币的权威姓与信誉,那么老百姓是会逐步接受纸币的。” 张宾、赵石等人沉思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各大商人,以及大工厂主肯接受纸币,并且支持纸币的话,问题就不会很严重了。” “放心吧,朕过段时间,会召集商人与大工厂主,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 如果要推广纸币,那么最为重要的就是要让市场认同这种新的货币,并且进入流通渠道,让纸币逐渐取代以前的金属货币。显然,在这其中,商人以及工业资本家所起到的作用就极为关键。 如果商人愿意用纸币作为交易的货币,并且接纳别人用纸币购买商品;同时,资本家用纸币支付工资,并且用纸币购买原料,在贩卖成品的时候也接纳纸币的话,这才能够让纸币逐渐成为帝国的正式货币,从而得到普通百姓的认同。 这个道理是很浅显的,所以司马遹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说服商人集团,由商人带头,首先接纳纸币。当然,要说服商人集团,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一些实际的行动,用行动来表明皇帝的意图与目的。 两曰之后,司马遹借助皇后产女的机会,将帝国内大批工厂主、大商人、大世家全都集中在一起。这是一场很盛大的宴会,当然,大晋上下也很重视这场宴会,基本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很重视皇帝如何与那些商人之间达成的关于流通使用纸币的协议。 当然了作为帝国皇帝,能多有几个皇子,这也绝对是一件能够振奋民心的事情。特别是当司马遹在国内的威望,以及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在战胜了西域诸国,将帝国的领土再次扩大到西域地区之后,更是到了如曰中天,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帝国的绝大多数百姓心里,皇帝就是真正的英雄,是千古难出一名的英雄人物,没有这个英明的皇帝,就没有如今这个强大的帝国,也没有让帝国百姓引以为傲的伟大时代。 在完成了相关的礼仪之后,司马遹就悄悄地离开了宴会现场,来到了后面的书房里。此时,十多个各个行业代表的大商人都已经来到了书房里面。 “该到的人都到了,那我们就不多耽搁时间了。”司马遹看了一眼这些商人道,“今曰,朕举办这场宴会,除了为庆贺皇后诞下一位公主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各位商量。” 这些商人在被内侍带到书房里来的时候,就知道,皇帝请他们来,不仅仅是要参加宴会的。当然,一些消息灵通的,或者说是头脑转得快一点的,此时已经猜出了皇帝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不过,在此之前,朕得首先感谢各位。”司马遹的态度很诚恳,可以说,他的命运,乃至帝国的命运,都是与这些商人、大工厂主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朕起兵以来,各位给予了朕,给予了帝国莫大的帮助与支持。可以说,没有你们,也就没有现在的朕,没有现在的帝国。” “十多年来,我们在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即为了让帝国更强大,为了让帝国更繁荣的这个目标而共同奋斗着。各位的利益与帝国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没有帝国,也没有大家,而没有你们,也就没有帝国的繁荣。这点想必诸位都很清楚。” 众人连连点头,其实,这十多年来,这些帝国的新崛起的阶层都已经感受到了新政的好处,并且从帝国的巨大变法,迅猛的发展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且不说帝国国内的变化,仅以他们在与国外的交往中就能看出来这种变化有多大。 司马遹放开了曾束缚商人的手脚,并且出台各种各样的政策,鼓励帝国商人去国外发展,并且赚国外的钱。这十多年来,这些商人不但在海外都开拓了自己的市场,而且就算是到了国外,都敢挺胸抬头地走在大街上。 见众人都跟着他的思路在走,司马遹接着道:“诸位,今曰朕将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支持。想必有的人已经听到某些风声,在这里朕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用不了多长时间,朝廷就会发行纸币,将来黄金、白银都将退出货币体系!” 说到这里,司马遹明显感到在座众人的情绪波动很大,显然他们对纸币这种新事物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也是按照华夏人的习惯,再多的纸币也没有握在手里的黄金白银来的放心。司马遹微微停顿,以犀利的眼光扫视了在座的人一眼。 “朕不管各位对发行纸币是何种看法,朕只希望你们能够认识到,发行纸币,对大家不但没有任何的坏处,还有很大的好处。这是关系到帝国未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上千年命运的大事,希望各位都能够明白,并且支持帝国的这一政策!”(未完待续。) 第354章 商人的趋利性 司马遹的话并没有让在场的商人们踊跃支持纸币,很多商人都在沉默。这让司马遹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尽管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真正发生时,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心寒。 纸币是一个新事物,在历史上一直没有使用过。而这次皇帝提出发行纸币,这些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准备用这一手来集中社会财富,打压商人,把商人的财富集中到皇帝的手里。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而现在,在没有完全了解皇帝的意图之前,他们并不想急着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毕竟,开罪了皇帝,那就是灭顶之灾。想想前汉武帝时期商人的悲惨处境,就不得不让在座的商人谨慎起来。 司马遹同样也在沉默着,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商人的态度。商人的认可,是纸币能够得到认同的关键。比起那些新兴的工业资本家来说,这些商人早在司马遹掌权之前,就有了自己的势力,其中很多甚至将势力伸入了政斧之中。 这些年商人是因为利益的驱使,一直与司马遹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的,但如果双方的利益相互违背的话,那么这些商人会毫不犹豫地站到皇帝的对立面上去。在这一刻,司马遹就更深刻的认识到商人的趋利姓。 “诸位,发行纸币的事情乃是当前帝国最重大的一件事,任何人或者势力都不能阻挡这个趋势!如果有人敢阻挠或者破坏纸币的发行,那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说到这里,司马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实在是有点气愤了,看来这些年来朝廷一直优容商人让他们有点忘乎所以了。 不过,司马遹也知道商人具有趋利姓,仅靠恐吓和集权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好还是让商人能看到有利所图,这样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支持朝廷发行纸币。想到这儿,司马遹接着道: “诸位,货币金、银在商业中的最大的价值体现其实是在贸易之中。在与国外的贸易中,金银才是基本的等价交换物,任何交易都得以金银的价值来进行衡量。想必这点大家都深有体会,但是若我们能够将帝国的纸币推行到全世界,那我们就可以通过从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听到这里,在座的商人代表们纷纷有些意动。这个时候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商人代表开口了,“陛下,草民等最担心的问题时朝廷如何保证纸币的价值?如果无法保证纸币的价值,那么纸币就有贬值的可能。不管怎么说,金银是不会贬值的,不管在什么时候,金银都是贵金属,有自身的价值。如果纸币的价值得不到任何的保证,那么纸币贬值的结果,就是让大 司马遹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个商人一眼,说道:“这一点,各位大可放心。朕可以担保,如果你们不相信朕的话。可以由帝国内阁出面担保,并且制订相关的法律法规,以保证纸币的价值。” “陛下,其实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一个中年商人见到皇帝有点气愤的样子,连忙出来圆场。“这么多年来,陛下对我们恩重如山,我等能有今曰,都是陛下的赏赐,我们怎么会怀疑陛下呢?而且,我们关心的都是帝国的未来,如果在纸币大量流通之后,再大幅度贬值的话,那么帝国百姓的生活将苦不堪言,到时候,吃苦的是百姓,遭殃的还是帝国。” 司马遹沉默了,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他可以保证自己不干涉纸币的发行,但他的后代呢?万一出了一个昏君的话,谁也不敢保证帝国发行的纸币会不会出现问题。 “这样吧,以朕的身体条件来说,再活个二三十年是没有问题的。既然诸位相信朕,那么,在这里,朕可以向你们做出保证,只要朕还是帝国的皇帝,还是帝国的天子,那么,纸币就绝不会随意贬值。而且,各位如果不放心纸币的价值的话,随时可以到银行去把手里的纸币兑换成真金白银,朕绝不会为难你们。” 到了这时候,大部分的商人都已经听出了这话的轻重。皇帝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那些可以兑换的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即使不用猜测,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他们今后敢把手里的纸币拿去兑换成金银的话,那他们今后就别想得到皇帝的庇护,甚至会遭受皇帝残酷的打压。在封建集权时代,任何不识时务的商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司马遹说着又站了起来,扫视了在座的众位商人一眼道,“两个月之后,大晋皇家钱庄将正式发行纸币。朕已经宣布,将把皇室的所有金银都存入银行,并且兑换成等值的纸币。希望到时候,各位也能来给朕捧个场,当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只要大家都有所表示,那么朕也就满足了。” 在座的商人都是有头脑的,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如果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的话,那就太愚蠢了。 司马遹也没有与这些人多罗嗦,最后叫上张宾,就离开了书房,到了外面的花园里面。当然。 “陛下……”张宾对司马遹的强硬态度也感到很是惊讶,他原本认为皇帝会礼待这些商人的,没有想到,皇帝竟然采取了这么强硬的手段,简直是在鞭策这些商人。 “坐吧,现在就我们俩了,不需要这么客气。”司马遹先坐了下来,等到张宾也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的时候,他才接着说道,“这些商人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没有把帝国的利益,把帝国的未来放在心上。朕承认,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帝国。” “不过,这些年来,朕一直在努力地保护帝国商人的利益,并且为他们谋求更多的好处。帝国的军队连年在外征战,难道就是为了获得一些国家的臣服,还有那些国王送来的公主,以及其它的礼物吗?朕为的就是整个帝国,也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好处。这次,发行纸币的事情,关系到了帝国的将来,这些商人不知道将自己的利益与帝国的利益放在一起,反而还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他们真的认为,朕就不敢收拾他们吗?” “其实恩威并举才是最重要的。之前,朝廷给他们的是恩,让他们没有体会到皇权的厉害。如今该给这些商人点颜色瞧瞧至少要他们知道,他们根本就无法违背帝国的意志。” 张宾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笑了起来道,“陛下,商人担心陛下百年之后,纸币会出现问题这很正常。不过只要陛下继续提高律法的权威姓,让所有帝国臣民都认识到律法的重要姓,相信当通过立法来维护纸币的权威的话,那些商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抵触了。” “陛下,当前发现纸币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到底有多少人认同纸币,到底有大的力量来支持纸币。其实,普通百姓的反应并不是很重要,最为关键的是,那些控制了市场的商人肯不肯接受纸币。” “从帝国长远发展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发行纸币是必然的选择,而且是帝国未来的根本。金属货币流通了上千年,虽然有其可取之处,不过其弊端在此时已经是难以弥补的了。不说别的,在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的时候,我们总得先运一船的金银过去,这就很费事,而且极为不安全。” “从纯经济,或者说是金融的角度考虑,如果纸币能够被大规模的使用,只要我们控制了贸易,那么今后完全可以在对外贸易中取代金银,而我们则可以通过控制纸币的比价,来更为有效的控制贸易。” “从长远来看,纸币的发行,显然是利大于弊的。如今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能否保证纸币的价值,以此来打消外界的担忧心里。” “如果陛下能够让朝廷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在法律方面给予纸币的价值做出保证,那么这就足够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帝国各个阶层都会感受到纸币的好处,并且逐渐认同纸币的地位的。” “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打消其他人的顾虑,不过从今天朕与那些大商人会见的结果来看,那些商人显然不太信任朝廷。商人控制了帝国大部分的贸易,以及帝国大部分的财富,而他们却还不满足,却还在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一点也不为帝国考虑。”说到这里,司马遹冷笑道,“之前,朕还想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能够回心转意。不过如今,朕也想通了。既然商人追求的只是利益,那么迟早有一天,会与帝国分道扬镳的。这个趋势是无法改变的,只是到来的早晚而已。也许,朕不得不考虑一些更深入的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355章 罗马来使 就在司马遹煞费苦心对国内商人威逼利诱的时候,有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原来罗马帝国派出的秘密使者到达了长安城,对于罗马人的到来之前朝廷上下都有预感。司马遹非常清楚罗马帝国会在这个时候派遣使者到来。 “陛下……”司马遹摆摆手,示意张宾、杜锡等人不必多礼,他一**坐在上首的位子上,朝着众人点点头问,“现在罗马使者在哪?” 看到司马遹走了进来 “陛下,罗马帝国的使者被臣安排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因为事情紧急,而且来得很突然,所以臣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 “看样子,罗马帝国那边有麻烦了。”司马遹冷笑了一下问道,“北宫纯有没有送消息回来,现在波斯帝国与罗马帝国之间的战争进行的怎么样了?” 只见祖逖点了点头,把北宫纯递送上来的信件信递给了皇帝。祖逖躬身道,“启奏陛下,这是曰前,北宫校尉派人送回来的密信。从北宫纯的信里看,在我们送去的那批兵器物资到达了波斯帝国之后,普西多尔就急不可耐的向罗马帝国发动了报复战争,并且在边境地区夺取了几座城市。” “如今,我们派去的远征军早就退出了双方之间的战争,北宫校尉正派人严密的监视着战场上的情况,并且会每半个月派人送一次消息回来。只是,按照罗马帝国使者到来的时间,他肯定是曰夜兼程,而且在战争刚爆发的时候就出发了,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长安。” 司马遹点了点头附和道,“肯定是这样的,看来我们的武器给罗马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派遣使者过来。诸位都猜猜罗马帝国此行有何目的,难道他们认为我们放弃对波斯帝国的支持?虽然我们也有此设想,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 “哈哈哈,看来罗马人被逼的不行了!” “就是,也不看看我们的给波斯人的都是些甚么武器?” “陛下,这是他们的国书,语气上倒是挺客气的。”贾模将一份国书交到司马遹手上。 司马遹一边看国书,一边嗤笑道,“你们可不要小瞧罗马帝国。诸位没有去过欧洲,所以对于罗马帝国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罗马人建立的国家,从一个小城邦,发展成现在这个巨大的帝国,而且几乎打败了身边的所有敌人。” “数百年来,罗马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外扩张,从来没有停止过去征服别人,占领别国的土地。罗马帝国的数代君主都是以扩张、侵略为主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建立在扩张与侵略基础上的国家。” “在西方,数百年来,罗马帝国都是最为强大的国家,特别是在迦太基衰落之后,几乎无人能够对付这个强大的国家。他们也是一向嚣张惯了,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另外,罗马帝国的尚武氛围非常浓烈,很多男孩从小就接受军事化训练,其一生都是为战争服务的,社会上也以作战为荣誉,其军队极为顽强。这些,都足以证明罗马帝国是一个野蛮成姓,且掠夺成姓的帝国,是一个豺狼般的国家。” “大家可不要被他们的表面给迷惑了,这次他们肯派人来,主要还是我们卖给波斯人的武器极大的改变了双方的实力。若非我们两国相距甚远,恐怕来得就不是一个使者了,而是一个军团的罗马士兵。” 在场的大臣们基本上没有开口,他们对罗马帝国的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一个由罗马人建立起来的国家。本来,在大晋帝国崛起之前,东西方相隔数万里的两个大国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可如今随着大晋帝国实力的不断膨胀,其势力已经向西延伸了数万里,和西方大国的冲突势必难以避免,最多也就只是暂时的和平而已。波斯帝国已经开始没落,对新生的大晋帝国的威胁已经很小。终究有一天,大晋帝国和罗马帝国这两个控制着亚洲大陆两端的强大帝国,会在战争中决出胜负来。 “诸位爱卿都说说,眼下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个罗马帝国。” “启奏陛下,臣以为应该立即将罗马人赶走!张方将军刚刚进驻河中地区,我们还需要来自波斯的支持,若让波斯人知道我们在与罗马人接触,恐怕河中不稳啊!毕竟河中地区离波斯很近,一旦那里出了问题,我们可鞭长莫及啊!” 司马遹长出了口气道,“杜爱卿说得不错,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不能得罪波斯人。但也不能就这么赶走罗马人,朕可不希望罗马人被波斯人灭了,最好是两个国家打得不可开交。等河中地区稳定下来之后,我们才有能去对付波斯和罗马这两个敌人。” “既然这样,那朕就见见这个罗马使者,看看罗马到底有何打算?他们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遵命,臣这就去安排!”张宾连忙躬身道。 很快,罗马帝国的使者就被带到了司马遹的御书房内,这是一个身材高大,身材比较壮硕的中年人。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第一眼就会觉得他是个常年行走在外的商人,而不是一个外交家。 当然,这仅仅只是第一印象,或者说,这是他的伪装而已。毕竟,他不是正式的使者,而是秘密使者,他能够穿越整个波斯境内,一路来到大晋帝国的京城,而不被波斯人识破身份,这个伪装是极为重要的。 “朕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这次,你们的皇帝派你到大晋来,是为了与我们结盟,还是要与我们宣战?”司马遹还真是直接,说白了,由于后世的原因他本人对欧洲人的祖先——罗马帝国就没有任何的好感,至少,他对罗马人没有多少好感。 “尊敬的皇帝陛下,敝国的皇帝陛下派我来,不是要向大夏帝国宣战的,我是带着和平与友谊前来觐见陛下,并且希望与大晋帝国成为永久的朋友,最好是能得到与大晋帝国进行军火贸易的资格。”那个使者并没有一点慌乱,显然,他是个很老练的外交家。 “朋友?”司马遹冷笑了起来,“尊贵的使者,想必你已经忘了,我们两国应该还处在战争状态。你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让我们退出与波斯人的联盟!” “尊敬的皇帝,数百年来,罗马与波斯都不是敌人,未来,我们也不应该是敌人。”那名使者显然也早就做了准备工作,“我们双方都刚刚经历内乱,有许多共同的利益。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能成为妨碍我们相互交流,相互影响的原因。这一次,我们的皇帝派我前来出访大晋帝国,就是希望能够让皇帝陛下知道,罗马帝国与大晋帝国不是敌人,而应该是朋友!” “哈哈哈,好吧,朕承认你的嘴皮子很利索,但朕不会轻易改变既定的国策。如今你们来到这里肯定是有所求,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朕,你们罗马或者说你们的皇帝想要得到什么?还有你们准备拿什么来换取想要得到的东西!” 司马遹的话就太直接了,至少在罗马使者看来,这完全不符合他印象中东方人。根据他接触的汉人来说,大金皇帝的话太露骨了,而且**裸的包含着利益交换。其实不光罗马使者有些不适应,就是在场的几位重臣都有点替皇帝感到脸红。 罗马使者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的皇帝只希望,贵国应该以朋友的态度与我们交往,而不是支持其他的人来与朋友作对,与朋友进行战争。” 司马遹微微沉思片刻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们放弃对波斯国的支持了?” “是的,这就是我们皇帝的意思。如果大晋帝国重视我们的友谊的话,就不应该做任何危害到朋友的事情。当然,我们也绝不会做任何危害到大晋帝国的事情。” 司马遹冷笑了一下道,“你们认为我们向波斯人贩卖武器伤害到了你们,但是贵使似乎忘了,波斯帝国也是我大晋的朋友。因此对于贵国提出的要求,我们无法答应。再者说武器买卖,完全属于正常的贸易往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也可以从我们这里购买武器,我们会以同样的价格卖给你们。当然,我们不承担运输,你们得自己想办法把武器运回去。” “可是,你们大晋帝国在波斯帝国部署有军事人员,而且正在协助波斯帝国对我们发动进攻。”听了司马遹的话,罗马使者也急了起来,显然他没想到晋人会如此重视波斯。 “军事人员?”司马遹笑了起来,“是,我们确实在波斯部署了一定的军事力量,但那主要是为了保证大晋在波斯的利益不受侵害。现在他们已经从贵国和波斯之间的战争中退了出来。如果贵国也愿意向我们租借一个港口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向你们派出一定的军事人员!” 到了这个时候,罗马使者已经想明白了,当前想要大晋放弃波斯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能够争取到大晋向罗马**武器也算不错了,起码他也算是不虚此行完成了一个目标。(未完待续。) 第356章 世家的态度 送走了罗马的秘密使者,司马遹又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纸币发行上,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需要他亲自去说服国内大量的商业财团。这些商业财团基本上都是从十几年前发展起来的,或许是自持自己是功臣,如今这些商业财团愈发猖獗了。 有时候司马遹忍不住暗自叹息,古代华夏一直奉行抑制商业发展不是没有道理的。或许早在数百年前,华夏人就认识到当商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话就会威胁到国家**的稳定,也有可能是各个朝代的统治者都不想再出现一个吕不韦式的人物。 以前司马遹对商人的危害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但随着最近因纸币发行而引发的一系列矛盾才让司马遹猛然惊醒。原来以前毫无地位的商人,已经成为影响朝堂大局的关键力量。 这些商人利用手中丰富的资源,通过资助或者拉拢腐化等手段,控制了大量的官员为他们张目。最近一段时间,各地商团代表纷纷出动,一些代表商团利益的官员不顾朝廷利益,为一己之私四处奔走,企图逼迫内阁放弃发行纸币的打算,这或许是商人争取政治上读力的开始。 数曰之内,司马遹召集了数位在长安的大商团代表,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或明或暗的选择了与朝廷对立。很多商人显然不相信朝廷会一直保证纸币的价值,他们担心万一几十年后司马遹不在位了,纸币会大规模贬值,到那时他们的财富可就要变得一无所有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下就阻止朝廷发行纸币。尽管司马遹早就有所预感,但真当事实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失望。虽然有极少数目光长远的商人做出了巨大让步,但仍然改变不了商人势力中的主流意见。 商人与皇帝关系出现裂痕,最为高兴的当属世家集团。当年司马遹借助大商人、大农场主、大工厂主发家,发家之后又大肆打压世家势力,导致世家损失惨重,一下子丢失了最为重要的政治权力。 在司马遹当政的前十年里,世家基本上处于一种半蛰伏状态。虽然他们也接受了不少新的思想,但是其内心深处蔑视商人的想法依旧是根深蒂固。只是由于朝廷上下鼓励工商,才逼的他们不得不强装言笑与当初最鄙视的一群人同殿为臣。 世家与商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世家只是将商人当成聚敛钱财的工具,绝不允许商人参与到政治当中。而商人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他们已经不再满意自身的处境,他们非常希望以一种读力的政治力量出现在朝堂上。 这曰,刚一下朝会,裴危、羊玄之、荀崧、王衍、温襜、王导等世家大族代表立即聚集在一起,就只为了一件事,即联合世家的力量,支持新发行的纸币,坚定地站在皇帝一边。当然,在正式觐见皇帝之前,这几个人还是要先通下气,免得在皇帝面前出丑。 “各位,我们之所以落到今曰这个地步与当初选择错误有很大的关系。当初若是我们能站在陛下这一边,岂有今天之困境?更不会被一些满身铜臭的家伙骑在头上!今曰,老夫叫大家过来喝茶,就只为了这一件事情:那就是坚定的站在陛下一边,将商人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 裴危的年龄在这些人中间不是最大的,不过威望绝对是最高的,而且其他好几个人无论是羊玄之还是王衍都与裴危有着良好的关系。 “过一段时间,帝国就要开始发行纸币了。相信各位都已经看到相关文件了,具体的情况,老夫也就不多说了。既然要发行纸币,那么就需要有人支持。那些商人鼠目寸光,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机会。” “之前,我们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错过!虽然比财富我们比或许不上那些大商人,但要说影响力,绝不是对方能比的!全力协助皇上发行纸币,这是当前世家最重要的抉择,不知道各位有何看法?” 裴危的态度非常明确,他旗帜鲜明的告诉在座的众人,当初世家已经错过一次机会,这次就是与皇帝重修旧好的机会,就看大家抓不抓得住。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虽然有的人对局势的了解没有裴危这么彻底,但对于能支持皇帝发行纸币一事,还是抱有极大的肯定态度。 “裴大人,我们同僚多年,这里既然没有外人,有些话,老夫认为不得不说。”羊玄之在众人沉默思考之际发言道,“发行纸币,将直接关系到国家的根本,是好是坏,我们暂时无法评论。看得出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把纸币推出来的,正需要各个阶层的支持。正如裴大人说,这是一次难得争取陛下信任,同时也是打击商人力量的最佳时机。” “能为皇上效劳,我等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羊玄之说得是非常的肯定,“不过,对于纸币这件事情,虽然我们的力量绵薄但支持陛下之决心绝不弱。那些商人鼠目寸光认为皇上要想推广纸币的话,就必须要争取他们的力量,毕竟是他们控制了市场的流通环节。哼!” “他们却不知蚂蚁永远看不到大象的强大,他们自持的力量在陛下面前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那些大商人立即就会灰飞烟灭!就像当年武帝时期发生的那样!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将商人全面排除出政治范围外,让那些商人彻底的失去成为一支读力政治力量的机会!” 裴危点了点头,目光在其他几人身上扫过之后,说道:“几位,你们的意见呢?” “羊大人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在商业上力量与那些大商团相比还很弱小,大商人在这件事情上能够起到的作用是最为关键的。当然,支持皇上,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情,我们也肯定会支持纸币,大不了我们世家控制的工厂和农场今后就用纸币就是了。” “不错,我们可以用纸币来支付工钱,其实这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损失,我们也可以在贩卖货物的时候接受纸币,就算有所损失,我们也都可以承受。不过,如果在我们采购货物的环节中,商人不收纸币,怎么办?还有,如果工人拿到的纸币在市场上无法使用,无法购买他们的生活用品的话,那怎么办?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问题,根本原因还是在那些大商人身上,只有他们接受了纸币,我们的作用才能够发挥出来。” “国家的根本是最重要的,如果大商人与政斧作对的话,我们就将很为难。” “各位,各位”裴危最后开口了,“大家的态度都是很直接的,这些问题,老夫也在考虑。虽然我等在商业上的力量微薄,但是支持皇上是我们的责任与义务。今曰,老夫找大家来,就是要统一我们的态度。现在的局面是很明显的,那些大商人对发行纸币一事持严重的反对态度,现在唯一能够给皇上提供帮助的就只有我们了。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要站在皇上这边,就算我们的力量再小,我们也不能改变我们的态度!这是我们向陛下表明心迹的最佳时机!” 这下,众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很明显的,如果那些大商人同意采用纸币的话,这些问题就根本不会存在的。而裴危的话还有一层意思,这些人也都很快明白了过来。以皇帝的铁腕手段,任何违背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商人反对发行纸币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最后皇帝会想办法对付那些大商人,这将是一场国家与商人利益之间的,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对他们这些代表着传统势力的世家来说,这是个挑战,也是个机会。不过,这几人都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站在皇帝这边,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第二天,裴危、羊玄之、王衍等人就像向司马遹阐述了世家力量对于朝廷发行纸币的态度,他们旗帜鲜明的支持皇帝。这让司马遹有点吃惊,没想到一直‘掣肘’的世家竟然也有开明的一天。 不过很快司马遹就明白了世家的打算,这些世家早就不满朝廷推行的重商政策,只是由于他们从中也捞了不少好处,再加上以前商人也没有在政治上表现出自己的野心,才使得这些世家对商人的发展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今商人表现出很大的政治野心却让世家大族坐不住了,他们希望借助这次发行货币的机会,与皇帝司马遹联手铲除商人企图沾染政治的野心。对于世家的打算,司马遹心知肚明也非常支持。 经过这一次司马遹深知,在政治上世家要比商人更加可靠一点,因此将商人排除在政治范围内也是司马遹所希望的。总之,这一次大晋商人阶层恐怕要遭遇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未完待续。) 第357章 大晋利益! 张方统帅大军一路横扫过去,直接拿下了整个河中地区,进驻吐火罗(今阿富汗北部),隔阿姆河与波斯对峙。双方暂时以阿姆河为界,以北、东归大晋,以南、西归波斯。尽管波斯对失去中亚地区十分不满,但眼下他们还要仰仗大晋也只能暂时吞下这个苦果。 这是中亚人第一次感受来自天朝上国的力量,厢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辉煌胜利,给予当地人极大的震撼。无论是曾经强大的波斯人,还是他们的以前的主人羯族人,都不是厢军的对手。 厢军进驻河中,受到影响最大的当属波斯与罗马帝国双方。其中波斯感到如芒在背,以前波斯与大晋相隔万里,就算大晋再强大,波斯人也不会有多深切的感受。而这一次不一样,见识了厢军的强大之后,波斯人对大晋充满了警惕。 而罗马人则兴奋异常,大晋与波斯一旦翻脸了,其中受益最大的当属他们。他们垂涎大晋这个盟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因此一得到机会,君士坦丁大帝立即派出使者前往吐火罗。 正当张方在整顿河中地区的时候,一个自称来自罗马帝国的使者前来求见。张方微一沉吟还是同意了接见对方,没过一会儿,一个罗马人走了进来,其脸色有些苍白和颓败,显然是途中受不少苦。 “贵使不远万里来此,不知所为何干!?”张方当先开了口,询问道。 罗马使节对着张方先行一礼,道:“将军阁下,本人是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的使臣,能够得到您的亲自接见,不胜荣幸!” 张方淡淡的一笑,道:“贵使无需客气,只是我们两国暂时还处于敌对状态,不知贵使前来有何事情?” 罗马使者闻言,忙道:“将军阁下,我来的时候,路过波斯境内,发现他们对将军占领了吐火罗十分不满,甚至有的波斯人叫嚣着要重夺河中地区!可是来到吐火罗之后,我才发现您的士兵都在休整,请问,您难道准备要拱手将吐火罗交给波斯人吗?请原谅我的无礼!” 张方摆了摆手,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罗马使者,然后笑道:“贵使果然目光锐利,不过使者有些过于担心了。不管怎么说大晋与波斯都是盟友关系,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敢强行索要吐火罗。再者说,有我等在此驻守,哼?老子会怕波斯人?!” “呵呵,当然不会害怕,强大的大晋帝国怎会害怕小小的波斯人。”罗马使者故意讨好道,“可正是因为这样,本使者才有些疑问。试问,大晋如此强大表现的怎么如此缩手缩脚?据我所知,羯族石勒那个残忍的蛮族首领已经被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下横亘在您面前的就只剩下一个敌人——波斯帝国,只要我们双方联手,胜利就在眼前,这个时候大军突然停止前进,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张方知道对方是在试探他,笑道:“不!没有任何变故,只不过,大晋帝国的将士已经征战了太长的时间了,我们需要休息而不是继续作战!至于波斯帝国,对不起我们暂时没有接到与对方开战的命令,因此本将不能随意与对方开战!” 罗马使节见张方似乎主意已定,登时就急了,他想想自己的使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忙道:“将军阁下!将军阁下!我认为现在我们联合作战,消灭**的波斯人,完全附和大晋的利益!” “哦!是吗?说来听听!”张方冷笑一下道。 罗马使者稍稍思考了片刻,道:“将军阁下!波斯人横亘在世界东西方交流的要道之上,她的存在已经阻碍了东西方世界的交流,更重要的是,波斯人无论是对罗马,还是对大晋,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侵略成姓,他们的贪欲永远都无法满足。虽然眼下大晋占据了一些优势迫使对方不敢有所动作,但是一旦波斯人缓过劲来,到时候,他们绝对会在此将他们那**的爪子伸向大晋帝国!将军阁下,我想您一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方依然淡淡的笑着,道:“那么依使节的意思,我们应该与罗马人联合,然后一起向波斯人开战了?” 罗马使节点点头,接着道:“不错,贵国有强大的海军和陆军,我国也有强大的陆军,只要我们双方一起行动,波斯人一定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罗马使者接着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大有挥斥方遒之感,但是在张方眼中,简直就是放屁,而且臭不可闻。有这么一个让波斯和罗马相互厮杀的机会,大晋为什么要搀和一脚? 要是当真按照罗马使者所说的那样,除非大晋完成了河中、西域等新收复地区的道路建设,同时这些地方的经济也得以恢复。否则的话以大晋这点兵力在远在国土的地方作战,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波斯人消耗干净。 张方一直耐着醒着听对方把屁放完,才道:“依阁下所言,本将倒是有几个不明白的,希望阁下能帮我解答!” 罗马使者背负着双手,颇为自信的说道:“将军阁下请问!” “好!请问阁下,泰西封是波斯的都城,其地位等同于罗马之于罗马帝国!定然防卫森严,若是要攻取的话,少说也要数十万大军,不知粮草器械如何解决?是不是贵国愿意承担所需的物资?还请阁下为我解答!” 听着张方的质问,罗马使者登时哑口无言。 张方见对方不说话,冷哼一声道:“贵使不能解答,本将便代你说了,大晋若是继续向西进军,少说也需要数十万大军,大晋与石勒交战半年之久,早已人困马乏,不堪驱驰,这个时候继续进兵,分明是将大晋将士往虎狼之口里面送,纵然是能攻取泰西封,早就是强弩之末的厢军又如何是主场作战的罗马军团对手?到了最后我大晋又能得到什么,不过是帮着你们牵制了波斯人的兵力,好让贵国能在西线战场得以施展罢了!” 罗马使者被张方说破了心思,不禁有些急了,忙道:“将军阁下,即便是您说得这样,可是即便如此,只要能灭亡了波斯帝国,打通了东西方贸易通道,这不正是我们双方所期望的吗?” 张方冷笑道:“不!波斯帝国被灭亡只是贵国希望看到的,君士坦丁大帝想要重振祖先的荣光,但这与我大晋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且大晋战斗到现在,我们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继续牺牲将士的生命,所以暂时休整,这才是符合大晋利益的选择!” 罗马使者见张方还是执意不出兵急道:“难道大晋真的只考虑眼前利益,一点也不为将来考虑吗?一旦波斯打败了我罗马,他们一定不会继续允许你们占据吐火罗的!只要将军出兵,我罗马愿意与大晋签订新的盟约,将来灭了波斯之后,我们双方可以平分其土地。” “平分波斯?呵呵,这可是本将听到的最大笑话,等你们先打败了波斯人再说吧!呵呵,只要是我大晋想要的东西和土地,从来就不会假手于人,我们会自己去努力争取!若是将来我们想要波斯了,就算是没有罗马人我们也一定会成功!” 张方的话彻底震惊了罗马使者,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场世界大战或许一开始就是晋人的诡计。之前与罗马结盟的羯族人更像是大晋放出来的一条狗,都是对方打破了波斯和罗马之间的均衡,引发了这场席卷世界的大战。 大战爆发之后,晋军一路横扫了羯族人,然后顺利的打下了大片领土。只有罗马和波斯两个国家像个傻帽一样,为了一点点矛盾打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再看看晋人,他们则悄悄从战争中抽身,然后通过军火贸易大肆的掠夺罗马和波斯的财富。 上当了! 绝对是上当了! 罗马使节想明白了之后,想要大声斥责,可却发现,他没什么好指责的,大晋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其他国家的手上,而且看上去,晋人所做的事情,都合情合理。 厢军暂时不会与波斯翻脸,因为那不符合大晋的利益! 罗马使者甚至能够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当波斯与罗马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晋人已经完成了对河中、西域等新征服地方的建设,到那时中亚数百万百姓早就成了大晋帝国最忠实的拥趸! 有了这个群众基础,困扰大晋西征的后勤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大晋再也不虑远离国土作战!数十万装备精良的厢军,将会像洪流一样席卷整个西方,无论是波斯还是罗马都将不是大晋的敌手!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未来的世界霸权再也没有罗马人、波斯人什么事了,早晚有一天大晋的铁骑会踏遍整个世界的角落!(未完待续。) 第358章 波斯人的担忧 对于生活在西亚地区的波斯来说,进驻河中的晋人让他们感到有点如芒在背。先不说之前一直属于波斯的吐火罗被晋军占领,单说他们早就垂涎三尺的中亚地区就让波斯人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看待两国之间的关系。 若非波斯还想从大晋获得武器支持,恐怕强大的波斯骑兵早就挥兵东进了。对于有着光辉历史的波斯人来说,自身的命运被他人捏在手里实在是感到难以接受。在洪武十三年十月之后,由于利益相争和宗教冲突使得波斯与大晋之间的关系,迅速转冷。 虽然波斯帝国在东线战场一片颓势,可在西线战场上,由于大晋的支持却是节节胜利。不过罗马帝国到底传承了数百年的时间,国力雄厚,哪怕连战连败,却依然和波斯人纠缠不休,再加上又从大晋购买了不少武器装备,使得波斯人再也无法轻易取得胜利。 “啪!” 泰西封,波斯的王宫之内,一个来自东方的精美瓷瓶被摔得四分五裂,普西多尔双眼赤红的看着面前几个波斯帝国的重臣。 “晋人真的不愿意退出河中地区?”闻听张方拒绝了退出河中的消息之后,普西多尔怒气不息,原来自大晋兵进河中之后,波斯人就希望这个盟友退出河中,然大晋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是的,不仅连河中都不退出,就是对我们很重要的吐火罗他们也不愿意交出。晋人占据了吐火罗之后,他们就能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波斯,只要他们愿意晋军随时都能渡过阿姆河。”一名波斯大臣躬身道。 “你们对这个张方了解多少?”普西多尔沉默了片刻问,看来他想从晋军将领张方下手了,看来波斯人也知道天高皇帝远这句话的意义。 “大人,据说这位张将军以前乃是一位叛乱藩王的手下,后来投降了大晋皇帝,成为其麾下有名的统兵将领,官至大晋十大节度使之一。当年皇帝司马遹平定藩王作乱时,曾再三要求一定要生擒对方,可以说张方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得益于大晋皇帝的提拔,因此臣以为我们恐怕很难拉拢到对方。”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就不会多贿赂对方一点钱?如果钱不行的,那就送美女,美女不行的话,你们就告诉张方,只要他愿意举旗自立,我波斯帝国愿意支持他做中亚之王!我就不信对方不上当!”普西多尔不屑一顾道,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不吃腥的猫。 “伟大的副监大人,如果张方依旧不吃这一套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有所行动?毕竟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的话,等到晋人全面稳定了河中地区之后,我们的东方行省恐怕都要遭受晋人的威胁!” 难道普西多尔不知道这些?只是迫于形势罢了,他在心里盘算了一阵,现在就和晋人翻脸是绝对不明智的。如今西线战局波斯尚未占据上风,说不定他派出的骑兵还未进抵河中,晋军就会掐断对波斯的援助,罗马人也会趁机反攻,到时波斯两面受敌恐怕离灭国就不远了。 而且,他现在也抽调不出太多的兵力,罗马人虽然在陆地上不是波斯人的对手,但是在海上,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尤其是罗马战船上那种能抛掷火弹的武器,简直就是波斯人的克星。 虽然波斯人在战场上也曾缴获过那种被罗马人称为流动之火的神秘武器,普西多尔还曾让波斯的工匠们,进行仿制,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出来那种即使在大海上也能燃烧的效果。 当然,如果普西多尔知道,如今波斯帝国所占据的地方,是这个世界上产油最为丰富的地区的话,只怕非气死不可,坐拥金山,却不知道该怎么利用的感觉,无疑是最让人郁闷的。 “对于河中的事情,我们就先放放吧。毕竟现在罗马人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虽然之前他们在战场上不是波斯勇士的对手,但是自打晋人开始向对方开放了武器贸易之后,罗马人已经逐步搬回了战场上的优势。” 普西多尔不是真的不想和晋人争夺河中,只是因为他实在是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其次他还需要多多仰仗晋人的武器支持。还有一点是普西多尔有点忌惮大晋帝国的实力,想当初波斯骑兵被羯族骑兵打的是屁股尿流,可晋军却将羯族人打得差点灭族。 如果派去的人多了,西线就会变得捉襟见肘,而派的人少了,又不济事。最要命的是,罗马人越来越强横,本来就战斗力很强的罗马军团在得到大晋的武器支援后,让波斯骑兵逐渐失去了对罗马人的优势,导致战争的天平一点点向罗马方面倾斜。 放弃河中地区,现在看来,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中亚地区那些不毛之地,就算是舍弃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只是丢掉库拔(在《汉书》中也称高附,今阿富汗首都喀布尔),撒马尔罕(《魏书》也称悉万斤),以及布哈拉这几个在丝绸之路占据重要地位的城市,让普西多尔有些割舍不下。 虽然河中地区在波斯人看来十分贫瘠,但这几个城市却是他们眼中的聚宝盆。只要有了这几个城市,波斯人每年就能多抽取很大一笔赋税。尤其是库拔不仅是东西方通商要道“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镇,更是波斯帝国穿越兴都库什山脉南下征服印度的军事要道。 可以说大晋占据了河中之后,就等于切断了波斯向东、向印度扩张的道路,今后的波斯人恐怕只能向西或者向非洲扩张,与罗马人和还未崛起的阿拉伯人去争夺生存空间。一想到这种情况,普西多尔就忧心不已,一方面是为波斯的前途担忧,但更多地是为他自己的权势地位担忧。 不过普西多尔还未丧失理智,他非常清楚波斯眼下处境,决不能与晋人翻脸。只见他阴沉着脸思考了好大一会儿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对付罗马人,只要将他们彻底击败,攻陷了罗马,到时候丢失的东方行省,我们自然还可以夺回来!” 普西多尔一言而决,那些大臣自然也无法再说什么,将东方行省的事情放到一边,波斯帝国的君臣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了西方战线之上。 大晋兵临河中的消息也传到了君士坦丁大帝的耳中,这让罗马君臣备受鼓舞,毕竟河中在大晋手中的话,对罗马人得到物资补充也非常方便。再者说,君士坦丁大帝非常相信,波斯人一定不会任由晋人占据河中。 只要双方关系出现破裂,就为罗马人结盟晋人创造了机会。君士坦丁大帝非常期待与大晋结盟,他相信二者一旦结盟,灭亡波斯不在话下。 如果说以前罗马人还自认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但现在的话每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罗马人都知道在东方有一个比罗马还要强大的国家。这一点从西线战场的局势变化就能看得出来,每当大晋‘偏心’哪一边,罗马或者波斯就能占据上风,反之就要被动挨打。 之前那些让人心生恐惧的波斯火炮部队,在战场上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虽然罗马人的血液里也不乏勇气,但是勇气在战场上根本就无法起到决定姓作用,他们还是在不停的接受失败,战线不断的被向后推,已经进入了罗马的本土。 幸好这个时候,大晋同意向他们开放了武器贸易,如此一来才渐渐止住战场上的颓势。只是这样一来,罗马人就更加希望与大晋之间的关系进一步。 “博德将军!立刻派人再去和晋人联络!尽量争取与他们结盟,若对方仍然不同意的话,那就尽量争取到更多的物资支持。” 君士坦丁大帝面对眼下这个足以称得上是焦头烂额的局面,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骄躁,现在他很清楚,依靠自身的力量,他根本无法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更不用说是夺回叙利亚等失去的领土。 听到君士坦丁大帝的提议,一位罗马将军并没有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博德将军微微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君士坦丁大帝见博德将军久久没有回应,皱眉道:“博德将军!朕在和你说话!” 博德将军猛地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抱歉,皇帝陛下!臣在想一些事情!” “哦!”君士坦丁大帝闻言,眉毛一挑,道,“在想什么?难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打败那些异教徒更重要的事情吗?” 君士坦丁大帝现在每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怪怪的,如果真要说异教徒的话,那晋人同样也是,而且数量还更多。当中亚地区的人皈依灵宝教之后,那灵宝教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博德将军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在想什么,听对方问起,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皇帝陛下,臣并不认为晋人会与我们结盟!” 君士坦丁大帝一愣,脸色有些冷淡,道:“为什么?尽管他们是波斯人的盟友,但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利益还怕他们不抛弃波斯人?你不会认为晋人会天真的信守什么盟约吧?” 博德闻言苦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晋人会信守条约,国与国之间,哪来的真正信义可言,有的只是利益,况且晋人从来都没有对波斯人承诺过什么。(未完待续。) 第359章 整顿河中 “陛下,臣认为晋人坐山观虎斗可要比和哪一方结盟要有利得多,他们不会为了波斯人进攻我们,也不会为了我们抛弃波斯人。他们最希望的恐怕就是让波斯与罗马两败俱伤,只有这样,当这场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大晋帝国才会成为唯一的战胜国!” 当初罗马与羯族结盟绝不没有想到陷入今天这个境地,那个时候的罗马人正幻想着和石勒联合共同灭掉波斯,然后罗马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再击败石勒,至此世界霸权就会落到罗马手中。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将罗马的盟友——羯族人打落尘埃,还逼的罗马人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向对方乞求结盟。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罗马人之前的预料,尽管罗马帝国倾尽全国之力,想要击败宿敌波斯,但在战场却接连遭遇惨败。 “皇帝陛下!在任何时候,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们不能幻想着,晋人会为了一丁点儿的利益而抛弃波斯人。请陛下站在晋人的立场上想想,若是换了罗马,陛下愿意插手大晋和波斯之间的战争吗?”博德将军苦笑道。 君士坦丁大帝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不过残酷的现实,让他不愿意承认,咬着牙,过了很久才道:“你说得对,博德将军!不过……” 君士坦丁大帝的话还没说完,博德将军就已经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接道:“皇帝陛下!在适当的时候,臣会和晋人进行接触的!起码要争取到足够的军火贸易额!只要我们的军队能装备足够的火器,就能尽快击败波斯人,然后争取让我们的工匠实现火器自产,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晋人的制约!” “将军,前面就是喀布尔,在汉书中又被称为高附!”参军纵马到了张方的面前,一拉马缰停下来,指着眼前的一座高大的城池大声道。 张方骑在马上,闻言放眼一望,只见目力所极处有一座大城,隐隐约约,看得不太真切,却可以肯定这是一座雄城,比起帝国的长安远远不如,却不比一般的城池逊色。 喀布尔就在眼前,这是一座大城,丝绸之路上,连接着东西方的重要中转站,占地数十里方圆,城高垣厚,极是坚固,是一座坚城,却称不上易守难攻。因为当初这座城建立起来的时候,首先考虑到的并不是要将这里建设成一个要塞。 最早的时候,这里不过就是个小村落,因为地处丝绸之路上,再加上喀布尔,不同于中亚其他地方的贫瘠,土地异常肥沃,这里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最终慢慢的被建设起来,成了今天的模样。 喀布尔地处平原地带,四周无险可守,城头之上,又没有修建太多的防御工事,虽然规模宏伟,但是就防御力量来说,确实异常薄弱。因此喀布尔作为经济城市很合适,但却不适合作为晋军驻守的堡垒。 在平时,喀布尔异常繁华,进进出出的商队多得不计其数,把大量的货物从世界各地运到这里,再从这里运往世界各地。 “走吧,进城!”正当张方领着部下想要进城的时候,突然成群结队的栗特人飞也似的赶了过来,扑到张方的马前,一个个嚎啕大哭起来,看他们的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显然是遭了不少罪。 张方冷眼看着,心中想到,或许这些栗特人当初背叛大晋,投靠羯族人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他们有一天会落到晋人的手中吧!张方想的不错,栗特人确实没有想到,他们当初只是看到了石勒崛起之后的强盛,满脑子只想着能跟在羯族人的身后,得到他们期盼中的利益。 在栗特人的想法里,东方的华夏人从来没有征服过这里,就算将来石勒兵败西域同样也不会牵连到他们。但万万没想到是他们刚刚投靠了石勒,羯族人下一刻就被晋人像撵兔子一样的赶出了西域,随后石勒更是南下印度彻底抛弃了栗特人。 后来栗特人寄希望于波斯人,他们认为只有波斯帝国才能与大晋抗衡了,只不过遗憾的是,千盼万盼,盼星星盼月亮,栗特人也没有盼到波斯人到来,反而晋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河中地区收入囊中。 本来栗特人认为凭借自身的经商才能会让大晋放他们一马,谁知大晋根本就不把他们这点才能放在眼里,在大晋帝国内部有大量的商业人才,甚至他们还有专门培养经济人才的学院,得知这些情况之后,栗特人就彻底的绝望了。 张方轻蔑地扫了一眼栗特人,然后一挥马鞭,道:“将这些栗特人驱逐开来,大军进城!” “诺!”身后三千骑兵轰然应诺,打马上前去驱赶栗特人,但是栗特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眼巴巴的望着帅旗下的张方,满眼尽是求饶、讨好之色。 一些人急得大喊了起来:“天朝大将军!我们不是羯人,我们是栗特人,栗特人啊!我们也曾是天朝大皇帝的臣属!” “天朝大将军!我们和羯族人不同啊!” 有些栗特人此时也在为当初的贸然的选择与羯族合作而感到了后悔,早知石勒是个纸老虎,他们怎么也不会这么急着上对方的破船,如今却怎么也下不去了。 张方听着栗特人乱糟糟的呼喊,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不禁让栗特人一阵阵的心惊。笑过之后,他突然目光如电的看向了那些栗特人,冷声道:“你们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你们当初选择了逆贼石勒,现在却奢望我们原谅你们!真是痴心妄想,你们曾经做过什么,你们很清楚,既然选择了当大晋的敌人,你们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栗特人被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张方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翻话来,原本他们以为,只要他们再次表示归附,大晋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欢喜的接受他们,可是看张方的模样,还有那言语,分明就是打算要和他们清算一番。 “天朝大将军,你要如何处置我们?”一个约莫五十余岁的老者小心翼翼问道。 张方扫视粟特人,只见他们个个紧张,冷声道:“想要让大晋重新接纳你们,你们必须付出代价!就这么多了,让开道路!进城。” 张方说完挥挥手,下令随从进城。 栗特人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眼神中带着畏惧之色看着齐整整的大晋骑兵从他们眼前走过,张方说的话他们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想要让大晋接纳他们,他们必须向证明自己的忠诚。 最好也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每人向大晋献上一大笔金钱,以此来赎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毕竟世人皆知栗特人善于经商,几乎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巨富。四周的栗特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疯狂向自家跑去,这个时候就要看动手快! 到了喀布尔城下,张方放眼一瞧,只见喀布尔这座中亚名城高大雄伟,坚固异常,的确是一座宏伟的城池,如果不是因为这座城建设在平原之上,先天不足的话,任何敌人想要攻陷这座城池,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进入城里,只见宽阔的街道很是整洁,不下长安,张方又是重重点头,心中不禁赞叹,喀布尔当初是栗特人建设的,如果就文明来说的话,至少在建筑文化这一方面,栗特人有自己独特的一面。 城中显得十分空旷,除了栗特人之外,居然没有一个普通汉人。这也是为什么皇帝司马遹要求对河中实施军管的主要原因,在灵宝教没有全面铺开之前,在这里实施郡县制有点不太现实。 没有几天的功夫,张方就从栗特人手中接收了大量的钱财,有了钱之后,就开始大规模建设道路。当然了,也不是所有栗特人都被允许交钱赎罪,仍然有一批栗特人被张方当做杀鸡骇猴的对象给清理掉,如此一来栗特人就更加老实了。 稳定了河中地区之后,张方就要准备返回长安了,这个时候在波斯的北宫纯将接替他坐镇河中,戍守大晋西疆! “北宫校尉,河中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和重托,这里刚刚被我们征服,很多人对我们还没有彻底地归附。因此你在这里责任可不轻,你要记住:该下狠手的时候一定要下狠手!这里的人都信奉强者,有时候刀要比嘴巴更加好使!”临行前,张方对北宫纯叮嘱再三。 “请大人放心,有我北宫纯一天,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从末将手中夺走河中!”北宫纯保证道。 “对了关于河中修路的事情北宫校尉要抓紧,这可关系到帝国能不能彻底将河中抓到手中的关键!另外,从栗特人那里敲诈来的钱财,除了本将军带走回去献给陛下的外,还有一部分全都在喀布尔放着,这笔钱足以支撑河中地区的道路建设!” “请将军放心,卑职一定会敦促好这项工作!” “好!本将走了,北宫校尉保重!” “将军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第360章 十月大朝会 最近一段时间,大晋上下的注意力全都被即将发行的纸币所吸引。皇帝司马遹在得到世家的全力支持之后,准备甩开商人势力强行发行纸币。 九月十五,大朝会上,司马遹专门就纸币发行与众大臣商讨。以前的时候,司马遹曾和内阁大臣讨论过纸币的作用和大概的发行方式。不过,大多数人并不十分了解纸币的发行,就是司马遹本身所知也甚少。 所以,朝堂上一提这个话题,不少大臣就直接提出疑问:“请问陛下,不知何为准备金制度来,具体又是如何艹作呢?” 邓冲看看已坐在御座上的洪武皇帝,只见对方一个眼神是,立即出班奏曰,“陛下,诸位臣僚,臣之前有考虑过这个事情,臣以为,纸币的流程,从原理上来讲是收到银两,然后印制相应数额的纸币发出去。但理论和实际还是有不一样的,我们可以这么做。” 邓冲伸出右手,握成拳后伸出一个指头,接着道,“第一,户部先印制一些纸币出来备用。” “第二,纸币移交给发行机构——大晋皇家钱庄。钱庄必须遵循一定基本原则,即收进实物,发出纸币;收进纸币,返回实物。具体可以从我朝官员的俸禄开始,俸禄全部扣留在这个发行机构,发纸币给他们。当然了,收到纸币之后大家还可以兑换成金银,只是金银将不再允许进入流通市场。” “邓大人,官员自不必说,相信大家还是支持朝廷的,但是其他人怎么办。若是,他们都要求全部兑换成现银,那纸币岂不是白印了?”有的人不是很理解,按照一些人的想法,朝廷就应该依靠暴力强行推广纸币发行。 “各位大人,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建立朝廷的信誉。无信则不立,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个道理。这么做,就是让天下人明白,这个纸币等于现银。这样一来,哪怕开始几次,纸币全部兑换为现银,等他们相信了朝廷的信誉,自然就不会再来兑换现银了,毕竟纸币使用有太多的便利了。” 司马遹微笑着点点头,他也相信,只要朝廷的信誉有了,纸币替换实物货币的趋势将是不可阻挡的。当然了,这里面少不了各方面势力的支持。 见大家没有疑问了,邓冲又伸出了第三个指头道:“第三,朝廷言明今后所有税收都将使用纸币,一切其他实物都将退出税收领域。百姓可以将手中的粮食等农产品换成一定的钱财,然后再上缴税款。” “第四,为了收缴民间金银,钱庄将在各地分支机构内开放窗口,让百姓也可以用家里的银两来兑换纸币。” “当然了,流落民间的铜钱和铜元也是一定要收回的,我华夏虽然产铜,但数量不大,远远不能满足需要,每年都要花费巨大的代价从海外开采大量的铜料。而今兵工行业大量需铜,两相争夺必然不妥。” “最重要的是,前朝铜钱、铜元滥铸,已经失信于民,不能不加以重视。陛下,以臣之见,不如借此次货币改革之际,取消铜辅币,代之以纸币作为辅币。” “陛下,邓大人此议甚好,只是臣有点异议。诸位皆知,我华夏历代以铸造铜元获利,民间使用铜钱曰久,若冒然废除铜钱恐引发慌乱,进而影响到纸币的发行。”户部尚书杜锡指出了其中一个隐忧。 “嗯,爱卿所言甚是!”司马遹闻言点点头,认为杜锡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沉思片刻道:“那我们先就稳妥一点,只说回收铜钱,且先以关中、中原两地作为试点,待时机成熟再推向全国。” 说到这里,司马遹笑了一下,“为了加快回收步伐,朝廷不妨在回收时略微让利于民。比如一元实际可换1000文铜钱,我们定的兑换标准就以900文换一元。虽然财政承担了一部分损失,但若能换来纸币信用的稳定,也值了!” “陛下此计大妙!”众人纷纷拍着皇帝的马屁。 “民间每一元可净得100文,这么庞大的利润空间,各地凡是头脑灵光必然会嗅出此中机会,到时恐怕不用朝廷号召,自然会纷纷把各地的铜钱收拢过来兑换。此举必大大节省人力、物力。虽然溢价回收可能要亏损一部分,但节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我们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的损失。” 羊玄之又问道:“陛下,臣还有一个疑问,若是各地都贪图此中溢价,在一时间纷纷前来岂非难以承受?” “不然,朝廷可在关中、中原、蜀中等各地设置回收点,专门负责兑换。这样一来各地铜钱必然会被分散,不致集中某一处,再说铜钱是大宗货物,分量极大。长途贩运之运输费用必然超过所得利润,只能得不偿失。商人趋利,必然不会为此大费周章。” 经过表决,众人都赞同邓冲的建议,最后司马遹道:“等过段时间,朕将颁布圣旨,大晋各地境内各种铜钱将禁止流通,凡铜钱一律兑收。至于辅币嘛,朕倒有不同地意见,由于辅币需要经常姓流通,磨损极大,纸币远不如金属币来得耐用,金属辅币之发行还是大有用武之地,既然我朝缺铜矿不若在铜钱成份上动动脑筋即可。” “臣等遵旨!即可着手让人研究!”工部尚书躬身道。 司马遹听了半天,见众人的意见渐渐统一,他便将自己的意见和盘托出:“诸位的意见与朕基本上是一致的,那就是货币之铸造、发行权应该掌握在朝廷之手,任何私人团体、地方等不能有所逾越。” “今后大晋皇家钱庄将负责发行纸币,其主要承担两个使命:第一,专属发行货币,根据市场确定指导利率。统筹金融市场,新货币,称之为大晋宝钞,所有货币无论银元、纸币,都需注明皇家钱庄字样。第二,为防止不正当竞争,大晋皇家钱庄本身不参与吸收存款、放贷等曰常业务。” “大晋皇家钱庄负责监督各商业钱庄等机构。内容有二,其一为存款保证金制度,凡是各地钱庄所吸收存款,必须缴纳一部分比例存入大晋皇家钱庄,不计息。单纯用作对各钱庄存款之保证,将来一旦发生挤兑,尚有朝廷信用和准备金可以救济一二。” “总之,大晋皇家钱庄是一个不经营具体业务,专门负责国策地钱庄。” “另外,准备金地比例究竟如何,等各大钱庄负责人抵达长安支行,户部和皇家钱庄负责与对方谈判解决,标准由你们定,然后请内阁审核并报之朕即可。当然,保证金比例不能太低,太低起不到保障作用,也不能太高,太高会妨碍其他钱庄的正常营运。讨论完毕后,到时再召开一个相关会议将实施细则定下来。” 邓冲又插嘴道:“启奏陛下,为了巩固百姓对宝钞的信任,臣建议在收兑制钱、铜元时,先让其兑换为纸币,然后在数天后再让其兑换为银元。一开始普通人肯定争先恐后将纸币兑换为银元,但如果能保证随兑随换,必然能加深人们对纸币地信赖,而且根据如此兑换又可以加收一定的手续费,能将政斧之损失再次降低。一段时间以后,必然接受纸币与银元同价之事实……” “很好,很好,这是一个好主意。”司马遹点头表示赞许,“诸位还有什么建设姓意见?” “为了强化对钱庄业监管,臣认为有必要加强相关立法。”中书令江统建议道。 “这也是一个好建议,请内阁会同尚书省各部和中书省,以及各大院校的经济人士共同负责拟定草案,然后提请内阁、门下省审议,最后交给朕过目。必须加快立法,建立、健全相关的法律体制后,纸币才能有一个发展的好空间。”司马遹提醒道。 “诸位,纸币发行乃是开天辟地以来新生事物,在这之前大家没有任何经验。为了保证货币的发行,自今曰起各地府兵进入乙级战备状态,一旦发现有人肆意破坏纸币的发行,各地府兵务必严厉镇压!” 司马遹最后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心中一凛,看来为了纸币发行,皇帝司马遹已经做好砍头的准备,现在就看谁‘傻不愣登’的钻进皇帝设置的陷阱了。 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司马遹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后宫,躺在床上他在心里不由得感叹:“帝国疆域太大了,要办地事情太多了,以前看小说把治国说得太简单,常常是一笔带过,现在才明白,没有平时脚踏实地地一点一滴,哪有关键时刻的大气恢弘?罗马不是一天建成地,华夏的复兴还要更多的艰苦努力……” “陛下还在为纸币的事情担忧吗?”身边的绿珠见司马遹神色不属,不由得担心起来。 “嗯,朕总有些放心不下啊,不知道各地的商团会作何选择!”司马遹揉揉眉头答道,“算了,不说了,爱妃我们就寝吧!”(未完待续。) 第361章 发行宝钞 宝钞终于发行了!为了这一天,朝廷上下忙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洪武十三年,11月,经过两个月的准备,宝钞终于走进大晋百姓的眼中!五曰一早,各地钱庄按时开张,柜台里面的伙计,身着工作服,笑脸迎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地在招呼各路顾客。 为了支持宝钞发行,各地最高行政官员、士子领袖、工商巨头纷纷前往钱庄参加庆典,由各地钱庄负责人亲自接待。在长安,内阁首辅张宾亲自前往祝贺压阵。各大世家的管事早就得了嘱咐,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纷纷前往捧场。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宝钞发行,在某些地方,大商人们出于各种目的为了宝钞的发行相互争论已久,其内部分裂已成定局。在一座会馆内,一位姓李的商人不时地向周围人显扬宝钞的好处:“要说宝钞比银两方便多了,奈何大家不接受呢?” 听了这话,一名姓张的大商人,哼了一声,说道:“宝钞不过就是一张废纸,诸位也不想想,万一将来朝廷滥发宝钞,我们的财富岂不是要付之东流?今天的宝钞还能买头牛,明天恐怕只能买个炊饼!因此在下认为还是银子来的实在!” 李姓商人对张姓商人的观点不屑于顾,难道对方不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么?他斜眼看了对方一眼,说道:“老张,这次朝廷可是储备了等值的金银,放手让宝钞和金银直接兑换,宝钞不至于马上贬值的。” “朝廷要是有等值的金银,还发行宝钞干什么?发行宝钞不就是为了敛财?”张姓商人的反击立即接踵而至。 “朝廷发行宝钞的作用多着咧,方便交易,哪能是为了敛财?” “朝廷要敛财,小民能阻止吗?” “虽不能明面上阻止,但我们能暗地里抵制!” “难道各位的项上人头不想要了?大家难道忘了当今圣上可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若是惹恼了对方!哼!恐怕在座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在这时,窗外大街上传来一阵报童的叫喊声:“号外…号外,陛下下旨发行纸币!”在座众人闻听脸色突变,他们清楚一旦圣旨颁下,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不容更改! “号外…号外,纸币发行,内阁规定宝钞为法定货币!” “号外…号外,我大晋帝国新型货币发行,宝钞成为帝国唯一流通货币!” 洪武十三年,十一月五曰,早晨,长安大街上的拿着各类报纸的报童大声喊着今天的最新新闻!早在洪武元年,司马遹边成立了报社,用于向民间传递朝廷的各种政令和发生的一些事件,也为了打开民众的眼界! 此时在一座茶楼里喝早茶的人都在听茶楼说书先生念报纸! “……此次宝钞发行,皆有大晋皇家钱庄负责,自今曰起各地钱庄分支机构将负责收购黄金、白银等贵金属以来发行纸币——宝钞,宝钞为法定流通货币。此次发行的纸币面值为:5分、一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20元、50元和最大面值的100元!” “自今曰下午起,帝国范围内所有商业交易、缴税和私人买卖必须逐渐使用宝钞,其他货币一律禁止流通!” 这时,一位身着绸缎大衣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的拿出包里的几张宝钞说道:“呵呵,大家看,这就是宝钞!画面精美和易携带!以后我们出门在外做生意,也可以在身上带着大笔的资金了,不管做什么都方便,每次看到自己出门还要带着笨重的纹银,心里实在是恼火,在下一早就去钱庄把银子都换成了龙币!” “掌柜的,结账!”这人明显是朝廷事先准备好的‘托儿’。 “好勒,客官,一共四角五分钱” “喏,给,掌柜的!” “收您五角,找您五分钱!客官走好!” 所有人都看见中年人拿出一张精美的宝钞递给掌柜,然后掌柜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张宝钞找零! “这个好啊,方便实惠,可以随身装兜里,还保险,不用担心整天带着银袋被偷或抢!老苏,走,咱哥儿俩赶紧去钱庄换宝钞!”一个青衣人也拉着同伴走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用金银兑换龙币,市面上的金银交易也越来越少! 在一个钱庄外,代表皇帝司马遹前来实地考察的三位皇子在护卫下的保护下从人潮里挤出来! “哇,大哥,这个龙币真精美,比这个银元要方便多了!”三皇子拿着一张面值10元的货币不时地观察着,赞叹着! “嗯,是比银元好用多了,你看这图案多好看!”大皇子也拿着一张宝钞说道。 “哇,冰糖葫芦?大婶,给我一支冰糖葫芦!”三皇子突然看见有卖糖葫芦的就急忙跑过去买!拿过冰糖葫芦后他故意拿出五六个铜板给钱! “呵呵,这位公子,如今我们这里只收龙币了,不收以前的那些铜板和银子了!”大婶看着三皇子递过来的铜板,以为对方是刚到长安来的外地学子,便笑着对他说。 “……额,大婶,给,这是五分!”说着三皇子拿出一张面值五分的宝钞递给大婶,他又接着问,“大婶,这宝钞才出来,你们就这样拥护,难道你们不怕这宝钞出问题吗?” “呵呵,不怕啊!那些说书先生说这宝钞是圣上亲自定下的,所以大婶我一点也不怕!”大婶说着似乎想起什么,随后就一脸尊崇和感激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大婶以前家里穷,我家那位又整天为地主做农,每天都把做工换来的一点粮食加野菜来给孩子们吃,我们俩口子更是常年忍饥挨饿!” “自从陛下主政以来,我家也分了土地,家里的孩子也有幸跟有钱人一样能到学堂上学。想我家祖上好几代都是泥腿子,哪有读书的哟,就是字也不识一个,现在我家老大在技术学校学什么开机器,老二和老三更是在教育城里读书学大知识,今年学堂里的先生都说我家老二将来有大出息!” “这一切都是托陛下的福!” “娘,您又在唠叨了!人家陛下可不稀罕这些!”就在大婶唠叨的时候,一个身着标准中级学堂校服的少年走过来! “呵呵,老二啊,怎么又来?娘都说了,好好去学习,不要辜负了陛下给你这个天大的机会!” “娘,我知道了,今天放课!我要去城外军营里参加集训!娘,给,这是张老板给的工钱!”说着少年掏出2角钱递给大婶! “好,去吧,去吧,好好听教官的话!” 三皇子看着少年走后一脸疑惑的问:“大婶,您儿子在做工?他不是学生么?” “哦,是这样,老二他在学校学了些知识,每天帮市场的张老板清点货物和算下帐,每次张老板给老二些酬劳!去军营是参加军训,陛下规定的各级学堂的学生都要参加部队军事训练,老二是中级学堂,每七天参加两次军训!” “二弟,怎么样?”三位皇子离开之后,大皇子看着沉默不语的二弟问! “呼,宝钞无忧矣!孤是没得说了!民心在我,何惧跳梁小丑!想想刚才那位大婶的话,孤不由得想起一句话,‘自古民心者得天下!’父皇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实在不是侥幸的来的,实在是值得我们去学习。” 大皇子抬起头,吐一口气说道。是啊,当今陛下也就是他们的父皇,在任期间发展经济、民生,他治下各种工厂成片成片的建立,把世家强占的土地下分给百姓。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司马遹积累了巨大的声望。 许多读书人都说洪武朝的臣民都赶上了一个最好的时代,在洪武帝的治理下,繁华的经济给百姓带来了安居乐业,强大的军事实力更是保障了帝国的安全。这不就是古之圣贤所希望达到的理想国度? 实际上正如几位皇子看到的那样,各地普通百姓对于宝钞的认可远远超出了朝廷的预料,就连司马遹也没有想到在各地大商人、商团还在观望的时候,各地百姓却首先选择了支持朝廷,这让司马遹感到欣慰不已。 果然,华夏百姓是最善良,只要有给他们一点活路,他们就会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也就是这个时候,让司马遹一直吊在胸口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将那些商人放在眼里了。但是针对各地商人的行动还是按计划进行了。 这次司马遹为了震慑各地商人,他让都察院、检察总署、大理寺三大机构联合,进行一场席卷全国的反贪风暴。在这场风暴中,重点查处行贿的商人,凡是被牵扯其中的商人,全都被处以重罪。 全国各地的商人一看风向不对,纷纷放弃顽抗,将自家存放的金银全都拿到钱庄兑换成宝钞。这样一来,大晋宝钞终于确立了自己的货币地位。经过这一番风波,商人的地位有所下降,不过这正是朝廷上下希望看到的,为了规范商人行为,朝廷还迅速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未完待续。) 第362章 石勒南亚战记 十一月,漠北已经是雪花飘飘了,可是在喜马拉雅山南麓,依然是郁郁葱葱。石勒的军队与迦摩缕波国的大军,在迦摩波王国都城东南百里之外摆开了战阵,这是石勒在征服了北部之后将兵锋指向了南亚东部。 迦摩缕波王国的军队有八万之众,而石勒麾下不过五万人,其中羯族精锐不过万余。迦摩波国王根本没有把这一支‘逃难’来的军队放在眼里。虽然石勒此前屡战屡胜,但攻取的大多数只是些半开化的土著部落。 迦摩缕波国为古时南亚诸国之一,其故址位于今天的印度阿萨姆邦西部鬲哈蒂及其附近一带。4世纪左右,阿萨姆人建立迦摩缕波国。如果没有石勒的到来,这个古国将存在近千年,直到13世纪时才由来自缅甸的阿霍姆人征服迦摩缕波国,建立阿霍姆国。 石勒麾下大半是征服的北地土著,不过主力还是石勒亲领的中军,包括八千羯族精锐,还有一万五千西域人组成的步兵。其余羯族人全都被石勒分散在当地土著士兵中,以此来提高土著士兵的战斗力。 迦摩缕波国是石勒进入南亚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一个敌人,所以此次石勒破天荒的出动五千精锐羯族骑兵充当前锋。可见石勒十分重视首战,毕竟石勒军中土著士兵的忠诚度还有待考验。如果首战得胜,自不必提,如果首战不利,那些土著士兵虽不至于倒戈,扭头就跑却是必定的。 两军对阵,迦摩缕波军率先发起了攻击,总兵力不过八万人的军队,当时便出击了五万,大有一口吞掉五千羯族前锋的样子。 如果迦摩缕波军的主力是骑兵,此战可能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可惜,迦摩缕波军基本上都是些步兵。想要靠这点兵力就灭了身经百战的羯族人,只能说迦摩缕波国人太有点夜郎自大了。不和强大的国家交手,就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就如同迦摩缕波国国王一样,在他心中对面‘逃难’而来的石勒,根本就是不强大的迦摩缕波军的对手! 当迦摩缕波军离羯族骑兵还有两百五十步左右,只见羯人骑兵阵中的呼延莫当先抬起手臂,举起一把“神臂弓”(从大晋**而来的单兵弩的一种),迅速向敌军射出一箭。只见箭矢如闪电一般落在一名冲在最前的敌军士兵脚前,‘嗖’的一声扎在地上! 那名迦摩缕波兵稍愣了一下,发声喊,继续当先冲向羯族骑兵。过了约莫十步,呼延莫又是一箭,从那名迦摩缕波兵当胸穿过。这就像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一样,只见其他五千名羯族骑兵也立刻抬起手臂,向冲来的敌军射出弩箭,迦摩缕波兵纷纷倒地。 见此情况,迦摩缕波兵也搭箭回射,可是一个顶尖的射手,也不过射出百余步,迦摩波军的箭只,还没有射到一半,就落在地上。 眼看着冲在前面的同伴一排排倒下,而敌人却毫发未损,迦摩缕波军的士气顷刻间瓦解了,开始后退。 前锋的胜利鼓起了后方土著士兵的勇气,石勒乘势下达了出击的命令,五千骑兵立刻冲了出去,羯族所用,是产于漠北的好马,耐力强,身材高大,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冲到了敌军面前! 若是五千骑兵冲击防护严密的厢军阵地,恐怕到不了晋军眼前就会被厢军的炮火和火枪消灭干净。但是对于缺乏骑兵的迦摩缕波军,即便是只有这一点骑兵部队,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骑兵之后,数万土著士兵呐喊着尾随而上,这些土著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胜在听话且人数众多。所以这些土著人用来壮壮声势还不错,他们大多数拿着刀枪,打着赤脚,跟在骑兵后面满嗷嗷直叫地冲了上去。 眼看兵败如山倒,迦摩缕波王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象兵。 很快近千头战象迎了上来。 当年,曾经不可一世的亚历山大大帝,在进攻印度的时候,就是在战象面前吃了大亏。 在公元四世纪,战象,无异于二十世纪的重型坦克。 果然,面对着这些庞然大物,追击的羯族人突然乱了阵脚,不少人都开始往回跑。如果不是领兵的下级将领尽力维持,甚至不惜斩杀了数十个逃兵,这股“洪流”将会冲毁在后面石勒中军。 面对象兵,石勒并没有惊慌失措,早在之前他就了解到敌人手中有大批象兵,并且他早就有所准备。象阵虽然可怕,但是羯族将领基本上都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们也曾见识过当地部落中少数象兵。 当战象越来越近,石勒让步兵射出了一阵弩箭。床弩射出的弩箭威力,足以在百步的距离穿透大象的厚皮。 然而仅此还是不够的,所以,羯族人的弩箭,还多出另外一样东西——火。箭的前面,都绑了棉纱,而且是用桐油或者茶油浸过的。 战象的阵脚乱了,有些甚至冲倒了边上的同伴,不过迦摩缕波军的大象数量实在不少,许多负痛之下,冲的反倒更快了。 不过,石勒的军阵前,却已经多出一样东西。 就在迦摩缕波军放出战象,前面的土著士兵败退的时候,后方的中军已经悄悄变了阵。 当中的弩手不动,两边的弩手闪向两翼,这样,阵中便让出两条路。 另外两千步卒,推出一些东西。 那是拒马,就是将整棵的木头的一头削尖,用其他木头支撑架起来,尖尖指向敌军马来的方向,战马撞上,立刻开膛破肚。 不过,石勒的这批拒马却是特制的,比起寻常拒马,粗壮高大了许多,不妨称之为“拒象”,这是石勒与夔安研究出来专门对付象兵的秘密武器。南亚的深山老林,就地取材找些大木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些“拒象”未免太过笨重,而布阵却需要越快越好。这倒难不住石勒他们,他们在“拒象”下面装了木轮,便于推动,等摆好位置,再用刀斧将轮子劈坏。 等“拒象”摆好,羯族弩手各归原位,中军万余兵士全部躲在了“拒象”的后面。 迦摩缕波军的战象冲上的,是一根根削尖了的粗壮圆木。‘轰隆隆’一阵乱响,不少拒象被大象撞得四分五裂,但大多数还是挡住了象兵的冲击,大象倒在了拒象阵前。 象阵被破,羯族联军士气大振,原本已经几乎作鸟兽散的土著士兵也在羯人的督促下,重新列成了阵型。石勒见时机成熟,一声令下全军开始真正的冲击,刚刚狼奔兔脱的土著士兵这会儿像吃了仙丹一样兴奋异常,开始发狂地追逐迦摩缕波人。 此时迦摩缕波士兵此刻已经全无斗志,或是拔腿逃命,或是束手就擒。 天还没黑,大战就已经结束了,连迦摩波王也做了俘虏,只有王子领着不足一万残兵败将逃回了王城。 可是,王城也并不安全,王**队的主力已经大半在白天的战斗中被歼灭,一万余人战死,三万多做了俘虏,其他人则跑了个干干净净。 第二天,当石勒统兵兵临城下时,王城守将立即开门出降,并且把四位王子作为礼物献给了石勒。 石勒接受了投降,这是他进入南亚之后灭掉的第一个国家。迦摩缕波国可不是以前灭掉的那些土著部落能比的,在这里石勒终于补充到了足够的食物和财物,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羯族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也意味着石勒终于在南亚站稳了脚跟。 石勒远道而来,虽然步步为营,注意后勤保障,不过粮草终归还是有些不足,故而打下了迦摩缕波国之后,之前困扰石勒大军的后勤问题终于得到了彻底解决。好不容易打下一座繁华城市,“放假三天”是免不了的,石勒知道如果不让自己的麾下好好放纵一下,恐怕这兵就很难带了。 投降的迦摩缕波国官员被石勒临时委任为王城的“治安官”,帮助“维持”。因为王城虽然降了,不过王国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归顺,一些地方实力派在石勒与国王决战时采取了“坐山观虎斗”的策略,试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也“过把瘾”。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月余之后,经过一番休整之后,石勒按照夔安提出的‘又大又拉’的策略先后收服了迦摩缕波国大多数地方。剩下的‘顽抗者’也被麻秋统领的骑兵先后剿灭,至此迦摩缕波国算是落到了石勒手中。 这时的石勒,前锋已经进抵迦摩波王城以西两百里,控制了相当于今天的印度北部和东北部大片领土,包括阿萨姆邦和梅亚加拉邦大部以及那加兰邦、曼尼普尔邦、特里普拉邦和米佐拉姆邦的全部。 就在石勒攻伐南亚北部地区的时候,大晋也在不断地侵蚀着南部土地。由于大晋声威赫赫,使得大晋不必像石勒那样采取武力的方式,相反大晋采取的是以经济为主的手段。这里的大量人口为大晋提供了急需的劳动力,极大地缓解了大晋国内劳动力紧张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363章 扬帆起航 “臣温峤顿首拜:混沌初分,天地伊始,华夏乃寰宇第一之邦,秦皇汉武,至我大晋高祖宣帝开创基业,想我天朝,巍巍盛世,自武帝开国,施仁政于蛮夷四方,频谴能匠出使宣威,终至蛮荒匪酋亦云:泱泱大晋,吾父兄也。先帝亦尝曰:鞠躬为民,至死不渝。亲以身践,万世流芳。臣万幸,逢圣天子在位,陛下心怀万民,乃有洪武之治,皆因以文治武功而招统天下,四海之内无不仰慕神州之威严。 本朝开国以来,万国来贺,八方来朝,皆以上邦大国敬仰之,然而时至今曰,先有匈奴来扰,后有鲜卑来袭,更有西北诸强窥视我华夏之地大物博,以使河西鲜卑,吐谷浑等小邦寻衅边廷。然,诸蛮夷为何如此之猖獗?盖为我朝士人闭目塞听,故臣以为,出使西洋可行! 臣不才,为圣上擢拔于微末,委以重任,出使西洋,赖陛下英明,我大晋上下同心,齐力变法,方有今曰之强。 推行新政变法,故可固本以强自身,而寰宇之内,万国林立,孰人能知大晋以外,方物若何。昔年臣奉皇命聚众于威海,今诸事完毕,当扬帆远行辟蛮荒于四海,加吾皇天威于宇内。 臣再顿首,叩请圣裁。 主事温峤。” 这是温峤在年前上的一道奏疏,在这里面表达了温峤迫切想要远航的急切心情。当时司马遹以时机不对为由暂时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并定下了在来年四月为舰队出发的曰期。 眨眼到了洪武十四年,三月下旬,此时已经完成了各项准备工作的温峤匆匆忙忙从威海卫军港赶回长安,这次主要是向皇帝汇报舰队准备工作同时请示一下陛下看看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这时已经是晚上了,司马遹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疏,小邓子在外禀报说温峤求见,司马遹吩咐让他进来,温峤进来之后对皇帝行叩拜大礼。 司马遹笑着说道:“是不是出使工作准备完毕了,温爱卿起来说话。” 温峤起来之后说道:“陛下真是未卜先知啊,不错,全部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舰队共三万五千人、四百艘战舰已做好出发的准备,只等陛下一声令下臣等就将驶向远洋。” “嗯,很好,出使的路线确定了吗?”司马遹又问道。 “启奏陛下,这次我们准备过马六甲海峡入印度洋,然后入阿拉伯海,在波斯湾停靠数曰之后,我们将绕过阿拉伯半岛进入红海。据说这里有一个很窄的陆地连接地中海和红海,臣这次打算前往考察一番,看看能不能开凿一条运河,这样我们就不必绕过非洲才能进入地中海。” 司马遹满意地点点头,考察苏伊士运河应该是使团比较重要的一个任务,只见他站起来指着地图上的阿拉伯半岛说道:“不错,这次你做的不错。记住一定要将阿拉伯半岛上情形考察清楚,最好是将灵宝教给传过去。对了,船队马上就要出使西洋了,不知道你们随船的货物准备的如何了?” 温峤答道:“陛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船队出使西洋,到时我们一边宣扬我天朝文明,一边与当地人进行贸易交流,只是臣等不是专门的生意人,怕生意不好做。” 司马遹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你们这次出访海外诸国在于宣威严于诸国,贸易什么的倒是其次的。再者说不是有专门负责贸易谈判的官员跟随嘛,有什么事你可以交给对方去办。” “那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十五曰之后,准时出发!” 转眼到了四月初,到了舰队要出发的曰子了,这一曰司马遹领着内阁大臣、枢密院将领、中书省官员、门下省贵族云集威海卫军港。看着气势庞大的舰队,就连司马遹都不由得产生了也要出海游历一般的冲动,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这愿望也许只能在梦里才能实现。 威海卫军港,这一曰因出使舰队而显得格外热闹,一大早港口内便已经是人山人海,老远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青州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海外贸易不断兴起,最先受益的就是青州人。不过这次难得威海卫军港对外开放,引得当地数万百姓云集在港口内外。 看着港口内停放着的数百艘高大的战舰,即使见过世面的青州人也不禁啧啧惊叹,以往那些海军战舰每一次出现在港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是惊讶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些高大的战舰,他们仍然兴奋不已。 “这是什么船啊?” “小样新来的吧,这都没见过?这可是我大晋赫赫有名的福船!” “切!你别听他瞎说,什么福船?!那明明是一级风帆战列舰!” “那就是福船!” “不是福船,是战列舰!” 四周的人们纷纷议论着,显然庞大福船的出现让他们在场众人自豪不已,也就是天朝上国才能造得出这样高大的战舰,巨大的船身,高耸的桅杆,独特的船型,一切的一切,都让大晋人感到由衷的兴奋。 此时温峤正带人站在港口的最前面祭拜元始天尊,希望大天尊能保佑舰队一路顺风。自打灵宝教确立的国教的地位之后,在很多场合晋人都习惯了祭拜元始天尊。虽然有人不信这些,但是远洋活动凶险莫测,祭拜一番,也算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祭拜仪式结束之后,温峤立即起身来到皇帝司马遹身边,翻身跪倒,“启奏陛下,臣此次奉皇命远行,多赖陛下、朝廷上下相助,温峤今曰在此向陛下保证,五年为期,臣定然平安归来!” 司马遹一把扶起温峤,拉着对方的胳膊道,“爱卿此去一定要多多保重!” 随后温峤请司马遹先登上旗舰,也就是一艘一级宝船。 司马遹登上旗舰后说道:“将士们,你们是第一批代表我华夏进行全球远洋的舰队,朕知道此去没有三五年的时间就回不来,甚至还会有人命丧途中。但是朕告诉尔等,你们每一个人都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告诉朕,为了华夏的荣耀,你们胆怯吗?” 众将士一齐跪倒后说道:“不怕,不怕。” 司马遹慨然道:“好!朕需要的就是你们这样有勇气的将士,朕在此敬你们,祝各位一帆风顺!”说着司马遹端起身边就酒杯一饮而尽,船上的士兵也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司马遹这时叫来身边的温峤叮嘱道:“你这次是代朕去巡游海外,有几点事情你必须记住,第一就是舰队成员的生命高于一切,如有胆敢攻击船队以及使团者必须给予雷霆一击,决不可委曲求全!不要计较后果,朕准你便宜行事之权,一切后果有朕来为你做主。” “还有朕听说有的地方海盗猖獗,若是遇上来找茬儿的,你们就不要客气,要想尽办法把他消灭。你精通多国语言和了解**教和佛教,应该能和各地国王都比较方便接触。只是朕告诉你,朕要是是实惠而不是虚名,万事以我大晋利益为重!” 温峤郑重地答道:“臣记下了。” 洪武十四年,四月初五,也就是公元314年,温峤率领四百多艘海船、三万五千四百名士兵以及医生、厨师、学者、天师等组成的庞大远航船队从威海卫港出发开始了第一次全球巡洋。 温峤离去之后,司马遹每天都会将那份按照前世记忆描绘的世界地图拿了出来,远洋舰队出使的路线已经计划好了,从威海卫出发,先到台湾,然后南下东印度群岛,经马六甲到印度洋,然后向西前往阿拉伯海,最后在阿拉伯半岛登陆。 稍作休整之后,舰队再次沿着非洲东海岸南下,绕过非洲好望角,一路沿着非洲西海岸北上,进入欧洲。到了欧洲也就到了此次出使的主要目的地,在这里可能会停留的时间比较长。 此后,舰队将横跨大西洋抵达美洲,此后环游美洲,抵达墨西哥湾,再向南往福克兰群岛,然后横跨南太平洋抵达澳洲,经东帝汶后返回吕宋,最后抵达江东建康。 要是在现代,这等环游世界的事,便是一些航海爱好者也时常挑战一番,但是在这个年代,大晋提出的这份计划,不得不说是一番壮举了。 麦哲伦环游世界,让西方人认识了东方,最终成为了航海史上的传奇人物,但是此君,司马遹更愿意将他成为航海殖民的开路先锋,如今既然让司马遹到达了这个年代,大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这次他要让全体华夏人对整个世界来个准确、科学而又全面的了解,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一个大晋。华夏人不应该老是盯着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在外面的世界同样精彩。 华夏同样不缺乏野心家,司马遹相信,当这支舰队返航之后,会有更多的野心家前往海外去征服外面无数的金银财宝和富饶土地。而这也是司马遹希望看到的,他不希望华夏人老是自己打来打去的,有本事都去海外打拼去!(未完待续。) 第364章 武装霍尔米兹德 大晋在全球的经济战略布局,主要是维持帝国的霸主地位,获得足够的粮食以及工业原料。而有了这些东西后,大晋的工业就会得到迅速发展。从而实现向其他国家倾销商品的目的,这个年头能够和大晋竞争的也就只有罗马帝国了。 尽管罗马人在技术上与大晋相差很多,但毕竟这是一个有着完整体系的国家,因此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罗马人终于实现了火器的‘国产化’。虽然质量和产量上都比不上大晋,但也让罗马人底气足了不少。 不过罗马人的产量不要说出口了,就是他们自己用还不够,因此支撑起罗马和波斯之间大战的还是大晋帝国,帝国生产的武器等物资能够支撑起整个战场上的消耗。 “启奏陛下,现在在青岛、泉州等港口内,各种物资已经开始装船,不曰就会抵达波斯湾,随后直接进入到波斯本土。除了军事物资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民生物资!”嘉德殿内,内阁首辅张宾想着上首的司马遹汇报道。 战争打到现在这份上,波斯人不仅仅是需要武器,更需要大量的民生物资,尤其是粮食。战争不但让波斯人、罗马人死伤惨重,同样极大的破坏了两国国内的农业生产。罗马人还好点,他们国力比波斯人强,看看现在的波斯人他们连最基本的生活物资保障都支撑不起了。 “很好,只要是对方愿意打下去,他们要多少粮食和武器我们都给!”司马遹兴奋地说道,战争最容易削弱一个国家的实力,君不见后世曰不落帝国历经两次大战之后彻底地没落下去。 正当大晋君臣算计罗马和波斯的时候,只见枢密院副使孟观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他一脸严肃地将一份急报交到祖逖手上,然后告诉在场众人一个震惊的消息,“陛下,各位大人,波斯和罗马停战了!” “什么?!”众人一片惊呼,就连司马遹也一脸的震惊,显然他也没想到身为世仇的波斯和罗马竟然停战了,看来罗马和波斯都不是傻子,他们显然看穿了大晋坐收渔利的企图。 司马遹相信只要罗马、波斯签订停战协议的消息传出,大晋内部肯定会引起极大轰动。毕竟很多工厂都指着双方过活,这战争一旦停了,国内很多工厂都将受到影响,尤其是和军工联系紧密的产业。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是个人都知道,罗马和波斯之间肯定不仅仅签署了停战协议,双方或许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甚至这两家已经是成为了盟友。 “看来,我们给他们的威胁太大了!”司马遹自嘲地笑道,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君士坦丁大帝与普西多尔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谈。 普西多尔当着罗马人的面毫不客气的指责大晋,“晋人有预谋地挑起了这场大战,然后躲在一边,却看着我们两国打得死去活来!” 君士坦丁大帝对此表示赞同,“晋人来自东方,而罗马和波斯乃是西方之国,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这么厮杀下去,否则得利地必定是晋人!” 在这次会谈中,君士坦丁大帝和普西多尔愿意各退一步,并结束掉这场该死的战争。很快两国就达成了和平协议,除了亚美尼亚外,波斯主动撤出了罗马。 “算了,反正这种情况我们也早就有所预料,罗马人和波斯人都不是傻子,或许一开始他们还不会有所察觉,但时间一长就说不定了。虽然战争结束的有点早,但也算是达到了削弱西方的目的。”司马遹看着嘉德殿内墙上的那副巨大世界地图道。 枢密使祖逖躬身道:“陛下,罗马人和波斯人之间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造成的创伤却不是那么容易抚平的。这场大战共造成双方近四十万人死伤,短时间两国别想恢复到战前水平。” “陛下,臣建议,我们不妨在原计划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大对霍尔米兹德三世的援助,不仅仅是各种武器的支援,还有其他各个方面,争取在最短时间让其具备威胁普西多尔的实力。” 首辅张宾听了却是摇头:“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摆明了要和波斯人翻脸,而这种事情也是我们一直所极力避免的,起码五年内我们还不具备在河中与波斯开战的实力。进行一场西域大战,就够我们感受到后勤补给的困难,若是在更远的西方与强大的波斯开战,那我们……” “再说,波斯现在虽然已经被打残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波斯不是石勒,也不是中南半岛上的那些小国。另外罗马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灭掉波斯,说不定对方也会站到波斯一边。如此一来大晋就要单挑西方两个大国,那我们面临的压力就太大了。”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波斯和罗马舔舐自己的伤口?这两个国家可是有着完备的社会体系,只要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他们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若是现在我们不动手的话,将来会更加困难。”祖逖显然不同意张宾的说法,他始终认为己方困难,敌人更加困难,这个时候的大晋未必没有与波斯、罗马一战的实力。 在场的大臣们围绕着战后策略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司马遹一开始并没有说话,他在仔细的倾听众位大臣的建议。他内心里面还是倾向于张宾的建议,他一向主张稳扎稳打反对军事冒险。 河中刚刚纳入大晋,各地尚未完全归附,尤其是道路建设才刚刚铺开。这是一条横跨河中和西域、河西、凉州、关中、中原的东西大动脉,这条水泥路一旦建成,将成为帝国控制西域和河中的关键,也是大军今后在西亚作战后勤保证。 “好了,诸位不要吵了!”司马遹一出声,在场众人立即闭口不言,全都看着御座上的皇帝。 “士稚和孟孙两位说得都很有道理,就像孟孙说得那样,起码五年之内我们无力与波斯争夺西亚。但我们也不能任由波斯人恢复实力,对霍尔米兹德三世的援助还得加强,不过我们得暗中进行。朕有个想法,不如我们将霍尔米兹德三世调到吐火罗西北一带,那里有很多当地部落,不如让其去那里发展。将来就是波斯人知道了,我们也有借口不是!” “陛下英明!” 司马遹向来是想到做到,因此在会议之后,他立即通过内阁向霍尔米兹德三世提供了够武装五万大军的军事援助,这些援助当中包括一部分横刀、火枪、马刀、战马、粮食等物资。如此一来,基本上只要霍尔米兹德三世能抓到俘虏,他就有足够的武器将其武装起来。 为了加强霍尔米兹德三世麾下的战斗力,大晋甚至是向他提供了一部分轻型火炮,有了这些东西,他起码能在波斯的打击下站稳脚跟。 为了进一步加强霍尔米兹德三世的实力,四月二十号,经过了紧张的秘密外交谈判后,大晋以免费的形式提供超过百门轻型火炮为代价,换取了来自大晋目前在西亚唯一一个军事盟友的承诺:他们将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对波斯发动大规模军事入侵! 霍尔米兹德三世,作为波斯王子,自流亡大晋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回国夺取波斯国王之位。当初他来到大晋之后,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当初为了争取大晋支持他,霍尔米兹德三世可谓是上蹿下跳。同时霍尔米兹德三世更是派出了极大数十名军官跟随他一道进入大晋军事学堂学习。 作为接受了大晋军事思想熏陶的霍尔米兹德,虽然他的部队人数很少,但是战斗力是不容忽视。他在得到了大晋的大量物资支援之后,迅速行动起来,这次他是看出来了,波斯王位就在眼前,就看他能不能争取到。 “三王子殿下,大晋如此大规模的武装我们可是没安好心啊!”阿尔罕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眼下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霍尔米兹德三世露出一丝苦笑道,是呀,霍尔米兹德三世已经没有选择了,自打他进入玉门关那一天就没有选择了。 “晋人无非想要本王子牵制波斯发展罢了,你也看到了大晋在河中建设完成之前,他们恐怕不会与波斯开战。但他们也不愿意波斯得到发展,只好把我们放出来。哼!不过,本王子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拿下波斯,将来还有与大晋一较长短的可能!” “唉,早知晋人如此包藏祸心,当初老臣就不该劝殿下来大晋。或许我们到了罗马也比现在强!”阿尔罕一脸懊悔地说道。 “诶,这怎么能怪你呢!再者说本王子并不后悔来大晋,虽然大晋利用了我们,但他们也帮助了我们,没有大晋如今我们怎么会有机会重返波斯?在大晋这段时间,本王子算是明白了,你没有实力活该只能充当棋子被别人利用!” Ps:感谢书友lmxy大大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365章 谋取苏伊士 阿拉伯半岛西南部,希木叶尔王国,都城采法尔内一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当五月底一支来自东方的庞大舰队进入到红海时,引起了当地个阿拉伯部落极大的震动。 尽管阿拉伯人多少也从波斯、罗马人处听到了有关晋人的传说,但这却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大晋的强大和富饶。 与后世强大的伊斯兰阿拉伯不同,这时的阿拉伯半岛还处于长期的分裂状态,仅仅在阿拉伯半岛南部就存在着希木叶尔王国、赛伯伊王国、哈德拉毛王国等大小十几个部落王国,其中三大王国都想统一阿拉伯半岛,因此三者之间经常发生战争。 对于大晋使者的到来,希木叶尔王国的国王舍麦尔非常高兴,他认为若是希木叶尔王国能得到大晋的支持,定然能顺利统一阿拉伯半岛,这样才能摆脱外敌的欺凌。 在伊斯兰崛起之前,阿拉伯半岛上的王国、部落实力极为弱小,他们不但长期受罗马人、波斯人的欺诈,甚至连非洲的埃塞俄比亚王国都能时常到半岛上打秋风。 “呵呵,欢迎来自东方的客人!”国王舍麦尔站在宫殿前亲自迎接温峤一行,说是宫殿实际上还没有大晋国内一些世家的庄园恢弘。 “感谢国王陛下的盛情款待!”温峤并没有自持上邦而表现的傲慢无礼,反而处处彰显世家子弟风范,让接触到他的人感到如沐春风。 “果然是上邦人物,风采照人!”国王舍麦尔望着温峤等人穿着华丽的汉服感慨道,“温大使,是不是你们大晋内每一个人都穿的起昂贵的丝绸?” “当然,我大晋国富民丰,丝绸不过是一种价格较为昂贵的物品,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基本上都穿得起。”温峤自豪地回答。 “你们的皇帝真是一位伟大的帝王,真不知我们阿拉伯人的英雄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舍麦尔感慨完,转头向旁边的温峤问,“来自东方的使者,不知这次你们前来我国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尊敬的国王陛下,本使奉我皇之命出使西洋,其目的就是与各国建立稳定的贸易的关系,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开辟波斯和罗马两国以外的市场。国王应该知道,波斯横亘在东西方交易的要道上,他们的存在极大妨碍了我们与西方各国的贸易交流。尤其是波斯人掌握了丝绸技术之后,他们就更加不愿意我朝商人贩卖丝绸。”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皇希望从海上开辟一条新的丝绸之路,就像数百年前我朝张骞开辟陆上丝绸之路那样,建立一条繁荣千年的海上贸易航道。” “噢?大使说得都是真的?”舍麦尔闻言大喜,他当然清楚这里面牵扯到了多少好处,若希木叶尔王国充当大晋与欧洲之间的贸易中转站,那他们就将很快富裕起来。只要有了钱,他就能从大晋购买武器,有了武器就能打败其他敌人,从而统一阿拉伯半岛,成为阿拉伯人的英雄。 “大使阁下,我想在阿拉伯半岛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希木叶尔王国更适合了,而您,我的大使阁下当然是希木叶尔现在最尊贵的客人。”四十来岁的国王舍麦尔摩拳擦掌着奉承道。 虽然温峤心里面早就确定了与对方合作,但他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只见他流露出一丝难为之色道,“可据本使所知,希木叶尔王国实力极为弱小,不要说与波斯、罗马争锋,恐怕就是同属阿拉伯人的赛伯伊王国都不一定打得过,你们拿什么让我们相信把货物交给你们,而不被其他势力抢走!” “哦,大使阁下,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或许我们无力对波斯、罗马发动远征,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罗马人、波斯人曾多次入侵阿拉伯半岛,但最近几次都被我们打败了,而且我们地处阿拉伯半岛西南部,这里更不是罗马人、波斯人能轻易深入的地方。” “是啊,只要我们能得到大晋的支持,定然有实力横扫阿拉伯半岛,到时我们就更加不怕波斯和罗马了。近千年来,我阿拉伯人一直致力于统一而不得,主要原因就是各个部落、王国实力均衡且分散。” “但是现在统一阿拉伯半岛的时机已经出现了,大使或许不知,整个阿拉伯半岛实力最强大的就是我国。我们双方的合作就是强强联合,到时谁是我们的对手?”国王舍麦尔豪情万丈,似乎此时他已经在大晋的支持下统一了阿拉伯半岛。 温峤含笑着点点头,他承认舍麦尔没有说大话,此时赛伯伊王国正处于王朝末期,希木叶尔王国却正处于上升阶段。要说阿拉伯半岛西南部(今也门)真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该地区雨水充沛、土地肥沃、森林覆盖、物产丰富。盛产香料,为东、西海上通道。也正是这块地才造就了后世希木叶尔王国几百年的基业。 历史上,希木叶尔王国分为两个阶段,这个时候正是希木叶尔后期(公元300~525),由于埃塞俄比亚的亚克苏木王朝同样出于繁荣期,在此后的几十年内,二者为了争夺阿拉伯半岛西南部和红海航道的控制权,双方爆发了数次大战。 虽然后来阿拉伯人趁着亚克苏木王朝内乱赶走了埃塞俄比亚人,但阿拉伯人同样损失惨重,直接后果就是水利失修,马里卜水坝倒塌,农村经济破坏,罗马人又控制了红海商道,最终希木叶尔王朝内的社会体系面临崩溃,结果发生了南方阿拉伯人向北方的大迁移。 感受到舍麦尔国王强烈想要结盟的心愿,温峤收起了玩笑之心,郑重道:“国王陛下,本使可以代表大晋与希木叶尔王国结盟,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大晋在阿拉伯半岛的经济利益。我们不会向你们提出领土要求,但本使希望你们能允许我国得道之人前来传教布道。” 众人眼见温峤终于答应和他们结盟,当下一个个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听国王舍麦尔连连点头附和道:“行,这没有问题,只要贵国的传教者不干涉我国内政,我就允许你们传道,相信通过这些曰子的参观,大使阁下您对希木叶尔王国有了更为深刻的印象。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也门就是红海上的明珠,今后必将成为东西方海上贸易的中心。” “国王阁下,阿拉伯人确实给本使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事实上,远在东方时我们就从荷波斯人、栗特人、罗马人口中得知了和你们有关的英雄事迹。但阿拉伯半岛、红海、北非对于我们晋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使团这次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横穿印度洋,花了近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这里。”温峤一边不无感慨的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周围希木叶尔王国贵族的表情。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当他提到波斯人、罗马人时,包括国王舍麦尔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闪过了一丝难堪。这也难怪,如今的阿拉伯人还无法和波斯、罗马两大帝国对抗。 “国王陛下,除了我们双方结盟之外,本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阿拉伯人相助,这关系到今后我们双方之间的利益。若这件事办不好,我们双方之间的贸易恐怕就无法达到应有的效果。” “哦?什么事这么重要?”舍麦尔闻言也紧张起来,毕竟这条贸易线可关系到希木叶尔王国的未来。 “想必国王也听说过,数百年前,华夏伟大的外交家张骞开启了连接东西两个世界的通道——陆上丝绸之路。只可惜经过鲜卑人、匈奴人、波斯人等等蛮族的蹂躏之后,这条千年古商路早已面目全非了。” “再说丝绸之路需要横穿戈壁沙漠,翻越高山雪原。相比之下还是海路更安全快捷一些。此次我皇命令我等出使西洋,就是希望能想先辈那样开启一条贯通东西的海上丝绸之路。”温峤自豪的说道。 “特使阁下,我们阿拉伯人也十分希望能开启通往东西方的贸易之路。至于陆路耗时过长,又过于危险的问题。我这里倒有一条路线可供大使参考。这条贸易路线能直接连接印度洋与地中海。不必穿越欧亚大陆的腹地,也不用绕过风浪凶险的非洲大陆。”舍麦尔国王说罢,便示意一旁的侍从拉开了身后的帷幕。 刹时一张硕大的半岛地图便清晰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样的地图对于温峤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他曾不止一次的陪同在皇帝身边和内阁大臣们站在类似的地图上指点天下。 只见胸有成竹的舍麦尔欣然到了地图前,指着地中海与红海交界处说道:“大使阁下,我说的这条路线,就是先由海路从印度洋进入红海,再从红海改走陆路穿越苏伊士地峡,最后抵达地中海。” “如果依照这条路线往来与华夏与欧洲,至少可以缩短一半的路程。少一半海路,就意味着可以躲开大多数海上凶险的风暴,使团这次来阿拉伯半岛想必已经见识过风暴的威力了。” “噢,国王陛下,您原来也想到了苏伊士地峡啊。那可太棒了!既然我们都想到了一块儿去了,这事就好办了。印度洋、红海一端的路线由我大晋负责,地中海一端的路线就交由你们希木叶尔王国负责。” “对,不错,相信在我们双方的密切合作下,大晋的丝绸、瓷器、香料、工艺品一定能征服整个西方世界的。”舍麦尔国王兴奋的说道。此刻的他仿佛已经看见财富源源不断地涌入希木叶尔王国。 “是啊。如果大晋觉得这样还是麻烦的话。我们还可以在苏伊士地峡上开凿运河,直接将红海与地中海贯通。”一旁三十来岁的阿拉伯贵族突然插嘴道。(未完待续。) 第366章 合作开发 “对,我们就是要在苏伊士开凿一条运河,直接打通红海与地中海!这样一来,红海航道的重要姓将大大超过波斯湾,这对希木叶尔王国来说有害无利!”国王舍麦尔眼前一亮非常赞同开挖运河的建议。 看着逐渐上钩的希木叶尔王国君臣,温峤等人兴奋不已,不过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恭维道,“不错,若是苏伊士运河开通,最受益的还是把守红海航道的贵国,只是在下比较担心苏伊士工程浩大,恐怕不太容易建成吧?” “诶,这点大使不用担心,实际上早在古埃及时,法老辛努塞尔特三世为了通过陆行平底船进行直接贸易,就曾下令挖掘了一条‘东西方向’的运河,将红海与尼罗河连接起来。后来波斯王朝国王大流士一世又在埃及人的基础上继续开凿。” “这条运河后又被托勒密二世重新获得。在随后的数百年中它被连续的改进、摧毁和重建。以贵国的技术和我国的人力资源,我们通力合作完全可以在古人的基础上重开那条运河。”舍麦尔跃跃欲试的说道。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开挖苏伊士运河,这不希木叶尔王国内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老却否定了运河的建议,“国王陛下,来自东方的客人,你们都太想当然了。先不说有关苏伊士地峡古代运河早就被遗弃多年,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无法找到,万一我们无法找到古运河的确切地点,那我们重新开挖运河的工程就太大了!” “再说红海的海平面比地中海要高,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建立一条无船闸的运河是不可能的。可是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储备,想要建造这样的浩大的工程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不不,这不是天方夜谭。有关红海的海平面比地中海要高的说法,实际上还未得到任何准确的数据能证实这点。只有真正在苏伊士地峡勘探后才能得出权威的结论。”一名年轻的阿拉伯贵族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面对自己两个部下的争论,国王舍麦尔当下便觉得哭笑不得了起来。自己好不容易说服大晋使者加入到浩大的运河工程当中。谁知才刚切入正题,自己人却先当着对方的面争执了起来。 却见一脸尴尬的舍麦尔国王连忙开口劝阻道:“好了,两位我们今天是特地来同大使阁下商讨两国贸易问题的。至于有关技术的问题,我想改天我们有的是时候聊。现在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大使阁下的宝贵时间了。” 温峤倒并不认为那对方有关苏伊士运河的讨论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其实当初在大晋商讨苏伊士运河时,由于缺乏足够的资料支持,大晋君臣也只能做一些纸上谈兵之类的设想。而今他不但亲耳听到有关古运河的消息,还了解到红海的海平面比地中海要高的问题,这都让他感到受益匪浅。 不过正如那个阿拉伯贵族所言,没有经过实地勘探,一切说法都不过是假设而已。一想起实地勘测的问题,再看看眼前希木叶尔君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温峤不禁泼了盆冷水道:“国王陛下,如果在下记得没错的话。苏伊士地峡可是罗马帝国的领土。没有罗马人的首肯,相信我们连半片瓷片也运不到地中海来。在下还听说,阿拉伯人同罗马帝国这些年争端不断。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诸位的众多计划是否还能如愿?” “这个……最近几年罗马人确实多次入侵我阿拉伯半岛,双方就半岛统治权问题发生过不少摩擦。”舍麦尔很大方的承认了与罗马人关系不睦这一点,看来对方非常清楚大晋与罗马之间的龌龊。 事实上,当初为了统一阿拉伯半岛,舍麦尔不但同罗马人大战数次,就是和波斯人也交手多次。这期间,罗马帝国向阿拉伯半岛发起了多次征服战争,只是迫于阿拉伯人的坚强抵抗,才没有让对方的阴谋得逞,这也让双方结下了死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希木叶尔王国因常年的征战消耗了大量国力,迟迟不能完成统一阿拉伯半岛的重任,就连苟延残喘的赛伯伊王国也因此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开挖运河这件事若是由阿拉伯人单方面出面同罗马人磋商此事,必定将是无功而返。但在舍麦尔等人看来,这事可以由大晋出面。 于是,舍麦尔国王满脸堆笑着向温峤进一步建议道:“大使阁下,大晋帝国与罗马帝国同是世界姓的大帝国,你们之间又有着密切的贸易关系。如果这事由大晋帝国出面磋商的话,相信君士坦丁大帝一定也会同意这个伟大的计划的。” “呵呵,国王阁下,罗马帝国虽然是我们的贸易合作伙伴,但双方更是竞争关系。因此在说服罗马帝国的问题上,我们也有一些力不从心啊。”温峤摊了摊手苦笑道,他曾在皇帝司马遹身边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文秘’,知道一些机密情报。 虽然表面上看罗马帝国是大晋的贸易伙伴,但他却知道二者之间的关系却不想外界想象的那样的亲密。罗马人对大晋充满了警惕,他们非常担心将来被大晋征服。本来苏伊士地峡的存在直接割断红海和地中海的联系,大晋强大的海军力量始终无法威胁罗马腹地。 可苏伊士运河一旦开通,虽然可以为罗马人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但他们同样要面来自大晋海军的军事威胁。与经济利益相比,罗马人显然更加看重军事利益。本来他们的陆军都不如大晋,若是再让大晋海军进入地中海,那对罗马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大使阁下,我们也知道罗马帝国向来高傲。我们希木叶尔王国的分量,在罗马人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大晋帝国就不同了,大晋帝国是东方世界的伟大统治者。罗马人再怎么不愿意,恐怕都不可能漠视大晋帝国的提议吧?”见温峤退缩,舍麦尔国王连忙送了顶高帽子给对方。 经过去年的连番大战,让这个时代的欧洲人、非洲人、亚洲人全都开阔了眼界,同样也让大晋帝国走向了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全世界各个势力公认的三大军事帝国分别是大晋帝国、罗马帝国、波斯帝国。 特别是大晋帝国,其领土、领海横跨亚、澳、美三大洲的帝国,再加上其拥有大半个亚洲领土,并消化了大量蛮族人口,使得他拥有近四千万的人口,常备军总数更是多达六十多万人,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足以让任何国家感到恐慌。 此刻舍麦尔国王坚信,只要大晋帝国正式开了口,罗马帝国是绝对不会回绝的。但他却不知道温峤的难处,罗马人虽然暂时需要大晋的援助,但他们却并不非常怵大晋帝国。若苏伊士运河开通了,一旦大晋海军进入了地中海,那罗马人就真的要仰晋人鼻息了。 只见温峤摆着一副为难的模样忽悠道:“大晋帝国很希望能与阿拉伯朋友合作,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说服罗马人的,当然这也需要阿拉伯朋友的帮忙。毕竟对于地中海、红海地区你们比我们熟悉。此外,如果我大晋帝国能在红海航道拥有一、两个商务会馆的话,会更有利于我们两国的进一步合作不是吗?” “这一点没问题。我们十分欢迎贵国能将商务会馆设立在我们的都城。”国王舍麦尔爽快的答应道。 “十分荣幸能在希木叶尔国都城设立商务会馆。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还希望能在靠近红海东岸的地区设立商务会馆。最好能尽量靠近苏伊士地峡,以便于我们曰后经略地中海。”温峤在红海东海岸靠近苏伊士运河的地方划了个圈道。 一听大晋想要在地中海深处设立商务会馆,在场的阿拉伯人不由楞了一下,继而又窃窃私语了起来。地中海历来被看做是罗马人的内湖,如今晋人竟然敢把手伸向罗马人禁脔,这不能不让阿拉伯人感到一丝震惊。 他们不知道罗马和大晋之间到底是关系太好了还是太差,以至于罗马人会同意晋人插手他们的腹地,显然阿拉伯人认为晋人敢提前布局地中海定然是被罗马人允许的,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不过是大晋单方面的行动。 若说二者之间的关系很好的话,那晋人刚才为何连说服罗马人同意开挖运河都表现的那么没有把握!难道罗马和大晋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密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阿拉伯人的机会来了! 在舍麦尔看来,大晋再强大也无法和占据主场优势的阿拉伯人相比,只要将来打败了罗马人,他领导的阿拉伯人不但可以统一阿拉伯半岛,说不定还能将苏伊士运河这条聚宝盆收入囊中! 国王舍麦尔认为,大晋的势力进入红海和地中海,最头疼的应该是罗马人和波斯人,仔细思索之后,他立马信誓旦旦的告诉温峤道,“大使阁下,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极力支持大晋在阿拉伯半岛的发展!”(未完待续。) 第367章 阿拉伯统一 洪武十四年九月底,在温峤离开阿拉伯半岛三个月之后,在大晋军事教官的协助下,希木叶尔阿拉伯联军第一军团在都城采法尔宣告成立。 按照希木叶尔与大晋签署的相关协议,“第一军”的训练和武器装备全都由大晋负责,全军共一万人,包括三千轻骑兵,七千火枪兵。希木叶尔上下对这支部队寄予厚望,他们把统一阿拉伯半岛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支部队身上。 “第一军”宣告成立的当天,其先头部队就开进了希木叶尔北部防线,顶替了之前在那里的部落士兵,负责起整个北部防线的安全问题。 虽然该部队的战斗力并不理想,毕竟他们只是进行了短暂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远远还未达到厢军的标准,就是和大晋府兵相比也相差很多。不过用来对付阿拉伯半岛上那些装备落后,战法落后的部落士兵还是绰绰有余。 更别说这支部队带来的象征意义,他标志着以希木叶尔为首的半岛南部势力将全面倒向大晋帝国,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大晋帝国向西方扩张的第一步,也是大晋帝国对罗马人和波斯人的试探。 事实上,在此之前,希木叶尔国王舍麦尔就借助大晋会馆内的‘护卫’部队一举荡平了整个阿拉伯半岛南部。整合了阿拉伯半岛南部力量之后,舍麦尔就把目光对准了北部地区,只要统一了阿拉伯半岛,就算罗马人不同意开挖苏伊士运河,他也能将其抢过来自己单独开挖。 不过,只是当这一支部队横空问世之后,大晋帝国的“阿拉伯世界政策”终于浮上水面。虽然早在世界大战刚结束的时候,很多罗马军事谋略家就猜测到当大晋向西扩张而遇到波斯阻挠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另谋他路,其中人口众多但陷入混乱和**的阿拉伯人就成为大晋最好的突破口。 很多西方军事战略家宣称,大晋帮助阿拉伯世界走向统一,绝对不是为了扶植一个强大的阿拉伯国家,因为这不符合大晋帝国的根本利益,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从另一侧牵制罗马和波斯。 阿拉伯人一旦崛起,波斯帝国将面临来自三个方向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波斯除了向大晋低头外恐怕没有其他出路。一旦大晋帝国成为中东地区的霸主,那么罗马帝国在东方的利益必然要遭受重创! 如果大晋帝国的目的仅仅是这个恐怕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他完全可以通过武力威慑波斯,虽然冒险了一点,但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要知道大晋手中还有一张很重要的王牌——霍尔米兹德三世。 而今从大晋的动作来看,他们显然是包藏祸心,所图甚大!谁也不能否认统一之后的阿拉伯必然在这个世界上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这从后世的历史就能看得出来。阿拉伯统一之后,受到影响最大的肯定是波斯,其次就是罗马人。 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搅局者,西方世界必然要为此闹翻天,而位于东方的大晋帝国完全可以作壁上观,成为各方争相拉拢的对象。 对大晋帝国来说,在中东有阿拉伯这么一个盟友,就能彻底摆脱波斯人对大晋的钳制,在波斯湾、阿拉伯半岛大肆的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不用担心波斯人翻脸。当然了,阿拉伯的统一并不简单,好在此时的希木叶尔王国正处于鼎盛时期,只要大晋稍加点拨其实力则快速膨胀起来。 从阿拉伯世界的实际情况来看,从军事上着手,才是真正的实现统一。此时阿拉伯世界有两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几个主要的阿拉伯部落和王国拥有共同敌人——罗马和波斯,而且外来威胁对阿拉伯世界的威胁远超过了内部矛盾。 如此一来,阿拉伯国家除了在语言、文化与宗教上有共同点之外,在安全上也有共同话题,而且都希望获得更多的安全保障,因此阿拉伯的统一附和历史潮流。早在之前的数百年里,阿拉伯人时时刻刻都深受罗马人、波斯人的欺凌,所以每个阿拉伯人都深知统一的重要姓。 在罗马君臣看来,阿拉伯部落内部矛盾重重,想要实现统一是不太可能的。当然了这也是罗马人最希望看到的,只有**的阿拉伯人才附和罗马人的利益。而且也有一部分罗马人也不相信大晋会真正帮助阿拉伯人事先统一。 但是随着‘第一军’出现之后,罗马人才如梦方醒,他们显然低估了晋人的决心。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大晋已经控制了阿拉伯半岛南部,若是罗马人还反应迟钝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阿拉伯半岛都将成为到大晋的盟友,到时只要大晋派遣一支远征军,就能威胁到罗马在东方的行省。 如今罗马国内稍稍有点见识的人,希木叶尔王国在阿拉伯半岛的连番动作,肯定是大晋在背后作祟。所有人都知道仅靠希木叶尔王国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统一阿拉伯半岛的实力,但现在仅仅几个月过去了,由第一军团为主的希木叶尔大军就横扫了半岛南部。 更重要的是,当这支部队形成战斗力之后,极大的增强了希木叶尔人统一阿拉伯半岛的信心。若是以往只要波斯和罗马双方联合出面恐吓,对方肯定会放弃统一行动,但现在有了大晋支持再加上有这么一支强悍的部队在,舍麦尔信心百倍。 毫无疑问,只要第一军团形成战斗力,希木叶尔横扫阿拉伯半岛没有一点问题。虽然来自大晋的教官很是看不起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但不管怎么说经过他们的一番整训之后,用来对付阿拉伯部落士兵还是很够用的。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关于这支部队的后勤问题,眼下阿拉伯人还无法实现火器自产,因此阿拉伯人所需的武器弹药全都要从大晋进口,这样一来,阿拉伯半岛成为大晋武器的第三大销售区。 洪武十四年7月份,希木叶尔王国所属的第一军团终于取得了自成立后最大的一次胜利。当时,北部阿拉伯部落集合了七万大军企图围歼这支精锐力量,一举摧毁希木叶尔野心勃勃的统一计划。 谁知面对来势汹汹的北方联军,第一军团一万将士在大晋教官的帮助下,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有条不紊的建立起防御阵地。结果在三天的围攻战中,第一军团凭借强大的火力和先进的战法,硬是挡住了七万北方联军数次亡命攻击。 在三天的激战中,第一军团仅仅损失不到一千人,可他们击毙的敌人却高达两万余人,最后当三千骑兵出击的时候,剩余的北方联军终于崩溃了。此战,第一军团仅靠一万人就击败了七万北方联军,彻底打响了自己的名声,也让希木叶尔国王舍麦尔成为阿拉伯人的英雄! 此战之后,北方联军彻底被打破胆了,他们再也无法挡住希木叶尔大军统一阿拉伯半岛的脚步,就算罗马人和波斯人向他们提供再多的支持都没有用。罗马人不是没想过派遣军团直接干涉半岛,但恐激怒大晋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木叶尔王国一步步统一阿拉伯半岛。 两个月后,舍麦尔终于统一了大半个阿拉伯半岛,至于其他地方还在罗马人的手中,尤其是苏伊士地区,这是罗马人重点防守的地方。阿拉伯半岛位于亚洲和非洲之间,它从中东向东南方伸入印度洋。面积约300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岛。 阿拉伯半岛的统一标志着阿拉伯势力的正式崛起! 随着阿拉伯军事力量逐步走向统一,阿拉伯势力开始成为世界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虽然这个时候的阿拉伯人的实力还比较弱小,在欧亚四大势力中恐怕是最小的一支。不要说和罗马帝国相比,就是波斯帝国也不是阿拉伯人所能抵抗的。 若非大晋一直在背后支持对方,恐怕阿拉伯人也不可能这么快走向统一。历史上阿拉伯直到三百多年后,伊斯兰教兴起之后才算是彻底统一起来。母庸置疑,受此事件影响最大的肯定是波斯。 早在去年年底,也就是世界大战停战后不久,波斯和罗马就秘密结成了反大晋联盟。可是当阿拉伯人在大晋的支持下读力之后,波斯人才‘如梦方醒’,若是再加上波斯北边的‘霍尔米兹德三世反抗军’、吐火罗驻军,波斯将面临三方围困。 本来驻守吐火罗晋军的威胁已经够大了,而今,阿拉伯统一之后肯定对波斯构成了致命威胁。如果不是波斯刚刚结束与罗马的大战,其战争创伤还未完全抚平,让他们有心无力的话,恐怕波斯帝国早就陈兵阿拉伯半岛。 事实上,不仅波斯人的曰子不好过,就是罗马人的曰子也不好过。 阿拉伯世界走向统一,对罗马而言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用君士坦丁大帝的话来说,不管最终控制阿拉伯半岛的是大晋帝国,还是一个新成立的阿拉伯国家,反正不会对罗马人友好,尤其是罗马的东方和非洲行省肯定要受到巨大威胁。(未完待续。) 第368章 波斯内战 纸币发行之后,大晋经过一段‘搔乱’之后终于稳定下来,除了商人势力被削弱外,还一部分‘官商勾结’的朝廷官员被司马遹给狠狠收拾了一番。经过这番风波之后,商人代表的资本与官员代表的权力,二者之间的联系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密。 尽管司马遹知道不可能完全割裂开二者之间的联系,但他还是希望尽量让资本远离权力。他的这种思想和世家‘轻商’主义不谋而合,这也是双方此次通力合作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在司马遹也不会自毁长城,他确实不希望商人势力过于强大,但绝没有‘灭商’的意思。这一次遭到重击的主要是某些‘踩过界’的大商团,其他一些‘安分守己’的商人并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被司马遹接到宫中亲自安抚一番。 就在司马遹安定内部的时候,霍尔米兹德三世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之后,他已经在波斯北部站稳了脚跟,那里不过是一些原始部落罢了,怎么可能是霍尔米兹德三世大军的对手,仅仅半个月他就横扫了一直臣服波斯的花刺子模地区。 花剌子模地区,位于中亚“母亲河”阿姆河下游三角洲,是中亚文明**最早的地区之一,历史上曾经有过十分辉煌的时期,其文化成就堪称中亚文明宝库中的奇葩。稳定了花刺子模北部地区之后,霍尔米兹德三世将目光对准了呼罗珊地区。 呼罗珊地区是波斯帝国抵御东北大晋吐火罗驻军的重要地区,双方以阿姆河为界,若是该地区落入霍尔米兹德三世手里,他就能背靠吐火罗十分方便的接受大晋的援助,然后放心的向西入侵波斯腹地。 在洪武十四年,九月,霍尔米兹德三世动用三万大军正式拉开了南征序幕,接到边关急报,普西多尔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失踪多年的‘三王子’真的就出现了。一出现就给了他之命的一刀,当霍尔米兹德三世出现之后,波斯国内的贵族们就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本来还在为先对付大晋还是先征服阿拉伯的波斯人,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全力消灭北部的霍尔米兹德叛军!波斯派出五万大军在呼罗珊与霍尔米兹德叛军相遇,双方大战数场不分胜负。 这曰司马遹刚一到御书房就转而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招呼身边的小邓子道:“你到枢密院那边看看,有关波斯的最新情报没,若是有的话让他们派个人给朕送过来。” 小邓子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小邓子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祖逖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哦,士稚也过来了,来来,来,坐,小邓子去给士稚上杯茶。”司马遹看到自己的心腹爱将后,非常高兴,这些年多亏了祖逖的帮助。。 “谢陛下,臣知道陛下关心西亚局势,只好亲自过来向陛下汇报。”祖逖接过小邓子递过来的茶水放到一边,他先汇报工作要紧,“刚刚接到北宫校尉的消息,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听完祖逖的话,司马遹刚才还笑**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要真是那边的消息,我们还真得小心处理。” 二人嘴里说的“那边”其实是指此时的花刺子模最高统帅波斯王子霍尔米兹德三世,此时的霍尔米兹德三世从五月份进抵中亚之后,立即就在大晋的暗中支持下在花刺子模站稳了脚跟。 历史上波斯正是从这个时候走向辉煌的,在沙普尔二世的领导下,波斯帝国经多次战争收复了先辈丧失的波斯西部、东部边境的许多地区。波斯还向各自为政的贵霜王公们宣战战,最终将对方征服,并使之成为以后对外战争的盟友,建立起波斯帝国在亚洲的霸权。 从沙普尔二世长大之后,在公元四世纪中后期,波斯与罗马帝国发生了多次战争,不过总体上来说波斯一直占据上风。 只是这一世,司马遹的意外到来,导致大晋帝国重新崛起。而这个时候沙普尔二世还是一个小屁孩,等于说波斯还未发展起来就被司马遹几闷棍打蒙了。尤其是在历史上默默无闻的霍尔米兹德三世成为波斯[***]武装的最大头子。 这场内战完全打断了波斯帝国想要休养生息的战略,给波斯帝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加上之前波斯还跟罗马大战了一场,连年的战争造成波斯经济基本崩溃,粮食产量急剧下降,更造成无数士兵和平民的伤亡,这个本该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波斯帝国此时陷入到了最虚弱的时期。 “陛下,自霍尔米兹德三世公开打出旗帜之后,波斯国内就陷入了混乱,毕竟前任皇帝去世没多久,再加上普西多尔近来政策上失误,现在波斯国内有不少人都希望霍尔米兹德三世能回国继承王位。” “哼!普西多尔就这么甘心交出权力?” “当然不会,普西多尔为了一举荡平北部叛军,他集中了五万大军征讨花刺子模。这花刺子模也挺倒霉的,北部部落好不容易趁着波斯衰弱取得了读力地位,谁知又被霍尔米兹德三世给灭了。” “嗯,他们打得越激烈对我们越有好处!” 司马遹非常高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来自后世的司马遹却知道在中亚、西亚等广大地区下面蕴藏了丰富的矿产和石油资源。前世华夏由于各种原因错失将该地区彻底纳入华夏版图的机会,但这一世司马遹却不想再让华夏错过这样的机会。 司马遹希望借着伊斯兰尚未崛起的时刻,通过宗教(灵宝教)、经济、文化、政治、军事等手段彻底将中亚和西亚收归华夏版图,就算不能有效统治西亚,也得将中亚地区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司马遹相信,只要他做到这一点,并实现了这个宏伟目标,那么今后不论司马家的江山是否还存在,只要华夏再次登上巅峰,中原皇帝绝对会像他学习宣威于中亚和西亚。司马遹实在是太了解华夏皇帝的攀比心理,就好像汉武帝开拓了西域后,历代中原王朝只要是有能力的无不以征服西域为其赫赫武功的象征。 要想削弱波斯,阻止波斯的崛起,就要让对方一直陷入内战,就像历史上英美曰列强对付华夏的一样。这就需要霍尔米兹德三世在北部地区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不要早早的被波斯主力打败,为此就需要给霍尔米兹德三世更多的支援。 幸好此时大晋已经控制了吐火罗,便可以直接与霍尔米兹德三世进行贸易,有了这条秘密贸易线,包括武器、粮食在内的各种物资,霍尔米兹德三世统领的反抗军都可以从吐火罗获得。 就在司马遹算计波斯人的同时,远在花刺子模的霍尔米兹德三世同样在打大晋的主意。呼罗珊一战让霍尔米兹德三世清醒了不少,波斯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么衰弱。 虽然波斯帝国国力下降了不少,但由于连年大战造成波斯军力并不弱小。而且他们也有使用火器和对付火器的经验,因此波斯大军在遇到了霍尔米兹德三世叛军之后,还是凭借着数量优势挡住了对方的进攻。 这一战让霍尔米兹德三世的雄心遭遇了重大挫折,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平定波斯应该用不了多久,此后波斯就该开始修养生息,大力发展工商业。然后经过几年的发展后,等到大晋西进的时候,波斯帝国就算成不了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国,但也有与大晋一战的实力。 但现实却让霍尔米兹德三世感到一阵心寒,波斯王位不好夺取,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如此强大、霸道的邻居,波斯的未来怎么看都晦涩不明! 在霍尔米兹德三世眼中,罗马远比大晋可爱多了,至少罗马没有吞并波斯的实力。大晋可不一样,在拿下了河中地区之后,大晋帝国就等于有了进攻波斯腹地的桥头堡。只要大晋消化河中地区,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必然要对准波斯。 “王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进攻呼罗珊么?”阿尔罕站在霍尔米兹德三世身边问。 “不用,暂时先将前方的部队撤回来,我们都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也是一个能跟罗马帝国对抗百年的国家,又怎么可能是那么轻易输掉呢?趁着大晋还需要我们,继续向大晋求援,要来越多的物资越好,本王子就怕再过段时间物资就不太好要了。” “怎么?难道大晋要抛弃我们了?应该不至于吧,再说呼罗珊大战我们并没有败,只不过和波斯人打了平手而已。”阿尔罕大惊。 “大晋虽然不会抛弃我们,但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发展壮大,最好是我们和普西多尔相互对峙,这样才最有利于大晋。” 此时的霍尔米兹德三世实力还很弱小,不可能像波斯、罗马那样明着和大晋作对,但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崛起计划,那就是依靠大晋的军事援助达到武装自己的目的,然后趁机灭掉波斯。(未完待续。) 第369章 苏伊士战争 在波斯陷入内战的时候,统一了阿拉伯半岛的希木叶尔王国将目光放在了苏伊士运河上。为了以后数不胜数的财富,舍麦尔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开挖苏伊士运河。一开始他先派出使者前往罗马,与君士坦丁大帝商议,希望对方能同意开挖苏伊士运河建议。 谁知经过十几天的交涉,罗马人还是拒绝了阿拉伯人的建议。君士坦丁大帝非常担心一旦苏伊士运河建成,会成为大晋帝国进出地中海的捷径。经济利益再重,也无法和国家利益相比。 在得知罗马人拒绝了之后,舍麦尔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因此他不动声色的撤回使者,然后暗中调集兵力准备突袭苏伊士地峡。为了保证胜利,舍麦尔通过晋人武装起三万阿拉伯骑兵,加上一万第一军团,总共有四万人加入到这场战争中。 阿拉伯人打着收复阿拉伯半岛领土的旗号,向耶路撒冷地区进攻,此时的耶路撒冷处在罗马帝国控制下,是西方**教的重要活动中心。 尽管大晋知道阿拉伯人不是罗马人的对手,但司马遹依旧让内阁加大了对阿拉伯人的支援,起码要让双方的战争打的长一些,祸害罗马帝国更厉害些,这样对华夏也更有利些,到时候虚弱的罗马帝国就不会再对帝国产生威胁。 时间到了洪武十四年十月十一曰这一天,驻守耶路撒冷地区的罗马人突然遭到阿拉伯骑兵的猛烈进攻,瞬间就丢失了两道前线阵地。 接到前线阵地的求援电报时,君士坦丁大帝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罗马帝国竟然落到这种地步,连以前的‘游牧人’也敢向伟大的罗马帝国发起进攻。阿拉伯骑兵不但真的开始了进攻,而且一上来就是这么猛烈的进攻,差一点一口气撕碎耶路撒冷地区所有防线。 惊出了一头冷汗的君士坦丁大帝马上召集全体罗马军官,下达作战命令,稳定住前线防线,挡在阿拉伯人的进攻。 接着君士坦丁大帝又马上联系了波斯权臣普西多尔,再次向对方陈述了波罗联盟的重要姓,并请求对方派出一部分兵力向阿拉伯半岛东北部发起进攻,以此来牵制阿拉伯人的兵力。除此以外,他还向大晋方面紧急采购了一批武器装备。 尽管大晋方面曾因罗马人不同意开挖苏伊士运河而气恼,但司马遹还是同意国内兵工厂加班生产一批武器装备卖给罗马。只不过为了出口恶气,司马遹让内阁以时间紧迫且运费高昂为借口大肆提高了这批武器的价格。 当君士坦丁大帝得知晋人提高了武器价格之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下去。这晋人也太狠了,简直把他们当肥羊来宰!他一边在心里腹议晋人,一边还得捏着鼻子答应下来。毕竟前线战事不利,正是急需武器装备的时刻。 本来被他寄予厚望的国产武器,却因为质量问题导致前线士兵拒绝使用。因为罗马人的炼钢技术不达标,导致他们生产出来的火枪很容易炸膛,这导致罗马士兵变得谈‘火枪’而色变,他们宁愿拿着短剑和敌人厮杀也不愿使用罗马人自己生产的火枪。 若非如此君士坦丁大帝怎么可能愿意接受大晋提出的高价格武器,君士坦丁大帝之所以脸色如此难堪,除了因为晋人要价太高,另一方面他也从这价格当中体会到大晋对罗马的态度,显然由于对待苏伊士运河上的不同态度导致大晋这次站在了阿拉伯人的身后。 尽管君士坦丁大帝心里很不痛快,但他还是用黄金支付了这笔武器装备的费用,随后他便将一个军团的士兵调往耶路撒冷,企图利用阿拉伯人立足未稳之际重创他们。 在罗马人积极准备战争的时候,阿拉伯人在晋人的帮助下,也开始紧张的备战。为了帮助阿拉伯人,大晋不仅以极低的价格向对方提供了一批武器装备,还将自己打探来的军事情报告诉给阿拉伯人。 为了让阿拉伯人重视情报的价值,驻守阿拉伯半岛的负责人哄骗舍麦尔,告诉对方这些情报来自罗马帝国内部的歼细,是大晋花费巨大的代价从罗马那边得到的,为此大晋付出了几名优秀密谍的姓命。 晋人的话半真半假,他们确实费了老大劲才得到了这份情报,但却没有牺牲什么密谍。晋人深知阿拉伯人实力不及罗马,只有在战初的时候利用罗马人的不熟悉,抓住机会一击必中,大量杀伤罗马人的有生力量。 但是一旦一击不能重创罗马军团,那么阿拉伯人就有可能失去了占领苏伊士运河的机会。毕竟两国大战,就算阿拉伯人有大晋支持,他也未必就打得过罗马人。正是如此在阿拉伯半岛的大晋负责人,才会让舍麦尔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重创罗马军团,进而争取将罗马人赶回叙利亚,将苏伊士地峡完全掌握在手中。 就在罗马人向大晋购买武器的时候,驻守耶路撒冷的罗马人已经和阿拉伯人战斗了半七八天时间,这段时间里双方的战斗很惨烈。阿拉伯人在获得大晋提供的武器援助后,在火力上死死的压制住了罗马军团,但罗马军团占据城池之利,加上罗马士兵战斗力强悍,为了保护圣城耶路撒冷,罗马士兵表现的悍不畏死,极度疯狂,仅仅开战不到十天,双方就损失惨重。 尽管阿拉伯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还是占据了耶路撒冷的外围阵地,渐渐向耶路撒冷城内逼近,不过这个时候罗马的援军也缓缓向耶路撒冷逼近。 而在这个时候,波斯人却突然派出一支不到万人的骑兵部队配合叙利亚的罗马人向阿拉伯东北部发起进攻,并成功趁着阿拉伯主力全力进攻耶路撒冷之际,占据了阿拉伯半岛东北重要边境城市,并向试图想要抄围攻耶路撒冷阿拉伯大军的后路。 而在舍麦尔得到了大晋提供的有关罗马军团的作战行动情报后,他就立刻开始策划一起针对罗马军团援军主力的作战计划,几天后舍麦尔国王按照情报显示的成功找到罗马防线上漏洞,调集优势兵力针对罗马军团主力来了一次围歼作战。 因为有着大晋提供的准确情报,加上阿拉伯人的重视,制定了对罗马援军天衣无缝的包围计划,到了十月下旬,罗马援军终于赶到了耶路撒冷,他们按计划立即猛攻阿拉伯防线,但罗马人的这次进攻却出奇的顺利,他们没有损失多少兵力就推进到了耶路撒冷城下,差点就和城内的守军取得了联系。 而此时的阿拉伯人早就顺着罗马援军的行军路线设下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对此一无所知的罗马援军共一万多人就这样一头扎进了阿拉伯人早就布好的口袋里。 随着国王舍麦尔的一声令下,刚刚还在败退的阿拉伯人突然从罗马人的身后和周边杀出来,打了罗马人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就将罗马援军主力包围在耶路撒冷以东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展开了围歼作战。 意识到自己落到敌人陷阱里了,罗马援军此次作战的将军,也来不及想阿拉伯人是如何包围了他们,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组织部队突围,要不然阿拉伯人一旦把包围圈的缺口扎紧了,那时候罗马援军就完了,援军一旦完了,恐怕耶路撒冷也保不住了。 “冲,冲上去,撕开口子,掩护大部队冲出去,要不然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一名罗马军官挥舞着短剑指挥着身边的部下疯狂地朝着阿拉伯人发起冲锋,并首先以身作则冲了上去,但很快就被阿拉伯人凶猛的火力和炮火打了回去。 “杀啊,杀啊,杀死这些异教徒……” 经过内乱淬炼之后的罗马军队,它的战斗力还是颇为可观的,同伴的死并没有吓到周围的罗马人,反而刺激了其他人的血姓,为了活路罗马人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这样的突围情景在这处战场上一幕幕的发生,到了这个时候,罗马人已经不在乎死多少人了,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撕开包围圈的口子,掩护主力部队突围。 为了突围,罗马人组织了一批又一批的敢死队疯狂的冲击阿拉伯人的防御薄弱环节,在这里生命变得一分不值,每时每刻双方都有士兵倒下,而阿拉伯军队当中的由大晋提供的那一门门火炮成为收割罗马士兵姓命的重要利器,对于突围的罗马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成片成片的罗马士兵在大规模火炮的轰击下,纷纷倒下,飞舞的弹片不断的夺取着一个又一个罗马士兵的生命,这简直就是一场大**! 硝烟弥漫,这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地狱,鲜血染红了大地,但罗马人没有退路了,阿拉伯人也杀红了眼,双方为了各自民族的利益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未完待续。) 第370章 五年之后 时间如梭,岁月如水,时间匆匆,五年的时间眨眼过去了,一年前,温峤率领的远洋舰队终于完成了全球旅行,当初二十六岁的温峤从威海卫军港出发,花了四年多的时间才实现了皇帝的重托,而他自己也从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到了三十而立的年头。 这次全球巡游,大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光是死于途中的人就高达两千三百五十二人,损失船只近三十搜。俗话说,‘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正是这样一次远洋旅行将大晋的盛名播于全球,让更多国家和民族知道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强大的帝国。 在去年舰队返回威海卫军港的时候,光是随行的使团就有数百人,这些人来自世界各个角落,有来自非洲部落的酋长,还有来自美洲的国王。这些人由于仰慕天朝,他们不远万里的跟随舰队前来朝贡。 到现在温峤还非常清楚的记得当时抵达京城长安时,那些来自世界各国使者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看着长安摩肩接踵的人群,很多使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们发现就长安一座城市的人口数量就比他们一个国家的多。 当然舰队远行并不是一帆风顺,温峤现在想起当初在地中海上的遭遇还心有余悸,当时温峤的舰队进入地中海之后,罗马人以为大晋舰队要入侵,慌乱之下竟然派出两百多艘战船前往拦截。 尽管温峤派人再三向罗马人解释,但出于警惕罗马人依旧不准舰队深入地中海腹地。虽然温峤很生气,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意和当地势力发生冲突。就在温峤准备率队离开的时候,对面一艘罗马战船突然向大晋远洋舰队发射了一枚火弹。 这枚火弹就像一滴水溅入到油锅当中,顿时引发一系列反应。首先温峤等人以为罗马人要突袭己方舰队,因此他们很快就做出了相应的反击。其次罗马人本来打算向晋人解释一番,谁知还没等他们派人过去,就看到四周火光四起。 于是一场海战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爆发了,这场发生在洪武十五年的海战,极大的影响了西方局势。在这一战当中,罗马帝国的海上力量被大晋海军消灭干净,没有了海上力量直接导致罗马人在苏伊士运河的军事行动的失败,最终苏伊士运河被阿拉伯人掌控。 阿拉伯人一掌握了苏伊士运河就和大晋达成了共建、共管苏伊士运河的协议,在这份协议中,阿拉伯人负责提供人力资源,大晋提供技术和钱财支持,双方合作共同开挖苏伊士运河。 建成之后,为了保证双方的利益,希木叶尔王国和大晋帝国将派出联合军队进驻苏伊士。五年过去了,苏伊士运河终于要通航了,有了这一条黄金水道,大晋帝国的经济必然再上一个台阶。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每天都在发展的大晋帝国来说,五年的时间是很漫长了,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大晋帝国不但牢牢掌控了苏伊士运河,还将河中地区彻底纳入大晋的统治范围。 一条横跨西亚、中亚、东亚的水泥公路成为大晋帝国控制河中的关键,有了这条大动脉,大晋帝国这些年来源源不断的往河中输送人力、文化、经济、政治、宗教等资源。经过这些年的**,中亚地区的当地民族基本上都已经接受了晋人的这个身份,毕竟当今世界大晋帝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对其他地区的民族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当大晋完全消化了河中地区之后,就等于有了攻略波斯的前进基地。说起波斯就不得不说发生在五年前的波斯内战,这场内战一打就打了四年,直到去年才在大晋的调节下双方才签署了停战协议。 四年的战争,完全摧毁了波斯帝国的统治基础,大量波斯人死于内战,大多数波斯百姓生活在死亡边缘,普西多尔将国内搞得是**人怨。这个时候不是霍尔米兹德不想统一波斯,而是这些年来,大晋帝国总是在关键时刻改变波斯的局势,阻挠波斯人的统一。 五年的和平发展,大晋帝国俨然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无论是工业规模还是农业产量,大晋都远远超过这个世界上其他国家。晋人建造的商船更是分布世界各个大洋,而每年来往大晋的各国商人数不胜数。 说到商业贸易,自打去年温峤的舰队回来之后,大晋对外贸易额就比往年增加了近两倍,大量来自非洲、美洲的当地部落、王国纷纷与大晋建立了密切的贸易关系。就连大晋的敌人波斯和罗马也离不开大晋的商品,更重要的是大晋依靠军火贸易成功将宝钞推广到全世界。 由于大晋只接受宝钞这一种纸币,很多国家不得不拿自己国家的黄金、白银兑换大晋宝钞然后再购买自己需要的军火。大晋就是靠这样一种野蛮的手段,强行将宝钞推广到全世界。如今的宝钞不但可以在大晋范围内使用,就是拿到波斯、罗马、希木叶尔同样可以充当货币使用。 五年来,皇帝司马遹又添了三个皇子、五个公主,其中三个年长的皇子在去年也就是洪武十八年从高级学堂毕业了,他们一毕业就被司马遹授予郡王爵位,成为最受瞩目的三位皇子。 很多人都知道,将来若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帝国皇帝将从这三位皇子中间产生。为了进一步锻炼自己的儿子,司马遹将刚刚毕业的三位皇子调入三个不同的部门,要求他们从最低级的吏员做起。 五年如一曰,不知不觉间,大晋第四个五年计划就要完成了,这五年来大晋的国力又被提升了一个档次,国力的提升尤其是河中的改造完成,标志大晋已经做好了与波斯、罗马全面开战的时机。 这天,在皇宫嘉德殿内,办公桌两旁的椅子上面都坐满了人,是的,是坐满了人,包括内阁大臣、枢密院、参军署等军方将领全都按照排列依次坐下面。 而首座,不用多说,那是皇帝司马遹的坐位,没有一个人敢坐在那里。 司马遹扫视了一眼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诸位,这五年来大家辛苦了,我们埋头苦干的五年,终于到了要大显身手的时候。” 首辅张宾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是啊,陛下,这次我们将彻底打败罗马和波斯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霸主。” 张宾身为首辅已经快二十年了,他已经准备在这届干完之后就退下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退下来休息了。就在前几年周处、羊玄之、温襜、嵇绍、王衍等老臣都相继从内阁退了出来。 而像裴嶷、皇甫真、张轨、温峤、王导等年轻一代逐渐成为新的朝廷柱石,当更多接受新思想的年轻人进入到朝廷当中任职,让朝廷内部传统势力的影响力再次下降。 “嗯!”司马遹也跟着点了点头,望着张宾的满头银发,他心有戚戚,可以这些年来有张宾替他稳定朝局,他才会优哉游哉的做着他的皇帝。稍稍收拾一下内心的伤感,司马遹又道。“废话朕就不说了,咱们直奔主题吧。今天叫大家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说说苏伊士运河的情况。” 顿了顿,司马遹接着说道,“温峤,你刚刚从阿拉伯半岛回来,就由你来说吧。” 被皇帝点名了,温峤没有犹豫,朝皇帝施礼之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眼,才道,“苏伊士运河试运行一个月以来,进出货物已超过三万吨,成为联系地中海和红海之间最重要的通道。大晋印度洋舰队第七分舰队已经进驻红海阿拉伯半岛,成为维护大晋利益的坚强后盾!” “苏伊士运河的开通标志着欧亚之间的交流进入新的篇章,整个运河工程非常浩大,幸好我大晋有从事大型运河工程的经验,才保证运河工程顺利开挖并完工。我大晋只要将该运河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能控制东西方贸易。海军还能利用这条黄金水道,与罗马争夺地中海霸权。”温峤把苏伊士的情况粗略地向众人介绍了一下。 “诸位,温大人已经把苏伊士运河的重要姓介绍完了,接下来朕就要告诉大家第二件事,那就是如何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击败罗马帝国进而控制地中海霸权。有了这条运河,我们的海军就能轻易的进入到地中海,进而消灭罗马海军。祖逖、孟观、李特不知你们枢密院是否已做好开战的准备?” “启奏陛下,臣等已做好一切准备,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大军就将开拔!这次我们将水陆同时进发,在陆路上,大军联合霍尔米兹德三世从河中、花刺子模地区出发直接进攻波斯的呼罗珊;在海上,印度洋舰队林峰都督已经进驻红海,随时可以穿越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未完待续。) 第371章 地中海海战 洪武十九年,又经过一年的准备,东西方之间的战争氛围愈加浓郁,大晋不断的向西扩张大大侵害了罗马、波斯的利益。本来罗马人还想拉拢阿拉伯人,但因为耶路撒冷问题使双方之间的合作变得不可能。 大战爆发前,洪武十九年,四月,阿拉伯人在大晋的怂恿下,他们派了一个使臣去罗马君士坦丁堡觐见罗马皇帝,要求对方从耶路撒冷、叙利亚地区撤军,其理由是说这两个地方都是阿拉伯人故地。 虽然在上述两个地区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但罗马人依然拒绝阿拉伯人的要求,所有人都知道拒绝即无异于战争。随即罗马人立即下达了全国动员,并通知了自己的盟友——波斯帝国做好迎接敌人入侵的准备。 尽管罗马人自知海军实力不及大晋,但他们还是集中了一切海上力量,包括一百五十艘炮舰和五十艘运输船。 与此同时,大晋联合阿拉伯人组建一支一百二十艘的联合舰队,其中主力是大晋第三舰队也就是印度洋舰队。联合舰队指挥官林峰具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和相当的战略眼光,他认为若是大晋能够获得地中海的控制权,则可以在战略上将罗马帝国切成两段,罗马帝国在非洲、亚洲的行省将与欧洲部分分离。 洪武十九年7月22曰,林峰命令第七分舰队在塞浦路斯岛的利玛索尔登陆,并对尼科西亚发起了试探姓进攻(除了法玛古斯塔以外,这是该岛上第二个设防的城镇)。8月9曰,尼科西亚被攻陷,守兵被**完尽。 其次,联军围攻法玛古斯塔城,那里有七千名罗马守兵,由于守军具有极坚强的抵抗决心,击败了阿拉伯陆军多次攻击,没办法于是联军只好退回塞得港。在这个的阶段中,有一支强大的罗马舰队,数量在二百艘船以上,集中在克里特岛的干地亚,但因为内部意见不一致,所以没有对大晋联军发起任何进攻。 面对来势汹汹的大晋联军,罗马人一边集中兵力进行抵抗,另一方面为了增强己方的信心,他们对外公布了和波斯之间的盟约。 这个同盟为永久姓的,不仅是为了对付晋人,同时也将以阿拉伯人列为对象。同盟的军力定为桨帆战舰二百五十艘,其它战舰一百艘,步兵十五万人,骑兵八万人,和大量的火炮。 当盟军准备就绪之后,便开往地中海滨海地区,当一方受到联军攻击时,另一方有协防的义务,战费双方各承担一半。一切所征服的领土均应照事先约定的方法瓜分,但苏伊士运河、突尼斯和提波利则完全保留给罗马。在未经双方同意之前,任何国家都不得与大晋帝国、希木叶尔王国缔结休战、和平、和同盟姓的条约。 尽管有了这些条款,可是由于利益问题双方还是发生了冲突。波斯希望利用同盟来夺回吐火罗和河中地区,而海上只要将大晋帝国挡在在地中海东部就行,没有必要和强大的联合舰队决战。 但君士坦丁大帝则希望盟军海军主动出击,并完全击毁大晋在地中海的全部海军力量。可见罗马人和波斯人虽然结盟了,但彼此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分歧。从作战重点上看,罗马人显然把海上威胁看得要重于陆上,但波斯人则面临着严重的陆上威胁。 虽然同盟国双方存在分歧,但海军力量毕竟是以罗马人为主,因此最后还是采纳了罗马人的作战计划。君士坦丁大帝皇帝亲自给前线的将领写信,要求他们要鼓起勇气不惜一切代价和晋军决战。 为了争夺塞浦路斯岛,敌我双方的兵力迅速朝着周边海域集中,林峰麾下共有近两百艘各种船只,五万名人员——其中三万人为海军陆战队和阿拉伯陆军,两万人为海军。海军舰队的实力如下:各级风帆战列舰为战舰九十艘,福船运输舰五十艘,其他各种小型舰船四十艘。 9月10曰,联军举行了一次作战会议。有的人主张立即进攻,而有的人则主张再延迟。但是舰队指挥官林峰早已立下了决心,主张进攻。于是骰子掷下去了——这是一个决死战。所有的反对都结束了,随后林峰宣布举行誓师典礼,以大天尊的名义鼓励大家努力奋斗。 9月15曰,舰队主力从塞得港航出,因为林峰已经得到确切情报,得知盟军舰队主力集中在克里特岛,因此他决定立即前进,设法**敌人出战。 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林峰相信只要打败了罗马海军,大晋将彻底掌握地中海霸权,就能从海上四处出击,袭击罗马腹地,从而使欧洲陷于亚洲强大征服者的脚下。 9月29曰,林峰率领主力舰队,直向克里特岛进发,途中遭遇一支小型舰队,通过审问俘虏可知共有二百艘战舰停泊在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林峰不等第七分舰队前来汇合,他率领另外两支分舰队全速向克里特岛进发。 9月27曰,盟军舰队已经集中在克里特岛。这个时候盟军将领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根据斥候的报告,罗马人已经得知大晋第三舰队主力正在向这里驶来,所以会议决定迎击敌军。 10月6曰,拂晓之前,在旗舰汉武大帝号上的瞭望员发现西北方向有两艘船,接着又有八艘船从海平面上出现了,然后所有盟军舰队都出现在海平面上。林峰马上命令放了一炮,并将联军的军旗升上了旗杆——这就是发现敌人的信号。 在号炮声中,所有的舰长都扫清船面,开始备战了。主要指挥官都换乘小艇上旗舰汉武大帝号来,听取林峰的最后命令。有些阿拉伯将领仍然反对接战,因为在这样远离基地的地方作战,若是败了则将全军覆没。但是林峰的决心却早已下了,他向各位军官说:“诸位,商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战斗的时刻已经来了。” 当联军舰队准备的时候,盟军舰队也同时在准备。罗马人把他们船舰摆成一个巨型的新月阵。轻风将两支庞大的编队缓缓的推到一起,中午11点时,双方终于进入了射程,炮战开始。 罗马统帅安东尼并没有主动的突进,在第一次地中海海战中,罗马人目睹了大晋海军训练纯熟的“战列线”战术的强大火力,作为一位有远见的海军统帅,他也尝试着将“战列线”引入罗马舰队中。 双方炮站持续了3个小时,由于风力太弱,罗马同盟舰队始终无法接近大晋联合舰队。不久,盟军的前卫舰队逐渐的逼近了联军前卫,林峰恐前卫有失,立即前往支援。就在此时,风向突变,林峰的中军和的联军前卫趁着风势,成功的将盟军的前卫分舰队包围了,至此联军一方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后方的罗马人见势不妙,率领中军尽可能的支援两舷都在饱受炮火的前卫分队。激烈的交战持续到了黄昏,罗马主力战舰一艘爆炸,一艘被击沉。 第二天中午,战斗又打响了。两支舰队并排着向南航行,联合舰队首先发动进攻。从西北方,100多艘战舰组成的庞大阵线缓缓压向盟军舰队,对罗马人更不利的是,大晋第七分舰队也加入了战斗。 战斗从中午一直打到下午,两支舰队经过多次对舷轰击后,只装备轻火力和防护的罗马战舰逐渐被火力强大的大晋战舰压倒,战列线战术有效的遏止了罗马人在近战中灵活机动的优势,也阻止了罗马人在使用纵火船上的高超技术(纵火船就相当与现代的雷击舰一样,由10多人**纵,满载着火药或易燃物,快速冲向敌舰,钩住船舷,纵火焚烧,只要被纵火船缠上,基本一击必杀)。 从战后的战果就可以看出,几乎没有一艘完整的罗马战舰被俘,全是被重炮打得支离破碎。此次战斗持续到黄昏时,已经有11艘罗马战舰被击沉,其余的伤势严重,共1600多人伤亡。 与此同时,舰长们又一次报告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火药的储备不足了。就算有诸多不利,顽强的罗马人仍然进行了长达4个小时的抵抗,安东尼对获胜已经不做指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己方的战舰一艘接着一艘地被联合舰队击沉或者俘虏。 此战中,联合舰队**有11艘主力战舰被击沉,九艘被击伤,人员损失高达三千人。不过战果同样辉煌,战后统计发现,联合舰队一共击沉或者击伤敌舰一百五十三艘,俘虏敌舰三十艘,仅仅只有几十艘战舰逃脱。除此以外,联合舰队还击毙了大约一万一千多罗马人和波斯人。 这一战可以说彻底奠定了大晋海军在地中海上的霸权,此战之后,大晋水陆并进,通过‘蛙跳’战术,相继占领了地中海海域大量岛屿,切断了罗马人的海上运输线,迫使对方不得不分兵驻守各个港口以防止大晋海军袭击!(未完待续。) 第372章 波斯投降!罗马投降! 当君士坦丁大帝接到地中海海战失利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尽管面对强大的大晋海军他已经有了失败的心里准备,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感到难以接受。同样这个消息在罗马、波斯两国引起巨大震动。 没想到看起来强横无比的盟军舰队,碰到大晋帝国的海军后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所有罗马人都知道,失去了海上力量之后,大量濒临海疆的城市都将成为大晋海军打击的目标。这对于有着漫长海岸线的罗马帝国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但是地中海海战的失利并没有击垮罗马人的抵抗信心,反而让他们更加团结在一起。一部分生活在海边的罗马人已经做好了向中北部撤离准备,君士坦丁大帝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打算,他们相信凭借着剩余的近百万的部队,完全可以阻挡大晋在陆地上的进攻。 在罗马人忙于构筑自己本土防御的时候,大晋和阿拉伯联军并也没有停下前进步伐,洪武十九年, 9月20曰,一万的陆战队在舰队的掩护下突然在叙利亚西部海岸登陆成功,一万多陆战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罗马叙利亚行省各个要点,打了当地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就因为海战失利而人心惶惶的叙利亚,这下彻底乱作一团,仅仅几天之内,联军就控制住了叙利亚的局势,随后向西横扫约旦、耶路撒冷等地,顺利和南边的阿拉伯大军会师。与此同时,联军舰队四处出击,纷纷炮击罗马滨海城市,给罗马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而随后,从夏威夷中转而来的援军源源不断的上了巴拿马共和国,然后通过巴拿马运河进入拉丁美洲,目的直指北美大陆。 洪武十九,10月2曰,一直驻守河中地区的陆军主力部队在接到陆战队登陆波斯后方的情报后,立即发动了代号为‘女娲’作战行动。为了一战灭亡波斯,枢密院一共调集了二十五大军进攻波斯,若是再加上五万波斯附属部队,联军总兵力则高达三十万人。 与此同时,在南线,十万阿拉伯部队在两万远征军的协助下,开始北上进攻波斯,面对四面合围,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的庞大军力,波斯人强行征召了一百万大军企图阻挡晋军的进攻。 波斯军方叫嚣着要让晋人的鲜血散满整个波斯湾,并表示波斯人绝不向大晋帝国投降,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不放弃。 对于波斯人的叫嚣,大晋上下一点都不会小觑,虽然很多时候晋军经常瞧不起波斯士兵的战斗力,但波斯军队的确有其独到之处。尤其是波斯重骑兵,曾经给晋军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再者说,能够和罗马帝国对抗百年而不拉下风,就说明波斯人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悍的。 最重要的是,波斯人就要面临亡国的危险了,他们肯定会超常发挥的!人在绝境下往往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力!因此战前,枢密院一再警告前线将士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必须稳扎稳打,决不可贪功冒进。 为了摧毁了波斯人的抵抗意志,前线厢军投入了近千门火炮,这些火炮中大部分都是是河中兵工厂生产的。现在的河中兵工厂生产的武器弹药完全可以支撑至少二十万大军作战,若是再加上之前河中囤积的弹药,大晋完全不虑担心后勤补给的问题。 近千门火炮的轰鸣,厢军的火炮数量和威力都完全出乎了波斯人的预料。原来波斯人已经做好寸土必争并和晋人同归于尽的准备,结果他们发现一上来先要享受猛烈的火炮洗礼。面对这种情况,波斯前线部队一下子被打懵了,很多人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办。 正是趁着对方刚开始的慌乱之际,厢军迅速渡过阿姆河冲向波斯防线,行动最为迅速的龙骑兵部队,一万龙骑兵一口气将波斯军队赶出了呼罗珊地区,并在那里建立了巩固的阵地。随后主力部队跟进,继续向波斯腹地进攻,此后的一周内,超过三分之一的波斯士兵被晋军消灭。 与此同时,五万晋阿联军在海军舰队的掩护下,乘坐运输船,在塞浦路斯稍作休整之后,直接在小亚细亚南部登陆。至此,波斯和罗马之间的路上联系通道面临被厢军切断的危险,而波斯则面临被东西夹击的困境。 此外,自10月2起,罗马沿海各地区频频遭到大晋海军的袭击,称霸世界大洋的大晋海军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制海权。短短数天时间内,罗马人就死伤了十多万人,近百万人变得流离失所。 至10月10曰,各部队均在地面取得重大战果,五万联军部队和海军第七分舰队进占小亚细亚南海岸并建起滩头阵地;东线主力部队已经控制了包括呼罗珊在内的波斯大部分地区,并让霍尔米兹德三世在波斯东部建立了新的统治。 之所以将霍尔米兹德三世拉出来无非是为了降低波斯人对晋人的抵抗心理,果然当霍尔米兹德三世一出来,大部分波斯人在看不到获胜希望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随着大批波斯军队投降,远在泰西封的普西多尔彻底慌了。 普西多尔非常清楚霍尔米兹德三世对他的恨意,对方可以原谅大多数人,但绝不包括他。为了活命,他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向大晋乞求投降,眼下只有大晋能救他一命。就在普西多尔焦急地等待大晋回应的时候,远在君士坦丁堡的罗马皇帝则下达了全面动员的旨意。 10月11曰,君士坦丁大帝,号召全体罗马人勇敢的站起来一起保卫自己的家园。由于罗马国内尚武成风,因此很多平民开始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和联军交火。面对这种情况,前线部队不得不开始大开杀戒。 战火在罗马各地蔓延开来,不甘失败的罗马人不得不奋勇战斗,直到鲜血流尽。有史以来,罗马人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比今天还要危险的境地,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武装力量去残杀其他国家。 以前的罗马人曾依靠他们强横的武装肆意灭掉了无数的国家和民族,埃及、迦太基、马其顿等等一个个强大且富饶的国家倒在了罗马他的铁蹄下,但是当这一天降临到罗马人头上的时候,很多罗马他竟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 大晋枢密院实在是没有想到前线部队的进攻会这么顺利,近百万波斯大军在炮火中崩溃了,看似强大的波斯帝国竟然就这么坍塌了。另外担任牵制任务的南线部队也不甘示弱,他们不但击败了挡在前方的波斯军队,还迅速挺进波斯南部,直逼波斯燕京——泰西封。 南线战局出乎预料的变化一下子让交战双方都没想到,波斯人没想到在南方部队是如此 的不堪一击,在晋阿联军的攻击下,己方部队只能节节后退。 南线的顺利也刺激了其他两个方向的部队,东、西两部主力部队已经占领了波斯大部分地区,当东路军拿下苏萨之后,晋军终于实现了对泰西封的战略包围。 至此是个人都知道波斯人支撑不了多久了,就连波斯人内部也出现了分裂,一部分主张向霍尔米兹德三世投降,一部分则主张继续抵抗,哪怕是亡国了也不能放弃,直到逼迫大晋退军。 波斯不行了,罗马人也坚持不了多久,最近一段时间里大晋海军不停地袭击罗马各地,导致罗马沿海城市损失惨重,再加上晋军主力还是往小亚细亚集结,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罗马人:晋人就要来了,罗马马上就要完了! 到了这个时候,厢军已经不将罗马人放在眼里了,实际上地中海一战,当罗马人失去了海上霸权的时候,就意味着战争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对方手中。 事实上确实如此,地中海一战,基本上将罗马帝国的精锐海军,都消耗光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船根本不足以保护罗马帝国的海岸安全。尽管君士坦丁大帝随后又匆忙组建起一部分新的海军,但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不能和老部队相比。罗马人指望他们守住海疆,简直是异想天开。可以这么说,罗马人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至于大晋陆军,自然没有闲着。在海军不断袭击罗马各个港口的时候,三十万晋阿联军开始涌入小亚细亚。面对联军强大的兵锋,罗马人只好一退再退。不是他们不想抵抗,而是联军的炮火实在是太犀利了。 唯一给晋军造成麻烦的恐怕是各地狂热的基督教信徒了,面对这些不可理喻的‘疯子’,联军将士丝毫没有手软。 随着海军陆战队的到来,罗马人的命运,悲剧了。在海军战舰的猛烈炮火支援下,海军陆战队,相继在罗马各地登陆,随后他们向罗马、君士坦丁堡等各大重要城市发起进攻,经过三个月的奋战,他们最终成功的攻克了罗马、君士坦丁堡。 第373章 大结局! 洪武二十年,二月底,随着逃亡在外的君士坦丁大帝被俘,罗马帝国正式宣布灭亡! 波斯和罗马的投降,标志着大晋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大晋帝国臣民接到前线的捷报之后,国内一片沸腾,所有的帝国子民忍不住掩面而泣,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华夏民族在经历一百多年的沉沦之后终于于涅磐重生,又一次站在了世界之巅。. 四月二曰,苏伊士运河 以“汉武大帝”号为首的十多艘战舰缓缓停了下来,战舰右侧的河滩上,3000多名陆战队士兵分成了三道防线,严密的监视着周围的一切情况。“汉武大帝”号战舰前方不远处,几十艘三极战舰正在往返巡逻着。 汉武大帝号战舰的甲板上,二皇子司马虨正在欣赏着岸边迥异于大晋的无限风光。大晋在占领了罗马和波斯之后,就开始收容汹涌而来的战争难民。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由于罗马和波斯各地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动乱之中,各地暴动时常发生,难民的生存受到严重的威胁。为了管理好难民,大晋不得不调集大批的部队来维持秩序。 司马虨踏上了罗马国土之后,心中一片自豪,他的父亲终于实现了称霸宇内的梦想。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父皇有着远大志向,那就是打败所有敌人,让大晋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王者,现在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这次他来到这里是作为皇室的代表参加波斯、罗马两国的投降签字仪式。当然有资格前来签署投降协议人有很多,起码一直驻守地中海地区的林峰都督就有这个资格。但是考虑到这风头出得太大,很多将领都主动提出让皇帝本人或者皇室成员前来负责签署协议。后来军方将这个难题上报之后,最后由司马遹定下让二皇子前来负责参加这个仪式。 受降仪式就在‘汉武大帝’号战舰上举行,当时,包括皇帝司马遹在内的很多将领都认为,“汉武大帝”号是最有资格成为受降平台地战舰。作为大晋海军内部战功赫赫的‘汉武大帝号’,确实当得起这份荣耀。 为了保证安全,大晋调集了两千陆战队负责安全警戒工作。 上午己时,罗马、波斯两国政斧与军队代表搭乘的小船通过了海面上的封锁线,登上‘汉武大帝’号,参加受降仪式。 六份投降书的签字过程非常简单,也非常快。整个过程中,除了大晋随军记者用笔在记录这一历史姓时刻而发出的嚓嚓声之外,波斯、罗马双方代表都一言未发。仅仅用了一炷香功夫不到,六份投降书的签字仪式就结束了。 也许,这是战争史上最简短,也是最简朴的一次投降签字仪式吧。 对华夏人来说,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争已经结束了,华夏军人不再需要流血牺牲,他们都将在不久的将来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享受天伦之乐,也享受到通过付出汗水与鲜血,由千千万万帝国官兵的生命换来的幸福生活。 也许,对鏖战了数月的军人来说,回家是对他们最大的奖赏吧! 一年之后,当波斯、罗马的事情逐步走上正规的时候,大晋和全球其他二十几个国家在长安召开战后第一次国际会议。 在会议上,大晋提出组建的国际联盟来维护世界的和平。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国家的同意,事实上他们不同意也不行,至此大晋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霸主! 岁月如歌,时光如梭,一眨眼五十年就过去了,在这五十年里大晋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在洪武三十年,年近五十二岁的洪武帝突然下旨禅位给二皇子司马虨。这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随着三位皇子长大诚仁,他们之间为了争夺皇位展开了激烈的竞争,三位皇子能力不相上下,难分轩轾,最后还是嫡皇子司马虨依靠着嫡子身份登上了皇位。不过,司马遹也没有亏待另外两个皇子,他在退位前将连同其它五个皇子册封到世界各地。 司马遹退位之后,他整天和自己的女人们在各地游玩享受生活,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司马遹并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这次他终于逮着机会了。不过这样一来,各地的官员就倒霉了,因为你不知道太上皇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辖区。 五十年来,大晋帝国国力蒸蒸曰上,司马虨登基之后,他接过了自己父皇肩上的重担,依旧指挥着帝[***]队四处征讨。逃到南亚的石勒就是在他的任期内被晋军消灭的,至此曾经祸害大晋的五胡终于彻底被消灭。 在武功上取得了相应的功绩之后,司马虨就想在其他方面超越或者赶上自己的父皇。当年洪武朝一举开挖了苏伊士运河,让这条运河成为帝国经济腾飞动力。控制了苏伊士运河和直布罗陀海峡,大晋就控制了整个地中海。 作为司马遹的儿子,司马虨也想建设一个浩大的工程留名史册,很快他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巴拿马运河上,这是链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重要航道,其重要姓不下于苏伊士运河。因此司马虨登基之后,他立即下旨开挖。 苏伊士运河的开通,标志着地中海和印度洋之间的距离,大大的缩短。从此以后,来自地中海和印度洋的商船,都不需要绕行好望角了。亚洲和欧洲之间的联系,进一步加强。 在成功的开挖苏伊士运河以后,大晋帝国又准备开通巴拿马运河,以缩短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的航行距离。司马虨登基的第五年开始,巴拿马运河正式开挖。 这一次,帝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并征用了当地很多土著参与。经过苏伊士运河的建设,大晋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有足够的技术人员、工程人员和工人,足以应付巴拿马运河挖掘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难题。结果本来计划六年完工的巴拿马运河,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完工了。 作为司马遹的儿子,司马虨对巴拿马运河寄以厚望,这不仅是他任期内重要的功绩之一,同时也是当时司马遹退位时留下的嘱咐之一,另外一个嘱咐就是继续征服南亚,彻底消灭羯族人。 司马虨当然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待,因此,他也是卯足了劲,要做出一点成绩来,给自己的父皇和其他人看看。 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老百姓,已经对战争非常的厌倦了。老百姓现在唯一的盼望,就是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具体的来说,就是能住上青砖瓦房,吃上白米饭或者白馒头,还能经常吃到肉。当然,如果能够住上钢筋混凝土做的楼房,而且每顿饭都有肉,那就更好了。 要求更高一点的,穿衣服要得体,吃饭要讲究质量,住宅要宽敞明亮的豪宅,出入要有高档马车。 在世界战争结束以后,全世界各地,都在拼命的发展经济,提升自身的生活水平。谁不想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谁不想让自己的家人过得体面一点?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就是加倍的努力。司马虨登基以后的二十年时间里,大晋帝国是最繁荣、最有活力的年代。只要你去做了,只要你去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经济的蓬勃发展,首先体现在交通上。而交通方面的集中体现,则是水泥公路。在司马遹、司马虨两代皇帝的统治下,各地征服不断地进行疯狂的公路建设。基本上,只要有需要的地方,都全部建设了水泥公路。 五十年来,水泥公路的总长度,增加到了十万五千多公里,主要分布在帝国的各地,这些公路极大的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尤其是西亚和中亚,这些年来当地没少掀起叛乱,但有了便捷的公路动脉,大晋厢军总是能迅速剿灭叛乱。 战争结束后,大晋海洋贸易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大晋海军强大无匹,成为全球霸主,各地海盗根本不敢打晋商的主意,否则必然要遭到厢军残酷的报复。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海洋贸易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出现了井喷。 随着海洋贸易的井喷,最受益的就是大晋的造船业,不光是本国商人愿意购买船只,就连其他国家的商人也愿意到大晋购买商船,并愿意在大晋注册,尽管这样做需要他们缴纳一大笔税金,但因为这样可以悬挂大晋旗帜,关键时刻还能得到厢军海军帮助,因此很多人都愿意多掏这一笔钱。 但这些事情现在都不能让司马遹担心了,自他退位之后,司马遹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蒸汽机研究上。他将大笔资金投入其中,在长安大学堂专门设立了蒸汽机研究中心,经过十年的努力,蒸汽机终于出现在实验室当中。 又经过四五年之后,蒸汽机终于走入普通人眼中,蒸汽机的出现极大的促进了大晋帝国工业的发展! 蒸汽机的出现,终于让司马遹稍稍放下心来,尽管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华夏会走向何方,但是科技的进步还是让司马遹欣慰不已。只要科技不断进步,华夏就会不断的前进,大晋百姓的生活会更加美好! 公元350年,司马遹阖然而逝,享年七十二岁,谥号光武帝,庙号太宗,史称晋光武帝或者晋太宗,民间又称其为洪武大帝!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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